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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病弱长公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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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场战役中,有两个人的名字注定要被人铭记。
  一个是石莫怀将军,延误战机,贪污军饷,险些酿成大祸。在大战前夕,他以那样不名誉的方式死去,自是臭名昭著。
  听说,连太后也放弃了这个娘家子侄,亲自出面,请昭德帝对其严惩不贷。培养出了这样一个子弟,太后的娘家石家自然也要受到牵连。可太后这次的表现却一反常态,丝毫没有要护着石家的意思。
  她对昭德帝说:“哀家知道,皇上平日里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对哀家娘家这些不成器的子弟多有照顾。这些不孝子弟非但不能为皇上分忧,还捅出这样的篓子来,是万万姑息不得了。皇上只管动手处置,不必看哀家的面子。至于石家,皇上也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今日对他们重惩一番,也是为了让他们莫要重蹈石莫怀的覆辙。”
  昭德帝原本对太后颇为戒备,太后娘家执掌兵权,此番石莫怀坏事,太后必要想方设法地把石莫怀与石家分离开来,保着石家,如此一来,石家才有继续执掌兵权的可能。
  他没想到,太后对于此事,竟完全一副撒手不管的态度。难不成,一直以来,太后并没有野心,是他看错了?还是说,太后另有倚仗,所以,哪怕舍弃一个石家,也无关紧要?
  昭德帝自然知道,后一种可能性很低。太后这些年来一直在深宫中,平日里接触的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母族之外,还能够依靠谁?她已故亲子的妻族吗?可当年,自她亲子亲媳双双死于阴谋之中起,她亲子的妻族,也迅速衰败了下来,如今,想必自顾不暇。
  昭德帝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猜测,心中对太后的忌惮也消了些。
  他道:“母后果然深明大义,若是朕的臣子们都像母后一样,朕就不必愁了。母后放心,罪魁祸首石莫怀已死,朕不会牵连舅家其他人,只是,这北方军,却是不能由石家继续掌管了。这次,石莫怀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朕总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从始至终,昭德帝要的,都是石家的兵权。只要兵权能够回到他的手中,怎么都好说。既然太后这样知情识趣,他也用不着对石家赶尽杀绝。
  太后微微颔首:“这些事,皇上看着办就好,不必告诉哀家了。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可懂什么呢?能够把小五好好地养大,哀家就心满意足了。”
  昭德帝一挥手道:“朕近日得了一副名家字帖,正适合小五用,朕这就派人给小五送去。小五聪慧灵秀,日后,待他入朝听政,封王建府,成就想必不会在几个兄长之下。”
  太后面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承皇上吉言了。哀家也不指望小五有多出息,只求他别丢了咱们皇上的脸面就好。”
  送走了昭德帝之后,太后便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真是蠢货,一个个的,急功近利,只想着怎么走捷径,把北戎拿下,好邀功,却不知道,哀家最不需要的,就是他们这种自作主张。”
  “如今,事儿没办成,倒把兵权也给丢了,来日到了地下,看他们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别看太后在昭德帝面前一副大义凛然、对此事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心里头都快滴血了。她和小五虽有宫外那人的支持,但那人到底不比她的娘家可靠。
  若不是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挽回,太后也不会主动让昭德帝将石家的兵权收回,并借此机会向昭德帝表明自己毫无野心。这一切,不过是太后在无可奈何之下,及时止损的做法罢了。
  此次,昭德帝虽然信了,但太后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
  在此战中,另一个将被人铭记的,自然就是蓝承宇了。
  这名小将不过十五岁,年轻得过分,却能够屡立奇功,一路打到西凉王庭不算,还如法炮制,在北边战事最危急的时候,将北戎王庭给围了,迫使北戎王退兵。
  原本安国公已经算是当朝极为沉稳持重的一位名将了,谁知,他的儿子,眼看着竟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这等年岁,这等功绩,不免让人赞叹。
  朝廷中不少臣子十分激动,在蓝承宇的身上,他们看到了一些传奇名将的影子。大夏自建国以来,内忧外患不断,正是急需将才的时候。能够亲眼看到这样一个好苗子崛起,他们自然心中高兴。
  只是,有人高兴,便有人不高兴。
  主和派的一名大臣出列道:“皇上,安国公与世子未等皇上下旨,便擅自与西凉开战,实乃大逆不道之举。微臣恳求皇上对此加以严惩,否则,日后其他守将若是争相效仿,后果不堪设想。”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是常态。若是回回都要等着朝廷这边的反应,等着杜大人你和别的大人们吵个几天几夜决定是战是和,这仗干脆也别打了,直接跪在外族面前投降倒痛快些。”
  “是极是极,打了败仗要被杜大人指摘,打了胜仗也要被杜大人指摘,这武将怎么就这么难做呢?既然杜大人这么能耐,下回,不如把杜大人送到边关去。大战开始前,请杜大人用嘴刀子先把敌方之人数落不通,定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杜大人被骂得满脸通红,正欲反驳,却见昭德帝一脸扫兴地道:“别吵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是,手莫伸太长。”
  昭德帝接到边关捷报,原本兴致正高,准备好好为蓝将军与蓝承宇办一个庆功宴呢,结果,却有人不长眼地跑出来搅局,昭德帝的心情能好才怪。
  太子抿着唇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笑而不语。
  若是换做他的人,打了胜仗,有人在昭德帝面前挑拨,只怕昭德帝还会信个五六成。蓝家父子可是昭德帝的人,有人想要离间昭德帝与蓝家父子,那是自讨没趣。
  若是连蓝家父子都不可信了,对于昭德帝而言,他身边大约也就真的没几个可信之人了。
  蓝承宇班师回朝的那一日,蓝初妍拉了宝络一起去城门口候着。
  太子和许皇后本是不愿让宝络出宫的,可蓝承宇毕竟与宝络一道长大,关系不错,这次又为宝络和太子解了困局,宝络想要出宫迎他,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昭德帝,眼下他还沉浸在大捷的喜悦之中,一想到这回随着蓝家父子一起回程的,还有西凉王族和北戎的俘虏,昭德帝便感到脸上格外有光。在这种时候,只要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基本都能得到满足。
  宝络与蓝初妍坐在城门口的一间茶馆中,心情颇为激动。
  这些日子以来,边关战事胶着,宝络和蓝初妍嘴上不说,心里头也在默默为蓝将军与蓝承宇担心。如今,他们总算是要回来了,她们也终于可以松口气儿了。
  几年不见,不知道蓝承宇会不会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宝络想。
  却在此时,城外传来了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百姓们巨大的欢呼声。
  蓝初妍忍不住就想冲出去,却被身边儿的贴身婢女给死死地摁住了:“小姐,您忘了,您出门的时候,夫人是怎么吩咐您的?这等时候,最忌讳一股脑地冲上去,周围那么多人呢,若是推推搡搡的,受伤了该如何是好?”
  见蓝初妍面上犹有不甘之色,婢女补充道:“若是您不听夫人的话,日后想要出来,只怕就难了。”
  “那好吧。我只在店里看看,不出去了。”
  宝络听到这话,也默默地打消了出去的心思。
  两人把脑袋探出窗口,努力地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画面。
  然后,她们就看到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带着人马昂首挺胸地进了城门,从茶馆门前经过。那名领头的将军正是蓝将军,他的身后,跟着数名将领,其中,就有他的儿子,蓝承宇。
  这几年在边关磨砺,蓝承宇身上属于少年人的稚嫩生涩的气息显然褪去了不少。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那样的锋芒毕露,耀眼夺目。哪怕是跟在他父亲的身后,他的光华也不会被掩盖住。
  宝络看着眼前这名熟悉而陌生的少年,心中颇为感慨。
  突然,蓝承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目光直直地扫向了宝络,与宝络四目相望。


第58章 
  三年不见,蓝承宇的目光凌厉了不少,也幽深了不少。
  从前,不论他在想什么,宝络都能猜到几分,如今,他却像在自己和他人之间筑起了一堵墙,旁人难以窥探到他的心绪。
  到底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了,自然与从前养尊处优时不同。
  此时此刻,蓝承宇的身后正跟着他的亲兵们,他们用一种崇敬、信任的目光看着他。这名少年虽看上去年轻得过分,但却让人觉得意外的可靠。
  这样的蓝承宇,让宝络觉得挪不开目光。他就像一个天然的发光体,走到哪儿,就把人们的注意力带到哪儿。
  前来迎接大军的人中也有不少是出来看热闹的大家小姐,她们一见蓝承宇,便悄然红了脸,一个接着一个的香囊不断地往蓝承宇身上抛。
  可惜,蓝承宇就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对这些明里暗里的秋波视而不见,任由左右的战友们怎么打趣,他都不接话。
  唯独在视线落在宝络身上的时候,柔和了一瞬。然后,他冲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宝络看着这个笑容,不知怎么的,面儿上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大军不能在此地停留,很快,蓝承宇就离开了。但宝络还沉浸在他方才的那个笑容中,久久不能自拔。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懊恼地想,要是让蓝承宇知道她看他看得呆住了,只怕他又有的好得意了。
  蓝初妍在一旁不满地抱怨:“我哥这是什么眼神啊,他都看见你了,为什么就看不见坐在你身边儿的我?枉我还一大清早的特地赶出来接他呢,真是气死我了……”
  她后来说了些什么,宝络都没听见。宝络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那间茶馆离开,又是怎么回到宫里的。
  都是蓝承宇的错,蓝承宇让她都变得有些不像她了,宝络气鼓鼓地想。
  ……
  安国公父子此番大捷,很是为昭德帝争了脸面。
  安国公本人官升一品,跟随他出征的下属们也按功劳生了品级且赏赐了金银珠宝。更有那还未成婚的青年将军,当场被昭德帝指婚。
  昭德帝最是爱惜这些有才华的青年人,为他们指了婚不说,个别品貌出众、功绩突出的,还被昭德帝赏赐了宅子。这对于那些大家族旁支或是寒门出生的子弟来说,当真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青年将领们,一个个激动的脸都红了,忙不迭地跪下谢主隆恩。昭德帝见状,心中也感欣慰,这些日子以来被北戎逼迫的挫败感与屈辱感尽数散去。一时之间,朝堂上一派其乐融融。
  连底下的人都封赏了,昭德帝自然不会漏掉蓝承宇这个最大的功臣。
  其实,昭德帝自己也说不出,当日,为何蓝承宇一请战,他就顺势答应了下来。是真的相信这个年轻人能够力挽狂澜,还是手中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兴许,是这个年轻人漂亮的奇袭,给他带来了获胜的信心吧。
  不管怎么说,昭德帝很庆幸,自己当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若非如此,此次对战北戎,或许不能取得这么漂亮的胜利,他们或许还会继续被北戎逼迫,狼狈不已;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发现,蓝承宇竟是个不输其父的将才。
  此番,昭德帝高兴之下,直接将蓝承宇破格连升数级,赏宅子一座,良田百倾,黄金万两。如此,他犹嫌不够,大手一挥,直接赐下了一个爵位——武安侯。从今以后,蓝承宇也可以被喊一声侯爷了。
  虽说蓝承宇日后铁定会继承安国公之位,但安国公之位是祖上传下来的,他这武安侯之位则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意义到底不同。
  也有那不长眼的提过,蓝承宇从军不过几年光景,虽说如今立了功,但这晋升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这质疑才一出口,立马就被昭德帝给反驳了回去。蓝承宇两战全胜,不仅重创了西凉,还利用围魏救赵之计逼得北戎撤军,为大夏夺回了陷入敌手的数座城池。这等功绩,莫非还当不起一个侯爵之位么?
  至于说蓝承宇入伍时间短,资历不够……这爵位又不是看谁入伍时间长就给谁,否则,那些在战场上坚持了多年的老兵,岂不是个个都能做伯爷侯爷了?
  昭德帝向来是个偏心眼儿的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蓝承宇是昭德帝看着长大的母族子侄,且自小便十分聪颖,深得昭德帝心意。如今,蓝承宇出息了,昭德帝自然不会吝惜赏赐。
  那出言质疑蓝承宇之人遭了昭德帝严厉训斥,自知触到了昭德帝的霉头,便也不说话了。
  在朝堂上,昭德帝与朝臣们狂欢了许久,回到后宫中,自有解语花继续顺着昭德帝的心思说话。
  “此番北边大捷的消息传来时,臣妾是真为皇上高兴。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为了与北戎的战事何等殚精竭虑,没有人比臣妾更清楚了。好在,皇上的一番心血,总算是没有白费。正是有了皇上的英明决断,我大夏此番才能够如此干净利落地令北戎退兵,臣妾恭贺皇上!”
  周贵妃坐在昭德帝的身旁,举着刚刚斟满酒的酒杯浅笑着说道。
  她不愧是昭德帝身边儿得宠时间最长的妃子,一言一语,都说到了昭德帝的心坎儿里。
  昭德帝原本因周贵妃意图推动宝络去北戎和亲,对周贵妃很有些意见,如今,见周贵妃这般由衷地为他高兴,不由软下了心肠,接过周贵妃递来的佳酿,一饮而尽。
  “还是阿岚懂得朕的心意啊。朕今日,实在是开心得很……这些年来,北戎一直不安分,西凉虎视眈眈,东陵和南越对我大夏也只是表面臣服……大夏已经很久没有打过这样一场大快人心的胜仗了。”
  “皇上知人善用,手下有了如此多的青年将才,待那些青年将才彻底成长起来,这些不臣之国,便不足为惧了。”周贵妃一面说,一面观察着昭德帝的神色。
  她见昭德帝眉眼间颇有些自得与骄傲之色,便知自己又挠到了昭德帝的痒处。
  “臣妾听说,皇上为了显示对这些青年将领的看重,未曾订婚的,皇上都为他们指了一桩好姻缘呢。不过,皇上怎么将那些边边角角的人都照顾到了,倒把最重要的人给忽略了过去?臣妾听说——新晋的武安侯,如今也未曾定亲呢。”


第59章 
  昭德帝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哦?那在爱妃看来,该给承宇指个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呢?”
  “这臣妾就说不出来了。武安侯这样惊才绝艳的青年俊杰,臣妾实在想不出,有谁与武安侯相配,方能不辱没了他。”周贵妃笑着道:“依着武安侯的出身样貌、一身本事,别说一般的大家闺秀了,就是咱们皇家的公主郡主,武安侯也是配得的。”
  “皇家公主和宗室郡主中,年龄与承宇相当的,也就只有涵儿、常乐、宝络和皇叔的嫡长孙女平宁郡主了。”
  周贵妃一听此言,便知昭德帝果真有心给蓝承宇指一位天家贵女,顿时心中直跳,面儿上却不显:“平宁郡主虽好,到底隔了一层。武安侯是皇上自家的子侄,若是娶了皇上的亲女,日后与皇上的关系自会更加亲近,皇上说,是不是?”
  昭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周贵妃:“朕也有此意,只是,朕一直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让承宇尚主。若是要让承宇尚主,该让他尚哪位主。”
  “如今还未定亲的三位公主中,涵儿为最长者,按理说,这指婚之事,朕怎么也该优先考虑涵儿才是……”
  周贵妃听了此言,心头一热,一时却不知昭德帝是真有意将五公主指婚给蓝承宇,还是在试探她。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昭德帝:“皇上这样疼涵儿,实在是涵儿的福气。无论涵儿日后被指婚给谁,臣妾和涵儿总是相信皇上的眼光的。”
  “爱妃且听朕把话说完,朕原本想着,涵儿贵为公主,天真烂漫,与承宇倒是颇为般配。只可惜,自涵儿在皇家寺庙中淋了雨后,便羸弱不堪,脾气越发暴躁。贵妃不日前才说过,涵儿近日疯疯癫癫的,怕是无法履行当家主母的职责。涵儿虽是朕的女儿,承宇却也是朕的子侄,更是朕日后要倚重的臣子,朕自然不能为了涵儿而委屈了承宇。”
  “朕可不能让朕的肱骨之臣在朝堂上时为朕卖命,回了府中还要受朕女儿的闲气。不止承宇是如此,其余的臣子,也是如此。”
  周贵妃听了昭德帝的话,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
  她没有料到,前几日,她拿来劝说昭德帝不要送姬清涵去和亲的理由,竟会被昭德帝用到这里。
  听着昭德帝的意思,姬清涵与蓝承宇是毫无可能的。非但如此,姬清涵与任何一名年轻有为的重臣之子都不可能。昭德帝已经明明白白地说了,他不会让那些人在朝堂上为他出谋划策,下了朝,还要绞尽脑汁的去伺候他胡搅蛮缠的闺女。
  姬清涵想要择婿,怕是只能在寒门出生的有才之士,或是出身高贵但无实权的人之中选择了。
  这让周贵妃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周贵妃原本思忖着,先把姬清涵的病往严重了说,好歹先把和亲这一关给对付过去。待日后,这件事的风头散了,她再仔细地为姬清涵挑选一名出身名门的青年才俊——哪怕不是蓝承宇,也得是与蓝承宇差不多的存在。订了亲,她再留姬清涵在身边儿两三年,慢慢的将姬清涵的“疯癫之症”给调…养好,待出嫁时,姬清涵便与前头的几名公主无异了。
  可惜,许是周贵妃前几日推动宝络去和亲之事触怒了昭德帝,昭德帝对她和姬清涵竟连一点儿面上的情也没有了。此时此刻,周贵妃的心中无比苦涩,若是早知道北戎之乱这么快就会被平掉,若是早知道根本不需要派公主去和亲,先前,她就不会那般急躁了。
  如今,她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许久之后,周贵妃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涵儿与武安侯……的确……不甚相配。涵儿身子弱,不能忧思过度,也不适合嫁入那等高门大户。日后,皇上为涵儿寻个家风好、人口简单些的人家,臣妾和涵儿也就知足了。”
  无论何时,她在昭德帝的面前,都必须通情达理、进退得宜。
  无论她此刻是多么的狼狈,但她在昭德帝的面前,哪怕装,也得装出些优雅风度来。
  昭德帝听了周贵妃的话,面上这才带上了些许笑意,他拍了拍周贵妃的手,道:“阿岚能够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放心吧,涵儿是朕的女儿,朕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了她的。”
  周贵妃悄然收起唇畔的一缕苦笑:“在皇上看来,六公主与七公主,哪个堪与武安侯相配?听闻,武安侯在上书房中读书时,与七公主交好,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待武安侯也是亲厚有加……”
  昭德帝倏然收起了面上的笑容:“宝络年纪小,身子又弱,朕是准备多留她几年的,眼下暂时不考虑她的婚事。”
  听闻此言,周贵妃悄悄放下了心,不是宝络就好。她的女儿既然嫁不得高门大族,她自然也不乐意看到宝络嫁入高门大族之中,为东宫一系争取到更多的支持者。
  早该想到的,依着昭德帝这多疑的性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蓝承宇尚主呢?
  蓝家,包括蓝承宇在内,都是昭德帝手中最锋利的刀。眼下昭德帝还能够完全信任蓝家,若是蓝承宇尚了主,自动站了队,哪怕是昭德帝,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全心全意地用蓝家人。
  所以,昭德帝根本不可能让蓝承宇尚了姬清涵,同样的,他也不可能让蓝承宇尚姬宝络。
  思及此处,周贵妃的心情总算是好上了那么一点。
  然而,昭德帝的下一句话,再一次让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常乐与承宇倒是颇为合适。虽说常乐资质平庸,生母又是那么个出身,但恰恰因此,她不会在承宇面前摆公主的架子——也摆不起来。梁顺仪虽然才貌平平,至少在伺候人上颇有一手。但凡常乐能够从梁顺仪那儿学到一星半点,日后,想必便能与承宇做一对和睦的夫妻。”
  周贵妃的上齿咬紧了下唇。
  昭德帝竟想撮合蓝承宇与六公主?那个怯懦的、卑微的、处处不如她女儿的六公主?简直就是笑话!
  她的女儿得不到的,六公主也别想得到。
  更何况,周贵妃心知,五公主姬清涵与六公主姬常乐素来不睦,她自己在和亲之事中又利用了姬常乐与梁顺仪,难保姬常乐与梁顺仪不会发现。
  若是让姬常乐得了意,日后,周贵妃和姬清涵的日子只怕就该难过了。
  必须得想个法子让昭德帝打消这个念头,周贵妃想。
  ……
  “殿下,武安侯知道了您为北边做的事,亲自送了东西来,向您表示谢意呢。”太子身边的心腹太监低眉顺首地说道。
  “孤是大夏的太子,这些事,本是孤应该做的,你去告诉他,他的心意,孤领了。不过,他实在不必如此。”那太监领命而去。
  一旁的幕僚颇为太子感到惋惜:“殿下为了筹谋这些,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却碍于皇上,非得偷偷摸摸的,甚至不敢让人知道,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在武安侯是个心中有数的,殿下的这番心血才没有白费。”
  太子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头:“孤做这些,本也不是为了让人感激的,但求无愧于心耳。”
  当然,太子虽不是那等做好事非要扬名的性子,却也不会特意做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无名英雄。这等隐士情怀,不适合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有人能够看见他的好,记着他的好,那是再好不过的。
  “不过,如今这形势,对于殿下来说倒有一样好处。皇上表现得越是不堪,那些真正的有才之士的心便越会倒向殿下。虽说皇上眼看着二皇子不中用了,便想抬举七皇子与殿下相抗衡,但七皇子到底年幼,毫无建树与人脉,又如何能与殿下相比?待殿下彻底站稳了脚跟,便能与皇上分庭抗礼了,届时,区区一个七皇子,不足为惧……”
  送走谋士后,太子看了一眼窗外,奇道:“这个时辰,妹妹怎么还没过来?”
  往常每天在这个时候,宝络都会来寻太子说些话的,有时是探讨朝政与后宫的话,有时则仅仅只是兄妹之间的家常话。
  兄妹之间感情亲厚非常,宝络便是随便与太子聊些趣闻,也能让太子感到难得的放松。更何况,宝络才思敏捷,时常能够在太子遇到困惑时给太子一些启发,久而久之,太子便越发喜欢与宝络说话了。
  “启禀殿下,蓝家大小姐邀咱们公主出宫游玩去了,殿下莫不是忘了?”
  经底下人一提醒,太子才想起这么一茬。
  这些年,宝络与蓝初妍的感情倒是越发的好了。除了蓝初妍以外,太子还没见过有谁能够与宝络处得这么愉快呢。
  宝络能有自己的朋友,太子自然为宝络感到高兴。只是,一想起蓝承宇,太子的眉便又蹙了起来。
  宝络与蓝承宇都渐渐长大了,正处于少年慕艾之际。
  若论身份地位,宝络与蓝承宇也是极为相配的。
  只可惜,太子十分清楚,哪怕是冲着他,昭德帝也绝不会把宝络指给蓝承宇。
  既然宝络与蓝承宇不可能,他这个做哥哥的,得想法子把他们隔开才是。否则,自家妹妹若是一不小心陷进去了,日后岂不是要白白伤心一场?


第60章 
  宝络可不知道,他哥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此时,她正与蓝初妍一道在街边溜达,顺道买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回去。
  当年的两名小姑娘已经长大,逐渐褪去了稚嫩的轮廊。
  左侧的蓝初妍身着红衣,梳着飞仙髻,眉心一点花钿,头上一支红宝石牡丹花簪,一对由赤金与红宝石打造而成的蝶翼,耳上一对儿玛瑙耳环,越发衬得她五官清丽。此时的蓝初妍正扭过头对身旁之人兴奋地说着什么,时而手舞足蹈,时而放声脆笑,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红润的粉。她就站在那儿,明媚而张扬,恰似三月里盛开的桃花儿。
  右侧的宝络着一身嫩绿色衣衫,梳着百花分肖髻,头上一支玲珑碧玉簪,眉心坠着一只月牙形的眉心坠,耳上一对儿珍珠耳环,除此之外,头上只零星的珠花,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她打扮得不及蓝初妍隆重,但却丝毫没有被蓝初妍盖过风头。她五官精致,柳眉微蹙,纤细孱弱,气质恬静,远远看去,便如一副水墨画。
  此时,她正含笑聆听着蓝初妍的话语,时不时的应和几句。
  两个小姑娘在街上走着看着,将周围的风景尽纳眼底,殊不知,她们也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蓝承宇就这样静静地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两个花儿般娇艳的小姑娘,眼中渐渐漾开了层层涟漪。
  一直跟随在蓝承宇身边的一名亲兵见状大惊:“这些年来,少将军在边关时一直板着张脸,鲜少露出笑容今日,近日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仿佛见了谁都不痛快,没想到,在这两个小娘子面前,倒是这般温柔。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我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呢。”
  “我倒觉得这很正常,穿红衣服那位小娘子是咱们少将军的亲妹妹,穿绿衣服的那位小娘子听说是咱们少将军的表妹。咱们少将军不对自家妹妹和表妹温柔,难不成还要对你温柔吗?”另一名亲兵斜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点儿鄙夷。
  那人闻言,抖了抖:“少将军?温柔?还是算了吧。”听着怎么那么诡异?
  要知道,少将军在边关时,可是出了名的训练狂,非但自己拼命,也喜欢盯着手下的人拼命。但凡有丝毫懈怠,只要被少将军看出来了,定不轻饶。
  少将军执行命令时也总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儿的人,都极为严苛只允许做得比预期中好,不允许做得比预期中差。
  两人最初被分到少将军身边儿时,对少将军的这些固执还很是不服气。如今,他们跟随着少将军立下了战功,对少将军也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日后,不论少将军的要求有多严苛,他们都不会再抱怨一个字。
  只是,两名亲兵显然无法想象少将军顶着一张温和的面孔把他们往死里操练的情景。
  “看,少将军过去帮他那位表姑娘拎东西去了。咦,他怎么没有帮他妹妹拎呢?表妹再亲,也亲不过自家妹妹吧?”
  “听说少将军与他妹妹总是喜欢拌嘴,谁也不服谁,看来是真的啊。你看你看,这就吵起来了。想不到,少将军在咱们面前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表情,到了他妹妹面前,表情竟然会这么生动。”
  “那当然,毕竟是他妹妹嘛。别看少将军与蓝小姐吵吵闹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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