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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以剑证道-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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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善渊把王怜花抛了出去,用力的两相作用下,她也彻底被流沙河吞噬了。
  王怜花即便挣脱了沈浪的束缚,他想要转身做些什么,其实也根本来不及,这流沙河出现的诡异,消失的也诡异,仿佛一切都是在几息之间。
  风沙也停止了,流沙河也不见了,大漠一如既往的安静,再过一会空中的沙尘都落回了沙地上,月光就会如水般洒下来,将刚才惊险至极的一幕彻底掩埋。
  王怜花满身尘埃,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黄沙,他跪在沙地上,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他看着云善渊消失在了沙漠之中,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只有活着二字,而他们上一次好好说话还在半年之前。
  他阻止不了母亲要与父亲同归于尽,也阻止不了云善渊执意将生的机会留给他。一直以来,他都肆意地活着,却始终无法得到最想要的。
  “为什么?你就一定要还我才开心吗?你要还,不该是用命。我只想能有一个人买糖给我吃就够了。”
  沈浪听着王怜花不断重复着这些话,他抬头看向了月亮,今夜是满月之夜。可总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
  在被流沙彻底吞噬之后,云善渊动用了内力护住了身体,可是依旧无法抵过被携带着巨大力量的沙子带来的活埋之痛,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当时她觉得应该是必死无疑了。
  云善渊却是没想到,还能有睁开眼睛的这一刻,虽然浑身都很酸痛,胸口还闷着一股气,但能活着已经是意外。看来她这辈子真的从九死之中得到一生了,连带着之前那些逢凶化吉的运气,她都不太相信这是她的运气了。
  云善渊躺在沙地之上运行了一周天内功,稍稍缓解了身体的伤势,开始打量起目前所处的位置,也是不知道流沙河将她送到了哪里。
  若是大漠深处,那么她事先放在储物空间里的应急食物与水,恐怕不够支持她离开。
  此刻,云善渊抬头看向了天空,在沙地之中没有比借助月亮与星辰来定位更好的选择。然而,这个夜空却是那样眼熟,她见过一次就没有能忘记。
  ‘三年后,如果你还坚持。那我会去太湖找你。’
  ‘好,三年,月下之约。我想陌上花开的时候,你就会回家的。’
  如此月圆之夜,亦是在沙地之中,有人许下了承诺,有人说出了期许,只是并没有能实现。
  云善渊猛然站了起来,她知道所在的方位了,更知道怎么从这里离开大漠入关。即便辗转了时空,物是人非,但她知道她曾走过这条路,走得时候不曾刻意铭记,如今却仍旧记得。
  云善渊没有停留,她想要尽快离开,她环视了四周一圈,却是看到不远处有个突兀立着的小沙包。
  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风清扬说的,他寻到孤独求败的沙地密室是运气使然,因为迷路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其中。那个密室之外没有特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可以定位的植物,从外看就是一个小沙包,里面有一条向下的通道。
  云善渊走向了那个小沙包,走进之后就发现沙包内的空间并不大,却是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她走了下去,这条通道并不长,不多时就到了地下,这是一个石室,而她的面前有两扇石门。一扇微微开了一道门缝,上刻着‘剑谱’二字。另一扇却是紧闭着需要打开机关,上刻着‘所悟’二字。
  云善渊先推开了左侧的那道门,里面正是刻着《独孤九剑》的剑谱。风清扬曾将这一阵套剑谱都记录了下来,云善渊也见过了那本他记录的剑谱,与石壁上的内容一模一样。
  因此,这里就是独孤求败的沙地密室。可是,它为什么会在这个特别的地方?
  云善渊走出了左侧的石室,她来到了右侧的石门面前,她隐约猜到了机关的密码是什么,按动了那行数字,那年那月那日,曾有一约,却是失约之日。
  机关密码是对的,右侧的石门被打开了。
  云善渊微微握了握拳,此刻她已然猜到了那种可能,却有些不敢走入石室了。
  一千年,他们之间相隔了一千年。不只是此生,上辈子也是相隔了一段无法跨越的时光。
  云善渊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推开了石门,这里面点着三盏长明灯,将石壁上的文字幽幽照亮。
  ‘小愈,我不知是否可以称呼你,正如我不知该如何刻下这段文字,因为我有着一丝疑惑,你说要怎么样才能认定一个人是谁?
  是凭借身体与容貌,还是凭借他的灵魂?可是如果这个灵魂什么都不记得了呢?转世重生之后,当人前尘尽忘,他应该就是一个全新的人,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
  我出生在独孤门阀世家之中,隋末之际,正是有多方势力相斗以图问鼎天下。我却没有朝堂争斗的野心,生来就想要成为一名剑客,却不只限于剑客,而是要一步步成为大宗师,走到武道的巅峰。
  这一路,我走得不算顺畅,没有能拜入名师门下,学习了一些基础武学之后,全靠自己领悟着剑道。虽然不够顺畅,却在弱冠之前以一把利剑与河朔群雄争锋,但也在二十九岁年,用紫薇软剑误伤了侠义之士。后来我改用了重剑横行天下,而四十岁之后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剑,不滞於物,开始追求无剑的境界。
  我所在的时代不乏高手林立,我一一向他们挑战,一一打败了他们,成为了独孤求败。只是行走江湖三十多年,却是越发的寂寞,最后却是遇到一只神雕,与它作伴隐居在了山谷之中。
  那种高手的无边寂寞似乎与生俱来,却在找不到敌手之后,越发得深刻,它贯穿了我的一生。我想能求得一个知己,或是一个对手,或者心甘情愿败于某人,可是始终不曾遇到。
  世人称我为剑魔,即便后来我放下了手中的剑,我知道我的剑意里始终带着一股魔意。执念深,则入魔。
  直到死亡来一刻,我终于知道执念因何而来。太湖畔,圆月下,一个人没有能等到另一个人,属于楚留香的那些记忆出现在了灵魂之中,我看到了他的不甘、爱恋与执着。
  可是又能如何?我这一生都没有遇见过香香所爱的小愈。
  也不知是不是这种执念,让我竟是在死后带着过往的记忆在这个世界新生了。我依旧出生在独孤家族中,只是这个世界的历史与上一个世界却有些似是而非,没有了唐朝却是有了棠朝。
  但是这些对我来说,没有太大差别。此生此世我还是独孤求败,没能求得一败。幸运的是,我在游历之中得到了探寻天道的机缘,就此我悟出了属于我的破碎虚空之路。
  因为感悟天道,我对很多事有了更透彻地认知。也与李道长相识,他是一位卜测天机的高人,他应证了我的猜测,你终有一日回来这个世界,就像上一世你也来到过我的世界。其实,也说不清是谁到了谁的世界,因为我说不清是不是因为香香的执念,才有了我的两世为人。
  可是,我是独孤求败,并不是楚留香,这便是开头我的提到的疑惑。
  如果最初之际,我能带着记忆而生,我想一切就会不同,而非仅仅是独孤求败有了一段前生的记忆,我看到了香香的那种爱恋,但我已过了自己的一生,对那些记忆也只是明白而已。
  如果在我的时代,我与你在人海相遇相知,一切也会不同,你不再只存在于一段回忆中。从记忆中,我可知我们算得上志趣相投、处事相近、相契相合,我们一定能成为朋友,或许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但是时也命也,我们并未相遇。
  在将要离开这里前往更高的世界之际,我刻下了这些文字,建造了这间石室。
  我知你会来,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告知你楚留香已经死了,活着的是独孤求败。我放手了,你也该放手了。
  若是没有香香的爱念,不会让独孤求败获得破碎虚空的机缘,没有破碎虚空,我们便不能再见。可是有了独孤求败的破碎虚空,香香也就是死了,你与他便不可能再见。
  人活于世,总有些遗憾,总会有些无法处理的悖论。
  我看淡了,我想你也看淡了。我先一步去往更高的世界,你应该也会来。
  那时如果我们相遇,就是独孤求败与云愈的相遇。我可能找到了对的伴侣,你可能已经有了相爱之人,过去的那些事于我们已经散了。
  若说我还有什么能做的,至多就是愿你这一世能别再九死一生,而是可以逢凶化吉,但我也不知我的祝福有没有用,毕竟我们相隔着一段长长的时间,长到王朝更换,长到了青史成灰。
  最后,我想我们不必怅然于此情可待成追忆,而是有朝一日,笑言一壶浊酒喜相逢。
  独孤香’
  云善渊凝视着这段刻文,在沉默了很久后,她终是笑出了声。
  原来如此,如此的执念,如此的死亡,如此的错过,如此的放手。志趣相投、处事相近、相契相合,这些又能如何,时机错了,就都错了。
  这一世,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手,往者不可追,也不必说什么只是当时已惘然。
  云善渊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那幅画,画中三人一如旧时模样,无花最先死了,楚留香也不存在了。
  “楚留香,香香,独孤香,独孤求败……”
  云善渊呢喃着点燃了这幅画,看着它被烧成了灰烬,此刻过去的真的都过去了。
  独孤求败先一步破碎虚空而去,将来相逢,他们都会敬往事一杯酒,却都有自己新的人生。
  这样很好,非常好。
  云善渊笑着一掌击在了石壁之上,她离开了石室。
  等到她走离沙包之后,那处发出了一声轰的声响,整个石室坍塌了,便尽数被黄沙掩埋,一如这个沙漠中其它被掩埋的秘密与过往。
  **
  洛阳,王森记。
  王怜花身着了一袭白衣,他从未穿过这个颜色的衣服,可是如今父母双亡,他怎么能再穿着那身红衣。
  沈浪与朱七七离开了,王怜花也不想再看到他们,他更愿意一个人呆着,随便去哪里都行,反正并没有区别。
  “看来,我来的还算是时候。再晚一步,王公子就要出远门了。”
  王怜花听到这个声音,他手中的包裹掉在了地上,几乎是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到了云善渊站在屋外。
  “你……”
  云善渊将手中提着的一个纸包扔向王怜花,“经过西安时买的,琼锅糖宜脾胃,润肺腑。”
  王怜花接着了纸包,他看着手中的纸包,再看向云善渊,愣了片刻之后,终是几步走出了房间,一把抱住了云善渊。
  “你回来,回来了,没有只留下我一个人。”
  云善渊没有在第一时间避过,却也没让王怜花一直抱下去,她推开了王怜花,“久别重逢,激动一下就好了。你再这样,我可要认为你是故意在占便宜了。”
  “我…”王怜花刚想顺着往下说,他就是占便宜又能怎样。
  只是王怜花看向云善渊,没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的悸动,他们之间终究是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如果,那时他接受了云善渊的心意,一切就会截然不同。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云善渊能活着回来,他就觉得够了。
  云善渊不是没感觉到王怜花的心意,只是那份心动已经过去,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他们没能抓住那个时机,而她与东方不败已经定下了十年之约。
  “我与东方相约十年后一战,说是不论生死,但我已经有了死的觉悟。这十年想到处走走,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王怜花听到云善渊这样说,他并不感到意外,本质上他们是不同的两种人。
  他不会为了探寻武学之道而与人生死相斗,其实也做不到失去了所念之人能快乐的生活。所以,他们是朋友会更好,那样十年之后,他不会伤得更深。
  “我也打算到处走走。”王怜花恢复了随意的笑容,“你既是要与东方不败一战,不如我们把所学都写下来,你既是能从我身上学到那些高深的武功,这本书也能留给后人,证明你来过、活过。”
  云善渊答应了王怜花的提议,合著一本武学之书,这一过程能相互学习,更能加深自己对所学的领悟。
  “这个主意不错,你也难得能说个正经主意。”
  王怜花无辜地嘟了嘟嘴,“我一直都很正经,是你的眼神有问题。你见过比我更正经的人吗?”
  云善渊无奈地摇头,她着实没见过,怕是以后无不会遇到。相遇即是缘分,不管缘深缘浅,缘分仍在时,便笑而处之。
  ——————————————————————————
  【第一章 】
  在约定之日,云善渊与东方不败在黑木崖下一战,这一战不为输赢,不论生死,只是问道。两人没有停歇地打了三天,云善渊最终死在了东方不败的手下。
  云善渊却没有了遗憾,这次的死亡是她求仁得仁。在这场对战中,她认清了自己的剑道,不是诚于剑,而是诚于心。心随意动,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故而,她想要放下手中之剑,因为万物皆可为剑,她也不必再拘泥于手中紧握的利剑。
  不知东方不败悟到了什么?如果他得悟天道,那么破碎虚空之后,他们就还会相见。
  云善渊这样想着,她已经来到了新的世界。
  此次她借着一个六岁女孩的身体还魂了。根据原身的记忆,他们一家住在江南一带,本就是普通的农家,她的母亲自打生下原身之后身体就不好,而原身的父亲病故后不久,她的母亲也没支撑太久去了。
  小小年纪,身无长物,家无余才。原身一个六岁的小孩,不知该如何为生,也没有亲戚可以投靠,依靠邻里乡亲接济了一段时间,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无法吃饱饭,人的抵抗力也就不好,原身就因为风寒外加饥饿,死在了自家的小茅屋中。
  云善渊强大的灵魂进入了原身的身体,将其身体的暗伤修复之后,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家徒四壁的小茅屋,而她套着一身很不合身的破烂衣服,床边放着一双已经破洞的鞋子。
  ‘咕咕咕——’肚子不断发出了抗议。
  云善渊赶紧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块糖嚼碎了吞下去,然后又慢慢就着水吃了一个馒头,这才缓过来了。饿死是很残忍的死法,她的储备粮只能撑一两天,当务之急是要出去找吃的。
  这个小茅屋位于村子靠近大山的这一侧。
  云善渊暂且无从得知所处的朝代,也不知这座山的名字,但她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有人会去山里采药,也有人去山中打猎。这就意味山里着有野果、有野味,光是想象,她没填饱的肚子就有又要饿了的趋势。
  于是,云善渊在一边修行内力的同时,也开始了逐步地探山之行。
  从一开始的只能吃些野果,到了一个月后用石子打死了一只山鸡,总算是吃到了她来此之后的第一顿肉。
  村里人大概知道住在山边的小女孩靠吃野果为生,可他们也帮不上更多的忙,如此有的吃饿不死便算好事。
  云善渊并没有急于离开小村庄,原身本就是不善言辞的小孩子,与村中人也无多少交流。此处虽然清贫了一些,却与外界没有太多往来,算得上隐居之地。她想要等到内功小成之后,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毕竟人在江湖,很多时候都是以武力说话。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去了半年之久,云善渊原本自备的那套衣衫也洗得有些发白了。她决定今日进山将看中的那株草药采下,也该到县城中走一遭,去了解这是什么样的世界,更实际的是买一两套换洗的衣物。
  谁想到,她进山之后,原本看中的草药却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采到的草药,因为它长在了一处高崖之上。
  云善渊正巧遇到了那个采草人,而她一路来到崖边的过程中,竟是未察觉到此处有人存在,可见这位采草人不简单,他的武功已经深不可测。
  不过,采草人看上去很普通。他是一个白头发的老者,不知究竟几岁了,该有七八十了。他的右手拿着一株植物,只是他左右两手的拇指却都断了,却是不知谁人可以伤他至此。
  老者看到云善渊,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确定地说,“你看中了这株草。”
  云善渊虽然遗憾草药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是毕竟山中的植物,不是她自家种植的草药,认真算起来先到先得。
  “前辈先我一步,这株草就是前辈的。”
  “这草给你,你是要去卖钱的,我不缺一株草。”老者将草递给了云善渊,“小姑娘,你有这等轻功可以采到草,那么会用剑吗?”
  云善渊接过了这株草,她敏锐地察觉到老者的提问是一个机会。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选择,如果她选择了认为老者素未平生而不愿多谈,那就会走上另一条路,只是此刻她点头了。
  老者气息平和,对她没有恶念。此刻,他的眼中更多是起了一种兴致,收徒的兴致。
  “我会用剑,但我又有些不知如何用剑。”云善渊说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剑可以是剑,但如是心中有剑,那么万物都可为剑,剑亦非剑。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如此呢?”
  老者的眼睛一亮,他本就是天纵奇才,十岁之际便击败了当时的华山第一剑客。如今回想起来,从五岁习剑至今七十五载有余,他从拿起剑到放下剑,只是到了耄耋之年却没有一个传人。
  今日,却是被他遇到了合意之人,他问的正是‘剑非剑,我非我’的剑道。
  “我叫阿吉。”老者微微弯身看向云善渊,“我可以教你世上至杀之剑,亦能教你世间无争之剑,还有你问的似剑非剑。不过,我们不会留在这里,我习惯了住在西域大漠之中,你是否愿意随我一路西行?”
  云善渊朝老者一拜,“弟子云善渊见过师父。”
  老者笑着扶起了云善渊,并非以手,而是以气,“小云,你不用叫我师父,叫我阿吉,我喜欢听人叫我阿吉。”
  “阿吉。”云善渊念出了这个名字,这一听就是假名。可是到了阿吉的境界,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分别。
  阿吉笑着点头,“如此甚好,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了。我不希望你传我衣钵,而是希望你走出自己的剑道。”
  阿吉说他来江南本是要处理一些家产之事,如今他也懒得动了,这些事情将来留给云善渊去处理,随便她想怎么办都可以。
  两人坐在马车一起离开了小村子,不急不缓地准备向西域大漠而去,先是到了江南一处城中。恰逢七夕时分,阿吉说他要去祭奠一位老朋友,在此多停留一晚再走。
  云善渊没有意见,她顺道了解了这个世界,也是一个她不曾听闻的朝代,与明朝年间的风俗有些相近,却因为有江湖的存在,有了很大的不同。
  不管怎么样,七夕都是一个热闹的节日。等到月上枝头,城中就人头攒动,各式小摊贩出来摆摊,而城中也挂起了不同的花灯。
  云善渊却没有去街上凑热闹,刚刚在吃晚膳的时候,她又掉了一颗牙齿。这回上下对称地掉了两颗门牙,张嘴就有漏风的感觉。
  即便她转生重活,却也还是要遵守一般的成长规律,比如说六七岁开始换牙这件事。虽然掉了两颗牙齿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但此刻她更想歇在客栈里。
  窗外的天气却说变就变了,刚刚还是明月高悬,却是在顷刻之间降下了一场暴雨,将城中正热闹过节的人弄了措手不及,那些原本悬挂的花灯也被浇灭了。
  云善渊看到窗外下雨了,她觉得炎热的气息被带走了,反倒是从怀中取出了刚掉的下颚门牙。听说小孩掉牙了,上颚的牙齿要向下扔,下颚的牙齿要往上扔,这样才能长得整齐。
  左右也是闲来无事,她拿着那颗牙下了楼,也没走离客栈太远,就是沿着客栈的屋檐下方,拐到了客栈之侧的小巷中,准备第一次尝试这种实则毫无意义的扔牙行为。
  “看来我还童心未泯。”云善渊自言自语地要将牙齿扔到了客栈的屋檐上。
  她随即就想了,也不知扔牙齿是不是一定往自家的屋子上扔。算了,扔都扔了,也别计较那么多,反正也就傻一次,感觉也还行。
  “咚!”这一声有些太响了,不是牙齿砸中屋檐的声音,而是有人摔倒的声音。
  云善渊向小巷中看去,在黑夜的雨幕中,一个男孩从泥潭中爬了起来,向她这个方向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即便男孩的衣着被泥水弄脏了,可也还能看出它本来的做工精良与价值不菲。
  “你还好吗?”云善渊随口问了一句,男孩看起来与她差不多大,也就六七岁左右。他的脸糊了一脸泥水,却也能认出那有些无助的表情。
  他该不会是因为今日逛灯会人多,然后天降暴雨与家人失散了?“你是不是迷路了?”
  男孩听到云善渊问话,他的头微微偏了偏,想要向前走过来,却是差一点就踩到前方半米的一个大水坑里。
  云善渊眼疾手快地先向男孩处窜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带离了水坑。只是握到男孩手腕的那一刻,她确认了两件事,男孩会武,他的身体刚刚大病一场,似是重过剧毒。虽说毒素已经清了,只怕会有后遗症。
  “谢谢。”男孩说着伸手摸了摸,才扶住了身边的墙面,站稳了身体。
  云善渊见到这个动作,她忽而想到了什么,“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被人弄瞎了。”男孩说得似是平淡,却能听出他言辞中的悲哀。“三个月前,刚刚瞎的,现在还不太习惯。”
  云善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虽是看不清男孩泥水下的面容,可她知道这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他学了武功,筋骨不错,能有大成的可能。
  这让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原随云,出生在武学世家,本是天纵奇才,却是个瞎子。
  曾经云善渊也想过,如果那夜月色很美,她与原晓多说几句,一切会不会不同?她知道不会,因为没有原晓,只有原随云。
  今夜依旧没有月亮,只是她却做不到像那夜一样的沉默。
  “那你就看不到我的丑样了。”云善渊想要打破沉默,“你知道掉了两颗门牙的样子着实不怎么美观。”
  男孩愣了愣,没有想到云善渊会这样说,他第一次听到这样有趣的说法。然后,他微微一笑,“可是你告诉我了,我能想象出来没了两颗牙齿的样子。我也刚长出了新牙,还没有长全。”
  云善渊这才看清男孩的一颗门牙只有米粒大小,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实属正常。
  “所以,我看到你的丑样,你没有看到我的,还是你赢了。看不见,也不就一定是坏事。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可以听到雪落的声音,这都是普通人少有留意的事情。”
  男孩听着缓缓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听过吗?”
  “恩,我也曾失明过三年。”云善渊想说上辈子何止失明,更是外加瘫痪,那滋味谁试谁知道。
  “可是爹已经为了我遍请名医,我的眼睛不会好了。”
  男孩还是有些落寞,没等云善渊再说什么,他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样一来,我就能比你多听到更久的花开声、雪落声,说不定我能试着去听到更多更美的声音。”
  若说之前,云善渊不过是因为心中的故人之念而多说了几句,那么此刻,她是真的对男孩另眼相看了。一个孩子能有如此开阔的胸怀,能如此笑对黑暗,这分气度是她也不及的。“我想你一定能更多更美的声音。”
  男孩点了点头,“我姓花,家里人都叫我七童。”
  “花、七、童,这一听就是你的小名。”
  云善渊不在意男孩说的是大名还是小名,此刻他说出小名,倒更像是孩子想要认识一个新朋友。“那我也告诉你小名,我叫云愈,云游的云,治愈的愈。”
  “小云,你在同谁说话?”此时阿吉回来了,他刚要回客栈,就看到小巷中的云善渊,还有一个七岁大的男孩。“有要帮忙的吗?”
  云善渊想起了最初的问题,她看向花七童,“那是我师父,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送你回家。”
  花七童微微摇头,“不用了,我应该没找错地方。这条小巷出去,左侧第三间,是不是大通钱庄?”
  “是大通钱庄。”云善渊更觉得花七童了不起,他能记得如此清楚。
  云善渊先回头对阿吉说到不用帮忙,然后与花七童一起出了小巷,陪他走到了大通钱庄门口。
  钱庄还没有关门,伙计见到了门口一身泥渍的花七童先是愣了愣,然后大叫到,“掌柜快来啊,七少爷来了。”
  云善渊见伙计认出了花七童,她也就不再逗留。这时花七童该做的是换一身干净衣服,快点回家与家人相聚,想来他的家人也十分担心。
  “那我就先回客栈了,我们有缘再见。”
  花七童伸手拉住了云善渊的衣袖,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对不起,我忘了我手上有泥。你的衣服……”
  “没关系,洗了就好。”云善渊不知花七童还要说什么,“你还有事?”
  花七童不确定地问,“我还不能听到花开雪落的声音,等我听到的那一天,我们真的还会见面吗?”
  云善渊注视着花七童,他绝不是第二个原随云。即便身处无边黑暗,他的心会是光明的。起码,她希望如此。
  云善渊在花七童略带期待的表情下微微点头,才想到他看不见,便是用小指勾起了他的小指,“我想会的,到时候我们再交换彼此的名字。”
  花七童也勾起了小指,两人的拇指相触既分。“那么,我们有缘再见。”


第二章 (一更)
  阿吉祭奠了老朋友; 在七夕过后的那一日,他与云善渊就又踏上了西去的行程。对于云善渊为何会武功; 阿吉从不过问; 似乎有人生而知之也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正如他自己,曾在年幼之际; 就做到了太多人做不到的事。
  只是天下武道并不存在一帆风顺之路,即便出生在世家,从小就天资过人,亦是练得了无双的剑法,总还是有不如意; 有的不如意甚至根本无法诉说,因为无人能懂。
  阿吉驾着马车; 他虽是缺了两个手指; 但驾车的技术远非一般车夫能比,也不能与一般的江湖人比较。若是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很专业,像是曾经专门练过如何驾车; 才让人坐得舒适,让人忘却旅途的劳累。
  阿吉没让云善渊驾车; 而是让她看看沿途的风景; 或是看看车厢内她买的书,亦或者打坐修习内功都可以。不让云善渊驾车,是因为阿吉喜欢驾车这件事; 在此时他就像是一个平凡的赶车老头,可能要为了几钱银子而继续在外奔波讨生活。
  云善渊也不奇怪师父阿吉的安静,更不惊讶于阿吉的古怪喜好。
  他收她做徒弟,并不会手把手的教她如何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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