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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思之如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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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雪?”他这么说道,“阿雪,你在哪里?”
  ……
  我在这里……
  纲吉,我在这里……
  “阿雪,最近一直躲着你是我不对……但是……”沢田纲吉的声音低沉了下去,然后又稍稍提了起来,“我觉得我们之间一直冷战下去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无论是你还是我都需要敞开来好好谈一谈。”
  被他的话语一瞬间戳中了泪点,我从没想过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沢田纲吉还能够为我着想。
  从床上跑到他的面前,我就这么站定在棕发少年的眼前,而他的视线却透过我,不断地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
  为什么看不见我?
  为什么会这样?
  我就在这里啊……纲吉……
  求求你看到我……求求你……看到我……
  快点……看到我……
  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落,我想我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我并不是这个次元的人,所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回去我的世界。
  但是为什么,会是现在呢?
  好不容易有了转机……
  好不容易僵局被打破……
  为什么……
  “纲吉……”我哽咽着喊出他的名字,而我面前的人却全然没有任何察觉。
  我听见他口中呢喃着“跑到哪里去了……”,然后微皱了眉离开房间。
  沢田纲吉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在我的身上,我早该知道我已经不被他所看见。

  你离开了

  沢田纲吉从姒纯雪的房间里退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里包恩从楼梯那边上来。那个小小的婴儿朝着最里间的客房里看了一眼,然后口气冷淡地嘲讽着。
  “她终于受不了了?”
  里包恩的一句话让沢田纲吉像是被噎到一样说不出话,正如他的家庭教师所说的那样,姒纯雪会离开这里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因为他的刻意的躲避和冷漠,才让那个女生最终忍受不了而选择了离开。
  “……”沢田纲吉看着里包恩,终是别开了眼睛,像是反驳里包恩,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地开口,“她会回来的。”
  是的,她一定会回来的。
  姒纯雪无处可去。
  就算像这样离家出走了,她最后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只有这个沢田家而已。
  沢田纲吉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终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那件事情发生了之后自己也确实很生气失望,但那种心情在看到姒纯雪之后几天小心翼翼的目光和举动后,不知道为什么都化作了闷气。
  ——总觉得,没办法对她发火。
  两个人之所以会冷战到现在,沢田纲吉知道自己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每次都算准了时间出门和回来,哪怕是在饭桌上也是刻意避开那个女生的视线。就好像这间屋子里并不存在姒纯雪这个人一样,沢田纲吉试图把她摒除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
  里包恩不止一次说过他这种刻意过头的行为,就好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而沢田纲吉却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去面对两个人之间僵硬的局面。
  会想要彻底和姒纯雪谈一次,是因为沢田奈奈那天晚上颇为担心的一番话。
  那个温柔的女性说姒纯雪已经连续好几天把自己关在那间客房里了,除了吃饭时间外根本就没有出来过。沢田纲吉原本也只是想要过去看一看究竟,却意外地听到了女生细小的呜咽。
  像是小动物受伤后的自舔伤口一样,隔着一扇门的那个女生,在房间里发出细微的哭声。
  那是不贴在门板上就很难听出来的、被刻意压抑着的哽咽,沢田纲吉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姒纯雪好好敞开来谈一次。
  虽然是这么打算着的,但是当他真的落实到行动上的时候,那个有着及肩黑发的女生已经离开了这里。
  沢田纲吉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想到这件事情,毕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闹到这种地步,姒纯雪会选择离家出走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看到客房里空荡荡的景象时,棕发少年难得地心里抽痛了一下。就是昨天的这个时候,那个女生窝在这间客房里,发出像是小动物一样的哭声。而今天的这个时候,她却选择了离开这间屋子,让两个人之间彻底冷静一段时间。
  把这个打定主意的长谈暂时压到心底,沢田纲吉并没有刻意地去寻找姒纯雪的去向。
  他想那个女生一定不希望他在这种时候去找她,当她足够冷静之后,一定就会回来这里的。
  第一天的晚上,沢田纲吉觉得没有姒纯雪在的饭桌,安静地可怕。
  第二天的晚上,沢田纲吉发现那间最里侧的客房,不再房门紧闭。
  就好像他那天晚上,第一次没有抱着姒纯雪睡觉时的感觉一样,怀里空荡荡地有些别扭,但也不是无法习惯的程度。
  这样子的日子过了一周,两周,沢田纲吉都没有能够等到那个被自己叫作“阿雪”的女生回来。
  棕发少年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安了起来,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女生不可能在这个町打工兼职,而两周的时间他无法想象姒纯雪要怎么解决三餐和住宿问题。
  紧皱着眉却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沢田纲吉跑遍了整个并盛町,得到的都是“没见过这样子的女生”的回答。
  沢田奈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过问他关于姒纯雪的事情,沢田纲吉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妈妈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些担忧。
  就这样子日子一直推移,直到过了一个月,两个月,姒纯雪都没有再次出现在沢田家。
  棕发少年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等不到她回来了,当初的自己就不应该把姒纯雪的离开当作离家出走这么简单。
  那个女生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了,所以哪怕两个多月了都没有丝毫的消息迹象。
  沢田纲吉曾经想过让里包恩帮他寻找,但终究还是就此作罢。他的家庭教师从来就不是这么好心的人,对里包恩来说姒纯雪大概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他不会去费心费力找一个自己要离开这里的人。
  直到现在沢田纲吉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理解有误,心里钝钝的痛感会在看到客房的时候无限扩大。
  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是和姒纯雪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少年觉得自己闭上眼睛都能够想起来那个女生对他肆无忌惮撒娇的模样。
  怀里抱不到她,也不会有人再缠着他任何。
  把喜欢他挂在嘴边的女生已经不见了,空留下满屋子的回忆让他一个人难受。
  沢田纲吉从来都不怀疑自己喜欢笹川京子这件事情,但姒纯雪的存在似乎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这份喜欢。
  她的存在让人太过于理所当然,让沢田纲吉产生一种惯性思维。仿佛在潜意识里认定了姒纯雪不会离开自己一样,他从没有想过那个女生有一天会离开得如此彻底。
  有时候少年做作业时,还会下意识地考虑自己是不是速度太慢,会不会让那个女生等自己太久。
  而当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床铺上面早就已经不会有一个人硬撑着睡意,等他一起入睡。
  有了里包恩的日子里,沢田家还是和原来一样热闹,又或者说比姒纯雪在的时候更加热闹了起来。
  但是这种感觉总让人觉得哪里不太一样,沢田纲吉看着客厅里乱成一团的模样,蓦然就想起来姒纯雪曾经在这里平地摔过不少次数。
  印象里的那个女生会夸张地鼓起腮帮,和他说着“不许笑!”,而现在她却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甚至两个人最后的时光都只有冷战。
  “阿纲?”山本武的身影突然在身边响起。
  “抱歉,我走神了。”沢田纲吉抓了抓脑袋,站在机场的候机厅,“山本你刚刚说什么了吗?”
  “我说,要去意大利了,阿纲你会不会舍不得并盛?”那个爽朗的少年此刻眼眸里带着一些担心,沢田纲吉看着对方神色的瞳仁,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姒纯雪离开到现在,堪堪也已经有两年的时间。
  棕发少年曾经觉得时间能够磨平一切,但有的东西却在时间的沉淀下让人越陷越深。
  两年。
  沢田纲吉在这两年里学会了很多也知道了很多,有了许多重要的同伴,也豁出过性命战斗过。
  这么多的事情都没有姒纯雪陪在他的身边,沢田纲吉偶尔会想,如果那个会替他出头的女生知道了他的所有事情的话,会不会感到惊讶十分。
  飞往意大利的飞机马上就要起航,离开了并盛町也许就真的没可能再次见到姒纯雪。
  沢田纲吉明明很清楚这样子的事情,却还是做下了离开的决定。
  想要在这片土地上躲一个人实在太过简单,只要姒纯雪不愿意见他,沢田纲吉哪怕翻遍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可能找到人。
  看着同伴们和自己一起踏上飞机的情景,棕发少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他曾经对姒纯雪说过,让她和妈妈一样叫他“阿纲”就可以了。而那个黑发及肩的女生却是摇了摇头,紧抱住他的腰间。
  “大家都叫你阿纲,只有我一个人叫你纲吉,这样子才显得我是特别的啊!”
  那个时候的沢田纲吉还觉得,明明身边所有人都是叫他废柴纲,而现在不得不承认,姒纯雪的话语一点都没有错。
  只有她一个人不厌其烦地喊着这个有些音节过长的名字,也只有她一个人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在她离开之后才幡然醒悟,沢田纲吉只能把一切归结于自己的迟钝过头。

  十年火箭筒

  从离开并盛町到现在已经过了数不清的日子,沢田纲吉坐在彭格列的办公室,一年一年的时间过得就好像流水一样毫无知觉。
  最开始的时候,他日复一日寻找过姒纯雪的去向,而所有的努力最后都只是徒劳,那个少女终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时间越过越久,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将近十年。
  十年是什么概念呢?
  沢田纲吉曾经觉得十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一切,就好像他从一个废柴变成了彭格列的BOSS。
  但事实证明十年的时间有时候什么都改变不了,就好像他对姒纯雪的思念,犹如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办公桌上面还摆着自己和那个女生十年前在家里的合照,沢田纲吉觉得十四岁的自己简直是那种手里握着幸福却不知道珍惜的典型。
  照片里的姒纯雪笑容灿烂,在棕发青年的印象里,她除了最后那段的时日之外,一直都是这样子灿烂甜美的笑容。
  手指轻抚上相框的边缘,沢田纲吉还没来得及轻叹些什么,就被一阵粉色的烟雾所围绕了起来。
  这样的情形在他的记忆中并不少见,蓝波的十年火箭筒他曾经被射中过不止一次。
  一瞬间的场景变换,自己十年前的方面出现他的面前。
  这就好像是什么魔法一样,在他思念着某个人的时候,对方突然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想了十年也找了十年的女生此刻正在他的床上,黑色的瞳仁紧紧地凝视着他,其中还带着一些紧张的神色。
  沢田纲吉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才形容现在的自己才好,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太过于喜悦,让他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阿……阿雪……?”
  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样,青年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床上的姒纯雪现在堪堪不过小女孩的模样,听见自己叫她后露出了惊讶万分的表情。
  “阿雪!”
  无法再思考任何事情,沢田纲吉快步走到对方的面前,伸出手触碰着姒纯雪的脸颊。
  她就在这里,没有离开也没有出走。
  十年的距离让人无法不疯狂,他的手能够真实地触碰到她的脸颊,而不是透过冰冷的玻璃,抚摸着相片里的那个笑颜。
  姒纯雪呆愣了很久,才疑惑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纲……纲吉?”
  面前的女孩子精致的脸庞上带着一些不明所以,无论是这双眼眸还是这张脸都让沢田纲吉挂念了整整十年。
  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姒纯雪的眉眼脸颊,棕发青年第一次有这种欣喜若狂的心情。
  十年的时间里,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寻找,却一直都没能够见到姒纯雪哪怕一面。
  那个女生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明明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能够支持她出国,可是却在日本的土地上毫无踪迹。
  青年宽厚的手掌一遍遍地抚摸着姒纯雪的脸颊,就好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害怕下一秒对方就从自己面前消失。
  姒纯雪那双澈亮的眼眸由原本的疑惑慢慢变得明亮起来,然后站在床上一把抱住他的腰间,高兴地喊出青年的名字。
  “纲吉!”
  被床上的人这么喊道的时候,沢田纲吉心里突然就抽痛了一下。
  曾经的自己从不觉得一声名字能够代表什么,而现在哪怕是这么一声称呼都想要好好珍藏。
  小女孩模样的姒纯雪伸手紧紧抱住了沢田纲吉,那样子幸福高兴的模样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对方是多么地喜欢自己。
  棕发青年不禁回忆着他们之间的过往,明明是这么喜欢自己的女生,为什么会在最后两个人闹得不得不分开。
  怀里的人还在沢田纲吉的胸口不断地蹭着,嘴角那甜蜜的笑容让青年忍不住柔下了眉眼,想要温柔地去对待。
  沢田纲吉宠溺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口气轻柔地开口道。
  “这样子大小的阿雪,很久没有看到了呢。”
  又或者说是,无论怎么样子的你,我都很久没有看到过了。
  沢田纲吉温柔地把扑在自己怀里的人抱起来,然后坐到床沿,再把对方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印象中十年前的自己似乎经常这么做,特别是在姒纯雪吵着闹着要看他写作业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自己总是会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再颇为无奈地开始动笔。
  而姒纯雪似乎每一次都会支撑不住,最后双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靠在他怀里睡着。
  棕发青年还没来得及回忆更多,就被对方带着一些得意的蠢萌笑声所打断。
  “嘿嘿,有没有超怀念!”姒纯雪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摆动着双腿,两只手拉着他的衬衫衣襟,表情更是天真烂漫得仿佛不谙世事。
  这个时候的她一定没想到最后他们会闹成那样,也一定没想到最先离开的人会是她自己。
  沢田纲吉看着姒纯雪灿烂的笑容,不禁怔忪了片刻。
  像是这样子真实地看见她的笑颜,距离上一次大概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
  除了两个人合照里的那抹笑容之外,沢田纲吉能够回忆起的,满满的都是那天夜里,姒纯雪哭着和他做时绝望的模样。
  她不应该露出那样子的表情。
  她的笑颜应该像是现在这样,而不是带着泪水的绝望。
  沢田纲吉对着怀里的人漾开一抹笑容,随后在她的额上缓慢而轻柔地印下一吻。
  “嗯,很怀念。”
  棕发青年这么说着,心里不断地在抽痛着。
  他要怎么用言语来表达这份思念呢?这份十年未见的情感不应该全部压在现在的姒纯雪身上,毕竟后来的事情他们双方都有错。
  “纲……纲吉!!”姒纯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双手拉着他的西装衣襟,“我……那个……我……你……”
  姒纯雪表情激动地看着沢田纲吉,然后再次开口道,“纲吉……我……我们十年后在一起了吗?”
  怀里人的一句话让沢田纲吉瞬间心里心痛地厉害,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姒纯雪,最后是她离开了他。
  她那双带着冀望的黑色眼眸澈亮无比,满脸的紧张和期待让人无法说出否定的话语。
  沢田纲吉望着姒纯雪的眼眸看了很久,心里不断地闪过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对她的爱在这十年里就快要满溢而出,就好像现在的姒纯雪有多喜欢他,他就有多喜欢怀里的这个人。
  如果说两个最后并没有在一起的话一定会伤到她,而沢田纲吉最不想看到的大概就是这双充满期待的黑色眼眸转变成失望。
  “嗯,在一起了。”青年的声音沙哑而沉重。
  就让他骗她一次吧。
  至少能够留住她的笑颜,至少能够让他骗骗自己。
  想要告诉她,十年后的我们在一起了。
  尽管,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而已。

  爱情转移

  沢田纲吉看着自己怀里突然哭出来的女孩,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
  十年前的姒纯雪究竟是有多喜欢他,才能够在听到他一句“在一起了”之后高兴到哭出来呢?
  这个问题沢田纲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所知道的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离开了他,让他后悔了整整十年。
  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青年不知道这个算不算是一种报应。她曾经用尽全部来爱他,而现在换他用光阴岁月去等待。
  用力地把怀里的人按进自己的胸口,沢田纲吉一边收紧抱住姒纯雪的手臂,一边把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
  曾经像是这样子抱住她,似乎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现在十年过去,他只能够在过去找到这个熟悉的体温。
  姒纯雪还伏在青年的胸口小声哭着,带着幸福笑容的哭泣让沢田纲吉心里更加难受了起来。
  如果时间火箭筒真的像入江正一当时所说的那样,因为他烧了课本就改变掉未来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允诺给她一个在一起的未来,是不是就能够改变两个人最后无可挽回的结局?
  这么想着,沢田纲吉把抱住姒纯雪的手臂更加收紧了一些。
  不希望你难过。
  不希望你哭泣。
  不希望你离开。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不了的话,至少让她知道他喜欢她。
  “阿雪……”
  棕发青年带着一些颤抖的声音开口,然后用尽全部力气抱紧怀里的人。就好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紧贴在一起的地方有心跳噗通的声音。
  沢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开口——
  “我喜欢你。”
  怀里的体温在话语说出的一瞬间消失,连带着那句最想要告诉她的话语一起湮没在了粉色的烟雾中。
  直到最后他都没有能够告诉姒纯雪他喜欢她,最后的五分钟被自己白白浪费。
  沢田纲吉沉默着紧紧抱住空气,那个残存的温度依旧还能够感受得到。心口的地方微凉湿透,那是姒纯雪哭泣的时候擦上来的泪水。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他确实清晰地看到她也抱到她了。
  所以,不想睁眼。
  不想睁开眼后看到自己冰冷的办公室,也不想面对姒纯雪已经不在的十年后。
  之前还紧贴着自己的体温瞬间消失不见,明明他已经抱得足够紧了,为什么没能够把她一起带来十年后呢?
  ……
  沢田纲吉就这么沉默了很久,终是缓缓睁开了那双暗色的眼眸。轻薄纤长的睫毛一点点地颤动着,下面的瞳仁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阳光打进彭格列的办公室,金色的一片透过落地窗,显得整个办公室更是冷清空旷。
  抬头看见桌子上的相框已经被人移到了另一个位置,沢田纲吉很容易就能想到十年前的自己一定拿起照片看了又看。
  相片里的两个人明明都笑得很灿烂,但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她,大概都无法在彼此面前露出这样子的笑容了。
  玻璃框架的冰冷材质略过指腹,沢田纲吉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相框,终是缓慢而沉重地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微热的鼻息呼在凉意的玻璃上,青年觉得自己仿佛能够透过相片吻到姒纯雪。
  想象着她可能会有的反应,沢田纲吉忍不住有些勾起嘴角。
  一定是惊讶地瞪大眼睛看他,然后满脸兴奋地抱住他的腰间,来回地蹭着他。
  记忆和幻想相互交叠,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空白的一片。
  回忆终究只能是回忆,他改变不了姒纯雪离开他了的事实。
  ******
  有时候半年时间像是很久很久,有时候五年时间像是指缝漏沙。
  自从少女回到三次元的世界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的时间。
  姒纯雪不知道五年的时间代表着什么,但至少她已经不是十七岁这个能够被称为少女的年龄了。
  二十二岁对一个人而言是什么概念呢?
  或许已经学业有成了,或许应该要有工作了。
  最重要的是,你应该要有一个交往的对象了。
  被父母拉去相亲的时候,姒纯雪还只是撇了撇嘴,想着随便应付应付。而当她见到对方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被从心底里被唤醒。
  “我叫姒纯雪。”她这么说着,百无聊赖地单手撑着下巴。
  “死蠢雪?”对方稍稍怔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总觉得这样子的场景,在哪里见到过。
  脑海里迅速划过沢田纲吉当时的反应,然后她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那么,叫你阿雪可以吗?”
  ……不可以。
  不许叫。
  不许你用他的腼腆笑容来看我,不许你用和他一样的温和表情来和我说话。
  “阿雪小姐,平时喜欢什么呢?”
  喜欢纲吉……
  “咦?喜欢看漫画吗?意外地和外表不太相符呢。那平时经常做些什么事情?”
  想纲吉……
  “上网聊天啊,哈哈哈哈,这个我也很喜欢呢,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吗?”
  不要……
  “最后两个尾号和我一样呢,我们真是有缘。”
  ……
  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行为上却总在做出和内心相反的行为。
  坐在对面的男生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上班好青年,温柔体贴也健谈,各方面来说似乎都很不错。
  最后和那个青年道别后,姒纯雪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
  这才是她所生活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叫做沢田纲吉的人。
  她曾经说过她会因为沢田纲吉而单身一辈子,而现在她不得不收回前言。
  她爱他。
  但是这种无望的爱情太折磨人。
  彻骨铭心的痛她体验过一次,曾经也坚定地以为自己足够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成虚幻的梦境,直到现在五年过去,姒纯雪终于认清她没办法把自己的一生都耗在一个不存在的人身上。
  她可以,她的父母不可以。
  她不需要结婚,不需要孩子,可是她的父母需要。
  她不介意所有人怪异的目光,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一个至今单身的人,可是她的父母介意。
  所以,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对方是一个和沢田纲吉很相像的青年,也许她可以慢慢学会一种叫□情转移的恋爱。
  姒纯雪回到家后,默默地把所有关于沢田纲吉的东西收起来。曾经她把他贴在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而现在她选择亲手撕下他。
  心里隐隐地在作痛,但是又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所谓。反正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最后的最后也只是留了一个极为糟糕的印象。
  喜欢沢田纲吉的人有多多少少,他又怎么可能介意少她一个。
  更何况,他根本没可能知道她的心境。
  醒醒吧,姒纯雪,他不存在。
  他,不存在。
  ……
  一个人窝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姒纯雪突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无比可笑。
  她把一辈子都压在了一个不存在的虚拟人物上,却偏偏怎么都没办法从他身上把心收回来。
  红肿着眼眶打开电脑,姒纯雪黯下了眼眸,打开了右下角闪动的头像。
  幸村夫人:沢田太太www!
  沢田太太:幸村夫人……我和你说件事。
  幸村夫人:你今天去相亲的事?你昨天已经和我说过了啦www
  沢田太太:嗯……我决定放弃沢田纲吉了。
  幸村夫人:等等!!!蠢雪你哪里不对了?!你可是被叫做沢田太太的人啊喂!
  沢田太太:……那也只是“被叫作”,说到底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幸村夫人:沢田太太你夫君在哭啊!!!
  沢田太太:他才不会哭……倒不如说他巴不得我赶紧和别人结婚去,省得像个痴汉一样天天死盯着他。
  幸村夫人:救命你谁啊?!把我痴汉的沢田太太还给我!!!
  沢田太太:好啦我没有在和你闹……我是认真的在和你说。
  沢田太太:以后不能和你一起痴汉自家夫君了,很抱歉啊……
  沢田太太:说到底我也根本就不是什么沢田太太,这种自作多情的称呼到此为止好了。
  蠢雪:我今天去相亲了……这个我昨天和你说过对吧?
  幸村夫人:……连名字都改了,你是认真的啊?
  蠢雪:嗯……
  蠢雪:我继续说。
  蠢雪:我今天想了挺多的,我觉得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耗在沢田纲吉身上。
  蠢雪:比起他,我觉得其他人可能更加好一点……吧?
  蠢雪:【挠脸】说实话我觉得今天相亲的对象还不错,对方给我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而且也挺健谈的。
  蠢雪:我觉得我可以和他发展试试看,说不定能够顺利交往……
  敲下这段话的时候,姒纯雪能够感到心里在钝痛着什么。
  明明还是喜欢地不得了,却只能够选择放弃这一条路。
  她对他做过不止一次极端的行为,却最终只能屈服于次元墙。
  她曾经爱不到他。
  她永远爱不到他。

  这是你教我的

  黑色的长发散落在床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散发着柔光。
  姒纯雪对着键盘一字字地把决绝的话语敲下,对着电脑另一端的女生说着她的决定。
  她曾经无数次和被她称为幸村夫人的阿蓦蓦在半夜里痴汉,也曾经因为隔着次元墙而触碰不到的痛苦和对方在深夜里哭过。
  而现在她决定去放下也决定去忘记,这个想法放在五年前,她一定会嘲笑自己怎么会如此没有勇气,竟然屈服于次元墙和现实压力。
  但是现在……
  蠢雪:我爱不到他,而且就算我爱得到他,他也不爱我。
  蠢雪:他不会回头看我的,他喜欢的人是笹川京子,这一点我早就应该明白。
  蠢雪:我觉得自己这种感情病态过头了,喜欢一个不存在的人到疯狂的地步,这是不对的。
  蠢雪:我不能让沢田纲吉毁了我一辈子,所以我决定放弃他。
  幸村夫人:……那么你之后呢?
  蠢雪:放弃他,然后学着慢慢接受别人吧……
  蠢雪:幸村夫人你看,至少我现在觉得今天相亲的对象还不错,我觉得这对我来说也许是一个挺好的开端。
  幸村夫人:打算和对方交往吗?
  蠢雪:试试看吧?之前有交换过手机号,他说明天想请我一起去水族馆。
  幸村夫人:能够顺利就好了。
  蠢雪:会顺利的……应该,毕竟爸爸妈妈很喜欢他的样子。
  幸村夫人:咦?已经和你父母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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