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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个性是招喜欢-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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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想也不想,相泽消太脱口反驳了这个不可能的谎言。
“……那或许,就是我的一场梦吧。”
知道再呆下去只会让局面变得更糟,弥生笑了笑,从毛茸茸堆里起身。
她说:“谢谢你,相泽老师。真的……非常感谢。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不过应该没有下一次了。”
相泽消太下意识要追上去,却在与对方视线相触时,身体忽然失去了掌控权,无法动弹。而满屋的毛茸茸,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将他淹没。
在喵呜屋的门口,弥生转过身对他摆了摆手,笑容灿烂地做道别。
“再见,我要去赴一场迟到了的约会了。相泽老师,请务必幸福地度过这一生呀。”
第208章
今天是周五; 照例是全家人约定好; 要一起做饭; 好好享受家庭时光的日子。
大厨森信辅和帮手森良太; 已经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中途缺了重要的白萝卜; 于是对料理一无所知的森诗织; 被二人赶去超市补货; 还厨房一片清静。
或许是超市促销日的缘故,她回来的时间稍微晚了些。
而当森诗织走到临近家的那个街道拐角处的时候; 她在门口发现了意料之外的身影。
指尖一松; 袋子脱离控制,里头圆滚滚、白生生的萝卜,就这么咕噜咕噜地一路滚动; 停在了对方的脚边; 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捡了起来。
“您好,……森女士。”
弥生对难以置信的森诗织弯起眼睛,露出为此练习了许久的笑容; 轻声道:“抱歉,我来迟了。请问可以有这个荣幸; 和您一起用餐吗?”
却在话音落尽的那一秒,她被温暖怀抱。
“……当然。随时欢迎你来,弥生。”@无限好文,尽在五块五毛小说网
白萝卜都险些惨遭抛弃; 森诗织紧紧牵着弥生的手,带她进了屋
这一次; 她没有松开手。
……
…………
………………
森信辅的手艺很好。
一家三口都是平易近人又亲和的性子,对于突然上门的弥生,并没有表现出本该有的尴尬。森诗织最能挑起话题,什么都能呱唧呱唧地笑出来,但也不忘时时拉上弥生一起,绝不冷落他。
客厅的灯光是温暖的橙色,空气中弥漫着热喷喷的美味香气,将冷酷的夜色隔绝于外。
氛围十分融洽。
弥生微笑着侧耳旁听,时不时轻声应和森诗织的话,又珍惜地细细品尝每一道菜。
她并不知道森信辅的菜色没有有变化,因为时间太久了,她当时又太年幼,其实早就不记得当年的种种细节了。如今奇迹般在一起站在他们身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欣喜与不安。
就像是人被蒙着眼睛走在云端上,总是怕下一脚就会踩空,坠落深渊。
在弥生口中,她说自己来自西西里岛,日裔意大利人,来日本是旅游的,所以上次“回家”了,才会让森诗织找不到人。
沢田纲吉和reborn亲授的纯正意大利语足够唬人,而在彭格列几次度假的经验,也让她满足了森家对异国风情的好奇。
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下去。
一顿宾主尽欢的晚餐。
时间慢慢推移,时针和分钟无情地、毫不留恋地按照规定的步调奔跑,无论如何,也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森信辅和森良太开始收拾碗筷,弥生起身,准备道别,为这一场迟到了的约会,画上最后的句号。
——却忽然感觉到双手被人握住。
她回过头,看见的是森诗织温柔,却不知为何染上泪光的眼眸。
“弥生,我们谈一谈,好吗?”
本应该拒绝的话语,在那凝视中化作了默认,弥生被森诗织牵着上了楼,去了她与森信辅的主卧。
轻轻推了推弥生的肩膀,示意她先进去,森诗织反手关上门。却在下一秒,弥生听见了门被反锁的,那轻微的“哐当”的声音。
这不对劲。
可当弥生茫茫然地抬起头,在迎上森诗织那样的目光后,便失去了逃跑或者离开的力气。
她主动上前几步,自愿跳进了不知名的陷阱,扑入诱饵的怀中。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没关系,请告诉我吧。无论什么,我都会帮您解决的。”
弥生努力踮起脚尖,拭去对方眼角处将落未落的润意,温声细语又坚定地告诉她:“所以,别哭好吗?我喜欢您笑起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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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诗织的落泪,比叫她自己流血,还要更加痛苦和难以忍受。
可森诗织听完这番话后,忽然弯下腰、半跪在地上,将弥生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眼泪仿佛反而彻底开了闸一般,愈发止不住地往下流,怎么都擦不干。
弥生慌乱无措地,连手脚怎么安放都不晓得了。
她只能一遍遍地拍着森诗织的背,又一遍遍地重复“没事了”,又结结巴巴地开始吹自己,试图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能力。
但森诗织最后,只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是‘我’的……女儿,对吗?弥生。”
她用的是确定的陈述的口吻。
弥生哑然失声。
第209章
“不……”
弥生下意识想要反驳; 可当她看见森诗织从口袋里; 取出了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那张染血的森家全家福相片之后; 了然了一切; 也失去了再挣扎的必要。
她微微蹙起眉,困惑地低语:“出久君……为什么?”
虽然能拿到这张照片的人,不仅仅是出久君; 但知晓她的真正身份的,能告诉森诗织真相的,却只有他一个。
可是为什么?
正是因为清楚“绿谷出久”的品行与思考方式; 弥生才选择坦白相待,说出了所有。按照她的预料,即便得知她的“死亡”; 出久君也不应该会戳破这层纸才对。
毕竟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以他的温柔; 不会徒劳地选择让更多人感到悲伤。
除非——
弥生想起了那根咕噜咕噜滚到自己脚边的白萝卜,忽然道:“出久君,是刚才您去超市买菜的时候; 告诉您的吗?”
见森诗织微微一怔,她便明白; 自己猜对了。
——温柔的绿谷出久,不会徒劳地选择让更多人感受悲伤,除非; 他认为有比这个还要痛苦的必要。
牵着森诗织来到了床边的小椅子上,弥生与她面对面坐着,凝视着那张曾以为不会再见到的面容,心情却意外得平静。
“那么,他告诉了您什么,您又想与我谈什么呢?”
……
…………
………………
那位自称是“绿谷出久”的墨绿色眸发的少年,与森诗织说了很多。
在另一个世界中,她和丈夫有一个也是唯一的女儿,取名为“弥生”。他们平静的生活的转折,在于女儿特殊的体质和能力,受到了坏人的觊觎。
他们的女儿受了很多苦,被迫进行人体实验,后来他们受欧尔麦特的搭救开始了逃亡,但最终也没能逃离敌人的追捕。
他们留下了无依无靠的女儿,过早地离开这充满苦厄的人间。
而女儿被人收养,入读了雄英,成为了一位优秀的人。
再后来,身负“穿越时空”能力的女儿,意外来到了另一个相似的,只是没有自己存在的平行世界。这一次,为了守护父母的生命,她选择了默默无闻地付出和离开。
以血祭约束那个坏人的方式。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森诗织看着面前,还分明稚嫩青涩的少女,可眼睛却平和苍老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声音颤抖得无法再进行下去。
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这透着自己与丈夫几分影子的容貌,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亲近感……在她无法触及的那个世界、那段时间中,她的女儿究竟都遭遇了怎样的痛苦?
语言总是苍白无力,而已经发生的过去也永远无法改变。
唯有痛苦是永恒且难以磨灭的。
救灾英雄“诺亚”,亲眼见证过无数灾难,也遇见和帮助过各种各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森诗织从小椅子上下来。
她半蹲在弥生的面前,仰起头看她失而复得的小姑娘,不禁紧紧握住弥生的手,将思量了整个下午的话道出。
“……弥生,你愿意……我是说,你想不想……留下来?”
森诗织有些无措地,无语伦次地解释。
“我有管理档案的朋友,可以帮你建立一个日本的合法籍贯!如果你愿意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请问,我可以收养你吗?”
像是紧张到控制不住自己,大脑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自顾自地碎碎念起来——这个小习惯也和弥生很像。
“信辅和良太都很喜欢你,我想他们不会拒绝的。而且要是你不介意,我也想告诉……嗯,至少是信辅,他应该知道真相。”
“当然!我是说……你,你愿意的话。毕竟你在那边……一定,也已经有很重要的人吧。”
森诗织小心翼翼地对弥生笑,抓住她的手的指尖,也下意识向里回缩,失神般低语喃喃道:“怎样都好,怎样都好其实!我只是想……你总是问我幸不幸福……”
——那她呢?她有获得幸福吗?
然而不需要去问,森诗织已经从那双眼睛中得到了答案。
在那个世界里,她过得不好。
“我希望你快乐,你也理应幸福,弥生。”
森诗织捉住小姑娘的手,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侧脸上,目光温柔得都快碎了:“留下来,好吗?我们一家人一起,这一次……绝对会保护好你的。我向你发誓。”
弥生低下眼睛,与森诗织对视,也沐浴在恍如隔世的来自母亲的爱中。
………………
…………
……
“这可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绿谷君。”
秘密地下室内,把指尖捏得边角化开的棉花糖丢到一旁,白兰·杰索单手扣着桌面,面上含笑,可却在细微处泄露了内心的烦躁。
他撑在桌上,凑向对面同样戴着窃听器终端耳机的绿谷出久,浅紫色的眼睛弯起,但并无笑意,且锋芒微寒。
“——违约的话,就该换做我说,‘不然,即便有些麻烦,我也会向您收取代价’了哟。”
弥生再一次掉入了名为科技的陷阱当中。
她这个坏毛病,或许真的很难改掉了。
绿谷出久没有否认自己私底下去找森诗织的小动作。
他坦然地看向白兰·杰索,也就是今天下午忽然找到他,告知了他弥生在另一个世界的真实状况的合伙人。
白兰·杰索要跟绿谷出久合作,让弥生返回到原本的世界。
而绿谷出久却有自己的私心——
“抱歉,杰索先生,我不信任你。所以按照我对您说辞的理解,如果那个世界的我,无法让弥生快乐的话,那么作为无能的代价,我会收回那个世界送给他的礼物。”
他低下眼睛,看着自己白皙带茧,又因为不具备个性而无力的手,淡淡道。
“由我亲自来。”
明明都拥有那样的幸运了,却还连紧紧抓住这份幸运都做不到……那就别怪别人觊觎了。
饥饿到浸在炼狱的可怜乞丐,可不是每次都会那么大方地选择放手。
他是个很贪婪的人。
第210章
在母女二人沉默的对视中; 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弥生忽然对森诗织露出了笑容。
但就在森诗织以为事情顺利; 想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她感觉到掌心一空,温热的存在也随之离开——
弥生抽回了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
“抱歉。已经太迟了……妈妈。”
她终于能够说出这个称呼; 却是以二人都没有想过的; 最为残酷的方式。
“出久君他还不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你——上次回到那边的世界之后; 一直隐匿起来的All for One突然出现。所以; 我去复仇了; 也成功了。”
“换句话来说……”
弥生端坐在椅子上,微笑着,比谁都温柔,更比谁都更冷酷的; 一字一顿地敲定审判:“All for One死了。我杀了人。”
森诗织条件反射地倒吸了口凉气; 目露惊恐。
像是想要最后将森诗织的面容; 清晰地刻在脑海中,弥生静静地看了她许久,而后才唇角微扬; 露出礼节性的无意义笑容。
她轻声道:“对不起; 我已经没有权利去获得幸福了。所以; 即便我不在; 也请您一定要幸福……然后,别忘了我,好吗?”
只要她在幸福的时刻里; 偶尔会挤出那么短暂的一个瞬间,会想起她……别忘记她,就好了。
而弥生知道,她一定会的。
——所以,足够了。
弥生兀自笑了笑,是温软而欣喜的那种,带着纯粹的天真笑意,明亮得晃人眼睛。她伸出手,想要碰碰母亲的面颊,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下了来,收回了手。
她在指尖看到了赤红的血。
太脏了。
弥生转而只是眷恋地凝视着森诗织,道出离别。
“今天的晚饭很美味,良太和森先生都很好,我……真的,非常开心。但是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妈妈,晚安,做个好梦吧?”
言灵的力量随着话语,悄悄附着在了森诗织的身上,送出祝福。
——愿每个梦中,你都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的模样。
毫不留恋地转身抬步离开,弥生却在手指搭在门把上的时候,被森诗织叫住了。
她没有回头。
“如果不留下来的话,弥生……你要去哪里?你要做什么?”
森诗织的声音在渐渐靠近,弥生看到另一只手覆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很温暖,也有力,像是破开了黑暗,从裂隙中伸进来的光。
她说:“不许说谎,我能感觉到——这是妈妈的特技。弥生知道的,对吗?”
知道呀。因为她从来就没在母亲面前,成功撒谎过。
这一次也是。
所以弥生没有说话。
沉默间,她脑海中浮现的,是这半年藏在白兰·杰索的实验室里,曾与太宰治视频聊天时的画面。
………………
…………
……
隔着遥远的距离,那位游走在黑白间,像神明一样高傲地俯瞰人间的青年,向她提出了这样一个邀请。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觉得,生活在这个人世间,只会让你感到愈发痛苦的话……那么,我们就一起殉情好了。”
一只手撑着侧脸,黑夜凝就般的双眼,深邃而无情,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打造一个最坚固的囚牢,然后投入到最深的海沟中。即便你是不死的,可这种‘不死’更像是收到创伤,然后回溯时间的无限循环。”
“深海里没有光,也没有其他人。我们会一起‘砰——’的一下,被压力压得渣都不剩。在那样的环境里,就算你能够不断复生,也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应,或是接收到外界的感应。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永远的安眠吧。”
在屏幕的另一端,太宰治对她伸出手,笑容难得不那么浮夸,只是淡淡的温和。
“我等你。黄泉路上不寂寞。就这么约好了哦,小姐。”
他这样说。
……
…………
………………
但弥生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念头——
太宰治还有织田作之助,现在又多了武装侦探社,他跟人世间的“缘”,还远没有到应该斩断的时候。
这个邀请她注定失约。
因为,她只愿意一个人前往。
而这些都不能告诉森诗织。
克制住对这只温暖的手的不舍和留恋,弥生低下眼睛,思忖着是否要抹去森诗织在屋内的这段记忆。
却在此时,森诗织忽然开口了。
“……是因为我吗?”
她问。
弥生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而森诗织很快补充:“那个少年告诉我,弥生你的心里也生病了。说你有很严重的自毁倾向,说……是因为我。”
森诗织的口吻从迟疑到笃定。
她了解自己,从而也能猜到另一个世界的“森诗织”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情。
握住弥生的手,将其从门把上抽离,森诗织的动作不容拒绝。
“是因为‘我’一直跟你说,我们要遵守规则,坏人必须付出代价,是因为‘我’希望……你做个好孩子。是这样子的,对吧?”
森诗织的声音,破碎得像是下一秒又要哭了。
弥生不安地抿了抿唇,小声辩解:“所有人都这样说的。不是因为……不是完全因为妈妈。”
“——那就当做这样好了。”
弥生一愣。
森诗织却双手搭在弥生的肩膀,让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她郑重地一字字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是我的女儿,保护你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失职;我是你的监护人,你……杀人时,还未成年,你所有的罪责,都理应由我来承担。”
“我与你同罪。我愿意与你一同以死亡谢罪。”
弥生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不是——”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强硬地截断了弥生的发言,森诗织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贴额头,笑容带泪,声音近乎泣不成声。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如果‘我’成为了你审判自己的……‘神’的话——”
“我,赦免你了。”
一时间大脑无法正常运作,弥生茫然无措地顺着脸侧的力道,抬起头来。她看见森诗织的唇瓣翕合,看见泪光自她眼角顺着面颊滑下,看见她渐渐靠近。
有万分珍惜的,轻柔得像是蝴蝶翩然擦过的吻,落在弥生的眉心。
是再温柔不过的祝福的意味。
“……对不起,弥生。”
用自己的性命去要挟别人妥协,是最差劲的手段,可对于真正被爱着的人来说,却又是绝对不会输的必杀技、杀手锏。
在这个瞬间,森诗织忽然回忆起了,当初在街头偶然遇见弥生的场景。
两个人聊天时,谈及了名字。
她说,如果她有女儿的话,想取名为“弥生”,因为弥生是三月,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春天,她喜欢春天,也希望她的女儿拥有像春天一样的光明的人生。
那个时候,弥生问她:“您幸福吗?现在这个样子……您觉得快乐吗?像春天一样的人生,您已经拥有了吗?”
她当时回答说,是,她很幸福,她也拥有了像春天一样的人生。
……但本该享有这一切的孩子却失去了。
森诗织闭上眼睛,又亲了亲弥生的额角,轻声道。
“你自由了,弥生。‘我’放你自由。所以……别停下来,答应我,去追逐像春天一样的人生,好吗?”
在这个世界也好,不在这个世界也好。
——她理应获得幸福。
第211章
/正文完,愿你们都拥有春天一样的人生。
森诗织将弥生的道路变为了只有一个答案的选择题。
要么她与她同罪; 要死一起死;要么……活下去,她们一起活下去,去追逐那个早就以为不可能的未来。
弥生只能选择后者。
她们聊了很久。
比起绿谷出久含糊的概括; 弥生的讲述要更细致; 分明乍一眼看去都是血淋淋的残酷; 可她的娓娓道来中,却总能发现星星点点散落开的; 在修罗场绽放的希望和光。
讲作为一切开始的那位花之魔术师,讲彭格列的庇护与拯救,讲不同时空中遭遇到的温柔又强大的人,……
讲到她与白兰·杰索合作,再一次来到了这个世界。
弥生停了下来。
再遥远的道路; 也有尽头;再漫长的故事; 也终有结局。她沉默地看向她的母亲,像是夜中迷途的船; 遥遥眺望着指引方向的灯塔。
森诗织将她搂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额角,不抱希望地,叹息般低语。
“弥生,留下来吗?”
但正如森诗织所料,弥生抬起手回抱住她; 用力地、紧紧地、手臂微颤,可小姑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缓慢而坚定地回答。
“对不起妈妈; ”弥生轻声道,“还有人在等着我。我对他们做了不好的事,让他们难过了。我必须去道歉才行。”
而且森诗织的人生,已经走在幸福的正轨上了。
森信辅或许会相信“另一个世界”的说辞,可对于森良太……对于本该独占父母所有爱的森良太,她终归还是一个侵入者、掠夺者。
只有三块碎片的拼图,并不需要强行塞进多余的、格格不入的第四片。
但——
“等一切结束之后,我还会回来看您的。”
弥生亲吻母亲留有泪痕的面颊,弯起眉眼,笑得纯粹无阴霾。
“下次我们一起去野餐好吗?我想去红房子旁边的那个小公园。马上就到三月了。春天的小公园里,会开很多很好看的花吧。”
森诗织握紧了她的手,也努力露出笑容。
“……好。约定了。”
她们将于下一个美好的,温暖的,让一切枯黄灰暗之物都能重新焕发生机和希望的,春天里重逢。
……
…………
………………
弥生离开森家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但这座城市并没有陷入沉睡。
霓虹灯彩,在天幕上交织出的绮丽光海,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精心打扮之后,出来享受丰富夜生活的年轻男女们,也在职业英雄的庇护下,能够尽情狂欢。
弥生去了一处僻静的林中空地。
咬破指尖,熟练地在地面上勾勒出繁复的魔术符文,她一脚踏在阵法的边缘上,右手伸出,便有淡雅的花香从不知名处传来。
是属于阿瓦隆花海的独特香味。
她说:“梅林。”
花之魔术师的声音随之响起,仍是带着笑的熟悉嗓音:“如何?你现在,已经做出抉择了吗?弥生……你没有告诉她,你被时间所囚。”
或许“神”赦免了弥生,但时间没有。
“嗯。”
弥生微微笑起来,她低下眼睛,看着散发出微弱红光的魔术阵,仿佛能透过凝视的土地,瞧见遥远阿瓦隆之内,那栋幽塔所囚的花之魔术师,轻佻又愉快的笑靥。
她轻声道:“我打算回去。这段故事,只有我能亲手画上句号。”
“嗯哼~”稍稍扬起了尾音,梅林从容却又步步紧逼,“然后呢?你还要以‘人’的身份,去见证他们的死亡吗?真意外,你不是这么坚强的孩子才对哦。”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是第一次成为‘非人’,我也不晓得该怎么做,以后又会不会后悔。但是——要是现在不去做,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一个人的话,会很寂寞的吧?”
“所以……梅林也来吧?比起在塔里看直播,我想让你亲眼看一看,你所喜欢的这个世界。而且我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那个答案。”
弥生跪下来,右手贴在魔法阵上,对隔着遥远时空的那个人,露出微笑——
旁人召请英灵,与圣杯同等级的魔力供应,和圣遗物二者,缺一不可。但对于时空场紊乱,又与花之魔术师有着无法切断的缘的她而言,其本身的存在,便是最直接的召请之引。
“以‘弥生’之名,祈愿‘梅林’之降临。”
……
一个人的话,会很寂寞。
哪怕“非人”也会同理。
通过水镜,梅林望着弥生,恍惚中,微笑着的少女的身影,同记忆中那个还天真不知世事,眼里只写满了惊喜与好奇的小女孩,渐渐重合到了一起。
在对视的那一刻,森弥生看见的是梦幻般的、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神秘魔法使,而花之魔术师眼中注视的,却是迷雾中那段惊心动魄,又耀眼得无法错开视线的命运。
这个被时间所囚的小女孩,终将成为他的同类。
梅林这么想着,对她伸出了手。
而许多年后,花之魔术师看着面前的向自己伸出的手,蓦地笑出了声。
一开始只是基于小小的好奇心和期待,他才会可有可无地参与到这个故事当中,但事到如今,好像已经不能再随便甩手离开了。
【好像失算了呢。】
【嘛……不过,也很有趣的样子。算了。】
他的手穿过水镜,握住了那只柔软却坚定的手。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梅林,人称花之魔术师。今后与你的旅途,还请多指教啦——My Load。愿你的前行之路上布满花之祝福。”
………………
…………
……
天天强行看别人直播的花之魔术师,自然无所不知。
他带着弥生,大喇喇直接去了这个世界里,白兰·杰索的居所。
当二人抵达的时候,绿谷出久已经不在了,而早就通过窃听器全程围观的白兰·杰索,也将传送的准备工作做的七七八八。
弥生决定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先找太宰治搞个电子干扰器,就挂身上,随身携带的那种。
对于弥生“为什么不去其他世界”的疑问,白兰·杰索是这么回答的。
“我讨厌输。要知道人家骗人可是头一次被人看穿哦!怎么可能就这么带着败绩,像逃兵一样地离开?”
棉花糖一样的青年靠在准备就绪的传送仪器上,懒洋洋地按下启动键,挑眉斜睨站在仪器内的弥生身上,说的话总是不知真假。
“最后的胜利者,绝对,是我啦”
表示传送开始的光芒一点点凝聚,弥生一只手抓住围巾一角,抿着唇不说话。
梅林便笑眯眯地蹲下来,捧着脸仰头看她。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不想去阿瓦隆的话,悄悄把坐标改一下跑路什么的,无所不能的梅林大哥哥也是可以做到的哟。”
弥生闻言顿了顿,摇摇头,却是缓慢但坚定地,一点点将围巾从自己的脖子上抽离下来。
围巾变成一捧淡粉色的花瓣,继而化作碎光消散,宣布花之魔术师设下的障眼法,彻底失效。
她闭上眼睛,任由传送开始,将自己吞没。
……
…………
………………
凛冬已至,寒风呼啸来去,刮得路上的行人都忍不住缩着脖子,加快了步子,匆匆忙忙地想赶回家,躲进温暖舒适的港湾。
街头的大屏幕又在播放职业英雄的新闻,新一代TOP 3的雄英新秀三巨头的照片,修图师显然花了心思,时不时就引得粉丝停下驻足,多瞧上两眼,甚至举起手机咔嚓咔嚓。
路边枯木,枝头光秃秃的难看,总让人担心是不是不行了。
可冬末已经到了,掩埋在雪下的生机,也早就迫不及待地悄悄冒了个尖尖头,只待来年春天,便又焕然一新,绝不轻易放弃。
或许会走弯路,或许还会经历痛苦和磨难,但弥生想,她不用再害怕什么了,因为——
“神”赦免了她的罪孽,现在……
轮到她赦免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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