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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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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夏不废话,可齐尚还是忍不住罗嗦,对宋阳道:“侯爷,不是我嘴贱,你心里最好能有个数,使团的人,九成九是被武夷卫抓了;落在他们手中,这么多天过去,十成十是没命了。救人的事情就不用想了,报仇的话;这是他们的地盘,凭咱们现在的人手,不说打不打得过,单只是要追查怕都不容易……”

一直坐在一旁没说话的南荣右荃,此刻开口道:“我们本就是反贼,被他们追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要是被查一次就要报复一次,大家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道理再明白不过,不是每次吃亏都能立刻找回场子的,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包办天下,宋阳点了点头,对阿伊果道:“传讯回燕子坪,请火道人准备下,算好时间来大燕,我从回鹘回来后在睛城和他汇合。”

阿伊果痛快答应,当然也少不了一问:“你娃又要烧皇宫?”说着,她咧开嘴巴笑道:“不管谁惹你,你就去烧景泰龟儿的乌龟壳……这倒真格省心嘞,不过莫得说我没提醒你娃,燕人也不是傻子,前后两次烧了皇宫,第三次想再烧,当心会燎掉自己的性命。”

宋阳咳了一身:“这次不烧皇宫,先不说燕人严防死守放火无望,就算真能烧也得有的烧才行,皇宫在哪呢?”

第二场大火过后,景泰就弃了两次失火的不祥之地,并未重建燕宫,看样子是打算另外选址打算重建全新宫殿,不过现在还没确定下来。

宋阳可没那份闲情逸致去把燕宫废墟再烧一遍,这次他想烧的是武夷卫衙门,从前生到今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找不到武夷卫?睛城衙门里有的是。当然,纵火报复武夷卫现在还只是个想法,具体能不能烧还得看睛城中的具体情形,宋阳不会什么事情都不做,但也不会勉强什么,大不了来日方长。

阿伊果听过宋阳的解释,口中啧啧有声,笑道:“火道人真的是件宝贝咯,哪个得了他去,哪个就能做天字第一号反贼。”

宋阳也笑了,转头望向屋中年纪最长的班大人:“您老怎么看?”

平日里,右丞相始终被宋阳带在身边,老头子没什么表示,只是淡淡说了句:“我能想到的,你们都说完了。”

宋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站起身去找邱大人,至少在锦蜀城中想要找人、救人没有希望了,既然如此,多留一天就等若多给武夷卫一天时间来寻找抓人的机会,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快启程,小心行途、越早离开大燕越好。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才刚走到大屋门口,驿馆一楼遽然传来一阵喧哗,旋即浓烟滚滚、锣声惊响四方。

还不等他再去睛城放火,驿馆就先失火了。

宋阳先是一惊,旋即恍然大悟……既然是‘冤魂死缠’,到现在为止一无所获的武夷卫又怎会就此收手?

这不是一场能烧死人的火灾,但随着‘走水’呼喊,大队燕人赶来驿馆救火,使团大小官员都要向外撤出……可想而知,一场混乱过后,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南理人会莫名失踪吧。

第四卷 朔时月 第十六章 摸瓜

救火之人来得奇快。

这边浓烟才刚一起,还不等使团众人撤出,外面就有大队人马蜂拥而入,嘴里大喊着‘走水’、‘救火’,一股脑地冲了进来。

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识,以至宋阳在一个瞬间里还有些恍惚,旋即省起来,不是自己经历过类似场景,而是前生在小说里看到过……鹿鼎记里就有这样一段,不同之处仅在于吴三桂父子是为了借机搜查钦差队伍寻找失踪密使;武夷卫则简单得多,他们就是来趁机掳人、抓些南理使节回去审问。

宋阳退回大屋与同伴汇合,包括班大人在内,和他一起从燕子坪过来的同伴,没有一个是遇事慌乱的人,此刻全不用废话,所有人全都起身,随着宋阳一起撤向外面。

宋阳开路、七上八下左右相护、小婉南荣贴身守护几个身体弱、不会武功的同伴、最后由大宗师压阵,向外撤退途中,一度有人趁乱想要抢进他们的队伍,他们选错了人,下场自然凄惨无比,或是被宋阳一拳打塌胸口,或是被七上八下用匕首划断咽喉,还不等靠近活人就变成了尸体,被直接扔进火场。

至于大宗师,都没捞到出手的机会。

他们的阵容和实力,就算冲进千军万马中也能坚持一阵,哪是那些密探能够动得了的。

宋阳一行是跑得最快的,撤到外面空地时,旁人都还在驿馆中没能出来。宋阳查点了下人数,确认自己人都在后,对大宗师罗冠点了下头,后者明白他的意思,身形一晃快若青烟,又扑回驿馆……

能被左丞相、镇西王看重,选为出使回鹘的主官,邱大人自然也不会是平庸之辈,虽然平日里好像没什么主意,但他胸中自有担当。本来他已经睡下,忽闻走火呼喊,一惊而醒起身下床。

从床榻走到房门不过短短几步路,他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推开房门后传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禁卫封路,不管是救火的还是帮忙,总之外人谁也不许踏入驿馆一步。

可惜对方来得太快,现场早已乱成了一片,大人的急声传令几乎没人能听到……大队燕人已经冲了进来。

主官身边自有贴身护卫,寸步不离守护在门口,见邱大人出来,两位侍卫抢步上前,护送着他向外冲去,但邱大人还不能走,又转头回屋,把有关出访的通关文牒、南理国书、身份印鉴等一众要紧文件随身的带好,这才开始撤离。

可是他们才刚赶到楼梯前,拐角处遽然一抹刀光闪过,一个护卫连惨呼都来不及便身首异处,另一个护卫怒声咆哮,正要有所动作,一支劲弩不知从何处激射而至,一箭封喉。

跟着三个黑衣人欺身而近,好像抓小鸡似的,其中一个伸手捏住邱大人的后颈,另外两个护在左右,抓着他掉头向着驿馆后院跑去。邱大人只是一介书生,又被人掐住要害,只觉得身体酸软头痛欲裂,连喊出一声都困难,又何谈反抗。

邱大人心中暗叹了一声,他确定不了敌人的身份,可他也能大概明白,此番凶多吉少了。而出乎意料的,自己被挟持着刚跑了不远,还没离开驿馆二楼的长廊走道,忽然眼前人影乱晃,不过一个呼吸间,耳边传来尸体倒地的闷响,后颈上的禁锢仍在,但他明明白白地感觉到,敌人的手上全没了力道,由此邱大人也能够直起身来,仔细看一眼身边的情形。

在他身前站着一个中年,身形修长神情从容,微笑着说了声:“大人受惊了。”邱大人认得对方,也是使团中人,随着常春侯一起从封邑中来的……大宗师赶到,救下的第一人便是南理使团的主官。

自己的铁卫不到一回合就被刺客杀掉,可是刺客不到半个回合就尽丧于来人之手,邱大人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朝中几位辅政大臣会如此看重常春侯。

脚旁三具尸体,不会错,三个刺客都已伏诛,可是……他的感觉明明白白,自己后颈还被一只手扣着,直到邱大人转回胳膊去摸,才恍然大悟,的确是一只手、只有一只手。

此行大燕,为了隐瞒身份,非到万不得已罗冠都不会用弓,现在也不例外,手中擎着一把不足二尺的短刃,刀身狭窄,看上去与宋阳以前的红袖如出一辙,不仅形质、甚至连气质都相近,不过两把刀的颜色迥异,罗冠手中刀泛着淡淡青光,是凶器却不存戾气,握在大宗师手中,倒显出一份温文尔雅的味道。

罗冠帮着邱大人把掐在他后颈上的断手拿掉,不再多说一句废话,也不急着撤出险地,而是伸手架起他,发动身形游走于驿站之内,继续狙杀武夷卫、营救南理使节。

半炷香的功夫过去,随队护卫和使团官员撤出大半,驿馆仍浓烟滚滚。宋阳打量了下周围的情形,外面众目睽睽,又有数百卫士守护,武夷卫再怎么有恃无恐,也不敢公然冲击使团,当即他和瓷娃娃交代了几句,后者的神情一如既往,平静点头,但语气里却多了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你多小心。”

宋阳笑呵呵地,又和已经脱险的邱大人打了声招呼,身形晃了几晃,和刚才的罗冠一样脱离大队冲入火场。

……

直到天现黎明,驿馆火势才告平息,已经脱险的邱大人清点人数,随队护卫折损不到十人,使团官员无一损伤,整个南理队伍,刨除伤亡不算,另有两个人失踪:宋阳、罗冠没回来。

不顾火场余温烫人,锦蜀本地官差入场检查,意外发现其中竟有三十多具尸体,都被大火烧成了焦炭,辨不出身份了。

而邱大人也不肯再多等片刻,连之前官员失踪的案子也不再追查,就此整队启程离开锦蜀。

队伍走了整整一天,到了黄昏时分,即将进入下一座大城前,宋阳和罗冠赶来与使团汇合,邱大人根本不问他们去做了什么,仿佛两位好手从未离开过一样。

邱大人守得住本分,齐尚可忍不住多嘴,一见宋阳和罗冠回来了,立刻凑上前,喜滋滋地问道:“照我猜,您二位是顺藤摸瓜去了。”

宋阳心情不错,显然这一趟成果不俗,点着头笑道:“齐老大手眼通天,咱们这点小算计,当然瞒不过您。”

齐尚又摇头又摆手,满嘴客气话,谦虚的一塌糊涂,等贫够了才去问结果:“摸着多少个瓜?”

“大几十号人。”宋阳应道:“本想杀进去一窝端了,不过追到地方之后,又觉得冲进去直接把几十号人都砍翻,实在有点太着痕迹……何况人家好手也不少,真动手没准就把我留下了,所以临时改成下毒,一个月后发作。”

……

随后一段时间里,南理使团突然提速,加快行进速度。

出使队伍之中,以罗冠和宋阳两人战力为最,由此他们两个也几乎变成了‘轮班’,永远要留下一个在队伍中坐镇,另一个则时时脱团,隐于暗中狙杀跟上来的密探、保护同伴。

而武夷卫对使团的追查,也变得更加紧密,手段层出不穷,但他们所有的办法都是换汤不换药,努力想从使团中掳走要员。这一路上,从行途到住宿,暗战无处不在,偶尔疏忽时,还是会有南理人失踪,不过被宋阳等人狙杀的密探,数量要远高于使团的损失。

一路较量,一路急行,只是使团浩大人数众多,且出使途中,他们代表着南理的朝廷威仪,加快行程也不能说大伙没命狂跑,所以行进速度始终没法提得太快,加之又在人家的地盘,宋阳等人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所幸睛城李明玑收到阿伊果传去的消息,派遣叶非非赶去接应队伍……叶丫头的本领稀松平常,不过她带来的精锐不同凡响,为首的那个老人也算宋阳的熟人,当年在纵火镇国公府、掠劫谭归德的时候大家曾经合作过,那个精通江湖术、尤擅潜行、狙杀的老人。

宋阳这边吃力,武夷卫也不是轻松好过,主持调查的指挥使眼看着手下儿郎一个又一个死得不明不白,他们这边死得人比着掳来的南理官员还要多得多,这么多条人命没法再隐瞒,不得已之下,向主官传书上报军情。

诸葛小玉此刻正在主持‘株连’之事,他那边暂时还算顺利,接到属下的军雀,心中极为不满,正打算再调好手过去相助,不料一天之间,从四面八方、一连串的噩耗接踵传来:被派去执行‘株连’的武夷卫接连扑空,许多挂名黑册、非死不可的军属,竟被人提前接走了。不仅如此,还有几伙武夷卫行刑不成反遭埋伏,伤亡惨重……

谢大人门下走狗终于发难了。

调查南理使团是诸葛小玉自己提出来的;株连军属却是景泰亲口委派下的,虽然没落字成书,可是与圣旨无异,何况这个差事看上去只是有点麻烦,但全无难度可言,要是这点事都办不好,下次再入宫面圣时说不定皇帝就会一挥手:别一天一天打了,还剩多少廷杖,都在今天打完吧。

诸葛小玉不敢有丝毫怠慢,调动门下精锐,加快执行‘株连’同时,全力追查暗中与自己作对之人。至此,另一场牵涉更广、对抗更激烈的暗战突兀爆发。

上上大燕,歌舞升平。

任谁也看不出,从南理来、到北方去的过境使团周围时时刻刻杀戮不断,他们在逃命、在杀人;任谁也想不到,围绕着镇庆军属,前后两任监国卫,各自集中实力,正做殊死较量;任谁也察觉不到,还有百万黄金,正有序调运,缓缓向着北方流去,而最近几年里都偃旗息鼓的谭归德,已经得了帛夫人的密报、蠢蠢欲动。

第四卷 朔时月 第十七章 争气

这个世界上,距离神佛最近的地方——仁喀圣城、柴措答塔七层金顶。

大活佛博结坐于大殿中央,双目低垂口唇念念。

博结是高原之主,但也是修行中人,他有雄心壮志,同时也相信死后灵魂不灭,功课事他从不会放松。所有神宫弟子都知道规矩,每天黄昏前一个时辰都是大活佛精修的时间,这个时候没人敢打扰他,即便活佛座下最最亲信之人也不例外。

所以乌达安心匍匐在大殿金门之外,静静等待着……是博结唤他来的。大家都觉得,可能是师父疏忽了吧,在功课前传召弟子,待乌达赶到时他已经开始修行了,难免要在外面等上一个时辰。

也只有乌达明白,师父是故意的,因为他老人家喜欢被人虔诚崇拜,论到‘虔诚’两字,特别是对大活佛的虔诚,圣城之内谁能比得上乌达?

博结在金顶神殿中修行时,会摒弃外事外物,但他知道门外正有一个亲信弟子五体投地大跪静候着,这种感觉让大活佛很舒服。

而乌达对此无所谓的,他这一辈子都在等,不差再多等这一个时辰。

直到功课结束,博结才缓缓睁开眼睛:“进来吧。”

神殿的一切都被保养得极好,沉重大门再被推开时没发出一丝声响,乌达匍匐着、跪拜着,来到师父驾前,和以前一样,先认真奉上吉祥赞,再道:“弟子候命。”

博结道:“东疆有匪患,伤及牧民,七七之际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当地军马要戒备燕人,防务重大分神不得,要从别处调遣精锐剿匪,共需二十万兵马,这件事交给你了。”

二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乌达愣了愣,不过也只愣了一下子。

这几年里他一直在帮大活佛平乱打‘鬼’,但直到一年前望谷鬼兵逃窜到东疆之后,大活佛就传令暂时不再对付他们。现在又提出‘剿匪’之事,多半是师父改主意了吧……反正师父怎么说,他便怎么做就是了。

不料,还不等乌达点头应命,大活佛又加重语气,提醒道:“听清楚,我说的是‘匪患’,不是‘鬼兵’,着你整顿兵马去东疆,是为了剿匪,不是打鬼,绝不能搞错。”

这一次乌达真正糊涂了,侧着头认真思索了半晌。如果大活佛是县官的话,他就是‘现管’,对高原上的具体状况,乌达都异常了解,东疆一向是太平之地,最近也从未听说过有匪帮出没,如果师父说的剿匪不是打鬼,那这次调兵是去打谁?

终于,乌达没能如以往那样直接领受法旨,而是再次拜服于地:“弟子愚钝,求师尊解惑。”对大活佛的法旨,乌达会毫不犹豫地执行、生死不吝,但是他完全不懂现在的谕令,因为不懂所以难以执行,将来谢罪事小,耽误了大活佛的谋算可就万死莫赎了。

大活佛的笑容高深莫测:“问吧。”

乌达抬头,想说什么,可直到嘴巴张开,才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又一次发愣了。

大活佛的笑容更盛……他了解自己的徒弟,知道乌达很聪明、很有才干,也正因如此,看到他完全摸不清自己的心思,博结才会更高兴。有些事情博结本就打算告诉弟子,但是在开始之前,不妨先享受一下高高在上、算尽天下的快乐感觉。

开心片刻,博结给出了一个话头:“以前在这金殿中,我和你说过一次,有关鬼兵集结东疆的图谋、有关国师的事情,还记得么?”

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乌达都记在心中,稍加回忆就应道:“师父曾说,燕国师盛景在帮您做事,鬼兵集结东疆是为了攻打大燕。”

博结满意点头,又继续道:“燕国的情形,你也大概清楚吧?”

问题很含糊,不过以大活佛的地位,他眼中的‘情形’自然是影响最大、最严重的那个,乌达大概明白他想要的答案:“燕中,皇帝与国师不两立,彼此倾轧不休,自当年一品擂后冲突变得更激烈了……弟子还听说,不久前燕国一个大营的兵马造反,挑起的是‘护法’之旗,说不定此事也和盛景有关。”

说完,金殿又复安静下来……

乌达明白,大活佛前后两问其实是在给自己提示,可是这件事太大,大到乌达不敢妄自揣测,干脆第三次大拜施礼:“请师尊指点。”

关子卖的差不多了,哑谜再打下去就耽误晚饭了,博结笑着摆了摆手,先说句‘起身坐好’,而后直接道:“盛景和尚在大燕就快混不下去了!他想活命,景泰就得死,但是凭着他的实力,直接起兵无疑寻死。”

“盛景和尚早在十年前就向我示好,以佛家弟子一脉相传之名,想要求得高原支持,我始终不曾应他,那时他还没到穷途,找我只是求一条后路;一品擂之后却不一样了,他站在了悬崖边上,我是他唯一出路。这个时候,‘合作’才有的谈。”大活佛眯起了眼睛:“他想我帮他,总得先为我做些事情。”

接下来,是有关国师‘实力’的一番分析,虽然措辞不同,但是道理上,大活佛的说法和‘鬼主’望谷的‘国师为油、要有火才能发挥威力’几乎完全一样。

博结继续道:“所以盛景会引鬼兵入关,战乱初起时,有他的接应鬼兵自然连战连胜……”大活佛说到这里,乌达眼中迸现清明,接口道:“燕军溃败民怨陡增,盛景的机会也就来了。”

博结道:“鬼兵入侵、燕西溃败、盛景起事,燕国马上就要乱了。不过初乱时,盛景和尚还没办法集结到自己的大军,他向我借兵八万,助他六个月,半年后如数奉还,折损一人则抵黄金二十两。”

乌达若有所思:“所以……师尊向东疆集结的二十万精锐中,有八万是要借给盛景的,趁着鬼兵东攻时,这批兵马借机进入大燕,暂奉盛景号令助他起事。”

“不错,助盛景成事,我们有两重好处,一是鬼兵……他们再也回不来了,不管前面如何顺利,最后他们都会死在燕军围剿之下,这是国师事先应承下来的事情,他以历代先祖脸面立誓,绝不会让鬼活着离开大燕,这颗刺扎了我几十年,总算该拔出来了;另则是,盛景已然落纸成书,答应他坐上大燕龙椅之后,以西南五州为谢礼,报答吐蕃援手恩情。”

乌达眼中精光闪动,大燕富庶繁华,五州之礼足以让人心动,不过整件事情听下来,似乎有些太‘顺理成章’了,犹豫着说道:“盛景为人弟子不是很清楚,但以前也听说过,此人行事神秘心机深重,与他合作……”

不等乌达说完,博结就摇头打断:“三重关窍,一是鬼兵,东进大燕是望谷眼中的大好机会,他们一定会去,但去之前也一定会提前想好退路,万一事情有变,他们立刻就会撤回高原;二在景泰,大燕兵马也不是纸糊的,这些年里打完北面打西面,盛景和尚说得天花乱坠,但他究竟能不能对付的了景泰,还是未知之数,如果他兵败了,当然也就没了五州谢礼,咱们可白忙乎了;最后才是你说的,盛景为人可不可信,他打下江山之后一推五六,毁诺食言,这种事未必做不出来。”

说完,停顿片刻,博结忽地笑了:“所以我才要你集结二十万雄兵去东疆,除去借给盛景的八万,我还要再从东疆本地驻防军中挤出八万人,这便又凑成了二十万……先是鬼兵东进,打破大燕的西关,再是八万借兵通过,最后呢,我们的二十万兵马,也是要去大燕的。”

“有着二十万人在屁股后面追着,鬼兵就再没了回头路,只有一个劲地东进,直到被燕人消磨殆尽,烟消云散;盛景起事都要靠我的八万人,知道我们又派二十万大军入境,他又能如何;最要紧的……盛景是内奸,燕人自毁门户,大燕的西陲全都乱成了一团,鬼兵过境只为掠劫,不会停驻占城,就由我们代劳吧,本座没太大野心,挥兵二十万,只占他三州便好。”

“鬼是死定了,至于盛景与景泰之争……若景泰胜了,我们好歹踩住了大燕三州,稳稳赚到了;要是盛景赢了那便更好了,”大活佛的笑容盛放:“他给我递上的谢表中,只说割让燕西五州,却没说具体哪五座州,最后大家结账的时候,已经被吐蕃纳入疆域的三州自然不能再算,哪有用我的钱来答谢我的道理呢?你觉得,那时盛景刚和景泰拼了一场、又有卖国求荣的谢表在我手中,我向他再要五州,他会不同意么……我不贪心,也不会毁诺,说五州就五州……唔,三州加五州,占上小半燕土,暂时也就这样了。所以啊,说句心里话,我还是盼着盛景能赢了景泰,盼着这位大燕国师能争点气。”

说着,大活佛放声大笑,好一阵后才继续道:“着你调运二十万兵,也不是件简单事,要神不知鬼不觉,悄然集结待命。第一要瞒过‘鬼’,第二要瞒过燕人。另外,尤其准备借出的八万人……”

乌达明白师父的意思:“这一部人马,当选嫡系亲信,虽然进入异域暂奉敌酋,但只要一封雀书法旨传到,立刻就能倒戈相向。只有如此,才能随时应变,免得被盛景蛊惑了。”

借给燕国师的人马,一定要对柴措答塔绝对忠心才行。大活佛欣然点头:“明白就好,没事了,退下吧。”

可是和以往不同的,乌达这次没有告退,而是恭谨道:“弟子还有一问。”

第四卷 朔时月 第十八章 好菜

大活佛痛快得很:“问来!”

“大燕一乱,犬戎应该不会错失良机,以盛景的心机,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一重……”乌达说得有些犹豫。博结精明,听他语气有异,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弟子的意思,笑道:“你是借燕而论吐蕃、借犬戎来问回鹘吧?”

乌达眼中虔诚更甚:“弟子的心思,瞒不过师尊的。”

燕国和犬戎的事情,乌达不会花太多心思去计较,他真正在意的是:一下子调运二十万兵马去东疆,国内难免会有空虚之处,要是回鹘儿趁机发难、重兵犯境,吐蕃怕是要被动了。

不过乌达的顾虑,大活佛早都想到了:“不用等回鹘儿来找事,我们就先动手了,二十万雄兵东进大燕之时,北关也会出兵,猛攻回鹘烈火城。”

烈火城是回鹘封拒吐蕃的边关要塞,位置异常重要,当年还被景泰列入一品擂的‘江山赌注’之内。

乌达大吃一惊……中土五国鼎立,这个局面之所以能够维持百余年,究其根底就是因为南理羸弱不算、每一座强国都与另外两座大国接壤。这是牵一发而动全局的情况,没有一家会眼睁睁看着邻居大家不去趁虚而入、也同样没有一家敢贸然承受双线之战,现在大活佛要‘双开’,这哪是富强之路,干脆就是寻死之道。

大活佛好整以暇:“回鹘儿混账得很,本座的七七大庆,是四十九年前就定下的,无从更改;奎尼图艾迪却临时搞出一个登基之典,不是存心捣乱是什么?既然如此,他的大典也不用想着能顺顺利利了……届时草原也会发动兵马,自东向西强袭回鹘月牙谷,我们则由南向北,打一打他们的烈火城。”

虽然没明说,但乌达完全能明白师父的意思,吐蕃承担不起两场大战,所以打回鹘不是倾国强攻,不过是做做样子。试想不久之后高原、草原同时发兵大漠,回鹘两面受敌,吃惊慌乱中只道两国暗中勾结、订下了瓜分大漠之盟……那时回鹘哪还有心思去顾及其他,等他们明白吐蕃、犬戎只是佯攻的时候,吐蕃已经占住大燕半壁江山了。

大活佛先发制人,的确是一重好算计,不过乌达想通了这一重,又迷惑于另外一重了:“平白无故,犬戎肯配合我们?”

博结笑着点头:“没好处的事情谁会做?早就商量好了,十两黄金一个人,犬戎发兵十万,助我们夹攻回鹘,这一仗打得不会太大,犬戎人赚到了!”

“师尊的意思是……我们动用百万黄金,买犬戎动兵十万……”乌达有些说不下去了,黄金百万,真真正正的大数目,如果有别国出这个价钱邀请吐蕃做同样的事情,他们也会答应下来。可真正让乌达糊涂的是,国内要调运这么一大笔钱,他不可能不知道,就算现在还没启运,至少也应该开始收拢金银加以准备了,但是国内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大活佛看得懂弟子的表情,继续笑着:“咱们的确是买家,不过这次不用我们掏钱,有人请客!盛景有求于我们,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吧。这个和尚在富庶之地做了一辈子国师,当真是个大大的财主。”

可惜谢门走狗的耳目没能伸到柴措答塔宫,否则此刻便会恍然大悟,他们盯上的黄金,其实是出自国师之手、从二十一座须弥禅院调运汇集;帛夫人拉着谭归德一起准备做的那桩没本的买卖,抢的是给犬戎的‘买兵钱’。

至此,乌达终于大概理清了事情的脉络,脸色释然,长长地呼出一口闷气,这个时候外面敲门声响起,得到许可后有仆佣进门,恭声道晚饭已经准备妥当,请大活佛用膳。

……

整座中土时辰统一,所以大活佛用膳的时候,也是燕子坪晚饭的光景,侯府中的任小捕,正拿这双筷子,面色稀奇古怪,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唯一的一盘菜。

过了好一阵,她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蓉儿,你做的这盘菜是啥名堂?油爆抹布么?”

桌上的菜,乍一看上去黑乎乎地一团,仔细看看……仍是黑乎乎地一团,倒还真像是把一块用了三个月没洗过的擦桌布扔进锅里炒过再端上来……这盘菜是任初榕炒的,开天辟地头一遭,郡主下厨。

任初榕的下颌搭于双臂、趴在桌边,满眼无奈地望着自己的杰作:“桂花酿金肚……”至于为什么会把菜炒得好像抹布,她也挺想不通。

今天下午的时候,任小七突发奇想,兴高采烈地找到任老三,说她忽然觉得炒菜做饭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非要拉着三姐一起,亲自下厨做今天晚饭。

任初榕一下就看透了妹妹的心思:等宋阳再回来就该和亲了,和亲过后公主就真正变成小媳妇了,既然是小媳妇,哪又不会做饭的道理呢?

公主殿下给自己定出的标准是,可以做不出一桌酒筵,但必须得有一两三四个拿手小菜。将来亲手做出两道红翠分明、好看好闻更好吃的精致菜肴,端出来给宋阳下酒……

不过这座封邑里,要成为‘小媳妇’的人不止任小捕一个人,所以学做饭这件事,公主一定要拉上郡主一起。

任初榕今天下午出奇清闲,一是不忍给妹妹扫兴,二来嘛,她也悄悄‘代入’了下将来的情形,把握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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