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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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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之邦,永世同心、同仇,又让南理上下大为振奋。

说句实在话,宋阳对萨默尔汗也就那么回事,可人家对他,着实够给面子。

使团离国的时候,回鹘大可汗还活着,给宋阳册封了一个‘护持圣火王’,这个‘王位’以前宋阳就听说过,回鹘国内有三百多个,算是神职,不用问也如常春侯一样,只是个称呼,没有真正权力。但是这个册封,也让宋阳的‘王驾’之说名至实归。

随即南理宫中大排国宴款待贵宾,着实热闹了一场,直到深夜才散去。

当晚,不顾夜深,阿夏又登门拜访宋阳,带上‘日出东方’的问候,说笑了几句,又拍了拍手,从外面唤进来一个武士,笑问宋阳:“王驾还认得他么?”

宋阳哈地一声笑:“当然认得!”说着,起身和武士捶胸做礼……笼中一品擂时,到最后回鹘除了阿夏之外,还剩下了三位勇士,面前这个就是其中之一,略通汉话,名字叫做‘阿里汉’。

一般而言,回鹘武士都身体强壮,阿里汉也不例外,比起宋阳足足高出大半头,虎背熊腰壮硕异常。可是和族人不同的,阿里汉没有乱扎扎的黄胡子,长得也慈眉善目,一脸富态相,全没有武士的凶狠样子,要是给他换身衣服,像极了个身板高大的胖老太太。

不过长相归长相,打架的时候阿里汉气势如熊迅猛如虎,给宋阳留下的印象很深。

阿夏继续道:“使团携带了礼物过来,启程时选了三百武士随行护卫,这批人就留在南理,跟随你身边做事,阿里汉带队。萨默尔汗吩咐的,宋阳王驾是我回鹘的王爷,身边不能没有回鹘护卫。”

回鹘算是这次和亲的‘婆家’,使团带来了两套大礼,一是娶公主的聘礼,另一则是大可汗对‘宋阳王驾’的恩赏,本来已经异常丰厚,没想到还送了宋阳一小队精兵。

这可是意外之喜,当初在睛城镇国公府前,回鹘和吐蕃长街械斗,回鹘武士的素质宋阳全都看在眼里,何况这次还搭了个阿里汉,能够代替国家赴擂的武士岂同反响,如果宋阳赤手空拳的话,肯定不是阿里汉的对手。

阿夏实在,不等宋阳说话她就摇头道:“留下这支亲兵,事关回鹘国威国体,王驾不可推辞。”

宋阳才不推辞,不过有些疑惑,送一队卫士好说,但阿里汉是回鹘出名的勇士、战场上的猛将,这都送人,未免有些夸张了。

阿夏笑着解释:“上次分别后,阿夏回国,把宋阳王驾当夜所做之事,尽数报与萨默尔汗,我家可汗当时便说,宋阳王驾做的是大事。再后来和亲使团来访,可汗得知南理公主是镇西王的爱女、而镇西王是吐蕃宿敌……所以宋阳王驾身边,应该有一位回鹘的好将军相助。”

阿夏的话没明说,点到即止,宋阳笑呵呵地点头,就此岔开话题:“一品擂的赌注,其他那几国都兑现了没?”

一提这个阿夏气就不打一处来:“全他妈赖了!”

……

和亲被推迟,宋阳也不用总守在京师,过了大半个月,等回鹘使团返程后,常春侯向皇帝、镇西王、左丞相及京中诸多权贵告辞,领着他的三百回鹘卫,浩浩荡荡赶往封邑燕子坪。按照南理律例,常春侯不能豢养私军,可卫士是回鹘可汗送给宋阳的,任谁都没法说什么,反正人数不算太多,万岁也就假装看不到了。

陈返、罗冠与宋阳同行,至于二傻、南荣、小九等人,自然也和他一起返回小镇。

和宋阳一样,因为和亲推迟,公主殿下也变成了没事人,以前两个人关系隐秘时,小捕顾忌多多,不能总守着心上人,现在关系已经半公开了,她恨不得和宋阳长在一起才好,先跑去皇宫找她皇帝堂兄,辞去了浑仪监的职务,又厚着脸皮去找父王商量,想要和宋阳一起去封邑转转。

连那个懂事的闺女都跑去帮未来夫君张罗封邑,何况这个任性的,镇西王早都想开了……

启程的时候已经到了年中盛夏,宋阳背后的刀伤彻底痊愈,开始按照琥珀开下的房子按时服药、调理身体,消弭走火入魔强突三关后带来的害处。

一路上风风光光,所过州县都有盛情款待,百姓们也聚集在街道两旁,好像看怪物似的,对着回鹘武士指指点点,表情兴奋异常,金发碧眼的弯刀铁卫,在南理算得上是‘西洋景’了。

快到小镇的时候,一向不知礼数为何物的木恩,这次居然变得周到了,带上手下山溪秀,远远地迎了出来,结果‘两军’一见面,小九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回鹘卫人高马大、甲胄鲜明;山溪秀枯干矮小、装备简陋,一眼看过去对比实在有些过于强烈。

不过,相较于回鹘卫,山溪秀虽然瘦小,气势上却不输分毫,两路人马并在一起,前者是威风凛凛的狮队,后者则是山林中的蛇群,相处稍久,回鹘卫就察觉了这群‘小矮人’的危险……他们行走无声,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他们半躬着身子,这是最容易发力的角度,只要想动手,眨眼间中背后的短矛就会如电激射。

不过山溪秀的确没点纪律可言,时常都会有人离队去‘方便’,更让人发噱的是,明明都是男人,小解时却都背靠着大树半蹲在地上……普通的回鹘卫笑,但阿里汉不笑,这是野兽的‘姿势’,不会分神、不会‘来不及’,只要有危险即便正小解之中,也可以飞扑而去。

山溪蛮,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随时动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阿里汉就扫去了初时的轻蔑,汉话古怪,对宋阳文绉绉地说道:“王驾手下的战士,拥有野蛮的力量。”说完,又对木恩点点头。

木恩阴测测地开口:“你的人也不错。”

山溪秀护送一段,在进入小镇前又复散入山林,不见踪迹,好像从未出现过,只有木恩留下来继续随行。而此时任初榕已经迎出,郡主最近没少往山中跑,脸膛都晒得黑了。远远看见宋阳,她露出个笑容,眼儿弯弯俏如新月。

跟在郡主身旁的,除了贴身护卫之外,还有阿伊果、铁匠、瞎子、侏儒等几个奇士,在她身后则是镇上的乡亲。

一年半之前,小镇‘爆发瘟疫’,从上到下所有人都死了个干净,全部都销户了,现在这些人都是后来‘从各地迁入小镇的新住民’,所有户籍、手续都由承郃一手包办,反正皇帝不会自己跑去核对燕子坪的户籍册子,至于周边的官吏,谁也不会吃饱了撑地去和红波卫为难。

平民好办,盘头儿这些在册刑捕也没什么难度,稍稍麻烦的就是原来的县令周大人和他手下的班子,他们都是朝廷命官,‘死’了就是死了,不能再回来了。好在周大老爷任期将满,他也有自知之明,晓得就自己的能耐,混官场也没啥前途,拿着郡主给他安排的新身份,从红波府领了笔银子,去青阳城舒舒服服地做富家翁去了,他手下的主簿等小吏也都如此。

现在的县令复姓慕容,据说是刑部尚书杜大人门下学生……总之,小镇还是小镇,乡亲还是乡亲,基本没什么变化,倒是宋阳,离开家乡两年多,再回来时变成了南理的常春侯、回鹘的护持圣火王,另外还是红波府未来的三女婿和七姑爷,这么大的变化,让自盘头以下、小镇上的所有人都有些害怕、变得谨慎了。

对此宋阳也不当回事,身份怎么变,阳伢子还是阳伢子,回来相处一阵,大伙就会渐渐放松下来吧。

侯爷衣锦还乡,家家户户都有礼物,很快老顾也从自己的‘工地’赶来,众人见面好一阵的热闹,寒暄说笑了一阵,乡亲们暂时散去,承郃头前引路带着宋阳出镇……向外走的时候,小捕跑到姐姐身边,这些天她心中都在盘算着一件事,见到姐姐后立刻就要拿出来商量,轻声对承郃道:“小榕儿,你先吧。”

承郃一下子就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和亲要推迟十八个月’的消息她早就收到了,可她不知该怎么说,只是摇了摇头:“不行。不止这个事情……你要记得,永远别再让了。”

说话时,任初榕把‘再’字咬得极重,跟着她拉起小捕的手,在自己心里轻轻说了两个字:谢谢……不曾出口,依旧认真。

第三卷 山中侯 第十二章 属族

年后不久,还没过正月十五,任初榕就赶到了小镇,到现在半年有余,有她亲自调运、操持,诸事进展神速。

山中铁矿本来就开采过,后来因为和山溪蛮的冲突才告荒废,矿井都是现成的,只要加固朽木、打通坍塌,现在已经有了产量;军器场也初具规模,匠人到位七成,一个月前祭过天地、火神,正是开炉,剩下的人手则继续征召、调集。

军械场和顾昭君的‘销金窝’都在山区边缘,不过相隔甚远,宋阳没去‘销金窝’,老顾才刚开工,距离打磨出个样子还早得很。

石头佬被安置在另外一个方向,承郃引路带着过去,行路时侏儒、瞎子两个人凑到宋阳跟前,点头哈腰一个劲地客套,哥俩都明白,以前大伙都是奇士、是同僚,现在不一样了,常春侯变成是东家,他们哥俩充其量只能算是‘门客’。刚才小镇上人太多,他俩一直没能挤上前,就趁着现在这功夫来打招呼。

火道人笑得客气得很:“我们俩白吃白住也有段日子里,几次向郡主请命,想寻份差事来做,郡主都笑着把我们哥俩打发了,我明白,她老人家是体恤咱们,现在你小哥回来了,咱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你可就千万别再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他说完,瞎子也随声附和。

其实现在也真没什么可让他们做的,瞎子和侏儒在封邑干脆就是白吃饭的。

宋阳本来在笑着摇头,但临时起意、想到了点事:“道长,你看看我的封邑,能不能布置一把火?”

话一说完,旁人都愣了愣,不料瞎子从一旁点头:“不瞒你说,来这半年,待着没事我们俩把封邑这几十里跑了个遍,怎么布置心里也大概有了个数……”

话没说完,小捕就急眼了,不过她身份虽然尊贵,但是对宋阳的朋友,还真喝骂不出来,攥着拳头小脸憋得通红,分不清是想打架还是想哭。宋阳拍她肩膀:“不是真要烧,至多只是提前布置下来,有备无患。”

封邑地点绝佳,前后内外都有武装保护,可是宋阳要做的事情太大、仇人太强,谁敢说就封邑就能万无一失?说不定什么时候,强敌会有机会直捣黄龙。三五高人潜入来无妨,如果是大军浩荡杀来的话……真要是有这样的一天,提前布置上一把烧天大火,总不会错的。

小捕稍稍放松了些,又指了指瞎子:“那他、他怎么会提前想到布置火场……想放火烧咱家?”

瞎子吓了一跳,赶紧摇头摆手,一紧张更拼命翻白眼了:“不想、也不敢想,我们就、就是闲着没事,随便溜达胡思乱想,宋老弟救了我们不止一回,他有差遣瞎子水里火里绝无二话,哪会动歪念头烧他的封邑。”

侏儒老道也跟着一起大声表白,满脸的冤枉。

睛城一场大火,燕皇宫付之一炬,无数燕人惨死,搅得侏儒和瞎子后半辈子都惶惶不安,可是单从‘学术’角度,对哥俩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成就,九月八当晚,他们在北门门洞子里眺望着城中大火,胸中那份得意几乎快把胸口都撑爆了。

自那之后,两个人快落下病了,几乎走到哪,都会想一想,要在这里放火应该怎么布置,不是真要烧,不过聊以自慰,想一想都觉得高兴。在凤凰城时,他们俩煞有介事,走遍大街小巷,常常会在某处驻足,偷偷琢磨着:要烧南理宫,这里可做一处火点……

到了燕子坪也不例外,小镇怎么烧、军器场怎么烧、销金窝怎么烧、石头佬的营地怎么烧、甚至整个封邑怎么烧,哥俩都胸有成竹。

前生的职业训练里,宋阳学过‘犯罪心理学’,对侏儒和瞎子的心态倒是能了解些,先笑呵呵地摇头,打消哥俩的顾虑,示意自己明白怎么回事,跟着说道:“辛苦两位了,在封邑里设计一把火,先设计着、布置着,以防万一的措施,提前准备没有坏处。”

说完,琢磨了下,又补充道:“不过这场火可能会麻烦点,我是这么想的,大火要彻底吞没封邑,但还要留出一条通入深山的道路,容自己人能够从容撤离。而且这条路还得隐秘,只有自己人知道,侵入的外敌无法发觉。”

火道人早都研究了七七八八,无所谓地一摆手:“通路好办,实在不行就挖出一条地路,但是要在封邑引火,另外有个麻烦的地方……宋兄弟的封邑,和燕睛城不太一样。”

睛城发展多年,城中人口众多繁荣无比,基本上只有能盖房子的地方就都有建筑;常春侯封邑空空荡荡,设置连片火点不是难事,可总不能把火油、柴垛就直接堆积在地面上,那么一目了然,又何谈坑掉入侵的强敌。

瞎子搭腔:“不止迷惑不了敌人,且难于管理,摆在明面上,既容易意外失火,也损耗得太快,咱们南理的天气,潮湿多雨,若是没有个遮掩,过不了三两天就得更换一次材料。”

火道人用力点头,又接回话题:“等我们哥俩找好火点所在,最好是能就地起个建筑,既是掩护也是保护。”

承郃插口问道:“大概要多少火点?”

火道人应道:“还没仔细算过,大概估计,要想覆盖整座封邑、烧得又快又好……至少得一百个。”

承郃没说话,但脸上露出了些苦笑……宋阳见她神情有异,追问:“怎么了?”

说话的功夫里,他们已经靠近石头佬的营地,任初榕没急着回答宋阳,伸手向前指了指:“那些就是石头佬。”

远远望去,一片石屋坐落荒野,乍看上去排列得杂乱无章,宋阳笑道:“这么乱?”

小捕也纳闷地望向三姐,任初榕主持的建筑,应该横平竖直、排列整齐才对,不用承郃出声,阿伊果就代为解释:“你娃不懂,巫蛊娘娘掌管天上的星星,山里的瑶家搭建营地,都要对应了一份天星图以示尊敬,你们汉人看着乱,却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秩序……用你娃的话讲,真正错落有致,大学问咯!”

建营的所有材料都由封邑提供,但具体怎么建,石头佬有他们自己的习俗,没必要干涉。

说完,阿伊果面带得意,又对宋阳等人道:“给你娃见识下我们山中瑶家属族的威风!”说完,两根手指塞进口中,打了个响亮呼哨,继而口中土话大声吆喝。

没想到才刚喊了两声,遽然一道破空声划破耳鼓,一支长箭从阿伊果头顶上半尺处疾掠而过,咄地一声钉入不远处大树,箭势威猛,入木小半。

但平心而论,这一射虽然力道刚烈、饱含杀伐,还是和罗冠的手段相去甚远,在场高手不少,能将此箭在半空截下的大有人在,不过宋阳等人都能看得出,引弓者意在警示、无意伤人,是以大伙都没出手。

阿伊果吓得一缩脖子,随即大怒,好像她知道是谁在吓她,遥遥对着前方大喊:“金马,老龟儿出来,说明白为啥子吓唬你家姑奶奶,要是没个缘由,别怪黑口瑶不顾念山里人的情分。”

很快,咯吱咯吱的轻响传来,一个双腿尽断的、头缠青巾的老汉,手中握着长弓,半躺在滑竿上,由两个红波卫抬了出来。

一见他的样子,陈返和罗冠不约而同地微微点头,弓射要以腰马发力,这个老汉连站都站不起来,能射出刚才那一箭,算得出色了。

老汉行得近了些,先对初榕、小捕两人点头行礼,随后才望向阿伊果,毫不客气:“精兵之道,一令、一行!老子当初客气哈哈给你娃讲,这伙石头佬本来脑筋就直戳戳咯,练好之前,就只能一个主官,千万不得两个人都能指挥,免得打瞎乱。那时你答应得痛快,现在你瓜娃儿跑到营前大呼小叫,我不打你嘴巴,算是情谊嘞!”

因为当着郡主、公主面前,老汉没用土话吵架,他汉话也生涩别扭,语气又急又快,口音和阿伊果倒是有七八分的相似。

老汉说话同时,小捕轻声给宋阳解释道:“金马大伯原来也是山中人,不过他非蛮非瑶,他的那族叫做阿难,金马大伯是族中了不起的战士,后来受了父王大恩,独自出山为父王效命,三十年纵横西疆、战功彪炳,直到双腿受伤后才告退隐。直到现在,在西关提起缠头金马,没人不挑大拇指。这次三姐为了训练石头佬,特意把他老人家请来了这里。”

金马不是巫蛊瑶,靠他收服不了石头佬,不过他也是山中人,他说话石头佬买账,做教官没问题的。

阿伊果混横但重诺,金马一通训斥,说得她哑口无言,又变得嬉皮笑脸:“这不是你家王府女婿来了嘛……老子喊石头佬出来露脸咯。”

她说完,任初榕迈步上前,亲自给金马引荐宋阳。因为镇西王的关系,金马对宋阳友善得很,点头寒暄了几句,又望向阿伊果:“喊人也轮不到你娃子,愣戳戳的,不知搞个爪子!”说着,回手从滑竿靠背上摘下号角,饱吸一口气呜呜吹响,片刻功夫沉重脚步响起,石头佬一窝蜂似的跑出石屋,乱糟糟地集结在金马面前。

盘马转回头对宋阳道:“石头佬一共一千七百六三人,除去妇孺病残,能训的都在这里,一千两百四十人,另外还有十几个人,训练时或死了或残了,没办法的事情。”

石头佬算是瑶族,但身材远比山中瑶高大,但所有人都佝偻着身体,身后顶着个驼背,应该是先天病所致。他们皮肤透着灰白色,真有些像石皮,眸子里则泛出一股死气沉沉的青色,尤其值得一提的,石头佬的手臂奇长,几乎都能够到自己的膝盖。

另外,石头佬们大都鼻青脸肿,看来金马的训练异常严苛。

“石头佬力气大、身骨硬得很,尤其背后的驼子,普通人一刀砍上去都没什么事。”说着,金马回头,用土话吆喝了句什么,十人领命并肩向前跑了出去。

十个石头佬越跑越快,口中怪叫着,彼此间也渐渐拉来距离,而让人诧异的,他们冲锋的目标是一棵树……合成年人一抱的大树。

嗷嗷嘶嗥中,跑在前的石头佬,在冲近大树时突兀转身,用自己的驼背狠狠撞了过去,简直用上了自杀的力气,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大树被撞得枝叶摇摆,巨大的力量也把石头佬反弹到地上,这伙子人果然皮骨坚硬,一般人早都骨断筋折了,他却啥事没有,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而嘭嘭声不绝于耳,后面的石头佬全都和排头一样,依次猛冲着撞了上去,不等一个小队‘用’完,才刚撞到第六个人时,大树竟先受不住了,在嘎啦啦的怪响中,歪歪斜斜地摔倒在地。

后面四个没轮到撞树的石头佬愣愣站住了脚步,彼此对望了一眼,又一起跑过去,两前两后把那棵大树扛起来,跑回到金马面前……虽然没出声,但他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大好木材,运去哪?

金马往老顾销金窝的方向一指,四个石头佬得了军令,喜滋滋地扛着树去支援销金窝建设了。

小捕看得大乐,顾昭君也对金马笑道:“承情,多谢,你这练兵的法子再好不过了。”

金马没理会老顾,继续对宋阳介绍手下:“石头佬的厉害之处一目了然,但毛病也明显得很,他们脑子笨、反应慢,打架时全靠皮厚和力大,前阵我试着教他们军中技击……结果学了第二招就忘了第一招,愣练下去,倒是也能学会,可要想让他们活学活用,莫得啥子可能咯。”

“不过,”说着,金马把话锋一转:“前不久老子想通咯,学个啥子技击么,石头佬胳膊长、最好用咯……尤其妙还有两个,一是他们耐力好,另一他们的肩膀很活,韧着劲嘞。”

说完,又是一道土话军令传下。

仍是刚才那个小队,少了四个还剩六个,听到主官号令,口中应喝了一声,跟着抡开了双臂……

两条胳膊虎虎生风、越抡越快,所有人都失笑出声。无论前生今世,石头佬新学到的‘拳法’都有深厚民间基础,市井间、村镇中、农夫村妇不学自通,一耍起来势若疯魔,对敌者挡无可挡,除非使出相同的拳法,否则就只能落荒而逃……不过今世里这种拳法无名,前生中则称呼响亮。

宋阳也恍然大悟,石头佬们大都脸上有伤,估计是金马命他们对练王八拳来着。

金马还嫌不够丢人似的,又吆喝了两句什么,正演练的石头佬闻言,王八拳不改,但不停留在原地了,而是前冲后跳、来回纵跃着抡……

虽然可笑、虽然匪夷所思,但这伙子山里人身坚、力大、臂长、耐力好、肩膀活、反应慢,把这些特点揉在一起,抡王八无疑是单兵或者乱战时,最能发挥石头佬优势的打法。

金马笑呵呵地对常春侯、郡主等人说道:“现在石头佬抡足了一拳,普通人挨上多半会骨头断碎。将来要是能给每个石头佬都配上两柄手锤,意思又不一样了,一锤下去,木盾能都砸碎、马头也得砸踏了。”

手锤的样子,有些像铁盔,不过是带在手上的,包裹住拳头,生铁所铸厚重异常,浑圆一体不铸倒刺,完全是为了大力轰砸设计的。

现在回鹘亲卫还都跟在宋阳身后,有通晓汉话的士兵给同族低声翻译过金马的话,看看这六个石头佬耍拳,再想想手锤的样子,人人都忍不住抽凉气。再怎么灵活的身法,对上破风似的乱打,也难免挨上两下……不用两下,一下就够了。

“再就是军阵,石头佬笨咯,一时还练不好,要再等等,就不演了,也莫得啥可演的。”金马说到此事,有些泄气:“谁也莫得指望他们能像汉家军那样,懂得分队穿插彼此策应,盼着他们能学会不乱跑就烧高香咯。”

能得任初榕信任的教官,能力自然不会差。事实却的确如此,金马杀伐一生,不知为镇西王带出多少精锐兵马,但遇到不开窍的石头佬,也只有摇头苦笑的份。

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难能可贵了,至少老金马的号令所指,石头佬就会冲杀而至,宋阳感激都来不及,又哪会失望。金马不用常春侯来客套什么,对着几位贵人点点头,挥手命石头佬散去,在宋阳来之前他们一直在操练,现在正是休憩的时候。

任初榕换了个方向,带着宋阳继续走,口中说得仍是石头佬:“先前我不了解小镇,把话说得满了,来了才知道,这附近能供耕种之地,早都被开拓出来了。剩下的荒地不适耕作、拓无可拓,当初让他们自种自养、忙时农闲时训的想法行不通。”

“没别的办法,只能把他们养起来,这样也好,让他们对你多出了一份感激之心,就是挑费又大了些,快两千张嘴,还得吃得好,也得不少钱。”

“开始的时候我琢磨,要不就找朝廷要钱养人,可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皇帝不给钱,而是传旨把石头佬迁到有田的地方去就麻烦了。”

“还有石头佬的房子,本来是按照普通宅院来算的,没料到他们非石头房子不住,多花了不少钱。”

“三百回鹘亲卫,提前没算到的,给他们新建了营房,连夜赶工总算在前天竣工了,他们也是你的人,住的地方自然不能简慢。意料之外,又一笔钱。”

“再就是刚才你和火真人他们商量的,掩护火点,又平添出一百多个建筑,或许可以放一放,但毕竟也是要建的……”任初榕一边说一边皱眉:“钱越算越不够用。”

宋阳忽然想笑,觉得任初榕现在认认真真、给自己算账,很有趣的样子。

第三卷 山中侯 第十三章 撩人

常春侯封邑五十里,小镇居于正中。

军器场坐落封邑东南边缘、销金窝在西南边缘、石头佬驻扎在西北角,全都远离小镇,虽然‘夫君’没嘱咐过什么,但承郃清楚,燕子坪是宋阳心中的清宁地,轻易不要打扰,原汁原味最好。

但任初榕引着宋阳去的下一处工程,却靠近封邑中央,坐落于小镇正北……工程已经开展了几个月,尚未完成,但大体模样已经清晰了:一处颇具规模的庄园。

任初榕的脸上总算多出了些笑意:“这是你的侯府。”

宋阳从未想到会建侯府,闻言略显愕然,随即笑了起来,正想开口说话,任初榕就摇了摇头,她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我知道,你想住回小镇。不过这座常春侯府,你可以不住,却不能没有……这不光是你的面子,也是红波府的面子、你在回鹘的结义兄弟的面子。”

任初榕稍加停顿,又继续道:“何况你在镇上的住处,也容不了太多人,你有没有算过,将来在封邑里,你身边会有多少人?其他的都不算,就只现在,这封邑中替你打理银钱出入、掌管账目往来的先生,就有十一位。”

现在封邑中条件简陋,大家只能讲究,可将来所有人都得有个住的地方,奇士、重要工程的主事、承郃的‘幕僚团’、还有随公主郡主嫁过来的心腹奴仆、婢女、红波卫等等,这些还只是自己人。

常春侯是本朝要人、回鹘王驾、燕国反贼,就这三个身份,以后登门的客人少不了……

而对承郃来说,先不管将来宋阳会不会住在侯府,这座庄园都是宋阳的,这一点不会错。所以任初榕把它当成了婚后新居来建设,这个时候的精明郡主也和所有普通女子一样,虽然谈不到铺张浪费,但也绝不肯草草对付了事,封邑中的几件工程,就这一座庄园她最最上心,结果又花超了。

侯府有朝廷的拨款,但南理小气皇帝制定出来的预算标准,实在不够用。

红波府有钱,承郃倒不怕会亏空家里,不过也有个顾虑,自己为‘新人’借钱越多就越显得偏心,父王心里对宋阳就越来气,这事得适可而止。任初榕现在最大的苦恼,就是一个字:钱。

三百回鹘卫是宋阳名义上的亲兵,而石头佬、山溪秀驻扎得相对较远,宋阳身边得有一支能随时集结立刻出手的精兵,由此承郃把回鹘人的营地,设在了侯府东侧,相隔不到一里。

浏览封邑时众人都策马急行,即便如此,这一大圈转下来,天色也已擦黑,二傻一个劲地喊饿,小捕不喊,但脸色都饿得发灰了,大伙也不再浏览,就此返回镇上。

与上次入选奇士、衣锦还乡时一样,镇上的阿姆阿嫂忙碌了大半个下午,仍是在衙门前的空地上,摆上了一排排桌椅,菜色普通但分量十足、酒水涩口但照样能喝得醉……只是大伙都有些惴惴,阳伢子现在变成了侯爷,还会来吃这顿饭么。

就算阳伢子肯吃,跟在他身边的公主、郡主,身份不是一般的富贵,一定不会来吃这种大桌酒。实际上,新任的县太爷慕容大老爷,另外又在衙门内给贵人们准备两桌精致宴席。

可没想到的,宋阳一行返回小镇、见到空地上一连片桌椅、桌子上大盘烧肉、青菜,宋阳第一个笑了,而他身后的公主殿下,干脆欢呼了一声……

顾昭君已经带人返回自己的工地、回鹘卫直接入驻营房没再返回小镇,跟在宋阳身边的,要么就是他的朋友,要么就是红波府的干员,都是自己人,小镇的酒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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