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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炮灰集锦-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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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沉吟就拿了两件法器来,“留我这儿也无用,你就替我给他们俩罢。至于一直跟在你跟前的那几个,你们虽无师徒之名,倒也有几分师徒之实,那她们自有你去收拢。”
林宁心中暖洋洋的,嘴上偏还有皮一皮:“‘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师父您就像那春蚕,只为他人不为自己;又像那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回道人:“……什么乱七八糟的!”
林宁笑嘻嘻道:“我这不是夸师父您的吗。”
“那我非得折寿不可。”回道人没好气地说着,尔后示意林宁坐对面和他手谈一局。
林宁老实坐了下来,等安静下了会儿棋后,回道人冷不丁道:“西海龙王有意将龙女下嫁给你,这事儿你什么想法?”
“我没想法啊。”林宁随口说,旋即意识到哪里不对,她瞪大眼睛看向她师父:“等等,师父您别说您无所谓。”他老人家不是该说“西海龙王有意将龙女下嫁给你,让我给推了”吗?怎么还问起她怎么想了?难道是她师娘牡丹仙子给吹了枕头风?啧啧啧。
回道人似笑非笑:“如果我是呢?”
林宁把玩着玉质的棋子:“那我也不会同意的啊,我还是个孩子呢。”
回道人嗤笑一声。
林宁不得不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我是说我心里面还是个女孩子呢。”
回道人:“……嗯?”
林宁抬起头来,十二分认真道:“师父,我和您说过吧,我那么多次历劫中不仅是经历过不同的小世界,而且我还变男变女,有时候还客串下勾魂使者——说来我作为女子的次数,要远比是男子的次数多。这也就导致虽然徒儿现在是有两个丁丁的男子,可午夜梦回时,徒儿还是想着切回红妆的。我从前都没好意思和师父您说,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就干脆和您说明了,我还想叫师父看看我女装扮相如何呢。”
说干就干,林宁把棋子放下,变形成了女子。但见她穿着白底红色撒花衫裙,梳着低低的凌虚髻,容貌秀敏清丽,肤色有点过白,眉下眼眸也很明净锐利,组合起来有着别样的魅力。
接着她便朝着回道人行了个福礼,很是端得住。
回道人:“…………”
第237章 重回聊斋(8)
似乎还嫌不够,林宁起身后拎起帕子遮住半边脸; 似羞还羞; 百转千回地叫道:“师父——”
回道人:“…………”
回道人到底是回道人; 很快就解除了石化,狠狠斥道:“矫揉造作!”
林宁干咳一声; 立刻站直并收回了帕子,想她是作揖呢还是抱拳呢,到最后发现这都不合适; 最合适的还是掐了诀; 正色道:“师父。”
回道人方才觉得顺眼多了。
林宁嬉笑着坐了下来; 她这一笑,就暖化了她现在这副模样的高冷; 还让回道人找回了不少熟悉感。
林宁重新拿了个棋子; 玉质的棋子和纤细的皓腕相映成辉; 忽发奇想道:“师父; 我当时若是个女孩子,您还会收我做徒弟吗?”
回道人没好气道:“一个女孩子若是像你这般厚颜无耻; 油嘴滑舌; 那定是个女泼皮。”
林宁:“……女泼皮就太过了吧; 我觉得该是伶牙俐齿的鬼精灵。”
回道人敲了敲棋桌:“自知之明!”
林宁垂下眼,看起来像是在反思,可实际上她只是在酝酿了下情绪:“师父; 您从来都是这般严厉,徒儿一片热忱全都让您给冻成了冰; 徒儿实在是,实在是——”说着迎风落下了两行清泪,衬得她素白的脸越发惹人可怜可叹。
回道人:“…………”
回道人现在深刻体会到了先前林宁他们因为敖孪的说法而如鲠在喉的感觉,还颇为手痒痒想把她给捶一顿,果然这个本质怎么变都变不了。
他老人家索性也没忍着,只管叫林宁把酒坛放下,自个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林宁一边变回来,一边咕哝道:“您可真没有幽默感。”
回道人立刻扔了枚棋子过来,林宁把它抓在手心,嬉皮笑脸道:“谢师父赏。”便直接把那枚棋子踹走了。
回道人气了个仰倒,只恨自己怎么就收了这么个二皮脸。只是转头遇着了东海龙王,听东海龙王贬低林宁时,他又不乐意了。
这就是自个的徒弟只能自己打骂呀。
·
林宁这一去一回,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道观后院内,侯禺他们继续参悟去了,只剩下敖孪和猪笼草凑在一起不知道在交谈什么,而白皇后在旁边看一本游记,更直观的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见林宁回来,白皇后就表示不用在分心看着猪笼草和敖孪了,她要回洞府去给猪笼草写新的拒食训练计划书。
林宁则指了指敖孪说:“我做东带敖孪去青州逛一逛。”
猪笼草一定要跟着去的,它是最优哉游哉的那个,便是林宁讲道时它都窝回它的窝里睡了个昏天暗地,连鹿鸣都小小羡慕了它下,殊不知这个才是个大佬。
林宁伸手挠了挠猪笼草的下巴,在和敖孪骑着白马去青州的路上,没忘旁敲侧击了下关于饕餮的信息。饕餮到了眼下,可以说得是上是上古凶兽了,和烛九阴是差不多层次的,敖孪知道得不多,林宁也没觉得失望,到底若是寻根问底,她还是比较在行的。
很快就到了青州,敖孪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哪儿热闹就往哪儿钻。
林宁抬眼看了看他,又偏头瞧了瞧今天没撒欢的猪笼草,“唔”了一声。
猪笼草:“??”
林宁但笑不语。
敖孪挤进了人群又挤了回来,手舞足蹈道:“这儿和海市不太一样,不过同样热闹。对了,前面是在变戏法,这个我听马骥说过,他还在龙宫给我姐姐唱戏,他编排的曲目在龙宫很受欢迎的,就是不知道原滋原味的又是怎么样的?”
说罢一脸兴致勃勃地往里面挤,林宁刚要跟过去,街头就来了一队捕快,他们驱散了挤着看热闹的人群,将换了地界重新表演偷桃这一精彩迭起曲目的卖艺人和他儿子铐了起来。
卖艺人冤枉得很:“差爷,小的什么都没做啊,不知差爷为何逮了我和我儿?小的只是摆摊卖艺赚口饭吃啊!”
小童哭嚷着:“爹!爹!”
捕快喝道:“别嚷嚷了,只管跟我们去衙门一趟。”
人群在渐渐散开,虽然多是支起耳朵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的,倒是没看着戏法而心痒痒的五太子站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敖孪虽然有点傻白甜,可人家到底是东海龙宫中的傻白甜,加上一身富贵公子打扮,便是腰带上点缀的珍珠都昭告着他是达官贵人。
捕快们虽然拿不准他到底是哪家的,可看这架势也不敢得罪他,便语带恭敬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个大概。
林宁走了过来,在旁边听了个正着。
原来是青州大户人家郭家的幺子郭三郎昨夜失踪了,他的长随郭大言郭三郎是被天宫来的天兵给拿走的,就因为郭三郎收下了这卖艺人从天宫偷来的蟠桃,这才有了捕快们来铐卖艺人父子的一出。
林宁微微摇头。
敖孪脱口而出:“你们是说蟠桃?王母娘娘的蟠桃?可蟠桃盛会十年前才召开过,蟠桃园中的蟠桃三年前一熟的蟠桃都还得要两千九百多年才成熟,这有什么好偷的?”
此话一出,捕快们面面相觑。
卖艺人父子一脸惊愕。
林宁:“……咳。”
敖孪有点不明所以:“我说的不对吗?”
林宁慢吞吞开了口:“那倒没有,只是你没有抓住重点。”
林宁转而看了卖艺人父子一眼:“这两人不过一介凡人,昨日天宫偷桃只是娱乐下青州百姓,赚一二银钱而已,并非有那本事去天宫。至于那颗蟠桃?只是个剪纸使了障眼法罢了。”
打头的捕快咽了咽口水:“敢问——?”
林宁略一颔首:“小道拾光。”
敖孪有学有样道:“小龙敖孪。”
这个自称让听到的一圈人都快晕厥过去了,敖孪还在那儿不明所以:“他们怎么了?”
林宁沉吟道:“被你的气度震住了吧。”
敖孪咧着嘴道:“我也没有那么有威严吧。”
林宁:“呵呵。”
敖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先不说敖孪这个“小龙”到底怎么了“小龙”,单就是林宁这个拾光道长,在这一片还是很好使的,于是他们就跟着进了衙门,见到了闻讯而来的青州知府冯知府。
比起和林宁交好的韩知府来,冯知府要年长许多,不过他此人并不迂腐古板,早先也听闻过林宁的名声,对她观感还是挺好的。
这倒是省了林宁不少事。
在寒暄过后,林宁便问起了冯知府对这个案件的看法。
冯知府沉吟一番道:“本官倒是认为郭三郎的失踪,和那卖艺人关系不大——若当真是有天兵来擒人,那首当其冲的不该是这卖艺人父子吗?”
林宁:“确实。”
林宁稍后提议去看看案发现场,在路上林宁多少知道了那郭三郎的更多信息。
郭三郎出身官宦之家,父亲已致仕,长兄是曹城县令,而他本人正值弱冠,生得秀美潇洒,一表人才,因是要安心读书,便住在城郊别野中,平素只有一个老仆妇和长随伺候在侧。
林宁回忆了下,将昨天对围观人群的记忆调出来,很快就将郭三郎对上了号,还有他那个长随。又略一想,便有了个推断。
一侧的敖孪摩拳擦掌道:“不想我还能遇到这样听起来很是扑朔迷离的案件,拾光你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只管说。我虽然无法调虾兵蟹将来给你壮声威,不过我还是可以偷偷招来几片乌云来帮你营造乌云压城的气氛的。”
冯知府:“……!”
林宁斜睨了敖孪一眼:“你对凡间破案有什么误解?”
敖孪理所当然道:“不是张龙赵虎站两旁,黑脸包公堂上坐吗?”
冯知府:“…………”这条龙到底从哪儿来的?
林宁却是“唔”了一声:“若是此案我和知府大人着实没辄,倒不是不可以这么做,只是到时候得劳烦我去一趟地府,请包公再审一次阳间。”
冯知府:“!!”
这样也行?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郭家别野。郭三郎的长随郭大战战兢兢地侯在一侧,老仆妇也被叫了过来,郭父也坐车赶了过来,和冯知府先是一通寒暄,趁此林宁在别野中转了一圈,又打量了圈郭三郎的书房。
郭三郎有没有安心温书先不说,他的书房看起来倒是颇为整洁,书案上一本书翻开来摆在那儿,再看笔墨纸砚俱全,便是那墨都是极好的徽墨,隽雅大方,烟细胶清,摆放在描金花纹的漆匣中。
林宁仔细嗅了嗅,觉得有一丝不对,就将那块墨锭拿了起来,旋即就若无其事地把它放下,再瞧了瞧又瞧见了个酒坛,那酒坛只有两个巴掌大。林宁打开来,酒坛中只剩下一层酒,不过还是留有余韵的,闻起来总体来说香气清冽,再仔细闻林宁能分辨出其中都添加了什么。
敖孪:“拾光??”
其他人都齐齐侧目。
林宁一派自然地站了起来:“郭居士是在喝了这坛被加了迷药的汾酒后,被四名女子搬上了马车,出了别野往城内而去了。嗯,我是说这次犯案的是凡人,和天兵没有半分关系。”
倒是郭居士的长随,你一夜未归,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去了青楼,而和你相好的姑娘用得是二十两一盒的茉莉味胭脂,想来她的身价并不会低,那你又是怎么得她青睐的?你家郎君的徽墨帮了你很大的忙吧。”
郭大唯唯诺诺道:“小的不懂道长在说什么。”
“那你不妨说说这块徽墨怎么变成了这样,”林宁把那块徽墨从漆匣中拿出来,轻轻一掰就将它拜城两半,将中间墨质松软,表面粗糙,缺乏光泽的一墨锭掏了出来,“别说是天兵把中间那一块掏空了,又随手塞了块廉价墨锭进去。”
郭老爷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郭大!”
敖孪则好奇道:“拾光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林宁说什么,冯知府就拱手道:“早听拾光道长道法高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宁:“……嗯,我道法确实高深。”
冯知府:“……”怎么有点不谦虚呢?
面对着郭老爷的怒火,捕快们的虎视眈眈,郭大很快就没撑住,将实情说了出来。他却有个相好的,昨夜他就没跟着郭三郎从城内回来,而是借口去探他老娘,又他为了拢住他那个相好的,这段时间以来没少从郭三郎的私房中李代桃僵,那块徽墨就是被他给挖空的,便是小小的墨锭卖出去也得了小二十两。
不想这次他从城内回来,就不见了郭三郎的踪影。
可郭大也不能说他护主不力,又他娘本就是郭家的老仆妇,他那么一说也就穿帮了,于是就干脆扯了那么个由头。说完郭大就把头磕得砰砰响:“小的是一时猪油蒙了心——”
林宁截口道:“我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那多借口可选,偏选了天兵擒人这一说?”
冯知府稍一沉吟便知晓了缘由:“道君不知?”
林宁:“愿闻其详。”
敖孪也好奇了起来。
原来这种事儿是有先例的,而且也就是发生在青州。布商韩家的小娘子一日夜里,瞧见有彩鸟飞来,就呼叫婢女去追,再往前靠近,那彩鸟就将小娘子叼住,往背上一放就要飞走。
婢女大叫,便听得那彩鸟背上着耀人眼目锦袍的宫装丽人说下界人不要害怕,她是月宫的嫦娥,又说那小娘子乃是王母娘娘第九个女儿,是偶然间被贬谪到凡间的,如今王母娘娘思念她,便要将把她招去聚上一聚。
事实证明这都是假的。
那彩鸟不过是个木鸟变幻的,那自称是嫦娥的丽人也不是嫦娥,而是寻常女子为朱氏。朱氏的丈夫会邪门歪道的法术,来布商家表演时瞧中了布商女儿的美貌,就用了这样的法术将人家摄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木鸟要飞过长江时,被一户人家燃放的飞天爆竹飞了个正着,受到了惊吓就掉了下来,布商女儿和朱氏就掉了下来,掉在了一个姓刑的秀才家中。
后来幕后主使被官府通缉,这事儿在青州传来传去,都不知被添油加醋成什么模样,这被津津乐道那么久,也不怪郭大照搬过来。
林宁扬了扬眉。
冯知府这时问:“敢问道长,此间那贼人捉郭三郎而去又是为何?”
林宁沉默了下:“若我想得没错,只能说是无独有偶。”
冯知府愣了愣:“你是说那贼人看中了郭三郎的…俊美秀逸?”
郭老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哦,该当是位是女子。”
林宁那么说了一句,不知道有没有安慰到他们,不过林宁并没有多在意这一点,想了想又说:“这么费尽周折,怕是对方身份多有不便,且出身名门望族,家风极有可能是穷奢极欲的。”
那坛加了迷药的汾酒显然并非一般的酒,它可以称得上是佳酿,即使是对林宁来说。何况发生在郭三郎身上的事,让她联想到了她昨天离开茶楼时,那个丢下了金鸳鸯的婢女。
这并非一个巧合。
那个婢女穿着打扮很是奢侈,尤其是作为一个婢女来说,她的鞋尖上镶嵌了许多米粒大小的珍珠,林宁在这个别野附近就发现了那么一粒珍珠。这种种都表明郭三郎的失踪和那个婢女有关,而能做那样打扮的婢女又岂能是一般人家?
青州这样的人家都不会多。
果不其然,林宁那么一说,冯知府和郭老爷想起什么后,脸色齐齐变了变。
林宁:“知府大人?”
没等冯知府言语,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的敖孪惊奇道:“拾光,你是说这个郭三郎被人掳去做脔宠了?”
林宁看了他一眼:“脔宠不是这么用的。”
冯知府:“…………”这不是重点吧?
敖孪“啊”了一声:“不是吗?哦,我也是听马骥说过一次,不过我们龙宫中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好像南边那个袅丝国的女大王就收用了个你们这边的商人,听说没几天就让人给跑了。”
林宁眨了眨眼:“是吗?”她转过头去看冯知府:“知府大人不妨说说到底是哪家?”
冯知府瞧瞧敖孪,又瞧瞧林宁,顿时便有了底气,压低声音说:“是皇商严家。”
这严家不仅是皇商,还因为送进宫中一个女儿,那严家女凭借着国色天香的美貌很得皇上爱宠,如今已升了妃,成为了一宫之主,让原本气焰就嚣张的严家更是如虎添翼,穷奢极欲确也是他们家的家风。漫说在青州,便是在江南,能掠其锋芒的都不多。
林宁:“哦。”
敖孪更没放在心上。
从跟着林宁过来,就在院子中扑蝶捉蝇的猪笼草这时“嗷呜”一口把一个秋后蚂蚱吃进了血盆小嘴中。
第238章 重回聊斋(9)
严家确实有“赫赫威风”,看郭三郎的父亲知晓自家幼子是被严家掳走后; 流露出还不如被天兵擒走的姿态就可见一斑。
冯知府也垂头一叹。
林宁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 和冯知府略说了几句; 言她并不会贸然行事,也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请冯知府稍安勿躁。
冯知府心表惭愧,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而他这个知府面对严家连“强龙”都算不上; 所以即便有林宁和敖孪在; 他也不是很想去趟这趟浑水; 却又怕林宁他们以暴制暴,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如今林宁这般一说; 冯知府便知他这是多虑了; 显然作为道士; 林宁还是深谙俗世规则的。
这般达成了共识; 林宁先驮着猪笼草和敖孪离开了郭家别野。
敖孪很是兴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击鼓升堂吗?”
林宁略无语:“你都听马骥给你讲了什么?”
敖孪没听出这其中的嘲讽,他仔细回想了下说:“马骥给我们排演过《狸猫换太子》; 我最喜欢的一出戏; 不想你们凡间倾轧那般厉害。”
林宁老神在在道:“嗯; 你们龙宫只能玩玩‘五弟,猜猜这是什么?’‘是蛆?’‘不,是大米!’的你猜我猜游戏。”
敖孪:“…………”
像是霜打茄子的敖孪蔫蔫地跟在林宁身后; 他在心里埋怨起给他灌输这样滑稽概念的兄长,都没怎么注意林宁都做了什么; 直到林宁问:“我要潜进严府,你要跟着来吗?”
敖孪:“要要要!”
他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很有兴趣,还有那么点向往。
林宁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带着他进了严府——在这之前,她已经从守城兵差那儿获悉了当晚有刻着严家家徽的马车出入,驾车的是个老仆妇,而非寻常车夫,这叫兵差多留意了一眼。此外,林宁还去了趟城内最受达官贵人青睐的珍宝阁,那个金鸳鸯上就有珍宝阁的印记,问出了那枚金鸳鸯乃是严府大老爷用来赏给府中姬妾的,具体哪个姬妾却不曾得知。
这就足够了。
此时不过正午,敖孪不明所以道:“咱们不该是天黑后才行动吗?”
林宁挑了挑眉:“要不你召几片乌云过来?”
敖孪拍了拍胸脯:“看我的吧。”
林宁:“……”
要不要这么耿直?叫林宁都不好意思了,也不好叫他外面把风,就只有带着他进入了严府。严府占地甚广,亭台楼阁高耸迷离,林宁倒也没到处乱入,她摇身一变就变身成了昨日遇到的那个穿着芙蓉色比甲的婢女,和严府中的其他仆从一谈,很快就知道这婢女是伺候那个姬妾的,又那姬妾所居何处。
敖孪藏在假山后,看得如痴如醉,就差拍手叫好了。
林宁:‘二傻子。’
就这样福尔摩斯宁和二傻子龙寻到了那姬妾的住所,但见楼阁华美,回廊曲折,还有一荷塘,只是这会儿荷塘中只剩下残荷枯叶。
林宁带着敖孪这个小尾巴在最高的阁楼俯视了一周,就拽着明明已经隐身,但偏偏还给自己加了很多戏的敖孪来到了较为偏僻的角落。看得出来那儿原本是个小花园,不过疏于打理,变得杂草丛生,只留下个石砌的小屋,然而仔细看这有泥土翻新的痕迹,还有杂乱的脚印,以及还很新鲜的排泄物。
这显然不寻常。
林宁侧身在石屋旁站着,侧耳倾听到石屋内有呼吸声。
敖孪小小声问:“拾光你发现了什么?”
猪笼草受不了敖孪的畏畏缩缩,爬到了林宁另外一个肩膀上趴着。
林宁倒也好声好气道:“若我没猜错的话,郭三郎就在这个石屋里头。”
敖孪不解道:“啊?可他不是被擒来被藏金屋的吗,怎么只是个石屋?”
林宁摊开手说:“这就叫金屋藏娇。”
敖孪:“???”
林宁没多解释,就进了石屋。
石屋内一片漆黑,林宁略施法术让石屋明亮了起来,让听到脚步声的屋内人下意识遮住了眼睛,等适应了光亮后,那人抬头直愣愣地看着林宁和敖孪,喃喃道:“二位仙君——”
林宁问:“郭三郎?”
郭三郎惴惴不安道:“在下正是,不知仙君有何指教?”
林宁差不多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直截了当道:“你根本没有在天宫,也没在什么仙境,这儿乃是青州严府。你的长随郭大报你失踪,我等受冯知府和令尊之托,来寻你回去。”
郭三郎惊愕得很:“什么?”
林宁:“你这是被石屋藏娇了。”
敖孪更加一头雾水:“等等,拾光你刚才不还说这就是金屋藏娇吗?”
林宁一本正经道:“刚才那是虚指,如今是实指。”
敖孪瞪大眼睛:“是这样吗?”这也不能怪他,他对岸上文化的得知渠道,主要来源于他姐夫马骥,还大部分都是马骥通过戏曲传播的。
再说郭三郎,他其实也是对他的处境半信半疑的。
原来昨日他回到别野,有个老仆妇上门来送给他一坛酒。郭三郎奇怪之余并不想收用,那老仆妇笑着说:“郎君只管喝,此后必有奇遇。”
郭三郎不明所以,只那坛酒香气清冽,他便把酒都喝了,尔后昏沉沉地失去了知觉,等到他醒过来,周围一片昏暗,四处摸索时发觉好似和一人同睡在床上,那人肌肤细腻如脂,芳香四溢,原来是个女子!
郭三郎问她是怎么回事,那女子不语。
又此情此景下,郭三郎又不是柳下惠,佳人在怀,尽管看不到美丑,可那也无所谓啊,自然是莫废话直接做个痛快。
完事后,郭三郎摸摸墙壁都是石头,隐隐还有股泥土的气味,他觉得他好像在墓穴中,怀疑自己是遇到了女鬼,便壮起胆子问那女子:“你是什么?”
女子说她是神仙,这儿是她的洞府,因为和他有情缘,所以将他带到这儿来,让郭三郎不要惊慌,只管耐心在这儿住下。又说出了这道门,见到光亮处便可方便。
稍后又有婢女送来了面饼和鸭肉,让郭三郎抹黑吃饭,昏昏间他都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时辰了,外面是白天又是黑夜,接着就见到了过来寻他的林宁和敖孪。
敖孪先开了口:“哪有神仙做这种偷鸡摸狗事的?再者我也不知有哪个神仙的洞府这么逼仄的,你怎么就那么信以为真了?”
林宁淡淡道:“色欲动人心。”
郭三郎不禁想为自己辩驳下:“可在下一醒来就到了这儿,那人总归是有神通的吧?”
林宁看了他一眼:“那坛酒中加了迷药,把你迷晕后由仆妇们将你抬上马车,从你家别野将你从角门运进来的。”
郭三郎:“…………”
郭三郎回过神来道:“所以昨夜和在下欢好的女子非是仙女,也非是女鬼,而是普普通通的活人了?”
林宁:“嗯。”
林宁倒没有再打击郭三郎,毕竟这个案子中他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受害者,即使这种事说出去,旁人多会觉得郭三郎这是飞来艳福,只当这是奇闻异趣。
反观布商韩家的小娘子韩凤娘,她同样是被色欲熏心的杨某用这种天宫来客的理由,将她摄走,幸而半路那只木鸟受到惊吓,让韩凤娘能和作为帮凶的朱氏落下来,落到了名叫刑子仪的秀才家。
韩凤娘只在邢子仪家呆了两夜,只为等闻讯赶来的家人,可她原本定亲的那家,就因为这个便认定韩凤娘不贞洁,就退了亲事。
这事儿本就不是韩凤娘的错,偏偏像她未婚夫家那么想的也不再少数,风言风语都是免不了的。
林宁打听到的,说韩凤娘嫁给了邢子仪。即使那邢子仪一表人才,年纪轻轻便成了秀才,还说那韩凤娘是感念邢子仪的好,甘愿嫁给他的,也不能妨碍林宁叹气,认为此事滑稽又可悲。
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平了。
林宁迄今遇着的凡间女子有勇有谋有气节,还敢于挣脱束缚的也只有商三官和庚娘,然而她们也是受尽磨难,庚娘为夫报仇后刎颈而亡,商三官是为父报仇后上吊而亡,而她们俩如今还活着,是天垂怜她们的英勇,受林宁用鹿衔草复活。
当时遇到庚娘时,林宁还想着树她为表率,只她寻到了她丈夫,和他和和美美过日子去了,而商三官?她则留了下来,偏当时林宁没能在聊斋世界多呆,这事儿就耽搁了下来,如今再回来她一时也没能想到此事,眼下有韩凤娘的经历在侧,她自然是想要为此做点什么的。
远的不说,就是那幕后主使杨某如今还没有被缉拿归案。
敖孪:“拾光?”
林宁回过神来,正了正神色对郭三郎道:“我们带你离开罢。”
郭三郎却踟蹰起来。
林宁盯着他道:“你是不相信我们?可你昨日若是有这样的警惕心,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郭三郎连忙摆手道:“这倒不是——”
郭三郎不太好说出口,好在林宁想了想说:“若我告诉你的事为真,那么你就等同于给严府严大老爷戴了绿帽子,你是怕会生更大的事端?这个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你害怕,我想和你欢好的那女子更害怕被发现。”
郭三郎一思量也是这么个道理,便没了后顾之忧,跟着林宁和敖孪如穿云过雾般离开了严府。
郭三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拾光就是那个拾光,心稍微安定了几分。稍后郭三郎被带回到知府府衙,林宁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言简意赅地说给了冯知府听,又问冯知府要了韩凤娘一案的案宗。
而郭三郎这一案,并不能那么简单就了结了。
看将他掳走的严府姬妾,尽管居所富丽堂皇,可看杂草丛生的角落,还有她为了纾解欲望偷人一事,都可看出她已不再得宠,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姬妾,却敢对着出身官宦之家的郭三郎动手,窥一斑而知全豹,便可见严府又是如何了。
林宁先前稍加打听中,也全然证实了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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