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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迎春送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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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治坏二婶,王太医看过自然有分晓。如若真因为妹妹多事伤了二婶的身子,妹妹命虽不值钱却也愿一命抵一命。”
  迎春个子小小语调平平却掷地有声。围观闲人识相闭嘴。元春吊着嗓子停在那里,目光闪烁。
  “只是如今太医未至,妹妹也有委屈要诉。头一件,妹妹从来没自认菩萨在世。那块匾与其说是别人送给妹妹的,不如说是送我师父圆清大师和咱们荣国府的。妹妹不过无知小儿,略懂医理相术,借助府上财势和师父医方治疗些头疼脑热,开解点邻里纠纷,断不敢居功自傲。”迎春冷声道。
  不过想说她沽名钓誉,犯得上如此撕破脸皮?
  迎春环视众人接道:“迎春年纪轻,不懂那么多,却知道感恩图报。师父教我,祖母父母家族养我,才有今日迎春。而非迎春成就师父与家族。无论旁人怎么说,师父和祖母等才是迎春的菩萨在世。”
  迎春小小年纪却知家族至上。反观元春专门请来众多外人旁证,明里暗里要把两房不和的家丑宣扬出去。不止贾母心下凄然,连王子腾夫人、元春的亲舅母都觉得高下立判。
  “第二件,昨日二婶突然晕倒,祖母、母亲和迎春都很担心,姐姐更是衣不解带伺候在旁。迎春身为晚辈,奉祖母命,虽班门弄斧给二婶开方,却乃一片孝心。且这方子虽由迎春书写,却是师父传授。二婶服下,至多上吐下泻几回,却可清淤败火,调理脾脏,百利无一害。这点,姐姐手中有医方,自然可以拿给天下名医验看。”迎春说完本欲屈尊捡起地上躺着的无辜药方。
  贾母却拦住她,招手叫来鹦哥,从鹦哥手中拿过昨晚迎春开的药方递给王子腾夫人验看。
  有那多事之人捡起地上的药方和贾母拿出来的药方对照,果然一般无二。王子腾夫人等妇人们平日也常看医方,乍一看迎春的方子,俱都吓一跳。药材虽都是常见的,可配比、用量却甚惊人。尤其是巴豆这味药,不由让人怀疑迎春开方用意。
  却不知这正是迎春高明之处。这个药方确实是圆清大师所传,只是大师方中没有明显如巴豆这味药。迎春昨日听罢秋霜回报便觉得王夫人病得蹊跷,已暗暗防备王夫人利用她妙手回春的名头做手脚。
  待迎春亲自给王夫人把过脉,嗅出王夫人身上奇怪的味道乃是香灰。那灰败异常的面色更是临时抹香灰画出来的,更确信有诈。
  迎春在府内,王夫人突染恶疾。她救与不救、救不救得下来声名都不好听。这一招,王夫人今日不用亦早晚要用。势必躲不过,何不主动出击?
  既对症下药治好王夫人顽疾让王夫人知道厉害也让王夫人吃些苦头,还省得王夫人下血本,当真弄出什么疑难杂症赖到她头上。
  所以迎春昨晚故意开了一份看似虎狼的药方,让元春等人误会她医术不精,乖乖按方抓药,自以为抓住迎春把柄,自行闹将出来。
  果然,王夫人并元春都已入彀。
  一切正合迎春意。
  旁人不知就里,见药方果然猛烈,看迎春眼神便古怪起来。元春心下大安,要插话讽刺迎春,却被贾母瞪回去。
  迎春却浑不在意道:“迎春年幼本学艺不精,开义诊也是遵师命,有恩师医方、诊断在先。至于青衫神医自称迎春手下败将,实是大师风范,以一字为师。迎春有自知之明,深知以迎春医术连给神医提药箱都不配。今日之事也是例证,迎春一片好心却被自家姐姐、婶娘误会。迎春虽少不更事,却不是狼心狗肺之徒。等王太医来证明了迎春清白,自此迎春再不为人开方抓药。”
  如果说前面的话迎春还是在就事论事,最后这一段话却是在赌气。众人听了却隐隐露出笑意。迎春言谈举止形容气度哪里有半点像五六岁孩童?看适才迎春表现,让她和元春掉个个儿还差不多。
  如今,迎春发了小孩子脾气,不依不饶一回,反显出真性情。否则,迎春稚龄遇事之沉稳,心机之深沉,可不要吓坏这些后院妇人?
  众人这一搅和,时间过去,转眼贾琏已带王太医前来。贾政和贾珠却还不见踪影。王太医进屋,只见屋内竖着两大排屏风。
  王太医也顾不得那么多,赶忙上手给王夫人把脉,再看过其气色、舌苔,听王夫人描述病情,慎重起见还接过迎□□方细细研究。
  说实话,昨日迎春大放异彩之事,王太医也有耳闻。王太医是太医院掌院,医术可称天下第一。当然他也有自知之名,古来高手在民间。世间医方无数,乡野村夫也可是妙手神医。青衫妙手人称市井第一,王太医早想结交,苦无引见之机。得知青衫客自认迎春手下败将,哪能不吃惊万分!后听人详解,知是一“药”之师,越发佩服青衫客气度,当然对迎春也是好感大增。
  今日一早,贾琏飞马来寻他,说去为妹妹正名,他二话没说提起药箱便来。如今,看过迎春所开之方,不说多么高妙旁人绝开不出,却实在对症下药,正治王夫人顽疾。更难能可贵的是,迎春敢下猛药。
  其实王夫人之病,他早看过,不过清肠可解。但他束手束脚,只敢温和调养,竟慢慢养成了顽疾。昨日被迎春用重鼓一擂,素来娇贵的王夫人可不是受不住。却也因祸得福,彻底清理了五脏淤积的秽物,受益无穷。
  元春并王夫人都豁出去了,欲将事情捅破天,故而眼巴巴看着王太医指望他说出一句“虎狼方、要人命”的话。
  果然王太医看过药方,开口第一句便是“当真虎狼之方”!
  围观人群哗一声炸开锅。王夫人本已被迎春震慑,有些偃旗息鼓。此刻却双眼囧囧有神,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元春立时跳起,指着迎春骂道:“还说你非狼心狗肺之徒!如今有王太医证词,任你巧舌如簧,看你如何狡辩?”
  贾母不敢置信,抖着嗓子站起问道:“掌院大人可看准了?”迎春扶着贾母站立,面对元春跳脚怒骂,面不改色心不跳。
  王太医也有些文人迂腐气,说“虎狼之方”本是就事论事。万没想到元春小小年纪花骨朵儿般一个姑娘变起脸来这般吓人,一时被唬住,半晌没接口。
  贾母焦急,再问一回,王太医才如梦初醒,摆手急道:“错了错了,老朽不是这个意思。方是虎狼方,药却对症药。”
  元春秀眉紧锁,脱口问道:“大人此话何意?”众人也是连声询问。
  王太医赶忙站起,团团一礼,大声答道:“是老朽用词不当。此乃良方,开方之人实是高人。”再转回身笑对王夫人道:“恭喜二太太,得遇高人,顽疾能愈。歇过今日,保准您身子、容貌更胜从前。”
  王夫人却半点不高兴,一把抓住王太医的衣袖道:“太医莫开玩笑。我觉着我都快不行了,怎么会胜过从前?”元春也不信,拉着王太医让他好生再看看。
  王太医忙答道:“老朽万不敢拿二太太身体开玩笑!二太太之病本就是毒气、秽物淤积,一处不通处处堵。百般调理,徒增负担。老夫用药温和,却难敌顽疾恶劣,多年来不曾医好夫人,反助长疾病气焰。都说艺高人胆大,给二太太开方之人必是高人无疑。这个方子,一般人看了、用了,确实是虎狼之方,只怕三服药下去便要归西。老夫之所以说开方之人是高人,便因此方下去却恰对夫人之症。可谓药到病除,再没有更合适的。”
  王太医说完又开口问道:“只不知这开方之人是谁?不知老朽是否有缘一见?”王太医听闻迎春名声,又见元春举止,已猜出药方乃迎春所开。因他适才用语不当致使贾二小姐蒙冤,故有此做作,刻意吹捧迎春一番。
  迎春哪能不知?贾母也会来事,率先答道:“掌院大人客气,不过老身二孙女应急之作,瞎猫撞见死耗子,当不得大人夸奖。”迎春是瞎猫,只不知死耗子是药方还是王夫人。
  “哦?老朽也猜是贾二小姐,果然名不虚传。”王太医边说边冲贾母身边静立的迎春拱手一礼。迎春哪敢接受,赶忙大礼回拜。
  贾母听王太医这般说,额间法令纹终于舒展开来,看向元春的眼神却再无半点怜惜。王子腾夫人等人听说,既惊异迎春当真有真才实学,更深知今日白跑一趟不说,还得罪了贾母并大房一脉,彼此对视,后悔不已。
  王太医又和王夫人、元春说了些什么,却已无人在意。王子腾夫人率先带头来给贾母赔罪,说她不明原委,被外甥女请来,只当王夫人病危,一时未及去拜见贾母。又连声夸赞迎春聪慧知礼,不愧国公府小姐称号。
  谁人不是见风使舵?眼见迎春洗清冤屈,王夫人、元春小人之心一场闹剧,纷纷上前奉承贾母、迎春,意图挽回点情面。贾母勉强应付。迎春清白已证,犯不上再纠缠不休,平白失了身份,只站在贾母身边不说话。
  片刻后,贾母恹恹言道:“老身折腾一早上,此刻实在乏累。各位有什么话和我这二儿媳妇并大孙女说吧!老身且带着迎丫头回去了。”
  贾母牵着迎春的手离开,众夫人送至院外。元春也要起身相送,被贾母一个眼刀子瞪回去。王太医还想问问迎春能否介绍青衫妙手给他认识,却不及张口,只能等待下回。
  却说,贾母和迎春一行人慢慢行去。贾母一路叹息不已。迎春知贾母在想什么,她也甚为疑惑。前世她不争不抢,无知无觉,笨嘴拙舌,似个木头,王夫人对她却也不错。如今她聪明可爱,巧舌如簧,进退有度,知礼大方,王夫人却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之而后快。
  前世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两房争端浑然不觉。如今,她不过幼女,得了些声名好处,王夫人并元春就非弄得她身败名裂不可。为此,不惜家丑外扬,拿自己身体作伐。迎春实在想不通。一个空壳子的荣国府,一个一等将军的虚名,真的让金陵王家女这般求之如渴?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迎春明知荣国府败落结局难改,勋贵之家不能重新挣得一份家业,只能是呼啦啦大厦倾覆的命运。荣国府这个烫手山芋,她想甩都甩不掉,奈何王夫人等人却视之如蜜糖。
  不争不抢,自然死无葬身之地;
  又争又抢,难道便能偏安一隅?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游手好闲妞”小天使的手榴弹!十分提神!万分感谢!
  祝福所有小天使都有一颗平常心,不羡慕不嫉妒。
  蜜糖□□,一念之间,知足常乐呀!


第27章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元春和王夫人的一场闹剧在贾政和贾珠父子流连梦乡时已传遍高门。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 不可活。贾母想给她们遮都遮不住。
  元春闺誉坏尽。姑娘家不以家族为重,做事莽撞恶毒; 让父兄脸上无光,随便哪一件拎出来都能让元春做一辈子老姑娘。本来只是急怒攻心一场小病的王夫人却当真郁结于心,无法纾解。
  贾母也寒了心; 虽有贾宝玉千般好; 抵不过王夫人万般讨嫌。反正宝玉在贾母身边教养,本就没王夫人什么事。贾母直接夺了王夫人的管家大权。贾母还没老透,还没闭眼,荣国府不能让姓王的翻了天。王夫人被勒令卧床静养; 什么时候“好透”什么时候才能下床。元春更惨; 直接被罚闭门思过,无叫不得出。
  贾政、贾珠一觉醒来竟成满京城的笑柄。贾珠还好,只准岳父老泰山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叫他去问了回话。贾政可不好过; 工部的差事推不得。每日他去点卯,总能看见别人背着他指指点点。
  疑心生暗鬼; 哪怕别人并没议论他,贾政也浑身不自在。贾政从来视面子如命。霸占荣禧堂,好歹占着老母随幼儿居住的理,在外并不怎样。可是恩荫的弟弟看不得兄长好,百般争权,兄弟阋墙; 鸡犬不宁,贻笑大方,却让贾正经脸上再挂不住。
  贾政在外面不能发作,回家可不是摔盆砸碗撂脸子。可苦惨王夫人,婆家、娘家一气儿得罪个够。不仅坏了元春名声,连贾珠要不是和李家小姐的婚事早定,怕也要吹。素来孝顺听话的贾珠也已多日不曾上门请安。
  王夫人自顾不暇,再管不了赵姨娘得宠。马上临盆的赵姨娘脸大如斗腹鼓似球,贾政却不嫌她,每日必登门看上一遭,二人俨然老夫老妻模样!王夫人得知,气上加气,顽疾虽愈却添心病。
  二房众人过得不好,迎春也没好受到哪去。勾心斗角、步步惊心的生活可不是她想要的。身居虎狼地哪有安乐居?迎春百般思量,觉得暂时离开京城是非地避避风头才是上佳之选。
  只是贾赦爵位在身,轻易不得离京。劝父亲把爵位让给二叔,迎春自认没这么大本事。而且爵位哪是你想给谁便给谁的?
  帝王从来鸟尽弓藏,将军百战死,除了因为沙场险恶,更是功高震主。贾代善早亡,荣国府苟延残喘。若非贾赦贾政无用,贾珠文弱早早入学,世代武将之家几个能有好下场?
  这些话都是王晟私下说给迎春听的。王晟给迎春启蒙反比贾琏贾珠兄弟正经。王晟整日给迎春讲史,正史野传宫廷逸闻无所不包。当然女子德容言工也不曾缺。迎春有王晟并圆清大师教导,某些见识恐怕贾母亦比不上。
  迎春算着日子,花朝节已过,林妹妹降生。前世迎春便爱煞了林妹妹,那般钟灵毓秀清高孤傲的人儿!迎春渴慕一见幼时的林妹妹,亲眼见证姑妈夫妇如何教导于她。
  且贾琏今年要考童生试,准备回金陵老家应考。迎春心心念念能随他同去,可也深知她乃女子又年幼怕是难以成行。
  王夫人诈病事发后迎春脑中常常盘旋这些事情,一直闷闷不乐心事重重。贾母心下不忍,变着法想逗迎春一笑。还是贾琏兄妹情深,一语道破天机,向贾母进言道:“祖母,琏儿看来妹妹这是静极思动。再加上最近府中诸事不断,妹妹心有疑惑。不若祖母特批,让琏儿带着妹妹去相国寺拜见她师父圆清大师,让大师为妹妹解惑,如何?”
  迎春听罢,眼睛都亮了。贾母看见,果是为此,便没好气地拿指头戳迎春脑门道:“你这丫头,想去拜见你师父直说便好,还百转千回的让你哥哥来开口。你就说,凡是你开口要的,祖母什么时候不应过?”
  迎春得了便宜还卖乖,扭股糖似的在贾母身上蹭,笑吟吟道:“那祖母便是答应了!”
  贾母道:“出门没问题,只是要让你们父亲同去。让你们两个猴儿出去,什么时候知道野回来!”
  贾琏、迎春欢天喜地应下。迎春蹦蹦跳跳拉着贾琏跑去找贾赦商量出门事宜。
  贾赦常在外面走动,经常听人提起相国寺方丈大师神异,拜见圆清大师这等好事自然不会拦着儿子、闺女。多少人求见圆清大师都被拒之门外,就连才名远播的王晟大才子也吃过闭门羹。
  贾赦初初知道圆清大师收迎春为俗家弟子后,“趾高气扬”跑去向王晟炫耀。被王晟一句话噎回来,“还不是爷教得好?”贾赦无言以对,败兴而归。这回迎春要去拜见师父,贾赦大方邀请王晟同去。孤清的王夫子也慨然允诺。
  二月底,正是草长莺飞柳絮吹,抬头见喜满天燕子飞的时节。贾赦一行人轻装简行出城。贾赦、王晟并贾琏三人骑马头前带路。邢夫人、迎春和贾瑁马车随行。
  贾瑁被下哑药,所幸分量不重,年纪又小,在迎春静心照顾,百般调治之下逐渐好转,已能开口叫人。只是声音干哑难听,贾瑁害羞,不常开口。迎春此次出门,专程带着贾瑁。一来请恩师替贾瑁医治喉咙;二来希望恩师给贾瑁卜上一卦,能帮他寻回家人最好。
  算上这回,迎春才二次出门。虽仍是老路,但时节不同,万象皆新。迎春一路趴在车窗上四处张望,连天上飘着的风筝都觉分外亲切。
  渐渐,迎春被贾琏等人所骑高头大马吸引。马儿们身材健硕,四蹄交替,飞燕来回,神气非常。更兼马上公子举世无双。迎春羡慕不已,频频从车窗内探头出来张望。
  贾琏见状,故意逗弄迎春,拉着马儿在迎春面前晃来晃去。白马也有灵,长长一张马脸伸到迎春面前,哼嗤——一股灼热的气流喷过。迎春被吹了个倒仰。贾琏在马上哈哈大笑,马儿也嚯嚯直喘,踢腿撅臀,看似乐极。
  迎春被哥哥欺负也罢,谁知马似主人形,白马也来欺负她。迎春可不依了,指着白马柔顺飘逸的长尾冲贾赦喊道:“爹爹,爹爹,迎儿要跟夫子学弹琴,缺一把趁手的琴。哥哥这匹马的尾巴我看正好,赶明儿回去叫人都剪了拿去给我,好不好?”
  贾赦骑马在前,全不知迎春和白马的官司,满口答应。迎春得意地冲白马一扬眉,“哼,再敢得罪本小姐就让你变秃子。”贾琏赶紧捂住马鬃毛道:“妹妹手下留情!我可不能骑匹光溜溜的马儿出门。”
  迎春歪头看着贾琏,示意你若让我和你同乘,我便放过你家马儿。贾琏却有些难办。宝马性傲,万一迎春坐上来,马儿一个失蹄、尥蹶可怎生是好?
  邢夫人在车内笑看她兄妹斗嘴。最近半月她可谓春风得意。贾母名义上亲自管家,却事事带邢夫人在身边,手把手教导。邢夫人这半个月学的东西胜过她待字闺中二十余年,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刚管家时好心好意为贾府省钱的作为却万分上不得台面。
  高门大户豪奢太过,节流是明智之举,但开源才是长久之计。况且节流也分何处节,人情往来素有规矩,远近亲疏半点不能错。
  邢夫人毕竟读过些书并非顽固不堪造就之徒。有贾母在旁调~教,邢夫人待人处事渐渐有模有样。最起码贾赦这次出门愿意带着邢夫人同往,邢夫人也坦然随行。邢夫人深知这一切变化起始皆在迎春身上,对迎春实在是喜爱有加,娇宠无限。见她想骑马,大户人家小姐骑马也是常事,便命小厮去请贾赦过来。
  贾赦并不通佛事,相国寺也非什么绝好去处。只是这次有王晟同行,贾赦十分高兴。在贾赦看来,王晟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太爱出门。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王大才子倒好,手不释卷是真,路却不见他走。
  其实贾赦误会了王晟。王大才子名山大川不知游历凡几,进京赶考不也正是他单人独骥成行。只因贾赦肚中墨水实在太少,王晟和他出门,指点江山之际,贾赦只会说好看、应景,着实不凡。王大才子对牛弹琴,索然无味,便再不与贾赦同游。偏贾赦是个闲不住的,隔三差五来请王晟小酌赏景,酒都是陈年佳酿。王晟酒虫作祟,只能谎称不爱走动,拉着贾赦在院中梨花树下对饮。
  今日,王晟屈尊同往,实在是圆清大师盛名在外,二人缘悭一面,王晟心有不甘,假借弟子迎春之名堵一堵这位高僧。
  贾赦因着王晟在旁,便一直和他并辔走在前面。此刻小厮来请才拨转马头走到车边。
  邢夫人掀开车窗,笑对贾赦道:“迎儿想骑马,可能和老爷同骑?”迎春也将圆滚滚的小脑袋伸出来,眼巴巴望着贾赦。贾赦骑艺不精,故而所选马匹乃性情最温和的麒麟马,体型也非特别高大,和迎春同骑确实强过贾琏的疯马。
  赦老爷大方点头,迎春如乳燕投林欢叫着扑进父亲怀抱。父女二人同马前行,天儿美景儿美人更美。
  正可谓:
  春风拂面,野花飘香。
  枣红马上,父女同骑。
  路有游人,称羡不已。
  小小姑娘,两眼太忙。
  欢声笑语,马蹄飞扬。
  红尘相伴,此生不枉!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小天使们都出去玩了是吗?回家了是吗?
  祝福大家去哪都有座,哪哪儿都不挤,自拍我最美,到处是美景,天儿美花儿美人儿更美!
  十一中秋双节快乐呀!
  最后的不算打油诗的打油诗送给大家,
  愿我们都红尘有爱相伴,此生不枉!


第28章 
  迎春等人一路快马飞驰; 辰时不到便赶至地头。遥见相国寺山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各色马车排出里许开外; 远比迎春两年前来时热闹多了。
  贾赦奇道:“怪哉!平日我也路过此地,从没见过这般多人; 就是初一十五怕也不曾。难不成今日除去圆清大师还有什么别院高僧开坛讲经?”王晟等人亦是疑惑不解。
  突听身边一个陌生男子接口说道:“放眼天下,恐怕还无人敢在圆清大师面前讲经说法班门弄斧吧!”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是一少年公子; 锦帽貂裘鲜衣怒马; 眉峰高耸,薄唇轻抿。唇红齿白年纪轻轻,却眉间深深一道法令,平添几许阴煞之气。少年身后跟着一串年轻小厮; 各个布衣短打; 腰间背上各有包裹,鼓鼓囊囊,显是兵器无疑。
  贾赦嘴角抖了抖; 怎么遇见了他,今日出门忘翻黄历。突然相遇; 不及下马,贾赦先拱手为礼道:“原来是东平王世子,幸会幸会。”迎春才知来人是谁,赶忙敛目垂首整个人缩进贾赦怀中。贾赦披风一抖,将迎春整个裹住。贾琏也骑马上前,有意无意遮挡住东平王世子穆莘看向迎春的目光。
  穆莘兴师动众前来相国寺自然不是为了烧香听经; 更不会是为了偶遇贾赦。恰巧在山门前撞见王晟于穆莘来说绝对是意外之喜。王晟名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四王世子地位本来相当,水溶年纪最幼,皮相生得也好,故而美名稍响一筹。偏生京城显贵中只水溶一人入了王晟法眼,被其收入门下,顿时远超他们这群“纨绔”一大截,穆莘哪能服气?
  当然在东平王世子及外人眼中,贾琏、贾珠兄弟是王晟为还林海恩情勉强收入门下,不算在内。至于迎春,知她拜师者,唯独贾府众人和她们师兄妹三人耳。
  穆莘眼红水溶,处处和他争锋,早有心结交王晟,只是王晟孤高,更与豪门天生一段恩怨。得罪王晟的那家显贵说起来也和东平王府沾亲,故而穆莘算盘打得再响也没敢贸然登门拜访。
  今日难得巧遇,天公作美,穆莘冲着王晟在旁这才纡尊降贵和贾赦搭话。此刻贾赦抱拳行礼袍袖拂动间,穆莘才发现贾赦怀中还有一位稚龄女童。
  穆莘见那女童眉眼如画,形容虽小,气韵天成,甚为好奇女童是谁,便忍不住多盯了几眼。直到见贾琏举动,穆莘才觉唐突,赶忙收回视线,也抱拳回礼。
  穆莘本就看不上贾赦等人。荣国公去世后,贾府早后继无人,沦为二三等人家。四王八公联络有亲,不过面子,私底下,穆莘相当看不上眼贾赦、贾政兄弟。此时也是,穆莘抱拳罢,连客套都省了,直接舍弃贾赦,下马向王晟走去。
  王晟旁观,见穆莘傲慢,眉头轻蹙,端坐马上未动。穆莘却走到王晟马前,对马上的王晟长长一揖,口称:“小子今日有福,得逢先生。早闻先生大名只是难得一见。唯有多方收藏、日夜拜读先生文章、墨宝聊慰相思。今日一见,当真闻名不如见面。小子斗胆请问一句,先生也是来拜访圆清大师的吗?”
  穆莘这番话语气真挚、态度诚恳,更是自贬小子,当真礼数有加。想来,他王晟未经殿试如今不过一介举子,穆莘此举可谓礼贤下士,给足王晟脸面。王晟若再寒着张脸视若无睹,岂非目中无人、狂妄太过?
  王晟只得下马还礼道:“世子客气。王某不过随徒前来,若有缘得见方丈大师自然最好。”态度客气疏离。言下之意更是一切随缘,见或不见均可,无需世子操心。
  然而,王晟肯搭理自己已大出穆莘意料。毕竟他平素声名如何,自个儿也清楚,王晟嫉恶如仇的名头更是尽人皆知。穆莘赶忙见好就收,诚邀王晟有空去东平王府做客或者承蒙不弃,改日他登门拜访。一番寒暄后,穆莘和王晟作别,先行离去。
  待人远去,贾琏凑到王晟身边问道:“夫子,您说不学无术的东平王世子来这佛门重地做甚?”
  王晟答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怕是和这众多车马主人打着同样心思。”王晟说着随手一指停在前面的几辆马车。
  只见山门外停放的众多马车虽都刻意青帷布幔装饰,但雕刻精细的轮毂和车沿并赶马车夫们趾高气扬的神态、单衣下隐现的彩绣无不显示着主人的豪奢显贵。
  欲盖弥彰。
  迎春随之望去,心下疑惑更甚。师父从来教她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树大招风,高处不胜寒。可月初师父却亲赐桂姨(即黄衣妇人)檀香签并请青衫客帮她扬名,更做主送出“菩萨在世”如此张扬的匾额。师父此举究竟何意?还有这漫山遍野趋之若鹜的豪门显贵,难道师父出了什么事?
  思及此,迎春再坐不住,拉着贾赦就要上山。贾琏怕她力弱,要抱她上去。迎春不好意思,却又心急见到师父,便不再推脱由贾琏背着一溜烟儿跑上山去。
  贾琏习武有成,早已脱胎换骨,别说背一个迎春,就是一个年轻小厮也能健步如飞。二人甩开众人老远,一路直入碧竹园。迎春此来先派人传信师父,得其允准方至。
  碧竹园内,笋尖初初破土,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凉亭石凳黄袍白眉僧。
  时光倏忽,人物依旧。
  迎春遥见师父背影,思及恩师厚意,虽日夜拜读恩师书信手札教诲却到底三年不曾相见,便忍不住泪盈于睫。迎春拍拍贾琏肩膀。贾琏会意停步,轻轻放下迎春。迎春正发整衫,轻移莲步,款行至师父面前,恭敬行礼问安。
  再相见,圆清大师益发清瘦,双眼深陷,白眉随风飘动,颇有乘风化仙之势。大师招手让迎春落座。
  石桌上,黑白分明,棋局已经摆好。
  迎春入座,桌上棋局恰是上回她与师父书信弈棋所剩残局,她凭借一张古棋残谱侥幸占得一手先机。照例由迎春执黑先行。
  因着胜利有望,迎春格外用心,处心积虑,步步紧逼,妄图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然而一刻钟后,黑子已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迎春只得起身认输。
  圆清大师袍袖一拂,扫乱棋盘道:“再来。”
  迎春沉心定虑,闭目沉思片刻,重置棋局,以守为攻,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最终九子落败。
  圆清大师依旧拂乱棋局道:“再来。”
  迎春放空心思,摒除杂念,随势而行,棋便是棋。
  你来我往,纵横交错。
  一个时辰后,迎春抬头,冲师父微笑。
  和棋!
  迎春首次和圆清大师打和,且非侥幸。
  圆清大师赞赏点头,再未拂乱棋局,起身向竹林深处走去。迎春恭敬尾随其后。
  “徒儿,今日优败劣胜何也?”林间清风徐来,圆清大师边走边问迎春道。
  迎春早有准备,缓缓答道:“第一局得先机有胜手时,弟子心浮气躁、求胜心切,冲动冒进反漏洞百出,轻易中伏;第二局危机四伏、四面楚歌时弟子却能整顿心境,重新布局,平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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