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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射杀周防尊-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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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射杀周防尊》琥珀骨
文案:
25岁的赤之王周防尊先生
人生中第一次和女孩子去(tan)约(lian)会(ai)
心情忐忑地坐上摩天轮
直到接吻的时候才发现心脏中了一枪
女朋友若无其事地拍拍手
『啊;抱歉;手滑了』
尊哥;真的不考虑重修恋爱心理学吗?
代代赤王都是掉剑的命
这一代赤之王周防尊的掉剑原因大概是。。。 谈恋爱?
cp周防尊,he保证
内容标签:相爱相杀 异能 乔装改扮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防尊,绪方透 ┃ 配角:草薙出云,八田美咲,宗像礼司,淡岛世理,赤组 ┃ 其它:狙击,强强,赤之王,k
第1章 Act。1狙杀
十字准星从男人的膝盖一路上移到他的眼睛,光学瞄准镜中清晰地呈现出赤发男人线条刚毅的面部轮廓。
瞄准镜后的绪方透熟练地调整着准心的位置,视线追随着他前行的步伐而移动。
巡视着自己领地的男人发色热烈如焰,他垂着眼,倦怠地叼着香烟,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敞开的黑色外套里是一件白色T恤,松垮垮的领口露出线条诱人的锁骨,胸口的银链挂饰随着他的走动而轻微晃动。
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好似一头慵懒的赤色狮子,唯有紧绷的背脊暴露了他时刻处于攻击状态的本性——高傲、孤独,同时无与伦比的危险。
心脏、咽喉、眉心,太阳穴、肝脏,尾椎、后颈脊椎。
“Damn it!”
黑发少女低声吐字,苍绿色的虹膜平静而沉寂,波澜不惊的弧面犹如被精心打磨过的光滑祖母绿。
他看起来浑身都是破绽,但不论怎么推演,以他为终点的弹道永远无法构成一击毙命的闭合弧度。
调整膛压、改变来复线的数量、替换不同材质的子弹,绪方尝试了各种方法,但每次在狙击位上进行观测,得到的结果却依旧令人失望。
绪方透用右手食指的指腹摩挲了一下抵住的扳机。
今天是第十五天,也是任务的最后期限。
绪方瞥了眼自己的手腕,内侧的青灰色纹路愈发明显。
她已经能感觉到体内的萨克森生命之树在苏醒,扎根于她血肉之中的残忍植物正汲取着她的生命,压制生命之树复苏的药剂早已告罄,上一针的效果也只能坚持到明天而已。
她还有十三个小时,如果没有在十三个小时之内回基地补充药剂,那疯狂的萨克森之树就会吸干她的血液,最终从她的心脏位置破体而出。
她意图猎杀的是一头骄傲的雄狮——这种认知令趴伏在天台之上的黑发少女有种微妙的感觉,犹如即将亲手打碎某种珍奇宝物。
十字瞄准镜中的赤发男人大约是被什么声响所吸引,抬头看向街角的位置。
抱歉。她无声地低语。
将呼吸和心跳都压制到极低频率的绪方透右手发力,金属扳机瞬间被按压到底,熟悉的子弹出膛声令她心跳加速,之前被无限拖长的时间在这一刻恢复正常流速,血液流动的鼓噪声顷刻间在耳畔炸响。
……不过不用原谅我。
绪方从瞄准镜中看见目标对象若有所感地望向她所在的方向,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仿佛是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直接地撞进她的视线里。
压抑着兽性的暴力狮子毫不客气地与她对视,绪方的呼吸滞了滞,眸中划过惊异的流光。
陡然出现的特质银梭弹击碎两人仿佛对视的目光,带着尖锐啸响的子弹狠狠地撞击在赤色的圣域之上,激起四溅的金红火光。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行人们惊叫着逃开,赤组极为默契的防卫阵型和惊呼声、咆哮声几乎是同步展开。
狙击弹在距离男人眉心不到五公分的位置上打转着前冲,却被纹丝不动的能量壁死死挡住,螺旋形的气劲甚至在子弹尾部划出了细微的刮痕。
展开了圣域的赤王怠慢地抬了抬眼,在深红火焰上僵持了几秒的银梭弹最终停止了前进,脱力地掉落在地,弹跳了几下撞在路边的护栏上,发出清脆的触击声。
“尊哥!”单手抱着滑板的少年紧张地挡在他身边,警惕地张望着四周。
被唤作尊的男人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眉宇间凝着一抹明显的不耐烦。
“把子弹捡起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饱满,浑厚的力量蕴蓄在简短的吐字之中。
尊往前踏了一步,安静燃烧的火焰自身侧倏忽腾起,懒散疲惫的神情和狂躁热烈的赤色阳炎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他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金红色的火焰流光,从口袋中缓慢地抽出左手,干净修长的五指屈伸了一下,翻掌向上,火光和热量在掌心凝聚成瑰丽的焰色球状。
凭借感知捕捉到千米外那个微小的能量体,尊面对那个方向微微扬起脸,额前的须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过漂亮的宝石色眼睛。
他将手掌对准斜上方的苍空,压缩到极限的火焰能量不断爆裂,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赤色的王突然歪了歪头,微皱起眉低声自语了一句,手掌中虚握的球状火焰骤然间爆发而出。他没有理会身后人的阻拦声,微微屈膝,接着腿部猛然发力,整个人如同一道赤色流光般冲击出去。
绪方透在看到子弹撞击上赤色圣域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次狙杀失败了。
果然没中。
她一边皱眉想着,一边飞快地折下瞄准镜,右手捏住枪身,亚光的金属在她掌中如有生机般扭曲变形,很快成为了一摊看不出原始形状的残骸。
绪方利落地撑地而起,将奇形怪状的金属块丢进身边的登山包里,扯起垫布塞进去,单肩背起军绿色登山包离开现场。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流星般砸坠而下的火焰爆弹令绪方透略微有些惊讶,她反应灵敏,轻巧地在炸裂的水泥地面上几个折向跳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无差别覆盖攻击的深红阳炎。
又一道赤红的阳炎拖着长长的焰尾,以一种绮丽而残酷的姿态贯穿了近千米的青空,沉默而暴力地从高空冲击而下。
强大的力量在半空中冲坠出球壳型的气罩,先前被火焰爆弹砸碎的水泥渣滓被巨大的风压冲击得向四周迸溅。
绪方透的长发也被席卷着热浪的狂风冲刷得纷乱飞舞,她微微眯起了眼,仰起脸望着自上方冲击而下的火焰流光。
“不愧是王呢。”
她的自言自语中带着赞赏,伸进登山包中的右手摸到了冰冷的金属块。绪方很自然地发动属于自己的那份力量,她清楚地感知到手指触摸的金属分子快速地分散、打乱、重组,新的武器正在掌下生成。
黑发碧瞳的少女扯起一抹骄傲而凉薄的笑,双手从背包中倒置着拖出一柄远超制式武器规格的肩扛式反坦克火箭炮。
她舔了舔樱色的唇,单膝跪地扛起火箭炮,将炮口对准坠下的星火,从武器流线型的金属外壳下伸展而出的防风镜恰好挡在她眼前,透过茶色钢化玻璃,那双熠熠生辉的碧瞳清晰可见。
“所以才不想和你正面对上啊~”
少女愉悦地笑着扣下扳机,巨大的后坐力震得她整个人都往下一沉,膝盖受力处的地面更是布满裂痕。
迷你榴弹炮与半空中缠绕着深红能量的火焰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青烟交缠着火光,在深蓝的苍穹下炸裂成艳丽的烟火。
绪方单手按在火箭炮上将它重新变回几块金属残骸,抬手架在眉上远望了一下正往大楼顶端飞奔而来的几道人影,“唔,追来了。”
她遗憾地摇摇头,重新背起装满金属块的登山包,单手将披散在右侧肩头的柔顺黑发撩到耳后。遥遥地朝逼近的赤组成员挥了挥手,“虽然有点可惜,不过……还是下回见好了~”
说完,绪方一个加速跑冲到天台边,一步踩上护栏,顺着冲力向前一蹬腿,整个人在半空中做了个漂亮利落的前空翻,双手张开任凭自己随着风往下落去。
金属的羽翼撑破背包的布料,银亮坚硬的金属羽翼一格格张开,干脆的咔嗒声富有韵律得简直堪称动听,绪方透控制着滑翔翼往远方飞去。
凉爽的风撩动发丝,她微眯起眼,掩饰住碧色眼瞳中流露出的浅淡遗憾。
身后传来轻微的火焰燃烧的爆裂声。
高温的热浪从背后扑来,小腿忽然惊悸地一痛,绪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左腿的小腿一直到脚踝处都蔓延起灼烧般的疼痛,激得她瞬间冷汗透体。
而这时候距离她逃离天台也才过去了十几秒而已。
她下意识地回头张望,隐约看见之前被她当做狩猎目标的男人正稳稳地站在天台扶手上,单手前伸正对着她的方向。
这个男人……!
绪方透第二次感觉到对方如有实质般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那种企图撕裂猎物一样炙热的注视令她微微怔然,短暂地忘却了疼痛。
第二道火焰狠狠砸碎了她的滑翔翼,这令她更加确定了他懒散的表象根本就是为了掩饰破坏力强大的本能,而寄居在那具无精打采的躯壳之中的,分明是野性又凶猛到了极致的灵魂!
真是表里不一的家伙……
少女一边下坠一边这样想着。
透过被风吹得纷乱的发丝,她看见一道深红的火焰从上方的青空直冲而下。
第2章 Act。2病态
从未遇到过的棘手目标,周防尊。
尊,Mikoto……
舌尖两次抵在上颚,声带微微震颤,温热的气息从唇齿间吐露而出,绪方透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三个音节中似乎传递出某种让人动摇的热量。
第三王权者,周防尊。
真是个令人感到困惑的矛盾的家伙。
看起来懒散又没干劲,像是很容易解决的弱旅,真正试图狙击的时候才会发现这种想法有多天真。如同摇曳的火焰一般有着强烈的存在感,却又和火焰一样无法捕捉,从不刻意遮挡身体上的弱点部位,但偏偏就是难以瞄准。
和以前的那些击杀目标不同,他似乎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欲望。至少在绪方对他的观察期内,这个男人对于任何事物表现出的态度总是随意而漫不经心。
沉默、暴力、凶狠,但却并非随意倾泻自己烦躁的情绪,更多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是在努力地克制着自身即将爆发的力量。绪方透忍不住去想,他到底在为了什么而忍耐。
强大却隐忍,骄傲又低调,明明眼神流露出想要摧毁一切的欲望,身体却保守得连攻击都很不情愿。
当下坠的绪方在看见赤色阳炎的那一刻,她就下意识地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金属化的护甲迅速遮挡了脸部和心脏的位置,双手本能地交错抵在胸前,神经紧绷到了极限。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道火焰并没有将她砸坠向地面,而是与她擦肩而过,冲撞在无人的街道之上,溅开的热浪不仅没有伤害她,反而从下方将她托起,恰好缓冲了下落的速度。
短暂的错愕后绪方第一时间选择了撤离,她在即将脱离危险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慵懒而危险的王权者就站在离她百米远的位置上,沉默地看着她,既不打算追击,也没有询问的意思,就那样漠不关心地远望着她。
直到她逃出他的视线。
绪方透当时真得很有再回手开一枪的冲动,并非为了射杀这个骄傲的家伙,她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击穿那人淡漠惫懒的面具。
想要亲手打碎他粉饰本性的平静,释放出野蛮狂性的灵魂。
尖锐的撕扯痛感将绪方拉扯回现实之中,她本能地闷哼了一声,被禁锢在十字刑架之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逃回来的样子还真是狼狈。”
小腿处的纱布正在被人粗暴地扯下,棕发的中年男人丢掉染血的纱布,惋惜地看了看烧焦的皮肤,伸手摸上她右侧肌肤完好的小腿,病态地微笑着问道:“绪方,你为什么不能听话一点呢?”
“滚!”简短有力的一个字,少女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和厌恶之情。
“啧啧,就算快到极限了也这么有活力。”身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员拿起标配的注射枪,将一支装有抑制剂的玻璃试管按入镶嵌槽。
粉色的药液迅速流淌入注射枪的透明空腔内,他晃了晃手中的器械,将枪头对准绪方的左手手腕内侧。
找准了静脉的位置,男人扣下扳机,樱花型的五孔注射针头迅速穿透皮肤,将淡粉色的液体输入体内。
冰冷的药液溶入温热的血液之中,冰凉的刺痛感在身体中蔓延,绪方的身体颤了颤,鲜血从烧焦的伤口中溢出,滴落到光滑的地面上。
男人伸手拍拍她的脸颊,病态地笑道:“怎么能让你就这样死掉呢?”
绪方透的眼眸在阴暗中呈现出一种晦暗的深绿,她的脚踝同样被刑架所固定,特质的高密度水材就是针对她的异能研发出的,堪比金属的强度和硬度,令她无法反抗更无从挣脱。
“这种让人兴奋的眼神……真漂亮啊……”男人眼中的病态爱恋愈发浓烈,他着迷地吻上少女的锁骨,舔舐着她的肌肤,单手从她上衣的衣摆处伸入,沿着她柔软腰肢的曲线缓慢上滑。
“浅川良太,你的左手也不想要了吧?”绪方语调森冷,眸色转深。
男人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她缓慢地抬起头,唇边的弧度温柔而残酷,轻声问道:“再也不能亲手触摸仪器也无所谓吧?浅川教授。”
被称呼为浅川良太的独臂男人皱起眉头,眼神阴郁地盯着绪方。她笑着和他对视,神情骄傲而怜悯,“想再试一次被猩红之枪击穿肩胛骨的滋味么?”
浅川惊疑不定地后退了半步。
实验服右侧的袖子空荡荡的,他已经被这个该死的诱人的实验体攻击过一次,虽然事后他狠狠地惩罚了她泄愤,但彻底粉碎的右臂却再无法挽回。
当然了,他完全可以装上机械义肢,但这哪有用手指触摸到那些美妙的玻璃器皿来的让人兴奋?实验的快感只有亲手触摸到那些仪器才能体会!
“绪方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病态地注视着被束缚挂起的少女,浅川良太的神色阴冷而疯狂。
他一把掐住少女的咽喉,暴怒道:“你在威胁我?就凭你!向我跪下、臣服于我!我说不定可以考虑替你免去击杀第三王权者的任务,还是说你想要每次失败都体验一遍被剥离萨克森之树再重新植入的痛感!?”
绪方被他的动作逼得微微仰起脸,她露出一抹轻蔑的笑,俯视着他低声道:“不。”
猩红之枪是绪方透的最强武器,也是她最后的依仗。
未被召唤的时候,一般以血液的形式存在于绪方的体内,而当凝结为实体的时候,则是以抽取她生命力为代价,射杀敌人。
虽然强大,但对绪方透本身而言却也是超过极限的负荷,动用猩红之枪,从某种意义上已经不是为了杀伤敌方,而是抱有同归于尽的觉悟了。
触及灵魂的疼痛感已经将绪方逼迫到想要发动枪的地步了。
“改变主意了么?绪方。”棕发的疯狂研究员用手术刀的刀背挑起黑发少女的下巴,温柔地询问。
碧色的眼睛中是一片混沌,双目失神而无聚焦。
她空洞地望着斜下方的地面,刚刚被从体内剥离出的萨克森之树残片还在扭动,被鲜血浸润的金黄色树须在不停抽搐,根须外粘连着已经生长在一起的血肉。
浅川良太将染血的手术刀丢下,用沾着血的手指抚上她左眼眼底的泪痣,扭曲地微笑着,语调轻柔地问道:“认错吗?绪方,看着我,看着我呀……”
他用双手捧起绪方的脸庞,“你在想什么?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啊!”
他突然暴躁地怒吼起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对视。
干涩的碧瞳中倒映出男人疯狂的神色,绪方麻木地承受着血肉被撕扯掉之后那种血淋淋的疼痛。
神经质的男人重新摸出一把手术刀,在她遍布伤痕的手臂上划开新的伤口,滚烫的血液从深而细窄的伤口中涌出,绪方被疼痛刺激得打了个颤,这种微小的反应令浅川良太兴奋得不能自已。
他用细小的镊子挑出肌体内生命之树的树须,接着缓慢地将树须从她体内抽拉而出。
黏膜混合着模糊的血肉,顺着树须被带出体表,少女凄惨地尖叫着,深入骨髓的疼痛肆意拉扯着神经末梢。
“疼吗?我的绪方。”浅川良太欣赏着她痛苦的表情,随手丢下刚刚抽出的那条根须,俯身亲吻她新鲜的伤口。
他的脸上露出陶醉而忍耐的神色,动作柔和地用唇摩挲着她的伤口,“疼痛让你变得如此诱人……”
绪方透的眼眸中逐渐恢复神采,幽暗燃烧的愤怒在碧色的深渊中安静摇曳。
她被固定在十字架刑具之上,面色苍白,眸中的深绿却浓的接近墨色。
双臂鲜血淋漓,磅礴的恨意在眼底翻涌。
破碎的金黄色生命之树在血泊中扭动,鲜红的血迹在地面构成怪异血腥的图案,她像是异端所信奉的神明,冰冷地凝视着面前的狂妄之徒。
“你终于看着我了……”浅川痴迷地看着她,“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不。”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缓慢而坚定地重复,“永远不。”
浅川良太的表情一点点变得阴冷,他阴鸷地盯着伤痕累累的少女,“你说不?是我听错了吗?”
绪方缓缓地勾起嘴角,笑意冰冷而嘲讽。
“很好,那么你就继续去做那该死的猎杀任务吧!失败了继续受刑,直到任务完成或者——”
病态的浅川研究员将一支装有粉色药液的玻璃试管塞入少女的伤口,享受地倾听着她抽气的声音,旋转着将抑制剂推入肌体深处,他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压低了嗓音道:“或者,在我跟前跪下。”
又一支抑制剂,连同先前的那支,总共足够维持绪方透三十天的正常生活。
小巧精致的金属制品被丢到绪方脚下,浅川良太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残酷而神经质地笑道:“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没法保证击杀全盛状态下的赤王,不过我知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这是第一次,绪方,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三次失败后被销毁的景象。”棕发的研究员阴沉地笑着,饥渴地舔了舔嘴唇,“要知道Alpha级的消耗品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浅川说罢,转身离开刑室,隔离门封闭后十字刑架自动解开,双臂鲜血淋漓的绪方跌坐在地。
黑发少女坐在刑架之下,伸出颤抖的手指,勉强地将那支抑制剂从伤口中拿出,疼痛已经快要麻痹神经,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要抓紧时间……在被丢进修复液里之前……
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她尝试了好几次才从地上捡起研究员丢下的物件。
那是一枚老旧的怀表。
虽然金属外壳上的纹路已经因为太多次的抚摸而显得不那么清晰,但却并不妨碍旁人辨认出那是一朵绽放的玫瑰。
手中的血迹染上外壳的花纹,令银白色的玫瑰看起来犹如真实盛放一般,鲜红糜烂的色泽,少女不自觉握紧了怀表,眼中浮现出一种近似缱绻的朦胧的表情。
良久,绪方缓缓松开手。
表链缠绕在她的中指之上,自手中落下的怀表在半空中摇晃着,最初混乱的节奏过去后,悬坠的银质怀表开始有韵律的摇摆,维持着稳定频率的晃动令人微微有些晕眩。
绪方半阖着眼,放松身心,不断暗示自己身体非常的疲惫,心脏的跳动声逐渐变强,直到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血液鼓动的声音则趋于平缓。
她缓慢地睁开眼,碧色的眼睛倒映出来回摇摆的怀表,银色的圆形在半空中晃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她的思绪也越来越混沌。
要想欺骗别人,首先要欺骗自己。
为了完成任务而给自己施加强制性的心理暗示,用最真实的谎言博取目标对象的信任,虽然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但对无路可退的她而言反倒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我是绪方透。”
她抬起头,虽然是温柔微笑的表情,眼中却是一片朦胧,柔和的碧色掩饰了眼瞳深处的冰冷。
“我对赤组的成员抱有好感,渴望被他们所接受。”
“我会取得赤之王的信任,寻找他放下戒备的瞬间,在他认可我的那一刻……”
她的语调轻缓而柔和。
“亲手射杀他。”
第3章 Act。3对视
绪方透站在十字路口,因为长久的的等待而显现出几分疲倦。
她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太阳已经从斜侧升到了正中的位置,虽然是凉爽的秋天,但太过明亮的光线依旧让她产生一种本能的反感。
她不愿意离开,或者说不能离开,虚无缥缈的使命感压在肩头,仿佛她必须在这里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接近他。】
在看到草薙出云的那个瞬间,突如其来的心理暗示如同一桶冰水自头顶浇下,顿时将绪方透心中燥热的烦闷扑灭。
急躁的神色隐入深色的眼瞳深处,黑发少女下意识地用手指绕着发梢,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街对面的金发青年。
他戴着深紫色的偏光镜,叼着烟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虽然不知道名字,但是看起来就很眼熟的样子。
说到眼熟……奇怪,自己真的见过他吗?
记忆像是被放进万花筒里摇了摇,全是五光十色的碎片,可如果想要认认真真回想起一件完整的事,似乎又很是困难。如同被混合在一起的几幅拼图,即便知道可以搭出完整的图案,但“哪几块组合在一起”这个问题,还真是令人有点苦恼。
绪方皱起眉,破碎的记忆画面在她脑中闪现。
实验室、玻璃隔离间、摇曳的粉色液体……
她按住太阳穴,努力平复自己乱糟糟的心情,莫名丢失的记忆令她陷入一种难以言表的困境。绪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和那个金发青年打个招呼,也许对方认识她也说不定?毕竟站了这么久,只有他一个人给她这种熟悉的感觉。
“这位先生……先生!”惊呼声。
原本夹在指间的香烟掉落到地上,燃烧中的烟丝飘起淡香的烟雾,草薙出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卡住少女脖子的右手略微紧了紧。
“哟~这不是前几天恶作剧的那位小姐吗?今天想到什么新的捣乱方法了?”草薙懒洋洋地微笑着问话,动作却依旧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绪方被迫微微仰起头,她本能的用双手抓住青年的手指,为自己争取一点呼吸的空间,纯净的碧色瞳仁中满溢着疑惑。
现在的心情……很奇怪。
即使是被他这样扼住咽喉,心里也没有产生反感的情绪,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达成了什么重要的任务一样,不仅不会觉得难堪,反倒是有着微小的雀跃,这到底是……为什么?
果然是……很在意的人吗?
绪方不明所以地问道:“先生?”喉间的疼痛令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话语声也有些断断续续,“请问你能……先放开我吗?这样子,说话不太舒服……”
草薙出云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放开你?”按在少女颈动脉之上的拇指清楚地感知出她的脉搏,虽然略快,但却并不紊乱,俨然是没有撒谎的样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专业的欺诈师。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要约束她的动作也很简单,倒不如先看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草薙这么思忖着,最终松开了手,他并起两指靠了靠自己的镜框,做了个略显痞气的敬礼动作,“一时激动,失礼了。”
绪方轻咳了几声,柔和地按压着自己的脖子。她能清楚地感受出前一刻这个人是真心将她视作敌人的,虽然有一瞬间的恐惧,但却反常地并不感到怨恨——这样看来,自己大概真的和他有过交际。
“午安,我是绪方透,冒昧打扰是想请问一下,阁下是否知道关于我的信息?虽然说起来有些冒犯……但确实在看到先生的那一瞬间就产生了熟悉的感觉。”
她的双手交叠置于身前,谦逊有礼地朝金发青年鞠了个躬,直起身,单手将右颊旁散落的发丝撩到耳后,温和地望向对方。
“熟悉?”草薙此刻拿不准该做何种回应。他研究了一下少女的表情,如果不是她伪装的太过成功,那么就是她真心诚意的这样认为。这样说起来还真是讽刺,明明之前还企图行刺赤色的王,今天就来对赤之氏族表达好感,这是……新战术吗?
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抱歉。”金发青年耸耸肩,从衬衣口袋里拈出一包烟,抖出一根叼进嘴里,银质的打火机在他手指间转了几个漂亮的圈,啪嗒一下被推开了雕满花纹的盖子,微小的火苗跃动着出现。
他点燃了口中的香烟,毫无诚意地对少女摊开手,“虽然我之前见到过你,但是那时候你可是在对着我想要保护的人开枪呢,绪方小姐。”
碧色的眼瞳中浮现出清晰的惊讶,绪方透显然对此感到十分意外,她抿紧了唇,微蹙着眉回忆了一会,“我曾经做过这种事吗?真是……”
她稍微有些为难,轻声叹息,抬起头望向草薙道:“真是非常抱歉,虽然记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一定给先生造成了很多麻烦吧?对不起!”
说着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草薙出云斜退了一步,避开她的全礼,吸了口烟缓慢地吐出烟雾,“你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绪方微微摇头,勉强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先生觉得很眼熟而已。大概我真的认错人了吧。”她显然处于一种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状态,低下了头,“打扰了,我……我再自己一个人好好想一想吧。”
她刚转过身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一队人,看起来像是什么游荡在街头的小团体。
所有的声音色彩在这一刻消减殆尽,眼中的世界一瞬间光华退却,碧色的瞳孔中只剩下那抹桀骜不驯的赤色。
【目标对象确认。】
绪方凝望着领队的赤发男人,一时间忘记了迈开离去的步伐。
清脆的外壳破碎声,心底似乎有微妙的情愫破茧而出。
不知为什么,“找到了”这个念头疯狂的闪现在脑海中——就好像他是她等待了许久的意义,是她不懈追寻的目标,漂亮得令她移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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