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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舍我其谁-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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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合着那种不屑的语气,根本就是说发现不了的人都是脑子有问题。
  白昭翻了个白眼。
  “满朝文武给星魂护法您一棍子打沉了一大半。”
  这回星魂过了会儿才回答。
  “或许有人有所怀疑,但没人敢质疑陛下。”
  这句话说得不算隐晦,白昭不觉笑了起来。
  “是啊,没人想到陛下竟然把一个女子提上朝堂,甚至还放到中尉这样的位置来。秦律也没有说女子不得为官。”
  “秦律同样未写女子可以为官。”
  “既然都没写,那不就看陛下的意思了吗?”白昭无所谓地耸耸肩,“无论如何,现下这事大小还算是个秘密,请星魂护法代为保密。”
  星魂讥诮地说:“哦?害怕天下人知道了会指责牝鸡司晨?”
  白昭丝毫没有动怒,笑着回答:“只是还不到公开的时候而已。陛下既然以我为中尉,而我奉陛下为王,又何惧悠悠之口。”
  “女子为官,于理不合,名不正则言不顺,积毁销骨。”
  “真是感谢星魂护法担忧了。”
  白昭听到门口有动静,握着毛巾走过去,果然有人敲门三下,白昭立刻闪到屏风后方,“水抬进来,衣服放到案上。”
  门被推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沉默地把一个热气蒸腾的大木桶抬了进来,另一个人将两套干净的衣服放到旁边的案几上,几人迅速退出去。
  白昭敲了敲屏风,“星魂护法,是你先还是……”
  她话还没问完,立刻听到砰的一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看,屋里没人了,门窗则全部关上了。
  白昭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容易理解的少年嘛,少年天才,心高气傲,没本事的人一概不放在眼里,不过这种……大概算是一种思虑周详和温柔体贴了?就是这个表达的方式略暴躁,以后想找另一半或许会遇上难题。
  白昭想象一下有朝一日星魂追着某个姑娘跑却被人当成坏蛋的情形就更想笑了。
  她还是别辜负人家的好意,先解决掉这一身海水腥气吧,黏哒哒的衣服在身上也确实不舒服。
  白昭想了想还是把木桶往里面拖了一段距离,拉过来屏风挡一下,除下身上湿透的衣服爬进木桶,被热水浸没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
  因为是短发,洗一遍也很快,白昭洗的时候还在心里嘀咕这世界真奇怪啊,有的地方古的不得了,有的地方却又完全超越时代,比如这种大众习以为常的短发,比如星魂那种奇异的发色瞳色和脸上的花纹,再比如儒家的二当家穿了一身狂像道家的衣服……
  星魂听到屋内水声流动,不免有些心烦。
  虽然早知道会跑去当武官的女子多半不是正常人,不过这个白昭是不是也太不正常了。他有意试探她,这才言语相激引得她和自己海上大战,打到后来他也确实认同了对方的实力,但是,她在发现自己快没力量继续用道术浮空之后居然整个人扑过来抱住他一起往海里沉是个什么想法?!
  她要是不做这种事,他也不至于激动之下就忘了留力,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和她近身格斗,结果真没力量继续浮空了,然后他们两个人就真的一起掉海里去了。
  原本计划至少留点力气把白昭拎回地面的星魂非常郁闷,更郁闷的是他不会水,那一路还是被白昭拽回岸上的……
  如果星魂有幸到现代拜读一下各种小说,或许就会明白,世上有种人喜欢做一种事,叫做损人不利己,可惜他不知道……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有人推开门,“星魂护法,我让人换了热水,木桶也换了,您可以去解决一下这身海水了。”
  星魂转身和白昭对视片刻,白昭似乎也明白了对方为啥站着不动,她笑了笑,“我出去找儒家的几位当家讨一点姜汤或者风寒药来。”
  星魂冷哼一声。
  “我才不喝。”
  “哦,那你觉得明天阴阳家的天才少年外感风寒这种消息会好听吗?”
  落海湿透又吹了半晌晚风的星魂恰好打了个喷嚏。
  白昭抿唇微笑,星魂瞪了她一眼走进屋里,白昭赶紧快步跑了出去,顺便叮嘱门口的士兵一定要看好门,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去。
  白昭打算随便找儒家哪位当家拿点药就算了,结果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啊走啊找到三位当家住处附近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公孙玲珑!
  白昭下意识地往旁边的树后面一躲,再看几眼才发现那里不止有公孙玲珑还有满脸黑线的张良。她不禁拍了拍心口,好险现在天色暗,要是让两人看到了她,指不定就倒霉了。她再不敢靠近眼前这片了,就像走在要命的结界边缘一样轻手轻脚地走掉了。
  走出几十米了白昭还是心有余悸,这半个月的行程真是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灵伤害。
  没过多久,白昭又看到一间屋子,于是她立刻过去敲门,开门的是儒家的二当家,也就是之前被白昭腹诽明明是儒家但是穿的像道家的那一位。
  “颜二先生,武纯不请自来,实在抱歉。”
  颜路是端方君子,自然不会傻傻地直接认下这句抱歉,客套几句之后他才把话引向正题。
  “白先生此时来访,定是有什么事吧?若是在下能帮上一二,请尽管开口。”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海边风凉,路上又赶得急,武纯似是有些外感风寒的症状,不知庄内可有药物?”
  外感风寒的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堂堂大秦帝国的中尉因为“海边风凉”就外感风寒,这种理由只怕说出去没人信。
  颜路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追问,而是颇为好意地开口:“在下研习易经,稍通医术,若是白先生不介意,可由在下先行诊脉。”
  白昭一听,古代文人还真的是什么都会啊,而且按照这些人谦逊的习惯,说什么“稍通”,多半就是“精通”吧。她立刻点头,跟着颜路进了屋,很自然地伸出手。
  颜路先切了白昭左手的脉,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又示意白昭伸出右手。
  白昭无所谓地换了一只手伸出去,心里还在想中医和西医差别真大啊,换她以前的西医专业,没检查仪器根本没法看病,中医居然望闻问切就能知道病情,甚至还能把脉把出喜脉,真是神奇。说起来还听说有些老中医甚至能凭脉象就判断肚子里的胎儿是男是女,这可是B超也不一定就能超的准的呢,月份小的时候,不是没有医生看错过。
  白昭感慨了好一会儿,颜路才收回手,她抬头想问问自己病情,结果看到颜路脸色极其古怪,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拼命忍着,而且还有点焦躁不安和后悔的模样。
  切脉能切成这样啊?又不是切出癌症了,至于吗?
  白昭正想笑,忽然就反应过来了。
  有经验的老中医甚至能凭脉象判断胎儿的性别,现在颜路不算是老中医,但她也不是孕妇啊,颜路不用切孕妇的脉象,切脉判断出她是男是女似乎不是不可能啊。
  白昭收回了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呵呵,看来颜二先生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呢。”
  颜路立刻拱手行礼,冷汗刷一下就流下来了。
  “颜路什么也没发现!”
  “既然这么说,看来是真的发现了,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让我来想想。要说直接杀掉呢——”
  白昭冷眼觑着一副恭敬模样的颜路,发现他还真有预备就义的神情,不禁有些无语。
  “似乎也太随意了,未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为了保守秘密,只好请颜二先生和我一起回咸阳了。”
  颜路身体一颤,咬着牙说:“颜路一介白丁,与白先生同行恐怕不妥。”
  “哎?我还以为你会说出类似于‘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理由来。”白昭摸着下巴,“安心吧,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保证没人会啰嗦。”
  颜路疑惑地看着白昭。
  白昭笑嘻嘻地说:“就这个好了,迎亲,我娶你,这样一路带你回咸阳就名正言顺了。”
  颜路恍惚间觉得自己耳朵坏了,要么就是头坏了。

  有如此案

  话说颜路被白昭一句“我娶你”给震得思维都快停滞了。
  “娶”这个字自被造出来之后就没有过第二种意思,它仅仅代表男子把女子接过来成亲而已。
  且不说他堂堂八尺男儿为何会被人说“娶”,更可怕的是说这句话的居然还是个女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白昭看到颜路那种显然是思维空白的表现之后忍不住想笑。
  陛下这个备用的命令实在太有用,看看现在,估计儒家二当家感受到的已经不只是“敲打”,根本是灵魂都快出窍了吧哈哈哈。
  随行保护李斯、监视阴阳家,这两项任务她都在完成中,进度不算差,现在第三个命令也算是完成了,虽然一开始她没打算用这种损人的办法,不过谁让颜路发现了她的身份呢,既然已经发现,只好推翻第一种方案改用第二种了。
  白昭故意咳了几声,看看颜路似乎回神了,笑吟吟地继续说:“颜二先生若是不反对,我立刻飞折请示陛下,三书六礼,定不会亏待先生。我敢发誓绝不纳妾,如有违誓,有如此案!”
  一语毕,白昭手起剑落,屋内案几被切下一角,断口光洁。
  颜路听白昭这么说,反而从震惊中回了神。
  如果仅仅是一句玩笑,断不会扯上陛下。白昭虽然在笑,眼神中却明显带着杀意。那被切下的案角与其说是赌咒发誓所需,还不如说是一种警示。
  大秦中尉,位高权重,能以女子之身担任,更是说明她必然是皇帝心腹死忠,敢向陛下请示,也就是说不怕一道婚旨昭告天下,这无异于说嬴政和白昭从未惧怕过公开白昭女子的身份。既然不怕公开身份,就更不可能仅仅因为自己发现了白昭是女子便草草决定婚姻。
  换而言之,这件事恐怕早就在这一对君臣心里做好了决定,只不过恰好遇上这个由头罢了。
  秦王嬴政忌讳桑海儒家并非秘密,这也就是说,眼下白昭所言是一个提议,是秦王递来的台阶,现下的问题是,他是上去,还是退回?
  “……在下驽钝,恐配不上白大人。”
  白昭打量着颜路的神色,估摸着以这种聪明人一弯三绕的脑子,应该很快就会想明白这里面的曲折。
  “颜二先生过谦了,儒家二当家怎会配不上我?只怕是我一介武夫,先生看不上吧?”
  颜路暗自皱眉,这句话根本没法回答,除非他早有婚约,否则现在根本难以推脱。
  白昭看着颜路一脸为难,忽然笑了起来,收剑归鞘,一手敲着案几断缘。
  “是呢,女子迎娶男子确实不合秦律,无怪先生为难,是我说错了,应该是我嫁先生才是。这么一来,刚才那句话应该改成——先生若是纳妾,有如此案!”
  颜路看着那整整齐齐被切了一个角的案几冷汗都下来了。
  白昭却还没就此结束这种发言,继续敲着案几说:“先生若爬墙,有如此案。”
  “……”
  “先生若是随意进我房间,有如此案。”
  “……”
  “先生若眠花宿柳,有如此案。”
  “……”
  白昭看着颜路那种有冤没处诉的模样更是想笑,最后一掌拍在案几上,直视着颜路,一字一顿地说:“颜二先生若里通外敌,有如此案。”
  颜路心中一沉,知道这才是白昭真正想说的话——准确来说,这才是秦王嬴政真正要传达的意思。
  “在下蒙受圣贤教导,怎会行倒行逆施之举。白大人实在无须将大好年华浪费在在下身上。”
  白昭重新坐下,慢慢地叩着案几边缘,过了会儿才幽幽说道:“颜二先生固然是儒家二当家,却不能控制儒家所有人的心。我不妨开诚布公地说,小圣贤庄盘踞桑海多年,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当朝相国亦出身儒家,更有王孙公子心向孔孟之学,若是儒家有心学而优则仕,陛下也不会两眼相待,但是,儒家当真忠于大秦吗?儒家这许多学子不乏六国遗民、王孙公子,他们当真心向大秦吗?昨日儒家未有谋逆,今日儒家未有谋逆,来日是否一定不会造反!”
  颜路直接对上白昭明亮而暗藏杀气的黑眸,一时语塞。
  不错,儒家昨日未反,今日未反,是否明日也定不会反?旁的不说,单是他那身为韩相公子的三师弟,前一次远游为的是什么,见的又是谁,他并不是一无所知。
  “颜二先生定不希望儒家学说断在今朝吧。”白昭笑了笑,“可是,现在却有人想将儒家全部拖进谋反的泥沼中,若到那时,又有谁能保得住儒家呢?论学识我不如儒家任何一位,论口才我逊于名家远矣,论农林牧渔医卜星相,我更是和诸子百家没得比,只有一件事我能确定——无论儒家声名如何,学子几多,能文能武,归根究底,不过桑海一场大火便能全部解决。”
  颜路悚然抬头,只见白昭神色平静,半分没有杀气腾腾或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反而是静如止水的宁静。愈是如此,他愈是心惊。
  这个人是认真地在说这些话。她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在陈述一件对她而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桑海一场大火,而非小圣贤庄一场大火——这是不惜将整座城烧掉,以桑海所有居民陪葬,不会让儒家学子有机会躲藏在任何地方。
  无论个人能力如何,在军队面前,终究也是螳臂当车——她只是把这件事剖开了所有浪漫的情怀说得格外明白而已。
  正因如此,才显得残酷。
  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又无害的女孩当真是当朝中尉,手握重兵,杀伐决断,不愧为武安后人。武安君有杀神、人屠之名,后裔纵是女子却也是传下那一分狠绝。
  “白大人……多虑了。”
  白昭笑了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谁人反秦,便会被我大秦铁蹄践踏而过。倘若不是因为如今朝中有我这个特例,只怕桑海大火近在眼前。颜二先生尽可放心,婚姻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实质如何,你我心内清楚。”
  是的,两人心内清楚。
  这是“质子”——以儒家二当家为质,借此牵制儒家有谋反倾向的那位三当家以及可能被全部拖上谋反战车的整个儒家。
  颜路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最后他也露出了微笑。
  “或许在下并没有白大人以为的那般重要。”
  白昭立刻听出颜路指的是什么,不禁笑了起来。
  “一个人有多重要,他自己是不会知道的。无论是嫁是娶,我身为中尉,断不可能长久离开咸阳,只能委屈颜二先生随我同回咸阳了。如此一来,颜二先生便不能入朝为官了,不过,我想颜二先生不会为此遗憾吧。今晚打扰颜二先生多时,不再耽搁您休息了。”
  白昭站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对了,颜二先生,刚才切脉的结果如何?”
  颜路愣住了。
  自打切出脉象不对之后他就心内忐忑,两人又说了这么半天,他都忘记最开始白昭为什么才过来的了。
  颜路回想片刻,开出一张药方来。
  白昭拿着方子脚步轻快地走了。
  颜路还呆站在门口。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刚刚一心担忧儒家,千思万虑,又想到恐怕子房已经惹上了帝国注意,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他莫名其妙地多了个未婚妻这件事更要紧,他父母亲长均已不在,照理说婚事当由老师或者师哥做主,现在突然间就……
  不知道告诉师哥和子房之后两人会怎样……
  颜路苦笑。
  大概……会生气吧。
  毕竟是他擅自做主向秦王妥协啊。
  倘若有这样一个联姻作为屏障,秦王也不会随意对儒家动手,只不过,这么一来,相比起身为男子的他,身为女子的白昭会因为这样的婚姻受到更多的关注和伤害吧。
  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颜路稍稍一想,就会想到白昭说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神情,那种神态他怎会不熟悉?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不外如是。
  白昭把药方丢给士兵让他们去准备汤药,自己回去住的地方准备躺一会儿,结果一走到门口差点魂都飞了。
  公孙玲珑竟然站在门外!
  白昭有心想躲,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公孙玲珑转眼看到白昭,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白大人,真是巧遇啊。”
  巧个头啦,明明是你堵我门口好吗!
  白昭不得不硬着头皮微笑着走过去行礼。
  “公孙先生此时来访,可有要事?”
  公孙玲珑风情万种地扭捏了几下,这才开口。
  “小女子有个请求,不知道白大人能否应允。”
  “公孙先生请讲。”
  “相国大人说,明日让小女子与儒家辩合,小女子想,若是有双人辩合,不知白大人是否愿意与小女子一同下场?”
  白昭冷汗涔涔,赶紧推辞。
  “武纯才疏学浅,惯来不擅言辞,更遑论辩合,还请先生另请高明。”
  公孙玲珑娇笑道:“白大人太谦虚了,小女子认为白大人极有天分,只需稍加琢磨,便会大放光彩。”
  白昭哭的心都有了,站那儿把自己从头到脚批了一遍,恨不得说成此人根本不配来到世间,最后公孙玲珑总算改了主意,施施然地走了,白昭一抹额头的冷汗,回头看到星魂冷笑着站在旁边,“……她怎么不找你?”
  星魂眨了眨眼睛,弯起了嘴角。
  “她没看到我。”
  “……我看是‘看不到’你吧。”
  就这么点距离,公孙玲珑怎可能没看到!阴阳术什么的,最可恨。
  白昭心有余悸地往屋里走,走出两步发现星魂还站在门外好远,不禁奇怪地问:“你打算睡草丛里吗?”
  星魂冷冷地扔过去一个白眼。
  “我去找南公,你自己休息吧。”
  白昭不禁怔了一下,稍微一想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星魂那张“别来烦老子”的脸,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看出来星魂护法竟然这样体贴。”
  星魂脚步都没停,冷冷地扔回来一句。
  “或者武纯去找公孙先生也可。”
  “……”
  白昭无言以对,眼看星魂走出十多步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出去是为了什么,急忙拽过来一个士兵让他去传信把一份药送到楚南公那边去。
  明天辩合……
  总算能让儒家弟子去受逻辑学摧残了。
  白昭对于各种语文课本上儒家遗产之乎者也子曰子又曰的怨念化成了微妙的期待,其大概含义可以总结为——你们也有今天。

  墨家残党

  名家与儒家辩合三日,每日三题。
  这个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小圣贤庄,更乘着风飞到了桑海城里,传到了墨家据点。
  “辩合?这是什么意思?”盗跖好奇地抓着头发,“是两个人争论什么?”
  班大师白了盗跖一眼,“不懂就不要乱说。”
  高渐离和雪女互相看看,几乎同时看向了坐在桌子一端冰雪容颜的女子。
  剑圣盖聂始终沉默着,一旁的大铁锤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看看旁边几人没开口,也就一起保持着沉默。
  “辩合吗?这的确是名家的强项,辩名实,以强辩诡辩之道著称,此番伏大先生有的头疼了。”
  有镜湖医仙之称的端木蓉微微一笑,对几人详细解释起来。
  “所谓辩合,就是当双方对某个问题或是某件事意见相左、认知有差异的时候,为了求得正确的答案或是说服对方,就会展开公开的辩论。从前诸子百家兴盛之时,时常会有辩合,随着时间推移,原本为了求真求知而举行的辩合逐渐沦为一种纯粹为了驳倒对方而进行辩论的形式,胜者固然声名大噪,却也未必就求得了正确的结论,也因为辩合流于形式,诸如强辩诡辩之术随之而来,名家似是传承上出了一点问题,传下的是这些‘术’,却不是当初立下的‘道’了。”
  众人相继点头,大铁锤悄悄退后一步,手臂碰一下盗跖,盗跖疑惑地看过去,就看到大铁锤比划着口型。
  你…听…懂…没…有
  盗跖不屑地哼了一声,抱起双臂,得意地抬头。
  “蓉姑娘所言深入浅出,简明易懂,怎么会听不明白?”
  高渐离想了想,“这岂不是说……儒家要吃亏?”
  “是啊,既然蓉姐姐说名家擅长辩合,此番定是有备而来,恐怕儒家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吧。”
  雪女跟着露出担忧的神色。
  盗跖连连点头。
  “说的是啊,我说李斯这次来肯定没安好心,还带着那什么阴阳家,还有那个武纯将军,啧啧,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来儒家找麻烦的。”
  班大师有些担心地说:“天明少羽他们还在儒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端木蓉转头看了盖聂一眼,这才开口说:“少羽早几年便上了通缉令,若是秦军有心,认出他来应该不难,至于天明……应当没事,但他最好不要和阴阳家来的那个星魂太过接近。明日丁掌柜做菜的时候把消息带进去,少羽会知道该怎么做,而且张子房也不是傻的。”
  端木蓉这一席话说得不疾不徐,很有种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感觉,只不过墨家几位首领听得颇有些膝盖疼或者心里发虚。
  儒家三当家张良是故韩相公子,家中五代相韩,显赫以极,张良天资聪颖又勤学不辍,文武兼修,是儒家一等一的厉害角色,与伏念、颜路并称齐鲁三杰,名扬天下。机关城一役,张良千里驰援,照理来说,这该是墨家和儒家修好关系的大好机会。在暴秦酷政的压力之下,很多从前并无交情甚至敌对的势力都可以联手,墨家和儒家也不一定非要如从前那般泾渭分明。退一步说,无论如何张良也是好意相助,结果被端木蓉一句“墨家的事不用儒家的人插手”外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打发走了。当时张良那个脸色,墨家众人是印象深刻难以忘记啊。
  等端木蓉一人一剑打得阴阳家和流沙都不吭声了,藏身机关城内的项氏一族都无话可说了。
  纵横家名声昭著,“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熄”,当代传人卫庄和盖聂的战斗可说是命运的一战,旁观诸人便是想插手也无从插起,那种蛟龙出海和风云聚会的气势几乎就能让人窒息。谁能料到重伤在身的端木蓉一剑挑飞比斗二人的佩剑,再一剑就横到了卫庄脖子旁边。流沙诸人说墨家以二对一不公,端木蓉便让盖聂退回去,自己和卫庄比试,然后,那根本就不能算是比试。从前众人知道百步飞剑是纵横家绝世剑技、不传之秘,端木蓉御剑一击才叫诸人知道什么叫做瞬息流光、杀人于千步之外,卫庄的鲨齿硬是被磕断了一根齿,端木蓉言下之意若不是她刻意留手,断的就该是别的东西了。
  流沙和阴阳家撤退,机关城之围顿解。
  巨子燕丹因六魂恐咒终难留人世,去世之前将佩剑墨眉与巨子之位传于端木蓉。端木蓉方任巨子,立刻命令众人收拾行囊退出机关城,启动青龙直接把机关城给埋了,带着一行人前往桑海。之后诸人不知道端木蓉和张良商量了什么,总之项少羽和荆天明成了儒家的新学生,而墨家和儒家显然也修缮了关系,大有要联手抗秦的架势。
  墨家诸人都见识过张良心思缜密、算无遗策的本事,结果端木蓉居然用一句“不是傻的”就概括过去了。若是这么推论,在座的诸人岂不是要逼近“是傻的”这种范畴了吗?
  虽不知为何端木蓉忽然之间剑术高绝、高瞻远瞩起来,或许是生死之间有大智慧,或许是从前她有难言之隐,总归她在墨家存亡之刻力挽狂澜,这是墨家之幸,有如此巨子,当然是整个墨家的福气。
  但是,这种能力高下的对比是不是也太凄厉了一点。
  不管是琴棋书画还是刀枪棍棒全都远胜众人,可以说除了机关术,端木蓉哪样都比在座的强——但在场精通机关术的也不就这么一个班大师吗。
  端木蓉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留下了怎样的创伤,徐徐地说着自己的推断。
  “李斯此番来的突然——准确来说,是去儒家显得突然,来桑海却是必然。蜃楼起航在即,秦王必定亲临,秦国文武重臣自然会有所动作,李斯先行来此安排诸般事宜,而那随行的武纯将军多半会接过桑海防务,今后大家出行务必小心,千万不要引起秦兵注意。李斯到小圣贤庄或许别有所图,但武纯将军怕正是为了儒家而来。过往几年所有的平叛之中,只有武纯将军所部出战会全灭叛军。”
  沉默许久的盖聂终于开口。
  “白昭效死力于秦,此来桑海,或许要带来腥风血雨。”
  众人纷纷看向盖聂。
  盗跖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说?你从前见过他?”
  “……我和他比过剑。”
  “结果呢?是你赢了吧?”
  端木蓉听到盗跖的问题,轻笑着摇头,“只怕不是吧。如果赢了,盖先生如何会是这等表情。”
  盖聂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复杂地看向端木蓉。
  “我赢了。”
  因端木蓉此前几乎是没有说错过什么,此刻听盖聂这么说,众人竟有些不敢相信。
  盖聂叹了口气,接着说:“那一战之后,我半个月才能下床。”
  高渐离不禁皱眉,“赢了还伤得如此之重,那武纯将军岂不是伤得更重?”
  盖聂面无表情地摇头,沉声说:“白昭毫发无伤。”
  盗跖瞪大了双眼,诧异地说:“这不可能!完全不合理啊!如果没受伤,为什么他会输?”
  “白昭是主动认输的,他对陛下说,不想在此折损一名绝世剑客,甘愿认输。”
  盖聂说完,众人脸色都不大好了。
  这根本不能算赢,反而比输还要难看。
  端木蓉思索片刻,竟笑了起来,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想来当时盖先生很诧异吧。”
  盖聂眸光一闪,点头。
  其他人全都莫名其妙,只得巴巴地看着两人等待答案。
  端木蓉笑着说:“不管是攻击对方,或是被对方攻击,那些伤只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这样的战斗确实让人很难继续下去啊。”
  端木蓉这话说得太离奇,纵然众人对这位新巨子深信不疑,却也不由得愣住了。
  这种事情,可能吗?
  怎么听起来像是妖法?
  唯有盖聂沉重地点头。
  “是啊……‘不死武纯’正因这种不会受伤的奇能纵横沙场,难逢敌手。他是武安君白起后人,熟知兵法,嬴政绝不可能仅仅为了护卫李斯就将他调离咸阳,必定是有其他更加重要的任务。”
  “比如说……剿灭墨家余孽和儒家?”端木蓉语调轻松地接口,看到一群人脸色变得很差,她笑着安抚众人,“莫怕,现在……还没到时候。”
  还没到时候,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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