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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皇夺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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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中,着紫蟒大袍,已升至户问尚书的掌录皱了皱眉头,不禁愈加担忧起来。
红颜,果真为千古祸水。
纵然如此高傲冷情,必将为天下君者,也逃不脱此道孽障吗?
☆、夺爱之殇10
夺爱之殇10
红墙高阁,紫金琉瓦,寻常人只能仰瞻其色,要想窥得内里风华,只有获得主人准许方行。
谨麒亲王府的防守,毋庸置疑是全皇都各大贵眷中最强悍坚固的。而今却遭人潜进了内院,在其掳人而出时才发现。百余人围追堵截,欲擒这大胆狂徒,耐何贼人武功高强到令众侍卫惊诧的地步,屡屡逢手,都败下阵来。若非王府人手众多,恐怕贼人已经将王妃掳走,回头他们一干奴才面对的只有阴间这一条路。
梓祯赶回时,人已出了菲园行到西花园,那里有一座地势极高的假山,登上假山几可俯瞰整个王府,因这雍露宫紧临皇宫,还可窥见宫中大半景色,而皇都半城之像也可纳于眼底。所以,这假山便更利于贼人翻墙离开。加之花园离主屋较远,不是王府防护重点,这里的防御自然最弱,料想贼人也是从此处突入王府。
眼见那高大异常贲勇的黑衣人,挟着娇小柔弱的王妃,直直攀上假山,身如猛猿攀山大鹏展翅,迅捷得令人咋舌。
山下是黑衣人的护手,一个个亦是身怀绝技的莽汉子,以一敌十,万夫莫当的气势生生令齐涌而上的黑甲兵士被押退,为主子掳人逃离创造绝佳时机。
“贼人,放下王妃!”
两名侍卫大喝一声,顾不得强敌阻拦,以身挡剑,紧紧抱住一个护手,终于助伙伴突破一个缺口,其他人峰涌而上。
梓祯当看到眼前情形,未得分毫思虑,唤人拿来长弩,弯弓搭箭,一箭即出,必染腥血。那欲翻身离去的高猛男子,臂上立中一箭,身形重重一晃,差点持不住将臂下人儿甩出去。刚稳住身子,背后便袭来一阵掌风。
“主子,小心!”
一黑衣男子大喝一声,飞跃上前,替黑衣男子挡住这一击。
梓祯立与男子的护卫直接上一掌,那护卫内力当真了得,亦震得梓祯身形微晃。那护卫身形熊武壮硕,如山般挡在黑衣人身前,两人接目的一刹,梓祯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彭奇之和梓炀亦飞身上山,彭奇之缠住那护卫,他和梓炀同时攻向黑衣人,战势迅速扭转。
“子霏?”
一声模糊的呼唤,穿透了刀剑拼击声,传进子霏耳中。本来她已失了心,却因此一唤重作精神,朝声源望去,但眼前光影模糊,分不清那人到底在哪里。
“梓……梓炀……”
她伸出手,开始挣扎逃脱。而挟住她的人又因臂上穿中一箭,躲避两个高手的攻击而渐渐落下败势。
梓炀见着子霏空洞的大眼,毫无焦聚地在空中摸索,心中一阵揪疼,身子颓然微抖,旧疾未曾全愈,差点被黑衣人的护卫劈中,幸得梓祯隔去一刀。他心中俱是一震,便见梓祯剑花翻转,直直攻向黑衣男子下盘。与此同时,彭奇之与梓祯眼神一撞即会。
空中,传来倏地一声,利箭纷纷,直击向黑衣人侍卫。纵然那些护卫武功卓绝,也逮不住这训练有速的军队奇袭,中箭倒下数人。
黑衣男子见大势已去,若不轻身而退,必将全败于此,遂重一咬牙,喝令撤退。
“操他奶奶的熊,便宜你们了!”
其中一个大汉忍不下这口窝囊气,大骂一声,虎腰一震,连连甩翻一圈执戟而上的士兵。正与彭奇之对招的黑衣护卫似是个头目,朝他大喝一声,“阿汉,不准鲁莽,快撤!”
“来了,老大。”
阿汉应回一声,再甩翻两个追上了老大。两人一齐护着黑衣男人,做起最后拼斗。
黑衣人挟着子霏,招招以子霏抵挡来袭,似乎料准了这方为救人,出不了狠招,但一时半会,他们亦难脱身,被缠得精力渐渐耗尽。见到随行兄弟俱都跃到山上,隔山可看到墙外接应的人,仍想孤注一掷。他的护卫深得他心意,拼尽全力要助他脱身,偏偏梓祯早已看出贼人心思,迅速喝令彭奇之调人阻断敌人逃路,一时之间,府内外都陷入一片激战。
“该死!”
黑衣男人狠咒一声,精炯的眸子狠狠划过梓祯紧逼不放的身影,梓祯迎上黑衣人剑锋,两相抵印,刹那间惊眸骇然。
“你……”梓祯心中大惊。
黑衣男人面覆黑布,只露出一双精光绽然的眸子,幽黯的蓝光一闪而过,瞬间爆发赫然噬气,一如猛兽出笼,霸气非凡。黑布下的丰唇似乎微微勾了一下,带着十足的嘲弄。他突然向后纵跃而出,将手中人儿直直扔了出去,借着其他人忙去接应子霏时,跃上备好的马匹,隔开疾射而下的飞箭,甩鞭离去。
梓祯及时接住了子霏,望着绝尘而去的那群黑衣人,怔忡半晌,直到怀中的人呢喃呼唤着,小手儿抚上了他的脸。
“梓炀,梓炀……是你吗?”
干涸的大眼,突然涌出源源不断地泪水,但水眸中却毫无焦聚,抚着他脸的小手,一片冰凉,苍白的小脸上,隐隐泛着一层紫气,双唇却红如滴血。
心中惊疑盖过了她错唤的怒火,他拉住她的手,“子霏,我是梓祯。你的眼睛……”
脸上的小手突然停止动作,红艳的唇角缓缓溢出丝丝红液,和着泪水,迅速染红了莲白的纱衣,触目惊心。
梓炀上前一把握住子霏的手,被这一幕吓得声音发抖,“子霏,我是梓炀,我在这里。你怎么……怎么……”他转头一把抓住梓祯大吼,“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该死的,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就是这样……这样……”
“梓……炀……梓炀……”
小手伸向声源的方向,在空中晃了几下,终于被那只温暖的手握住,可是她只看到面前一片灰蒙,再寻不到那双温暖杏眸。
“子霏,你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小手,苍紫的面容,空洞的大眼,和瘦弱无骨的身子,那颈下斑斑的紫痕,再再提醒着她身上所承受过的可怕折磨。梓炀声音发抖,心口一阵比一阵震疼,眼角一阵刺疼。
在梓炀想抱过子霏时,梓祯略一用力,将人儿从他面前抽离,紧紧抱在怀中,跃下了假山。
“子霏……”梓炀刚站起想追上去,眼前徒然一片黑花,幸得被侍卫扶住,才未倒下。
彭奇之立即上前,朝左右侍卫使了一计眼色,侍卫立即挟住梓炀,他朝梓炀抱拳道,“王爷您身体有恙,切勿动了心气。现在王妃已经救回,多谢王爷鼎力相助,还请王爷多多保重身子,先回府休养才是。”即令侍卫半扶半持着梓炀迅速离开了。
他看向贼人逃离的方向,眉头一夹。适才与贼人对招,那些人的武功都不是湘南境内,个个人高马大,熊壮非常,应是外夷蛮族之人。尤其那为首的黑衣男子,透着一股王者气势,霸道狂傲,居然胆敢直面府内百余禁卫劫人。当应对主子时,亦冷静自持,丝毫不乱阵脚,是他这些年见到的,少有能与主子气势智谋匹敌的人。
地上的黑紫血迹,心中暗叹一声,不好的预感落在那灯火如昼的院落中。
为何王妃会突然吐血,是刚才那贼人做了什么手脚,还是这段时间……唉,无论如何,主子的心思恐怕难于集中在争夺皇位之上啊!
晶珠乱撞,光影拂乱在淡紫帐幔上,浮金紫蔓在昼亮的烛光下,亮得刺眼。
但盯着帐顶的大眼,却毫无焦聚,苍灰的面容令围护在侧的人焦急又愤怒,无力可施的情况下,急来看诊的大夫和医女,战战兢兢,被吓得恨不能夺门而逃。
“回王爷,王妃她……气虚体弱,心跳息短,且脉相轻浮,形体消瘦,应是肾相不保,与……与行房过度有关,而今身心受创,气血逆行攻心,才得至呕血之症,万望王爷俭行**,抚慰王妃心情,方……方可……药到病除。”瞧床上的女子模样,颈下似乎无一块完肤,诊出这样的病症,确实让人难以启齿,更何况是面对当朝鼎贵的冷情王爷。
梓祯却是面色一沉,道,“真是如此?那她怎么会失明?”
“此症,应是心情压抑所至。”
旁边的医女也道,“王爷,奴婢随侍王妃多时,大夫所诊应是无误。还请王爷……节制……”
梓祯握住子霏的手,轻声问着,“子霏,子霏,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他连唤几声,那双空洞的大眼亦毫无颜色,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大夫见状,颤微微地又说道,“王爷请恕臣斗胆,王妃……应是心伤过重,才导致自我封闭,此症……心病还需心药医,万望王爷……能温柔以对,相信王妃不日亦可痊愈。”
俊眉一夹,喝道,“本王知道了。下去写方子。”
“是。”两人终是松口气,叫上小婢去抓药。
但彭奇之前来禀报时,梓祯又吩咐,“查清那些人的身份。另外……去怡麟王府请万师傅过来看看。”彭奇之立即衔命离开。
他看着床上的人儿,轻轻抚过她眉角眼梢,适才假山上呕血之症已止,但那双唇儿仍然鲜艳欲滴,嵌在精致苍白的小脸上,格外突兀,令人心忧。
“子霏……”低唤声,变得沙哑而沉痛,“你……真的看不到?”
对上那双眸子,睁得很大很大,连眨也不眨,就像……他不敢再往下想去,胸口重重起伏,大掌几乎抓破锦被,绯艳的被襦更衬得人儿恍然若逝。
他突然喘出一口气,捧起她的脸,急切地问道,“子霏,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怎么办啊?你告诉我,你说给我听……不然,我们去凤歧山,我知道你喜欢那里清雅自在,或者我们去金陵……子霏,你听到没有,你说话,你开口啊!”
一拳重重击在床边小几上,碎裂声咋响,惊得门外的小婢亦面面相窥,目露惧色。
终于,晶瞳闪了闪,她动了动,朝声源看去,但依然没有焦聚,声音黯哑,残破,“我……我想……回……家,回……家……”
俊容一阵抽搐,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帖着她耳畔轻声允诺,“你想回乌孜国吗?好,好,我带你回去。你放心,我已经探到你大哥和母妃的消息了,很快我就把他们接来府里。你们一家也好团圆。”他抱着她哄着她,一如呵护婴儿般小心翼翼,“子霏,不要哭,求你不要哭……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乖,不要哭……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
大眼底,微光一闪而逝,缓缓瞌上了双眸,一串泪水溢出,帖着他的面颊,滑下襟畔。如此执拗傻气的话儿,哪里像是从他口中说出,哪里还像传闻中那叱咤风云权炳天下的人。
情到浓时人憔悴,爱到深处心不悔。
不悔呵,他爱上这朵精灵般的魂儿,纵是毁天灭地,亦不足惜,亦不后悔,背天逆亲,他也不放开,绝不放。
只是……
念你忘你都不对,只有伤心自己背。
“子霏……你是我十年前夺回的人儿,十年了,若真是不对,我也愿一错到底,永生不改。”
男子汉,必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不落下一滴眼泪。
万慎诊过,所得论断跟之前御医的结果如出一辙。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小心伺候。裁冰虽然得王妃赐婚,仍要求伺候在其身旁。
梓祯看了裁冰一眼,并道,“即是王妃的要求,你们就近择个良辰吉日,把婚事办了。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两人即跪身谢恩,相视而笑,立即下去选期做准备。
几日后,谨麒王府又主办了一场热闹的婚宴。
彭奇之自梓祯还是四皇子时,便随侍在侧。梓祯十三岁那年随父出征,在西凉城中救起他开始,他已将生死交付予他。两人亦兄亦友,几经生死,情谊尤甚。其建功立勋,数不盛数,却从未要求得一爵一勋,在梓祯心目中的地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故而,谨麒王爷身前第一带刀侍卫的光环,在许多人心目中,堪比朝堂上的三品大员。他的婚礼,自然不乏攀亲择贵的人前来道贺致意。
身着大红嫁裳的裁冰,并手举过额眉,双膝落地,跪在团锦软垫上,对着子霏深深一揖,行三次叩首大礼。起身时,已经泪盈于睫,难掩激动欣慰。
“裁冰,谢过王妃大恩。”
子霏看不清眼前的人,只看到一团红影,在光亮前晃动,那金光闪烁的凤冠,是她记忆中的模样。她伸出手,裁冰立即上拉握住,匐跪在她身旁。
旁边的人则急道,“裁冰姐姐,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您不要哭啊!”
“裁冰……”子霏的声音有些沙哑,握紧了手里的温暖的手,笑道,“你这是喜极而泣吧!那么大个大帅哥被你捞到手,今晚可别……高兴得昏过去哦!”
“王妃,您又取笑我。”
那久违的笑容呵,如今看来,怎么会令人如此心酸。纵然御医群策群力调养,她的病情没有恶化下去,但是……也没有好起来。
“呵呵,好好,我不笑你。今晚你要多备些力气,把那座千年冰山给融了,明儿个咱姐妹可要来套套你的化冰绝招啊!”
周围的小婢们都笑起来,一扫菲园这半年来的阴霾。
当司礼官来唤,众人才簇拥着两个女主角,至前堂行大礼。
嘈嘈的大堂,因她们的到来,一下变得安静下来。投来的眼光,有惊艳,有惊奇,亦有妒嫉。
乐声响起,却是一首众等都未听过的歌曲。一道垂帘后,晓桐引颈高歌,唱着子霏临时给她的谱子,歌曲名为《今天我要嫁给你》。欢快喜悦的曲子,顿时令在场嘉宾更为惊艳。而她握着谱子的手,却一分分收紧,凝着堂前那个人,温柔地接过子霏的手,目光一片狂乱。
梓祯看到那淡淡笑容时,不禁展眉舒颜,上前握住那只温软的小手,扶着她的腰身坐在自己身旁。经过这几日调理,她面上终于退去了那层可怕的苍紫色,虽然仍有些苍白,但唇色已经正常,微白中透着淡淡的一层珠泽。今日略施薄黛,有种弱病之美,牵扯人心。堂下的惊艳声自未少去。
新人敬茶时,他却先接过了她那杯,在众人惊奇的眼光中,浅尝一口,说道不烫,才端到她嘴边,轻声说着是谁奉的茶。这般细腻小心,亲服轻唤的模样,令众人咋舌的同时,亦为日后暴出子霏“祸水妖妃”流言着了温床。
而垂帘后的那双惊妒眸子,愈发深沉,如火的仇怨再难隐抑。
接连数日,谨麒王府都沐浴在一片祥和中。
直至战报再次传来,新一轮的争霸战在沉寂了半年多又拉开序幕。前太子梓仁,谨麒亲王梓祯,怡麟亲王梓炀一齐争夺大帅印,最终仍由作战经验丰富的梓祯夺得,而梓炀因醇亲王奏报心疾未愈被留待府中,太子梓仁多次奏表诚悔,湘南帝勉强同意他做了一员副将,由梓祯调度。
可怜彭奇之刚刚成亲,就要随梓祯披挂上战场,府中人莫不感叹世事难料。
“冰冰,你不多花时间跟老公培养感情,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公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奉远他都跟在王爷身边。晚点他忙完了,自会来接我。教我一人待在家里,我怎么放得下你。”
“哼,最后一个字应该改为‘他’吧!”
“唉,任你如何排裁冰的不是。就是打我,我也赖这里不走了。你就欺负我这个可怜的新婚就得和相公分离的人吧!”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分开?”
当下裁冰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接下来怎么也收不回口,只有详细解释一番。
完后,又啧嚅着说,“子霏,或许以前都是六殿下陪着你。但是,奴婢在掬兰殿伺奉那么多年,早看出四殿下对你的不一般。向来四殿下不论出征前后,第一个见的都是兰贵妃,且十年如一日,都要陪兰贵妃至小花园里植萱草。而那一次,他却是连夜兼程赶回宫,布置画亭,为你祝贺生辰。那只小香猪,也是他专门教人找来的异兽。四殿下的性子,其实是做了,也不许人说的。”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响动。
梓祯打帘进屋,裁冰自应声退出。
她望过去,早已看不清那张时时令人赞叹的俊美面容,连同月眸深处的脉脉情动再识不得。光影晃动中,只见到微弱的紫金色亮点,她知道那是他上朝穿的朝服,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青色飞蟒,配上同色的紫金束冠,站在一片空蒙光色中,气质清贵高华,疏淡的笑容堆在唇角,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敬畏又惊艳。她才忆起,在书院的时候,他每一次同梓炀来时,成年的女孩子们最向往最爱议论的对象就是四殿下梓祯。
“子霏,今日身子可有不适?”他每日这个时候必然会来,不论她答不答话,也会对她说很多很多。有很多可以算是这个国家的头等机密,直到大夫吩咐的睡觉时辰。
他亲自给她洗漱,连退靴脱袜亦不假他人之手。
“啊……”他仍会忍不住,趁机试探她的反应——搔她脚板心。
“子霏还是这么怕痒呵!”
她惊乱的一刹那,他便觉一切足够,拥着她合衣同眠,一夜里什么都不做,嗅着浓而不艳的熏衣草香,无梦到天明。
而这一夜,他也什么都没做,只是拥着她,轻轻哼着一首歌。
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迎接我。
小而白,纯又美,总很高兴遇见我。
那天,他遇见了自己一生中最珍贵的雪绒花,她的笑容就像花间精灵,纯净,慧黠,绝美,一不小心,打翻了一裙的雪梨花瓣儿,亦不小心跌进了他的怀抱,他的心湖。
她醒来,裁冰依然服伺在侧,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这一夜,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无梦好眠的一夜。
他也没有告诉她,他又将远征。
为什么?
四殿下的性子,其实是做了,也不许人说的。
莫名地,左眼皮猛烈地跳动。
她一把拉住裁冰,“冰冰,他……他们已经出发了吗?”
“嗯。今早卯时就出发了。你不用担心,奉远会保护好王爷的。”
无焦的大眼却眨了眨,倾出明显的担忧,问道,“冰冰,你不担心吗?谁来保护彭将军呢?”
她看不清裁冰的面容,却感觉出她温柔地笑了笑,“有我啊!他知道我在家里等着他,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她的心,轻轻一咯,一股难言的酸涩窜满眼眶,她用力眨了眨眼,才没让那潮涌般的感觉溜出来。
只是她想不到……
房门外,传来吵杂的声响,似乎从远处涌来。
她本就睡得不深,胸腔里总有股热火搅得难受,口干舌躁,想起床喝点水。
哐啷一声,杯子被打碎在地。她无奈地停住脚步,感觉门外的响动,料想她这声音会立即有人响应,未料等了多时也没有人进来。正奇怪着,门被用力踢开般,发出很大的砰响。在她听来虽然并不明显,但她知道那必是很大的一声响动,冷风顺着大门,溜进来,带着一丝腥咸味儿。
“子霏——”
这个声音?!
还没有回应过来,身子便被人抱住,扑进鼻端的是曾经那么熟悉的温暖丁香,脸儿被他温柔的大掌捧住,她却再看不清那双杏柔的眸子。
“子霏,我是梓炀,我来带你走。”他的唇,急切渴望地重重吻上她,衔住她软糯的小舌深深允吸,渲泄着自己日夜难抑的思念,“父皇刚刚过逝,我已经拿到御诏,从今天开始,我便是湘南国的皇帝。”
他抱起她就往外走,未料得她大叫了一声。
“不,不要!放开我——”
他一愣,脚步在跨出门时停住,疑惑地盯着那又慌乱没有焦点的大眼。
“为什么,子霏?他把你折磨得那么……那么……你的眼睛,你的声音……你……”
“梓炀,你……怎么会夺得皇位?秋婕她?”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置好,我的皇后只有你一人。”
他的气息紊乱,虽然看不到面容,但失去眼睛时心里变得异常雪亮。他抱起她往外走,可未行得几步,立即被突然跳出来的黑衣护卫拦住,随护士兵立即上前抵抗。当他们刚行到菲园时,一道青影忽地临空降下,瞬间扫去面前一排士兵,银亮的剑光横过她眼眸,空气中突然升起一股幽缈桂香。
似乎有柔嫩的花蕊滑过额头,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四周漫延开来。身后的人,胸膛重重一震,全身肌肉贲伏,仿佛受了极大的震动般。
“逆贼,放开王妃,留你全尸。”
这个声音,不正是裁冰所说的,今早才离开的彭奇之么?
☆、夺爱之殇11
夺爱之殇11
“怡麟亲王大胆谋逆,毒杀皇上,伪诏篡位,且与万贺国私通劫掠湘南领土。现证据确凿,即捉拿归审,凡抵抗者立斩不待。”
冷峭的声音当空划来,直直**一片锵铿金鸣中。她朝声源望去,只觉得一片黑压压的潮水峰涌而来,并分左右两列,从中走出来一个银色身影。
空气中,溯荡着沉重的肃杀之气。
那个昨夜还温柔缠绵的人,今天却以一副惩奸除恶大义凛然之态立于眼前。
拥着她的人浑身一震,大喝,“你胡说。父皇昨夜在众位皇子面前仙逝,何来我毒杀一说,私通万贺那更是无稽之谈。这是我在诸位兄弟面前夺得的继位遗诏,见之如见先皇,你们还不……”
“梓炀,你若不信,大可问问你的伺童方以同。”
只听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似乎跌跪在跟前,便听到一个抖抖缩缩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奴才方以同,可以证明……怡麟亲王支使奴才买通伺候皇上的医女,暗自将朱砂长参渗服于皇上药食中。另……”
“以同,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叫你……”
以同的声音又是一抖,身影晃了晃,又道,“另外,这是王爷的通敌之信……”
刹时间,她只觉得空气凝窒,浑身冷得渗骨。拥着她的人不禁收紧了手臂,全身微微发抖,猛然一震,一声怒吼从胸腔中迸出,“胡扯,你们通通胡扯,你们早就串通好!梓祯,你竟然——”
“拿下。”一声轻喝,截断梓炀的怒吼。
那个银白身影略做退后,其他人便峰涌而上。四周再将陷入刀鸣剑闪中,一片混乱。
拥着她的人似乎早已力尽气歇,行动愈发迟钝,直到一泼热血溅上她衣衫,手上一片温腻。她的手悄然摸向他腰间,她知道那里他总会搁着一把精致漂亮的匕首,是他十八岁生日时,湘南帝送的。握住刀柄时,她用力推开他,同时将匕首刺于咽处。
“梓祯,住手!”
刀尖,没入喉中一厘,红液便滚滚流下,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刀剑声顿时消退了一半,隐隐地听见兵器落地回鞘声。
“住手。”疏冷的声音传出时,四周顿时化为一片宁静。黑潮退去,银白的身影缓缓靠来。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放他走。”她不管他回应如何,刀尖又没入肌肤一分。
“子霏,不要!”梓炀率先出声。
她朝那人大吼一声,“放他走——”
银色身影立即挥手,“都退下。”
“王爷!”彭奇之的声音裹着明显的急切。
“退下!”
这一喝,蓄含了明显的怒火,将清冷醇厚的声音涨得嘶哑粗砾。
她怅然一笑,睁大没有焦聚的空洞大眼,看着那银白的身影,道,“梓炀,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子霏,我要……”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我们的关系,就此了断。”匕首挥下,一缕青丝飘落在地。
梓炀瞬间哽咽,看着那截带血的发丝,杏眸一动,眉峰揪成死结。
“子霏,我可以放他走。你快把刀放下……”
血汩汩滑下,冰刃分分没入雪肤,苍雪般的人儿似乎没有感觉,愈发狂乱的面容都令他无法抵制心底的慌乱,欲上前阻止可能暴发的行止。
“就这样……就这样了……”
她喃喃低语着,大眼用力闭下,泪珠滴打在手上,握紧匕首,用力刺进咽喉。
“不——”
两声疾呼,同时响起。
炽白的天,突然间昏黯一片,急风催疼人眼。
哐啷一声,碗碟碎了一地。
“怎么这样,这……她必是不想再……”
“爷也是不得已,间士临时得到奏报,爷是从半路上追回来的。”
“这又如何,公主的性子,她不会再相信。”
“事实可以说明一切。”
“那……那仅是你们男人认为的。女人的心,哪里容得下……”
一片沉默后,凄凉一叹。
“女人一生,能给男人几次机会?”
冷风扫过裙袂,几片枯叶绝望地堆缩在墙角,炽亮的烛光将一切映得明晰而苍白。
裁冰蹙紧眉头,转身离开。彭奇之面色沉郁,紧步跟随。未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激动暴裂的吼声。
紧接着,一串哭叫声跌出大门,御医和医女被士兵拖拉着往外走,冤枉饶命不绝于耳,很快又消失在廊外。
裁冰进了屋,彭奇之却被一个兵卫唤住。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腥血味儿,紫鸳花香被浓裂的药水味压抑住。
一道白光划过眉眼,碎裂声帖着耳膜,有碎屑溅在身上,随即爆出一串怒斥。
“还喝什么药!你没长脑子吗?那两个庸医的药还敢拿来。滚!”
一个小婢被踢得滚了过来,裁冰急忙扶住婢女,对她打了个眼色,小婢女急忙跑了出去,拣住一条小命。
那个仪态尽失的尊贵之人,鬓发散乱,浑身血迹斑斑,眼神慌乱地看着床上几乎没了呼吸的人儿,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
裁冰心头一刺,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王爷,求您放了公主吧!再这样下去,就是她活过来,也会再……”
“你胡说什么!”
那人冲过来,便甩下重重一巴掌,将裁冰打得飞了出去,眼见要撞上柱角,幸好彭奇之及时进屋接住她,立即叫人将她拉了出去。自己跪落在地,抱拳重重一揖,道,“王爷,董大人求见,说宫中之务急需王爷亲唔。”
“不见,通通给我滚出去。”
一个杯碗又砸了过来,彭奇之一动不动,任额角划落血迹,再重重一拜。
“王爷,您筹划多年的心血不可就此功亏一匮。请王爷以大局为重,董大人正在门外。”
“出去——”
暴喝声,震得纱幔亦微微抖动。
彭奇之岿然不动,直迎上梓祯怒红的双眸,“梓祯,今日就是你杀了奉远,奉远亦不足惜。只求你及时回头,切勿错失夺取大宝良机。”
从来不会直唤名讳,若非事情紧急,他亦不会逾越了主仆之份,而以名相称。现在跪在他面前的,不是跟随他多年的仆丛,仅是他出生入死十多年的铁血兄弟。
梓祯喉间一哽,却是无语怔在当场。
正在此时,掌录冒然进了屋。看到此番场景,亦是无奈一叹。他之前已料到的事仍是发生,且比他预计的还要严重数分。不过……
“王爷,请恕掌录未得允许前来求见。掌录带来一个重要的人,应能去除王爷心中所忧。”
他稍稍退让了一分,身后走出一个颀俊的身影,其人身着一件玉色袂角勾绣着兰花的斗蓬长衫。那人揭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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