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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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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的后果还是要归结到中土五国的局势上,牵一发而动全身,燕国敢欺负南理、敢暗中颠覆,但不会真的大举来攻,那样做平白便宜了北狼西豺。
如果这场火放得不留把柄,即便燕国朝廷猜到是南理所为,为了大局多半也还是会隐忍下来;可要是留下了痕迹,被燕民得知‘南理放火烧我皇宫’,燕朝廷也就被逼到绝路上,非打南理不可了,不打就没法向国民交代。
宋阳明白镇西王的意思,不能把大燕逼上绝路,给它吃个哑巴亏就好了。
王爷长舒了一口气,对宋阳点了点头,再开口时又把话题引回最初:“谕令已下,不久之后南理辖下各座州府,就要开始驱逐燕人。这个态度必须要有,可是这样做,对南理何尝不是自损……当知,要被赶走的,大都是燕国的商人。”
最近这几十年里,南理与大燕通商频繁,交易规模越来越大,现在驱走商人商贸自断,朝廷的岁入也小小的受了些影响。
宋阳开始眨眼睛,余光望向任初榕,发现郡主的眼睛眨得比自己还频繁,镇西王则放缓了语速,绝对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听说,你在封邑中,找到了一条来钱的路子……土里生金,这钱来得可容易得很。”
任初榕忍不住了,小声问:“您老是听谁说的?”
老头子望向女儿:“反正不是我女儿说的,丫头外向,指望不上……两个都这样。”
任初榕哑口无言。
胡大人送葡萄去封邑那次,任初榕曾向父王借了一个巨大数目,当时只说能还得上,但并未提及前朝洪皇的藏宝图。不过镇西王知道这件事倒也不值得奇怪,封邑中不只筱拂、初榕两姐妹,还有不少红波卫,其中自然有王爷的眼线。
老丈人开口,宋阳一定给面子,当即应道:“这个钱是和朋友一起挣的,已经说好三三开,旁人的我动不得,我自己那份里,分一半给您。”
“分一半,落在总数里虽不到两成,但也是很大一笔钱了……呵呵,不错。”镇西王手捻须髯,不置可否。
任初榕立刻就要急眼,咬牙又咬牙,总算把那句‘不行’吞回了肚子里,倒不是说她不想着娘家,而是她知道红波府根本不缺钱,试探着问:“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需要用钱么?”
镇西王摇头道:“家里没事。”
承郃先松了口气,随后把语气放得更委婉了些:“您晓得,现在燕子坪穷得那个样子……要不是实在不得已,前阵我也不会和您商量那件事。至于土中生出的‘金’,暂时还落不到手中,是远水……”
‘那件事’指的是向王爷借出、连红波府一时都难以筹集、要暂时挪用西线军费的巨款。
王爷忽地笑了:“放心了,知道封邑现在没钱,也没打算马上压榨你们,以前说好的事情不会变,现在只是想和你们谈个买卖。”
任初榕精神大振,宋阳还在假仗义:“您老说啥是啥,什么买卖不买卖的。”
王爷才不去拾宋阳的话茬,只是望着自己女儿说道:“你在封邑里开铁矿山、办军器场,不单是为了赚钱吧。”
和‘土里生金’一样的道理,任初榕的小算盘终归瞒不过王爷,承郃郡主笑眯眯地:“父王神眼如炬,什么事情都能一眼看透。”
镇西王不理宋阳的示好,但全收女儿的巴结,露出个慈祥笑容,又继续道:“太祖开国后,在西、北、中各选中一地,封了三座大库,其中藏置大批军器以备不时之需,朝中定律,库中军器七年一换,旧器就地销毁。”
“这许多年下来,无论铁器锻造的工艺,还是分库存器的手段,都比着开国时高明了一大截,七年之限的律例却因为是太祖亲笔谕令,始终没有更改过,前几天我们几个老家伙刚刚商量过,准备延长……”
“扯得远了。现在又有一批军器到限,除了铠甲之外,大都是些重砍大锤之类的力士兵器,据我所知全是上好的家伙,陈放七年但是和新器也不见什么差别。我是觉得,就这样毁掉未免太可惜了些,不过新器已经完工启运,旧器存放多余,倒不如把它们用起来。”
话说到这里,任初榕已做大喜,作势欲谢。
镇西王一摆手:“先别忙谢,听我说完。不是白给白拿,要花钱买的,价钱不错的,不会比你们自己造的更贵。”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带有报价的清单,递给了任初榕。
任初榕声音轻若蚊蚋,但能确保父王听得一清二楚:“反正要毁掉的,白来的便宜……”
“的确是白来的便宜,”镇西王不以为然:“不过它是南理的便宜,我不想你们去占,买军器的钱也和红波府没关系,是要上缴国库的。何况这桩买卖里你们也没吃亏。”
国家没有重大战事,以前的镇西王权位虽高也无权去打大库的主意,但现在做了辅政大臣,这件事他可以做主了。
任初榕又开始小声嘀咕,这是宋阳第一次见她撒娇,觉得又新鲜又好笑,王爷显然司空见惯,根本不吃这套,开门见山:“怎么样吧,是买下,还是不要?”
任初榕脆声回答:“买下了!”说完,搬起椅子往父亲身边靠近了些,笑眯眯地,一改往日‘父王’的敬称:“阿爹,能不能再便宜点?”
镇西王不为所动,稳稳摇头。
任初榕心中暗叹一声,可惜筱拂不在,若她出马,撒泼打滚耍无赖的,肯定能划下个新价钱……
这桩买卖对封邑而言,唯一的好处仅在于‘周转’,但这个‘周转’正是封邑最最需要的。‘
‘南威’初建不久,眼前所有匠人都在忙碌着西线新军的军器生产,先不说蝉夜叉,就只提石头佬、山溪蛮,想要靠‘南威’把他们全部装备起来,实在有的等了。何况任初榕已经看过了清单,价格比着自家场子的成本差不多,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心费力去自己造。
王爷此举,倒卖军器在前,装备私军在后,听上去干脆就是叛国行径……可前一项,要销毁的军器换了银子充公国库,自不必说了;而装备出来的私军是他女婿的队伍,镇西王没把握控制宋阳,但能笃定宋阳不存叛国之心。更重要的是南理和大燕仇恨渐深、敌对加重,宋阳视景泰、燕顶为死敌,装备了他的私军,便等若南理多出一支对抗大燕的武装。
两利之事,封邑占些小便宜,南理真正得了大实惠。
至于买军器的银钱,王爷刚刚明言,‘以前说过的一切照旧’,他答应借给女儿的款子会如期送到,用这笔钱来付账就是了,一码归一码,等盗墓的财富进来再把钱还给王爷。
意向达成,剩下的便是确认细节了,任初榕把清单小心收好,对王爷道:“具体数量,我现在定不下来,回封邑找人商量过后再答复您。”
王爷给出的军器数量,足够把蛮人和夜叉全都装备起来了,蛮人和石头佬都好说,但洪军给尊使提报过他们自己的装备图录,任初榕不懂军事,不知道两份清单里,有多少样军器是可以‘换通’的,要回去问过萧铁匠后才能确认。
镇西王点了点头,说了句‘尽快’,跟着话锋一转,对宋阳道:“买卖先说到这里,再来谈一谈税赋……不是现在,是三年之后;我也不要你那三成的一半,只要你赚到手银钱的一成,仍是上缴国库。”
当初丰隆赐下‘常春侯’封号时说的明明白白,不仅不用交说,相反封邑内所有税收都归常春侯,现在镇西王根本不提这茬,明摆着就是以大压小,找宋阳讹钱。
任初榕又看不过去了,不过不等她说话,宋阳就笑呵呵地答应下来。三年之后,封邑早都步入正轨了,先不说老顾的销金窝,就只那份‘藏宝图’,是大洪太祖为‘复国’准备的,财富何其丰厚,未来宋阳就是个钱多到花不完的大财主,捐出些给老丈人做面子也不算什么。
宋阳应承的痛快,老头子也挺开心,着实嘉奖了几句,这可是生平第一次,宋阳还算镇定,任初榕早都喜上眉梢……
转天一早,经由红波府好手易容后的宋阳和火老道,取道大燕,道别之际,宋阳煞有介事,叮嘱初榕:“那套养气修身的法门,不许放下,天天都要练习。”
任初榕认真答应,但是对宋阳并没有太多嘱咐,只是说道:“你先走,我看着。”
直到宋阳身影消失良久,任初榕还在向他离开方向望着。
第三卷 山中侯 第四十九章 喷嚏
镇西王变了。
性情未改、脾气依旧,但身份变了。以前他只管守卫西疆、和吐蕃人打仗,朝政事情一概不予理会;现在成了辅政大臣,而且还是六辅政中最重要的那个,在小皇帝长大之前,大半个国家就压在他的肩膀上了。
要想办法强国、想办法富民、想办法把国家经营得漂漂亮亮之后,再把它交到小皇帝手中……那个时候自己就真正老了吧,没力气再驰骋疆场,没力气再盘马弯弓,只能倚坐在软绵绵的榻上等死。
想到这里,镇西王忽然笑了,人这一辈子就这么回事,真没啥好指望的,有人在地上挖了个坑,说:这是你的坟……谁能躲得开?最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地躺进去。老头子早就想开了,他不怕死,唯一担心的只是幽冥重逢时,自己能不能挺起胸膛对大哥说:我尽力了。
帝王家的兄弟间都是仇人?或许大都如此,但先帝和镇西王是个例外,真正手足。当年哥哥照顾弟弟,如今弟弟帮他守住家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吧。
任初榕又在凤凰城逗留了一段时间,当然不是为了玩耍,宋阳走后她就收拾起心情,先传书回燕子坪。
上次睛城大火,是付党、顾党和谢门走狗三家联手做成的,这次单靠李明玑一伙的势力怕还不够,任初榕传书回去,一是通知顾昭君和谢门走狗,请他们出手帮忙,另外她还给小捕传来个话,要她做好一件事。
传书过后,承郃郡主又去拜访无鱼师太,‘尊者转世’的事情不用她管,但封邑中要建妙香吉祥地,少不得她操心。再就是二王子刚刚接手红波府,处理事情时不熟悉的地方颇多,承郃静下心来,帮助二哥料理一切,前后又耽搁了大半个月,这才启程返回封邑。
大宗师罗冠与丰隆都随郡主同行,罗冠当初伤得极重,不过他根基好,又有能在全中土排上前几的宋神医认真治疗,此刻伤势已无大碍,正在迅速恢复。让人略略有些意外的是丰隆皇帝,他去燕子坪封邑隐居是早就订好的,但任谁都以为,他会看过儿子的登基大典后再走。
他提出随郡主一起离京的时候,镇西王曾提出疑问,对此丰隆微笑摇头:“朕……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既然确定不要了,又何必‘藕断丝连’,小皇帝、登基、大殿、朝政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不看也罢。”
镇西王了然点头,拍了拍丰隆肩膀,并没多说什么。
承郃一行启程的时候,宋阳早已跨过边境。
南理和大燕互逐对方臣民,路上盘查严格,对此宋阳倒不用担心,红波府早都给他做好了全套的‘身份’,只是路检不断,耽搁了不少时间。
宋阳现在是个刚刚被南理驱赶回国的燕人,又易容成小娃娃的火道人是他的哑巴侄子,不过这次易容,应着宋阳的要求,火道人被扮成了个丑陋无比的小娃。
侏儒老道易容成漂亮小孩,对于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而言,看上去实在是种折磨,扮得丑些反倒让宋阳觉得舒服。
入境后走了几天,和提前得了消息赶来接应的谢门走狗汇合,剩下的路程就全不用宋阳操心了,日夜兼程速度不俗,从宋阳离开凤凰城那天算起,三十余天后,终于抵达燕都睛城。入城时天色擦黑,一行人才刚进城门,周围突然振起隆隆鼓声,火道人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有伏兵’,想也不想转头就往城外跑。
宋阳手疾眼快,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老道拽了回来,笑道:“暮鼓,跑啥?”
每日辰、戌两时正,大燕城池会有晨钟暮鼓,告知全城早、晚的来临,南理也是如此,只不过通知方式截然相反,南理是辰鼓暮钟。
【文】所幸火道人是个‘小娃娃’,守门燕兵并未起疑,只是哄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娃子胆子太小了些……
【人】暮鼓轰鸣,整座睛城清晰可闻,大雷音台也不例外,当最后一通鼓声落下时,燕顶放下金针,独手扬起摘掉脸上的面具。腐烂的脸皮上渗出点点汗水,因为沾染了脓血,汗水也变成了浑浊的橙红颜色。
【书】永远处于腐烂、愈合的脸孔,无论喜怒哀乐,都只有‘凶恶’一种表情。不过这张凶恶脸上的双眸,此刻分明透出了一份欣慰。
【屋】国师接过花小飞递上的丝巾,轻蘸着擦去额上的汗水,随后对花小飞点了点头。
花小飞的目光也略显浑浊,整整三天三夜,不敢丝毫倦怠,全部精力都用在手中金针上,即便花小飞都觉有些疲倦了,不过总算大功告成,看着伏在榻上沉沉睡去的景泰,狮子般的老汉也露出了一份笑意。
密室之中一共四个人,除了国师、燕帝、花小飞,还有那个心腹小太监,小虫子。
小虫子忙活着收拾好针药、给皇帝抹身,花小飞则把一杯茶递到燕顶手上,笑道:“一切顺利,该松一口气了。这次施针,比着前两次都要更好些,特别是手少阳三焦经、足阳明胃经,明显能觉得有力,是好征兆。”
国师的目光里喜色充盈:“你也这么觉得?我有察觉,可还以为是我关心以至误查……好得很。”
中土汉家医术,把人体经络分作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另外还有十二别、十二筋等等,种类繁多数不胜数,景泰不过其中两条经脉显出些活力,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却足以让国师欢喜一番了。
花小飞劝慰了几句,国师的笑声沉闷却快乐,好像喝酒干杯似的,仰头把手中那杯茶一股脑倒进嘴里,咀嚼着茶叶又笑了几声,就此岔开话题:“稻草有消息了么?”
花小飞摇头:“这是他第一趟正经差事,临行前我交代明白,不传讯、没支持、无援兵,从头到尾都他一个人主理,他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理会。”
祈福法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南理发生的事情大雷音台早都得了呈报,稻草也在一个月前出发,算算日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此刻应该已经混入凤凰城。
燕顶没急着带起面具,皱眉之际清晰可见,他的眉头因为腐烂而粘连起来:“好歹是你看好的晚辈,不用这么严厉的。”
“年轻人,严苛些没坏处,不过他这趟差事太容易,全谈不到磨砺,我又给他加了些分量……从凤凰城带几颗脑袋回来给你,具体是谁无所谓,只要有分量就好。”
“带人头给我?”燕顶略显纳闷。
“就是给你的。”花小飞笑道:“你打算送给景泰的礼物没了,换成几个人头,虽然轻薄了些,但也聊胜于无……三九大庆不是小事,你总不能空着手吧。”
燕顶摇了摇头:“心意我领下了,脑袋我不要。当然也不能让孩子白忙活,脑袋带回来,算是他自己的献礼就是了,让景泰论功行赏。至于我的三九献礼,不用你操心,我另有打算。”
花小飞不推让不客套,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好奇道:“新礼物是什么?”
“也是人,不过不是人头,是活人。宋阳这个人,你知道吧?”
燕人不晓得宋阳的妖星身份,不知道宋阳就是九月八当晚煽动暴乱、火烧燕宫的主谋,但人人都知道是他‘收买’了大宗师罗冠、夺魁一品擂、还带走未来皇妃苏杭。
花小飞点头:“南理奇士宋阳。万岁恨他得紧。”
“这个人回国后红得很,受封‘常春侯’之位,不知为何又成了回鹘王爷,与玄机公主和亲。”说到这里,国师忽然放弃了腹语,该用咽喉发声,声音嘶哑难听:“再就是……他把封邑选在了燕子坪。”
提到燕子坪,花小飞脸色一变。
两年前,就是花小飞从南理救回了燕顶,有关国师在燕子坪中伏重伤的细节他完全了解,此刻又听到了这个地名,如何能不惊讶。很快,花小飞的目光变得凶狠了:“宋阳就是……”
燕顶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等说完就插口道:“不用急着确认什么,等抓来后自然就知道了。”
花小飞眉头大皱,他和国师亲如手足,全不用掩饰自己的不满:“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办?”
国师苦笑了几声:“你真当我是神仙么?足不出户尽知天下?这两年里,除了皇帝的身体,我所有心思都放在西面,哪还有空去理会南理……我是春天时才知道宋阳去了燕子坪。”
自从回国后,国师的精力始终放在另一件大事上,一品擂刚结束时,他偶尔还会关注南理,但宋阳一行在外飘荡一年才重返人间,那时候国师对他们已经不太注意了。
国师在凤凰城有靖王做眼线,南理的大事靖王都会兢兢业业通报消息,可书信传讯,总不能事无巨细一一陈列,眼线报上消息前也会有个筛选的。
宋阳受封常春侯、成了回鹘王驾、和玄机公主和亲,这些都是大事,靖王不敢遗漏,不过常春侯选了块什么地方做封邑,实在不值一提。
是以常春侯的封邑在燕子坪,虽然不是秘密,但国师得知这个消息已经是几个月后了。
花小飞双眉皱得更紧了:“春天得到消息,现在已近初冬,白白放他多活了半年好日子?”
国师应道:“我权衡过,两下相比,西边的事情重要得多,由此先把宋阳放到一旁了,他飞不到天上去。”
“宋阳不重要?若他真是尤离传人,那当初劫走毒尸之人必定是他,事关涝疫,怎会不重要?”花小飞越说就越着急。
燕顶反倒把语气放缓了,同时比划了手势,示意对方不用着急:“你当知道,涝疫的制方是我从师祖留下的只言片语中还原出来的,效力不去提,单说‘保存’,比起师祖的手段就差了不少的。那具尸体这么长时间没有秘药滋养,怕是已经失效了,再启回也不可用了。明白了?现在我与宋阳之间,只存私仇,不涉及其他。既然是私仇,放一放无妨的。”
说完,国师稍加停顿,见花小飞还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又耐心解释了几句,不是燕顶不想报仇,他有自己的权衡和顾虑。
现在还不是攻打南理的时候,抓宋阳只能派遣高手悄悄入境行动,可是上一次南理之行加九月八暴乱,燕顶手下第一流好手几乎伤亡殆尽;反观宋阳,本身修为不俗,身在自己的地盘,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更可虑的,宋阳身边还有两件‘法宝’:马车与大宗师罗冠。国师自己都差点死在那架破马车上,而一品擂后罗冠与宋阳结伴离开,虽然燕顶不能肯定两个人现在还在一起,但不可不防。
想神不知鬼不觉把宋阳从燕子坪抓来大燕,普通高手过去几乎没有成功可能,平白打草惊蛇。
花小飞继续摇头:“可以着我去,罗冠不在我眼中,那架马车我已经了解,自然不会再上当……”
燕顶摆手打断:“你在做的事情,比着什么宋阳、西面都更重要得多,来帮我施针是情非得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能打扰你,更不能涉险……那扇门你研究了三十年,总算有了些端倪,岂容其他干扰?这件事没得商量。”
小虫子从一旁听着,脸上露出惊诧之色,一扇打了三十年仍未打开的门……更让他想不通的是,那扇门后究竟藏了什么宝贝,让燕顶把花小飞这样的绝顶高手‘冻结’,专心去开门。
“天下。”国师的声音带笑,忽然开口:“那扇门后,是天下。”小虫子吓了一跳,愣了刹那才知道师父是在回答自己心中的疑问,眨着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他们师徒的逗闷子,花小飞不感兴趣,又连串发问:“为何现在又想通了去抓宋阳?派得什么人,靠得住么?”
国师本就不打算隐瞒,放松身体,把后背靠向椅背,慢条斯理地回答:“本来也没想过现在去动宋阳,可是……‘三九’在即,先前的礼物没了,总得给他补一件啊。”
对这样的解释,花小飞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
国师不理会他的古怪表情,继续说道:“景泰对宋阳恨之入骨,他又是我的仇人,抓来慢慢炮制……”说着,他笑了起来:“景泰的脾气你晓得,对轻重缓急有时候分得不是那么清楚,这样当然不妥,但也不是全无好处,比如这次。”
话说得含糊,不过了解景泰性情之人都能明白国师的意思。
三九之际得了南理景泰当然高兴,但如果把礼物换成一个能让他折磨的仇人,在旁人眼中分量一下子轻了千万倍,但是对景泰而言,他一定不会失望的。
“而且,我要送的礼物,可不光是宋阳一个,我听说,南理回鹘两国的和亲公主、宋阳的待嫁妻子任筱拂常驻在燕子坪。宋阳夺了景泰喜欢的女子,我再把宋阳的女人抢来做贺礼,你猜景泰会不会放声大笑?”国师语气中笑意更浓:“更有趣的,这位玄机公主是镇西王的掌上明珠。任瑭事败后,镇西王独挑大梁,最让我讨厌的是此人把他家幼帝登基的日子,选在了景泰三九之典。他想唱对台戏么?上上大燕不和他计较,大典当晚我家万岁就和他们的公主好好亲近。”
“至于被遣去燕子坪的人手,不是我家弟子,小飞,你知道云顶活佛么?”
花小飞茫然摇头,不过对身份他不关心,只抓重点:“很强么?”
国师的语气认真:“很强,他全盛时不逊于你,现在么……你也未必收拾得了他。”
花小飞正想再问,软榻上的景泰突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从睡梦中一惊而醒。刚刚被施针增强体质,乍一醒来,景泰只觉得气血顺畅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寒冷难耐,就好像自己还是少年时,深深一觉醒来后那种精力充沛、恨不得立刻跳下床去跑一跑的感觉。
满腹欣喜,景泰翻身坐起,先对国师笑了笑,又转头望向花小飞:“谢谢飞叔。”
他不用对国师多说什么,但是对花小飞一定要礼数周全,不可计较身份,这是燕顶的教诲,景泰记在心头。
小虫子立刻抱来裘皮,想要给皇帝披上,景泰伸手推开:“热得很,不用。”
国师和花小飞同时摇头,前者命令:“穿好,不可受凉。”后者则笑道:“还是穿上吧,正是秋凉时候,受了风不得了,又酸又疼难受得很。”
景泰听从劝导穿好裘皮加身之际,宋阳正由叶非非带着,走进了李明玑所在的大屋,屋中居然人数不少,李明玑居中而坐,从头到脚一袭红衣;帛夫人坐在一旁,齐尚和巴夏站在他身后;南荣右荃和鬼谷瞎子也在,他们接到任初榕的传书,直接从封邑启程赶来大燕帮忙。
从封邑到睛城的距离,和凤凰城到此间差不多,不过南荣等人从启程开始,就有付党照顾路程,几乎没有遇到盘查,是以出发稍晚反而先到。这倒没什么稀奇,真正让宋阳大呼意外的是,自己的宝贝媳妇,任小捕竟然也在屋子里,正喜滋滋地望着自己,俏脸上满满都是开心得意……
宋阳又惊又笑:“你怎会在这里?”
“帮你放火啊!”任小捕回答得理所当然,话刚说完,忽然鼻子发痒,接连打了三个喷嚏,一个比一个响亮,小捕揉着鼻尖喃喃自语:“一想二骂三念叨,谁念叨我呢?”
燕顶刚念叨她来着。
国师筹划着去燕子坪抓常春侯、玄机公主;宋阳、小捕跑到睛城琢磨着放火烧燕宫。两伙人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计划,不过大家的目的倒是‘一致’得很,都是要给自家皇帝献礼,庆祝大典。
第三卷 山中侯 第五十章 云顶
宋阳咳嗽了一声,暂时没去深究小捕到来的原因,先和屋里这些老熟人打招呼,南荣右荃最先开口:“家主接到承郃郡主传书,得知你又来放火,他老人家开心得很,不过销金窝筹建正忙,睛城这边又不再涉及地皮买卖的银钱事,不用他亲自操持,便不亲自过来了,有关人手调派,银钱安排都有我。家主着我给你带两句话:有事情找南荣;祝常春侯红火睛城。”
稍稍停顿片刻,南荣又微笑道:“你放心,放火这事,我比着家主更熟。”
与她一起从封邑中赶来的鬼谷瞎子也趁机开口,笑得挺谦虚:“是、是,这事我们都熟。”
他俩说完,帛夫人跟着开口:“我也是接到郡主传讯,带人赶来帮忙。”她领人正在大燕盗墓,承郃没办法直接找到她,但谢孜濯在封邑,身边人中有‘走狗’骨干,自然有随时联络的手段,承郃的雀书先到燕子坪,经过中转传到帛夫人手中。
帛夫人继续道:“上次给公子搭手的是外子,这趟本来也该他来,不过……不知该算作太巧还是不巧,我接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赶赴燕子坪的途中,这边就由我来了,好在大多数都还是经过上次事情的老兄弟,不会耽误大事。”
宋阳有些纳闷:“什么要紧事,要帛先生去燕子坪了?”
这次不用帛夫人回答了,齐尚等这个话头半晌了,当即咧开嘴巴笑了:“侯爷还不知道,咱们已经‘开地’了,第一桩买卖做好了。”
宋阳闻言大喜:“怎么样?”
“很好!”一向都少言寡语的巴夏都忍不住插口回答,足见收获了得,小捕也眉花眼笑,跟着说:“咱们发财了!”
‘藏宝图’上的第一座大墓得以开启,收获远超帛夫人事先想象,因为这是头一遭‘买卖’,谢门走狗重视的很,由帛先生亲自押运掘出的财宝赶赴燕子坪,去向宋阳报喜。帛夫人则留在大燕,开始筹备第二次下地走宝。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任初榕的消息传到,再把帛胖子喊回来实在折腾,再说时间也来不及,干脆就由帛夫人来主持了。
李明玑一直扎根睛城,没什么可说的,谈笑了几句算是打过招呼,宋阳又复望向小捕:“说说吧,你怎么会跑来睛城?”
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任小捕不好意思卖关子:“我也是接到三姐的传书。”
“是任初榕让你来的?”宋阳先是诧异,继而笑着摇头:“不可能,我可不信。”
小捕耸肩膀:“我也没说是她让我来的不是。三姐信上着我做一件事,她要我安排小九与南荣、鬼谷等人同行……”说到这里,小捕贼眉鼠眼地笑了起来:“她是怕你在这边孤零零的,没人照顾。”
宋阳哪用旁人照顾,何况小九不会武功,在家或者游山玩水时身边带着这个伶俐丫头自然舒爽惬意,可是干坏事的时候带着她,就只剩束手束脚。
任初榕的用意不难猜,宋阳稍一琢磨就明白了……承郃就是为了让他‘束手束脚’。
单只放火的话,的确没有太多危险,任初榕不太担心,可她生怕宋阳还会再做其他事情,比如冒险行刺之类,谁知道宋阳会不会临时起意、脑子一热又去发疯。郡主殿下早都被宋侯爷给吓惊了。
帛夫人、任初榕、李明玑这些人,都有自保的本事,宋阳真要发疯也连累不到他们;但小九弱小、又是宋阳亲近的人,有她跟在身边,宋阳冲动时就得先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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