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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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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冰看着子霏,即欣慰又忧心。她没再求死,可是……在她肚子一天天隆起的时候,身子却日渐消瘦下去,而……而那张绝色面容却愈发娇艳,与整人儿的状况大大的不协调。
一只大手接过碗,裁冰不得不退下。彭奇之迎面走来,亦是一脸愁容,但见着她时立即撤换了面容,但她伸出温暖的大手。她心中一动,投进他怀中满足地叹息。
他又来了。
她心中一动,莫名地心底有些推拒,有些躁动,有些烦恼……更有些道不明的感觉。
“子霏,今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么?”他不管她回不回话,每天都会问上这一句。然后,那只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在她隆起的肚皮上轻轻抚动,“宝宝长得很快。我瞧这模样,不似才五个月。子霏的肉可是全长在宝宝身上了?”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笑,但清俊的面容上却难抑着浓浓的担忧,“哦?刚才他踢我了!呃……真的在动……”
他说着,俯下身,将脸帖在了她的肚皮上。她一紧张,小手紧揪住他的大手。他抬起身见她一紧张的模样,才道,“大夫说过,这胎动正说明咱们的宝宝很健康,以后一定比子霏你小时候更调皮。”
说着,他像她小时候一般,刮刮她的鼻头。她立即别过脸,心跳得很快,脸颊似火烧般。他的呼吸立即帖了过来,呢喃着那句仿佛带着魔力的话,“子霏,你脸红的样子,好美……”
可是,她的心,却越来越痛。
御医来诊,每一次足花去半天时间。几乎是整个御医院的人,以及民间专请来的大夫,轮流诊脉之后,再进行会诊商议用药之策。梓祯旁听,由各位大夫讲明用药药理和药效。多方斟酌,方可行使。
待众人散尽,一个老大夫去而折返,对着独立在樱花树下的人,抖着声说道。
“王妃……可能怀的是双胎!”
那人徐徐转过身,老大夫不敢抬头,继续道,“只有双胞胎才会有如此过常的孕身。老夫斗胆一言,王妃气血极虚,生一胎都可能性命不保。况是两胎,只怕……请皇上速速定夺。”
蝉声鸣鸣,窒压的气息沉郁在胸口,哽得人胸口发疼。过了许久,久到老大夫以为那人是否已石化去了,才听到他说,“大人,小孩,我都要。死一个,尔等便去黄泉与你九族相会!”
话毕,留下一股冷桂香气,身影没入那一片炽人的烛光中。老大夫汗如雨下,几乎支身不稳。而也此一事,湘南新帝的暴君之名也不迳而走。
她虽然看不到,可对周围的感触却更加敏锐起来。那些吁吁的低语,已经流进她耳中。
但是,他却仍是若无其事地安慰着她,“子霏,大夫说可能会是双生子。我们一次可以有两个宝宝,两个呵……他们一定是世界上最美最可爱的宝贝……”
他的手抚起她过大的肚皮,语气中充满的向往,没有一丝担忧。
这一刻,她冲动得好想看看他,看看那双月酿的眸子,是否真的充满欣喜。而不是又在谋划着,想要打掉她的孩子。
“子霏,我希望是两个像你一样可爱调皮的女儿。”
女儿?像她一样漂亮过火,引人犯罪么!真是罪孽……有她一个就够了,她可不想……再生两个祸水出来。
“或者,一儿一女。哥哥也好保护妹妹。”
这个搭配不错。
“若是两个儿子,你一定会被闹到头疼。呵呵,到时候就没有时间安静作画了。”
谁说的。多生点儿子,长大了才疼娘!呃……不对,如果像你这般有了老婆忘了娘的,还是算了。
可是,她或许无法看到宝宝们长大了。
心疼的感觉,一天比一天频繁。而他们却说她气色很好……
“子霏?”
她拉起他的大手,写下自己最担忧的事:我、要、他、们、都、好、好、活、着。
“这是当然。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当然……”
她又写下:不、要、骗、我。
他足哑了半晌,那空洞无焦的大眼直直看着他,却看不到他眼底突涌的悲寂。
“我发誓,绝不骗你。若讳此誓言,必不得好死。”他捧起她的脸,问,“子霏,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她眉头一拧,胸口突然椎刺般疼,立即挣开他背过脸,双手紧紧揪着心口,咬着牙,也不想让他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他以为这是她的又一次拒绝,怔忡不动,看着那抖瑟的肩头良久,终是抵不过心,将她搂回怀中,道,“现在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以后,你会明白。”
唇儿,被咬破。许久不曾落下的泪,汹涌如潮,带着一丝腥咸绸腻,滴打在他环抱的大手上。
他赫然一惊,扳过她身子时面色大变,“子……子霏,你怎么……怎么会这样,刚刚……”
突然间,天地被染成一片腥红的血色。
那张艳若桃李的小脸上,滚下一串串血红的泪珠,嘴角也不断溢出红绸的液体。
耳边又是那疯狂焦急的呼唤,她紧紧抓着那只温热的大手,张开想说没事,可一开口腥咸喷涌而出,四下一片惊叫,和着砰然咋起的怒吼声,震得她心口愈发疼痛。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爱我?爱得,这么令人……不舍……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我活不过今年秋天,你还是骗我。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嘈杂渐渐退去,心脏撕扯的感觉被一股突然迫进的暖流缓去,源源不断地流进身体里,很舒服,很温暖,就好像回到母亲的身体里,宁静,安详。
妈咪……妈咪……
有稚嫩的声音唤着她,心中一动,便勾起尘世中无限的牵挂。她的宝宝,她有两个小宝贝了啊!前生,她是多么渴望为自己所爱的人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小娃娃的轮廓一定要像他,皮肤像她,眼睛像他,嘴巴像她,鼻子像他……她要和他打赌,看谁先教会孩子叫自己爸爸妈妈……前生,那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一个永远也无法再实现的奢望。今生……亦然……可是,他们仍然是燃起她生命火焰的宝贝呵!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生下他们,哪怕……哪怕只能看他们一眼……
她知道,他不是个无情的人,他亦有身不由己之时,他那么孝敬父母爱护弟妹,也一定可以帮她照顾好孩子。即使,她这一生只能负了他,那么沉,那么重,那么深的情……和爱。
“子霏,子霏,醒醒,求求你,不要睡,不要再睡了……”嘶哑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虚幻的彼岸,这……是那个叱咤疆场鼎赫天下的谨麒亲王么?不,他现在已经是湘南国的皇帝。
“皇上,皇上,您不要心急,您刚刚才才给娘娘输了精血,万望保重龙体啊……”
“滚开——朕不要你们管,没用的东西,通通拉出去给我砍了!”
温暖的大手再次包裹住她的小手,放在一张有些生刺的俊脸上,不住地揉抚摩挲,声音也愈来愈破碎,“子霏,求求你,醒醒,睁开眼看看我,看看孩子……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们……乖,醒过来快醒过来……我答应你,你要怎样我都会答应你,即使你要离开我,我也答应,我也答应……”
手掌很凉很凉,好似炎炎夏日里,她最喜欢握着碎冰在掌心里把玩,玩得手儿一片冰凉,便趁着那用心默字的人不注意,将冰凉的小手喂进他玉酿般的颈子里,惹来一句满含宠溺的责骂……梓炀……已经离开她了,她手里握着另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她却注定要将它打得粉碎……
“皇上,您的伤口……”
“滚开滚开——朕不要你们管,你们救不活她,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他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如此固执!
“皇上,您……您别激动,请……请让老奴为娘娘……施针……”
“皇上,您的身体不可以再用功,再这样……这样下去您自己也会走火入魔,散功而亡啊……”
“皇上,请您以社稷天下为重,千万保……”
“滚开,朕的事不要你们管。再不滚,我诛你九族!”
嘈杂声,又再次退去。
她的身体,再一次被温暖包围,力量随着手臂爬满全身,冰凉的心口也渐渐回暖。紧帖着她脸颊的脸,有点刺,他的声音异常嘶哑,“子霏,我答应你一定会保住你和孩子,我绝不食言,绝不……”
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亦不足惜,你懂么?
她岂会不懂,他竟然这么傻,这么痴……她如何载得动……
“子霏,不要哭。虽然你哭起来还是倾国倾城,不过……我的子霏笑起来才最美,最美……”他颤抖着唇,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欣慰着这一次不再是刺目的腥红色,“乖,不要哭。你不知道,以前梓炀在我面前说你其实心很软很爱哭,所以他每一次受了伤都偷跑到我园子去上药,然后说着你的事……我平生却是最怕女人哭,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哄你,只知道女孩子总是喜欢漂亮可爱的东西,就像母亲她最喜欢我陪她植萱草……”
所以你就为了讨我欢心,一夜之间,将画亭的假山变成一弯美丽的紫鸳!
“世人皆说我聪明睿智,举世无双。却不知,我亦是世界上最蠢钝的人……十年前那个夜晚,当你跳进我怀里时,我就动了心,却整整欺骗自己十年……看你为梓炀画的画,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定要向你讨一幅……我看着那墙上绘的奇怪图画,便命人照着去找一模一样的小猪给你……你在紫鸳花田里跳舞的模样,是我见过最美最美的画儿……当你向梓炀求婚时,我就起了意不想让你如愿以尝,我骗自己,那是梓炀自己无能才坏了你们的姻缘……我说服自己是为了帮梓炀才纳你为妃,却不知那短短三年的相处,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时光……可是,那三年对你来说,也许是此生最痛苦的……”
三年……十年……骗着自己的人,又何止你一人!
“对不起,子霏,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即使……你选择离开我……”
她用力睁开了眼,终于看到光亮,光亮中低低呢喃的人,形消骨立,曾经那么丰俊的面容竟然瘦得不似人形,鬓角已是一片苍色萋然。薄翼般透明翘立的睫羽上,沾着湿润的水气,在眼下投下一层破碎的阴影,薄润的唇几无血色。那只手腕上,纵横错列着层层伤痕,仿佛心性狠戾的人故意虐施般,血水不断渗出,滴落在满是草药的池水中,她所在的池水……她已经泡了三个多月的池水竟然褐红一片……
胸口重重一沉,呼吸哽疼了喉口,眼角不断溢出的水滴,再也无法渲泻心底的酸涩。
他抬眼,正对上她睁开的大眼,一怔,旋即高兴得抱紧了她的身子,激动的模样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另一个他,所有的情绪再没有任何掩饰,没有高深莫测,没有讳默如深,没有疏冷淡定,只是一颗纯然、赤—裸的真心。
“子霏,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以为,我还以为……”冰凉再一次濡湿了她的颈侧。
接下来的日子,她的孕身迅速膨胀,两个孩子的肚皮让她根本无法再下床走动一步。为婴儿供给精血的沉重负担,令她整日昏睡,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毒性被那些药草和他的精血所压抑,她突然之间失而复明,嗓子也能发出一些单词,好似回了到十年前,刚刚到湘南国的时光,那个恙装痴傻,口齿钝锉的稚儿。
那一日,她终于清醒不少,能说出话来。
“冰……我想……晒……太……阳……”
裁冰红着眼,立即安排好,让彭奇之将她抱出屋,闻到了许久许久没有闻到的熏衣草味儿。
那一片的紫色浪花,翻滚着,涌动着,一只只小蝶儿在紫色的浪头跃动着,那么地生机勃勃。
“好……美……”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这四季不谢的花儿,四季不谢呵,只有那个固执的人,才会做出如此执拗的事情,逆天改命也要留住这一季花期。可是,她终是要负了他……他等不到她的爱情了,因为……
“冰,我想……画画……”
“公主,您等等,我马上去准备。”裁冰起身便走。
“不,只要……碳笔和……白纸……”
裁冰点点头,拿来了白纸板和一只碳笔,举在子霏面前。她的右手没有力量,只有换作左手,轻浅的墨痕落在纸上,一笔一划,都似在刻画她生命最后一刻的颜色……黑与白,简单而明晰。当裁冰看清画的内容,眸色一亮。
突然,碳笔无期地落在地上。
腹部一阵穿刺般的疼,有什么东西破了,汩汩的液体往下奔流。
“冰……洋水……”
裁冰一看,立即吓得大叫,“快,娘娘要生了,快叫稳婆,传御医——”
天昏地暗间,她被一群人紧紧围绕着。
“这……娘娘早产,恐怕……”
“皇上,不行,您不能进去,房内喜气太重,会冲撞了圣体……”
“滚开,朕要陪在朕的皇后身边。”意识蒙胧中,那股清冷的桂香突然蛰醒了她,她紧紧抓住那只手。“子霏,我知道你可以,你一定可以……”
“娘娘,用力……呼吸,再用力……看到头了……娘娘,加油啊……”
“公主,您坚持住啊……”
好痛,好累……
“出来了出来了……”
一声尖锐的啼哭声,惊醒她,睁开眼,还是那双充满担忧焦急的月眸,那里的泪水滚滚落下,每一颗,都似滴在心口,很痛,很痛。
“子霏,别睡,还有一个。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下去。
“梓……梓祯……对……不起……对不起……”
“不,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全都是我,是我伤了你,害你至此,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害你如此,是我……都是我们的错……”
她无力地闭上眼,感觉喧嚣声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回来,耳边纷绕着那个固执的声音。
“子霏,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求求你不要走……看看孩子,你睁开眼看看,他们多可爱,你怎么舍得……”
她的手,帖上那张泣不成声的俊脸,“梓祯……”
“不,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要说……”他猛地摇着头,固执得像个孩子。
“梓祯……你……真傻……咳咳……对不……起,咳咳……我不想……骗你,其实……其实我一直……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很喜欢……我,紫鸳花……和叉叉……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好自私,好自私……我的心里早就……住进一个人……住了十年,只有……他,一直只有他……对不起……忘了我吧,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你真爱的女人,到时候……不要再用你的固执霸道伤害她……因为,女人的心……很脆弱,伤了……就再难……补好……”
“子霏……”
“忘了我……这个自私的女人……”
“不不,我梓祯只爱西夏子霏一人,再没有别人,没有,再也没有——”他运起掌力,往残破的身子里灌输内力,直逼得自己血脉贲裂,再温不暖怀中的人儿。
“我好累……好累……让我走吧……我真的想……好好……休息……”
梓祯,对不起,谢谢你的爱。
“子霏——”一道痛苦撕裂的吼声划破紫海碧天。
湘南国新帝继位的这一年,新帝最爱的妃子诞下龙凤胎,便香消玉损,撒手人环。
传言,妃子过逝的当夜,那满园的紫鸳花海为莹火所燃,飞芳竞艳,恍若银河坠入凡尘,隐约间有宫婢看到,似有一身着羽裳女子彩戏其间,于晨曦雨蔼中,瞬化粉蝶千万飞走。而满园紫芳,瞬间枯落,只余枯丫一片。
子霏,你是紫鸳花精灵么……
☆、只……霏
只……霏
湘南新帝的紫鸳妃子因生产崩逝,新帝哀痛欲狂,却不举丧,乃令罢朝七日。诸朝臣宰相至雍露宫求劝新帝节哀,请新帝及早搬至皇宫举行登基大典以稳固帝位,泽福天下。岂知右相力劝新帝却言辱紫鸳妃子,新帝一怒之下夺其相位贬谪至边城,所有牵系亲臣也同遭牵联,势力迅速被削弱。
新帝日夜待在紫鸳妃子生前的菲园中,日日借酒浇愁抱榻呓唤妃子之名,脾气颠狂暴戾,服伺者稍有不甚便遭杖毙或剜刖手足,雍露宫中人人自威,几乎无人再敢踏入菲园一步。据闻紫鸳妃子生前最爱的那片紫鸳花田,在其仙逝的零辰竞相凋毕,只余下一片枯褐香冢。新帝酒醉成酣,常常醉倒在那片断枝花田中,抱着已经冰凉的爱妃尸体对月斟酌夜饮高歌,其状莫不令人涕泪尽下。
七日丧期一过,新帝终于搬进皇宫,并举行登基大典。
满朝文武齐聚大正宫参加新帝登基大典,却不想新帝却是抱着那身着皇后衮服的已逝妃子同坐于金銮宝殿。此已是耸人听闻之事,未料得诸大臣却见那妃子虽已逝去多日,面目神容恍若在生时艳丽逼人,唇含淡笑,没有一丝败去之相,是为大惊,私下里便传紫鸳妃子果为乌孜国国师预言般,是妖孽降世便死而不腐。即有朝臣当堂指弊新帝此为不妥,隆重庄严的登基大典乃承祖德荫的大事,怎可令妖惑之人登及大典辱没帝皇威严。可想而知,这自以为是的大臣亦被罢黜官职并以侮辱皇后罪杖责五十,差点去掉一条小命被丢出皇宫。从此,湘南新帝为妖妃所惑,暴虐朝臣的鄙言更传得沸沸扬扬。
“子霏,我梓祯只会有你一个妃子。朕亦只有你一个皇后。任何人,都不能跟你相比。”
他轻轻抚过那张如雪玉颜,十二冕旒玉珠轻磕俊容,深情脉脉,目凝沉哀。
掌录等近臣见之莫不惊愕嘘叹,心中难掩酸涩沉痛。
紫鸳妃子被封为皇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新帝却宣布废除后宫,将先皇一众妃子全部遣散出宫。新帝母妃兰贵妃也并未如例般被新帝追封为先帝皇后,并传出兰太妃初时不愿与紫鸳后同处一宫,威胁新帝将紫鸳后即刻下葬否则搬出皇宫,未料得新帝竟执己意,同意太妃移居宫外,太妃一气之下,移居至雍露宫。而曾经囚禁过紫鸳后的冷宫也被撤除掉,那间传言中的鬼屋更被皇帝亲手付之一炬。
新帝虽终于住进皇宫,却从不在帝宫安寝。其最爱留宿之处便是曾经幼年常住的掬兰殿,而理政之处仍然是猗园书房。宫婢暗夜伺候时,常听皇帝独自私语喃喃,尤觉其中蹊跷,不意却窥得皇帝端坐书房中,身旁靠着一锦裳女子。由于猗园同雍露宫的菲园一般,昼夜同色,华灯盏盏,宫婢当瞧清皇帝身旁之人时,吓得一夜失聪。谁曾想到紫鸳后过逝已足三月,依然浑身不腐,面若生时,傍伴于帝侧!深夜见此情景,谁人不吓得神魂俱失。
“子霏,你瞧,我为你新植的紫鸳花,美么?今日是你十七岁生日,我为你新塑了一套璃琉,你一定会喜欢。来,我为你戴上。”
明黄龙袍的人,轻轻拥着怀中如沉睡去的红裳人儿,靠坐在织明一片的廊庑下。夏夜里的紫鸳花开得一片热闹非凡,花匠得圣御谕细心照抚花田,又新育出彩蝶莹虫为花儿施蜜传粉,这般美景在织锦纱灯映照下,别是一番仙葩美景。
沉睡的人儿丰唇微勾,天真纯净的模样,如婴儿般可爱。那抹淡笑,最是醉人,常令观之者情不自禁,亲吻呢喃着爱语不断。“子霏,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孰料得兰太妃听闻宫婢传来此事,立即进宫要新帝下葬紫鸳后,新帝不允,兰太后气极与新帝大吵一番才离开。当夜新帝喝走所有人,紧闭殿门借酒浇愁,不甚于醉酒时打翻那盏蝶影灯,一时酒助火势,加上殿内纱灯愈多,当晚亦是大风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当彭奇之将新帝救出时,大殿几乎已毁去一半,满天焰火,映亮整个掬兰殿。
新帝甫自醒来时,大惊失色,不顾众人劝阻奔入火场中,在大殿坍塌的一瞬间终于抱着一团被烧得血肉模糊的红裳女尸逃出。看着曾经深爱的人已是面目全非,新帝泪如雨下,声声凄唤,不禁令人鼻酸难铭。
连续一个月,新帝神魂俱失,其状尤胜紫鸳后初逝之时。更令人惊愕的是他仍然抱着那渐日腐败的尸首,呢喃着绵绵情话,神情颠狂迷乱,几乎令人无法相信那是曾经以冷情狠戾睿智闻名的湘南四殿下。
紫鸳后诞下龙凤鳞儿,男孩被封为太子,女孩被封为长公主。但因紫鸳后孕期深中剧毒,长公主出生即夭折于襁褓中,而太子亦受毒害命在旦夕,诊护的御医换了一批又一批,空旷的皇宫堪比阴狱般令人胆寒。可太子剧毒带自娘胎,幼体不堪重负,终至群医无策,于次年春夭折于东蝉宫。新帝屡丧亲子,打击愈重,以至未及三十,虚发萋苍,神容大损。
而朝堂大政在新晋右相董国祥的掌领下,未得半分疏松懈怠。边境战事有东方朔叶盛等猛将护持,也勿需忧惧。而大皇子梓仁被封昭仁王,赐归皇后一族于湘南西部凉州旧属地,算是发配边垂,反逆之势暂时被压制。三皇子梓贤封为贤亲王,与其母移居宫外御赐府砥,成为彻彻底底的闲散亲王。而曾经谋乱的谨麟亲王梓炀音讯全失,其罪央及醇亲王一族被贬回北部旧属充州,自此亦退出朝堂势力。曾经鼎足而立的几大宗室势力几乎被瓦解。余下小皇子小公主亦可在适龄之时,依旧制入宫于国子监学习,成年后分封爵位,才能卓然者可在朝为官。
暂时平静的江山,也偶起微澜。事出在周边各附庸小国,均在新帝继位后至皇都朝贺。但因使者不甚了解新帝脾性,听闻新帝后宫虚空,皇后未及受封便逝去,生下鳞儿也先后随去。便自作聪明于贡品中添了诸多的绝色美女,妄图博得年轻皇帝的宠幸以图重利。谁知新帝当即恼怒,拂袖而去。幸得事通圆滑的右相大人亲抚解劝,使者方知新帝于登基那日便诏告天下,皇后只许西夏子霏一人。
前因太子公主早夭,已经不乏朝臣上表奏折,期望皇帝能以江山社稷为重,重新选纳宗亲之女,以添继皇统。奏折当时便被烧掉,联名上表的官员于次日早朝点名不得入宫,连着一月如此。还据闻,本来那些上表大臣是要被贬及边关,还是右相大人出面圆通,使了小计待新帝息怒后,方平息下这一澜纳妃风波。
湘南国因边境战事不断,加上帝位争夺的内乱,国力大大受损。新帝上位后极力整顿内治,大兴水利,加强对外贸易交流,同时增设科举武举,大肆选任贤能志士,举国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物阜民丰,国泰民安,关于新帝暴行畸爱的流言便不消多时也散去。
与此同时,那屡屡进犯湘南国的万贺国也发生不小变化。
前因内乱频传,宫变尤剧,万贺新君出师不利,也大大折损国力而不得不停战休养,整顿内乱。由于万贺国迅速并吞北方诸部族,没有统聚人心而强以武力屈压,大小起义不断。新君性残暴虐,仅以杀戳之力抑制自不得长久,后得一位旷世奇才攘助,短短半年时间,即统御诸族人心,使其诚心归顺。改治旧吏,朝庭亦任贤举才,平清巨室宗亲扰政霸权,国之上下终于步出危难险境,中兴鼎盛之势日渐。
紫鸳后逝世满一年,湘南帝仍未发丧。此事不能不成为诸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之事。
这天下第一绝色女子生前与新帝亦算得青眉竹马,却爱上湘南帝的弟弟,私奔未果仍是嫁给了皇帝。怎奈天嫉红颜,薄命早逝。虽已一年,皇帝依然痴情,未纳得一妃一后。莫不令众家女子感叹中,又满是羡慕之情。
不过,没有娶妻生子的当世霸主也非湘南帝一人。
话说那万贺国君嘉贺天尧也是仪表堂堂,伟岸霸气的俊朗男儿,时年也才二十出头。与湘南帝深情相较,嘉贺天尧当是少年皇帝风流不减,登基三年亦未立后,临幸女子均赐予锦衣华服金银不断,但隔日亦赐其一碗清宫汤,不会授予任何实质名份。
但在这一年,听闻嘉贺天尧与民间一女子珠胎暗结,诞下一名女婴。女婴满一岁时,被嘉贺天尧接回宫中抚养,尊为帝姬,取名为嘉贺莲烨,命诸多名师艺匠教导,还亲自授其武功谋略,大有培养未来国君之嫌。虽然如此,诸朝臣亦不敢多出口舌,比之湘南帝不授谏言便贬人官职,嘉贺天尧从来不介意血溅朝堂,杀鸡儆猴是他例来的脾性,即使有他那位通天彻地、精晓古今方略的宰相在一旁,也阻不去他天生性子里的血腥暴虐。
光阴如棱,岁月如箭。
转眼之间,紫鸳后逝世已三年。
在此三年,湘江南北两国都以休养生息、发展生产为主要国策。而万贺国宰相还说服了嘉贺天尧,为发展本国农业畜牧,向湘南递交友好通商盟约。湘南国朝臣皆知嘉贺天尧秉性狂暴,唯恐其利用通商之途,输送细作至湘南国探听情报,为其再次血洗湘南国土做准备。但湘南帝却不以为然,并言其可派细作来探,自己亦不用手软,从大方面来说两国通商总是对老百姓有大助益。若嘉贺天尧想再开战,依其脾性定是说来便来,何需如此小模小样。于是,盟约一槌定音,平寂三年的两国关系似乎又打开了一个新缺口。
嘉贺天尧接到那份湘南帝亲手盖上御印的通商盟约,大喜之下决定亲自走访湘南国。一时之间,满朝文武惊诧不矣,并齐声劝之三思而后行。嘉贺天尧怒斥众臣为贪生怕死之辈,泱泱不快地甩袖退了朝。
众臣见皇帝一走,均照样围上皇位边,那一身玉色锦袍的俊雅男子,齐声叩拜道,“宰相大人,您还是再劝劝皇上为好。臣等担心皇上此次虽未确定,说不准哪日便下令出行,那真真是……大大不妥的行为啊!”
俊雅男子谦和有礼地一笑,回手一礼,“诸位大人勿需担心,易飞这便去探探皇上心意。”
宰相易飞朝众位点点头,立即离开,往帝宫塔而去。
嘉贺天尧性傲孤清,登基为帝后,毁掉先帝宫室,重新营建帝宫。他自己所住的处所是一座九层塔楼,命为九龙塔。内里机关重重,阻拦了很多想要刺杀他这暴君的进入。他自居于最高的塔顶,想要见他可等在第一重大殿。
易飞刚刚请太监通传,不想太监虚臾便出,呈上一封明黄信封和一个玉匣,看信封上那“易飞亲启”四个龙飞凤舞的字迹,便知是嘉贺天尧亲笔书写。他心中一叹,立即折开来看,看完后,眉头深拢。
易飞爱卿:
尔见此信时,朕已驾舟南下。勿追,朕已布下七七四十九重关,爱卿现在是出不了皇宫的。从今日起,爱卿可入住九龙塔第三重,代朕处理国务。朕将玉玺交由爱卿保管,归期不定。朕有九九八十一地煞跟随,安全无虞,切勿挂念。天尧笔
那玉匣中必是万贺国的玉玺了。
太监见宰相大人已经看完信,立即躬手请手,请易飞上三楼,那里的物什都已备好,今天早朝的所有奏折正等着人去批。易飞蹙眉,抱着玉匣上了三楼。
飞纱拂栏,玉香缭绕,九龙塔的第三重也是嘉贺天尧日常处理国事,与诸朝臣议事的地方。而宫中之人能上到九龙塔的最高处也仅在第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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