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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水浒]女配不薄命-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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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娶她还不愿意嫁呢!
“你……你,我……”我才不要嫁给你呢!
倪溪拿着细嫩的手指指着武松,一时激动竟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然而没等倪溪说完,武松就将一只手搭在倪溪的肩膀上,看着那娇美动人的面庞,武松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柔情。
“我知道,这阵子是苦了你了……”
府中众人都知道她与自己有婚约,如今自己这人诬陷出了这事,那些风言风语的恐怕她在府中也不好过吧。
她受什么苦了?
倪溪被武松这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更加莫名其妙了。
不过她倒是弄清了一件事。那就是,武松,不会杀她。
以前的武松虽然也与自己说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凶巴巴着个脸,哪会有这么温柔。
会不会是施恩告诉了武松自己去快活林通风报信的事,武松心里感动,把她当成恩人了?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不管怎么说,她的命总算保住了。
倪溪想到这里,心情也愉悦起来,轻声细语的说道:“奴不苦,武义士能够安然无忧的回来,奴比什么都开心。”
武松被她这句话说的脸上火辣辣的,心想这小娘子,怎么这么大胆。
倏然不知这话只是倪溪为了讨好他而说的。
武松咳了一声,粗声命令道:“以后这话你不许再对别人说。”
只能对他一个人说。
不过武松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倪溪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武松又变回那凶巴巴的模样了,可又不敢忤逆,只能委委屈屈的低头应了。
武松这才满意,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便问道:“你是如何得知施恩能救我?”
她当然是从原著中得知的啊。可这句话又不能说出来,倪溪随便扯了个理由胡谄道:“奴是听府里有人说武义士你没进都监府之前,与快活林一位姓施的大官人情同兄弟,便病急乱投医的去了。”
原来如此,武松点头,又道:“你可知现在张都监在哪里?”
虽然见到倪溪,心里的杀意平息了许多,可这仇,却不能不报。
就算他不打算报仇,恐怕张都监三人知道他没有死去还杀了那四个人,也会更加想方设法得杀了他吧!
与其那样,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这三个鸟人!
倪溪见武松的眼神带着阵阵杀气,心里一惊,他是要大开杀戒了吗?
自己的性命虽然保住了,可府中的一众丫鬟,还有张夫人的性命该怎么办?
倪溪定了定心神,柔声道:“奴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哪,但奴有个条件。”
武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皱眉道:“什么条件?”
“奴知道张都监他们做的事,这三人丧尽天良本就该死,”
倪溪那双水润的眸子看向武松,带着哀求意味,“然而府中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那些丫鬟小厮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张夫人,她对奴是真心实意的……”
“还望武义士能看在奴与你的情分上,放过这些人吧……”
最后的一句话,倪溪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两行清泪簌簌的落在如玉般的面颊上。
如梨花带雨,如映水芙蓉,这般让人心碎,让人软了心肠。
这小娘子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武松看的心疼,眉头却皱的更紧了,“还有别的事吗?”
还以为倪溪想说的是什么别的条件,没想到是这个。
其实这事对于武松来说就是小事,他又不是杀人狂魔,见人就杀,况且他要报复得人只有张团练蒋门神张都监三人,又怎会随便的滥杀。
倪溪眸子里泛着泪光,轻声回道:“没有了。”
也不知道武松会不会答应。
然而下一刻,武松那句“我知道了,”就这样轻飘飘的落到了倪溪的头顶上,轻描淡写的仿佛刚才两人讨论的不是人命而是你吃饭了没有的零碎小事。
武松居然答应了!
“多谢武义士!”
被这巨大的惊喜砸中,倪溪高兴的不能自已,又怕武松不耐烦,连忙说出了张都监这三人的下落。
“他们在后堂的鸳鸯楼里做筵席。”
武松嗯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倪溪一眼,沉声道:“等我。”
说罢,身形一动便迅速离开了。
留下倪溪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第40章 玉兰篇(13)
武松得了张都监等人所在地方后; 便摸黑径直去了鸳鸯楼。
他在都监府呆了一个多月,早已轻门熟路,一路躲过了小厮丫鬟,到了鸳鸯楼下。
恰好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人正在说着悄悄话; 将周围伺候的人都赶下去了; 只留了一个丫鬟和小厮在楼下听从使唤。
武松悄悄溜进去,原本想杀了这二人; 又想起倪溪先前的哀求,便只是从背后打晕了二人。
他来到鸳鸯楼胡梯边,蹑手蹑脚的摸上楼,在楼梯口站立; 听张都监三人在说些什么。
只见蒋门神不断的称赞道:“多亏了相公帮小人报了这次大仇; 我定当再重重感谢恩相。”
张都监喝了一口酒,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若不是看在我兄弟张团练的面上; 谁肯干这事?虽然牢里让他逃了去; 不过你已经在飞云浦安排了人手; 想必明早那四人回来; 就知道结果了。”
张团练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道:“担心什么?这四个人杀他一个,他就是有天大的命也逃不掉!”
蒋门神小心翼翼的接话道:“小人已经吩咐了那两个徒弟,尽管下狠手,结果了武松的性命就赶快回来。”
武松听的火冒三丈; 就这三个鸟人; 还想杀了他?
半步脚踏入阎罗殿还不自知; 想杀他,他武松先送他们去见阎罗爷!
武松说做就做,右手拎着朴刀,直接杀进楼中。
只见楼阁中间摆着一桌大筵席,酒肉应有具有,两边烛火辉煌,甚是明朗。
蒋门神正坐在交椅上,猛然见到武松,吃惊不已,正要急着挣扎起身时,就被武松劈脸狠狠一刀,砍倒在地死了。
旁边的张都监吓得心神俱裂,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武松齐头一刀,砍断了脖子。
再说那张团练,是个武将出身,见武松这样凶猛,心肝五脏都提到了九霄云外,趁着还有点力气,想要从一侧逃走,说时迟那时快,武松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踹到在地,一刀将头剁了下来。
杀了这三人,心里的怨气总算疏解了。
武松见桌子上还有一些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盏,一饮而尽。
地上的三个死尸横在血泊里,血流了一地,蜿蜒而去……
武松浑然不在意,喝了酒后他又在其中一个死尸身上割下一片衣襟来,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染血的朴刀。
随着慢慢的擦拭,刚才那热血沸腾的心此刻也慢慢的冷静下来。
杀了这三人,他不后悔。
手里的布料已沾满血迹,武松拿着它,按在□□墙壁上,开始写起字来。
这字迹写的不是多么的好,与那些书法大家相比差之千里,然而让人惊心的是,它是拿鲜血写的。
“杀人者……”
武松正要这下自己的名字,突然停顿住了手,他想起倪溪,想起对倪溪的承诺,让她等自己!
若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官府通缉下去,他必定要逃离这里甚至隐姓埋名,永远的不能露面于人前,如何还能来娶她。
武松手一转,随手胡谄了个名字写在上面。
“杀人者凉州张三也!”
做好这一切后,武松正要下去,突然听楼下传来张夫人的声音,指着那两个昏倒的丫鬟小厮叫道:“这两人如何昏睡在这里,先把他们叫醒来,楼上的老爷他们应该也喝醉了,再上去两个人搀扶……,”
武松连忙闪到胡梯的黑暗处,藏住自己的身体,悄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两个小厮上来,刚进入楼中,就看到血泊里的那尸首,惊的面面相觑,尖声叫道:“杀人了!”
楼下张夫人听到动静,带着两三个丫鬟赶上来,看见张都监三人横尸地上,吓得面色惨白。
她又见白壁墙上那几个血淋淋的大字,连忙道:“这凉州张三也不知老爷哪来的仇家,快去官府报案。”
两个小厮立刻领命而去。
张夫人一直待在闺中,何曾见过这等惨烈的场面,刚才还是强撑着,那两小厮一走,她几近昏了过去。
“夫人!”
旁边的几个丫鬟虽然也是吓得腿软,眼见张夫人快要倒下,连忙搀扶住一起下了楼回去。
此时这鸳鸯楼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武松又观察了会儿,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楼,从角门那边翻墙离去。
倪溪在武松离开后就回了房间,安静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武松会不会听从她得劝。
过了不到一刻钟,只听得有人高声叫道:“杀人了,老爷死了!”,随之庭院里熙熙攘攘各种声音交织着,有奔跑的脚步声,有问询声,有惊恐的尖叫声。
倪溪的衣服没有脱,当即奔出房门外,与众人汇在了一起。
她随手拉住一个惊慌失措的小丫鬟,道:“怎么回事?”
那丫鬟便将自己所听到的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老爷和张团练大人还有一个人在鸳鸯楼被杀了,头都被砍掉了,夫人吓得都晕倒了……”
张都监一死,张夫人又晕倒,这府里没有个正主管事,难怪现在会这么乱。
对于张都监那三人的死,倪溪早有预料,她又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可知凶手是谁?”
那丫鬟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好像是什么凉州张三,奴也不知道,只听人说壁上写着“杀人者凉州张三也”这几个血字……”
凉州张三?
倪溪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应该是武松吗?这个张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转念一想,就懂了。
杀张都监三人的,倪溪十分确定是武松,至于为什么用“凉州张三”这个名字,恐怕是为了转移官府视线用的化名吧。
在原著里,武松杀了张都监府十几口人命,一时痛快在墙上写了“杀人者武松也,”这几个大字,相当于自报姓名。
这么多条人命,很快就被官府通缉严厉抓捕下去,挨家挨户的查,武松不得扮作行者头陀,去青州二龙山宝珠寺落草,与鲁智深杨志一起入伙。
后来,便是上梁山了。
倪溪有些奇怪,为什么现在的情况跟原著不一样呢?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去想了,因为她要去看望张夫人。
倪溪去的时候,张夫人正半躺在床榻上。背后靠着一个软垫,面上看不见丝毫的血色。
旁边有丫鬟正在为张夫人喂着热汤压惊,倪溪接过那丫鬟手里的碗,自己拿汤勺喂给张夫人。
看着张夫人惊惶未定的面庞,倪溪心疼道:“奴已听说了今夜里的事,夫人喝完快些休息吧,养好精神再说。”
张夫人摇了摇头,苦笑道:“老爷已经走了,我还不能倒下,等会有的忙了。”
倪溪无奈,又安慰了张夫人几句,有丫鬟进来报道官府来人了。
张夫人撑起身子,倪溪搀扶着她起身,穿戴完毕后去正厅见那些人。
到了正厅,那捕快已经带着人去鸳鸯楼现场看过了,除了那几个大字,没有丝毫发现,又问询过丫鬟小厮,都不曾有人见过什么可疑身影。
面对张夫人,那捕头带着歉意说道:“小的无能,已派人按照凉州张三追查下去了,若有凶犯的消息,定当回禀府里,还请夫人节哀顺变。”
张夫人叹了一口气,对于张都监平时的一些所作所为,她是知道一些的,善恶终有报,张都监没少做坏事,得罪了不知名的强人被人取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虽说做了多年夫妻,然而夫妻情薄,他死了,张夫人伤感的同时,内心也轻松了许多。
她叹道:“有劳了。”
张夫人与那捕头的对话倪溪在旁边听的完完全全,心想恐怕这捕头要失望了。
根本就没有凉州张三这个人。
查到最后,只会不了了之了吧!
然而武松的所作所为已经脱离了原著中的行为,他的命运轨迹也会因这一小的细节所改变。
倪溪不禁在想,此刻的武松,他又在哪里呢?
第41章 玉兰篇(完)
此刻的武松在哪儿呢?
就在倪溪这样想的时候; 武松已经连夜赶到了城外快活林。
他在这孟州,唯一信得过的兄弟就是施恩了。
此时天色还未亮,他敲开了酒店的后门,酒保虽然睡眼惺忪; 可武松与自家主人得关系他自然是懂的。
那酒保当即把武松带进屋内坐下; 烫了壶热酒送与武松,又去唤了自家主人施恩; 这才歇下。
施恩披着件衣服,急急忙忙从楼上赶下来。
见到武松,先是一惊,“兄长你不是已去了恩州路上吗?如何回来了?”
武松将手中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如今已是深秋; 他奔波了一夜,穿的又单薄; 寒意入体; 这酒下肚后才慢慢的暖和起来。
武松道:“兄弟你不知; 那两个公人早就被张都监买通了; 联合另外两人想要在飞云浦结果了我,被我杀了。”
施恩听他说的轻描淡写,却能猜到其中的凶险,担忧道:“那张都监张团练他们呢?想必这次没有杀死兄长,定会再下狠手; 兄长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武松听了轻笑了笑; 烛光映在他的脸上; 将半边脸都掩在了阴影里,若隐若现。
他的话语带着莫名的冷意,“他们不会有机会再来杀我了。”
施恩的眼神不解,正待再询问时,只见武松眉眼间还残留着的凌厉杀气,又听武松说的莫名肯定,心里有个猜测突然在脑海里出现……
莫非……
施恩震惊道:“兄长你杀了那三人?”
武松闷头喝酒,算是默认了。
“死了到也好……”
这个消息太过重大实在是惊到了施恩,他又追问道:“这事可有人看见?就怕那官府的知道了就麻烦了。”
武松明白施恩的担忧,回道:“我一路上都很小心,应该没人看见。”
“不过,”
武松的话语一转,想起一个人来,道:“她应该知道这事是我做的。”
施恩连忙道:“是谁?兄长若是不方便就告诉小弟,小弟去替你善后。”
施恩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张都监和张团练身为州府的官员,惨死家中,官府肯定会派人通缉下去,若是查到武松就麻烦了,纵使是施恩也无法替他掩盖下去。
武松笑着摇摇头,笃定道:“不用了,她不会说出去的。”
施恩听武松话里有话的样子,不禁好奇道:“莫非是上次那个小娘子?”
武松斜了施恩一眼,“你问这么多做甚?”
施恩苦笑,他就随便问问而已啊,武松怎么好像就醋了呢。
不过这都是小事,施恩安排道:“兄长你这几日先在我这里住下,我派人四处打探消息,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武松也确有此意,当即同意,两人又聊了几句后歇下不提。
再说倪溪那边,自从昨夜张都监府里发生的大事后,整个府中人心惶惶。
张夫人惊吓过度,精力不足,倪溪帮着张夫人忙前忙后,把府中的小厮丫鬟敲打了一番,又代表张夫人去各房小妾那里慰问了下,总算把府里稳了下来。
张都监不在了,可正主张夫人还在,府中众人得卖身契通通在张夫人这里,更别提张夫人身后还有东京苏学士府的撑腰了谁敢造次,也因此,府中还和往日一样正常运转。
将张团练蒋门神的尸首送回各自府中,又拿了些银两安置那两家人后,张夫人派人请来了做法事的和尚,置了口棺材,将张都监尸首入敛。
灵堂设在正厅,足足念经超度了三日。
可能是张都监坏事做尽,他临死之前没有留下一个子孙后代。
夜里,张夫人率领着一众小妾丫鬟跪在灵前,倪溪见张夫人面色平静,眉宇间一片宁静淡泊的样子,总算放下心来。
倪溪跪着跪着,腿都酸了,看着灵牌,还有挂在周围的白幡,她猛然想到水浒世界也是灵异的。
里面的入云龙公孙胜会法术不说,宋江也曾三番几次得梦见过九天玄女娘娘。
然而最为经典得是武大郎被潘金莲药死后,武松夜里躺床上睡不着,见到了死去的武大郎魂魄从灵床底下钻出来喊冤,也因此知道了自己哥哥的死另有隐情。
这样想着,倪溪看着眼前这灵堂莫名的也觉得浑身发冷起来,不过她也知道这是心里作用,张都监的死是罪有应得,况且人又不是她杀得,她怕些什么。
这样一想,倪溪就感觉好多了。
三日后,张都监下葬,倪溪与府中众人一起披麻戴孝送行。
等待丧葬事宜完毕,没过几天,苏学士府的人就到了。
来人是苏学士的亲随,代表苏学士安慰了张夫人一番,打算让张夫人入东京团聚,毕竟张都监已死了。
张夫人拒绝了,她住在这里这些年早已习惯。张都监虽然身死,但他的家财还在,足够张夫人丰衣足食生活一辈子,至于子嗣问题,从张都监的旁系亲戚中过继一个就行了。
一切事毕,府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日子。
张夫人赏罚分明,下人们但凡用心做事,都会得到奖赏,大家的心自然也向着张夫人了。
至于倪溪,因着张夫人极其喜爱她的缘故,在张都监死后一个月,张夫人将她认做了干女儿,在府中地位直线上升。
而官府那边,查了半个多月后,依然渺无音讯,连凶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到是也派人去了凉州探查过,确实有两个人叫做张三的,然而一个是年迈无力的老人,怎么可能杀得了张都监这三个大男人?
还有一个是个年轻汉子,然而左右亲戚都可证实他当晚与众人吃了一夜的酒,别说孟州了,那人连凉州城都没有出过。
此时,官府已知道那所谓的“凉州张三”是个化名,但武松做的隐蔽,没有留下丝毫线索,再加上张都监人已经死了,也没人花钱打点,久了这案子就被搁置下来,成了一个悬案。
这日,倪溪正在府中,突然有小厮报道后门有个姓施的官人找她,说是她的旧识。
姓施?
原主一直在府中不曾与外面过多接触,并不认识什么姓施的官人。
倪溪怀着疑惑去了后门。
只见后门立着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年轻男子,那人生的格外清秀,唇边却留着一摞胡须,不是施恩还是谁?
施恩的身后那人身材高大,带着个斗笠,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模样。
倪溪福了福身子,道:“大官人因何而来?”
她与施恩不过一面之缘,如今武松的事已经过去了,也不知施恩来找她做什么。
施恩笑着见了礼,意有所指道:“不是我要来,是有人挂念着小娘子你,非要逼着我来。”
“大官人莫要说笑,”
倪溪正要正色叱责时,只见施恩身后那人走上前来,摘下了斗笠。
斗笠下,是一张消瘦却不失粗狂刚毅的面庞,剑眉朗目,那双眼眸一如既往的锋利,在看到倪溪时,亮了亮。
是武松。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此刻的武松不是应该已经在二龙山落草了吗?
哪怕早就猜测过武松的命运会发生改变,可倪溪也认为那已与自己无关,事情过去了,两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时候。
然而此刻武松却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且听施恩的意思似乎是专门为她而来的。
倪溪愣在了那里,惊讶的连话都忘记说了。
这里是后门,人少僻静。
施恩十分有眼色的站到了远处后,武松才开口。
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倪溪,将视线牢牢的锁在了倪溪的身上,“你……还好吗?”
倪溪愣了下,下意识答道:“奴一切安好。”
她将目光投向武松,带着疑问道:“武义士如何会在这里?”
虽然张都监死了,可武松被发配到恩州,如今逃逸也是会被抓捕的,武松怎么敢明目张胆的过来。
武松解释道:“我本就是被冤枉的,施兄弟帮我打点好了官府那边,如今已无事,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见人了。”
他的目光与倪溪那双明澈动人的眼眸对上,不禁一滞,快速低下头去。
倪溪听完武松说的,才发现武松的命运是真的改变了。
没人知道他杀了张都监,他也不会被通缉,又在官府那里消了之前的罪名,与施恩在快活林度日,自然不会再去上那劳什子梁山了。
比起原著中武松最后的结局虽然活了下来,但缺失了一臂,心灰意冷归隐的结局,这样简直好上了太多。
“恭喜武义士了,”倪溪也替武松高兴。
她对武松虽然比较惧怕,但是真实的接触下来,武松也不曾伤害到倪溪半点。
说到底这只是想到原著中原主就是死于武松之手,才产生的畏惧心理罢了。
如今武松不仅没有杀她,而且还放了府中众人的性命,与原著大相庭径,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武松见倪溪笑的开心,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挂上微微的笑意。
他看着倪溪,表情认真:“玉兰,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倪溪侧了侧头,突然被武松这样炙热的目光盯着,怪不好意思的。
“武义士请讲。”她柔声道。
只听武松顿了一下,沉声说道:“玉兰,你我择日成亲吧。”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在倪溪脑海里炸开。
“武义士刚才说……”倪溪甚至怀疑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武松怎么可能突然对她说这话?
然而那边武松已经继续说开了,他那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倪溪的耳边不断响起。
“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我已经想好了,等一个月后官府那边过去后,你我就成亲。”
“我武松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我发誓,你若嫁与我,我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
话说完,武松定定的看着倪溪,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柔情。
铁汉也有柔情,而此刻,武松将他的真心全部给了倪溪。
倪溪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能感觉到武松的真挚。
之前她一直把武松放在一个敬畏恐惧的人来看,老是担心着武松会杀了她杀了这府中的众人,哪怕是对武松的好,也是带着讨好他的目的。
这也导致倪溪忽视了她与武松之间相处时那份若有若无的情愫,忽略了那晚两人相见时,武松突然紧紧抱着她时的那份激动与幸福。
其实,她早就应该看出来的。
不过现在,还不晚……
如今的武松,不用上梁山,也不会再有那么多是非,又重情重义,在这强人出没的世界能保护的了她,不正是她想要的良人吗?
倪溪想着想着,竟入了神。
武松见倪溪半天没有回应,不禁内心忐忑起来,连带着那张脸也崩的紧紧的。
然而在倪溪看起来,此刻的武松冷着脸,又露出那副凶巴巴的样子,她不禁有些委屈。
这人想要她嫁给他,却这般态度对她,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了。
倪溪瘪了瘪嘴,不开心的说道:“你这么凶做甚?”
武松圆眼瞪起,正想说自己什么时候凶她了。
可当他看见倪溪蹙起秀眉,小嘴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模样,心立刻就化成了一滩水。
都怪他看起来太凶恶,吓着她了。
“我没有……”
武松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放柔了声音说道:“只是习惯了这样……以后我会改的。”
倪溪这才斜斜睨了武松一眼,娇声道:“若是再这般怎么办?”
要是让她天天对着这一张冷冰冰凶巴巴的脸,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见倪溪有转身要走的意向,武松连忙往前一站,用结实的胸膛堵住了倪溪的去路。
他急声道:“我发誓,以后定不会再凶你!”
武松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他低头去看,只见倪溪笑的两眼弯弯,嘴角翘的老高了。
武松感觉被倪溪捉弄了,皱紧了眉头,脸色沉了下来。
倪溪看他又是这幅样子,轻哼了一声,“刚才还说不再凶奴的,现在又开始了……”
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委屈。
武松失笑,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
倪溪这才满意,对武松说道:“下月十八,记得过来。”
说完见武松愣愣的看着她,不明所以的样子,倪溪瞪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还来不来提亲了?”
下个月十八是张夫人生辰,那时武松刚好可以露面,这时机提亲再好不过了。
她才不会告诉武松张夫人早就催促过倪溪的亲事好多次呢!
武松没想到倪溪竟然答应了,欣喜之色言于表,大声道:“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
倪溪听他说的这么大声,连忙用小手捂住武松的嘴巴,娇斥道:“声音小点,别人都快听见了。”
那个别人是谁,自然是不远处不断拿眼神往这里张望的施恩了。
武松感觉到唇上那娇嫩滑腻的肌肤,心神一荡,忍不住开口道:“没事,你是他阿嫂,他不敢说你什么的。”
等待武松的是倪溪又一个瞪眼。
她跺了跺脚,娇声道:“谁是他阿嫂了。”
说罢她就飞快的往门内跑去,很快人影就消失不见。
“下月十八,别忘记了!”
柔婉动听的嗓音还回荡在武松的耳边,武松爽朗一笑。
他记住了!
第42章 林冲娘子(1)
已入夜。
大红色的喜床上; 倪溪披着红盖头坐在床榻,默默的等待新郎官的到来。
过了许久还没见人,倪溪不急,旁边的女使锦儿倒是急了。
“娘子; 不如我先去看看情况。”
倪溪摇了摇头; 制止了锦儿的举动:“不用了,想必官人是在外面陪酒耽误了。”
锦儿嘟嘟囔囔道:“那也不能放着娘子你一个人等这么久啊。”
自家小娘子这么美貌; 嫁给林冲一个粗人真是委屈了。
“锦儿,别说了。”
倪溪有些好笑,不过她也知道,锦儿就是发发牢骚; 对自己是最护主的了。
然而等了这么久; 腹中早已饥饿难耐,她又吩咐道:“你去厨灶拿些点心来与我垫垫肚子。”
锦儿这才想起倪溪今日清晨用了点朝食后到现在都还未进食; 连忙道:“我这就去。”
待锦儿走后; 倪溪才偷偷揭了红盖头透透气; 一直闷这么久视线受阻不说; 还憋的紧。
她打量了下四周,门窗上都贴了大红的囍字,床帷被褥都是红的,被褥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房里的家具桌凳无一不是崭新的,梳妆镜旁各类精致首饰妆奁摆放着; 而在一旁的屏风后面; 堆放着的那一大堆红木箱子里装的都是倪溪带过来的嫁妆。
以后; 这就是她要生活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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