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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重生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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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冷笑道:“谁教你的厥词?这样小看女子?”手却不由放的更轻。
    林琼脸颊被捏着,咧开一个难看的笑:“我小看谁也不敢笑看姐您啊,我发誓,我心里绝对不是这么想的,不过是不想让贾雨村来咱们家。”
    林黛玉才罢手,道:“最好不是。”
    “自然不是”林琼正色道:“姐姐如果是个男子,指定是当代王摩诘、李太白,最不济也能比得过纳兰容若,就算是女儿家,也是闺阁中的翘楚,别人望尘莫及的。”
    林黛颇为意外,笑说:“你莫要胡说,小心传出去徒叫人笑你狭隘,我不过是个姑娘家,怎能以名士自比?何况你怎知别人家女孩子不如我?叫我看,天下好姑娘多了去了。再者,身为女子,读书的确不是正事,德、言、容、功,知书又在哪里呢?”
    这话不像辩驳林琼,倒像自问。林黛玉前一世读了多少书,落在别人眼里竟是个痴的,跟随和知礼的薛宝钗根本没法子比,可见知书这词,在世上对女子是没用的。
    林琼愤道:“那也无关姐姐,是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害苦了姐姐。”
    林黛玉怔了怔,林琼接着说了他身处时代的女人事迹,因想到红楼书中林黛玉竟似不阻让男子纳妾的,于是以自己为例,偏重说出一夫一妻,日后娶妻绝不纳妾的话来。
    林黛玉虽从小读四书,鲜少看女戒,但也没想过像林琼说的一般,女人如男人一样平等自立、一夫一妻。如果真能那般,她前世也不致惨淡一生。
    “我乏了,琼儿你去吧。”林黛玉心绪起伏,惶惶竟不知言语,便赶林琼。
    林琼只好走了。

  ☆、第17章 贾敏怀孕意外之乱

却说有位林大夫给贾敏下猛药除病根,虽贾敏很是受了些苦,但却有非常有效。贾敏的病快好了,林海夫子三人自是非常高兴。
    这一日,杏林堂李粹来林家,照例来给贾敏号脉,却皱起眉头,面上似哭似笑,最后长叹一口气,道:“时也,命也。”
    林海顿感不详,忙问:“李兄,内子的病?”
    两人欲至门外细说,贾敏却道:“老爷,大哥,盼你们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好让我明白,死也做个明白鬼。”
    奈何贾敏坚决要求,李粹只好道:“弟妹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是喜脉,已有一个多月余。”他只艰难说出这一句,便不忍再续下去。
    林家一向子嗣单薄,主母有孕自然是好事,可惜的是贾敏此时正在治病的紧要关头,若要保这个孩子,她的病岂能再继续治?若不保孩子,做人娘亲的又岂忍心?更何况打胎也要费她精气。
    贾敏转眼便想明白其中紧要,抿嘴笑道:“妾有身孕,老爷和大哥该高兴才是,怎么苦着脸?”
    屏风另一边,林黛玉和林琼、林往一直候着,听见李粹的话,林黛玉立刻捂了眼睛,伏在桌子杀过不动了。
    林琼和林往一脸苦涩,相互看着也不敢说话。
    就连林海也不敢说要打了这个孩子或者留下他的话,他为人父为人夫的,人心肉长,他岂能忍心?林黛玉亦然。
    林琼是个后来来的,他想说孩子以后会有、但贾敏可能因为这个孩子没命,于理该去子留母。但理是这个理,偏情理二字中,情在理之上,天下间做母亲的,大抵都不愿因为自己的命害了自己孩子的命。
    这个道理林琼知道,林海知道,林黛玉也知道,因此才更伤心。
    贾敏当下决定不针灸也不药浴了,并担心之前吃的药会对胎儿不好,请李粹开保胎方子。林大夫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是个寡言的性子,一听贾敏不看痨病了,当下整理好银针药箱就要走,林海忙拦住他。
    林海道:“夫人,此事我们需从长计议。”
    贾敏笑道:“老爷不要再劝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然后催李粹开保胎方子。
    李粹道:“我对保胎并不擅长,再去杏林堂请张叙之来吧,他更擅此道。”其实哪是不擅,只是不忍心。
    两位大夫走后,贾敏欣喜地叫人给她去熬养胎的药膳汤品,又拉着崔嬷嬷说要给京里去信告知,喜的一刻躺不住似的,又怕起来动了胎气,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她年轻时久而不孕,心中忧郁已久,甚至不惜给丈夫纳妾以盼留后,后来终于添了黛玉林琼,可惜两个孩子都病歪歪的,没少让她揪心,及至林琼夭折那日,几度哭死过去。后来林琼病好,家里最高兴的就是她,如今好不容易又怀上,欣喜不溢言表,自然非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可的。
    林黛玉小跑进内室,扑在贾敏身上:“妈妈,我要妈妈,不要弟弟妹妹。”她仗着年纪小,求贾敏怜惜她一些。
    林琼可林往手拉手跑到贾敏床边,也开始哭,一时屋里闹哄哄的。
    贾敏被三个孩子哭的心疼,伤感之下,索性也不管不顾哭起来。
    林海头疼地按着太阳穴,心想若他也能哭,非要哭个天昏地暗不可。
    不管林海父子几人同不同意,贾敏拖着时间养胎,日子就这么慢慢滑过。
    林大夫根治之下,原先贾敏的痨病几乎好了,偏偏因为半路里有了身孕,因此不能根除,现在还看不出来不好,但日后难说。
    女夫子虽然请来了,但林黛玉一心记挂母亲,因此功课并不多看重,她对那些本来也懂,所以平常呆在慎思堂多。林海有时考校功课,她无一不答的出来,便也不管,只当全她一番孝心。
    林琼和林往的功课极多,往往卯时起,亥时还不能睡。早起扎马步是免不了的,又要上早课,下午还得抽出一个时辰练基本功。只学医学的稀稀落落,从原来的两三天去杏林堂一次,到后来四五天一次,不过虽去的少了,却也勉强没落下。
    林琼内里是个成年人,所以功课枯燥,他道还能定下心来。而林往本就是个七岁孩童,偏也能定下心读书,从来不抱怨偷懒,拳脚功夫耍的虎虎生威,不得不叫人佩服。
    林琼没忘了他的生意,他本来想直接开两家,被林黛玉阻了,于是先开了一家绸缎行试水,卖的是时兴好布料。本来林琼一番雄心壮志,广告打的十分之好,结果开张几天生意就开始不温不火,两个月还没收回本,买的一家并三个下人也得养着,端的是入不敷出。他自己功课忙,也没时间仔细打理,只好先晾着。
    绸缎行叫锦衣阁,货源是以前做过掌柜的孙信找的,绸缎料子不错、价格也适当。可惜的是维扬城已经有一家很大的老绸缎行,他家的布都是从京里进的,料子更好,且人家在维扬盘踞多年,是有信誉的老字号,不管是有钱人家的府里做衣服还是普通人家想扯好布,无一不更信赖他家。
    林琼可算知道穿越男不是万能的了,还在女神面前被打了个大巴掌。
    还不等林琼腾出手来做些什么,转眼就到了年底。
    这时贾敏已经有六个月身孕,肚子大的厉害,偏她身体不好,病了两次,时常不能下床,胎动很少。贾敏被折腾的很厉害,全身都是肿的,容色憔悴,为了孩子常逼着自己进食,瘦的双颊凹陷,只有一个肚子大,谁看了都难受,在她面前还要强作欢笑。
    这个年林家过得担惊受怕,因为怕贾敏动胎气,整个府里都是林黛玉在操持,她过了年才五岁的一个小姑娘,难得竟然把家里操持的井井有条,跟亲戚旧友家来往的年礼亦是得当,直教人惊叹,都说林家姑娘贤孝聪颖。
    林琼和林往在扬州同年纪的世家公子里也是拔尖的,林往的出身虽然有些招人议论,才读书上却绝不含糊。
    所以,在维扬城世家圈子中,其他少爷姑娘们跟林家三个孩子一比全成了陪衬,林家孩子的名字出现在各大世家老爷们口中,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第18章 七活八死贾敏生产

转眼过了年去,到了二月十二日,这日该是林黛玉生辰,但阖府上下都围着贾敏转,没工夫给林黛玉过生日,林黛玉自己也没心思过,只收了家里人的礼,晚饭让厨下多加两个菜。
    贾敏往年会为林黛玉亲手做一身衣服,今年林黛玉再三说不用她劳心,但贾敏镇日闲在屋里养胎,着实闷得慌,便想给女儿绣个荷包。
    因着精神头不好,荷包有一天没一天的绣,二月十二日这天日头将沉未沉的,荷包还剩几朵花没绣好,贾敏心里便急了,坐在窗前贵妃榻上赶,想要在晚膳前做好。
    今日天气阴沉沉的,十分叫人担忧,民间有“雷打百花心,百样无收成”的说法,说的是花神节这日忌讳雷雨,否则今年没有好收成。偏偏今日维扬乌云压城,压得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总觉得阴郁不详。
    贾敏紧赶慢赶,终于马上就要绣好时,只听“咔擦嚓”一声巨响,天上一道巨雷裹挟着闪电劈将下来,刚好劈在慎思堂院里一棵树上,把那棵亭亭如盖的大榕树劈的焦黑,院里登时脚步声杂乱、惊叫不休。
    被惊了一跳的贾敏手里绣花针一下子扎在食指上,心跳惴惴难以平静,面上惊惶,崔嬷嬷忙上来扶她,口里安慰不住。贾敏一手抚胸,一手扶着肚子,片刻后发出绝望的悲鸣:“嬷嬷,我,我肚子好疼!”
    崔嬷嬷定睛一看,贾敏象牙白绣兰纹的家常衣服上已经晕出一滩暗红,忙惊喊:“快去请产婆!请大夫!请老爷少爷姑娘来!”
    产婆府里早早备好了,不到片刻便来了,众丫鬟婆子抬着贾敏进了产房。
    林海、林往、林黛玉及林琼前后脚也到了,在进屋前看见院里被劈得焦黑的榕树俱都一惊,心中不详之感陡然袭来,相互看着,脸色都差的很。
    林黛玉险些站立不住,几乎瘫在春景怀里,颤颤道:“母亲她怎么样?”
    林琼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姐姐别怕,母亲不会有事的。”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安慰十分之苍白,只好闭口不言,唯握着林黛玉手引她入内室等待。
    这时天已下起豆大的雨点,雷鸣阵阵,不知吓傻了维扬城多少人。
    林往自入府以来,得林海夫妇及林黛玉姐弟多般照拂,一应吃穿用度皆比照林琼来,没有一处亏待他,心中自是感激。若说林往亦是个痴人,他虽以前在市井厮混,却天生有副侠义心肠:人家对他一样不好,他以百恶报之,人家若对他有一点好,也能用百善回报,因此早把自己当做林家人看待了。他见贾敏在产房内痛呼,心里便恨不得代母受难,见林黛玉脸色惨白,便拉住她的手细细安慰。
    林海在一把楠木雕花四出头官帽椅上端正坐着,面上不露声色,胸口早已泛疼、口里发苦,整个人如坠冷窟。他是个读书人,自来不信什么鬼神命理,但今日这天象,摆明了不详之兆,饶是他见过大世面,也不由惊惧起来。
    若单单天象不好也就罢了,贾敏自有孕以来,身体差的很,加上现在孩子才八个月,胎儿有“七活八死”一说,怎不叫人担忧!
    林海呆了一会,大喊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外头忙回已经去叫了。
    林黛玉听到这话,眼中立刻涌出泪花来,她知哭是没用的,硬逼了回去,只全身控制不住瑟瑟发抖。原以为重活一回,许多事物已经改了,母亲也该无恙才是,不想竟逃不脱这死局!林往见林黛玉面色青白如纸,忙把她拥在怀里,三个孩子抱成一团。林往和林琼早落下泪来,只怕再引哭了林黛玉,只咬唇忍着不出声。
    过了一阵,杏林堂的张叙之、李粹等七八位大夫在李粹请求下俱都冒雨前来,其中有三位须发皆白,走路都颤巍巍的了。林海见状,忙出来接,八位老大夫商量片刻,碍于贾敏是个女子,只一位一位分别进产房诊脉,再商量对策。
    望闻问切一番之后,李粹竟说贾敏腹中有两个胎儿!又是一阵忙乱之后众位大夫终于给出了法子。
    因未到产期,大夫说要用秘法催产,林海应了,说不管孩子大人都要保住的,几个产婆哭道:“老爷,别说都保,夫人唇舌俱青,这是母子皆危之兆,您连谁活谁死都没得挑,只能看天命呀!”大夫们亦是摇头叹息。
    至于有神医之名的李粹,他早已被林家人打击的信心全无,只说听天由命。
    这一生产便是三四个时辰,林家众人连晚膳都没心思用,只惴惴等着。产房的门开了又关,丫鬟们个个脚步急促,整个慎思堂人影晃荡,血水一盆盆地端出来。产房里贾敏一声弱似一声,中间夹杂着产婆声嘶力竭让贾敏用力的声音,三四个时辰之后,即便是人参也无法再给贾敏更多力气。
    整个府里本已人心慌乱,更哪堪一夜雷雨不断,阖府里,风声、雨声、雷声、丫鬟婆子喊声、贾敏嘶声,加上不时闪出白光的闪电,配着昏黄的灯盏,满屋子绰绰的人影,无一不扰乱林家父子几个心神,成为他们许多年不敢诉诸的噩梦。
    这时候亥正二刻,终于贾敏一声力竭的大喊,过了盏茶时间,一个产婆走出产房,跪下哭道:“老爷,夫人生了个男孩儿,只是生下来就没了气息,竟是在胎里就憋死了的。”
    林海本来站着,踉跄了一下,差点倒在地上,好险被边上不知谁扶了一把稳住身形,急道:“孩子抱出来,让大夫看看还能不能救!快去看看夫人如何了!”
    产婆听了,着急忙慌跑进产房,出来的时候抱了一个小小的婴儿,那孩子只一个成人手掌大小,悄没生息的,已然死透了。
    李粹慌忙走过来,看见那孩子可怜模样,不禁潸然道:“老夫行医几十年,竟未能救活弟家中一人,实在惭愧啊!”
    林海亦是老泪纵横。
    林黛玉兄妹三人慌忙走过来看幼弟,林黛玉扯着李粹的袖子哽咽道:“只盼老神医莫要袖手,不拘什么法子,都试试看能不能救回我弟弟!”
    李粹闻言,从袖子里掏出一套金针,将婴儿身上褥子解开,疗以针灸之术,众人皆屏息以待。
    过了一刻,孩子仍是没有呼吸,李粹见金针刺穴无效,悲戚下突然脑中想到游方时偶然听见的一个乡野法子,心里一横,倒提起婴儿双脚,手掌狠狠拍在婴儿屁股上。
    李粹这番动作叫人措手不及,掌又拍的极重,众人要阻止时他已拍了三四掌,这时候婴儿突然动了动,发出一声幼细的啼哭。
    众人大喜!李粹忙将金针取下来,重新包好孩子,给他把脉,这孩子虽然脉象细弱,到底救回来了!
    过了一会,产婆又出来了,这次又抱了一个男婴,同样已经死了。这个孩子比他兄长更小,这次不管李粹金针刺穴还是倒提着拍,都没能救活他。
    产房里又一阵哭声,崔嬷嬷狼狈地跑出来跪下哭道:“老爷!夫人她……去了……”她是贾敏的奶娘,从小看着贾敏长大,又陪她嫁人生子,一辈子围着贾敏活,说句不敬主家的话,贾敏就是她的女儿,如今女儿死了,她竟似一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母亲般,哭的不能自己。
    林海乍闻噩耗,不顾人阻拦冲进产房里,林黛玉和林往、林琼亦紧随其后进去。
    可叹贾敏连丈夫子女都未能见到最后一眼,便与世长辞、饮恨归于九泉。

  ☆、第19章 主持丧事打发良妾

及贾敏逝世,全府皆丧,府里挂起白绫,孝棚高起,全府上下登时都服。
    林府内院无人掌持,恐下人欺主,林黛玉忍着悲痛挑起担子来,叫人依制行事,给亡母停床。并着人给贾敏沐浴更衣,及给夭折的男婴入殓等,诸习俗繁杂,略下不表。
    一切准备停当,便着人拿了焦头信去京里报丧,崔嬷嬷却说,她家在贾府,自己身在林府跟了贾敏半辈子,现想要回家里去颐养,林海同意了。
    且说贾敏留下的一个男婴先天不足,自出生后还没有睁眼,吃的奶也少,极是可怜。林黛玉除了管家事务,其余时间皆带着这孩子。
    兴许是对林黛玉身上气息熟悉,只要林黛玉在,他便能安稳一些,一旦放下他,立刻嘤嘤哭泣。林黛玉无法,只得时时在怀里抱着,忙的时候多了,母亲去世的悲痛也被压下了些。
    至婴儿出生三日,因丧内,加上孩子弱的经不起半点折腾,洗三便略了。晚间时,林黛玉着人去前院里请林海,想让父亲为孩子取名,林海未来,只教人送来一页字,上有一个大大的“璇”字。
    林黛玉轻轻在婴儿脸上亲了一口:“林璇,乖宝宝,你以后的名字便是林璇了。”
    林往和林琼本来各据半边书桌奋笔做着功课,闻言林往道:“我听人家说,体弱的小孩子要取个贱小名儿好养活,不如给弟弟取个小名儿吧?”
    林琼道:“狗蛋?”
    林黛玉眉头一皱,捂嘴咳了声道:“琼儿你莫浑说。”
    林琼本想博林黛玉一笑,好让她不致沉郁,不想被斥了,只好认真想起来。
    林黛玉想了片刻,道:“璇儿出生那日,一道惊雷劈了慎思堂的树,想来树在那里是没有什么过错的,兴许我们家不好,才害树代罪挨罚。璇儿小名就叫树奴吧,让璇儿代它而活,同树一般活的长长久久。”另外两人默然片刻,都没有异议。
    招魂、送魂之后,又是做七,这时离贾敏逝世约莫一月,贾家吊丧的人也来了。来的是贾家大老爷的长子,贾家二爷贾琏,及许多丫鬟婆子和小厮,带来了贾母的信。
    贾母信里说林黛玉年幼丧母,怜爱她一个女孩家没有长辈教导,想接她去京城荣国府居住。林海看了信,当晚问林黛玉愿不愿去京城,林黛玉回说幼弟年幼,须长姐照料,不敢擅离,林海便依言回绝了。
    贾琏在扬州停留半月,遂回。
    贾敏的灵停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本该扶灵回苏州入殓下葬,但林海身为两淮巡盐御史,身负重任,三个孩子里最大的林往才八岁,最小的才刚满月没几日,实在叫人放心不下。这时他公务实在是走不开,便将贾敏的灵停在栖灵寺一处院子放置,待空出闲余得了假再做打算。
    林璇,小名树奴身体孱弱,比林黛玉和林琼小时候犹有不及,还没学会吃饭,倒得整天喝药,动辄生病,叫人担惊受怕。李粹年纪大了,张叙之大夫还有别的病人,不好总让他们来来去去,于是他的嫡传弟子防风便住在了林家明辨堂,跟林琼在一个院子居住。
    防风虽才十四五岁年纪,平时偶有跳脱,但医术功底扎实,颇有天赋,已经能坐堂给人看病了。林琼虽说拜了李粹为师,平常医理都是防风教的。
    林家登时小孩子多了起来,白日林琼和林往要读书,只有林黛玉和防风守着树奴。一到晚间,便都聚在林黛玉的褚玉阁,或说或笑,或喜或悲,又兼性格相和,自有一番感情兹发。
    却说林家除主母贾敏之外,还有两房良妾,一个夏姨娘,一个卫姨娘。两人均没有子嗣,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甚少露面,林海去她们房里也少,贾敏走后,更是一心哀悼亡妻不事女色。
    原本不过是多了两口吃饭的,府里养着便是了,并无什么。偏这一日两位姨娘来了褚玉阁,春寒跟林黛玉通报了,林黛玉心中疑惑,但到底是自己的姨娘,便请她们进来。
    贾敏自有一番清高心思,她欲给林海纳妾时心里想的是,林家的子嗣怎可从奴才肚子里爬出来?因此寻的是家中颇有点墨的良家女子,连富可敌国的盐商家也未作考虑。两位姨娘都是在闺中读过书、看过女戒的,虽不是大家闺秀出身,亦有小家碧玉般的温柔小意。
    夏姨娘未语先笑,跟卫姨娘一同走进屋来,行礼道:“姑娘近来身子可好?”
    林黛玉和防风站起来,侧了侧身仅受半礼,说:“很好,两位姨娘也好?”
    夏姨娘笑道:“我们很好,姑娘快坐下吧,您还抱着二爷呢,可别累着。”
    林黛玉请两位姨娘入座。防风见屋里都是女子,他不好久待,便同林黛玉说去寻林往和林琼,树奴刚吃过奶睡的还算安稳,所以他放心走了。
    夏姨娘在贾敏病时曾伺候过,因此见过防风,道:“防风小哥模样清秀,文质彬彬的,不像个郎中,倒像本来就是咱们家的哥儿呢。”
    林黛玉笑道:“防风哥哥虽学医,但学问也没落下,他跟老神医走南闯北的,见识极好,嘴里说的地方风。情叫我们几个都羡慕死了。”她不知夏姨娘来找她为了什么,只好随口接话。
    三人说了几句,自然而然说到了树奴身上,卫姨娘先是说:“姑娘每日间照顾二爷,姑娘自己又才五岁,真是辛苦,却又可亲可敬。”
    林黛玉笑一笑:“树奴身子不好,离不得人。”
    两位姨娘对视一眼,夏姨娘道:“姑娘。”她欲言又止。
    林黛玉正色道:“姨娘有话请说。”
    “二爷刚生下来,猫儿一般幼弱,姑娘又这般辛苦,我们两个大人看着实在不落忍,”夏姨娘小心斟酌道,“如果姑娘不嫌我们两个蠢笨,我们愿意为姑娘分担一二,帮姑娘看顾二爷。我年轻时也曾照看过家里弟弟,因此有些底气敢说能照看好二爷。”
    夏姨娘想了想,又补充道:“姑娘别多想,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日间没有什么事做,见咱们府里小的小,弱的弱,想帮夫人分担一下。”
    闻得夏姨娘提起亡母,林黛玉眼神黯然,道:“我身为长姐,照顾弟弟应该的,没什么好辛苦,何况树奴乖巧可爱,并不给我添麻烦。”
    夏姨娘和卫姨娘一听,便知此事多半没戏了。却听林黛玉转而道:“玉儿也嫌日头越来越长,姨娘若是日间无事,倒可来褚玉阁跟玉儿说说话,家里全是些跳脱小子,怪讨厌的。”她知道两位姨娘没有子嗣傍身,只能一日一日消磨在后院,都是可怜人,两人平日说话做事没有不到之处,因此虽不松口将树奴送出去,也愿意两人常来褚玉阁说话。
    夏姨娘和卫姨娘忙笑着应下了,都说一定来。
    果然接下来几日,夏姨娘和卫姨娘日日都来褚玉阁,夏姨娘对树奴和林黛玉格外上心,尤其对林黛玉上心,跟她说起趣事来不带停嘴的,隔三差五炖个好汤。卫姨娘为人更老实本分,在一个不显眼的角上坐着做针线活,偶尔才插一句话。
    林黛玉冷眼看着,倒猜度出几分两人心思。
    当日,林黛玉便去找了林海,说起来家里的两位姨娘:“夏姨娘和卫姨娘人都是好的,知道我年纪小,常来帮忙照看树奴,还给女儿炖养身子的汤。只是怪过意不去的,夏姨娘本也没几个月例银子,都紧着女儿了。”
    林海皱眉问:“树奴?璇儿的小名吗?”
    林黛玉道:“正是。”将给林璇起小名的缘由说了一遍,林海只点点头,便不说话了。
    林黛玉道:“树奴现在身体好了很多,白白嫩嫩的,可漂亮了,父亲若有闲暇,不妨去看看他。”
    林海只推说公务繁忙,不得闲,林黛玉心里替树奴委屈起来。林黛玉知林海因为贾敏的死对树奴有芥蒂,这时候不论她怎么说都是没用的,只能期望时间久了,林海慢慢淡忘。
    林黛玉道:“父亲,夏姨娘和卫姨娘……”毕竟是父亲的姨娘,有些话她怎么好说?
    林海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林黛玉知父亲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又说了几句,林黛玉便回了褚玉阁。
    林海当晚抽空子去了后院夏氏和卫氏的屋子,总共没半个时辰就又回了前院。隔了几日,夏姨娘打好包袱车马,回了娘家。
    从此,林家后院只一个卫姨娘,平日也隔三差五来褚玉阁跟林黛玉说说话,做做针线,帮忙照看一下树奴。
    原来夏姨娘和卫姨娘家里都是不富裕的读书人,夏姨娘家为了给她兄长筹措读书考秀才的银子,才将夏姨娘给了林海做妾室。后来家里境况好转,闻得女儿在林家守活寡也似,到底家里是疼惜这个女儿的,有意将女儿接回家里,还有个青梅竹马不介意她是二嫁,一心等着。夏姨娘自己也心动了,只是脸皮嫩不好意思提,又因林海根本不去她屋里,便想了个法子先讨好林黛玉,不成想她还没开口,林黛玉便理会了她的意思。
    卫姨娘家里虽清贫却恪守礼教,因此是不许卫姨娘回家的,卫姨娘自己也不想再嫁,便留下了。

  ☆、第20章 回姑苏黛玉遇险情

转眼又是一年,到了康熙三十五年,树奴过了周岁,身体渐渐好起来,只要小心护着便好,身子也开始长肉了。
    至初冬十一月,衙门里一应事物都打点妥当无差错,林海请好了假,带着一家子人送贾敏灵柩回苏州下葬,趁着年节将至,祭祀先祖。
    林海这一支早年在关外,从龙入关后回归姑苏并入原支,林海这一支早就没有出了五服的亲戚,跟姑苏林家虽然是一支,却也不甚亲密。其他族人也有读书做官的,但没有林如海官品大,大多数都目不识丁,住在林家村里,守着林家祖坟而居。
    林海出钱修缮了祠堂,也置办了族产,所以林氏族长对他很客气,为他们安排住进林家村最大的地主家里。
    林海这一支大都是有功名爵位的,墓地分在一处极好的地方,山环水绕,是一处藏风养气之所。
    给贾敏下葬之后,又免不了一番伤心,林家父子几人便在林家村住下,等待过年时祭祀家中祖先。
    林家村所在处山清水秀,村民淳朴,偶有不好的也不敢再林海面前造次。倒有几个读书人钦慕林海曾为探花郎,时常来讨教学问,林海自是高兴。其中有几人已经考中举人,等来年要去京里参加康熙三十六年丁卯科会考,便说出钱资助。
    待十一月中,一日扬州忽来了盐政衙门里的人,求见林海说衙门出了事,让林海赶紧回去,看神态十分紧急。林海看了一封那人带来的信,忙叫人打点好,自己骑快马回去。
    林黛玉听闻,忙叫人去套马车,想一起回,被林海阻了,他道:“我需骑快马回,说不得过几日办完了事又来了,你兄妹几个在此等待。”又细细嘱咐林往好好照顾几人。
    林海沉着稳重,从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林黛玉心里稍稍安定,应了下来。
    林海走后,林琼觉得不对劲,奈何曹大大原文写的语焉不详,也猜不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事态是大是小,不敢随便乱说,怕惹林黛玉不好。
    天下赋税半数来自盐税,盐税里一半来自两淮,巡盐御史衙门每年有六百万两的银子出入,丁点动静都关乎国计,林海职位不能不说及其重要。他坐的是天下第一肥的肥差,不管是圣上还是同僚都睁大眼睛看着,但凡他犯一丁点错,便是万劫不复。
    林海自担任盐课以来兢兢业业,谨慎已极,且已连任三年年,可见圣上对他能力十分肯定。去岁康熙三十四年,圣上早就下密诏与他,说欲亲征葛尔丹,让他募集军饷,因此林海连爱妻下葬都耽搁了,一刻不敢擅离职位。直到三十五年,圣上亲征回来才告假回的苏州。
    林黛玉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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