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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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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一进旁边的小抱厦,就见周瑞家的拉着尴尬不已的琉璃说话,根本没瞧见她来。
“老太太这两日爱吃什么?我们二太太心里惦记着呢,叫我时不时打发人来送,可你们也知道,自大二奶奶出去之后,我这活儿竟多了一倍还有余。”周瑞家的絮絮叨叨,又问起贾母可念叨过她们二房。
玻璃一偏头瞧见鸳鸯,心里松了一口气,忙道:“我想起还没给老太太预备明天的衣裳呢,姐姐替我招呼招呼周姐姐。”说完便落荒而逃了。
周瑞家的冲鸳鸯嗔道:“你瞧瞧这小蹄子,越发的坏,难道我竟是个母老虎,追着她咬不成?”
鸳鸯在花桌上斟了一杯茶与周瑞家的:“周姐姐来找我什么事儿?”
“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昨儿二太太想要做一件新衣裳等宝姑娘出门子的时候穿,可找了许多料子终究不满意。你是知道的,二太太的衣裳少用外面做,多半都是赵姨娘和周姨娘俩,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料子总不行。”
鸳鸯隐约觉得事情不妙,忙笑道:“周姐姐说的太悬了些,二太太什么身份,哪能连块好料子都没有?”
周瑞家的苦笑:“我们太太眼界高你又不是不知道,等闲的东西哪里能入她的眼?今儿她忽然想起,说那年老太太过寿,忠顺王府送了几匹上好的缎子?其中有几块颜色略显新鲜的,老太太说用不上,便搁置了起来……鸳鸯妹妹要是不麻烦,就拾拣出来,我拿去给二太太过过目。”
鸳鸯立即为难起来:“周姐姐说的那几块料子我倒是有印象,不过老太太曾说,那些料子十分难得,将来要给林姑娘做陪嫁的。要是拿出来……怕要先问过老太太的意思。”
儿媳妇背着婆婆,与婆婆的心腹丫鬟要东西,这事儿传扬出去,对王夫人的名声没有半点好处。
周瑞家的脸一沉:“这么说,鸳鸯妹妹是不肯帮忙了?”
鸳鸯淡笑:“不是我不肯帮忙,只要老太太……”
周瑞家的一摆手,不屑的止住了鸳鸯往下的话:“我实话和你说了吧,现在家里艰难,开销一日比一日大,二太太希望鸳鸯姑娘能通融通融,先把老太太几箱子不要紧的体己拿出来暂借用。等手里宽裕了,自然系数奉还。”
鸳鸯抿着嘴一声不吭,打定主意不趟这蹚浑水。
“鸳鸯妹妹是个聪明人,你早得罪了大太太,别想着连二太太也一并得罪了。”周瑞家的冷笑:“况且你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儿,二奶奶在的时候,难道不是你大箱小箱往她们房里送?我可是看的真真儿的。”
周瑞家的慢悠悠站起身,甩甩手中的锦帕:“我知道鸳鸯妹妹好谨慎,这事儿你细想想,我在家里等你回话儿。”
她才走到小抱厦门口,忽然回头笑道:“二太太已经打发了人去金陵唤你哥哥嫂子来,鸳鸯妹妹可别把好事办成了坏事,连累自己的亲人。”
望着周瑞家的背影,鸳鸯追了两步,等手扶着门框,她又停住了脚步。心里阵阵苦涩,玻璃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了出来,她轻轻揽住鸳鸯的肩膀:“二太太没安好心,依着我说,你还是把事情告诉了老太太为妙。”
鸳鸯眼里早就擎满泪水,听了玻璃的话却始终在摇头:“大老爷要强娶我,老太太虽然开口维护,可我清楚,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没解开,总觉得我勾引了大老爷。”
“那怎么能怪你,大老爷什么人品谁还不清楚?你放心,老太太肯定不会那样想,都是你自己多心了。”
鸳鸯苦笑:“大老爷再不好,那也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我再好,却也只是个家生奴才。我要是这会儿没有眼色的去叨扰老太太,非但不能为自己做主,反而会惹麻烦。”
“那……二太太这里你准备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鸳鸯口中虽然敷衍玻璃,可心里却早想到了一个能帮自己的人。
。…
十五这日,街道上时不时传来报喜的人马。朝廷钦点了进士四十人,同进士二百六十人。虽然二者之间只多了一个“同”字,可前途却是天壤之别。都城里建有不少会馆,外地赴京来参考的士子们多半居住在此。那些会馆之间离着近,每到大考之时也好争面子,看谁家来报喜的最多。
今年毫无例外,仍旧是苏州会馆、扬州会馆占了上风。
江南士子好苦读,且文化积淀浓郁,朝廷里有一半以上的文官出自江南。这会馆生意兴隆,老板主动开了几桌简席请士子们吃喝,大家一面等消息,一面不可避免的就说起了顾二郎。
把顾二郎恨得牙痒痒的人不在少数,都是因为这小子,大伙儿才被迫参加了第二次殿试。一个人开始咒骂顾二郎,很快就引发了大家的共鸣。顾培生在江南这几年,虽然政绩明显,每年供奉朝廷的税银数额惊人,但因为顾培生太过爱惜政绩,所以对江南百姓有几分刻薄。士子们心里都不屑这种做法,加上顾培生纵容儿子作弊,一时间名声跌入了谷底。
有人便道:“你们可还记得当初在吴县当县令的邢大人?多好的人品,听说他一家子进京时候吴县百姓还送了万民伞!这样好的人,都是被顾家给逼走的。”
不少人都听说过顾家败坏邢家小姐名誉的事情,也有些不明内情,纷纷打听是怎么一回事儿。等听人告知真相,无不义愤填膺:“那女孩子的名节多重要,顾家可真是叫人开了眼界。”
“哼,顾家也算是踢到了铁板上,只怕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邢家抱养的哥儿会是皇上的骨肉。”有人幸灾乐祸。
却也有人忧心忡忡:“皇上会不会因为顾培生,所以放了顾二郎?”
“这怎么可能,顾二郎是当场被皇上捉住,如果放过他,朝廷怎么和天底下的士子交代?”
因为朝廷消息封锁的紧,所以许多士子只知道顾二郎是盗用了别人的文章,可具体为何人,他们却并无头绪。
正当大伙儿聊的畅快时,外面忽然跑进人来,口中不断嚷嚷:“一甲头名出来了。”众人一震,忙问是何人。那报信的忙道:“是梅翰林家的公子梅玉桑”
“原来是他!那榜眼、探花又是哪个?”
“榜眼是苏州籍的杨有志,探花郎乃是济宁府的头名解元乾觅。”
众人哗然,纷纷打听那个杨有志是什么人。
梅玉森和乾觅夺魁的呼声最高,他们进一甲大家不奇怪,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杨有志怎么也混了个榜眼?
岫烟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她一听说乾觅还在杨有志之后,沉默了良久。岫烟与杨有志也算是一段恶缘。杨有志的婚姻还是她使的计,再加上岫烟与那个叫薇儿是小妾十分不对路,两家早变成了恶交。
岫烟命人叫来了管家:“你去外面想办法弄一份梅玉森和杨有志的卷子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杨有志究竟强在哪里。”
ps:先贴草稿,稍后捉虫
248、皇帝面前的新红人
邢管家不但找了乾觅和杨有志的书稿,更叫人誊抄了梅玉森的试卷,他叫小厮把这几样东西用皮藤纸卷了,匆匆就往回赶,恰好在大门口撞上了正德。
“邢管家这是打哪儿来?”正德笑眯眯望着对方,管家忙道:“姑娘打发我去外面誊写几份今科殿试的试卷,小人才从得月楼过来。”
“我正要去瞧姐姐,你把东西给我吧。”正德要了邢管家的试卷,先是给卢氏请了安,继而领着小太监们往后园来。
一进屋他就见满地的水渍,几个小丫鬟蹲在地上用棉布帕子擦拭,靠着墙角新添了个硕大的莲花缸,时不时传来水花撞击的声音。正德心下好奇,忙跑过去观看,见莲花缸内有两条锦鲤活蹦乱跳的游摆,不由笑道:“这是哪里来的鱼?”
岫烟擦着手从内室走出来,“前一阵子去荣国府,宝兄弟送了两条锦鲤。”
正德伸着小手往鱼背上戳,那俩锦鲤身体矫健,正德的指头才轻轻一碰,它们就倏地游远了。正德见一击不成,反而来了兴致,低头寻了半天,见架子上放了个小小的渔网,拿起来就要捞鱼。
岫烟又好气又好笑:“你多大的人还这么调皮。快过来吃果子。”
正德欢呼一声,扔下渔网跑到桌前坐下,美樱服侍他擦干净两只小手,正德才接过香脆的甜瓜啃了起来,一面吃一面不忘刚才的话题:“贾宝玉几时和姐姐这样亲热了?我记得你向来不待见他。”
岫烟笑着啐道:“胡说八道,咱们两家是正经亲戚,宝兄弟又是知书达理的人,大观园里差不多的姊妹、丫鬟都喜欢和他玩,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怕只有人家嫌弃我的道理,没有我看不上人家的说法。”
正德显然不待见这种说话,故狠狠咬了一口甜瓜。想到在门口遇见邢管家,就忙叫近身小太监平安:“才给你的书稿呢?”
平安笑嘻嘻将东西递过去,岫烟见他满头是汗,身上还穿着过冬的旧棉衣,不由问道:“这个天已经算是开春,也该换上新的宫服,怎么还穿棉的?”
平安苦笑:“内侍监说针线房正赶制呢,还要等些时日。不但我们,宫中上上下下都穿着旧的,并不曾得新。”
正德斜着眼睛冷哼:“皇后娘娘现忙着给二哥和三哥定亲,哪里有心思管这个。”岫烟心下一动,接过书稿就屏退了众人,自己则低声问正德:“你上回说,四皇子心口疼的厉害,这事儿时不时被皇后知道了?”
“我看不像,不过说起这事儿也奇怪,四哥近来似乎总避着皇后。我叫平安留意过,四哥的宫里不过每三日请一回平安脉,那大夫是太医院的老人儿,如果查出点什么,肯定不敢瞒着。”
岫烟听了半天,忍不住道:“依皇后娘娘自己的本意,最好一辈子不给前面的几个皇子定亲才好。不过二皇子、三皇子不成家立业,不分府而居,就轮不到四皇子。你这段日子机灵些,时常在皇帝面前晃悠晃悠,皇帝要是个念旧的人,就算你不讲,待你成年的时候,他也会主动在皇后面前提你的终身大事。”
正德的脸红的像只熟透的虾子,口中支支吾吾:“我才多大点的年纪,况且我还要立一番事业呢!对了,姐姐快看这几分试卷,上书房里的先生说,梅玉森和乾觅的两份都是难得的佳作。我也这么想,可杨有志那小子偏夺了榜眼,叫人不服气。”
岫烟展开卷宗细细品读,最上面的自然是乾家公子的文章,岫烟默默点头。文章做的大气有度,引经据典,其中论辩之道叫人不得不信服。再看梅玉森之作,话语犀利,针砭时政,若此人得用于朝廷,必将是个直臣。
岫烟轻叹道:“这二人文章各有千秋,可以说是不分伯仲。不过乾觅忘了,皇上有心效仿太宗皇帝,干一番伟业,这就是梅玉森能夺魁的原因。”
正德附和的点头,又紧忙催着姐姐去看杨有志的。岫烟才看了头两句,峨眉便紧紧的蹙在一处。杨有志的文笔确实不错,唯独……
正德凑到岫烟身边,贼兮兮道:“是不是谄媚的令人作呕?上书房的先生们虽然没做正面评价,可话里话外都嫌弃杨有志这厮太过了些。他们还说此人将来就算进了朝堂,怕也要做个佞臣。”
岫烟一巴掌拍在弟弟脑门上:“还是这么没正行。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去在圣驾面前告你一状。”她虽然口中教训了正德,但心里已经认同了这种说法。
晚间,正德非央着在家用了晚饭再回宫,卢氏心里纵然愿意,可见那几个小太监都是面如土色,也知道下人们难为,便轻斥着撵了正德回去,临走前将家里腌的几坛子肉排都给了他。卢氏一面安抚情绪不佳的正德,一面嘱咐小太监平安:“把坛子放在阴凉的地方,殿下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叫厨房用热油炸了,或是洒些孜然,或是辣椒都好。不过这东西吃多了上火,别叫他越性儿的吃。”
平安忙答应,正德骑在马上,怀里还抱着个小紫泥坛子,恋恋不舍的出了凤尾胡同。卢氏在台阶上站了良久,直到起风她才回神。正要转身进门,却瞥见对面原欧阳家的宅子大门四开,时有人忙进忙出搬东西。
“乾觅考中了榜眼,这婚事也该提上了议程,对面收拾的如何?”
岫烟搀着卢氏笑道:“工匠们连夜收拾,也不过七八日的功夫便成了,剩下安置家具倒也容易。荣国老太太不是说了嘛,那些都归她们管,咱们不用操半点心。”
卢氏轻叹:“越是这么说,我心里越是没底。老太太一颗心为林丫头不假,可保不准贾家有人从中使坏。”
卢氏只和贾母说乾家买了欧阳家的宅子成婚用,贾母十分欢喜,一定要准备几套好家具给外孙女撑场面。卢氏当着老太太的面不好泼冷水,可心里却觉得这事儿不靠谱。老太太不能亲自监督着采买,府里少数能干明白事儿的贾琏也被撵了出来,贾母要是将大笔的银钱交给那些小辈,非叫对方贪墨去一半不可。
然而看着贾母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卢氏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叫他们干活细致些,虽然对外都说是乾家买的宅子,可到底要林丫头住着舒服。咱们别好心干坏事儿,反而叫乾家人埋怨咱们干事不细致。”
。…
殿试成绩一下来,朝廷又开始了忙碌,据说琼林宴上那位榜眼杨有志很是风光,不但皇上亲口称赞,连皇后也问他可有妻室,原来竟起了做媒的心思。一时间,今科最惹人注目的不是状元郎梅玉森,也不是仪表堂堂的乾觅,却是名不见经传的的苏州小子杨有志。
琼林宴第二日,皇帝便点了杨有志做了翰林院编修,更赐了腰牌在御前行走。这是天大的殊荣,连戴权这样的老油条也没料到皇帝会如此青睐此子。杨有志成了孝宗面前的大红人,翰林院的正经差事也不去,得空便往皇宫里钻,偏皇帝就喜欢他往跟前凑。时日久了,大家也琢磨出些许味道来。
只怕孝宗皇帝点梅玉森为状元是想在青史上留个好名声,喜欢杨有志这样奉承拍马才是真。
杨家可算是扬眉吐气,他祖父母知道消息,一定叫杨有志回乡祭祖,告慰杨家列祖列宗。只是杨有志心里不愿意,他明白,皇帝的恩宠未必能延续几时,万一自己这一走,皇帝转眼便将他忘了,下次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就难了。
杨家二老听后不再坚持,遂带了孙媳妇井氏往京城来投奔。
转眼便到了五月,梅家早写好了请帖送往各家,新科状元大婚,连孝宗皇帝都赏赐了一份贺礼,几位皇子也被准许去梅家观礼。众人心里明白,这多半是孝宗皇帝位拉拢士子们的心才有此作为,不过梅家能请来几位皇子共同观礼,这才本朝也算是头等的盛事。
薛家更不料会得到这样的恩典,薛蟠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越想越觉得妹妹的陪嫁不够体面,非央着薛姨妈将几间最值钱的铺子卖了,多多的采买珠宝首饰。
薛姨妈听了头大如斗,薛宝钗更是哭笑不得:“哥哥卖了铺子,咱们家吃什么喝什么?”
薛蟠丝毫不在意:“咱们家又不指着那碗米下锅,难道给妹妹多买几件首饰,家境就艰难了?”
“那哥哥也不该大手大脚。咱妈还指望着你给我寻个好嫂子,将来你二人把这门庭撑起来呢!”宝钗既感动哥哥待自己的好,又担心薛蟠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今后迟早叫那些管事糊弄去。
有时候,宝钗也羡慕邢岫烟的洒脱。
薛宝钗自问能力不比邢岫烟差,甚至更强一些,可就是没那份魄力,否则薛家也不至于沦落到依附荣国府的地步。
“太太、大爷、姑娘,宫里宝嫔娘娘打发小太监来了。”薛姨**丫鬟匆匆跑进来回禀消息。
薛姨妈不知所措的望向宝钗,而后者也是心下茫然。
249、婚礼前夜宝钗遇难
薛家母子三人急忙换了衣裳往前来,宝嫔娘娘的近身太监小明子正有滋有味的品着雨前龙井,待见了薛姨妈进门,忙起身笑脸相迎:“奴才给姨太太请安。”
薛姨妈哪里敢受礼,忙躲身闪开,口中讷讷道:“不知公公来此可是娘娘有什么旨意?”
小明子觑着薛姨妈身后的薛宝钗,脸上赔笑:“娘娘知道大姑娘这两日成婚,故请姨太太和大姑娘进宫叙话。”
“宝嫔娘娘宣我们进宫,皇后娘娘那里……”
小明子笑道:“姨太太放心,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别说神武门的人不敢放咱们进去,就是宝嫔娘娘也没那样不知礼数。因为我们宝嫔娘娘得皇后看重,所以只一求,皇后便准了。眼瞅着天色不早,还请姨太太和大姑娘抓紧准备,或许赶在娘娘用过午膳就能得见。”
薛姨妈和宝钗自打薛宝琴进宫之后,与二房的交际就单薄了许多,当初梅家执意要成婚的时候,薛蝌更是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不肯上前帮忙。薛宝琴在宫里受宠,嫔位一升再升,又时不时打发小太监们出来与薛家要钱。虽然数目不大,可细水长流,薛姨妈悄悄盘算了一下,这小半年下来也足有万八千的银子。
薛姨妈便觉得肉疼,觉得这银子理应是薛蝌他们二房来出,毕竟十几年前就分了家,两家或有帮衬,也是小钱,从没有过这样大的数目。
倒是女儿薛宝钗时常劝她,薛家有位宫中的贵主儿,对族中的生意也有帮衬。薛姨妈听了这话,才勉强按捺下不满。
如今薛宝琴又叫小太监来请,薛姨妈不得不防备些。
一行人匆匆往神武门来,小明子递了中宫的腰牌,一行人除了薛蟠和小厮们在静安门外等候,薛姨妈扶着女儿一路往内宫而去。薛宝钗心绪烦乱,也来不及赏阅赏阅这宫中的浮华美景,脚下时不时有些踉跄。
薛姨妈轻轻按住女儿的手臂,宝钗这才镇定下来。也不知走了几多时,小明子指着远远的一处楼阁笑道:“那是万岁爷新赏给我们娘娘的飞鹤楼。如今我们娘娘也做了一宫之主,皇上娇宠着呢!”
小明子一脸得色,薛宝钗默默垂下头,并不搭腔。只薛姨妈口中不断称颂,引了小明子更多话。
那飞鹤楼在皇宫西南处,紧邻着太液池,是个登高远望的好景致,算得上是皇宫里一处上好的轩馆。当年徐太妃刚进宫受宠的时候,便住在这里,后来妃位不断抬升,这飞鹤楼就显得局促了些,太上皇另换了更广阔的殿阁与太妃。
说来也奇怪,徐太妃之后,这飞鹤楼就闲置了起来,倒是每每八月十五,太上皇或是孝宗便会来此赏月吃饼。现如今皇帝将飞鹤楼赏给薛宝琴,连皇后都觉得意外,好在薛宝琴不是个张扬的人,不然非在后宫树敌如林不可。
小明子将人引导殿外,低声嘱咐道:“我们娘娘午膳后多半要小憩半个钟头,姨太太和大姑娘暂且在殿外候着,奴才进去瞧瞧。”
薛姨妈见小明子走远,才与女儿慨叹:“当年要不是老太太从中作梗,这等滔天富贵不早就成你的了?”
薛宝钗心下骇然,忙道:“妈快别再说了,小心叫人听去。我算什么,生来也没那个富贵命。”
谁想一席话倒招来了薛姨**埋怨:“我的闺女怎么就没富贵命了,想当年你父亲带着去普陀山游玩,遇见个癞头和尚,说你牡丹花仙转世,将来贵不可言。这牡丹花是什么?那可是百花之主……”
薛宝钗见母亲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捏住薛姨**胳膊哀求:“妈有什么想和女儿说的,回家关起门来慢慢讲就是,何必在这个地方拿咱娘俩的命冒险。”
薛姨妈一惊,转而意识到自己的糊涂:“瞧我,看见这繁华景就忘乎所以了,还好你警醒了我。”
母女俩在殿外等不多时,小明子低头哈腰的送着一位宫装女子出殿,身后随性了几位小宫女。薛姨妈和宝钗赶紧低头,等小明子将人送走,才笑盈盈冲她母女二人走来:“娘娘有请呢!”
“敢问公公,刚才那位是……”
小明子笑道:“那位贵人是太上皇的十七公主,咱们万岁爷最小的妹妹。宝嫔娘娘和她年纪相仿,又说得来,所以这位十七公主时常往飞鹤楼来坐坐。”
薛宝钗下意识的回头去望那远走的身影,忽然发现对方也在凝视自己,不禁心生怪异之感。
。…
宝嫔见了薛姨妈母女免不了抱头痛哭,宫女们好一番劝,宝嫔这才破涕为笑:“进来的时候可碰上十七公主了?”
薛宝钗轻轻颔首:“因不知是哪位贵主儿,所以没敢上前施礼。”
“无妨,本宫和十七公主殿下交好,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刻薄之人,不过下次见了,姐姐还是见个礼才是。”
薛姨妈涎着脸笑道:“娘娘如今身份不同,好歹多多提携着你姐姐。”
小明子忙呵斥:“怎么敢在娘娘面前称‘你’!”薛姨妈被个小太监闹了大红脸。
宝嫔盯着薛宝钗看了半晌,这才无奈的叹口气:“本宫何尝不想抬举姐姐,只是人轻言微,明明知道姐姐受委屈,却半点力气也使不上。”
薛姨妈听着不对劲,忙问是什么意思。
“这话本该是皇后娘娘与你们说,可大伙儿都知道,本宫是姐姐的堂妹,所以皇后竟打发本宫来说这要紧的话。”宝嫔语气里尽是无奈:“琼林宴那日,十七公主险些掉进了太液池,多亏梅状元舍身相助,这位小公主便生了爱慕之心。”
“娘娘!”薛姨妈脸色大变,惊慌失措的看着宝钗。
宝钗的脸色比薛姨妈好不到哪里去,母女二人就觉得耳朵边上轰鸣阵阵。
宝嫔讪讪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叫姐姐托个病,先把婚期改了,等风声一过,再找个借口推了这婚事。”宝嫔生怕薛姨妈和薛宝钗不肯,又道:“皇后娘娘也不会叫姐姐白吃了这亏,她答应将宫中灯烛这项买卖交给薛家来办。”
薛姨妈还没糊涂到用女儿的幸福来还家族生意,想也没想便断然拒绝。
宝嫔的脸色渐渐冷下来:“看来太太还是没明白,这事儿可由不得你不答应。皇后娘娘和咱们好说好商量你不愿意,等她一根白绫子赏下来……”
殿外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谁赏赐了宝嫔什么?”
薛宝琴脸色大变,忙起身往外迎:“皇上怎么这会儿来了臣妾这儿?”
孝宗笑呵呵由着薛宝琴挽着他:“朕才去看过小七,正好顺路来瞧瞧你。”孝宗看到低声跪着的二人,“爱妃有客?”
宝嫔唯恐皇帝误会,忙解释:“她们是臣妾的娘家婶子和堂姐,皇后娘娘仁厚,特准了她们进宫,臣妾正要打发她们回去呢!”
孝宗的目光落在身材丰腴白皙的薛宝钗身上,低声笑道:“抬起头来。”
薛宝钗知道皇帝指的是自己,怯怯的仰起头,却不敢直视孝宗。
“和元妃倒有几分相似。”孝宗的目光在薛宝钗上停留半晌,才转而与宝嫔说起宫中的趣事。
宝嫔口中敷衍孝宗,但心里不是滋味,赶忙打发了薛姨妈母女。
宝钗挽着母亲匆匆出了临静门的时候,两个小太监追了上啦:“薛姑娘慢走,皇上听说姑娘就是梅状元的未婚妻,所以特赏下一对珠钗。”
薛姨妈又是惊又是喜,回程的车上不住念叨:“谁想到宝琴如今坏成了那个样子!不过我儿也不用担心了,现如今咱们有皇上赏赐的珠钗,就是皇后也不敢再插手。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做你的新嫁娘去!”
薛宝钗靠着马车的一角始终沉默不语。
一晃到了五月初七这日,贾家派了人手帮着薛蟠往梅家送嫁妆,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半条街。羡慕薛家富庶的都说梅家娶了门好亲事,厌恶薛蟠行事作风的,便可惜梅玉森此后多了个不省心的大舅子。
不管如何,婚事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然谁也没料到,这天晚上,薛宝钗便开始上吐下泻,到了三更的时候,人已经不能下床,呈现弥留的状态,连水也咽不下去。
薛姨妈当即昏死了过去,王夫人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瞧。贾蓉拿着荣国府的帖子去请太医,来看病的几个大夫都说不中用。薛姨妈这才后悔自己得意的太早,以为皇后会饶了她们。
“妹妹还是想想怎么收拾明天的烂摊子才好。总不能叫宝丫头这么嫁过去吧!况且,嫁过去就是彻底得罪了皇后娘娘和十七公主,不嫁过去,或许还能给宝丫头留一条命。”
薛姨妈忙点头:“姐姐说的对,这婚不能结。可,可这悔婚的话可怎么说出口啊!”
王夫人冷笑:“为什么说不出口?是他梅家不省心,好端端去招惹十七公主,现如今连累了我们宝丫头。”王夫人要人叫了贾蓉:“去梅家把梅玉森叫来。”
到后半夜,梅玉森匆匆赶来,王夫人二话不说,一见梅玉森先打了他一巴掌,然而才悲切切的哭起来。
梅玉森整个人呆愣愣的看着榻上形同死人一般的薛宝钗。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善心之举,竟会连累了宝姑娘。
PS:我现在得了恐编辑症,肿么办 ̄ ̄编辑可乐大人一联系我,我就浑身发抖!
250、道是无晴却有晴
第二日来薛家和梅家的亲戚一登门,才知新娘子忽然大病,竟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先别说能不能成亲,就是活不活得下来又是一说。好端端一个喜事,现弄的大家心下阵阵阴霾。梅玉森作为新科状元,京城凡是有点身份的都有来贺,便是没亲自来,也会打发家下夫人或是管家,就好比刑部尚书、礼部尚书等。
薛家这边的来宾主要是贾家宁荣二府里的女眷,薛姨妈整个人迷迷糊糊病倒在床,王夫人只好帮着忙前忙后,一面与各家送信,一面安抚来探望的亲戚。卢氏和岫烟跟在贾母身后,一行人面色沉郁了进了薛姨**上房。
就见薛姨妈还穿着喜庆的吉服,但簪环珠钗一应全无,额头上勒着素白色的麒麟抹额,左右太阳穴上贴着指甲大的黑膏药,面色苍白,两眼空洞。
薛姨妈见贾母进来便要起身施礼,老太太几步上前,一把按住了薛姨妈:“已经这个时候,还将就那些做什么,如今要紧是养好你自己的身子。宝丫头还等着你照顾,姨太太怎样也要挺过去才是。”
贾母不说这话还好,一讲这个顿时引的薛姨妈眼泪汪汪:“我恨不得代宝丫头受苦。我一把老骨头,活着也是熬日子,可宝丫头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怎么老天爷一点不开眼,竟叫她得了这种恶疾,还偏偏赶在这个要紧的时候!”
众人只好再劝,贾母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宝丫头知道姨太太这样心系她,也舍不得离开你。咱们几家没什么话说,姨太太有为难的事儿,只管和我们讲就是,千万别难为情不开口。我如今已经打发了珍哥儿去王太医那里送了重礼,姨太太不用顾忌,宝丫头哪儿不好,你只管打发了小厮们去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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