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活色生枭-第1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伍!那个字,有个伍!”
航船上的日子无聊得很,小小酥年纪尚小,但姥姥和苏杭也开始教他识字了。到现在他认得的字不过十几个,不过因为他生日是廿伍,所以这个‘伍’字姥姥特意教过,小娃记住了。
苏杭闻言一愣:“哪个字,有个伍?”
“书本,最后一个字,肚子里有个‘伍’。”小小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苏杭重新翻开天书,琥珀凑上跟前,小小酥伸出白白嫩嫩的小胖手,给娘亲和奶奶指着那个‘伍’,片刻之后两个女人同时低低惊呼了一声,把小娃吓了一跳。
惊呼过后,两个女人又仔细看最后那个字,片刻后苏杭指着‘术符’上半部的‘字头’,问琥珀:“像不像个……”
“靠谱,像得很!”琥珀笑,又指向术符下半部的‘字脚’:“还有这里……也是一样的意思。”
苏杭咯咯一笑,抬头喊道:“好儿子。”
小娃立刻站直、挺胸、抬头、双手压住大腿外侧,立正喊了声:“到!”
“今天你巧克力随便吃。”苏杭传令,小小酥大喜,琥珀则哈哈大笑。
第四卷 朔时月 第一四三章 年份
两个妖女笑靥如花,旁人全都一头雾水……
等自己笑够了,白发琥珀捡起一根树枝,在地面上写下一行、三个字,随即问旁人:“可认得?”
燕子坪里面没文盲,就算有也都跟着宋阳打仗去了,她写在地上的字大伙不仅认得,而且再熟悉不过,都是数字:柒、伍、叁。
待众人点头之后,琥珀把树枝交给了苏杭:“下面你来。”
苏杭笑眯眯地接过树枝,拉开架势,又在地上写了三个字,仍是‘柒伍叁’,只不过刚才琥珀是横写成行,苏杭这次是把三个字竖直写,列成竖排。
不等苏杭问他们‘认得么’,旁人就纷纷点头,还是那三个字,别说只是横竖排列变化,就是写成个三角形大伙也识得。丰隆不解其意,搔着后脑勺呵呵笑问:“到底看出了什么?”
苏杭又把树枝还给了琥珀,后者地对旁人道:“这三数字大家都识得啊,那我再写一遍,你们再来看看。”
说完,琥珀笔走龙蛇,拿着树枝又在地上写了起来,仍是那三个字,仍和苏杭那样是竖列纵排,但她写成了‘花体’,字划走形得离谱,比如:‘柒’下面的撇捺远远撑开来,把下面的两个字都裹住;比如‘伍’的单立人真就被她画成了一个小人;比如叁的字头成了个中规中矩的‘圆’,等等等等,而且三个字之间的排列几乎全无间隔,其间还有共用的比划,等她这次写完再看,三个数字干脆就组成了一个新的、谁也不认识的、仿佛老道捉鬼时画出的那种赦令符篆……
等她把这个字写完,众人面色皆做惊诧,她用三个数字拼成的‘画符’,明明白白就是天书上最后那个怪字。
真相豁然。天书上拉出的长长算式到最后算出的结果,就明明白白地用汉字写在了最后,只不过三个字变形、扭曲、笔画夸张外加紧凑排列,由此拼凑了一个看上去好像是‘术符’的怪字,又难怪瞎子不识得它。
其实这倒是顺理成章的,通判弟子在小岛上忙了整整十代人,就是为了给皇帝‘算算术’,依着苏杭之前所说,他们横是不能给万岁爷列出来一大堆式子,请万岁自己去推结果。而一模一样的道理,他们也不能给皇帝留个只有本门弟子才认识的‘术符’,那样的话,皇帝要想看结果,还得先拜入鬼谷或者通判门下去学这些术符怎么用。
李大先生身后的李三又把天书抄起来,仔细看了看,跟着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果然,就是三个数目字,好家伙,折腾了半天……通判弟子这不是、这不是蒙人嘛!”
李大却摇了摇头,到底是皇帝,于‘心术’一项多少有些了解,开口道:“看上去就是个小戏法,实际这其中藏得苦心可不小嘞。”
说穿了这整整一本书,连篇怪字都是在‘心理暗示’,落到不识术符之人手中,只会以为书上记载难以破解,哪会想得到最后一字、也是代表着结果的最关键一个字,居然就是个‘变形’字;
就算这本书落入懂得术符算式之人手中也无妨,最后一个字他照样不认识,瞎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想知道结果,除非从头开始推算式子,而现在看来,那些式子恐怕也是‘驴唇不对马嘴’,未必就能算出正确结果的。
又有谁能想到,结果几乎就是明白在那里的。对于了解这个秘密的洪皇后人来说,想要解开最后一个字就再容易不过了。
现在大伙看清了这个戏法,再去看天书的最后一个字,怎么看怎么就是‘柒、伍、叁’,简单且清晰。
不得不说,设计出这个保密法子的人,心思很是独到。
后知后觉的丰隆爷把道理大概解释了下,又含笑走上前把小小酥抱了起来,接着笑道:“幸亏我们这里有个小宋……娃娃,童真朴实、童眼无邪,咱们这些大人都被迷惑、看不清楚的事情,小娃却看得一板一眼、看得直切要害……他的心中不存干扰,眼前自然清晰明白,‘伍’就是个‘伍’,写得再怎么花哨也还是个‘伍’。”
事实也好道理也罢,丰隆都讲得没错,就是小小酥的‘童心童眼’,认出了其中一个‘伍’字,苏杭和琥珀这才得到启发,继而窥透玄机,若非如此,别说现在这伙人,就是宋阳带着其他好手都回来、再多的聪明人都凑到一起,也休想能认出那最后一个‘术符’。
小小酥是个讲究人,丰隆抱他主动示好,他可不能没点表示,没的说,送了万岁一块巧克力……
延续数百年,传承十代人的计算结果就摆在眼前,三个数字:柒、伍、叁。
能够发现结果固然值得开心欢喜,但是也让苏杭等人更加勾起了好奇、更增加了迷惑,看上去再简单不过的数字,不过它代表的意义是什么,想要参透怕是不容易吧!
李大、瞎子侏儒等人,之前一直跟随宋阳打仗,他们都能亲身经历过‘水淹多兰’之战,既知洪太祖留下的布置惊人,又怎敢小觑了眼前的这三个数字,若能加以破解,说不定又会给南理带来一场大胜,又或者是一支雄兵、一笔天大财富?
瞎子咳嗽了一声,先开口:“通判弟子以‘纵’见长,他们在岛上观星而算,不外两个方向:一是想要算出未来要发生的某一桩大事;又或者……他们提前知道了将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是在岛上推算时间……推算这件事发生的时间。”
琥珀点头:“既然天书的结果是数字,那他们推算的多半也就是后一种了……这三个字,是时间……是年份?”
通判弟子在岛上一住几百年,算计未来的话应该不会用天或者月来做单位,那样说不通,如果他们推算的事情不太久远的话,怕是不等他们算完就那件事就该发生了。
可是这一来便无从猜度了,这就仿佛宋阳突然收到了帛先生的传讯:燕顶就在我前方十步远处,快来报仇……前提是要宋阳知道帛先生在哪里才行,若他不晓得帛先生的位置,就算能上天入地,也休想找到燕顶。
天书结果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柒伍叁’代表的是七百五十三年,那么大家至少得先弄清楚这个七百五十三年是从何时算起的才行。
“通判弟子是奉了洪太祖的命令去小岛的,他们所做诸事也都得了大洪的鼎力支持,”丰隆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这个‘柒伍叁’很可能是从大洪元年、太祖开朝新纪开始算起的。”
说完,丰隆也捡起一个树枝,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开始埋头苦算。他为了做好‘洪皇后裔’着实做了许多功课,对大洪朝的历史、年代颇为了解,现下他计算的就是从大洪开朝元年之后七百五十三年,到底是个什么年份。
丰隆的说法有些道理,大伙也都升起了些希望,静静等着他的计算,半晌过后丰隆终于算计完毕,可眉头却皱得老高:“洪太祖登基七百五十三年……是十二年前。十二年前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发生么?”
李公公急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说:“十二年前,万岁爷登基大典,君临南理,开年号丰隆。”
万岁爷‘咳’了一声,对李公公的回答哭笑不得,就算丰隆一直都挺自信自己是个明主仁君、将来还是有机会做出一番大事业,他也不会觉得洪太祖会让通判弟子跑到岛上去专门计算自己的登基年份。
更要紧的是,若天书结果真是按照洪元年起算,那么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结束了,就算‘柒伍叁’中隐藏了再多的秘密、玄机,也都没有用处了。
对通判弟子算计的追查,至此也再无以为继,除非能找到新的线索。琥珀、苏杭兴味索然,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有些落寞,毕竟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是经常能够遇到的。唯独小小酥兴致勃勃,随后几天里逢人便左手一拍肚子,右手五指摊开,大声吆喝一字:伍!
事后丰隆命李公公修书一封,将小岛上的事情和通判弟子计算的结果仔细写下来,通过谢门走狗的路子遥寄宋阳,宋阳和蝉夜叉在一起,或许郑转能了解更多内情。这就要靠宋阳去探口风了,旁人帮不来什么。
另外丰隆还特意叮嘱李公公,一定一定要在信上告知常春侯,苏杭身边还带了个‘小号宋阳’。
中土各处战乱,官面上的邮路尽数瘫痪,谢门走狗的信道也受到了些冲击,远距离的传书不会十分通畅,小狗从李公公处领走信笺的时候说得明白,这封信要送到正在燕西打游击的常春侯手中,最快也得要一个多月的功夫。
别说月余,就是一年也得等,没办法的事情,如今还能有通信联系,已经是托了谢门走狗的福气了。
苏杭、琥珀等人也不再四处游荡,各处兵祸不断,就算大人无所谓,至少也得顾着孩子的安全,一行人就暂时落脚于燕子坪。
平平静静地过了一个多月,住在燕子坪的众人忽然收到了来自左丞相的传书,要他们尽快撤进深山,且信上着重嘱咐,并非进入山溪蛮的地盘避难,而是去往蝉夜叉以前所在的那个隐秘山坳。送信的士兵也不是说放下信就回去,他们还要继续前进,进山去通知驻守于老巢的山溪蛮余部。
至于原因,胡大人并未在信上多说,只是写明了,不久之后他也会带着小皇帝福原赶来汇合,具体缘由到时候再解释。
其实就算不解释,丰隆等人也大概能猜到些原因,本就紧张的形势,如今变得更加恶劣了。
就在燕子坪众人依照信笺嘱托,开始撤进大山的时候,远在睛城的燕皇帝景泰正在发脾气。
景泰已经很久没有乱发脾气了,可是这次他没法不恼怒……
当仁喀苦战爆发,回鹘大军进退两难之际,早就蓄势以待的大燕精兵西出雄关,日夜兼程急扑圣城,事情本来顺利得很,但是任谁也没想到的,就在燕军堪堪抵达目的地、前锋军团已经开始和回鹘军队有所接触的时候,前方忽然传来惊人消息:回鹘大捷,攻克仁喀!
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之前回鹘、吐蕃两军战况胶着,绝非短时间能够分出胜负的,如果燕人不参与,这一仗打上个三年两载也毫不稀奇,可它就真正发生了,一夜之间,城头变幻大王旗。
圣城易主、神山沦陷、乌达战死,恢弘的七层柴措答塔宫变成了回鹘元帅临时的指挥部,尤其惊人的是,回鹘人攻克仁喀,对其城防竟然没有太大的破坏,现在还能拿出来对付远袭而来的燕军。
根据城中逃出来的番兵所说,回鹘人让圣城‘内部开花’,当夜城中莫名其妙的、突然冒出了大批回鹘人的精锐战士,且不止一处,是城内诸多要害地方同时出现了强敌,吐蕃人猝不及防,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随即城内回鹘兵攻占城门,外面的重兵蜂拥闯入,里应外合之下圣城失守。
洪太祖留下了一条路。宋阳告诉了瓷娃娃,瓷娃娃转告给大可汗。
洪太祖留下了一条路,只有一个入口,但潜行深一段后便层层分岔,足足几十个‘出口’。
城池攻坚,守军有许多办法查探敌人是否在挖掘地道,从而加以防备。但对于一条早就摆在脚下的兵路守军无从探知。
柴措答塔本来在城内囤积了重兵,如果博结还在的话,就算圣城大门被迫,凭着守军的规模和战力,也未必不能和回鹘人一战,至少不会一夜间就溃败而去。可惜,大活佛死了,柴措答塔内斗激烈,因回鹘人到来而暂时罢斗、形成的联盟并不稳固,人人都有自己的算盘,士兵军心不稳。
回鹘人在城外的时候还无妨,当他们突然现身城中,而且一下子冒出几十处,番兵就乱了……心思乱了,跟着阵容乱了,又何谈再拼命抵抗?
回鹘人也并未全力剿杀,包围圈特意留出缺口,容敌人逃散、以免番子狗急跳墙奋起拼命。
若以国都沦陷为亡国标志的话,中土五国中的第二国灭亡……这次不再是那个不起眼的、没实力没影响的小国南理,而是当世四座强国之一,雄踞高原、虎视天下的凶猛吐蕃!
事到如今,就算傻瓜也能明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回鹘人的好算计,否则时机掐算得哪会这么精妙:若回鹘人早些日子破城,燕军大可暂停前进,另作其他打算;若晚几天破城就更不用说了,那样的话回鹘人就永远没有机会拿下仁喀,城内番军会和燕军内外夹击,大破回鹘。
但他们不早不晚,就在燕人已经赶到、但还没来得及整备队伍、发动真正攻势的时候,拿下了仁喀。
燕军进不得,现在回鹘人有后墙高城做掩护,冲上前燕兵伤亡惨重且多半徒劳无功;
燕军退不得,远道而来一仗未打,就此转身撤走军心松动,回鹘人也指定会咬着屁股追上来,他们非吃大亏不可;
燕军也待不得,圣城四周都是开阔地带,最合适骑兵冲击,大漠勇士的冲锋马队闻名天下,触了这个霉头任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何况燕军在严寒之际千里迢迢的赶来,人困马乏而回鹘新胜士气高昂,即便回鹘人舍了圣城掩护出城来,两军就摆开阵势对打,燕人也凶多吉少。
燕军主帅周景也有过人之处,闻听回鹘破城后,立刻调遣先锋,趁着回鹘人立足未稳对圣城发动猛攻,不计代价不计伤亡,但也不求能夺城,前锋只是个掩护,只求能拖住回鹘人一阵;同时燕军主力转向,扑向距离仁喀较近的另一座吐蕃大城,他们非得迅速夺下一个能够用来固守的阵地,才能和回鹘人周旋、争取到时间等待国内的支援。
可是这样一来,就完全违背初衷,燕军攻打吐蕃人的城池,就是直接和藩主开战了,至于周景派出去猛攻仁喀的先锋,干脆就成了炮灰。不得已而为之,形势比人强,谁让现在回鹘儿占了主动!
大燕的西路远征军,要了命的被动。
回鹘发动的战事,当然是提前就算计好的,瓷娃娃辞别宋阳,不顾身体又重新穿越高原去找大可汗,这一趟不是白跑的。整场战事的关键就在于回鹘能随时拿下圣城……有了洪太祖的那条路,大可汗就有了把握,就有了掌握主动的大好机会:能拿下宿敌都城、能把远袭的燕军陷入被动境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做的,哪怕冒险。
何况这样做,引燕军出动的同时还给了宋阳的机会,让南火进入大燕。
第二桩让景泰愤怒的事情便是南火了……竟然有一支南理的军队杀进了燕土,这支队伍规模不小,不容忽视;他们行动飘忽不定,神出鬼没,西疆兵马调动频繁,几次围剿却都扑空了;南理人作风狠辣,战斗之后从不留活口,每克一城或一镇后也绝不久留,大肆掠劫一番跟着便是一把大火将攻占地化作焦土。
南火已经化身恶鬼,他们进入大燕不是来打仗的,真正的目的,早在发兵之前宋阳就说过,恶鬼于人间游走,只为四个字:寻仇索命!
第四卷 朔时月 第一四四章 味道
踏足燕土的南火,制造出的麻烦远不止于掠劫、杀人、焚城,真正让燕人头疼不已的是南火的位置:宋阳的队伍,一直在燕国西疆出没。
放在以前,无所谓的。可今时今日,大燕的远征军在仁喀陷入困境,与回鹘人作战、与当地藩主敌对,这支庞大军队很需要国内的支援。无论是物资补给、或者援兵部队,燕人想要把支援送上高原,自然得从西疆经过。
这一来,燕西的运输通道就陡然变得重要起来,在外的远征军能否对付得了回鹘、能否在敌境中打出一片天地,很大程度都取决于这条大动脉是否通畅。
可是有宋阳在,燕人又岂能‘通畅’得起来?南火神出鬼没,时而分散开来各自去打击目标、时而凝聚一处掀起一场大战,给燕国对远征军的补给运输惹来了无数麻烦和无数损失。
回鹘于仁喀与燕军缠斗,南火于燕西冲杀、捣乱,干扰燕人的补给运输,两处战局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这是瓷娃娃的计较,也是她说动大可汗配合宋阳行动的原因之一。
宋阳想要来燕国发疯,她拦不住也不会去拦,但她会竭尽所能,把乱局梳理得清晰一些,让南火漫无目的的报仇泄愤变成于大局有利的军事配合。
此时,瓷娃娃刚刚从回鹘归来,汇合了南火。
景泰当然不能容忍南火的无法无天,早就传下严令围剿,而这个时候就看出帛先生的本事了,当年的常廷卫余孽、始终蛰伏没有大动作的谢门走狗全力发动,军情好像雪片似的汇聚到帛先生手中,西疆燕国驻军的一举一动都落于他的眼中,是以南火总能抢先一步,躲过敌人的反扑,且还有过一次围点打援的经典战事。
不用问的,为了追查南火下落,景泰也派出了他的武夷卫,可惜,这一次两卫的较量,武夷卫又告惨败,到了现在诸葛小玉甚至连南火到底有多少人都还没弄清楚,这让景泰如何能够不怒!
皇帝暴跳如雷,小虫子一溜烟地跑去后宫密殿请国师来救火,不料国师摇了摇头:“已经怒火中烧,最好的办法就是发泄出来,我若赶去,他就会强忍,反而害处更大。”
直到景泰杀过人、砸过家具、怒火渐渐平息后,国师才起身去见他,也没有多劝什么,只是行针用药助皇帝平复燥气、修补这一场大怒对身体带来的伤害。
景泰浅浅地睡了一觉,再张开眼睛时天色已暗,国师没有离开,就坐在床前。见他醒来,国师轻声问:“怎样?”
“无妨了。”景泰起身,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不住的很,又胡乱发脾气,没的让你担心。”
“战况不利,难免愤懑,这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任谁都不是那龛中的泥巴佛,都会有脾气情绪,正常的。不过……”
国师给儿子递上了一杯药茶,口中的话也随之稍停了片刻,才继续道:“想一统天下,本来就不是件容易事,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即便事先有完全准备,也难免会遇到各种状况,搞得人焦头烂额,何况称雄中土这么大的题目,又怎么可能提前做好所有准备。但是转个身再想一想呢,就是因为它难,所以才有趣;就是因为它麻烦,所以才来劲……人生在世,撑破了天不过区区百年,这么短的时间里,又能做成几件事情?你我算是走运的,有这个机会去征服世界逐鹿天下……所以呵,放松心思,别被一点点小局面困住、更别被那个结果困住,这才能玩得过瘾、活得痛快!我们在这大海中游泳,越游越远,能够抵达对岸固然值得开心,可单单这场畅游,又何尝不是一场大快活。”
一旦发怒就不要压抑,如此对身体的伤害最小,可是最小的伤害也还是伤害,真正治本的法子只在于:不生气。
国师在教景泰‘不生气’,短短几句话里,藏得住他的洒脱大方,藏不住他对儿子的一番苦心。
这世上唯一能让景泰真正听得进去的话,只出于燕顶之口。果然,当国师收声后,皇帝想了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颓丧与愤怒渐渐散去,也笑了起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西面有些不顺,但南方打得很好。”
南理的颓势无可挽回了。在凤凰城陷落后,燕军继续南下,南理人也竭尽所能收拢军队,摆开了阵势和强敌又打过两场硬仗,不过无论规模、素质还是补给支援都无法和燕军相提并论,遭遇惨败。
提及此事,景泰眉飞色舞:“南火在西疆给我惹出的麻烦,我在他老巢南理百倍奉还,南火每作祟一次,我便屠他南理一城!”
南火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和作风呢?在南理的燕军越残暴,在燕境的南火报复得就越凶猛。
显然景泰在说话时也想到了,自己的报复又会换来南火的报复,由此皇帝眉峰一挑,‘哈’地一声大笑:“来便来,总有分出胜负的那一天!”
南理、南火、燕国、燕军,无从开解的死结,只有拿人命来填了!
国师笑了笑,就势追问道:“南理的战事如何了,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一个多月前,燕顶收到花小飞的传书,具体信上说了些什么事情旁人不得而知,不过自那之后,国师便闭关不出,连外面的战事都不曾去关心。
景泰笑道:“就快打完了,用不了多久主力就能撤回来。”
燕人攻打南理动用了雷霆手段,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南理人抵抗不住,不停地溃败,任谁也无力回天,不客气地说一句,南理已经灭亡了。
但南理毕竟是荒蛮之地,‘南蛮’的称呼不是白来的。以前隐藏在汉统、制度和文明下的彪悍民风,在真正的亡国灭种之际也完全突显出来,虽然战略上已经输得一塌涂地、虽然大局再无可挽回,可是这群南蛮还要打,只要有命就要打。
兵力和青壮又开始汇聚,正在南方集结,领军之人正是国内最有名的铁血元帅镇西王,从统帅到士兵,全都摆出了赴死一战的架势。
南方,毗邻十万洪荒之处,南理人最后的军队和最后的反抗……
南理的北方和中陆都被燕军攻下,西疆则刚刚遭受过吐蕃的入侵,从番军打到青阳、再到南火打去高原,一来一回之间西疆的城池几乎尽数毁灭,再无险可守,然而镇西王却没如燕将料想的那样退入西方,他把最后的战场摆在了南方。
其实这也再正常不过,镇西王大军身后就是十万洪荒、人间边境,从决绝处想,老帅就是要背水一战,退无可退的境地,才能激发士兵最大的勇气。
但‘背水一战’并非必胜一战,正相反的,南理人完全没有获胜的希望,实力的差距摆在了那里,和背不背‘水’没有一个大钱的关系,区别仅在于,陷入绝境的士兵,能在临死前多杀伤些敌人、给燕军多造成些损失吧。
景泰不在乎,他的大燕有这个本钱,多死几个人他完全能够承受得起,而打过这一仗,南理就再无成规模的抵抗力量了,南征的燕军便可撤回主力、增援到高原上去。
燕顶没去多说什么,他是个聪明人。
聪明之人都会明白,自己的长项是什么、自己的短处又在哪里,行军打仗本就不是燕顶的本领所在,所以他很少参与意见,皇帝身边自有名帅良将,不用自己瞎操心。
大概对外面的局势做过了解,燕顶岔开了话题,对皇帝道:“最近我要出趟远门,去高原,雪顶。”
景泰先是一愣,跟着恍悟:“是飞叔那边?”
花小飞要开的那扇‘门’就在高原雪顶,一个多月前国师接到他的传书,如今国师要去那里,景泰疯癫足以但不是傻瓜,哪还会猜不到真相。
燕顶点头:“上次他给我传书,字数不多,图倒是画了一叠。”
洪太祖留在高原秘密山谷的那扇门,花小飞开了三十多年,功夫不负有心人,门上搭载的机关被他一点点地破去,现在就只差最后一道机括便可大功告成了,但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花小飞参悟不透。其实就算他参悟了也没有用,那桩设计凭着一个人、两只手无论如何无法完成破解,类似于双锁连芯的设计,非得两个人同时操作不可。
所以花小飞传书向国师求援,同时把门上的、他所理解到的机括图纸一并奉上,国师收到信后就开始做功课,直到现在终于准备得差不多了,这就要启程赶赴高原,去汇合花小飞了。
解释过后,燕顶又道:“也不是我一到地方就能开门的,图纸终归是图纸,实际情形多半还要再摸索一阵,这趟要去多久我也说不太好,又得让你独自当家了。”
景泰笑着摇头,两个字回答:“放心。”
国师不再多说什么,离开寝宫去收拾东西准备远行,走之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暂停脚步、转回头对景泰道:“对了,过一阵稻草会来睛城,给你送来两颗番子人头,一个是叫做墨脱的藩主,另一颗是个活佛,唤作仁勒。”
燕顶对吐蕃的势力结构了如指掌,凭着他的见识很快就想到了,南火能从高原消失又在大燕出现,多半是得了墨脱和仁勒两人的相助,只帮助南火一项便足够两人的死罪了,更何况景泰因为南火之事又动气伤身……两人罪无可恕,一定要死的。
刚才景泰熟睡时,燕顶就传令稻草做事了。
南火神出鬼没踪迹难寻;盘踞在仁喀的回鹘人是番邦异种;稻草一个汉人难以靠近对方的重要人物,要去除掉这两个大祸患,别说稻草,就算阿一阿二阿泰重生、再由国师和花小飞联手率领也力有未逮,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让稻草去剪除‘原地不动’的藩主墨脱和仁勒活佛,应该问题不大,他还是能做到的。
……
宋阳已经三天没杀人了。
南火的报复、掠劫、烧杀未停,只是宋阳未直接参战。一向自愿充当阵前卒,游走于战场杀人、入魔的大元帅,在自从三天前接连收到了两封信笺后,忽然放下屠刀、收心敛性了。
常春侯竟然不杀人了?在南火军中,这个消息简直是匪夷所思……不,简直是骇人听闻。
人人都觉得有些奇怪,瓷娃娃也不例外,但她不问。他不说她便不问。
第四天清早,宋阳洗漱干净,和同伴一起吃早饭。虽然三天不曾参战,但他身上依旧散着浓浓的血腥味道,旁人闻不到,只有宋阳自己清楚。
今天南火会有一场战斗,这次他们盯上了一座燕军的兵马营,吃饭时宋阳对同伴笑道:“我也去。”临行之前,宋阳把三天前收到的那两封信递给了谢孜濯。
到行动时,南火的恶鬼崽子们见到活阎王又拿起了刀子,立刻爆发出一片欢呼……
宋阳走后,谢孜濯开始读信。
大燕现在已经真正进入了战时的状态,睛城以下所有城池入夜宵禁、对路人盘查加强、交通要道一律实行军事管制,大环境如此,谢门走狗的长途信路想要不受到影响是不可能的事情,小狗传递信笺所用时间也变得难以预估,是以两封前后相隔二十天寄出、都是来自南理的书信,在三天前几乎同时被送到宋阳手中。
瓷娃娃看过了信,脸色变得古怪了,似乎是觉得匪夷所思、免不了的惊讶、另外她眼中还藏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