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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骊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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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前,卫芊来斗姥庙时见到玄筠在南山花丛中收集晨露,于是上前询问究竟,并承诺帮忙一起采集。
  玄筠一听,身形忽然消失,只留下卫芊一人。
  卫芊一怔,苦笑:“师姐可真是利落人。”
  下一刻,玄筠再度归来。除却手中的三个瓷瓶外还拿着一件红衣裳:“夜凉,穿上。”衣服扔给卫芊,玄筠查看卫芊准备的三个瓷瓶。
  “不错,的确是晨间收集的花露,可以使用。”
  卫芊穿上衣服,问道:“师姐,这花露有什么用?”
  “我有一门秘术,需用晨露洗眼,以通阴阳。”
  “传说中的柳枝牛眼泪?”在民间习俗中,用柳枝牛眼泪擦拭眼睛,可以让人看到不能看到的阴邪之物。
  “差不多。牛是有灵之物,道教太上道祖便乘牛问仙。而在阴间,牛头也号称幽冥使者之一。”玄筠把玩瓷瓶:“不过牛眼泪的效果不大,我当初用了一次,勉强见得鬼灵。第二天就看不到了。”
  “师姐见过?”卫芊兴致起来:“那鬼长什么样?可是传说中没有影子,不能见光?和生前有什么区别?”
  “我大半夜见鬼,哪里看的了许多?而且当日所见,是一只红衣厉鬼。”想到自己昔年胆大遇鬼,少女也有些心悸,转移话题:“不过日后用百花露开启灵眼,到时再见到了就告诉你。”
  “再见到?”卫芊眼珠子乱转,上前一把抓过瓷瓶,扭了个身:“师姐,小妹收集这些露水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还专门发动卫府的侍女帮忙。你可不能一句话把我打发了。”
  “你想如何?”
  “我也要通灵眼!”卫芊很干脆。通阴阳,或许就是入道的第一步。
  “通灵之眼?”玄筠摇头:“你没有修为在身,平白得了一双阴阳之眼,摆明是找死。”当初若非她反应快,抢在厉鬼之前下手,恐怕自己就被人害了。
  “通灵眼,既然通灵,在你看到对方的时候对方也能看到你。而且阴阳之体最易被人附身。”玄筠不同意,身形一闪,卫芊只觉眼前白影一晃,手中瓷瓶又被玄筠拿走:“不过我也不坑你。你看好了!”
  纵身一跃,玄筠落在墙头,手中宝剑一翻,银白色光辉亮起。
  “邀月!”朱唇轻开,剑身一阵长吟,那道银白光辉引天之月华,整个小院充斥着太阴月华。
  胧胧幢幢的月光交织飞舞,随着剑身弧度划过,少女身边勾勒一轮银月。
  卫芊望着玄筠舞剑,不由痴了。在她眼中,再也看不到那位白衣少女,只看到一轮孤傲寒月,月中仙子起舞,身后蟾宫荧光,丹桂摇曳……
  突然,眼前景色消散,玄筠收剑跳入院内。
  “看到了?”
  “这是……”卫芊隐约有所领悟,脑子里那一道月影难以消去。“师姐,能不能再来一次?”
  “这是太阴观想图,虽不是炼丹修行的正法,但观想明月是我辈修行的第一步。”玄筠犹豫下,剑指卫芊眉心。轻轻一点,剑身急速震动,在瞬息抖动十二下。道道剑气斩破虚妄,卫芊眼前再度浮现刚刚看到的月娥仙子。
  月娥起舞,那优雅舞姿连同周围的桂树、蟾宫便是一门极为精妙的功法。
  脑中轰然炸响,一片黑暗中闪烁着熠熠月光。明月高悬,划破黑暗,卫芊福至心灵坐在地上。在她头顶有缕缕月华凝聚,滴滴水光般的银珠没入眉心。
  不过随着识海观想明月,一群面相凶恶的青面夜叉在识海出现,对着中央那轮明月扑去。
  观想之法,必需名师护持。提防的便是在观想中杂念丛生,离幻魔头。
  那些魔头便是卫芊自身杂念,诸般魔头丛生,乌云昏昏沉沉,那轮明月摇摇欲坠,再无刚才明媚。
  “赤子之心,不应有这些杂念啊。”玄筠护法,心中泛起疑惑。为何修道要从小,就因为孩童心思纯净,难有魔头霍乱。
  但卫芊两世为人,前世早已塑造人格,如今各种念头翻滚,贪嗔痴爱,喜怒哀乐,各方夜叉魔头乱舞,观想法门根本维系不下。
  所以,这时候便是护道人出手了!
  只见玄筠少女第三次挥剑,剑身虚斩,慧光横扫,不伤身体直入灵台,卫芊奶中那些心魔夜叉纷纷消散无形。
  不过在其中有一道念头在消失之时并非死亡,而是飞入杳杳青冥一方太虚境。
  境中有一婀娜仙姑忽有所感,将念头收走。旁边另一位银裳仙子瞧见,不觉笑道:“妹妹怎么又干起老本行了?”
  “不过是闲来无聊,藏身众生情念之间,不成想竟然被人撵出来了。”仙姑有些不虞,拨开云端查看究竟。
  “撵出来了?”旁边那仙子讶然:“妹妹本是众生男欢女爱,情念悲欢所化仙子,执掌众生情爱,何人有这份手段?”仙子思索下:“莫非又是什么有道之人出世?”
  这婀娜仙姑本是众生情爱所生天魔,被西王母看中诏安封神,如今在灌愁海执掌众生男欢女爱。不过其本乃天魔入道,本性难遏,时常将念头潜入众生情念,化作夜叉阻道。
  如今,卫芊观想明月,不成想有一道夜叉恶念便是警幻仙子所化,被玄筠斩了之后回返本体。
  旁边那银裳仙子道:“当年你受的教训还不够?真要再来一人大闹你灌愁海?须知,这神仙之位不易,还是好好在灌愁海修行吧。”
  闻言,仙姑面色一红,薄怒道:“哼,区区一七岁孩童,哪里敢妄称道行?不过是她那护道人厉害,将我那一缕念头驱逐罢了。姐姐乃月宫仙子,莫非是感应那女孩修行你月宫法门,所以出言庇护?”
  银裳仙子冷下脸来:“我本一片好心为你着想,既有人护道,想必这女孩也是未来修道之人。若是他日修道有成,飞升天界,到时候你拿什么交代?况且,若你不说,我哪里晓得这女孩修的是我月宫法门?”说着,银裳仙子也以法眼观望。瞧见卫芊观想明月,默默不语,暗自思量。
  仙姑自知失言,但又不肯示弱,又道:“便是修你月宫法门又如何?当年你偷食不死药而成仙,所创功法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我看这女孩未来也没成仙之望。”
  被戳中昔日伤疤,月宫仙娥也怒了:“我创下的法门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让人成仙?若他日这女孩成仙,你待如何?”
  “若他日这女孩成仙,我去你月宫帮你杵槌捣药!”
  “好,那就这么定了!”银裳仙子,抚掌笑道:“姐姐我和人打赌还从没输过,当年百花仙子都被我赶下凡间,谅你能为也强不过我的仙品。”
  “那可未必。”仙姑掐指一算卫芊命数,心中一定:“此女身上还有婚约情丝纠缠,哪里是什么修道种子?我算定这丫头身上有段情孽,未来正是我薄命司中风流女鬼。若是小妹胜了,到时候就请姐姐来我灌愁海做一个洒水仙子吧。”
  
    
    第4章 邀月观想

  两位仙子在天界打赌,但对红尘中的卫芊毫无影响。
  卫芊专心致志感悟明月,但这般动静终于引来旁人注意。
  “咦?这丫头的资质的确不错。”一声诧异,院外有一位道姑走来。月合道袍,木钗盘发,手持拂尘,刚一进院,拂尘随意一扫,便将院内的月华扫去。“但是师尊早就说了,她红尘不绝,不入仙门,你岂敢私自传法?”丝丝缕缕的玄光荡开,月光融雪般一一消去。
  玄筠反应飞快,在玄玉动手时手中宝剑插入地上。再度引动月光凝练月魄精华帮卫芊观月。“师姐放心,这邀月图是我游历时在外所得,并非我玄灵道之秘。而且,仅仅是让她观想一次,能不能入道还是两说。”
  这观想之法在道教众多道典中记录,第一要求就是抱守元一,心静灵神。可凡间之人哪里来的这般纯净道心?
  修道从小开始最好,为的便是孩童的赤子之心。
  “可她资质不错,恐怕还真能一下子就领悟明月之意。只是资质和心性不同,若是她日后走上邪道——”玄玉不悦:“当年马氏的遭遇,你忘了?”
  “马氏当年贪图银钱,暗自帮人做阴私勾当,才被师尊逐出师门。但师妹啊,玄舒的性子能跟芊丫头比?”这时,又有一位道姑走来。这道姑便是白日和灵菀对话,想要让卫芊入道之人。
  “玄芸师姐。”玄筠和玄玉行礼,只听玄芸道:“左不过是一观想法门,便是今日玄筠不教她,未来她从道典中自己翻阅也能看到。”
  “但那时候她一人瞎琢磨,两三年都未必能够观想出来明月。哪里比得上师妹帮忙点化护法?”玄玉嘀咕了一句,看到玄芸严厉目光只得道:“罢了,罢了,师姐都出面了,我又操哪门子心?何必做这个恶人?”
  玄芸说了玄玉后,也对玄筠道:“你年纪尚浅,不知道我门昔年秘辛。当年灵菀师尊曾收一女弟子马氏,道号玄舒。只是这马氏一心贪图小便宜,常年在那些权贵后宅流连,帮助那些妇人们施展手段咒祸他人折损阴德,后来被师尊逐出门户。我辈修行之人,这心性才是一等一的重要。”
  玄筠听了,道:“师姐放心,我既传芊妹子观想之法,日后她若作恶,我一剑杀了便是。”少女眉宇间英气不逊男子,两位师姐听了,不由哑然。自家这位小师妹从小修道,对人心一窍不通,才敢这般说话。
  不过,卫芊是一个还没入道的小丫头,玄芸和玄玉不欲为她坏了和玄筠的交情,便懒得多计较。
  玄玉岔开话题,对玄筠说:“几日不见,你的剑法似乎更精湛了。居然能够将明月观想图纳入剑法之中。”
  “将太阴观想图纳入剑法,已有先天气象。”玄芸也夸了一句,此时卫芊在脑子里观想明月,一股清凉之气从头顶流遍全身,只觉精深饱满,睁开双眼。
  看到玄玉和玄芸二人前来,卫芊笑脸相迎:“见过两位师姐。”
  玄玉没说话,玄芸白了她一眼,迎上去对卫芊说及这观想之法。“修道先修心,我门中人在最初修行时皆要观想定性,这火候到了才能开始尝试真正的练气之法。这太阴观想图,你日后夜里勤加练习,可锻炼精神,增进灵慧。等你什么时候感悟气感,什么时候就算是入道。到时候可来斗姥庙寻师傅传法。”
  不过单单这观想一步就足以难住绝大多数人。玄玉暗道: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卫芊这丫头不过是孩童心性,初起之时还能坚持几日,但日久天长,又有诸多男欢女爱之情劫纠缠,这辈子都未必能够静下心来悟道。
  玄芸又嘱咐了几个观想禁忌,命玄筠送卫芊回去,而她则带着玄玉回房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卫芊跟着一群道姑做早课后,便和贾玫回返卫府。
  正巧这时,卫芊的手帕之交前来寻她,轿子赶在一处。两边的轿夫相互看看,拿不定主意。
  那小轿中传来清脆声音:“客随主便,又是长辈在前,你们还不快快推开?”得到自家小姐吩咐,王府的轿子首先退避,让卫府的轿子落地。
  贾玫母女一出来,只见不远处那顶小轿中蹦出一个身穿大红裙的爽利女子。
  女子风风火火来到贾玫母女身边,对贾玫道:“侄女见过表姑。”
  这女子乃王家之女,四大家族时常联姻,算起来和贾玫也沾亲带故。
  贾玫看着女子笑道:“原来是凤丫头,也罢,你芊妹妹这几日心思郁结,你好好陪陪她,我这做表姑的便不打扰了。”说完,拉着二女入府,将少女交给卫芊招待,贾玫径自前往后院卫老夫人处。
  卫老夫人年有六十,这些年精神不济,早早撒手不管事。但这次主母和家主大闹,整个卫府的颜面丢失,卫老夫人哪里还坐得住?
  老夫人躺在床上,眯着眼:“延儿这件事确实是错了,不过你也是,好好说不成,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府里面人多嘴杂,若是传出去了,芊丫头就有好处了?这桩亲事宣扬开来,到时候她不嫁也要嫁了!”
  贾玫低着头,老老实实:“母亲教训的是。”
  见贾玫神色,卫老夫人一拍床边:“老身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这件事还有的说道。”老夫人浑浊眸子中明光一闪:“正所谓婚配娶嫁,三媒六聘,这规矩可多着呢!只要从中略略一搅和……”见贾玫似乎还有些不通透,老夫人一身轻哼:“昨日你去庙里,就没想着给芊丫头看看八字?”
  贾玫眼前一亮,作恍然大悟状:“还是母亲想得周全,没错,仅仅是口头婚约,莫说我们,黄家姐姐是什么意思还不清楚。”
  “便是他们愿意,到时候找个人,好好解一下八字,散了这桩事也不难。”老太太神色淡定:“所以说你急什么!后面的事情多着呢,想要搅黄这桩子事儿,简单得很。不过为了不破坏我卫府的名声,到时候就算夫妻做不成,还可以让他他们义结金兰,也算是一桩美谈。”
  贾玫连连表示受教,又和老太太商议了一阵子,见老太太身子乏了,便起身离去。
  一离开,老夫人立马咳嗽起来。旁边一老妪赶忙奉茶。
  卫老夫人抿了抿,对身边老人道:“你怎么看?”
  老妪满脸褶皱,看了看身边黄杨,陪笑道:“还是太太手段高明,少奶奶到底是性子急了些。”
  “她也是爱女心切。”卫老夫人满意点头,贾玫管家尚可,但这些大事还需得她拿主意,感觉到自己在后院的尊贵,颇为满意。“算算时间,黄家人也快到了,少奶奶别出什么事才是。你也让你家那口子在外面看着。”
  身边老妪连连称是。这老妪是卫府家生子,她丈夫黄承同样在卫府为奴多年,黄杨就是他俩的孙女。
  “对了,黄杨丫头。听说王家的凤丫头来了?你做人婢子的,成天不在小姐身边打转,来我这边作甚?”卫老夫人看到门口杵着的少女,面色不虞。似乎忘了昨日正是黄杨通风报信,才让她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旁边老妪闻言,立马瞪了自己孙女一眼:“还不快去!”
  黄杨被二老人呵斥,神色一慌,连忙准备去卫芊处,哪里还有在卫芊面前的沉稳。
  “等等!”就在黄杨准备离开时卫老夫人又喊住她,指着桌子上的点心:“这北方来的点心不错,只是太硬了,我这牙口不好多用,你去端给芊丫头和凤丫头她们,让她们这些小年轻尝尝鲜。”
  黄杨连忙转身,捧着碟子才去寻卫芊。
  她走之后,卫老夫人摇头:“你这孙女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分不清主次。”
  “所以,才要太太细心教导。”身边老妪恭恭敬敬,黄杨年纪轻,藏不住事,但这些老人们怎么会看不明白?
  “芊丫头昨日只带着红椿去上香,故意把黄杨留在我院子里,这就是给我闹呢!”老夫人对身边老妪:“如今我还可关照一二,但日后再这样做,芊丫头可是我亲孙女哩!”
  黄杨仗着是卫府家生子,一心忠心卫府虽然不错,但若是怠慢卫芊,老夫人可不高兴。到底那是嫡亲孙女,娇养七年,岂容一个小小女婢怠慢?
  当然,若是帮助卫芊欺瞒老夫人,当初让她去卫芊身边也没意义,老夫人同样不喜。所以才刻意敲打,同样也是对身边老人的一个警告。
  家生子就是家生子,主次必须分明,这才是一个家族久传之道。
  “听说,你家那口子正在外面置办庄子?”状似无意,老太太忽然问道。
  老妪心中一惊,连忙道:“那是家主的意思,说是给府里多一项开源进项。”这位老太太怎么知道的?明明那严掌柜前两天才跟当家的接触,怎么今天就传到老夫人耳中了?
  “那就好。黄承安心办事,自少不了你们好处。”问完,老太太又随便问了一些宅子内事,然后准备歇息。
  “所以说,这老太太不好伺候啊!”老妪瞧着老太太眯上眼小憩,心中暗叹。自从这位老夫人嫁入卫府,她跟了四十多年,对这位老太太的脾气摸得门清。老太太身边的那些年轻女婢不断更替,但唯独留下黄卢氏一人就可见一斑。
  “看来,想要偷偷置办些家业,恐怕是不行了。那处庄子不如直接交上去算了。”黄卢氏盘算着,暂时打消心思。
  而贾玫离开后院,木讷表情立刻变了:“老太太还是不准备放权,也罢,我便再顺她几年。”
  身边心腹低声问道:“夫人,那我们还需要去请大老爷吗?”这心腹乃贾玫陪房丫鬟,忠心不二。所谓大老爷,指的是贾赦。
  想到老太太的态度,贾玫虽然放心老太太不会暗中下手,但仔细琢磨了下,对心腹道:“我记得大哥过段时间要回金陵老家一趟,到时候请他来这边做做客。”
  贾玫是庶女,在家的时候和史氏不亲,是在祖母身边养大的,和同样在祖母身边的长子贾赦关系不错。想到前些天书信说的事情,贾玫对身边心腹说:“前些日子给你说的,准备下,到时候哥哥可能要用。”
  回到主院,吩咐下人:“去把黄管家找来。”正说着,一个驼背小老头匆匆赶来:“太太,黄府的当家奶奶来了。”
  “总算是来了。”贾玫目光一寒,想到自家女儿的事情,对黄家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只对黄管家吩咐:“你请她们进来,我随后就到。”
  
    
    第5章 两府联姻

  方塘积水,红莲映日,又有假山嶙峋,垂柳飘扬。
  卫芊和王熙凤在湖心亭谈论。
  这时候的王熙凤可没有那么些城府,看着四周无人,便道:“今儿个倒是巧了。没想到一大清早就碰到你赶回来。”
  卫芊不明所以,王熙凤旁边的侍女环儿抿嘴一笑:“我家小姐昨日便想着来寻姑娘。不过昨天下午正巧岔开,没赶上。”
  王熙凤一拍手:“可不是?本来昨日听说妹妹被定亲,便赶紧过来看看情况。不成想正赶上你去南山上香,所以今天才再过来碰运气。”王熙凤和卫芊关系不错,也知道卫芊的习惯,一般而言都会在斗姥庙住上几天。今天过来仅仅是碰运气。
  卫芊勉强笑笑:“昨天陪母亲在山上待了一天,请姐姐担待。”
  王熙凤性子爽利,快人快语,挥挥手道:“你我之间说这些作甚?”不过看着卫芊脸色,女孩闪过一丝担忧:“你这桩婚事传的挺快,我跟父亲打听了,据说是当初几个大人一起喝酒时定下的。传的这么快,恐怕不好办,若一力回绝,对你名声也有影响。”
  卫芊没吭声,旁边红椿说道:“可不是,昨日夫人和老爷为这事就闹开了!”
  “椿儿!”卫芊声音提高,红椿不敢再说下去。
  家丑岂可外扬?卫芊不满红椿毛躁性子,道:“我刚刚回来,正好口渴了。你去水房打点水来。”卫芊目光一扫环儿,对王熙凤道:“姐姐喝什么茶?”
  王熙凤顿时明白,对环儿道:“环儿,你知道我口味,和红椿一起去。”
  “是。”两个侍女下去,王熙凤方道:“我听父亲说,那黄远大人恐怕要调走了。昨个儿几位大人喝酒,便是给他践行的。”
  “调走?”卫芊若有所思:“他不带家人离去?”
  “似乎没这打算。想来还不是觉得自己离开后家人无靠,才准备借助婚事找一个亲家帮手?”
  卫芊听着,皱起眉头。若真是这样,恐怕这婚事不好回绝呢!
  ……
  “你说什么!”贾玫神色惊慌,慌忙将左右遣退,只留下自己和黄夫人。“姐姐的意思是……”
  “当今圣上年岁已高,听说前些天还得了风寒,病了几日。如今朝中人心浮动,正逢我家那口子要调往苏州,你觉得那几位殿下会坐视?”黄夫人条理清晰慢慢说着。
  来之前,黄远跟她说了如今局势,这个联姻势在必行。不单单是黄夫人对贾玫,黄远也会跟卫延好好聊聊。
  贾玫静静听着,她自小在长安定居,其父荣国公又是圣上心腹,对大明宫之事了解比黄夫人更多。
  心中波澜,暗暗思量:“父亲是纯臣,但这些年身子骨日渐不行,没了父亲坐镇,荣国府想要保持昔日辉煌唯有从龙之功。”
  贾玫太明白了,当初贾代善对他两个嫡子的安排,便是一文一武,以期日后在朝堂上彼此护持。
  可二子皆非人杰,贾政屡次科举不中,如今碌碌无为,仅仅是贾代善出面捐了个小官,在工部待着。而贾赦作为继承人,最初的培养路线是武将,毕竟贾府便是以武风军功出身。但随着这些年朝中无战事,不仅仅是贾府,当年四王八公各大勋贵家族走军功武将路线的人都被坑了。别说入阁拜相,目前混得最好的只有王子腾一人,距离入阁还有很长一段路。
  开国重武将,治国以文臣,似乎这是所有王朝的本能。随着四海升平,削弱权贵,帝皇集中兵权,这是必经之路。
  见此,贾代善也歇了心思,专心培养玉字辈的继承人,走科举之路,想要打入文臣一方。对贾赦的要求只有一个,富家贵侯,支撑贾府不倒便是。倒是对贾政,还有些期望,似乎想要他更进一步,确保贾府昌隆。
  “但父亲想得好,可两个哥哥却不甘如此。”贾玫听贾赦提及过,贾赦有心择一皇子下注,以从龙之功保全荣国公的爵位。
  “我这大哥如此,我那位二哥哥想必也是这般。”贾玫神色变幻,不由想到自家。
  见黄夫人等了半天,贾玫方道:“哪里来的几位皇子?东宫尚在,我等忠心报国,便是陛下有所不测,未来也是太子继位。”
  贾府和太子的关系不错,这是贾代善早早就选择的路。忠君报国,效忠陛下和太子。
  可天无二日,两位君主之间的关系当如何?
  “如今皇帝逐渐显老,而太子正值壮年,锋芒毕露,这期间会有什么事,妹妹饱经诗书应该明白。”
  “……”自古以来,最忌讳的一点便是帝衰而东宫强,哪一朝没几个被废黜的太子?不然那些皇子们争什么?
  黄夫人话语一点,又道:“我夫君无意掺和,想要学着荣国公忠心报国,可惜一直无门。”
  贾代善是效忠陛下的纯臣,借着他的名头可以避开部分皇子的胁迫,暂时确保中立。
  贾玫盘算着,眯着眼,她听出话外之音,黄远想要走贾府的门路。她清楚自家父亲目前不欲结交武将,而是开始想办法和文臣们搞好关系。黄远便是走的科举之路,目前官拜刺史,未来未必没有到宣政殿的一日。
  “父亲说过,治世以文,所以林妹夫便是探花出身。为的便是给贾府未来搭上文臣的路子。我卫府目前和贾府何其相似?皆是以武功起家,想要长久下去,下一代也必须走科举路子。”贾玫思索着卫芊的婚事。
  说什么嫁给寻常百姓?那才是最不可能的事情,贾玫出身大家,岂会容得自家女儿这般作践?
  “芊儿未来夫家左不过是权贵王侯,但武将一系刻意忽略,加入皇家是最倒霉的,而文臣……”
  目前看来,黄府似乎还可以当做一个候选。
  只是想到自家女儿的态度,贾玫又舍不得,内心摇摆不定。
  “妹妹,听说江南大营的张总督准备调职?”
  心里一突,贾玫不可置信看向黄夫人。这位夫人把玩一枚玉镯,搁在桌子上:“这东西就送给芊丫头把玩吧。”
  贾玫沉默了下,方道:“朝廷之事,我一妇道人家也不懂。回头还需问问老爷?”
  “这是自然,但妹妹毕竟是伶俐人,合则两利的道理应该晓得。”说完,姗姗离去。
  她一走,贾玫立刻招呼黄管家:“去看看老爷回来没有!我在书房等他。”
  贾玫当然听出黄夫人的意思,这次不单单是黄远要调到苏州任刺史,整个江南大营中的几位将军也开始左迁右调。卫延曾给卫芊提及,想要借此机会将自己的职位提一提,如果能够混一个品级将军,那就最好了。
  不久,卫延来到书房。贾玫劈头盖脸便问:“大都督位列大司马,入阁拜相,到时候你要哪个位置?”
  “怎么,黄夫人来了?”卫延面色如常,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只见里面只有半凉的茶水,索然无趣,说:“今日见了黄兄,他的意思是助我更进一步取得游骑将军的位置。”
  “游骑将军?从三品的位置?怎么,陈大人也要调走?”贾玫一怔:“我就听说张总督要调入长安,难道不是空降一位江南提督,而是从下面提拔?”
  “听风声,似乎是两位副都统择一上位,你也知道,当今局势不明,这江南大营也在京里面那几位的关注中。江南大营操持好了,在争皇位的时候就是一大助力。这里面的官职调动,恐怕有着博弈。黄远并不属于哪位皇子势力,此刻他调到苏州,若能拉我一把,后面我们可以守望互助。”
  黄远不是哪位皇子势力,但是黄远在长安也有不少至交,有兵部的人,也有吏部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这时候调走。
  卫延敲了敲桌子,贾玫懒得跟他斗气,命人上茶。
  “我父亲难道不能给你出力,非要从黄远这边帮忙?非要卖一下自家女儿?”贾玫有些不满。
  “卖女儿?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婚事大事父母做主,而且这桩婚事可不单单关系我的前程,就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依仗这桩婚事。别忘了,黄远的座师是谁?”
  黄远走的科举路子,白丁为官,是明晃晃的文臣。
  “他入得翰林院,老师是吏部尚书,未来你肚子里这男儿生下来,不还需要走科举路子?”对武官,卫延是彻底绝望了。自家大舅子目前还没个正位,那可是当朝一品国公的嫡长子!
  他可不认为自己未来能够给自己儿子混一个好位置。
  “借助这桩婚事搭上线,未来可以让咱们儿子少走多少冤枉路?”
  贾玫哑然,这想法不单单是卫延,贾代善也有。所以贾敏下嫁林家,贾代善花大力气培养林如海,为的还不是让林如海在未来照拂贾府的后人?
  “再者,岳父大人这些年已经交了大半兵权,目前哪里还能干涉江南大营这边?”卫延比贾玫明白局势,目前贾代善早早上交兵权,对皇帝摆出不染兵权的忠心模样,如此才能确保荣国府的安宁。
  “那……两位副都统,我记得其中一位便是甄家……”贾玫想到自家老亲:“若是他上位江南总督,到时候不也可以提拔你?”
  “但那样一来就站队了!”卫延喝了口热茶:“别忘了,甄家,可是五皇子的靠山。”
  “而那位朱副都统,是太子的人。这次江南大营的内部调职,涉及太子和五皇子的争斗,我可不敢随便靠拢。”
  “所以,必须从黄远这边走?”贾玫质疑道:“黄远自身的人脉能够帮你更进一步?他的老师是吏部尚书,但他可不是,凭什么帮你?”
  “所以才需要这桩婚事。”卫延耐心解释:“黄远调职,但妻儿留在金陵,他白丁出身哪里有什么老亲家族?不正需要仰赖亲家?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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