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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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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烟对着镜子照了照,见总无该改之处。这才起身出门,一路走一路与她等人道:“家里抱怨几声也就罢了,可不准在林姑娘和乾家的面前露出半点不情愿之色。春纤也记在心里,今儿听到的话不准往你们姑娘那里传,她是个多心的热,我不想为这点小事叫她难过。”
春纤瞄了眼美莲,怯怯应道:“邢姑娘放心,我一定噤口不言。”
二门处预备了一顶橡凉木的软轿,十几个人簇拥着岫烟出了大门往斜对门而去。林黛玉这新宅子之中,当初置办时有一多半下人是卢氏着手买的,连守门的家丁也不例外。那些小厮婆子们不认识新娘子林黛玉,却没有不认识邢家车轿的。
知道是邢家大姑娘过府,几个赶过来迎接的人更是小心再小心。
新宅子的正堂名唤作明诚堂,是款待宾朋之地,当初修缮的时候并未大动,那匾额也是戚家用旧了的,并未挪走。倒是明诚堂外面的园子里新种植了几百杆修竹,此刻愈发苍翠郁郁。
“回禀老太爷,邢家的太太身子不适,没得空来,来的是他们家大小姐。如今已经到了大门口。”小丫鬟匆匆进来回禀。
乾家老太爷容颜微皱,他那继室夫人忙笑道:“一个小丫头,老太爷不见也罢,我辈分高出许多,代了你去瞧也就罢了。”
乾觅和林黛玉就坐在下手位上,乾觅闻言此话,立即说道:“祖父,邢姑娘虽然是晚辈,可却对我们夫妻有恩,祖父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你不能不见邢家小姐。”
乾老太爷捻着短须颔首:“觅哥儿说的在理,咱们在京城的日子能有几天?不过月余就要返回济宁,觅哥儿这里有什么大事儿咱们都伸不上手。唯有希望邢家念及孙媳妇的情分,多少能给觅哥儿些助力。”
乾家老太爷指着女儿,便是那位撮合婚事的大姑奶奶:“你和邢家最熟,便亲自去接这位姑娘来见一见,免得人家说咱们没礼数,玷污了乾百年声誉。”乾大姑奶奶巴不得父亲这样说,继而得意的看了眼继母,便往出走。
乾觅与林黛玉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黛玉却仍是急切的看着大门口。
不多时,一道玫瑰紫色的倩影与大姑奶奶比肩而来。大伙儿的眼睛和林黛玉一般,都落在这来者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乾老太爷这两年眼睛愈发昏花了,可还是隐约能瞧见来者不俗的样貌和打扮。
乾大姑奶奶挽着岫烟的手与老太爷笑道:“父亲,这就是邢太太的大女儿。与咱们觅哥儿媳妇情同姊妹,关系极好。”
“岫烟见过乾老太爷。”岫烟微微屈膝,礼数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乾老太爷朗笑道:“快起来快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今后可不要这么客气。”乾大姑奶奶伸手去搀人,那边乾觅的大嫂也已经迎了上来,二人一左一右将邢岫烟夹住,一并落座在了厅中。
乾家跟着老太爷来的几个孙女都私下偷偷打量着邢岫烟,她们初见林黛玉的时候便已经觉得吃惊不已,没想到,小嫂子的姐姐更是个绝色。
跟着乾家老太爷来京城的几个小姑都是知书达理的,并没人拈酸吃醋,反觉对邢岫烟起了交好之心。
乾家继夫人不悦的轻咳一声,众女眷们立即抽回眼神,不敢多瞄。
岫烟见状,心下微沉。光看乾家这些姑娘们轻易镇压下去,就可知这位继夫人应该是有些手段的。她笑道:“昨日我们太太在荣国府吃酒,回家后就有些不舒服,不能亲自来给乾老太爷请安,母亲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只好打发我来和您赔个不是。”
乾老太爷忙道:“养好身体要紧,况且我们也无甚要紧的,只为请邢太太过府一叙表示感谢。觅哥儿媳妇是邢太太看着长大的,等我们走后,觅哥儿少不得要叨扰邢太太,我这当祖父的,自然要感谢一番。”
岫烟笑望着乾觅并林黛玉:“我们太太早说过,从今往后只把姑爷当儿子一般对待。老太爷还请放心,有我们邢家在,自然不会叫姑爷在官场上吃亏。”
继夫人霍的冷笑道:“呦,这话可别夸大了吧。据我所知,邢家的老爷也不过就是个四品小吏,难道真有手可通天的本事?别是随便说说,今后我们觅哥儿真求到邢太太那里,却全都不作数了吧?”
乾老太爷低声呵斥妻子:“你又犯什么糊涂,这种寒心的话怎么能当着小辈们面前说?况且邢太太对咱们觅哥儿多大的恩德,你不是不清楚。”
继夫人的脸上忙堆起笑意:“老太爷别生气,我也是为觅哥儿担心。他还是个小孩子呢,什么也不懂,现如今又娶了个年纪更小的。我就怕啊,这夫妻俩身边没人指点,这么大的府邸,可怎么管理呢?总不好叫邢太太一直管着吧?”
见乾老太爷不做声了,乾觅心中暗暗咬牙,对素来就喜欢挑拨是非的继夫人恨不得抽筋剥皮。乾觅便道:“老太太放心,林氏在邢府的时候跟着邢太太学过管家的本事,别说只是现在二三十口人,便是再多几倍,也无甚难事。”
乾觅和继夫人的唇枪舌战在一开始就显露出了端倪,岫烟留意到,女眷们都目不斜视,一个吃惊的都没有。
显然,在乾家,这种程度也只是些毛皮。
岫烟向林黛玉飘去一个眼神,黛玉会意,微微颔许,示意她并无大埃乾老太爷轻轻一叹,与邢岫烟笑道:“叫邢姑娘见笑了,不过……我这夫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林氏年纪毕竟太小,觅哥儿又是初入官场,今后打点同僚,女眷们走动,我也不得不为这两个孩子上心些。”
岫烟莞尔一笑,语气甚是和蔼:“那依着乾老太爷的意思,怎么才能叫您放心呢?”
278、贪心不足合谋图产
乾老太爷原本对邢岫烟的印象不错,觉得此女知书达理,虽然是个商户出身,可身上有几分文墨气,他又敬重林黛玉的家世,觉得能得林如海临终托孤的人家,必定也不是粗鄙之辈。可没等几句话说开,乾老太爷听邢岫烟句句话中都带着嘲讽的意味,乾老太爷便心寒不少。
转而细想想,邢家指不定就是故意打发个小丫头来怠慢自己。乾老太爷遂不冷不热的笑道:“觅哥儿官场历练不足,老夫想请邢家老爷帮着指点指点,再怎样讲,邢老爷也做了几年的县令,从地方到天庭,这难得的经历就值得觅哥儿用心去学。”
岫烟自然满口应承下来,见乾老太爷不再提苛刻的要求,更乐的装聋作哑。临行前,她叫春纤将捧着的匣子打开呈递给众人看:“和几位妹妹初次见面,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相送。这是宫里的新鲜花样,几位妹妹不嫌弃就拿着,究竟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回乾老太爷和继室夫人共带了三位小姐进京,都是嫡出得宠的本家姑娘,就为到京城里见见世面,将来嫁到婆家去的时候,不会因为见识短浅而被夫家嫌弃。
三位姑娘早看见了簪在岫烟发端上的玉兰。颜色娇嫩且不提,上面还含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就似刚刚折下来一般。乾家的三位姑娘还奇怪呢,无论邢岫烟怎么扭头侧首,那露珠好像黏上似的,就是不动分毫。现听人家一讲,不由纷纷脸红,才知道竟是个假绒花。
岫烟淡淡扫了黛玉一眼,黛玉心中会意,忙上前。从匣子里拈了一支粉桃:“这春桃犹如朝霞,暮春亮丽,花香怡人,最适合大妹妹。”
立于三人之首的少女忙接过,先冲邢岫烟欠欠身,迟疑了小片刻,又与林黛玉道了谢。
乾家余下两个女孩儿分别得了支牡丹、芍药,都是艳色中的极品。连乾大姑奶奶也得了一支。这位姑奶奶待岫烟最是热络,绒花一上手,她便笑盈盈道:“我这头今儿可喜庆。簪了朵大红的,不过这么一瞧,倒年轻不少。”
乾家大姑奶奶转而看向乾老太爷:“父亲觉得如何?”
老太爷抿嘴笑道:“你已经多大的年纪?还和几个小辈胡闹。快摘了下来,免得被你婆婆瞧见笑话。”
乾家大姑奶奶可舍不得摘,这绒花说不名贵却也名贵,是宫里皇后娘娘专门赏给几位亲近的诰命夫人的。她夫家的小姑子就得了这么一匣子,宝贝似的戴着。日日换新样子不重复,却谁也不肯送一支。
乾家大姑奶指着不远处一位端坐的少妇笑道:“弟妹还和我平辈呢,只怕头上簪戴的比我这个还娇艳。”
大伙儿顺着姑奶奶的手往那边瞧,原稳稳当当坐着的少妇慌忙起身,抬手就要摘发髻上的配饰。继夫人狠狠瞪了大姑奶奶一眼,继而打圆场道:“这也没什么。老七的媳妇原本就年轻,比咱们家几个姑娘也大不了几岁,她公婆俱在。儿女双全,是个最有福气的人,别人不配带红花,她却最合适。”
对面的岫烟冷眼往那位七奶奶方向瞧,原来她的丈夫就是明着挤兑乾觅。把乾觅准备成婚的宅子撬到手的那位。岫烟眼珠儿微动,上下一番打量。见这少妇身材微丰,个子却十分高大,那身蜀锦做成的夏衫被极大限度的撑开,再加上这少妇板着身子,又平添了几分严肃。
七奶奶忙笑道:“昨儿忙觅哥少爷的婚事,三更才睡下,故脸色消沉了,我便想着,借几朵大红色换换气色,故戴了这些。”
继夫人心疼的看着嫡亲的儿媳:“你这孩子,凭多大的事,有下人们操劳呢,我每每瞧见你操劳的时候,都心疼的不得了。”继夫人扭头与乾老太爷嗔道:“咱们老七媳妇是最吃苦的一个,管家也很有一手。老爷,要我说……”
乾老太爷立即打断继夫人下面的话,只笑与岫烟道:“既然邢太太身子不舒爽,我们也不好勉强,等改日她病好了,再请邢姑娘和府上的太太过来叙话。”
岫烟从头到尾没能与林黛玉说上一句亲密的话,等她被送出明诚堂,岫烟忙低声吩咐了美莲:“你叫人盯着乾大姑奶奶的动静,只要见她晚间从门子里出来,就请来咱们家说话儿。”
不到晚间,对面乾大姑奶奶果然坐着小轿要往家返,门口一直盯梢的婆子赶忙拦住了小轿。乾大姑奶奶听说是邢岫烟邀请,踌躇片刻,却还是叫轿夫拐进了邢家的角门。
二人一见,岫烟便笑道:“今儿究竟唱的是哪出戏?姑太太好歹点拨点拨我,免得闹出什么笑话来。”岫烟亲自让了乾大姑奶奶坐了她平日的位置,又端茶送水,很是小心殷勤。
殊不知,岫烟越是这个样子,乾大姑奶奶心里越是过意不去。她一把按住正要剥果子给自己的岫烟,和颜悦色道:“好姑娘,你且坐着。我知你们家当家理事儿的不是邢太太,倒是你。这话不好和邢太太说,怕邢太太伤心,更怕邢太太因此忌恨上我们家小姑子。那我可就……”
岫烟冷眼瞧着乾大姑奶奶满脸为难之色,遂笑道:“姑太太放心,我们太太从来不是哪种人。她和徐夫人感情亲密,时常笑着说要结拜金兰呢,又怎么会生她的气?”
乾大姑奶奶面色羞赧,愧疚爬满了眼角:“刚邢姑娘也瞧见我们家那位继夫人了,在济宁府仗着我父亲的宠信,嚣张跋扈到了极致。可邢姑娘也知道,济宁府多大,皇城脚下,天子之地又有多大。她还用那老把戏魅惑我父亲,这不……非眼馋觅哥儿媳妇的陪嫁宅子。想,想……”
岫烟再也忍不住,一阵冷笑响彻内室:“我就说继夫人那几句敲山震虎的话很叫人费解,现在听姑太太数语,才知道是什么缘故。”
岫烟从乾大姑奶奶那里把继夫人的小算盘打探的的清清楚楚,而这厢,继夫人却以为乾老太爷含含糊糊的话语,并不直接帮衬起自己而感到气闷:“老爷怎么不叫我直接告诉邢家的小丫头?”
乾老太爷捻着胡须叹道:“你着什么急?那宅子好端端又长不了脚,难道还会差这一时半会儿?”
279、夏日酷暑喜吃凉瓜
“昨儿咱们商量的好好的,今早趁着林氏敬茶,一起就把那事儿讲出来,免得以后林氏在这宅子里立住脚跟,咱们就是想把这管家的权利交给老七媳妇,底下那些奴才们也会阳奉阴违。”
不怪继夫人会心急办成此事,实在是因为她当年嫁进乾家的时候,就狠狠吃了大亏。继夫人家世平凡,不过有个做济宁知府的远房叔叔,这位济宁知府为和乾家打成一片,眼见乾老太爷丧偶,便从族中侄女中选了继夫人嫁往乾家。
临出嫁前,知府夫人千叮咛,现在管家的是乾家大太太,继夫人是新媳妇,虽然为长,但究竟是填房,不好一进门就与大太太争夺管家的权利。最好等个一年半载,先博了乾老太爷的喜好,再慢慢筹谋此事不迟。
继夫人小门小户,哪里懂得这些,她本就为嫁进高门而诚惶诚恐,自然把知府夫人的话当做圣旨一般谨遵不逾。谁想又过二三年,继夫人就是想管家,可下面的仆妇们根本不服教导,大房的势力已成规模,完全不容撼动。继夫人这才悔不当初,总觉得自己当年就该趁着老太爷对自己的新鲜劲儿,一举夺下这管家的大权。
故,今日她才会积极为嫡亲的老七媳妇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要和二房的独苗乾觅反目。
乾老太爷被她磨的实在无法,便道:“怨不得你在家的时候总拿老大媳妇没法子,怎么不仔细瞧瞧现如今的情势。这宅子虽然对外只说是乾家为迎娶林如海之女而耗费巨资置办的,可宅中妇孺又有几个不清楚它的来历?那是邢家为免得林氏委屈,掏了自己的腰包。我冷眼瞧着,头午邢家的姑娘来,几个丫鬟婆子竟只知道对其阿谀逢迎,待咱们家的女孩子却不冷不担”
继夫人面色沉郁:“这些眼高手低的狗奴才。看我不发卖几个,她们也不晓得我的手段。”
乾老太爷冷笑:“发卖?你可有她们的卖身契?我不妨这么猜,或许邢家就为留一手,那房契也没在林氏手中。”
继夫人一听这话早就慌:“老爷,那可如何是好,我早答应了小七。况且你也明白,我不是那种厚颜无耻的人,实在是没了法子。这宅子就处在凤尾胡同中,来往不是达官就是显贵,于小七在仕途上不知多少的益处。”
乾老太爷对这个小儿子也总是束手无策。
他晚年得子。自然万般宠爱,愈发惯养的这位七老爷无法无天。在济宁府还都好说,然而到了京城。乾家连世家的末流都排不上。继夫人眼馋林氏的陪嫁丰厚,更觊觎现全家人住着的豪宅。
乾老太爷犹犹豫豫,然继夫人的几句话却打消了乾老太爷的迟疑。
“老爷当初要亲自带着觅哥儿,我本就不同意。二房的家产是你主张收回公中的,觅哥儿虽小。可他向来与大房走的亲近,大房那夫妻俩不是省油的灯,少不得在背后诟病。他们不敢明着数落老爷偏心,却会觉得是我这个后妈吹枕边风,叫老爷你下了那个决断。再者,新妇林氏又天生妖妖娆娆的媚人。我怕觅哥儿整日沉迷于女色之中,不如叫老七媳妇在这里盯着。老爷是知道的,老七媳妇是最稳妥的人。咱们不妨就和觅哥儿说。只是借住,等林氏有了料理家事的能力,他们夫妻再搬出去也不迟。”
继夫人心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要乾觅和林氏肯答应,今后搬不搬出去。可就容不得他们作数了。
乾老太爷良久没吭声,继夫人还想再加一把火。忽有外面小厮进来回报,说曹大人家的女眷打发人送来一筐水蜜桃。
乾老太爷大喜:“曹郁与我同为恩师弟子,我虽然年长许多,不过恩师当年仙逝时,曹郁和我同去拜祭,他待我十分有礼。觅哥儿进翰林院当差,曹郁也曾出过不少气力。”
继夫人心思一动:“不如叫老七媳妇出面招呼,再叫林氏一旁历练历练。”
小厮忙道:“回禀老夫人,曹家的婆子已经去了四少奶奶处。小的知道这个消息也是四少奶奶打发人来回禀的。”
继夫人脸色大变:“四少奶奶不懂规矩,怎滴你们也不懂。她是新妇,如何敢一进门就管家招待客人,这,这岂不是明着打乾家的脸面,指责乾家后宅无人?”
小厮哆哆嗦嗦不敢回答。
乾老太爷不悦道:“好了,我早说过,宅子里恐怕都是林氏的耳目,不信,你只管找个婆子或丫头来问,看她们究竟是听你的多,还是听林氏的多。”
乾老太爷挥手屏退了小厮,低声与继夫人道:“咱们没两日就要回济宁,你休要多惹事端。叫老七媳妇帮着管家,我会与觅哥儿商量,你不要再插手。”
继夫人眼见一番唇舌就是白费,几乎没气个倒仰。
这边,岫烟亲自将乾家大姑奶奶送到大门外,后者拉了岫烟笑意不断:“你放心,觅哥儿是我的嫡亲侄子,林氏又是我亲自帮着撮合的,难道我会瞧着他们小夫妻被欺负而袖手旁观?你先莫和邢太太说此事,等我腾出手料理了那老妖婆,再叫邢太太知道也无妨。”
岫烟笑道:“求姑太太多疼惜疼惜我们林丫头,岫烟不敢不铭记在心。”当着门前一干陪侍人的面儿,岫烟亲自搀扶乾家大姑奶奶上了青轿,望着轿夫们走远,这才转身回了内宅。
一直等着回禀消息的管家娘子忙道:“按照姑娘的吩咐,领了曹家的人去对门送鲜果。招待的确实是咱们林姑娘,奴婢一直跟在左右,并没乾家的人捣乱。林姑娘知道是含英殿大学士家曹家来拜访,所以叫紫鹃按照上等封赏了她们,奴婢留心了一下,和姑娘平日打赏外面亲戚多数一样。林姑娘又把咱们冬天酿的玫瑰脯子送了四坛给曹家做回礼,另有两瓶瞧着像是玫瑰露一样清秀的小瓶子。奴婢离着远,并没瞧清楚。”
岫烟笑着点头:“两样都送玫瑰便重了。颦儿不会不懂这里面的说道。大约是葡萄酒,都是红艳艳的,你一时看错也难怪。”
婆子忙赔笑:“听姑娘这么一说,可不是如此?”
邢家因岫烟喜欢种植花草,所以玫瑰便是最常见的,凡是来过邢家后花园的,无不赞颂羡慕,一年四季总有花开不败。夏日趁着花开的最娇艳的时候,岫烟便领着手巧的丫鬟婆子们采摘那些品相上佳的制作脯子。邢家腌渍的方子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那些果脯不但色泽鲜亮。而且滋味酸甜可口,容易开胃,最得那些孕妇们的青睐。
邢家虽然不指望这个赚钱。可寄放到岫烟开的铺子里,一年下来也是四五千两的纯盈利。
卢氏去年又在京郊买了两个小庄子打通,专门用来种植果树,光是葡萄这一项便占了三分之一。成熟采摘之后,又由西域请来的酿造师傅亲自督造。封存上好的葡萄酒。
今年过节的时候,邢家的葡萄酒成了炙手可热的东西。谁家待客若不用此酒,便觉得轻慢客人似的。
岫烟听说林黛玉送的是此二物,便笑道:“颦儿出嫁前,我叫管家采买了一批西洋玻璃瓶,都是最精致不过的。又把父亲私藏的陈酿灌了进屋。凑够二十瓶给了颦儿。”
管家娘子狠狠吃了一惊,别人不清楚,她却知道。姑娘多年前酿的一批葡萄酒十分成功。而且放了二三年后味道越加的醇厚。可惜当时条件不允许,一共只得了两木桶。在苏州的时候,前刑部老尚书就为这个,没少去邢家打秋风。
这些年从南带到北,也就剩下了一桶多些。老爷当宝贝似的。也只有逢年过节才叫人取出点过过瘾。
姑娘一送就是二十瓶,纵然那瓶子再小。可也……太贵重了些。
岫烟见管家娘子默不作声,转念一想,今后自己出嫁,福哥儿年纪还太小,唯独黛玉能常回来照应,若是叫府里的人对她心存疙瘩,于一家人半点好处没有。莫不如把话说开。
岫烟笑道:“曹大人是朝中的清流,用金帛相送,非但不起效用反叫曹家小看了林妹妹。送等闲的物件,曹家又不缺,林妹妹情急之下能想到这个,已经算是难得。况且许多人家都喜欢咱们酿的葡萄酒,以此打通关系,对父亲也算是个帮衬。”
“姐姐说帮衬父亲什么?”正德笑意融融的进了门,几个丫鬟赶忙躬身见礼。
岫烟瞧他穿着厚密,不禁皱眉:“这样热的天,怎么想起穿这个?上回我给你拿凉蜀锦做了袍子,这个时候穿着最惬意。”
正德从姐姐手中接过团扇,没了命的狠扇,岫烟急的一把夺了下来,嗔道:“你这个法子解暑,明儿非着凉不可。白芙,把早起就放在井里沁着的夏瓜拿来给殿下。”
白芙瞅了正德一眼,笑眯眯的出了屋子。不大会儿果然端了一盘子切好的夏瓜,这瓜沙瓤红润,甘甜多汁,正德一连吃了三块还觉不够。
岫烟一面拿着扇子轻轻为他扇风纳凉,一面道:“慢些,总能叫你吃个够。”
随身侍奉的太监小安子忙赔笑道:“原来殿下喜欢吃这个,奴才明儿叫御膳房送几个去咱们宫里,放在井水里,殿下一下学就能享用。”
岫烟却慢条斯理道:“夏瓜虽然解暑,却不宜多吃。你回去之后,叫御膳房把瓜瓤都剔除干净,只留连着皮儿的那层白肉。叫刀工好的师傅细细密密的切成丝,或是做汤,或是包饺子都好。”
正德想起姐姐最擅长的那道菜,忙道:“我想吃姐姐做的西瓜馅儿饺子。”
小安子早听的瞠目结舌,指着不少被五皇子扔在一旁的西瓜皮:“姑娘的意思是,那瓜皮儿也能吃?”
还能做饺子!小安子仿佛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在宫里,每逢夏日,就是宫女们也能时而得块夏瓜解解暑。可见,这种东西十分寻常,并不是难得的东西。
然而就是浣衣局那些最低贱的宫婢,也没听说谁吃了夏瓜还要留皮儿的。
岫烟见小安子不解甚至怀疑的目光。便笑道:“古书上记载,这夏瓜又叫做天然白虎汤,说明是极好的补药。可惜人们过去只知道吃瓤,却不知最滋补的是在皮肉上。你们殿下小时候没少吃我包的西瓜丝饺子!”
正德早就口水四溢,他清清楚楚记得小时候,母亲忙着生意,多半是家姐在照顾他。家姐就时常在小厨房里包各种馅料的饺子,或是清水煮,或是上锅蒸,或是油锅煎……正德就拄着下巴坐在门槛上不眨眼的看着。现在回想起来,再比照宫里面活像自己尾巴的老七,自己小时候不知多幸福。
岫烟见正德这个馋模样。便打发美莲等去厨房预备馅料和面,又命小安子在外面守门。
“昨儿你回去后,皇帝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问,今早上书房做功课,文师傅还夸我答得巧妙。不知谁告诉了父皇。刚才陪驾的时候,父皇还赏了我一块美玉。”正德用湿帕子擦了手,将怀里的美玉递给岫烟:“姐姐留着玩儿吧。”
岫烟用藕粉色的帕子将美玉接住,细细看过后,心中若有所思:“这是个好东西,我晚上给你打个络子络上。你平时缀在腰间。也算不辱没了它。放我这儿,一年到头也不见得叫它出来透透风。”
岫烟将美玉包好,又道:“你是从上书房来?怎么穿了这么一身?倒像是出去打猎似的。”
正德扯扯脖子箍砸甚紧的领口。无奈的叹道:“刚去了礼部,见过了礼部尚书乔大人。父皇今早说要去铁网山避暑,让我传话给礼部,务必在月末准备好行宫上下。”
皇上春闱之前才从温泉行宫回来,这没过几个月。便又要去铁网山行宫避暑?
岫烟隐约察觉问题,便问:“我记得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并没频繁往来于中庭和行宫之间。怎么今年下来,次数特别的频繁。难道朝廷上的御史们就不吭声?”
正德四下瞅瞅,悄悄附在家姐耳边:“皇爷爷最近为了福王分封爵位的事儿而不满父皇呢。父皇不肯妥协,又没法子忤逆,只要远远躲出去。那些御史们都明白是怎么个事儿,所以也不敢管,免得父皇本就在盛怒之中,他们撞上刀口,结果吃力不讨好。”
岫烟对此事略有所耳闻。
福王世子虽然早有分封,但是福王一心想为庶出的长子封爵。福王知道孝宗的路子行不通,便想叫太上皇出面。可孝宗想要削福王的权利还来不及,断不会亲赏爵位与他家。
皇帝便以不合乎祖宗规矩为借口回绝了太上皇。两个人才堪堪弥补些的父子之情顿时重新爆发。二人在养心殿大吵了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岫烟轻声道:“你还要多揣摩皇上的心意才好,别冒冒失失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正德笑嘻嘻挽着岫烟的胳膊:“家姐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看顾得好自己。对了,我今儿来可不是为吃西瓜的。宋大哥叫我给你捎几句话,你上次叫他找北静王的把柄,他最近发现,北静王府时常进进出出一伙儿人,虽然是中原人打扮,可行事作风却不是中土的做派。看着倒像是扶桑人。”
“扶桑……”岫烟暗暗留心。并没听芳官说王府去了什么扶桑人,但宋晨去过东南,和来自扶桑的水匪打过交道。若是宋晨这样怀疑,八成是真。
“可那些人说话听不出半点口音,只在吃放等小细节上透露出不寻常,所以宋大哥也并不敢叫准。他的意思是,姐姐在北静王府有内线,不放探听探听这伙人的来路。”
正德大眼睛放亮:“其实依着我的意思,根本不用查明,那北静王人模狗样的,谁想到心眼竟那么的坏。咱们就咬死了那伙人是他里通外国,弄来的扶桑人,叫父皇给他点苦头尝尝。”
岫烟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儿上,正德立即偃旗息鼓,委屈的看着她。
“你既然下定决心坐那个位置,就该跟上书房的先生学着王者之道。保合诸夏,谐和万邦,驱除鞑虏,这才是你想的事儿。我确实一心想要扳倒北静王,却不想叫你搀和进来。”岫烟心中升起一种无力之感,要是因为她和北静王之间的阴谋而带坏了正德,岫烟会愧疚一辈子。
正德肃然着小脸道:“我知道,圣人曾云:‘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我犯了忌讳,回宫去就罚自己将《论语》重新默写一遍。可姐姐叫我做什么都好,只求姐姐今后有什么大事儿千万别瞒着我。”
正德最开始听说北静王使坏心眼的时候,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跑去北静王府和对方理论。原北静王对自己积极拉近关系,如今正德看来,都是机关算计。
宋大哥为姐姐东奔西走,明察暗访,正德特别害怕自己因为成了宫里的人,就被姐姐摒弃在外,今后什么也不肯说,什么也不肯与他讲,姐弟之情就那样淡了,所以,现在家里有什么事儿,正德总是抢在最前面,便如这次林黛玉成婚……
280、延年宫前打个照面
正德蔫头耷脑的回了宫,才进自己的偏殿没多大工夫,养心殿的小太监就来传话:“五皇子殿下,万岁爷有请。”
正德一身的汗,只道换了衣裳就去,那小太监好不着急:“五皇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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