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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王宝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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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龙,辛苦了。”此事甚密,宣宗和他们在含元殿相见:“你们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说。”
“臣以为,吐蕃既然已经蠢蠢欲动,要谨防它和西凉联手。我们要早作防范,咳,咳。”毒龙草的毒性来势凶猛,不过宝钏暗中相助,苏龙总算没有伤及性命,痛楚却是少不了的。
近来消息紧密,吐蕃假意的风平浪静,快要藏不住真相了。
“爱卿所言甚是。”此时内忧外患,幸好还有这些热血的儿郎尽忠职守,宣宗很欣慰:“不过,打仗百姓要受苦,能不打就不打。况且若是以一敌二,我们……”
“陛下,臣以为,若是要谨防他们联手,不如派遣精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云贵从旁插话,实在等不及了,宣宗望来时,他赶快低头:“臣惶恐,臣不该多嘴。”
“没关系,你说得对。”有胆识的男儿才是热血方刚,宣宗不怒反喜:“朕正有此意,挑选一队精英潜入西凉,看看这两国人马,到底想干什么。”
“臣愿往臣愿往!”异口同声的句子响起,云贵和苏龙对视一眼,表情凝重。
“好,好极了。”宣宗满意地点头:“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儿,这事先要保密,不许外人知道,人选朕会尽快决定通知你们。”他朝着苏龙的臂伤看过去,叹道:“爱卿受苦了。”
“臣不妨。”苏龙察言观色,很快说:“陛下,请容臣先行告退。”
他走了,李云贵还留在这里,而且,很快,殿里不再有其他人。
这是李云贵早就料到的,“兴师问罪”总是要来。
因为宝钏选了他。他没有当薛平贵的“替身”,却踩着薛平贵成功上位,挤走了他。
最好的,当然挤走了不好的,这真好,可惜也让人伤心。
比较起来,就要有人伤心了。
此时此刻,面对宣宗,李云贵很难不愧疚。他和薛平贵,名字里都有一个贵字,但可惜,两个人始终是两个人。
“陛下。”宣宗看了好久不说话,李云贵只得跪下禀明心迹:“皇上,这是臣的主意,跟宝钏没有关系。如果您要降罪,我一个人……”
“傻孩子,你们已经是夫妻,夫妻就是一体,谁的主意又有什么分别?”真是奇怪,为什么看见他就会觉得很亲切,宣宗想不通,本来应该大发雷霆,可却并不想这样做。
他把他看了好久,就是在想这件事,他已想明白了。
这件事本该就是这样的结果。薛平贵的结果,也本该就是那样的。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得到圆满。为了圆满,必有牺牲。
于是薛平贵被“牺牲”了,无论他是否无辜,有多么悲惨,这个结果,是一定的。
宣宗默默地咀嚼着,心还没有暖回来。刘义禀告的每个句子都响在耳边,他赶不走它。
它太可怕了,它让人伤心和恐惧,可是没有办法。
宣宗还记得,那时默默地听完了,对刘义说:“也好,这样,朕不欠他,你也不欠他,去吧。”
可是归根结底,他还是会放不下他,会难过,会不甘心,会想,为什么这个人是我的儿子?为什么我思念了十八年的儿子,会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他是薛平贵,而不是……另外一个?
在校场上肆意飞扬的那个,被众人交口称赞的那个,为什么,不是他?
他现在就在面前,近在咫尺,宣宗却很想把他看成另一张脸,跟自己很像的那张脸。可是不管眨动多少次眼睛,他都不会是他。薛平贵永远不是李云贵,李云贵也变不了他。
就算是成心要找一个“替身”,都不可以。可是一旦抽离感情,却又受不了。
宣宗捏捏酸了的鼻尖,强迫自己清醒。言归正传:“这事别再想了,不是你的错,跟宝钏好好过日子吧,忘了它。西凉之行,不必你去了。”
“臣必须去,陛下!”是弥补也好,是报答也好,这都是该做的,况且,云贵想起宝钏曾有预言,越发相信,这是他应走的路。
很快,带着陛下答复的他回到王家,将同样的句子告诉她:“陛下并没有怪罪我们,宝钏,我想过了,身为男儿理当报国,我一定要去西凉。但是你不可同行,别怪我。”
他说着,双眸如水,款款情深,把宝钏看得都要热泪盈眶。
他的心,她全懂:“你去西凉是应该的,既然不让我去,我便不去了。”
“好,好。”李云贵高兴地拥住她,当宝钏将脑袋靠向他的前襟,他却忍不住皱眉。
“嗯?”宝钏抬眼心中一动,却道:“没什么事,相公早些歇息吧,明日我也要进宫呢。”
广德公主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分享,她怀孕了。
来到吴惠妃的馨兰殿,才刚刚见礼,宝钏便从她的满面喜色中感受到了:“公主,你有喜了?”
“宝钏你怎么知道?太聪明了!”李馨笑开了花儿:“这下可好,我刚要回去,父皇和母妃又不让我走了。”吴惠妃终于病愈,李馨应当返回公主府,但胎儿前三个月尤为重要,留在宫中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件喜事,李馨很快联想到宝钏,调笑着在肩头轻推一把:“宝钏,你呢,你什么时候……”
“公主。”一句话宝钏就变得面红耳赤,急得躲:“我才刚刚成亲,您说什么呢。”
“说什么,我说孩子呀。”李馨愉悦地舒展了秀眉,去想,去评价:“李云贵比薛平贵强多了,看样子就知道。薛平贵这个没良心的,你真嫁给他就完了!”
“公主,言重了。”宝钏随着她笑,心里却不免想起另一个人。
除了薛平贵,还有一个人,曾经也有可能成为她的丈夫,那人就是心心念念的魏豹。
不该想起他,却想起他。这个人,不是十足的坏人,可也成不了十足的好人。他的心很深,若是做不了朋友,那就只好成为敌人。
风水轮流转,失去成为王允爱婿的可能,魏豹并不是一无所获。大事既定,宣宗开始着手封赏因为雍王之事而立功的人,魏豹升得致果校尉的位子,恰好要比李云贵高级。
于是相见的机会,也可以是讽刺他伤害他最好的机会。
相见在昨日,今日他却又进宫来,这一方面是有由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想见她,想得牵肠挂肚,满心不甘。知道她进宫,机不可失。
·文)相约在御花园等待,他很快就看见她的身影。
·人)“三小姐。”相距几丈远,魏豹便已喜形于色:“你来了。”
·书)“魏二公子。”宝钏没有走得很近便已停下:“你的伤好了吗?”
·屋)“你还记得?”不过一两天未见,他的样子又瘦了一圈。见到她,他又惊又喜又可怜:“宝钏!”
“魏豹。”不能让他靠过来,宝钏躲开:“这样不好。”
“怎么了,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昨天的不愉快还顶在魏豹心口,他忘不掉,像鞭炮一点就着:“你我好歹世交,我哥还是你的二姐夫,你处处针对我,不就是恨我打了李云贵吗!哼,真不是男人,打输了居然向娘子告状!”
昨天他们确实打了一场,却是相约到出城动手,以致于李云贵带伤返家,却以为瞒过了宝钏。
这是必须的,李云贵知道他有心报仇,故意让他赢,以为这样可以化解嫌隙,却没有想到,他们的梁子越结越深。
宝钏一听便更庆幸没有嫁给这种人,很快说:“魏豹,云贵没有提受伤的事。你这么说,我倒很想听听,你是怎么把他打伤的。”
“这……”魏豹怔住了,才知枉做小人。他的一腔热情,全被变成冰水。
幸好关键时刻,总有人化解尴尬。雍王突然驾到,宝钏不便多留,只得离开。
“宝钏!”魏豹急唤着,心很疼,雍王却嗤之以鼻地笑,教他转过头来:“致果校尉何必这样,她又不是月宫嫦娥,有那么好吗?你要想报复她,还怕没机会?”
“什么?”魏豹有点呆了,回头看:“殿下。”
“本王跟你说,”雍王招招手,笑咪咪地教他附耳:“有消息,父皇要人去往西凉,李云贵必去,你敢不敢?”
28细作郎君
这有什么不敢,要去,一定要去。
魏豹听得眼睛都红了,立刻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跟上李云贵,寻找机会踩低他,最好把他踩死,梦寐以求,做什么却并不重要。失去王允作为靠山的可能,魏豹却并不是山穷水尽,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主子,等着他去认。
他很快明白过来,拜伏在地,诚惶诚恐地说:“感谢殿下指引明路,微臣情愿肝脑涂地,报效殿下!”
“不用这么客气。”大约遇到喜事,雍王心情好到无边,完全不计较礼数:“快起来,本殿下赐宴,还有事情跟你商量。”
“是。”魏豹很快随他去了,刚走,许贵妃的凤驾赶到了这儿。
她有些急,也有些慌,看着儿子兴高采烈的背影,确实好生后悔。
薛平贵的麻烦解决了,宣宗向她透露会将李渼立为太子,这事绝密,可她却经不住儿子纠缠,告诉了他。只怕大喜冲昏了他的头,要闯祸的。
许贵妃深深凝望,后悔不迭,手中绞紧了帕儿。
“娘娘害怕了?”突然的,身旁无人却传来声音,害她猛惊,看看左右手抚心口,她恨道:“重生,你干什么!”
“呵呵。”隐身的重生正在说话,不急不慢:“娘娘,请体谅微臣身份已不同,相见多有不便嘛。”
“哼。”一朝得志就这般无耻,许贵妃恨他,却又不得不摆出笑脸,扔下侍从顺着花园走到石桥边,望向池塘中的鱼儿,自言自语般地回答:“好兄弟,解决薛平贵你有功,我不会忘了的。”
“这不是重点。”一团和气只是表面,真正的症结所在早已心知肚明,重生料定她不能就此翻脸,干脆陪她做戏:“娘娘,管住殿下的嘴才是最重要的,他要再这样迟早漏出去,到那时,陛下会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薛平贵,也未可知。”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许贵妃真想咬死他,却还是笑着:“好兄弟,你愿不愿意……”
“咳,咳。”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许重生咳嗽起来:“微臣偶感风寒,娘娘的差事,还是让别人去做吧。微臣要养好身体,等待陛下传唤。”
“你少装蒜。”许贵妃总算怒了,把手拍在石栏上:“告诉你,本宫就是要你去找薛平贵,一定找到他。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
自从戴上刘义请来的道符,一般人都不可能找到他,识得他,更不方便杀他,他没有死在大唐境内,出了玉门关也不见踪迹,由不得许贵妃不急。
只是她急,另一个帮忙的却还不急。
“那我怎么知道。”许重生冷笑:“我就算是您的下人,也有不想干活的时候,反正他就剩几个月了,死哪儿不一样啊。”
能省力的时候总是要省力的,因为,他料到,自有别人为他打探好一切。
这个人,居然是宝钏,而她也才刚刚答应过李云贵,好好地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既然说到,必须做到。
许重生暗中观察好几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开始怀疑,开始失去自信,可要放弃,却还不甘心。
这天又用过晚膳,宝钏和李云贵回到房中,突然拉他去床边帮他卸衣:“相公。”
“宝钏?”纵然接到旨意,明日便要去往西凉,但这时辰未晚,实在令人害羞,李云贵不解地闪了一下,抓住她:“你……”
“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宝钏没有依他,还在解。
“哦,是这样。”李云贵红脸松手。
隐在暗处的许重生还在盯着,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宝钏冷笑,突然将云贵颈口的护身符露出来,它发出一道强光。
“呀!”眼睛好疼,肯定伤了,许重生不知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哀嚎不已只能快撤。
如意算盘打不得了,接下来他只能回宫养伤,而宝钏也趁机做了一些事。
天刚初明,长安街口,她又见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一见她就躲。
“先生!”男装的宝钏压低了声音,快快地说:“先生,我不是来怪你的。”
袁应德于心有愧,很快便承认了:“薛平贵的护身道符是我给刘义的,想不到你的法力这么高强,居然还看得出。”
“先生出于仁心,我怎能怪罪先生。”如此看来,薛平贵寿数将尽是真的了,那么就将重点放在别处吧,宝钏想了一下:“先生,这事先不提,只是我相公这次去往西凉凶多吉少,先生若有所知,不妨迟述。”
“我明白了。”以袁应德的道行,自从薛平贵可以断命再续就可以知道宫中一定有人和她作对。此人能力虽然比宝钏稍逊,仍是不可小看的对手。袁应德为难地回道:“他的路数太过阴毒,据我所知,中原一带还没有这样的人。”
“难道是……”不是中原,必是外邦,这个人一心荣华富贵,一定穷追不舍。
也罢,怕他不成。宝钏很快打定主意,向袁应德道过谢,回家去了。刚好赶得上给李云贵送行。
“相公,一路顺风,快去快回。”厅堂上,宝钏殷切叮嘱,很是不舍。
“我知道。”李云贵心内荡漾着温暖,赶快答她,又去看苏龙,此次他们是同伴。
金钏在旁,也对苏龙有着千言万语:“相公,你要好好照顾三妹夫,他年轻,有很多危险的事需要人提点。”
“我知道的,娘子。”苏龙微笑地回答:“我自己也会小心,你不要太挂念。”
这两对,你一言我一语,无限情深,把剩下的那对气得够呛。不知为何,陛下密旨没有魏虎的份,银钏失了面子,一肚子火。等到王允和老夫人也出了后堂,马上迎过去撒娇:“爹,娘!哎。”
她才走一步,宝钏突然侧身在心口飞快拍了一下,银钏再想说什么就不能了。
张嘴好多次,都没有办法发声。
“你干嘛呀。”不用一大早就听到讨厌的声音,老夫人刚刚有点高兴,看样子不对又急了:“银钏,你可别吓娘,你没事吧?嗯?”
银钏急得挤眉弄眼,动手指呀指,可是还是没办法说话。
“你指着宝钏干嘛呀。”老夫人把她的手揪过来,急死了:“你快说话!”
银钏满脸通红,跺着脚,一会儿就哭了,宝钏却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魏虎倒是马上过来说:“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哎呀,幸亏你不用出门,快点扶她回房,怎么回事。”类似中邪的症状让王允很慌:“快去请郎中来,快!”
不用了,这毛病没人能治好,这是宝钏做的法。银钏已经数次捣乱,这回让她做次好事。
家事不能耽误国事,很快李云贵和苏龙还是按计划走了,而宝钏也是哭着提议:“爹,娘。二姐不知是什么毛病,好吓人。不如这样,我到慈云寺为她祈福,她一天不好,我便一天不回来,好不好?”
她是最受宠爱的小女儿,她这样做没有人会反对。很快,小莲便跟着她到了慈云寺。一个时辰之后,稍事歇息的她又说仙家托梦,必须单人连续诵经持斋三个月,无人相扰,银钏才会痊愈。
于是,小莲被迫回来了,而她却……
这个秘密,要隐藏一阵子,不可以教任何人知道。就像在路上的李云贵有多么想念她,也不敢让旁人知道,是一样的。
出城前,李云贵向苏龙请假,说要带一些特别的人上路。因为事先请示过宣宗,却还没有真相大白,苏龙很好奇:“去吧,三妹夫,快去快回。”
这次,大家都是乔装打扮,这样做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保密和安全,然而,李云贵却在冒险。
苏龙看到他带来的那些人,目瞪口呆:“你……”
他们衣衫褴褛,污污糟糟,全是乞丐。见到苏龙这样的将军人物,都有点害怕。
首领葛大先站前一步,客气地招呼:“苏将军,小的是长安城的丐帮里的葛大,我们都是来,我们……”
都是来报效国家的,打探消息,再没有什么人能比乞丐更有效用。很感谢李云贵,一辈子当乞丐哪有前途,有手有脚,不如做这样光荣的事。
他们是乞丐既便于隐藏,也不会太引人注目,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士兵更好。
“妙。”苏龙豁然开朗:“三妹夫,你什么时候向陛下献计,藏得好啊。”
“大姐夫恕罪。”李云贵知道他并非真的责怪,却很认真地回答:“我答应过陛下,不到临头,谁都不说。”
“不妨,不妨。”苏龙很高兴:“可是,这么多人……”他几带了几名家将,如果这么多人,如何分派?
“大将军不必担心我们,我们自己就可以解决。分开走,这样不会引人注意。”能为国效力,不因卑微的出身而受到歧视,葛大已是激动得热泪盈眶:“请放心,我们一定小心,绝不会添麻烦。”事实上,在出城之前的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接受了一些必须的训练,这些人通通很聪明,学得很快。
“这样就好,就好啊。”他们飞快地散向草丛,一会儿就隐没了,苏龙很欣慰地看向李云贵:“三妹夫聪颖过人,前途无量。”
“大姐夫过奖了。”他们接着向前,过到翠竹林处,突然林间一支冷箭射来,正冲着李云贵的后心。
29有人提亲
“嘤汀!”突然它就掉转方向,飞到树上了。紧接着,呼啦冒出一堆人来,长相粗暴,杀气腾腾。
“大姐夫小心!”李云贵摸摸护身符,仔细巡视,这儿是曾经遭劫的地方,天意。
“没事。”扮成客商,会有此情形早已料到,苏龙即刻装腔抱拳:“几位大王,行个方便吧,在下姓赵,和连襟出关做点小生意,高抬贵手啊。”
“哼。”为首的盗匪方头大耳,一脸凶相:“给我上!”
喽罗们听命,吆喝着奔着箱车去了,声势浩大。
“哎哎,大王留情。”不到万不得己,不能泄露行藏,李云贵赶快跟着说:“这样吧,货你们拿一半,我们留一半……”
“少废话!”看来,曾经行凶的人们已经不记得他,只顾往上冲。
李云贵刚要动,暗处有人扬手。银光闪烁快如流星,几十人马上倒了一半。
而伤了人的,却居然只是细针。
“好快的身手!”苏龙惊了,接着,一名黑衣青年飞快跳出来,爽朗地笑道:“我看谁敢再上?”
【文、】目瞪口呆的盗贼们瞬间作鸟兽散。眉目清秀的青年跃到马前,英姿飒爽地抬眼,笑呵呵的:“几位公子,没事吧?”
【人、】“无妨。多谢了。”看他的样子顶多二十来岁,干净清爽,一双盈亮如珠的眼睛,苏龙看得惊叹不已,急忙还礼:“请教大名?”
【书、】“在下姓范,单名一个离字。”那人潇洒地挥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刚才听说你们要出关,是吗?”
【屋、】“是。”理当下马致谢,苏龙却始终保持警惕,而李云贵,却在一边不言不语。
他在看他,很认真地看他,看了一会儿,他不说话。
范离却也敏感,望过周围,很快又道:“萍水相逢,就此告辞,请!”他转身就走,再也没有一丝留恋。
就好像天边的云,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
“应该只是过路人。”李云贵还在望着范离的背影,叹气:“大姐夫,我们过了险关应该高兴才是。”
“也对。”苏龙一直盯着不放,也觉得可笑:“唉,我太多疑了吧,咱们快走!”
假名字假身份都是安排好的,到玉门关要不了多久时候就可放行。为了称呼方便,这次苏龙和李云贵装扮的还是一对连襟,只是身份从武将变成了客商。
而且,换姓不换名,苏龙变成了赵龙,而李云贵变成了林云贵。
只是,为什么在出关的时候,又见到了他?
范离在他们之前过关,仿佛不曾相识,十分冷漠。家将苏勤在旁忍不住对苏龙道:“嗯,大爷,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管他。”一再相遇不是好兆头,苏龙的心又紧了。
李云贵低头,仍没有发表意见,样子呆呆地在神游:“嗯?”
“三妹夫,我可要说你了。”苏龙一脸正色地按住他的肩:“咱们出来是为了正事,你不能老想着宝钏。”
“是。”李云贵羞愧极了,手紧紧地握住护身符,把心里话咽下去。他是想宝钏,想极了,想到后悔。刚出关就这么牵肠挂肚,以后怎么办。
世上最折磨人的就是相思。想她,却不能马上见她,只有更想。
另一边,日夜兼程,代战终于回到西凉,却居然是被凌霄抱进营帐中,她晕了。
“怎么!?”满心欢喜亲自迎接的国王与王后瞠目结舌:“这?”
“大王,娘娘,臣有罪。”凌霄一脸惭色,却不敢多说:“公主旅途劳顿晕倒了,并无大碍,请不必担心。”
“总得看一看。”高贵的王后肤白姣美,双目如狐,一身妖冶之气,却是极有威信。目光如电般扫过;凌霄和丽娜只得顺从。
西凉的居处都是帐篷,着实有些气闷,凌霄将她放在榻上,片刻后女医官奉诏前来,伸手便摸前襟。
“你做什么!”仿佛生死禁忌,凌霄大喝,丽娜闪身扑住代战不让碰。
众人糊涂了,只是这一扑代战恰好醒来,情绪激烈。
“别碰我,不许碰我!”代战拉高被子,蜷缩着向后退,很受伤。
“宝贝儿,怎么了?”王后很紧张地过去:“你怎么啦?”
“母后……”一路上噩梦不断的代战总算回到家中,又喜又忧,才唤了一声,王后已忍不住圈她入怀。
“宝贝儿!我的宝贝儿,你怎么啦?”无精打彩的惊惶样儿,让王后心痛到了极点,直把她按得紧紧的:“你遇到什么事了吓成这样,啊?”
“我没事,我没事。”疼,代战怯嚅地吐露:“我没事。”
用最软弱的句子表达相反的意思,她的心要碎了。可是也只有这样。她把帐中的每一个人的脸望过一遍,觉得他们很快就会用另一种眼神看她。
那将不会是关心和爱护,也没有殷切的期待,而是鄙夷和唾弃和想她去死。
已令国体蒙羞的罪人,还可以掩盖多久?就好像走上独木桥的人,随时可能掉下万丈深渊。在没有掉下去之前,每时每刻都要想一遍。
紧张,纠结和痛苦像一片乌云罩定她,她只能在母亲怀抱里无声地哭泣,直到哭得很累了,才说:“我只是太想你,太想父皇,我不要检查身体,我没事!你们走吧,我想休息了。”
“好,好。”爱女的愿望无不依从,王后只得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走了,却在出帐前,意味深长地瞧了丽娜和凌霄一眼。
还没有睡下的代战即时看见,敏感地喊:“你们别走!”
王后皱着眉,只当没听见,心却更沉了。凌霄站在帐边目送她走远,仍旧不肯回头。
“凌霄。”这样分明有所触动,难道竟要主动招认?代战在他身后哭了,惶惶欲死:“你不能出卖我,你不能有这样的念头,你们……”
“代战。”被喜欢的人这样想,凌霄即刻回头:“你说什么?”
“我,我。”被伤害的目光凌利如刀,代战骇得呆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别再吓她了,凌霄。”此次归家是喜事也是最大的难事,纸包不住火,难道瞒一辈子?丽娜考虑得很现实,对代战道:“公主,我们可以照顾你一阵子,可是不能顶一辈子。”
他们是亲人不是下人,不可能什么事都挡得了。不说别的,沐浴这一关就是最难最苦的。难道说为了隐瞒秘密,一辈子不洗澡吗?就算是这样,难道就可以天下太平?
代战想得心头更苦,频频摇头:“这不可能,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不要急,也许我们可以找到最好的药膏,那个王宝钏不是说过雪蛤油可以……”丽娜察言观色,小心翼翼。但有动静传来,凌霄突然跑远了。
他去哪儿?代战慌了,将丽娜急推一把:“你快去追!”
追也没有用,一时半刻,凌霄已从王后帐中出来,表情坚决。
被禁止入内而在外等待的丽娜立刻迎上前去:“你说什么了,事情解决了吗。王后降罪还是原谅你了?”
走来的凌霄叹口气,没有说话,没有停下,更没有理她。
丽娜很快多想了,气得不行,追着他打:“你混蛋,你真的说了?你想没想过,代战怎么办,她的一辈子就这么……”
“她的一辈子,就这么定了。”凌霄转过头来,坚毅的双眸闪动着明亮的光辉,丽娜看得出神,突然有点明白:“你是说……”
等到入夜时分,亲手端着饭菜来找代战的王后,亲口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代战听了两遍还不肯相信,一直摇头:“不,不。”
“嫁给凌霄有什么不好,你们本来就有婚约,他想娶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干嘛老不肯。”王后一直很看重这个重情重义的儿郎,所以,凌霄说得她很赞同。
就算是马上挑选吉日洞房,也是合情合理的,自小的婚约,怎么能作废。
“我不要他,我不要他。”不要他的同情和可怜,甚至,弄成现在这个结果,代战不能释然,认定他也有责任。所以,她怎么会答应呢。
“哎呀,你真是太任性了。不吃苦就是不行。我太娇惯你了。你好好想想吧,错过凌霄,你会后悔的!”劝不动的王后无可奈何,只好不高兴地出去。
“母后。”代战望着她的背影哭个不停,心道,你哪里知道,我已经吃了最深的苦头,你又怎么救得了我?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今夜没有决定的,恰恰成为明天转折的契机。
第二天,时将正午,突然来报,有吐蕃使者来到。
“吐蕃使者?”从前西凉没少受吐蕃的欺负,近几年虽然缓和少许,却仍是禀持两不相扰的态度,突然登门这是什么意思?
国王和王后都很不解,但事到临头,也只有相见。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被邀请进入军帐,只见脸大耳阔,双目如火,十分精神。
“在下吐蕃使者阿鲁图伦见过西凉国王和王后。”阿鲁图伦朗声深施一礼,客气得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抱着这样的念头,国王不动声色地接话:“使者客气了,请上座。”
一来二去,寒暄之后的真相令人惊讶。
王后听呆了,悔得不行。可国王的眼中却闪动着兴奋,再次向阿鲁图伦确认:“使者说得是真的,赞普(意指大王)真有心与我西凉联姻?”
“正是。”阿鲁图伦很认真地答覆:“久闻代战公主文武双全,貌美如仙,在下如能玉成此事,将使两国受益,大王您亦是功德无量,利国利民。”
“原来如此,不知赞普是为他的哪位王子挑选王妃?”为了爱女,王后不免试探。
“哦,这个。”阿鲁图伦不由一怔,接着却笑道:“实不相瞒,赞普是想亲自缔结这门亲事。”
“什么?可他已经五十……”王后大惊,刚要说完,国王却将她拉了一把,轻喝道:“王后!”
30乐极生悲
“呵呵。”这事不成不奇怪,成了才奇怪。有使命在身的阿鲁图伦也只有违心不已:“大王,娘娘,赞普春秋正盛,况且以公主之尊,也唯有与我吐蕃赞普相匹配,才不会辱没了她。大唐侵扰我吐蕃与西凉旷年累月,已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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