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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神话之董永之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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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心存善念一径开
  树瘿壶壶如其名,不仅形似树瘤,凹凸不平,壶面显现树皮天然的纹理,就连色泽也同树瘤一般无二,那是一种带着岁月沧桑的褐色。
  杨僩微微一笑,开始斟茶,暗栗色的紫砂壶中,流淌出的却是水清叶绿的香茶。就像枯木之上,又发新绿似得,双成如是想到,接过小小的茶盏,轻轻一抿,细细的幽香,沁人心脾,咽下之后,还有回甘。
  她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渐渐也有了些笑影。
  杨僩见状暗松一口气,调侃道:“可算是缓过来,若按刚刚那个哭法,我可招架不住了。”
  双成面上一红,她虽生性泼辣,可也从没在陌生男子面前如此失态过。她清咳两声,忙转移话题道:“表哥你怎么会突然到这里,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爹娘他们……”
  “慢点儿,一个个地来,我既来了,就不会急急忙忙地走。”杨僩笑道。
  此时已是傍晚了,晚霞将江水染作美人脸上的酡红,表哥端坐于霞光水色之中,更显风姿皎然。
  双成眼前不由浮现起陆压的身影,这两个,一个是皓月,一个是骄阳。月华皎洁,不忍亵渎,而烈日灼人,不可亲近。她轻叹一声,总归都不是同路人,分道扬镳,不过迟早之事,千山独行,方得自在。
  “你又叹什么气?”杨僩奇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现在玉帝王母还在为昆仑之事大发雷霆呢,哪里有闲心关心旁的事。”
  “啊?”双成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苦笑道,“也算歪打正着吧。那,表哥你此来是……”
  杨僩略略垂眸,白皙修长的手指稳稳执壶,一时船上只有水声风声,他半晌方道:“战事一起,我就到了。你难道一直没发现?”
  “发、发现什么?”双成开始摸不着头脑了。
  杨僩又失笑道:“你该不会以为,凭你的修为,就能躲过五色神光吧?”
  护体的黄光从眼前一闪而过,双成又一次霍然起身:“是你?!”
  她虽这么问,心里却早有了答案,又欠物,又欠情,这可真是……
  她忽然想到:“你连孔宣都不怕,那当日被我制住,该不会也是……”
  若果真如此,那她可真是无地自容了。杨僩看着她满面绯红的样子,心念一动,半晌回过神来,急急道:“那倒不是。我如何敌得过孔宣,不过是仰仗宝物罢了。”
  他手中光华一闪,一面小旗凭空出现,旗色金黄,上有千朵莲花竞相绽放。
  双成见这宝物大吃一惊:“我早该想到了,除了先天五方旗,有什么宝贝能在五色神光下全身而退。”
  杨僩闻言倒有些讶异了:“你居然连戊己杏黄旗也认识?”
  双成舒了口气道:“陆压,他教我一向尽心……”
  想起唇红齿白,却生性凶残的十太子,表兄妹两人是同时一叹。
  杨僩面色一沉:“他教你再尽心,也改变不了他妖的身份。他的功法,你根本不适合,修到现在这个地步,已是奇迹了。若想更进一步去救你父母,必须再访名师。”
  双成何尝不知,她疲倦道:“他答应带我去找女娲娘娘……”
  杨僩略一思索,便明白关窍:“他答应的条件就是你帮他收复妖族?”
  说漏嘴了,双成心下暗悔,忙道:“我哪有那个本事……”
  “我看你有得很!”杨僩道,“拿我锦囊中的宝物,乔装成佛门弟子也就罢了。可你明明扮得是和尚,是怎么引得两族贵女对你一往情深,还为你大打出手,不惜开战?”
  双成惊得将茶盏都摔到地上,她慌道:“你怎么,天庭那边?”
  “天庭当然不知道。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杨僩一勾嘴角,“不是你刚刚自己说的吗,你夺走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董双成扶额长叹,这个大嘴巴,缝上它算了……
  “行了,该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还有什么细枝末节,快点说吧。”杨僩没好气道。
  “说?”双成一愣,不由倒退一步。
  杨僩见她躲避的样子,眸光一暗,嘴里却语气如常:“我们是亲戚,我救你也不止一次了,难道到了今日,你还不相信我吗?还是你觉得,凭你自己的能力,就能阻止这场的杀戮,洗清你身上的罪孽。”
  双成闻言一震,却还是犹疑,杨僩道:“难道你还要我以道心立一次誓不成?”
  “不不不。”双成摆摆手道,“这个真不用了。我说就是了,我就是了。”
  夜幕渐渐笼罩大地,渔船之中,烛火摇曳,少男少女缄默而坐,杨僩是愁眉深锁,双成却是忙着传音安抚陆压。
  “我说了,我只是心情不好,出来走走。”双成耐着性子道。
  陆压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死沉的鬼车,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我打了胜仗,你居然心情不好?”
  这特么要怎么说,双成深吸一口气,道:“不是因为你,只是我……”
  “只是什么,你难道真爱上鬼车了?”陆压早已按捺不住了,“我先告诉你,磨镜是没有结果的!”
  他脑子里到底装得是什么,双成也忍不住了,她开始发火:“你才磨镜呢!”
  “男男之间明明叫断袖,再说,我们现在说的是……”
  “我管你是去磨袖还是断镜。”双成直接截断话头,“总之,老娘今天就是被恶心到了,你打了胜仗又如何,我心情不好就是不好!再警告你一次,不准再动鬼车一个手指头,还有今晚别再烦我!”
  怒气激发的法力冲击得陆压的元神都是一颤,他气急败坏,身形一闪,手如鹰爪,就掐到了鬼车纤细单薄的脖颈上,只要微微用力,就再无后顾之忧了。陆压如是想到,他的手越收越紧,却在最后一刻松开。他气得七窍生烟,最后却只是狠狠地把手心的珠花往地上一掼。
  这珠花精巧无比,乃百余颗明珠缀成,颗颗小如星屑,却都是晶莹透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他这么一掼,线条断裂,明珠四散。他瞥了一眼,怒火仍炽,直接摔门而去。鬼车房中,登时一片漆黑,只有点点明珠,将此照得犹如银汉。
  珠花本以为自己此生已然结束,岂料半个时辰未过,房门又被重重推开。陆压一身酒气,蹲下来开始拣珍珠。
  “我一定有病,病得还不轻!好好的庆功酒不喝,跑到这里来……”他一面嘟囔,一面细细摸索,“什么鬼东西,真是麻烦……”
  双成对洞宫之事,浑然不知,她已经被杨表哥沉默过后的惊天之语吓呆了。
  “你让我去把实话告诉孔宣?!”
  “对。”杨僩淡然道,“凤族无辜牵连,他们有权知道真相。”
  “这不可能!”双成拍案而起,她开始来回打转,心乱如麻,“我不会说的。”
  “那你怎么阻止凤族报仇?”杨僩无奈道,“害他们受损的是你身上的元初阴气,此气非太阳真火不能消除。你不说,难道要他们不知缘由,被折磨致死?”
  “当然不是!”双成的秀眉已经深深蹙起,“可是说出来,那陆压的事……”
  “他的野心,难道比那么多生灵的性命还重要?”杨僩有些失望,“性命关天,你怎么可如此,难道你对他的感情,竟足以蒙蔽你的良知不成?”
  “我对他没别的感情!”双成气急,她看着杨僩惊愕的面容,长舒一口气道,“我做不出来。表哥,我没你那么高尚,也没陆压那么……随性。”
  她思索半晌,方想出这么一个词形容那二货,她叹息道:“我不是妖,不是仙,我是个人。女娲造人时,将善恶封进了人的胸膛。我有良知,所以不能眼看生灵涂炭,可我也有私心,陆压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收复妖族,就这么摧毁他的梦想,我不忍心。”
  “那你的想法是,既要阻止战争,又要让陆压继续他的收复大业。”饶是杨僩脾气再好,此时也不由嗤笑一声,“痴心妄想!”
  双成诚恳地看着他,思索片刻道:“这可未必。十大妖王混战造成的损伤比如今还严重,陆压谋求统一,这对妖族长久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况且,他才是妖族继承人,他想怎么折腾,我们都无权干涉。只是凤族,必须被摘出来。我已有办法,就是还需表哥相助。”
  “表哥是神仙,心怀慈悲,还请表哥帮帮忙吧,很简单的,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怎么样?”
  她一双明眸,光彩熠熠,顾盼生辉,在这个狭窄的船舱中,胜过天上的星子,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谁会忍心拒绝呢?
  双成就看到,杨僩微微颌首。她大喜过望,深深一礼:“表哥大恩大德,日后定当厚报。这个我可以以道心发誓。”
  杨僩一惊,忙扶起她道:“我帮你,不是为了这个……”
  双成一愣,有些疑惑,杨僩自觉失态,忙道:“我在表妹心中,难道就是施恩望报之人吗?我本为天宿正神,救苦救难,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此番援手,当然是义不容辞。”
  “原来如此。”双成敬佩不已,看看人家这一身正气,慈悲为怀,陆压怎么不能就学着点呢,他的良心和心眼一定都和针鼻一样大!
  正在拣珍珠的陆压:“阿嚏!阿嚏!”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陆压:虚伪!明明打得跟我一样的主意,居然装得那么道貌岸然!
  杨僩: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去跟表妹说啊。
  陆压:呸!我就不说,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PS:sorry,捂脸,晚更了,抱歉抱歉~


第49章 星汉西流夜未央
  飞镜似临宫阙之上,雕栏画栋,玉宇琼楼,都蒙上一层如烟如雾的清辉。双成休迅飞凫,避开所有岗哨,轻盈地落到鬼车的房门前。
  她伸手轻轻推门,紫檀槅扇门在夜晚里发出一声轻响。这声音听得她一惊,再不敢动作,化作袅袅青烟,从细缝中潜身进去。
  青色的烟,像飞鸟的落羽,又似夜间的薄雾,缭绕在鬼车的华帐牙床周围。
  月光沉积在深陷脚踝的地毯上,如积水般澄澈空明,这样静谧的夜里,响起少女的一声幽幽叹息,足以使任何人意乱神往。
  烟雾在鬼车床榻边盘旋而上,显露出美人的身影。她已经十四岁了,称得上是个大姑娘。晨间的青衫已换作藕色纱裙,乌黑的秀发只松松绾了个髻,发饰全无,坠在雪白的脖颈上,几缕青丝在垂在耳垂旁,小巧的珍珠耳环若隐若现。
  她垂下头,细细打量鬼车,鬼车虽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可由于双成之助,法力虽不能恢复,但气色已好了许多,早已恢复昔日的明艳动人,风姿绰约。而双成正当妙龄,却是雪肤花貌,端丽秀雅。二人相对,竟有珠玉交辉,百花争艳之感。
  双成轻轻拿过她的手,开始替她把脉,她微凉的手指刚刚按上鬼车的手腕。她就像有所察觉一般,突然紧紧握住双成的手,一开口,声音含糊却带着哭腔:“大师,大师,成郎,成郎……”
  董双成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开始挣脱。越是挣扎,鬼车就抓得越紧,双成又不敢用力,怕再伤了她,一时竟然脱不了身,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鬼车就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明明还在睡梦之中,眼泪却汩汩直下。她哭道:“求你别走,别离开我……”
  声音之哀婉,姿态之卑微,听得双成一颤。她眼角滑落一丝晶莹,一开口已是大师平和的声音,她低低道:“好,贫僧不走,你安心睡吧,听话,睡吧。睡醒了,贫僧就回到你身边了……”
  鬼车分明是听见了,她甜蜜地应了一声,又沉沉睡去。双成小心翼翼地拿下她的手,她自己的皓腕已是一片红肿。她轻叹一声,若是能让她忘记大师,别说把手腕捏肿,就是砍下来她也乐意啊。
  她缓缓起身,刚刚转过头,就看到陆压正斜倚着门,定定地看着她不知多久,一双眼睛璨璨如宝石,在无边月色里发出闪闪幽光。
  他冷笑一声,不见他如何动作就已到了双成身旁,一眼就看到了她通红的手腕。他等了她一夜,这一回来,居然先到鬼车房中,那死女人把她的手掐成这样居然连哼都不哼一声,还温柔地哄她睡觉。
  他跟她住了四年,她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他啊,一到睡觉的点儿就打了个哈切让他快滚,这种差别待遇,这特么还忍得住就不是个男人了!
  他立刻就要开口,却被双成紧紧捂住嘴,她瞪了他一眼,全无对待鬼车的似水柔情,低斥道:“出去再说!”
  双成一手按住陆压的嘴,一手紧紧牵着他,闪身出了鬼车的寝宫,随意找了间空房进去。
  “呼……”双成舒了口气,可算把这小子制住了,没让他不管不顾大发脾气,不过,他今儿怎么这么乖,让他走就走。
  她正想着,细嫩的手心突然被他轻轻咬了一口。双成赶忙松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陆压不知为何怒气早已消弭殆尽,他挑挑眉,得意一笑,却见双成使劲拿帕子擦手,嫌弃道:“你脏不脏,口水啊。”
  这一下又捅了马蜂窝了。十太子一步一步把地都踩出一个脚印,坐在石桌旁,重重一拍,坚硬无比的大理石桌都被他拍出蛛网般的裂缝。他浑身上下只传达出一个讯号,那就是我很生气,不来哄我你就死定了。
  双成浑然不觉,她坐在他身边,忽然就想起了另一群红颜知己,她急急道:“那群女鬼呢,她们在哪儿,没事吧?”
  陆压已经被气乐了:“没事,当然没事,有你这种风流倜傥,仗义多情的高僧关切,她们当然好得很。”
  “没事就好。”双成长吁一口气,丝毫不在意他话里话外的讽刺。这一放松下来,她这才发现房中一片漆黑,正打算燃起烛火,就见陆压胸口有柔光溢散出来。
  她一愣,问道:“你怀着揣着什么,怎么在发光呢?”
  陆压闻言忙捂着胸口道:“关你什么事,又不是送你的珠花!”
  这话说得,双成扑哧一笑,陆压则是懊恼不已。
  她笑声清越,如鸣筝漱泉一般,听得陆压越发烦闷,自觉每每遇到她就无计可施,平白矮她一头一样。他正要发火时,重振自己的威风,就听双成轻轻道:“原来是送我的,你大半夜地不睡觉,就是为了把这个给我吗?”
  “自作多情!”这下,重振威风的心也没了,陆压起身逃也似得就要推门出去,“附禺、祁山尽入我彀中,我明明是欢喜地睡不着。”
  双成闻言又想起今日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她刚刚干呕几声,陆压就旋身回来,半跪在她身边,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双成摇摇头,苦笑一声:“我没事……”
  陆压还待追问,双成不愿他再就此纠缠,于是伸手探入他怀中,轻轻巧巧就把珠花取将出来。没有衣衫隔挡,它莹澈皎洁的光辉将整间屋子都照得透亮,自然也映出双成的冰肌玉骨,陆压的丰神轩昂。
  自从双成知道他的心意,平日举止之间就多有避讳,此时四目相对,气息相近,两个人都愣住了。
  又是那种眼光,整个人都要被他盯化了,双成抬脚就是一下,立刻把他踹翻在地。
  陆压看着自己锦衣上的鞋印,又是火冒三丈,他一跃而起,大步上前来:“你耍诈!珠花还我,这不是给你的。”
  双成侧身一闪,就让他抓了个空:“那是给谁的,哦~~~我知道了,定是你扮女装时自己戴,对不对?”
  “胡说八道! 我堂堂七尺男儿……”陆压一个翻身过来,伸手就是一抓,双成忙把珠花往空中一抛,就这么一抛,某人刚刚穿好的珍珠又落了一地。
  双成目瞪口呆,看着叮叮咚咚散落一地的明珠,对上陆压灰败的脸色,忙道歉道:“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帮你弄好……”
  她掐了诀,伸手一指,劲风刮过,珍珠居然纹丝不动。双成柳眉一蹙,不可能,她又试了一次。
  陆压翻了个白眼,止住满屋乱窜的风,无语道:“没用的。这是昆仑黑贝中所产的毫末珠,能避万法。要是你这么容易就召来了,我还用得着拣一晚上吗?”
  “昆仑?你去疗个伤还有闲心拿这种东西回来……”双成一语未尽,忽而回过神来,“你拣了一晚上这个,你……”
  陆压别过脸道:“你对着我大吼大叫,我一怒之下就把它摔了,后来,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穿好,结果你又……”
  什么酸甜苦辣搅在一起,什么叫心里不是滋味,双成时至今日终于体味到了,她几次欲言就止,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她俯身下来,开始拣珠子。
  陆压忙按住她闷闷道:“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我一统了妖族,再送你更好的。”
  双成一顿,她终于忍不住了:“那个王位,对你来说就真那么重要吗?今天死了那么多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难道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陆压神情一肃,一谈到妖族,谈到他的王位,他就不再是那个纯情羞涩的小王子,他心狠手辣,城府深沉地让人心惊胆战。他扶起双成,看了她片刻道:“我说你今儿怎么如此反常,原来是为这个。你如果看不习惯,日后不去就是了……”
  “这不是我去不去的问题!”双成挣开他的双手,“以前是我的错。我明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为了我们的交易,为了让你带我去娲皇宫,我违背了良心,我坐视不理。可是今天,当我真正看到……我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你我手上的血腥太重了。你就不能选择温和一点儿的手段,我可以跟你去暗杀剩下的几个妖王,反正他们杀你,你报仇也是应该的……”
  “这就算重了吗?”陆压突然冷冷一笑,“昔日巫妖大战,十日齐出,地上的生灵几乎全部灭绝。”
  他俯首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那时我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双成感受他身上的热度,却如堕冰窟。
  “因为我知道,为了妖族的荣耀与基业,一切都不重要,一切都可以牺牲。”
  “那我呢,我问你,我也可以随便牺牲吗?”双成退后一步,眼中晶莹闪动。
  “你当然是不一样的!”陆压脱口而出,他别过头道,“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干嘛?”
  双成看到他通红的耳朵,心里千万头羊驼狂奔而过,能不能不要这么善变,一会儿一脸娇羞,一会儿冷酷无情,这特么谁受得了这种神经病!
  她深吸一口气,对他招招手:“来,先过来坐,我们慢慢说。”
  十太子乖乖地坐下,双成袖中拿出一个小包裹。包裹离身立刻变大,竟然装着的是美酒佳肴。她屈指一弹,烛火在烛台上轻盈地跳跃,屋内立刻一片明亮。
  陆压挥袖设下结界,见此情景又高兴起来:“怎么,知道自己做错了,还知道带东西回来表示歉意啊。”
  “对。”双成呵呵两声,“你说什么都对,吃吧。”
  糟好的鹌鹑,刷上香甜的蜂蜜,撒上芝麻,在火上烤得金黄香浓,骨肉酥脆。陆压撕下腿子,含糊道:“不错,挺好吃的,你做的吗,这是什么肉呀?”
  双成淡淡道:“金乌肉,好吃吧?”
  果不其然,他动作一顿,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双成忙递给他一杯酒,他毫不犹疑,仰头饮下去。
  双成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再爆发新一轮的咳嗽。
  “我专门去辽东给你买的烧刀子,劲头是不是很足呀?”
  陆压喉咙都快辣穿了,双成看着他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盯着她,就这么看着,居然还有几分可怜。她拿出手帕,粗暴地给他抹脸,边抹边道:“哟,眼泪都出来了,正好和你的口水混在一起,这帕子就送给你了。”
  “口水?!”陆压不敢置信道,他忙拨开帕子,嫌恶地用袖子擦脸。
  双成饶是再大的气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掌不住笑了:“你这个傻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压妹: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个季节,要等到月亮变圆,你才会来到我身边……
  成郎反手就是一巴掌:太难听了,鬼车来唱。
  鬼车:好咧,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姐妹如手足,痴心一片向成郎,欢欢喜喜过狗年。
  众女鬼和声:年啊,年啊,年啊~~~
  压妹: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说好的一生一代一双人,结果却,嘤嘤嘤,难过……


第50章 金乌朱辉青霞开
  “你才是傻蛋!”陆压气急,开四处找茶壶。
  双成眸光一闪,取出一个小巧的水晶瓶。瓶中醇酒色如胭脂,娇红可爱,她一手拨开螺丝银盖,登时甜香满室。陆压嗅到气味,立刻伸手来夺,不同方才争抢珠花时的激烈,这次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玫瑰酒,一饮而尽。
  双成凑到他身边,看他舒了口气的样子,问道:“好喝么?”
  “好喝!”他吧唧一下嘴,问道,“这又是哪儿来的?”
  “你管那么多作甚?”双成笑道,“你就说,喝下去滋味如何?”
  “心中爽快,满口甜香。”陆压侧头道,“就是有一点,头晕……”
  一语未尽,他身子就是一歪,往旁边倒去,被早已在一旁等待的双成稳稳地接住。
  陆压沉入了柔软的水波中,上方的涟漪一层层的散开,他歪头看了看周围缤纷的游鱼,想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我在做梦吗?”他喃喃道,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轻柔婉转,“对,你就是在做梦。”
  他一惊,偏头一看,眼前还是游鱼水波,耳朵里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发丝的荡漾,还有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他又听那人问:“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他闻到淡淡的木犀香,欣喜若狂,抱住她道:“我知道,娘~~~”
  董双成一时不察被抱个满怀,她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这么大个儿子,还真是消受不起……
  “行了,行了。听话,娘抱你去睡觉啊。”双成僵硬地拍拍他的背,他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来,娇声娇气地应了一句:“嗯!”
  董双成看着他两颊生霞的样子叹了口气,将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一挨上枕头,他就要挣扎着起来,双成忙按住他:“怎么了,怎么了?”
  “发冠没拆,难受~~~”他指着头道,双成咬咬牙,压低声音道,“来,娘给你拆,拆了就马上睡觉,知道吗?”
  脑子都糊涂了,怎么还不晕?说好的仙人醉呢?他不会一直都这样吧。
  双成搬过他的脑袋,耐着性子给他拆下束发的紫金冠,拿篦子一下一下替他篦头。他的发质极好,如清泉春柳一般,散在双成的膝上,就似一匹黑色的丝绸。一梳下去,也是轻易便可到底。
  双成挑挑眉,开始碎碎念:“睡吧,睡吧,睡一觉,长一寸……”
  念了半晌,她念得口干舌燥,陆压还是瞪着两颗骨碌碌转的黑水银盯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甜甜蜜蜜道:“怎么啦,怎么还不睡觉?”
  陆压以更甜蜜的声音回答道:“娘,床垫下有东西硌着我了。”
  “东西?”双成在醉鬼的指示下,摸索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个米粒大的木屑。
  当她看到那个小木屑时,整个人都懵住了,我的妈呀,活了三十来年,第一次见到活的“豌豆太子”。床垫下既然有木屑,那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双成拈了好一会儿,早已失去耐心,她无语道:“木屑怎么了,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陆压不敢置信道:“忍一忍?您以前从来不这么说的,我可是太子,我为什么要忍?”
  “行行行,是娘忘了。”双成赶忙道,“你还是个太子呢,多了不起呀。那这样吧。”
  她灵机一动,帐底传来滋滋的声音,绿叶柔枝婆娑伸出,倏忽之间就长成青翠大树。
  双成对他努努嘴:“变成原形上去睡,这总可以了吧。”
  变成原形,才能取到太阳真火啊。双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陆压却摇摇头拒绝了。
  “这不是扶桑,不能睡。”
  “让你去你就去,你这当成扶桑不就好了吗?”双成默算时辰,早就已经急得头晕脑胀。
  “好吧。”陆压被说得一愣,他摇身化作金乌,振翅飞了上去。
  人家说不是扶桑不能睡不是没有道理的。世上只有扶桑神木,不惧太阳真火,能让他们兄弟十人在树上睡觉。现在他变作原形飞到凡木上,大火一下就烧起来了。
  太阳砸到眼前是什么感觉,双成现在就是什么感觉,满目都是刺眼的金光,她清晰地感觉到火焰从地上蔓延开来,火舌已经吞噬完她的靴子,开始烧裙子了。
  杨僩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忙祭出戊己杏黄旗,这才遮蔽住金光火焰,再迟片刻,大火就能烧出去,不到一炷香就能把这座山烧空。
  “表妹!”他急急以法力传音,推门就想进去,却被热浪灼得浑身一颤。
  “表哥!”双成劈手一掌将他挥出去,“别进来,我没事,我不怕他的神火,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了。”
  这可不像马上就好的样子,杨僩蒙头就想扎进去,可金色的火焰如惊涛骇浪,一波一波的涌上来。他想着凭九转玄功应该无事,结果只进去两步,周身的金光都被烧化了,岩浆一般的火海铺天盖地地冲上来,杨僩慌忙退出去,就这样手臂也被烧伤,血肉瞬间蒸发,显出里面的森森白骨。他疼得脸一皱,赶快取灵药出来疗伤。
  双成在火海中央,却毫发无伤,只牺牲了一双鞋子和半幅裙子。她周身涌出点点银光,火焰在她面前四散开来,留出一条道路,只是就是这样,她还是找不到陆压。
  到处都是晃眼的金光,她的眼睛被刺得生疼,根本就辨别不出他的方位,只听到他嘻嘻的笑声:“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卧槽,这特么说不是神经病都没人信!双成捂着眼睛大声道:“快回来,陆压!再闹我就生气了!”
  笑声一顿,半晌双成就听到他委委屈屈道:“你就知道骂我,你怎么不说他们呢,哥哥们都不想去东海洗澡,你却只批评我一个。”
  哥哥?双成默了默,真喝呆了,她磕磕巴巴道:“谁说他们没去了,他们都去了,就差你一个了。你快来,到娘这儿来。”
  “骗人!”陆压得意洋洋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八哥、九哥一定没去,他们比我还讨厌洗澡呢。八哥、九哥,你们说是吧。”
  回应他的只有石头碎裂的砰砰声,他又叫了一句:“八哥?九哥?”
  陆压振翅在房子里绕了个圈:“没有人,他们丢下我跑了,不可能啊。除了巡天,我们到哪儿都在一起的!七哥?六哥?五哥?四……”
  他像没头苍蝇似得,歪歪斜斜地到处乱飞,喊了百十声,没有一个哥哥理睬他,他们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陆压终于害怕了,他收敛浑身的金光,飞到双成身前,他的眼睛已经变成金色,却显露出惶恐的光芒。
  “娘,哥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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