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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云裳一舞在红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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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早就明白黛可将林家的家产交给她是多么的难得可贵,更清楚与黛可打好关系会给她子女的将来带来多少好处。或许是为母则强,想到将来留给儿女的财产很可能马上被贾政夫妻吞吃;也或许是分家时,大房声称因为黛可荣国府才遭难,所以有着黛玉当儿媳妇的二房没资格多要家产,使得王夫人几年来越发的不待见黛玉,总之黛玉下了狠心,坚决不能再与贾政夫妻住在一起。
可等黛玉找到宝玉,说明了情况,等来的却是宝玉一句:“他们要用钱,就拿去花啊。”
☆、第七十二章
穆言不知道其他一直以来都以温文尔雅完美无缺示人的人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形象破裂,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他整个人都已经陷在‘这不可能,把饭吐出去还来得及么,雨墨是干什么吃的守个房门都守不住好歹叫唤一声给他提个醒’等等等等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之中。
“咳咳,”配合着黛可的声音穆言也咳了几声,同时一边将各种不找边际的念头从脑海中扔出去,一边努力咽下口中的吃食,尽力摆出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清雅风姿。
“……”
亲,嘴里塞满东西的时候你摆什么姿势也文雅不起来啊!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多年,说话行为已经近乎同化的黛可被穆言难得一见的掩耳盗铃行为弄得差点直接把吐槽体给直接说出来,停顿了好久才勉强咽回了肚子。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好在这份尴尬持续的时间还不算长,就被再次到来的雨墨给打断了。
“爷,好像出大事儿了。侯爷今天上朝回来脸色就不对,把除了咱们院子之外所有的人都叫了过去。听三奶奶身边的香菱说,范姨娘好像又说了咱们院子的坏话,侯爷这次竟然没训斥她。爷,这架势瞅着不对啊!”
“什么时候你跟香菱关系那么好了,怎么,嫌我们书墨对你甩脸子,还是觉得香菱更漂亮,准备换个媳妇儿了?”穆言还在思考着雨墨带来的消息,黛可却挑了挑眉,宝钗的丫鬟嘴是最严不过的,何况香菱还是吃过不少苦头呢,雨墨这小子哪儿来的能耐能让香菱开口?
“哎呦我的奶奶,您可千万别乱说话,书墨本来就还没彻底点头呢,这要是让她听了去,我啥时候才能抱上大胖小子哎!”雨墨那个冤枉,“明明是三奶奶叫香菱特意过来跟咱们提醒一下的,可不是我上赶着求着问的。再说了,香菱那脾气,听说以前还是个懦弱的,这些时日却是跟三奶奶越来越像了。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消受不起的。”
“咦?三奶奶的脾性可是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看不出来你竟然不喜欢?”
“奶奶,您是我的亲奶奶!怎么什么话到了您这儿就变味儿了呢!三奶奶那么周到个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什么事儿都讲道理,对咱们下人也从来没打骂过,谁能不喜欢哪!只是啊,这样的人当主子当朋友那都是再好不过,当媳妇儿……嘿,咱也不好说啥,反正您看三爷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儿就懂了。咱娶回家是想娶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可不想外面被主子教导着,回房了还要被媳妇儿教育。”
“得了得了,你再解释那么多我可真当你是心虚,过会儿就去找书墨说体己话去了哦。”黛可一边打趣着雨墨,一边偷眼看着穆言,确定穆言并没有被影响到心情,才放过了雨墨。
“别别别,千万别!”雨墨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差点给黛可跪下。说句诛心的话,借着穆言这次重伤,雨墨跟书墨的关系迈进了一大步,就差三媒六聘临门一脚直接娶回家了。这要是被黛可横插一杠,就凭书墨对黛可的忠心,雨墨敢保证这辈子连书墨的手都别想摸到了。
看着雨墨被黛可逗弄,穆言面上带笑,心中也暖暖的。虽说对穆家的感情不深,但是他不能否认,在听到穆侯爷对范姨娘的诋毁听之任之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有那么些难过。穆言自认把情绪掩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黛可察觉到了,结果雨墨就成了黛可给他开导心情的牺牲品。
这么细小的情绪波动都能被察觉到,说黛可现在还只是为了跳出荣国府才跟他在一起,不管黛可还是不是这么自欺欺人着,穆言反正是已经不信的了。心中仅余的那点因穆侯爷而起的阴郁一扫而空,穆言勾勾嘴角,“我伤势过重,没办法起身去侯爷身边尽孝,四奶奶忧心我的伤势也病倒了,想要每日早晚问安却担心过了病气给老人家,反而不美。这几日就由雨墨你替我跟侯爷问安,老夫人那里就书墨去吧。”
“这样也好,等下我叫书墨拿点补品去三奶奶哪儿也替我跑一趟,三奶奶才生产不久,身子还没大好,我也不方便过去。”‘忧思过度病倒的’黛可点点头,补充道。
☆、第七十三章
书墨当晚便去了一趟宝钗处。三爷穆亦不在,宝钗收下书墨送来的东西之后便去照顾珍姐儿了,留下莺儿拉着书墨说了好一阵子话。
穆言是顾老将军徒弟这件事整个京城知道的人并不多,见到穆言横着从顾家抬出来的人却不少。穆言好歹是钦点的探花郎,文官清流们一听到消息,瞬间就炸了,弹劾顾老将军给穆言抱不平讨公道的折子跟不要钱似的一打一打的往上递。
按理说,当今圣上是知晓穆言与顾老将军之间关系的,即便不知晓,下面的人也早就把当天发生的来龙去脉摆在了御书房的案头。可偏偏当今圣上表现的却跟蒙在鼓中一般,早朝时大发脾气,把顾老将军骂了个狗血喷头,最后还把顾老将军一撸到底,边关主帅的位置收回来了,虎符上交,闭门思过一年,连顾家子弟都连带着禁足在京城。
穆侯爷是另一个知晓内情的人,见事态不对登时一言不发低头装死,下朝回家后更是召集所有人千叮万嘱,千万不可与顾家再有任何接触,尤其叮嘱他们看牢穆言的院子,若是有人往顾府去,无论如何也得给拦下来。
“都说飞鸟尽良弓藏,如今边关尚不安稳,圣上却有点等不及了啊……”
顾老将军还没荣养,顾家的第三代却已经逐渐成长起来。今科武举,顾家子侄有八人中了进士,加上不走科举走荫恩一路的,一共有十二人要在年内奔赴各地军营。如今这一道圣旨,这十二人便被困在京中,前途尽废。
何况一年中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不说之后顾家的人是否还能参加武举,便是已经在军中的,前途也未可知。
黛可深知顾老将军对穆言来说,无疑是亦师亦父般的存在,如今顾家遭难,起因又是穆言,穆言心中怕是十分难受。
“要不这样吧,明儿让书墨去荣国府一趟,侯爷他管的了穆家上下难不成还管的了贾家?姐姐身边的紫鹃雪雁都是能用的,叫她们去顾府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也只能这样了。”
穆言倒是不怕跟穆侯爷闹翻,御赐的宅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长期不入住那也是对天家不敬,碰到喜欢四处找毛病的御史,少不得要被参一本。只是现在明显是皇帝要对顾家下手,而穆言身为天子近臣,还有不大不小一个把柄握在皇帝手里,这时候若是一个处理不当,曾经的恩宠瞬间就会变为索命的利刃。
可穆言也是发自内心的担忧顾老将军能否承受这番打击,身边的人肯定已经被盯上了,他在京中又一直没有与谁深交,思来想去也只能依黛可的主意,让紫鹃雪雁走上一遭。
……
这边穆言忧心顾老将军受不了打击有个三长两短,另一边的顾老将军却该吃吃该喝喝,睡觉都比往日多睡了一个时辰。顾家近几年风头一日盛过一日,顾老将军对这次发生的事情早有心理准备。他本以为早早的将爵位传给儿子,能让皇帝稍微安安心。哪成想儿子太有出息,把侯爷当得比他还有声有色。侄子孙子侄孙子一大帮也都没长歪,一点没染上京城那些纨绔子弟的毛病,若不是刻意打压,这次武举还差点弄出个武状元。
只是顾老将军没想到变故来得这么快。
一年前关外的蛮夷遭了大灾,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的边关又有了动乱的趋势,这次还因为流寇让他没能赶在年前回京。这些事他早在大半年前就上了折子,只是一直没有收到批复。当今圣上说实话与唐宗宋祖差的不是一般的远,却也并不是太过昏庸,按理说在边境不稳的情况下,不应该急着收回兵权打压日益壮大的顾家,再忍受不了顾家也总会等边关彻底安稳了再说。
顾老将军说什么也想不到,他递上去的折子皇帝根本就没看到,出于种种不可说的原因,阴差阳错之下,西北边关的几份折子,除了例行请安的,全都被拦了下来。在皇帝看来,边关风调雨顺好多年,每隔两三个月一份请安的折子,眼见着形势一片大好。唯一糟心的就是顾老将军,身子骨也不够硬朗了,巡视个军营回来都要休养个三五天,早该回家颐养天年。偏偏顾老将军就是不告老,占着那么重要的位置就是不挪坑,那么皇帝只好让顾老将军不得不回家抱曾孙子玩了。
☆、第七十四章
等穆言‘重伤’基本痊愈,可以起身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盛夏,缓缓迈入初秋。京郊大营以及西北边关甚至其他地方军营都已经完成了大换血,顾门上下几乎绝迹,仅剩的几个旁支也是跟京城顾家几乎断了来往的。
穆言每隔三五日就要派人去打探顾府的情况以及朝廷的动向,然而‘卧床休养‘的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的越来越超出控制。他不是没递信给顾老将军,想要利用皇帝对他的青睐给顾门一脉求求情,可是却被顾老将军坚决阻止了。
当今的皇帝不是昏君,只是顾忌顾家军权过盛。顾老将军坚信这点,穆言也赞同。顾老将军不想穆言在这个节骨眼消耗皇帝对他的好感,也相信即便自家所有子弟都闲赋在家,留下的副将也足以支撑。可惜万事无绝对,太平日子过的久了,部分没上过战场单凭武举起来的武官甚至跟朝堂上整日勾心斗角的文臣有的一拼,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将边关斗得面目全非。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穆言在被顾老将军拦住之后,也就放弃了‘奇迹‘般的伤愈销假的念头,继续苦逼的躺在床上装病号。
由于黛可的药太逆天,一旦被人知晓绝不可能如同当年给秦可卿送药那般轻而易举的就被放过,所以穆言连雨墨都不敢透露,更别提在自己院子里放松。就连在屋子里活动都要等到夜深人静,黛可在门口放风的时候才敢。
白天的时候,哪怕都快躺出褥疮,穆言也几乎不敢轻易下床。且不说院子里人多嘴杂,就算管住了下人的嘴,动不动就上门探病的穆府各房就够穆言受的。尤其是最初一个月,穆言还处在‘高烧不退’的危险期,为了应对如穆老夫人这般喜欢动手摸摸穆言额头表示关怀亲近的长辈,穆言被子里的汤婆子从没断过。
三伏的天,被子里还捂着汤婆子,穆言整个人差点被蒸熟了,哪怕每天晚上都冲凉爽身,还是起了好几次痱子。好在后来顾家的局势越来越差,穆侯爷担心穆言跟顾家的关系万一被皇上记起,给整个侯府带来灾祸,暗示全府与穆言拉开距离,上门探病的人才渐渐减少,直到最后除了宝钗偶尔派人过来送些补品之外,几乎再没有人登门。
或许是已经适应了连日的安静,穆言刚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直到走过月亮门,转了个弯,又往前走几步临近二道门了才觉出不对味儿来:这内院里的人呢?就算府里有天大的事情,内院也至少要留一个婆子守门烧水的啊。
何况……雨墨呢?
雨墨为着他受伤的事,恨不能以身相替。那些被穆言倒进花盆的伤药,他都要尝第一口。每次拿着穆言换下来的(鸡)血衣,都要哭成泪包子。到后期,雨墨几乎已经进化成全能型老妈子,上到熬粥煮药,下到洗衣打扫,围着穆言团团转,不仅自己书童的本职抛到一边,甚至连书墨都差点忘到脑后。
这么尽职尽责的雨墨,竟然没有守在房门外等着自己,穆言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似乎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穆言正疑惑着,就听‘啪啦’一声,清脆的碗碟碎裂的声音从前院传来,由于几进院子格外的安静,这声音也显得特别的刺耳。
循着声音快步走到前院,穆言就是一愣。
正房外黑压压跪了一片,从烧火的丫头到灶上的厨娘,守门的婆子扫地的小厮,甚至书墨雨墨商羽丹青几个,一个没落全都跪在地上。而黛可则站在房内,脚边是砸得米分碎的茶碗,冷冷的低头看着这一院子的人。
☆、第七十五章
从林府到贾府,一路走来黛可对逢高踩低,落井下石,阴奉阳违这类的事情可谓是屡见不鲜。从幼时奴仆的慢待到林如海死后在荣国府的步步小心,哪里不是时时刻刻碰上这种小人。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穆言被打,顾家出事,穆家上下怕事怕到这种地步。
且不说穆言与顾家的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朝堂上那些打压顾家的人根本想不到需要对穆言出手。单凭皇帝是借着穆言被打的由头对顾家发难,为了面子一时半会也不会对穆言做什么。偏偏穆家上下个个胆小如鼠,从穆侯爷那里得知穆言跟顾家的关系之后,生怕穆言连累到自己,想方设法的划清界限。
一个府里住着的这些,好歹都还自持身份,顶多也就绕着黛可这个院子走。本来黛可就嫌弃他们整日装模作样来探病麻烦的很,不来倒也随了她的意。至于那些旁支的出了五服的的,甚至八竿子打不着连姓都不是穆就是为了攀关系凑上来的所谓亲戚,真真是叫黛可开了眼。
当初穆言深受圣宠,这些人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前凑,只是穆言本就不欲与穆府牵扯太深,平时的各种孝敬一概不收,怎么送来的就怎么退回去。唯有一次,穆言跟黛可成婚的那次,破了例,但凡有点心意的礼物全都留了下来。
而自打范姨娘某次不小心说漏了嘴,表示穆言跟顾家牵扯颇深,好一好是个发配边疆的命,运气差些估计小命就没了之后,这次曾经百般懊恼送礼都送不出去的亲戚们开始发愁了——礼单啊,穆言结婚时候每份礼物都有礼单啊!万一抄家的时候把这礼单抄出来,让皇帝以为他们跟穆言交往过密怎么办!
明着往回要?就算他们真腆得下那张脸,他们也见不到黛可的人啊!一群大老爷们就不用说了,一句不方便见外客就堵的严严实实。至于女眷,黛可脑袋上顶着诰命呢,是说见就见的么?就算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跟府里的女主子们关系亲近,能被带着见到黛可,她们也不可能当着穆家其他人的面开这个口啊。得罪黛可无所谓,反正早晚得陪着穆言被发配,可打了穆家其他人的脸,以后她们还怎么抱着穆家的大腿捞好处?
既然明着不行,自然就要来暗的。一时之间,黛可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成了香馍馍。出门买个菜甚至偷偷去夜市吃个零嘴都能碰上许久不见的童年玩伴啊邻居啊嫂嫂啊娘舅啊林林总总,然后叙着叙着旧,就变成了‘你家主子眼瞅着大难临头,你可要好好为自己将来打算打算’、‘别看三太爷他们家业不大,好歹是个安心的去处。你现在看着风光,刀尖可都已经架到脖子上了’、‘也不要你做什么背叛主子的事情,我怎么会害你,就一张礼单而已,说不准你家主子早都嫌碍事扔掉了呢’……
各式各样的诱惑摆在面前,有立场坚定的,自然也就有禁不住诱惑的。还有那不屑于被金钱收买,却忧心真有性命之忧的。渐渐的,库房那边就开始有动静,今天走水了,明天兑牌丢了,后天守门的拉肚子,几乎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自从穆家人态度转变,黛可心中便有了打算,所以对院子里发生的这些事一直都是冷眼旁观。重要的东西早就转移走了,就算这些人胆大包天想一把火烧了整个院子,哪怕真成功了,也损失不了什么。更别提动了歪心思的这些人,似乎脑袋里除了偷东西,还真没想过其他手段。
结果这闹着闹着,竟然闹出了让黛可百般忍耐也忍不下去的笑话。
就在穆言宣布‘痊愈’的当天凌晨,好巧不巧的,几伙为了礼单摸向库房的人撞到了一起。好么,张三以为李四是来抓他的,李四以为王婆是守夜的,王婆以为赵伯是特意蹲守着等着抓人邀功的……这要被抓住还能有好?几伙人为了逃离现场当时就乱成了一团,你泼我一脸土,我扬你一脸炉灰,最后谁也没跑成,全都被带到黛可面前。
“行啊,你们真行,咱们这院子都够搭个戏台的了吧?”黛可看着跪在地上灰头土脸的一群人,顺手就把桌子上的茶杯摔了个米分碎。
“四奶奶饶命!四奶奶饶命!”
“饶命?我饶了你们多少次了?真当我眼睛是瞎的是不是!你!”黛可一指左边跪着的婆子,“上个月十八,你把兑牌藏到灶台底下就等着这个月十八拿出来用呢吧?可惜啊,今天才初七,还有十一天才到十八,你是不是特别后悔没继续往你家四爷的药罐里加材料,应该让他多躺上十天半个月才是?”
“还有你,”手指转向跪在右边的小厮,“当初你预支月钱救回来的舅舅果真是嫡亲的,只要一张礼单就能把阖家的卖身契都赎出来,还有二百两银子的安家费,这笔买卖当真划算是不是?”
“还有你们,一个一个的,心里那点小九九以为我都不知道是不是?”黛可缓缓扫过院子中跪着的人群,目光在看到远处的穆言时顿了一下,继续冷声说道,“这才多少日子,就都把从前给忘了是吧?还是说都觉得我是仗着背后有四爷撑腰才敢下狠手?如今四爷不得势,也就不用怕我了是吧?”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看着那一张张或惶恐或装作惶恐实际上眼中压不住的急躁不耐烦的面孔,黛可不免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若是你们的身契在这侯府,说不准也不会这般不像话。偏偏你们的身契在我手上,你们怕就怕我们一旦出事,你们就不知道会被变卖到哪里。”
“我知道你们在我身边的时日还不多,心中没底也是正常。但是,”黛可的声音再一次冷了下来,“这树还没倒呢,就作鸟兽散,吃相还这么难看,放你们到哪里怕也不是忠心为主的奴才!”
“书墨!对着这份名单,第一页的人统统给我卖到苦役营去,第二页的送官,第三页的哪家牙行来的给我送回哪儿去。至于名单上没有的……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想继续留下的就留下,不想留下的到雨墨那儿取了你们的身契外加五两银子,自谋前程去吧。”
黛可话音一落,整个院子就炸了锅。尤其那些板上钉钉肯定要被扔进苦役营的,往前爬着又哭又闹,更有不甘心想搏上一搏的,跳起来就想动手。黛可哪儿能打无准备的仗,从状元府调过来的退役军汉从藏身处一拥而出,瞬间地上就哀嚎一片。
等院子里的人都被清走,穆言缓步走到黛可身边,拉着黛可坐下,“你这把人都轰走了,可连个烧水的人都没有了。”
“奴婢可以烧!”个头比桌案高不了多少的丹青急急把话头接了过去。跟她一起被当做书墨接班人培养的星弈被家人哄骗偷偷翻了穆言的书房已经被黛可退回了牙行,小小年纪的丹青又是气星弈的不争气又是替黛可委屈,主子这么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安分,一个个都太没良心了!
“看你这恨不得把这一屋子的活儿都揽了去的架势,好了好了,赶紧擦擦这小红眼圈,叫你书墨姐姐给你下碗面去,才多大就不吃早饭在这儿干站着,”虽说糟心的奴才不少,可贴心的小棉袄也不是没有,黛可话里难免多了几分关心,“你也别听这混人乱说,他心里有数着呢。”
别看这次处置了这么多人,当初黛可嫁进来带的人跟穆言身边的人几乎一个都没波及到。除了顶替雨墨位置的雨熙坏了心思,这次一并被处置了,其他人大部分都在状元府那边忙着,压根没掺和进来。
“要说还是老人用着舒服也放心,这次闹这么大动静,怎么说那边也不能装死了,可算能搬走了!”
☆、第七十六章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侯府那边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按照穆侯爷的想法,黛可愿意怎么折腾就让她怎么折腾,一介后宅妇人而已,再闹腾还能翻出天去?皇帝的态度如今还不明朗,他们要远着穆言又绝对不能做的露骨,否则将来万一有什么转机,可就连弥补都无从下手了。
穆侯爷设想得倒是挺好,可他忘记了穆家底蕴也不过三四代,从根里还没摆脱只顾眼前利益的狭隘思想。旁支的亲戚不停的拖后腿不说,自己的后院也开始起火。
若说穆言失势最开心的是谁,那必然是范姨娘,眼瞅着能把穆言挤走,让自己儿子重新出头,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正确来讲,从穆言挨打她的小动作就没停过,尤其顾家出事,穆侯爷透露出穆言跟顾家的关系之后,本来还有些放不开手脚的她更是完全没了顾忌。
早先她暗中散布夸大穆言要被牵累的程度,本来只是为了给黛可添堵。不是想要府中府么,不是账册独立不走公中么,不是信不过侯府的下人要自己采买么?如今怎么样,自己一个个选回来的奴才连侯府家生子一半的忠心都没有,不过一点蝇头小利就忙不迭的选择背叛。
范姨娘笃定黛可发觉身边人纷纷背弃肯定会大受打击,当初被退回下人分立账本的仇至少报回来一点,可她却也没想到黛可能这么果断的把所有有问题的下人全都赶了出去。
“老太太,你说她这是在搞什么,就这么把人都打发了,难不成准备自己挑水做饭?还是说……她想赖上咱们,让府里出人填补她那儿的空缺?”
“她想得美!”穆老夫人狠狠的把茶杯摔在桌上,“当初我就说她是个祸害,要身份没身份,要嫁妆没嫁妆。现在怎么样?从一进门就祸害的家宅不宁,如今连言儿的性命都要被她给害了去!那么多家正经的嫡女不要,非要这么个糟烂货!你也是!也不知道劝劝老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二不点头,言儿能把这么个灾星给娶进门吗!”
“哎呦我的老太太,你可冤枉死我了,”范姨娘拿着帕子委委屈屈的擦了擦眼角,“我是个什么身份,哪里劝得了?再说了,就算我劝得动,这事儿二老爷也做不了主啊,当初可是侯爷点的头!”
说到穆侯爷,穆老夫人就是一滞,转而继续埋怨道,“如今小四儿都成什么样子了,她不说帮衬着,还可劲儿的折腾,生怕小四儿过的舒坦是不是!”
穆言到底还是穆老夫人的亲孙子,即便没养在身边,血浓于水,加上妇人天生的柔软心肠,不像穆侯爷那般说断就断,想亲近又碍于穆侯爷,索性一股脑都怨在了黛可身上。
范姨娘宅斗技能可远远高于她的大局观,穆老夫人这边一叹气,她就预感不好,这万一老夫人架不住心软,偷偷帮衬穆言,说不准哪天穆言突然咸鱼翻身,她儿子又怎么办?
“要不这样,”范姨娘眼珠一转,“四爷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咱们不去看看也实在说不过去。我听说四爷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趁着侯爷刚下朝心情不错,我去跟侯爷求了,陪着您走一趟?”
听说今天早朝,穆侯爷的差事出了疏漏,下面的人似乎还搞出了人命,万岁爷发了老大的脾气,扣了侯爷一年的俸禄呢。底下人怕老太太忧心,可都瞒着呢!
☆、第七十七章
距离弹压顾氏一脉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该参的该清理的基本已经告一段落,或许还剩一些小鱼小虾,但是已经不足以重要到需要放到皇帝面前来讨论。于是——群情激昂了几个月的御史们突然有些没事儿做。
偏巧这时候有个六品小官犯了点事儿。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抢了个厨子而已,又没闹出人命,这要是放到平常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别说拿到朝堂上,连普通衙门都不用进,打声招呼,或者良心发现赔点钱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哪里是平常,御史们正在兴头上,好不容易抓住点事情,恨不得捅的比天塌了还严重。参穆侯爷御下不严那都是轻的,各位御史充分发散思维,有参他官官相护的,有参他买官卖官的,有参他不遵朝庭法度蔑视礼法有大不敬之罪,更有甚者,以小窥大,参他今天可以包庇下属的口腹之欲,将来未必不会包庇下属的不臣之心,其心可诛。
至于当今皇帝,本来正犹豫要不要连穆言一块儿给一撸到底,毕竟穆言跟顾家的关系不一般。虽说当初是用穆言挨打的事儿做的引子,暂时不方便动他。但是就凭顾老将军毫不顾忌的惩罚穆言,就可以知道穆言跟顾老将军远比跟穆侯爷这样的亲祖孙要亲密的多。对顾家这样的军旅世家,既然动了手,就绝对不能斩草不除根,留下后患。
偏偏穆府太能体察上意,没等事件冷却下来就开始疏远穆言,这就让当今皇帝心里有些不舒服了。穆言再怎么说也只是受了顾府的牵连,这点皇帝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况且假如抛开穆言跟顾府的关系,皇帝本人是相当喜欢这个年轻人的。文武双全,才华横溢,面容姣好,恩怨分明,简直是直臣的完美人选。
唯一可惜的,就是穆言跟顾府的关系了。
但是,再可惜,如何处置穆言也是他这个真龙天子要决定的,绝不是穆侯爷这样无足轻重的小小臣子所能越俎代庖的!
所以在御史们狂轰滥炸般的参奏穆侯爷时,已经对穆侯爷很是不满的皇帝不但没有阻止那些夸大的说辞,反而暗示御史们这样正是履行了他们的职责,并且在吵吵闹闹十几天之后,停了穆侯爷的官职让他闭门思过,并且罚俸三年。
罚俸这种事情对朝廷官员来说几乎是习以为常,反正他们也不指望那点俸禄养家,而平时如果逆了君意或者犯了不大不小的错误,罚个几个月一两年的俸禄,既能让皇帝消气又不耽搁升职晋迁,君臣皆大欢喜。
而停职反省这种事情则完全不同,尤其是穆侯爷已经一大把年纪,眼瞅着就要让爵回家养老了,这一停职,恐怕再也没有重返朝堂的机会。而乞骸骨荣养跟被赶出朝堂可是完完全全两回事,一个有面子有里子,临走还能拉扯爵位继承人一下,活动个有油水的职位;而另一个,怕是除非穆家再有一个穆言这样通过科举考进来的,其他人再也别想熬出头了。
穆家前途渺茫这种事情,范姨娘一介内宅妇人自然无法推测得出,她只知道穆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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