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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重生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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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一尾肥美的大鱼流了半天口水,林琼正幻想把肥鱼做成各种菜,但听林海说了句“玉儿,琼儿,为父来考一考你俩。”瞬间吓得回神。
林海笑眯眯道,“今日你俩或咏花或赞水,不拘五言七言,也不限韵,随意作一首诗来与为父和你娘听。”
林琼只觉一阵晴天霹雳砸在他脑门上,瞬间就木了。他才三岁吧,林黛玉也才四岁啊,他俩能淫出来个毛的湿啊!林大人你敢不敢再*一点?
林黛玉略想了一想,吟了一首浅显易懂的五言绝句,只听她道:
“临湖照碧波,水流趣何长。
浮云对莲影,玉色满湖香。”
好吧,他错了,淫不出来湿的只有他,根本不包括林妹妹。
林海抚须微笑,连连点头,忙叫丫头拿纸笔来好记下,复又看向林琼,满目期待之色。
林琼真想一头扎进湖里算了。林妹妹你出口成章有没有想过你盟友的感受!
林琼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场面很是尴尬——自然是林琼以为。
林黛玉抿唇一笑,露出一对儿笑涡,“爹爹,弟弟病好后脑筋变笨了,您还是不要为难他啦。”
贾敏也笑道,“琼儿还小,林大人莫要欺负他。”
可惜母女俩这围解得太过调侃,让林琼生不出半点感激。捂脸,身为理科生的尊严全没了。
林琼窘迫地站在当下,三岁如雪般可爱的娃娃绞着手指头皱眉苦思的模样逗笑了林海三人,贾敏怜爱地将林琼拥进怀里,将他安置在自己膝上,摸摸他的头笑道,“我的儿,不要理你爹爹,他是个酸文人。”
说到头,林琼感觉到自己溜光的脑门儿被贾敏柔软的手掌抚着,心中更加悲愤。红楼就红楼,为毛是清朝背景?害他半个脑袋都是空的,根本不敢照镜子好吗。
话说回来,他倒要看看同样顶着个辫子头的贾宝玉怎么个“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法。
这一日,因为林海和林黛玉的阻拦,他们最终也没能游湖,只让人折了不少莲花放进屋子,晚饭也是荷花宴,有锦绣绿蕴荷花、荷花游水虾、黄金炸荷花、荷芽百花卷、何华海上鲜、八星荷叶饭等。
林琼仗着他身躯只有三岁,加上大病初愈、林海夫妻对爱子失而复得不忍苛责,完全抛去了该有的礼仪,吃的肚子溜圆,也看的林黛玉直皱眉。
“爹爹,”林黛玉向林海道,“弟弟现在能吃能睡,病也好全了,爹爹,明日就继续教他学问吧。”
林琼浑身一凛,自动自发坐得笔直,可怜巴巴看向林黛玉。
林海想了想,道,“对,琼儿近日疏于学习,把以前学的全忘干净了,的确不能再继续荒废。你明日跟我一同早起吧。”
林琼:“是,爹爹。”心中一片萧瑟。
林黛玉笑靥如花,朝林琼眨眨眼,俏皮的小姑娘模样。林琼呆了一呆,也笑了。
“爹爹,我会认真念书,以后考状元,让爹爹、妈妈和姐姐高兴。”
林如海抚须点头,欣慰道,“好孩子。”林家终于没断在他手里。
贾敏及林黛玉亦笑说,“等你蟾宫折桂这一日。”
☆、第4章 贾敏生病琼黛担忧
昨日才兴致勃勃的游了花园,第二日贾敏便没能起的了身。兴许是前阵子担忧林琼过甚,现在精神一下子放松了,加上昨日劳累,便病了。
林黛玉早起来正房请安时,便见贾敏身边的崔嬷嬷匆匆出来,跟她福了一福便走,脸上也没有了以往的笑意,一种不祥的预感冒出来,一张小脸瞬间白了。
春景见状,忙让她进屋,自己去问贾敏屋里的大丫鬟宜兰。
宜兰回道,“太太昨儿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喊身上疼,全身不爽快,还咳嗽不止,崔嬷嬷去叫人请杏林医馆大夫去了。”复又道,“姑娘别担心,太太会没事的。”
林黛玉不仅没得到安慰,心中反而更加惊恐,满脑子都是“妈妈还是会死吗?”
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握住黛玉冰凉的掌心,“姐姐,别担心,妈妈不会有事的。”
林黛玉定神一看,原来是林琼,勉强道,“嗯。”两人一同进屋去看贾敏。
姐弟俩还没进内室就被林海撵出来了,他道,“你姐弟俩别进去,免得被染上病根。玉儿,带你弟弟先回你院里用饭去吧。”林黛玉和林琼只三四岁年纪,林琼更是大病初愈,若再病一次,这条捡来的命焉知还能再捡一次?
但贾敏生着病,林黛玉岂能不看一看,她哀求道,“爹爹,让玉儿看看妈妈吧。妈妈生着病,玉儿不走,玉儿给妈妈侍奉汤药。”
两个孩子仰着头眼巴巴看着自己,一副要哭不哭的担心模样,林海也很心酸。他抱住林黛玉和林琼,道,“乖孩子,别叫你妈妈担心,她怕你两个也染上呢。”怎么都不让两个孩子进房里。
林黛玉一个劲只是不走,非要守着贾敏不可,林琼拉着林黛玉的手跟她站在一起,用同样的坚定表情给她无言的支持。林如海无法,只好让丫鬟们看着他俩,自己进屋去看贾敏。
林黛玉看着出来进去的丫鬟婆子们,心里满是悲伤。就算弟弟回来了,妈妈也还是生病了,那么,妈妈最后还是会去世吗?她是否依旧要入贾府,然后爹爹也会离开,延续以前的命运?
她重回幼时姑苏,就是要再经历一遍这一切吗?难道当真是她命硬克母克父克家人?
林黛玉脑袋里纷纷乱乱,净是瞎想,一时竟陷入死胡同。林琼见她面色不对,一双淡眉紧蹙,连嘴唇都是白的,心道她心思既敏感又重,现在说不准就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了。念及此,林琼便一阵的心疼,忙拉拉她的手,“林姑娘。”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是不愿意还叫姐姐的,叫黛玉或者玉儿又显得孟浪,因此只好叫这样生疏的称呼。
林黛玉回过神,面带询问看向林琼。
林琼道,“你不要担心,林夫人会好起来的,像我一样。”
“嗯。”林黛玉勉强笑了笑,“你私下不愿叫我姐姐就算了,但妈妈以后就是你的妈妈,她对你……你不必分那么清楚明白。”
林琼心里一揪,她又多想了?忙道,“对不起,我不是不愿叫你姐姐,也并非不承认林,啊不,妈妈,只是……”只是不想仅做你弟弟。
我想做的是,你的守护神。
“什么?”
“没,”林琼忙改口,“我以前没有妈妈,现在只是不习惯而已;我不喊你姐是因为我都二十多了,你才四岁,不想让你占我便宜!”
林黛玉道,“那是我小人之心了,对不住。”
“没有没有,是我不好。”林琼用两只手握住林黛玉的,“能遇见你,我很开心,你教我念书,还是我师父呢。”初夏的天气,她的手竟然冰凉,暖也暖不热。
“我也很高兴你来了。”林黛玉道,“你以后就是我林家的人,我会护着你的。”这几日她看着,林琼心地赤诚,自称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其实有时候单纯的很,也是真心对她和爹爹妈妈的。
真心换真心,林黛玉自此将林琼当做亲人一般看待。
林琼听了林黛玉的话,笑着点头。
这次请的是杏林医馆的李粹李神医,此人跟专精儿科的张叙之不同,是杏林医馆的老大夫,在江南一带享有盛名,时常云游,轻易不会出诊。林家人身体都不好,常年请大夫诊治,这位李粹曾给林家三代都看过病,相熟的很了。
李老神医年纪已过七旬,头发还是乌黑如墨,身体也好的很,一路走来大气都不喘一口,到了正院还一个劲在数落身后扛着大药箱喘气流汗的小学徒,“叫你扎马步你偷懒,看你喘的,回去给我扎够两个时辰,不然没饭吃。”
林黛玉还记得这位在杏林德高望重的老神医,忙牵着林琼上来福了一福,“老神医,您来啦。”
李粹看了看林黛玉姐弟面色,笑道,“好造化,看这面相,竟是渡过了大劫,要涅槃了。”
“老神医还会相面?”林琼奇了。
李粹捻须笑而不答。他同林海算是忘年交,林海什么都好,偏他妻子生了两个孩子都是早夭相。病可治,命却不可医,他纵然被人恭维作神医,对林家人的病也是无能为力的。不成想这次远游归来,林家两个孩子突然就活蹦乱跳了,真乃一大奇事。
林黛玉道,“老神医相面之术神乎其技。”上辈子,她被断定是个早夭相,可不是死的早么。
林海接到丫头通报,忙迎出门来,“李兄远游归来了?”
李粹唤着小学徒往屋里走,“嗯,先让我看看弟妹的病吧。”
林海忙待他去了。
小学徒朝林黛玉姐弟吐吐舌头,吃力地拎着药箱跨过门槛,丫鬟要帮忙提药箱也不敢松快一下,怕师父看见了责骂。
这一诊断就诊了许久,约莫有一炷香时间,小学徒拿着一张药方快步跑出来。林黛玉在外头急了一脑门子汗,忙拦住他,“老神医怎么说?太太的病如何了?”
小学徒的脸色变得很凝重,道,“师父说,肺热劳损,肺虫侵入肺叶,已成瘵疾。”
林黛玉一听,忙拿帕子捂住脸,生怕自己忍不住流出泪来。瘵疾,不就是前世将她活活拖死的病症么。
林琼亦是震惊伤心。所谓瘵疾,即是现代所说的肺结核,西方人称作“白色瘟疫”,基本上十痨九死,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是很难活命的。更要命的是,这种病,它是传染性的。
小学徒结结巴巴道,“你,你别伤心,师父很厉害,他会治好你妈妈的。”
“孽障,还不去抓药煎药?多什么嘴!”只听身后熟悉的洪钟般声音响起,小学徒猛地跳起来,拿着药方一溜烟跑了。
李粹满面叹息之色,跟林海边说话边走出门。林海虽则还算镇定,但亦是忧心忡忡,只是不想让两个孩子更伤心罢了。本来还想瞒着孩子,结果现在……
林琼拉住李粹衣角拦住他,“您既然是神医,一定可以就得了我妈妈喽?”
李粹苦笑,摸摸林琼光秃秃的脑门儿,“医者,医病,不能医命啊。”他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医不活林家人。林海父亲、母亲是,林琼林黛玉也是,他这神医的招牌真该摘了。
林琼道,“身为医者,本就是从阎王手里抢人,怎么能信命?”若是信命,不光贾敏要死,林海要死,林妹妹也要死,他怎么能信命!
“小小的孩子,口气倒挺大。”李粹向林海道,“此儿可成大器!”
林海苦笑道,“李兄夸大了,不过黄口小儿的空话罢了。”
林琼却借机道,“既然老神医说小子可成大器,不如就收我为徒如何?”
李粹睁大眼,“这怎么行?老夫微末小术,怎敢收林氏长子为徒?”林家一脉单传,唯一的长子跟他去学医了,林海简直要怨死他了。
“我学了医术,以后就能治好母亲了。”林琼对林海道,“父亲,你说是不是?”
林海略一沉吟,道,“过于武断,不许。”
林琼松开林黛玉的手,上前一步,跪在林海和李粹面前,肃容道,“请父亲成全。”
“逆子!你这是做什么?”
林琼道,“父亲,儿虽年只三岁,却非信口开河之人,请父亲成全。”
林黛玉看了看,也跪下在林琼身边,“父亲,玉儿也要学医。”
林海斥道,“胡闹!”
这时,李粹忽道,“林兄先别动怒,听我说一句。”
林海忙道,“请说。”
“我只是个行走江湖的大夫,一手微末之技不足挂齿,若公子想学,不必拜师,我教了也就是了。只是林姑娘身在内帏,行走不便,还是罢了吧。”
林海忙道,“这怎么成?李兄家传医术,怎可随意教授,不可不可。”
“林兄时常笑老夫迂腐不堪,怎么今日也如此了?”
林海住了嘴,他知李粹一言九鼎,话已出口,是不会再收回的了。
林琼见林海面色缓和,忙叩拜,“多谢爹爹”,又管李粹喊“师父”,李粹也没纠正他。
林黛玉知自己身为女眷,不方便时常出门,便也不再求,心里直懊恼。
林海训斥林琼,“虽学医,学业不可荒废。”
林琼忙摇头说不会。
☆、第5章 分说贾家林琼阻缘
虽然李粹神医答应了教林琼医术,却只让小学徒给他送来半人高一摞医书,让他慢慢研习;林海故意似的,给他布置了一大堆东西,让林琼忙的焦头烂额,每日间只能窝在屋里背四书五经、背医书、练大字,还要抽出空来跟林海学君子之六艺,这让他抽不出空来在正房呆太久的时间。
林家世代列侯,世代书香,身为家中长子,林琼怎可只会背死书?以上是林海的理由。
林琼撇嘴,如果是普通三岁孩子,这些课程强度足以让他以头抢地了。
这一招能制住林琼,却拿不住林黛玉,林海布置的课业,她总是完成的又快又好,同时还不忘早中晚去正房请安伺候。林海夫妻尽管担心将病根过给林黛玉,时日久了,却也感动于她的孝心。
如此过了一月,贾敏的病终于缓和了些,咳嗽也少了,林海才稍微放下心来,但仍不许姐弟俩跟贾敏过于亲近,他自己却仍是日日跟贾敏同眠一室,浑不怕过了病气似的。早年贾敏久而不孕时,也曾给林海纳过两房良妾,但林海对她们并不多上心,现在贾敏总是撵他去别房,林海也不肯,贾敏虽担心,但也自有一股缠。绵之意萦绕胸中,十分熨帖。
这一个月,林琼过得比高三还要充实,高三时他还是靠着老师和父母的督促才冲了一把的,而现在,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念把那堆文言文消化吸收掉,话说文言文比微积分还恐怖啊!
最让林琼想不到的是,李神医竟开始让他扎马步,像小学徒防风那样每天早晨扎够一个时辰马步才能吃饭,说是要打好基础。林琼打了鸡血一样地文李神医是不是让他学武,李神医告诉他只是强身健体的五禽戏而已。
林琼:“……”
这日林琼终于写好每日必交的二十篇大字,早早带着丫鬟婆子去了正房,到了才发现来早了,林黛玉还没到。
丫鬟引他进到屋里,林琼便见林海同贾敏正坐在一处说话。林家正院有五间阔朗的正房,左右各二间,中堂待客用。打中堂东首第一间便是林海和贾敏的屋子,西边第一间是林琼在住。
林海夫妻的卧房原本分内外两室,用一座烟雨江南檀木浮雕大折屏隔开,自从林黛玉日日来正房守着,林海便着人将屏风移开,拿苏合香丸时常熏蒸屋子亦驱邪驱毒,再让林黛玉姐弟坐在外室,隔得远远的。
林琼进了屋,向林海贾敏请安后,叫贴身丫鬟侍书将大字送去给林海看。侍书拿着没走几步便被泽兰接了过去,泽兰转给宜兰,宜兰这才奉给林海看,然后宜兰拉着侍书出门去洗手。
林琼:“……”用得着那么防?
林海道,“肺痨只有血气衰弱、藏府虚赢之人方得,为父血气健旺,不怕邪祟,只怕你和你姐姐人小,经不起侵荼,才做此态。”
林琼听得似懂非懂,总归是为他和林黛玉好就是了,便坐在那里等林黛玉。现在他和林黛玉连饭都不能在这屋吃,得在请完安后相伴回林黛玉的小侧院里用膳。
只见贾敏道,“自从老爷来扬州任上,妾许久不曾得见老太太,如今颇为想念,不知此生可还能否见上一面。”
林海忙说,“明日夫人便书信一封,打点一些礼物土仪送去京上,代为夫请老太太安。夫人的病都快好全了,等这任任期完了,咱们便能回京,何必如此感伤?”
贾敏笑道,“不用老爷操心,妾早去了信了,今日老太太的信也已送至了,因此才略感伤一下。”
林琼听见贾敏说京里老太太,推断必是是贾家,忙支楞起耳朵仔细听。
林海道,“老太太身体可好?”
“母亲身体很好。”贾敏欣慰道,“有宝玉在老太太养着,府里三个姑娘也养在她房里,母亲尽享天伦之乐了。”
林海道,“两位内兄也还好?”
“大哥还是那样,二哥在工部任职,都很好。”贾敏念及此,脸色略不虞,“母亲不知如何想的,也不顾遭京里别人家非议,舍大哥叫二哥住正房荣禧堂,大哥就算……他也是袭了爵的,怎能长幼不分?偏我是个嫁出去的女儿,也不好说这话,略提了两回,母亲总也不听。”
林海对这事也不大赞同,但他是做人家女婿的,总不能去管人家贾家的事情,只好紧闭住口不答话。
贾敏看林海那模样,许多年的夫妻怎能不知他如何想的,转而道,“说起二哥家里,我那二嫂子真是好贤内助,竟将元春送去选秀了。”
“啊?选秀,那岂不是?”林海诧异了下。
贾敏蹙眉道,“二嫂也不想想,她们那样的人家,谁肯送自己女儿去宫里给人使唤的,若要一朝飞上枝头,却哪那么容易。便是玉儿,哪怕是大选呢,我也舍不得让她去。”
林海叹道,“就算舍不得玉儿,逃避选秀恐怕也不能,这可是欺君之罪呢。”
贾敏忙道,“老爷,若你不嫌弃我家是包衣,不如就让玉儿跟二哥家的宝玉结个亲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年纪也相仿。”
“夫人言重了,我怎敢嫌弃岳家,”林海忙说,“只是本朝规矩,未选秀不得自行婚配……”
林琼睁大眼,选秀?还不能不选?历史白痴理解不能。不过跟宝玉结亲?他想的真美!
贾敏接着道,“你忘了我母亲是谁?好歹做过圣人的奶娘,我去信烦她求圣人一求,免了玉儿的选秀,可不就成了?”
林海道,“若玉儿能不去选秀,自然是好的。”
贾敏点点头,“自然。”
眼瞧着这事儿有定下来的趋势,林琼大叫,“不要!”
“你闹什么?”林海斥道,“礼仪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林琼忙阖上嘴,慢慢道,“父亲,琼儿错了。”
林海晾了林琼好一会,让他反思过了,才问,“你方才想说什么?”
林琼忙说,“爹爹,选秀是什么?为什么舅舅家的大姐姐选秀您不高兴?为什么姐姐必须得选秀,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为什么要随便让姐姐跟别人结亲?”
林琼是林家长子,林海教养不遗余力,加上林琼小小年纪见解时常脱口而出竟是不俗的,索性便不将他当做三岁孩子看待,连朝中大事都会跟他分说一二,此时便耐心跟他解释起来。
“本朝太。祖皇帝本是长白山上下来的,跟汉人不同,称做旗人,世祖入关至今日,还不足百余年;咱们林家早年是苏州望族,本是汉人,后来得罪权贵,北往避居长白,时间一长,也不知混了几支血脉,早不敢浑说自己是汉人啦;先祖曾随太。祖征战南北,早入了正白旗,至世祖那一代从龙入关,也博了个宣北侯之位,到你爹爹这一代就袭完了;后本支得以重回姑苏立了宗祠,重新立了咱们书香世家之名。”
林琼:“……”原来我是混血啊。
林海继续道,“本朝规矩,八旗家的姑娘满了十三岁,要送京去选秀女以充宫廷,所以你姐姐年纪到了也要走那么一遭儿;满人也分旗人和包衣,你外祖家便是包衣,虽然包衣家的女孩儿也要选秀,但那时小选,是选宫女的,你外祖这样的人家一般都不送自家女孩子去,找人替了也就完了,因此你母亲不高兴你大姐姐被送去宫里。”
“至于你姐姐的亲事……”林海狠狠道,“混小子,你知道什么随便不随便的,那是你表兄。”
林琼撇撇嘴,“爹爹……”
“叫父亲,你的教养呢?”
林琼改口,“父亲见过我表兄吗?知道我表兄人品几何,学问如何?前途如何?是仕途之才还是走狗斗鸡之能?若不能亲自看过了就仓促定亲,怎么就不叫随便?”
林海想了一想,自家混小子说的还有几分道理,他没见过贾宝玉,怎么好定下来?但碍于贾敏面子还是道,“你二舅舅人品端方,教出来的孩子也必是个君子,你休得胡说。”
林琼正言道,“父亲,非是孩儿武断,按方才母亲说的,老太太让二舅舅住进正房,二舅舅当真居住至今毫无一分羞惭。爹爹教导孩儿说君子见德思义,还说君子不虚行,行必有正,按爹爹说的,二舅舅如果是个端方君子,就不该住进兄长的屋子,这叫长幼有序,可是他偏偏住进去了,那就不是个君子,非但不是,他还是个伪君子。以小见大,伪君子教出来的儿子,怎能让人信服?”
林琼看了看贾敏脸色变了,忙斥道,“孽子,你懂什么?叫你来是气你父亲母亲的?还不滚出去!”
林琼最后总结,“反正我不愿意把姐姐嫁给表兄!”刚说完便眼尖瞧见林海举起手里杯子作势要扔他,忙一溜烟跑出门去。
☆、第6章 寺庙上香英雄救美
林琼快速跑出门,迎面差点撞上林黛玉,手忙脚乱刹住脚才没摔在一处。
“你尾巴着火啦?”
林琼从来没见过林海发火,今日只这么似是而非的一次便让他见识到了厉害,果然是久居官位的人。
“没,没什么,一不小心惹恼了父亲母亲。”
林黛玉微微睁大了眼,“琼儿,你倒是好胆量,我还记得上回爹爹发火,满府家人们撵出去十之二三。”那是她三岁时,丫鬟照顾不尽心,致使林琼大病的事情。
林琼苦哈哈地想,这还不是为了你。“额,其实父亲也没有很生气。”
只听屋里林海重重哼了一声,“让你练字就敷衍,今天的重写十遍,写不完不许睡。”
贾敏道,“老爷何苦折腾我琼儿,他年纪小,还不懂什么。”
林黛玉上下打量林琼,笑道,“站门口说话算什么事儿,先进去吧。”说吧,也不待林琼挣扎,牵着他的手进了屋子。
林琼看见林海那张包公脸,心里有点犯怵,再加上那二百篇大字,想死的心都有了,后悔刚才逞口舌之快,说了重话。虽然他依旧觉得贾宝玉不是良配,也不该当着贾敏的面那样说她娘家才对。
未等林海开口,林琼就非常自觉道,“父亲,母亲,琼儿错了。”
林海道,“就算错了,该罚的还是要罚,好叫你记住这个教训,免得日后呈口舌之快成瘾。”
“今儿这是怎么了?”林黛玉俏皮笑道,“尽是打哑谜,把我听得一头雾水,好歹叫我做个明白鬼呗。”
贾敏这时笑道,“突然想起来,琼儿病的时候我曾去城外栖灵寺向菩萨祈福,如今琼儿病好,合该去还愿的,不想竟拖了这许久。”
林海忙说,“夫人病刚好,实在不宜劳累,想必菩萨也不会怪夫人。”
“我自然知道自个儿身体不好,正想说玉儿整天憋在家里怪闷的,不若代母亲去还愿吧。”
林黛玉想了一想,自己能重活一遭是该拜拜菩萨,便道,“只是我一个人去总不好。”
贾敏笑道,“昨儿同知家崔夫人来看望我,闲聊时就说要去庙里拜拜,明天我让人给他家送个拜帖说说,玉儿跟崔夫人一同去栖灵寺玩玩吧。”
林海也道,“栖灵寺泉水泡茶来喝倒是不错。”
林黛玉点点头,“玉儿给爹爹带。”
林海笑着点头允了。
那边厢林琼急了,“父亲,我……”
“你什么?等你把那二百篇大字写好了再说。”
林琼萎了。
第二日还未过午,崔同知家果然来请,春景早打点好了出门用的东西,向父母道过别,林黛玉便出了门。临走还见林琼眼巴巴看着她,一副委屈的小模样,看的林黛玉好笑。
崔同知家的夫人生的富态,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模样,膝下三儿两女,这次带的是崔三少爷和崔二姑娘,最小的崔莺儿比林黛玉还要大七岁,模样跟其母肖似。
管家是给林黛玉备了车马的,但她没有坐,而是去和崔二姑娘坐了同一辆小朱轮华盖车,春景、春语、春寒、春柳坐后面的普通小青布油车。
林黛玉不记得自己上辈子见过崔夫人和崔二姑娘,即便见过,她也早早忘了。
崔莺儿长得像崔夫人,可想而知是没有任何美貌可言的,只是一味的白胖富态好生养模样,但这样的女子在本朝偏很吃香,因为重点在好生养。崔家也是旗人,不过是下五旗的镶白旗旗人。
崔莺儿生的白胖,也爱吃,刚上车便叫丫头拿出来零食果脯吃起来,并客气地问林黛玉要不要。林黛玉刚用过饭,不多饿,便谢绝了。
崔莺儿道,“你太瘦了,胖些才好。”然后轻轻捏一捏林黛玉幼细的腕子,“真不知你额娘怎么养的你,太瘦了。”
林黛玉收回手腕,笑道,“是我自小肠胃不好,不好口腹之欲。”
崔莺儿才罢了,继续吃点心。
林黛玉瞧着崔二姑娘吃的高兴,不便说话,便翻开随手带的一本小山词看。本不过是消遣之意,在看到“莫如云易散,须似月频圆”之句时,不由痴了,陷入一己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突然颠簸起来,崔莺儿一声惊呼,手里一块百花糕啪嗒掉在林黛玉手里捧得书页上,一书的点心渣子。林黛玉心疼的紧,面上又不好说出来,春景也不在,不便去使唤崔家丫鬟,便自己拿帕子擦。
刚平静没一会,车身又在颠簸,颠的林黛玉骨头几乎都要散架。崔莺儿身边的丫头见崔莺儿脸色不对,忙掀开帘子问车把式怎么了。
崔莺儿却等不及了,一把拉开窗帘子探出头往外看,偏车外正有一快马经过,小路狭窄,那马是紧挨着崔家马车的,崔莺儿冷不丁探头,那马勒绳不及,眼瞅着就要撞上崔莺儿。
崔莺儿吓傻了,浑不知动作。林黛玉眼疾手快抱住崔莺儿的腰往回拖,可惜她人小,崔莺儿又生的丰腴,实在难以撼动。
本以为难免一场事故,却见那快马上的人伸出右手一把揪住崔莺儿后颈领子,将她整个人从马车窗口里整个人都拽了出来。
可林黛玉却还抱着崔莺儿,马上的人动作太快,她来不及反应,就这么整个儿被扯出窗户。
崔莺儿吓得闭目哇哇乱叫,双脚四肢胡乱瞪,一个窝心脚把林黛玉踹了下去。这时两人都在半空里,林黛玉被如此盛踹,自然经受不住松手。
没成想头一遭出家门就遇祸事了。
正想着自己受伤父母弟弟会更心疼的时候,只见马上那人眼疾手快地将右手提着的崔莺儿向身后一甩,与此同时双脚一蹬翻身踏在马背上,双手将林黛玉接在怀里合抱住。
原来他身后还有一骑,刚好将崔莺儿接住,这一场差点酿成的祸事终于化险为夷。
林黛玉落在一个怀抱里,下意识抬头看时,便对上一双极特别的眼睛。
那双眼睛,乍看极深邃坚毅,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寒潭;再一看时,却觉十分通透明朗,并无多少生冷坚癖之意。这时,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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