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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月上江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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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勇士,没想到中原也有你这样的人才”巴雅尔举起酒杯摇敬李寻欢。
郑容曾到过蒙古,与巴雅尔是旧时相识,介绍些他们的情况给他,也算不得意外之事。
李寻欢听到巴雅尔的赞叹反倒有些愕然,他取得的任何一项成就,在他人身上都是值得夸耀一辈子的乐事,在他的眼睛里只有浓浓的哀愁,放佛从前已经变成了地狱中的火焰,灼烧的他不住的轻咳。
夸赞过了对方就开始说起他的要求,巴雅尔倒是深谙中土人士的求人之道,“我这里最近丢了一件东西,不知道李探花你能不能施以援手?”
喝了别人的酒,就要替他做事,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了。李寻欢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嘴里,“您的忙我自然竭尽全力。不过日后不必称呼我为李探花了,叫我寻欢便可。”
巴雅尔被这话哄开了心,连声道“好!好!”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好像李寻欢刚答应下来,他那件不知为何的宝物便会失而复得一般。
“你还记得我吗?”每到夜晚,总会有年轻貌美的姑娘跑到男子的帐篷里春风一度。李寻欢很长都没有见过这种事情了,那个女孩子几乎要贴在他的耳边。
他稍稍直起腰,眼里似有笑意,“我向来记性不太好,竟忘了姑娘的名字。”
女孩听到这话并未生气,她有着每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的宽容和温柔,“我们今天晚上有很多时间,我会慢慢帮你想起来。”她灵活的手指轻轻解开扣子,露出了高耸的胸脯和紧致的腰腹。烛光映照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有着蜜蜡一般的丝滑。草原中的女孩子一向大胆而勇敢。
李寻欢却把手伸向了酒壶,他并不急于得到美人的亲吻。
赛罕见状伸手将酒杯拿了过来,把甘甜的美酒送到自己嘴里。她的唇染了酒液的味道,显得更加炽热、明艳。
草原上的夜晚是有些冷的,即使在春天。
幸好帐篷前是有火把照明的,见了火把,便如同得到温暖。
乔时月正在外面吹冷风。她的心里好像有一股无名火,那层火气更像是悲伤。人类的情感太复杂,复杂到他们都无法准确的辨认出自己的感受。
她在自己的帐篷外面踢打小石子,恰巧遇到合适的便用手捡起来用力抛到远处。帐篷旁边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长的奇形怪状的,也不知放在那里干嘛。乔时月伸手把它推到,打算把它踢到远处。
刚刚踢到,一双手把那块石头扶了起来。
“这可是不能踢的”郑容笑着说。
乔时月闷闷不乐道,“为什么?”
“我给你讲一个传说吧”郑容把乔时月拉进帐篷,细细对她讲。
讲的是什么乔时月也没注意听,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个小男孩叫海力布什么的。郑容的嘴巴一张一合,带着笑给她讲故事。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郑容不笑的样子,乔时月对一直笑着的人一向有些莫名的惧怕,她有些害怕他嘴唇内部锋利的牙齿。尽管他们相识已有一段时间,他也算对他们有恩,但就是在心底有些莫名的隔阂。
故事讲完了。
乔时月起身送客,“这个传说好感人呐,说到这儿我也有些累了。”说完,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郑容自觉离开。
帐篷里只剩乔时月和蜡烛,她盯着烛光看了一会儿,忽然猛地站起整理了一下发髻。睡前和喜欢的人说声晚安,晚上大概会做个好梦吧。
第四十四章
赛罕从未预料到自己会受到男人的拒绝。
她的身体被点了穴道胡乱扔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柔软的被单。安躺在床上的女人并不高兴,她用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李寻欢,若有可能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
李寻欢正坐在桌子旁喝酒。自他远走关外以来,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了,冠绝天下的小李飞刀有些好奇,他好奇接下来走进来的是什么人,又会发生什么“意外”?
纵然寄情酒水远离江湖已有四年,但他在那一刻迸发出的光彩能令人一眼认出这即是昔日的侠客!
光彩总是稍纵即逝。
乔时月在那一刻终于体会到笑容僵硬在自己脸上的感受,偏偏当事人却犹如什么都没发生,平静的给她倒了一杯酒。
“这是怎么回事?”乔时月用眼神瞄了一下那个光裸的女人,她闯荡江湖时间算不得久背后也有高手庇佑,但若连这些事情也想不清楚,那只怕是个傻子。
李寻欢轻呷了一口酒说道,“我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了,饱饱眼福也好。”
“屋子里有两个女人,你却只想饱一饱眼福?”乔时月的眼睛里含着笑,不知道是在赞叹还是在嘲讽。
李寻欢的眼睛暗了暗,略带严肃的叫了一声,“时月”,他并不希望和好友的妹妹来谈论这件事。
乔时月倒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桌子上有一碟奶白葡萄一碟雪山梅,你只记得看一看却不想尝一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李寻欢说起这样勾引式的质问,甚至不清楚她心中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怒气。
若是寻常人听了她这样的问话,恐怕早就要打她了。李寻欢却仍然好脾气的说到,“你喝醉了,我去叫郑容送你回房。”
乔时月才只喝了半杯酒。
他为她找台阶下,她却并不领情。
这句话点燃了乔时月的怒气,她恨死了李寻欢云淡风轻的模样,气死了他身上永远为他的表妹流淌着的哀伤、烦透了他看她的时候总是带着像父亲一样的眼神。而李寻欢这些恨死了气死了的地方,恰恰是最吸引她的地方。一个男人能吸引女人的特质有许多种,他长相英俊、颇负盛名、义薄云天、一往情深……只拿出一项怕是就会有万千少女蜂拥而至,更别提集一切之大成的李寻欢。
年轻的女孩子总是分不清迷恋和爱的区别。
乔时月掀了面前的桌子,满室酒香。
“我自己又不是没有腿,用不着别人送。”说罢转身离开。
榻上的女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她的穴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了,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留下她也无用。赛罕现下正在慢悠悠的穿衣服,“李寻欢,也不知你是不是个男人。”只留下这句话便跳窗跑了。
若说刚刚是热热闹闹一台戏,现在戏散了只留李寻欢一人,不知该收拾哪里。
第四十五章
没有一个女孩被男人拒绝之后不会难过的。
写给花满楼报平安的信还没能寄出去,若是她能在月底返还百花楼,信自然就不必寄出了。
草原的天气比女人的心情还要多变,刚刚还是刮着冷风的黑夜,太阳一出来又能闻到丝丝暖气,从里到外将人身上的寒气驱逐了个遍。
第二日,巴雅尔早早便将他们引去调查失物。
所失的是一对流星锤。
流星锤在中原武林中较为少见,在蒙古这些游牧民族中可谓非常平常,几乎家家都有。流星锤用来打击和驱赶猛兽,来保护放牧的牛羊。武林中各家功法皆有所长,若对最顶尖的功夫评论出一二,怕是只有各大帮派的独门武艺和三百六十行各摸索出来的手艺。天法道,道法自然,从无状而状的自然中寻出的一招一式最是令人捉摸不透,好的即能傲然江湖称王封神,坏的连和人打架摔跤都力不能及。
草原中的流星锤便是这样一门功夫。
说起这丢失的巨宝可是大有来头,相传战国时期秦攻赵国,晋鄙奉魏王之命率军救赵,谁知秦王派人威胁:“诸侯中有敢救赵者,败赵后首先攻先救赵者。”魏王恐惧,命大军暂停于邺。魏王之弟信陵君魏无忌得知此事之后,联合魏王宠妃如姬盗得虎符,带勇士椎杀晋鄙,夺其兵权,遂进攻秦国。恰逢此时楚国援军抵达,三国联合之下,秦军大败损失惨重。
自此之后,信陵君椎杀晋鄙的椎也成了神兵。
椎即是所谓的流星锤。
谁能想到千年以后,它竟在蒙古出现。
武林中人无一不对兵器极感兴趣,遗憾的是他们竟与它失之交臂。
蒙古族逐水草而居,多居住在可移动的蒙古包中,存放宝物自然是地底的密室最为稳妥。
流星锤本存放在地底的密室里,十米多的楼梯一路蜿蜒向下,每十步即有一对蜡烛照亮前方,头顶上有能工巧匠特意挖出的通风口,打开大门便觉一片开阔。
守住门口的是巴雅尔的亲兵,而要通过三层铁门才能达最里面放置流星锤的锦盒,三层大门的钥匙分别放在两名亲兵的身上、山羊的肚子里和巴雅尔的手里。
如此严谨的手段,怕是连苍蝇都飞不出半只,可那流星锤偏偏就丢了,三把钥匙动也没有动过。
“这事怕是有些棘手,不知李兄可有什么妙法?”郑容沉思片刻问道。
李寻欢捧着手里的锦盒不作言语,转而问向巴雅尔,“不知这流星锤丢失之前,可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
巴雅尔考虑片刻,眼神似有游离,“没有。”见李寻欢没有反应,又补充道,“阁下暂时看不出偷窃之人是谁也没有关系,不妨在我这里多住些日子也好。”
李寻欢听后答道,“请您放心既喝了酒,在下定会为您找回失宝。”
第四十六章
作为一个女孩子,乔时月有许多微小的缺点敏感、软弱、易怒,有时又有些不讲道理,这些缺点谈不上致命更谈不上多好,但没有了这些总会让一个人失去她的可爱之处。
好在她最懂得顾全大局。
因而今日在地下密室之时,她虽冷着一张脸但全没表现出一点儿不耐烦。李寻欢仔细查看了每一个角落,问了每一位知道这事的人,仍没有找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火气憋久了容易伤肝,一晚上加上一个上午,乔时月可不想让自己的健康受到什么损害,才上饭桌就有个人自动送上来。
“乔姑娘,你怎不尝尝这烤羊肉,蒙古的羊肉可是一绝。”郑容说着便将一块烤熟的肉夹到乔时月的碗里。那块肉被烤成了金黄色,透着食物的光泽和诱人的香气。
乔时月却不大愿意吃,从此刻起,她开始讨厌羊肉那股若有若无的膻味,即是经过烘烤还撒了一层厚厚的孜然。她不但没什么表示,反倒起身把烤全羊头上的两颗羊眼珠子挖了下来,拿勺子放到郑容碗里,“郑公子,您快尝尝这羊眼睛,更是这里的特色之一。而且以眼补眼对身体也好。”这个举措可是纯粹的找茬行为了。草原上虽然也有人吃羊眼睛,但那多是一些骑马射箭的汉子吃的,更别说郑容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原人士,哪里是为他好,分明是在整他。
郑容见到碗里的羊眼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轻松的吃了下去,他吃那东西的表情倒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一样,吃完说道:“多谢乔姑娘。”
乔时月非但没有领情,继续追问道,“能否请教郑公子,这羊眼睛风味如何?有多好吃?”
这下可算真问住了郑容,那东西囫囵咽下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回忆它的“美味”,郑容自问做不到,更何况他已经看出来了乔时月是存心想要整他,干脆直接认输。郑容苦笑道,“乔姑娘,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你了。”
乔时月的手指绕了绕头发道,“我哪敢让你得罪?天天看着锅里的想着碗里的,亲手送出去的羊肉舍不得,又嫌到嘴的羊眼睛太难吃了吧。”说罢手一扬把碗里那块肉扔给了在远处望着的狗。
这话里话外的指桑骂槐李寻欢就算听不懂也难。
李寻欢把筷子轻轻放下,低喝了声,“时月”上位者的气息是一般人不可比拟的,若是放在平时乔时月早就道歉认罚了,可是这次她偏不,不但不理李寻欢反而拉着郑容攀谈。
她侧身面对着郑容,一只手把头撑住,显得懒散而惬意,“郑公子,刚刚我言语间有些冒犯,你千万不要介意。”
郑容瞅了瞅旁边的李寻欢又看着乔时月的表情,略有些尴尬的说,“乔姑娘言重了。”
估计乔时月没有看出他的难色,更读不出他心中的祈祷,把李寻欢扔到一边,拉着他闲扯。
“郑公子,你爱不爱吃鱼?”
“郑公子,你更喜欢四书还是五经?”
“郑公子,你昨天洗澡了没?”
每一个问题都问的不着边际,既好答又难答。正当乔时月把郑容弄得左右为难之际,李寻欢终于开口解救了他。
“时月,我们回去再闹好不好?你若是和我一起呆腻了,我写信给花满楼,叫他接你回家。”李寻欢轻声说完这句话,便放下碗筷走了。
铁传甲见状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乔时月一眼紧跟着离开了。
女孩子生气时,最怕听到亲近的人对自己说“闹”这个字,好像自己所有的伤心与难过都在这个字的映照下变成了无理取闹。
乔时月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她看到了他眼底的痛苦和悲哀,她的话就像一根针准确无误的扎进了李寻欢的心里。
漂亮的嘴巴往往会说出伤人的话。
乔时月在那之后,已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骄傲却使她不能去找李寻欢道歉。
犯了错误却不能尽力弥补,即使双方都有错,这也是最让人不安的事了。
第四十七章
乔时月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碰见她,赛罕那个昨天晚上扒光了衣服跑到李寻欢床上的女人。她心里正有不快,也不欲再惹是生非,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就打算离开。
只是她不开口,不代表别人不能来找她,“乔姑娘来这儿看风景,还真是悠闲。”
单凭她昨晚去找李寻欢,乔时月便知赛罕必定对他们一行人有一些了解。只是经她这么一提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草原并不同于内陆,城中处处皆有人气,哪里都是炊烟,随心一走早已换了一番场景。
乔时月不欲纠缠,只说了声,“多谢”抬脚便要往回走。
赛罕却想要偏偏与她作对似的,拦住了她的去路,“乔姑娘如此焦急,莫不是怕了我?”
乔时月沉下脸,“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别这么严肃,我只想送你一件礼物。”赛罕说完,把一直捏在手里的香囊递给了乔时月便走了,仿佛她特意跑到这里“偶遇”乔时月只是为了送她一件礼物。
这让乔时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生怕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她把香囊藏在袖中急忙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缝制而成的碎布正反面都是纯色的布料,无甚稀奇。内置的香料倒与平常的不同,不是常见的白芷、干松等,而是几小块黑色的木料和一些白色的粉末,把它们分开放好后,只觉得黑色的木料隐隐透出一股香味,乔时月虽对香料没有研究,但也发觉这股味道分外熟悉,却想来想去都记不得在哪里闻过,只好暂时把东西收起来藏到床底下。
正当夜半似醒非醒之际,她忽然想到了在哪闻过那种香味,那是郑容衣服上的熏香!
想到这断然不会再有睡下去的心思。
这事没有半分根据,她不知道那些白色的粉末是什么也不清楚这和郑容身上有同样味道的香料代表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目的,仅凭一些似是而非的直觉,她不能将这一丝丝猜想说给任何一个人听。
李寻欢是最最不能的,先别提今天他们之间闹的矛盾,单论他平时最讲义气怀疑谁也不会将矛头对准朋友。今日之事只能凭她自己。
她决定去郑容的帐篷外碰碰运气,就算只看一看他平稳的躺在床上睡觉,也能安一安心。
世事往往不随人愿。
郑容的帐篷里空无一人!
乔时月见状偏偏起了刨根问底儿的心,收敛气息一顶顶帐篷慢慢搜寻,在西北角的一顶帐篷中终于发现了郑容,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老朋友“草原之主”巴雅尔。
与平日里他们所见不同的是,郑容好端端在椅子上坐着,巴雅尔却在一旁躬身站立,身侧的两条手臂仿佛随时准备着搀扶一会儿要站起来的郑容,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乔时月不得不对这番奇异的场景感到诧异,此刻就算草原夜里的风也吹不动她。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乔时月的内功更是连一般都提不上,只有凝神静气才能听清只言片语,待她好不容易把事情的前后串联起了一些,眼角的余光便瞟到一抹银色陡然而至。
连躲闪都来不及。
第四十八章
乔时月是在一个五尺见方的牢笼中醒来的。
笼子总能激发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面对险情却无能为力,整个笼子上上下下别说门就连一把锁都找不到,仿佛她从在笼子内生长出来的一般。
知道真相的人总会最先被灭口,这句话在什么世界都可以被奉为真理。
那夜在帐篷外听到的并不多,更多的只是她的猜测。
她猜郑容和巴雅尔早有勾结。
她猜流星锤失窃之事本就是个幌子。
她猜郑容想杀李寻欢。
……
事到如今只怕所有想法均为真。
正想着,只听见笼子外牢房的一角处的稻草堆窸窸窣窣在响,那声音绝不是一只老鼠可以发出来的。对乔时月而言,每遇到一个人就是遇到了一个希望,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处,放佛下一秒跳出来的将是满天神佛。
事与愿违,稻草堆地下埋着的是一个人,却好像又不可以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她失去了那双明亮的双眸和挺翘的鼻梁,没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能认出是“她”而不是“他”,只是因为看到了满身鲜血之下高耸的胸膛。
乔时月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苦难。她这副样子让乔时月感到动容又恐惧,她怕自己看到的不是现在而是自己的未来。
那个女人却像知道乔时月的存在一般,朝她的方向走来。她爬得很慢,身体不知是因为累还是痛略带几分抽搐。
乔时月挪到最接近她的那一侧等她,“我是乔时月,你是在找我吗?我已经离你很近了。”乔时月尽量把声音放平缓,好像稍微大些的音量都会刺痛那女人的伤口。
她没有回答,也不知在不在听。
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到了。乔时月赶紧伸出双手去接她,女人感触到她稍微愣了一愣,接着努力支起腰身想摸一摸乔时月的脸,似乎要再确定一下眼前人。
“他是我的夫君。”那人用手指在乔时月的掌心写道。她的指甲翻开血肉模糊,所幸指头还是全的。
但乔时月接下来感受到的信息,却远远超过赛罕给她的震惊。
这个女人竟然就是赛罕!明明她们上次相见,她递给她香囊时还是一副美艳动人的样子。美与丑的反差是巨大的,每一副都令人印象深刻。
赛罕是草原上的公主,热情奔放逍遥自在,好像每一位异域公主都理所应当的会有一段传奇的经历,偏偏上天不太爱她,给了她传奇中最悲惨的一段。
一切都源于她在十七岁时遇到的那个男人。女孩子从出生就开始幻想自己成亲时的情景,她也一样,只不过从那之后,一切的想象都多了一张潇洒俊美的脸庞。
她不顾父母亲友的反对,一心只想嫁给他。她去哀求、带他去认识新的朋友,她是草原上的公主,每个人都疼她爱她尊敬她,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果然到最后母亲经不起她的泪水点了头,所有人都同意了,新郎也就来了。
爱情是美好的也是盲目的,它能遮住一个人的双眼,叫人认不清事实、看不透人心。直到他们成亲后第一次一起吃饭时,赛罕才发现自己竟从不知道夫君喜欢吃什么。不过这也无所谓,他们都已经成亲了不是吗?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再等一等总会互相了解的。
可谁又能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母亲被杀父亲受制举目无亲的地步。从爱情的迷梦中醒来之后才发现,枕边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刽子手,屠的全是自己的血亲。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赛罕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公主,事到此时只能听之任之。
他的野心越来越大甚至不再满足于称霸草原,妄图问鼎整个武林,江湖中成名最快的方法就是灭掉一位一流高手,众矢之的的自然是前几年声名显赫文武双全的小李探花。李寻欢退出江湖不久名声犹在,实在不用担心江湖仇杀这些麻烦事。
什么找寻失宝,只是个幌子而已,带他来草原转一圈随即死掉。到时候郑容随之顶上,随便找些什么倒霉蛋顶了罪,这样李寻欢破不了的案他能破,李寻欢丢了的命他帮忙“报仇”,事成之后,反而会人人称颂!
赛罕那天送给乔时月的,除了香料就是郑容交给赛罕,吩咐她勾引李寻欢后下给他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万般小心还是被郑容捉到了马脚。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帮你报仇?”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之后,乔时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么久以来,她经历过的事情不算多但也不能说少,以这种惨烈的形式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是第一次,她不知该说什么,只抛出了这个问题。
我的感觉,赛罕的每一笔都写的极为认真,每一笔都像是她留给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字。
第四十九章
乔时月不知道赛罕是什么时候死的,或者说她死不死也没有什么分别。她像只被三四岁的熊孩子玩腻了的破娃娃,颓败的倒在那里,比尸体还要骇人。
地底下没有日光没有日月交替,除了四周墙壁上燃着的蜡烛,没有任何一样能显示时间流淌的信号。时间很长,长的她都要以为郑容要把她们扔到这里自生自灭,长到想计算一下这间所谓的囚室里的空气还够不够她们呼吸,若不是四周有笼子罩着她她真想把蜡烛吹熄了节省一下空气。
乔时月看到门开的那一瞬有些恍惚,希望来临时所受的一切寂寞都仿佛云烟,瞬时即消,当她注意到后面拎着李寻欢领子进来的郑容时,来不及收回笑容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扭曲的表情。郑容看到眼前这景象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一双曾经温文尔雅的眸子里燃烧着胜利的激动,彻彻底底的撕下了伪装!
他随手把李寻欢扔在地上,根本不担心他会逃跑,看着渐渐关闭的门外的场景,乔时月才发现这就是当初巴雅尔带他们观看失宝的那个“地下室”,现在关上了他们,若巴雅尔说的不错,门外重重关卡,离开真是比登天还要难。
乔时月望向李寻欢,声音颤抖,“李大哥,前些日子我说的那些话,实在对不起。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出去了能不能安慰下花七哥,我怕他伤心。”她知道自己此番定是凶多吉少,不过幸好李寻欢一定会活着,叫他帮忙给花满楼带个话也好。
李寻欢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反而问道:“还有呢?”
还有?乔时月不明白,没等她说话,旁边的郑容开了口,他正在擦拭赛罕的一条手臂,似是对两人现在的话题很感兴趣,“乔姑娘我这人心很软,你若是求求我,我定帮你把花公子也杀了,送你们一同去地府,不知意下如何?”他白皙的牙齿把脸颊上抹到的血迹衬得通红。
乔时月没有理他,她知道郑容杀不了花满楼,他若是有这般能耐早就声名鹊起,哪用把算盘打到李寻欢的头上?
“名利权势、娇妻美妾,世间一切男人想要的你都有了,为什么还要做这般事呢?”乔时月不解,赛罕貌美且爱她,又是巴雅尔的独女,就算郑容什么都不做,也是下一任的草原之主,拥有了草原又何必在中原武林上较劲儿?
“你懂什么?”郑容冷笑了一声,将赛罕的一只胳膊卸下来握在了手里。“她爱的只是她自己,眼睛里满是骄傲和得意,那副样子真是把我恶心透了!”
“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好歹给她留个全尸吧。”见此情形,乔时月不忍的闭上了双眼。
这句话激怒了郑容,他抽出腰刀像笼子看去,笼子是精钢所制,他这把刀更是由天外玄铁炼成,削铁如泥。
下一刀对准的就是乔时月的头顶。饶是乔时月轻功已有小成,三天没吃饭加上受了巨大的惊吓之下,自然是躲不开的。
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之时,一把飞刀到了。它轻而易举的穿破了郑容的喉咙,刀尖只露出了两分便卸了力道,这杀死他也足够了。
郑容还保持着举刀的姿势,他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出便轰然倒地。
再周密的计谋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犹如儿戏。
李寻欢起身把乔时月搀扶起来,他并没有中毒。假装被擒,只是想找到乔时月被藏在何处。
“赛罕的父亲……”离开的时候,乔时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知道,他中的是连心药,只要郑容死了,蛊毒自然可解。”李寻欢早已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草原上的关系错综复杂,没了巴雅尔郑容无法一手遮天,因此并没有杀了他,而是用毒牵制,他是个好的领导者,只不过命由他控、身不由己。
听完了这话,乔时月终于卸下了所有的担忧和害怕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五十章
乔时月一直以为自己若是见了亲人,定会激动的叫出声来。可当她醒来看到面前的花满楼,眼泪就不住的掉了下来。她起身快步走上前想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却都哽喉咙。
花满楼见状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最近过的怎么样,想不想我?”
离家这么长时间以来,哪怕明知命不久矣,她也从未哭过,如今见到了花满楼,缓了好一阵子才止住,答了声,“想”
乔时月顺手用花满楼的衣襟擦干眼泪,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花兄是今天早上刚到的,你睡了这么久,要不要吃些东西?”李寻欢用托盘捧着几碟小菜和一碗白粥进来了。
乔时月见他却没有同以前一样开心的伸手接过,反而转头问花满楼,“花七哥,你饿不饿?”
正午刚过,现下早已过了饭点,也就只有乔时月受的惊吓有些大,到现在还没有吃早饭。
花满楼又哪里不会明白,略感抱歉的对李寻欢说,“不好意思李兄,看到阿月吃饭我也有些饿,能不能帮我也准备一份?”铁传甲两天没合眼在草原和江南之间跑了一圈,将花满楼请来给乔时月些安慰,现在正在休息,草原中也正在整顿,忙成了一团乱麻,现下最闲的也只有他们三个了。
在场的哪一个没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李寻欢听到这话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花满楼拉开凳子坐在乔时月旁边柔声问她。
见到李寻欢走了,乔时月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一顿饭慢慢吃完,事情也就说的七七八八了。
说完,乔时月定定的望向花满楼,在等他给自己拿一个主意。
世间的所有麻烦事、所有不敢说出口的话,有了最君子的花满楼想法子,一切都会变成温暖的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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