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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奇缘-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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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胜利就在眼前了。只要他们能够再进一步,把这些惊弓之鸟般的第二道防线也彻底摧垮,那么对于纪律不严的僧兵来说,必然是致命一击!
想到这,草太用力甩了甩因剧烈战斗、体力消耗以及被战场的喧嚣声刺激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左右手齐齐松开,任凭那面已经坑坑洼洼、破损严重的厚实盾牌和手中饱饮鲜血污浊不堪地长枪掉在地上,铿地从腰间抽出剑身灿然如雪的锋利太刀,透过鼻孔深呼吸吐纳出一口浊气,浑身瞬间放松,眼神却异常森冷地瞄准了冲过来的黑压压的持刀僧兵,脚步一撵,毫无畏惧地飞身冲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草太并肩作战的同袍们也纷纷抛弃了对付长枪足轻的厚盾和长枪,清脆悦耳的抽刀声此起彼伏,无数矫健悍勇的身影齐齐腾挪上前,三三两两地组成单兵作战集团迎上前去。
龙战于野 第九十七节 英雄绝唱(抱歉,补昨天的)
“奶奶的,老子叫你跑!去死!!!”草太一声怒吼,手中太刀唰唰劈出,两抹绚丽的白芒闪现,只听噗嗤、噗嗤两声,背心的竹甲撕裂、狰狞的伤口暴露出来,滚烫的鲜血激射而出,两名狼狈逃窜的僧兵先后惨叫,向前扑倒在地,身体痉挛了片刻就没了动静。
“呼……”扫了一眼已经跑远了的剩余僧兵,草太终于不再追杀,停下了脚步长呼了一口浊气,只觉鼻端萦绕着的尽是浓烈的血腥气味,方才惨烈厮杀中无暇顾及,此刻停下手身处尸横遍野之间,顿时令人头晕目眩、发闷作呕。
略微喘了口气,草太立刻回转过头,发现身后的战斗也已经差不多都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除了几个负隅顽抗或者是没能及时逃掉的僧兵犹自抱成一团在苦苦挣扎之外,整个混乱的战场已然渐渐归于安静,原本芳草茵茵的河畔此刻已是铺满了遍地尸体、残破旗帜、遗弃铠甲和破损兵器,显得异常苍凉。
见兄弟们无需援助,其实早已筋疲力尽全凭一股血气支撑的草太直接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在高高堆起的尸堆上,休息了起来……
大军本阵,
“禀告将军,天养院出击僧众已尽数被我军击溃,初步统计,杀伤敌军约逾一千,俘获两百,不过还是有至少一千敌军不惜血拼,冲破了我军堵截的防线,撤回了天养院,是否乘胜进击,攻下天养院,请将军示下!”一名浑身浴血、整张脸乌起码黑,连五官都分不清的伊藤将领正躬身向才藏汇报着刚刚结束的战斗情况。
“不用追歼了,立刻传令下去,消灭残余敌军,然后就地休整、整理战场,警戒部队立刻展开防卫线!”才藏没做任何思考,直接挥了挥手命令道。
“是!”将领行礼,转身大步走出了幕府,所过之处,印下一个个鲜红的脚步痕迹。
“好了,诸位将军,对于这帮不自量力的秃驴,我们已经好好给了他们一个深刻的血的教训。但接下来我们还是要一切按照主公的意图来办,不能赶尽杀绝,不管天养院内部发生了什么问题,他们既然选择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们就换一种方法来威逼他们投降,立刻派遣信使前往天养院,就说我限他们两个时辰之内决定是战是降,那么把主公给的那些条件统统交给他们,如果选择不降,那就天养院城破之时、鸡犬不留!!!”说到最后,才藏眼中戾色闪动,显然是真的下了杀心。
“谨遵将令!!!”回返本阵幕府的众将立刻齐齐行礼应诺。
众将纷纷散去,才藏立刻回首示意,一名旗本立刻上前,才藏肃声道:“你立刻通知下去,让随军的紧那罗快马加鞭将此处的突发状况以及战斗经过写成战报飞马传给主公,不得有误!”
“喏!”旗本应了,同样快步走了出去。
……就在围绕着纪伊、和泉、河内、摄津四国的织田本愿寺交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没有多少人会知道,在遥远的北近江小谷城,正上演着一曲英雄的最后悲歌。
自从姊川合战,朝仓浅井联军大败之后,曾经强盛一时的浅井家已然是风雨飘摇、四面楚歌,先是朝仓家彻底灭绝,整个越前成了织田悍将柴田胜家的禁脔,无数柴田铁骑在北近江肆意纵横驰骋,烧杀掳掠,防不胜防,接着又是信长任命羽柴秀吉坐镇今滨城,建立前敌指挥部,专门负责攻略浅井家,元气大伤而又外援断绝的浅井家只能无奈全力压缩防线,孤守内线的几个重要据点,与织田军形成对峙,等待那近乎渺茫的翻身机会。
可惜上天这一次没有再给浅井家任何机会,先是本固山城被柴田胜家轻骑偷袭陷落,浅井家海赤雨三老中的雨森弥兵卫、赤尾清纲战死、接着又是居城小谷城南面最后一道屏障佐和山城失守,家中头号大将矶野员昌只带着三千本部骑兵狼狈逃回,其他兵马全部丢了个干净,真可谓噩耗频传,曾经风流潇洒、指点江山的少年英豪浅井长政面对着犹如无根浮萍般的倾颓家势,一夜间白了头,形容枯槁,整日呆坐于天守阁上,身边只有夫人市姬陪伴左右其他人上前必然被呵斥。
无论浅井家如何悲惨,该来的还是会来,果然没过不久,羽柴秀吉便带着得胜之师赶到了小谷城下,开始了笼城战。然而不得不说,浅井家的确是少有的具有强大向心力和凝聚力的大名,即便面对着已是亡国灭族的境地,整个小谷城内依旧是团结一心,无论是家臣、武士还是平民,他们都很清楚,眼前的一切并不是那个曾带领着他们享受荣耀和富足的主公所造成的,一切都是命运使然。
于是,在带伤上阵的矶野和硕果仅存的家老海北纲青的鼓舞带领下,整个小谷城充分动员起来,粮草、水源、药品、兵器、兵员,所有的东西都最大程度地投入到即将到来的笼城战之中。浅井长政看到众人齐心协力护卫浅井家的决心,也不由重焕生机,开始全力布置防御,希冀能够等到笼城战前派往加贺国救援的信使带着本愿寺大军赶来解围。
可惜,命运终究还是给浅井长政开了一个痛苦的玩笑,加贺国和越前国在本愿寺的号召下仓促发动了一向一揆,结果被织田军一锅端,几乎全军覆没,加贺国自保尚且困难,更何况是发兵救援小谷了。
即便如此,浅井长政仍旧没有失去信心,面对羽柴大军绝水、断粮的封锁,整个小谷城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毅力,坚持着,可是过了一天又一天,粮食飞速消耗、饮用水也开始逐渐短缺,城内的伤兵得不到救治在痛苦呻吟中死去,越来越多的平民得不到足够的粮食,整个小谷城在哀嚎、在悲恸,目睹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的浅井长政绝望了。。。
长政知道,继续下去,继续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战斗已经失去了意义,为了浅井家最后的尊严而无视无数子民的生死,他长政做不到,为了他浅井一族的错误决定而置无数忠诚的将士于死地,他长政更不愿意看到。
于是,永禄九年十月初十,北近江大名浅井长政下令投降,之后与浅井一族尽数自焚于天守阁内,但事后经过仔细辨认并未发现阿市公主及其三名子女,浅井家重臣包括海北纲青在内共计14人城陷之日在家中剖腹自尽,悍将矶野员昌率领所部铁骑发起决死冲锋,不幸死于铁炮乱射,其部遂降。至此,存在了近60年的近江大名浅井氏彻底灭亡。
龙战于野 第九十八节 红颜命苦(今天的,祝大家新年快乐)
摄津石山本愿寺外十里,织田明智光秀、森可成大军本阵,
“诸位,北近江大捷!本家侍大将羽柴秀吉大人率领一万大军已于昨日不费一兵一卒接收浅井氏居城小谷,叛逆浅井长政举族自焚,浅井氏彻底断绝!至此,整个近畿,再无任何阻碍,织田万岁!!!”联军副大将森可成一身戎装,神情振奋欣喜地手拿着一份军报大声朝帐内众将报喜道。
“啊?!!”
“真的!!”
“主公神武!!!”
“织田家武运长久!!!”森可成话音落下,帐内众将仍旧是有些呆愣,半晌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相视而惊,继而齐齐脸色狂热地振臂高呼,欢庆巨大胜利,要知道,浅井氏的灭亡也意味着织田家真正意义上的制霸整个近畿!
“好了,诸位安静下来!!!”一旁的明智光秀神色无悲无喜地抬起手,示意兴奋莫名的众人,语气肃然道:“羽柴大人已建奇功,我等身为攻略本愿寺之主力军团,岂可再无建树坐守于此?因此,我命令!”说到最后一句,光秀嗓音猛然抬高,凌厉的眼神迅速扫过在场所有人,充满了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气势。
“啪!”前一刻还在喧哗高呼的众将毫无例外地全部立刻绷直身体,脚后跟更是猛地并到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脸上凶悍之色尽显。
“各部立刻整队出发,目标——石山本愿寺!!!以武士之名起誓,定要让那帮只会祸乱天下的佛宗败类臣服在织田大旗之前!!!”铿!一向冷静淡漠的明智光秀竟出乎意料地面露一丝激动之色,抽出腰间长刀,大声疾呼道。
铿铿铿!!!“为织田家而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织田之军、天下无敌!!!”被光秀的话随便一激,一帮织田家的骄兵悍将们恨不得立刻就冲上石山大杀四方,纷纷抽出太刀一边狂舞一边嗷嗷叫道。看得站在角落的森可成摇头苦笑不已,这光秀怎么有开始向柴田胜家转化的迹象啊,突然变得这么好战激进。哎,不过也是情有可原,主公最关注的这边和石山本愿寺的较量整整六天都没动静,反而北近江那边先传来了捷报,光秀和他也是倍感压力,若是再这么谨慎下去,搞不好主公就要亲自御驾亲征了,那岂不是意味着身为主将的他们两个无能吗?若是那样,脸可就丢大了。
呜呜呜呜呜……连绵的织田大营内,雄浑的法螺号角声悠扬吹响。
踏踏踏踏嘈杂的脚步声随之响起,密密麻麻的织田武士从一个个营帐中手持武器蜂拥而出,纷纷赶向各自的番队旗帜矗立的地方,开始整队,短短五分钟之后,一支庞大的军团已经齐整静静地站立在营帐外,黑压压的仿佛一片赤色汪洋大海,冲天的杀气犹如实质般的狼烟直上云霄,径直向远处依稀可见的石山本愿寺压迫而去。
“进军!!!”片刻之后,一声高吼从庞大军阵的最前列传来,只见身材雄壮高大远超同时代日本人的森可成,骑着火炭般赤色战马,立于飘扬鼓荡的织田木瓜旗下,手中长刀正高高抬起,摇摇指向石山所在的方向。
“喝!!!”“轰!!!”三万大军齐声怒吼,齐步踏地、惊如雷霆、声震四野。
…………
纪伊国,长籔城,
“这么说,浅井氏已经是彻底血脉断绝了?”刚刚听完庆次前来通报北近江战事结果的我心情没来由地莫名一阵伤感,仿佛又想起了当日与那个笑傲天下、机智英武的人相互交谈欢畅的场景,还有,那个一袭白衣、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般圣洁美丽的身影,支离破碎的记忆一丝丝浮现在脑海中,一时我竟是痴了。半晌,才讷讷地问了一句。
庆次盘坐在我的面前,脸上也是有些感慨,不过很快便回过神,答道:“据忍者传来的情报,小谷城是浅井长政见孤立无援、不忍生灵涂炭而自愿献城的,而并非羽柴秀吉战报中所写的,身先士卒、血战良久、伤亡甚众乃下。城门打开后,浅井一族便尽数自锁于天守阁内,举火自焚了,据说最后长政是边和父亲久政对弈,直至被大火吞噬,谈笑自若。”
“不愧是近江之鹰啊,心怀天下、仁义慈悲,只可惜命运如此,呜呼奈何啊!”庆次的话说完,我更是感觉心中有一种十分苦涩的思绪在心田之中冲撞着。“长政没有将子女送出去吗?还有,阿市公主怎么样了?”
庆次闻言,立刻抬起头,神情诡异,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直看得我浑身发麻。“主公原来你也这么关心阿市公主啊?”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正有些尴尬地脸色微红,以为庆次会错了意,没想到意外听到庆次此话,不禁神色一愣,疑惑问道。
“呵呵,老大,看来你还没看那些情报文书吧。老大,你不知道,在得知羽柴秀吉攻陷小谷城后,长政已经提前让阿市公主带着他们的子女逃走了,所以柴田胜家第一时间就派遣信使,飞马从摄津赶到今滨,觐见羽柴大人,点名道姓地要求羽柴大人找到阿市公主,并交由信使带回,说是胜家大人将亲自保护公主回返岐阜交给大殿!其实,这其中真意,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而已,谁不知道,胜家当年苦苦追求阿市而不可得,如今长政死了,他自然是不会再放弃了。不过,这家伙也真是够蛮横,居然让一个区区信使当庭直接向羽柴秀吉索要,颐指气使,简直是不把羽柴家放在眼里,据说当时羽柴家臣蜂须贺正胜怒而拔刀,险些把柴田信使一刀剁了。还真是好笑啊,哈哈哈。”
“是吗?”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我也是觉得有趣,心想这柴田胜家追女的手段还真是够超现代呀,直接派人去抢,莫非是学了蒙古人吗?(注: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母亲就是其父从塔塔尔人那里抢来的,这种抢婚也是古代蒙古人一大习俗。所谓强者,就该拥有最好的东西。)不过,想起那个单纯娇弱的身影,我又莫名感觉一阵气愤,竟忍不住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于是脱口而出道:“庆次,立刻派遣忍者,前去将阿市公主及其子女全部安全地带到我面前,不准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龙战于野 第九十九节 石山之战
信长火烧比睿山之后,提起现在的日本一向宗,大家肯定毫无悬念地想到摄津国的石山本愿寺,作为法主亲自居住的本城,在延续了千年的圣山被一把大火焚成一堆瓦砾灰烬之后理所当然地继任为日本一向宗佛教的总坛,然而,事实上,相比于比睿山延历寺,石山已经彻彻底底的是堕落为一座统治世俗政权的城市,而丝毫看不到任何跟安宁祥和、远离尘世喧嚣的佛教圣地有联系的东西了。
石山、石山,看官千万别以为石山真的就只是一座山,而本愿寺就坐落在山上,于是就叫做石山本愿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其实,最早,石山的确只是单纯的一个地理名词是一座位于摄津国境内的小山,但是随着一向宗的迁入,并在第十代法主政如决意将其营建为净土真宗的本山之后,迅速得到扩张和修筑,短短的数十年间,便成了一座举世闻名的巨大聚落,占地面积翻了几番,从最初的仅仅占据一座山,到最后,以石山为中心,南面临海、北边倚境、东西数十里,绵延无尽,仿佛是一块难以想象的帘幕,笼罩了摄津的整个东南角。
据可靠数据统计,石山本愿寺直辖的领土共计八万九千四百余町步,(一町步约合一公顷,而一平方公里即一平方千米约合100公顷,而日本最著名也是最大的关东平原不过万平方公里,由此可见,本愿寺掌握了多么庞大的地产,与此同时,又能控制和收益多么庞大的财富。),各种寺社、庙宇不下万间,僧众逾三万,民众近百万,这在日本战国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数字,除了屈指可数的毛利、织田、岛津这些强势大名以外,恐怕没有任何大名拥有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而且是不到一国之地!比方说,我的领地若狭国,最新的永禄九年三月人口统计数,不过刚刚超过14万人,这还是大力招揽流民、提供政策优惠的结果。
正是因为石山本愿寺拥有如此令人艳羡的实力,以及其宗教势力所带来的影响力,任何控制近畿的大名都无法忽视它的存在,犹如腹心之刺般令人寝食难安。当然,促成信长最终决定尽快解决石山的原因还是,它蓄藏的财富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如果能攻陷石山或者让显如屈服,夺取石山的财富,信长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出现看钱看到头晕的场景。有了那笔钱,什么扩充兵团、发展农业、开拓商业,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更重要,有了这笔积累,信长确信,自己统一天下的道路将往前迈进一大步!君临天下,成为天下人的时间将无疑大大缩短!
信长的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手底下我们这帮人精,所以石山之战的统帅权几乎是人人竞相争取,因为大家都清楚,不管是谁,如果能在作为主帅,拿下石山,那日后在织田家的地位肯定是平步青云,有朝一日,信长若真的成为天下人,那更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封赏。正因为如此,当得知正面统帅权临阵改易,交给明智光秀后,像柴田胜家、佐佐成政、佐久间信盛乃至远在近江的羽柴秀吉和三河的泷川一益都是无比遗憾乃至怒不可遏!这简直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日后成为织田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机会从自己手头溜走了!
不过,俗话说,机遇总是和危险并存,身处攻略石山主帅的位置,明智光秀深知自己所面临的压力,不仅不能出现丝毫差池,而且要争取漂亮干脆地解决石山本愿寺,否则打上个几年,还是一事无成,被信长找人替换掉,灰溜溜地下台,那不仅一切幻想成为泡影,恐怕连自己原本的前程也是断送。所以,即便是一向讲究谨慎稳健,没有十全把握不轻易动手的明智也是不得不早早发兵,试探一下石山这趟水的深浅。
不过对于石山这个“不动如山”只能龟缩在自己领内活动的标准靶子型大名,明智自问有很多手段可以对付,敌军完全没有机动力,只能被动应对作战,这就是织田大军的最大也是最关键优势,可是完全依靠笼城,活活拖死本愿寺那也是不可取的,因为织田大军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粮草去无限制地浪费。
所以,在到达离石山仅仅二十里的宿野城设立本阵,通宵研究了一夜地图和战略计划之后,在大军驰抵的翌日,明智便果断命令留下预备队和护卫后勤的兵马,全军出动,分成四部分,开始消除外围可能存在的隐患,确保石山真正成为一座陆地上的孤城,之所谓只是陆地上,那是因为石山有通往海上的通道,那条水路除非用水军去堵截,否则不可能封锁,然而织田家仅有的御用水军熊野众在征服伊势战役中损失惨重,不堪再用,更何况,石山那片海路区域的统治者正是伊势之战中给了刚刚投靠织田家因而志得意满的海盗大名九鬼嘉隆一个下马威,直接摧毁了他一整支舰队的毛利家村上水军,拥有庞大楼船舰队的村上水军目前在日本海几乎是无人可敌,所以明智也不奢望,依靠消耗石山粮草来获取胜利这个愚蠢而且漫长的方法。
然而,出乎明智预料的是,剪除外围的行动竟是出人意来的顺利,于是,明智反而收缩兵力了,没有继续深入,因为让明智担忧地就恰恰在于这个顺利二字,平常攻击寺庙都会引起众怒,一揆此起彼伏,那些农民、浪人个个不要命地跟你玩游击战,杀伤你几个人就跑得没影,追又追不上,等你一放松,他又来,简直扰得人不厌其烦,然而此次,明智攻击的是堂堂净土真宗本山,居然四面压过去,没遇到任何袭击,这就极不正常了。于是,明智立刻通令全军,严防有诈,各部不得冒进,相互掩护,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然而,让明智光秀没有想到的是,很快,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噩耗传来,联合军团副大将,织田家内臣、谱代重臣,信长最信任的森可成——战死!!!
龙战于野 第一百节 马革裹尸还
一个时辰前,石山南部弥勒岭下,
一支大约4000人左右的织田大军正沿着一条波光粼粼的溪川,背对着雄奇险峻的山岭蜿蜒行进着,正是负责向石山以南进行武装侦察并建立南部第二本阵的森可成部。
“将军,按照事先的计划,我军已经推进到预定地点,请求安营扎寨。”森可成正驱马立于大军一侧,眺望着远方依稀可见的石山主峰,这时副将田间直三郎拍马赶了过来,神情略显疲惫地禀告道。
“嗯。”森可成点了点头,收回目光,转过脸,肃然道:“既然如此,就传令全军,安营扎寨吧,命令土木作业番队,告诫他们,不准有丝毫闪失,第二本阵一定要营建成牢不可破的堡垒,即便慢一点都无妨。这一战注定是一场持久战,我军只要扼守住这里,便是掐住了敌人的七寸,即使攻坚不成,耗也迟早能活活拖死那帮秃驴。”
“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亲自监督,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田间很清楚自己上司森可成是个御下极其严格的人,自然不敢稍有懈怠,立刻躬身应命道。
“好,最重要的是后勤粮草和水源安全,一定要严密守护。”森可成见田间掉头去准备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又叫住他嘱咐道。
“喏!”田间嘴上应了,心里却不禁有些好笑,将军这神经也太过于紧绷了些,例行的任务也是不厌其烦地叮嘱一遍,真是让人无语。不过,想归想,脸上可不能表现出丝毫不耐烦,不然恐怕就是重罚。所以田间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方才转身下去安排去了。
很快,行进中的大军队伍便停了下来,依山傍水,安营休息,而负责随军土木工程作业的番队则在田间的亲自指挥和监督下开始搭建坚固的永久性工事,作为第二本阵的所在地就近对石山本愿寺施压。
片刻之后,主将大帐被第一个搭建好,森可成翻身下马叫旗本牵战马去休息吃草料,然后脱下铠甲随手丢给另一名旗本,就大步走入营帐,毕竟就算铁打的身子也是禁不住在山林里长途跋涉,更何况,深入到石山腹地,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伏击,森可成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精神始终高度集中,此刻可谓是身心俱疲。
然而,就在森可成准备坐下稍稍休息之际,突变骤起!!!
“敌袭!!!敌袭!!!”……突然,帐外传来一声高吼,紧接着,便是无数人错乱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喊,整个平静的军营仿佛顷刻间炸开了锅一样,变得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给我镇定,哪里的敌袭?!!”森可成一听,登时神色微变,霍然站起,大步抢出营帐,神情威严地吼道。
帐外原本也是被突如其来的混乱搞得不知所措的旗本们一见森可成出来,立刻安静了下来,各守其职,仅有的一丝骚动瞬间归于平寂。森可成眺望不远处纷乱摆动的靠旗,大部分集中在河的那一边,心中一动,就在这时,一名斥候脸色惶急地闯了过来,大声叫道:“将军,我军遭遇本愿寺军偷袭,密密麻麻的僧兵居然从河里浮出来,而且他们有不少铁炮,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田间副将正在组织各部反攻!请将军速速示下,该如何处置!”
“混蛋,区区偷袭就让你们都昏了头了吗?!立刻传我将令,后军保护粮草辎重不得轻动,中军各守营垒,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出兵,你马上去告诉田间副将,让他负责第一、二番队的组织反击,至于三、四番队,我会亲自去处理!”森可成没有丝毫慌张,条理分明地下达一条条军令。
“遵命!”斥候似乎也是被森可成的气势所感染,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粗重了,啪的干脆利落地行了个军礼便大步跑了出去。
“旗本番队集合!!!”森可成转过身,铿的抽出腰间长刀,大声吼道。
“喝!!!”整齐划一的低喝声中,一百名旗本武士立正行注目礼,充满战意的眼神凝视着森可成。
“随我杀敌!”森可成轻抚了一下森冷的刀锋,蓦地高举长刀,大声喝道。
“杀敌!!!”一众旗本齐齐咆哮如雷。
……
“闪开,挡我者死!!!”森可成面露狰狞之色,手中长刀当空划过一道炫目的光弧,凌空劈斩而下,噗嗤一声,毫无阻碍地将一名满脸惊恐的僧兵连人带刀斩成了两断,滚烫的鲜血连同内脏纷飞溅射,涂了一地。
森可成看也不看,大步向前,不得不说,此次袭击的确十分出人意料,大量的伏击兵马竟是潜藏在河里,这种诡异的手法令人防不胜防,若不是几名汲水的后勤足轻碰巧发现,等到晚上突然发起袭击,还真是个大麻烦。
不过既然发现了,森可成就不会再放在心上了,后军不动,中军各守营盘,缓缓成半圆阵向河边压过来,已经混乱的前军则在分散出去的旗本指挥下,结成小组进行反击,那些只凭一股锐气试图打乱大军部署的僧兵,森可成压根不放在眼里。
扫了一眼四周,初始的混乱已经逐步稳定了下来,虽然偷袭兵马也是人多势众,但是和织田家的武士战斗力一比,则不可同日而语。
提着滴血的长刀,森可成犹如地狱的凶煞般横扫过整个战场,那些小伙的僧兵碰到他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森可成身形飘忽,宛如鬼魅一般,在人影中间腾挪如飞,手中利刃更是像游龙似的上下翻飞,斩出一道道凌厉的刀光,接着便是万籁俱寂,那些僧兵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地捂着颈项上血液激射的刀口,委顿倒下。
突然,森可成的脚步一停,眼神死死地盯住了一个方向。那里,大约100名僧兵正手持铁炮,张狂大笑着在大批僧兵掩护下将一个个挥刀冲上前的织田武士击倒在地,黑洞洞的枪口不断喷吐出橘红色的火光,一道道火舌腾空穿射。
森可成目睹之下,立时目眦尽裂,想也没想,直接身形一闪,冲了过去。
“嗯,什么人?!啊……”两名护卫铁炮队的僧兵看见一道影子闪过,立刻大声厉吼着挥刀扑上,可惜声音还没喊完就变成了惨叫。胸甲上一道血线隐约可见。
森可成并没有打草惊蛇,反而利用僧兵的身体作为掩护,飞速逼近,动作快的那些僧兵甚至来不及反应。
“去死吧!”终于,冲到最近的铁炮僧兵身边,森可成杀气爆发,怒吼一声,身形闪电般冲上前,几乎不给任何人机会,直接刀光纷飞而出。
“啊、啊、啊”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连绵响起,前一刻,还在充当着刽子手的铁炮僧兵们此刻却成了被屠杀者,头颅滚滚,鲜血四溅。
围拢在附近的僧兵都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浑身颤抖,不敢上前阻拦。
森可成冷冷一笑,手速再增,加快杀戮。
然而,突然,“砰砰砰砰”一阵连绵不绝的枪响声传来,仿佛割麦子似的,铁炮僧兵阵地上的人成片成片地直挺挺倒下,尸体铺满了地面。
森可成僵硬地停下脚步,用刀支撑着地面,缓缓转过身,眼神灰白地投向河对岸的那片树林,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能说出来,雄壮的身躯仰面倒下,轰然作响。
执旗四方 第一节 转瞬四年
四年后,永禄十三年(公元1570年),
纪伊国,杂贺庄,
“砰!”辽阔的演武场上,一个雄壮高大、身着赤红锦衣、胡子拉碴的身影正站在一处靶位上,手持着一杆青黑色的铁炮,神色震惊地看着远处自己刚刚射击后的靶子,嘴角微微牵动,仿佛在喃喃自语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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