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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殊途-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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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残留的力量来看，米凯尔依旧是当年那位强大的炽天使。而路西法，去已然是堕天使。
若路西法与米凯尔有了冲突，那么无疑，利维坦将会与路西法为敌。
路西法很清楚利维坦所想，他也不恼，仅仅是似笑非笑地瞥了这条混沌龙一眼，“利维坦，你以为，就算米凯尔依旧是炽天使，他能……不，他真的会回到天国？”
利维坦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是怎样都无所谓。米凯尔殿下总是知道他在做什么的。我只要遵循他的意志。不用多耗费精力去琢磨为什么的。”
“你倒是实在。”路西法无奈地说，“一点都没有变。”
利维坦哼哼两声，“是你们这些天使弯弯绕绕想得太多。”
路西法笑了，“也许你是对的。”
两人说了半晌，路西法却始终没说他对米凯尔的打算。
原本纠结着要不要回避耶和华路西法等人的主角却在瞬移后的某处落脚点默默地扶额，她怎么也没想到神剑凯勒斯会如此……激动？
这么大动静，她不指望会漫过谁。别的不说，就说在人间的弥赛亚便瞒不过。
“陛下！”
正想着后面要如何面对——诚然，回避是一个办法，但却不推荐——的卡诺恩看到不远处一团火红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米凯尔？你不是应该和路西华和哈尼雅一起看守传递力量的支撑点吗？”
“哪里有路西华和哈尼雅在就没问题了。”米凯尔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们感到您的力量忽然爆发。所以路西华的意思也是让我赶过来看看。”
“有心了。”卡诺恩笑了。宠溺的摸了摸米凯尔的头，嗯，触感不错。
“是出了什么事？”米凯尔无意识的蹭了蹭，那瞬间，卡诺恩心中竟然闪现出了某个多少和她无缘了半辈子的字——萌。
想了想那只虐杀天使，觉得也是有必要提醒下自家部下的卡诺恩就简略地说了下事件经过。
本意是想让自家这位恐怕是在惹是生非上想要挤进名次的天使长上心些，可惜米凯尔的重点放的地方并非卡诺恩所愿。
“为什么您不直接杀死那只胆敢冒犯您的虐杀天使呢？”米凯尔撇了撇嘴，显然他还是老样子，心中有自己正义的天平。对于虐杀天使这类归为‘邪恶’类的生物，很有种眼中容不得沙子的味道。
好吧，要不是路西华的例子，米凯尔这个性格在就说过，绝对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杀气太重。”卡诺恩敲了敲米凯尔的额头，“朕只在不得不杀戮的时候才会动用力量。米凯尔，也是强大的力量，用起来也是要慎重。”
米凯尔脸上明显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我不明白。”他说，“陛下，不说冒犯您的就该死，那只虐杀天使竟然想要对您动手不是吗？你这样放过他，，总觉得很没有道理啊。”米凯尔努力地想这形容词，“一个人都想杀您了，您却放过他，只是因为您拥有自保的力量，觉得……哎呀，怎么说？”
“……”一瞬间，不论米凯尔如何苦思冥想，反正卡诺恩是露出了被雷劈的神情——怎么说呢。为什么她的行为被米凯尔一剪辑，竟然变成了很典型性的……不合时宜的、荒谬的善良……不对，玛丽苏……orz
绝对是哪里出错了==IIII
“……米凯尔，朕没对这只虐杀天使下杀手，是因为他的身上有因果链。”卡诺恩干咳了声，“当然，之前朕说的话，依然作效。不过不适用在这一次的事情上罢了。”
“因果链？”
“嗯，很重的因果……就是说，朕不宜对他动手，他自有自身的命运轨迹。”
“……还是不明白，不过这样不是说，陛下您连教训一个人的自由都没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如果朕想，自然可以杀他。没有什么在约束朕，只是这是朕本身的判断。正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有的事情，并不是一定要别人限制或者说清楚。只是自己知道，这么做不适合……”
眼见米凯尔的眼睛变成了圈圈眼在转，卡诺恩摇了摇头，“算了，你迟早会明白的。”
“天神陛下~”
拍拍米凯尔的脑袋，“去告诉路西华他们这边不用担心，去吧。”
“哦……”
第五章 闯祸大王
其实闯祸什么的，真的可以算的上一种兴趣爱好了。
***
如果当年的天神不是卡诺恩，如果米凯尔经历了路西华的堕落的反目成仇，那么也许米凯尔只会一如他所拥有的统领身份一般，越走越高，越走越寂寥，越走越强大，越走越稳重。
可惜没有如果。
即使当年卡诺恩留下并且接受了路西华效忠的目的实在不纯，也不能否认在路西华这位一旦碰上米凯尔的事情，谋略腹黑都会变本加厉地用在其他人身上的家伙的放纵下，米凯尔在经年间已经算是变本加厉的……肆意嚣张了。
更不用说卡诺恩喜欢米凯尔的性子，也纵着他的任性。
被声明中最重要的两位存在——双生天使和天神纵容的天使军统领米凯尔，到了如今，算是彻底的无法无天了。
而且这种无法无天神奇的达到了让敌方恨不得踹死但是让己方觉得完全没有不妥的等级。
但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见鬼……虽然这句话用法不妥，不过重点就是：偶尔米凯尔也会将闯祸的等级升成卡诺恩不乐意见到的状况，或者说是不得不出面应对的状况。顺带一提，一般来说，米凯尔属于自己闯祸自己摆平，自己摆不平还有路西华做后备横竖能让对方横躺下的人群。
看着拦下他的人，米凯尔左边的眉毛微微挑起，水晶般的眸子从上到下俯瞰着和他差不多高的两个拦路的，嘴角上挑，笑容沉着。他单手叉腰，手还正好搁在一把佩剑上，蔑视傲慢的表情做了十足十——至少是让和路西法一起过来拦截人的利维坦觉得，这位才应该跳槽到地狱做七宗罪中傲慢的代表才是，tmd这无声的傲慢和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太传神了。
比起其实从开始就没怎么改变过个性的利维坦，从一个极端走另一个极端的路西法在魔界这些年的历练让他完全能够面不改色的应对米凯尔堪称挑衅的行为。之前弥赛亚寥寥数句，再结合他所知道的，就得出了某种结论。他深信米凯尔一定是‘重新归来’了，但他不确定具体情况，以及米凯尔归来的姿态。但他还是将搜索范围划定在了天使的范围内。而在他所能感知的地域内，眼前这位的翅膀和发色无疑很是符合要求。
“报上名来吧。”路西法黑色的瞳孔在对面的天使仅有的一对羽翼上微微一顿，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就刚才那一个照面，路西法就很清楚，对面的家伙要么不是米凯尔，要么是没有记忆的米凯尔。不知为何，他觉得他倾向于前者。
米凯尔……他那里会露出这么让人火大的表情啊喂！
故意释放出浓厚的黑暗之力，目的是让对面不过一对羽翼翅膀的小天使识相些，不想对于米凯尔来说，这绝对是反向作用。所以说，文化差距害死人。
米凯尔拖长了音，慢吞吞地开口了，“你也配？”
利维坦：“……”
路西法：“……”
在一根青筋蹦上脑门的同时，利维坦毫不客气的喷笑，“喂，有没有照时光镜子的感觉？”这种讨人厌的态度和你丫的以前在天国一模一样啊！
路西法笑着暗自磨了磨牙——利维坦你不拆台会死么么么！
很显然利维坦不和路西法一个阵营，偶尔和他同仇敌忾那也不过是个殊途同归的巧合。
“区区双翼天使……”路西法话音未落，自他周身就暴发出了浑厚的，属于地狱的黑暗力量。不想这一下子让米凯尔彻底炸毛了。米凯尔的骄傲和对光明与正义的执着哪里容得了在他的世界中只会被他撵着走的黑暗生物的挑衅。二话不说，神赐的宝剑就出鞘，圣光的力量陡然爆发。
圣光之力的来源是卡诺恩。而卡诺恩，是这个世界路西法所知的米凯尔。
熟悉的力量蔓延出，路西法神色变了好几变。利维坦的态度倒是有些微妙，他觉得眼前这位绝不是米凯尔，不是他的主人，就算感受到了同系的力量。可是利维坦用他时不时被当做研究素材的血泪历史作证，米凯尔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不会如现在般毫无压力。
“唉……打上了……”利维坦无力地垮下肩膀，无视了打起来的天使两只。他早就知道路西法的淡定不过是表象。当年米凯尔大君说的话是啥来着，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路西法绝对诠释了这句真理。
不过那只天使的力量也着实不赖。毕竟，就算是一开始因为一对羽翼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能和路西法打得势均力敌不露败象……他多久没见到过这样的存在了？
就算是有结界遮掩，地狱的老大弄出的动静，怎么可能瞒住对这些力量较为敏感有实力强大的天使们？
姑且不说弥赛亚等天使们的想法，卡诺恩在侧过身感受了下两股对撞的力量并弄清楚来源后，难得露出了难以形容的神情。勉强要描述的话，就是不知道该自己撞墙还是拿着别人的脑袋抡墙的纠结表情。
“所以我早就和你说了，不下要好好调·教。”
卡诺恩没好气的瞪了永远神出鬼没的莱塞斯一眼，“你又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
“矮油，别说得为师好像是蟑螂一样。”莱塞斯淡定的不得了。“这个世界的主导力量怎么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没主的世界。”
其实还真的是某种意义上没主的世界。卡诺恩这样想，却没有告诉莱塞斯的打算。
“这也是你曾经到过的世界之一吧。看你为难的样子，怎么，近乡情怯？”
卡诺恩连吐槽的力气都没了，“这样的话朕到哪个世界都要情怯到死了……不，只是想着再见面没什么意思。而且也许会有额外的麻烦。”
“真是薄情的话啊。”莱塞斯笑着说，但是蓝色的眸子却是那种更加冷清的冰蓝色调。
卡诺恩倒是很想讽刺般的回答他一句：哪里哪里，还是比不上你。
可是她也知道，横竖伤人伤己的话，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太大意义，便忍了下来。
圣光的力量开始有了衰败的迹象。说到底，拥有神六分之五力量的路西菲尔，依旧是米凯尔不能比的。
“我去吧。”卡诺恩自言自语了句，“做个了结也好。”
莱塞斯不置可否。
这边，米凯尔发现自己略输一筹，看对方露出了冷笑，也起了真火。
就在利维坦因为维持结界也快发火的时候，一到更加纯粹的圣光横贯，直接的打散了路西法和米凯尔的攻击。
利维坦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抬头。
看见是六翼的熟悉身影，带着那炽热的色彩却冷凝的温度从天而降。
“陛下~！”米凯尔眼睛一亮，高兴地迎了上去，结果在对方男的严厉的眼神下，试图讨好的笑容惨败而归。自知理亏的低头了。
“陛下？”路西法看着昔日朝思暮想的身影，心情很是复杂，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依旧想象不出真正重逢后的心情以及他会说出的话，“你什么时候也自封陛下这样的称谓了？”
“利维坦……”炽天使形态的卡诺恩，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了混沌龙，然后是路西法。“路西菲尔。”
“我早就不是什么路西菲尔了。”指了指身后三对巨大的黑色羽翼，与卡诺恩身后那三对白色的羽翼形成了太过强烈的色彩反差，“自堕入地狱，我便是路西法。”
“神并没有夺走你身上的荣光，以及你的羽翼。”
“你想说什么？”路西法打断了卡诺恩的话，露出了憎恶的神情来。是了，是了，这就是他讨厌这家伙的地方。永远永远的，嘴巴里只有耶和华，“想说神依然偏向于我？别蠢了，米凯尔，你以为，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斩断我的羽翼？当然……”他露出了微妙的神色，不怀好意的笑起来，“若你急着想替耶和华讨债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
“朕和耶和华已经不再有关系。”卡诺恩对路西法包含着恶意的挑衅不为所动，“你应该无法离开地狱太久。带着你的手下离开人间，这件事结束了。”
“结束？”路西法的声音微微提高，“结束！？米凯尔，你依旧和当年一般自说自话。谁说，这件事结束了？”
“先说好，我不和你一路。”利维坦一下子退后了些，离开了路西法的距离，摆明了临场要叛变，“我的主人只有米凯尔殿下！”
路西法没管利维坦，反而在心中暗自倒数：三、二、一——
“路西法！你怎么会在人……”声音戛然而止，飞来的三位炽天使的视线定在某点，再也移不开。
卡诺恩知道路西法的用意，她也不揭穿。既然她出来面对，自然也就没有逃避谁的想法了。
她回头对昔日的友人与属下打招呼，云淡风轻，宛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好久不见。弥赛亚，加百列，拉斐尔。”
“大君！”
“米凯尔！”
“米凯尔殿下！”
三种不同的反应，路西法心下微定。无论黑白阵营如何相对，想必对于米凯尔，应该是一致的才是。至于之后……
可显然，路西法的这个用意，还引来了其他意想不到的家伙。比如——虐杀天使。
“这是真是齐聚一堂啊。”一身白的虐杀天使从高处降落在一定的距离，似乎也很清楚，在场的那个都不是他能对付的。但是有时候，被创造出的本能难以违抗。所以就算明白结果，他还是忍受不住的来了。
虐杀天使，矛盾的天使——他们以杀死天使为目的，也憎恨恶魔。
“伤势倒是恢复得快。”卡诺恩平淡的看了眼非常矛盾的天使，冷淡的评论。
对方还是老样子，周身的气息总也让人感到不愉快。那总是狞笑的面容让作为天使诞生的精致脸孔失分不少。
“看，看啊，我看见了什么。天国的光之君主米凯尔。”他的声音飘忽了一下，一下子变成了女声的尖利，刺得耳膜省省觉得有些疼起来，“地狱的君主和天国如今的炽天使。真是太好了。”
他这样说，看上去豁出去般的乐不可滋。“造成我们虐杀天使一系诞生的原主啊。”
“你在说什么？”弥赛亚不耐的打断了天使中邪恶的分支。他的耐性远不如他表面冷淡的样子看上去耐耗。
“你们不知道。”亚写看上去似乎稍稍冷静了些，“虐杀天使是因为神的负面情绪而诞生的。但神怎么能够有负面情绪呢？所以就有了我们。”
“怎么可能？”拉斐尔惊讶的问。连路西法都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他不喜虐杀天使，觉得这种天使的存在简直莫名其妙，不想其中还有这样的秘密。
“是啊，怎么可能。”亚修冷哼了声，看向了自始自终一语不发的光之君主，“为什么不由您来告诉他们呢？告诉他们，谁要为神的负面情绪负责；谁是害得光耀晨星以及其他天使堕落的罪魁祸首？！”
在多双或不敢置信或疑惑或不安的眼神的注视中，卡诺恩向前踏了一步，她微仰着头，神色确实有些许的倨傲——但并非是为她的行为骄傲，仅仅是异常的坦荡。
“是我。”
她说。
第六章 真相自知
如果不坚强，懦弱给谁看？
——《马云》
***
“是我。”
这句话在空旷寂静的夜幕中，过于掷地有声。
这不可能。
这四个字，绕在路西法的舌尖，却没能脱口而出。
他到底还是和米凯尔相处了很久。
即使当年过渡的挥霍着自以为长久的曾经，他还是知他。
若是说因着米凯尔被杀所导致的堕落，那么米凯尔就不会以这样的姿态站出来，告诉所有人，是他做的。
米凯尔这个家伙啊，眼中只有耶和华，其他就什么都没了。
如果他路西法是因为反抗神而堕落，怕这个真正傲慢的家伙，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他，相对的，只要耶和华的命令，他会拿着神剑凯勒斯斩下他的羽翼这样的事，才是他做得出的。
堕落后，路西法花费长长的时间去回想，就算是不愿意直面，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非常现实的结论。
那就是当年米凯尔挡在他的身前，第一次的违抗了耶和华，未必是为了他路西菲尔。
他路西菲尔曾经没，那个时候，也没有能让米凯尔违抗耶和华的本钱。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了。诚然，路西法当然也能一厢情愿地去相信米凯尔为了他和神对峙。遗憾的是，他不是个不愿意面对真实，只相信想要相信的‘真相’的家伙。
只是他对米凯尔的感情和依赖也是实实在在的，让他都有点自嘲无力。
不过现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路西法想要知道真相。
他想了千百万年都触摸不到一点边缘的真相。
对玉米凯尔的坦诚，亚修倒是一愣。本来等着想要弄一出混乱的虐杀天使忽然就觉得一头的冰水浇下，弄得他悻悻的。
“承认的倒是爽快，我倒是忘了，您可是天使之王，就算这么做了，也绝对有恃无恐，你怕谁呢。”他说。
米凯尔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路西法盯着米凯尔，说，“告诉我。”真相。
米凯尔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不否认她做过的事情，但也不觉得自己真的有义务对路西法交代什么。
她所背负的比路西法想象的要来得沉重得多，当年她也确实差点死去，路西法又是能以什么身份来质问她？
论地位和身份，他也是不够资格的。
更何况，这世界上谁真的有那责任有那耐心有那必要，会去保全其他人的一帆风顺。
“不用再想这些事了。”这就是卡诺恩最后的回答。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打算离开。
她想走，谁也阻不了。只是在感到另一个力量突兀的波动的时候，卡诺恩几乎是在心底叹息了声。
为什么……要出来呢。
耶和华。
带着晨曦一般白色的光晕扩散开来。所有天使都知道这是神降。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能够透过圣光，看到神的真实面容。
除了对于神的模样和弥赛亚的相似度外，知道内情的卡诺恩更加略显动容。
“耶和华，你的力量……”
“当年我以神剑刺杀你，粉碎了创世纪之书，又怎会不付出代价。”耶和华的声音很是平淡，仿佛如今被削弱的已经无法站在云端之上的神明不是他似的。
但耶和华说的是实话。法则如何能违抗法则本身。当年若不是卡诺恩不成熟，那么最后绝对是耶和华先消散才是。
利维坦犹豫了下，看了他的主人一眼，终究是对着耶和华微微的躬身了。
于是在场的，没有跪下的只剩三位——卡诺恩、米凯尔以及路西法。
耶和华淡淡的瞥了眼路西法，“跪下。”
他这样说。下一秒，路西法就被无形的压力被迫的单膝下跪。
耶和华没再理会他。
“总而言之，我真高兴你还……活着。”
卡诺恩听闻，露出了一个几近没有异议的笑容。
“这样。”她指了指周围，只有他们才能看到的浓郁的黑暗以及不稳定的空间裂隙，“你满意了吗？”
“……”耶和华垂下了眼帘，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因为不想最终看到创世纪之书中的毁灭，才对米凯尔下了手。然而当创世纪之书真的碎裂，他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回事。
他不过是加速了世界的毁灭。并且如今，他再也无法控制。他的力量也因为创世纪之书的损坏以及米凯尔的陨落而逐渐的丧失。
所以说，相见不如不见，相念不如相忘。这种重逢，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双方都不是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的，也很清楚无论如何错都不在对方。偏偏却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纯粹的情谊。
卡诺恩摇了摇头，“这次朕回来即为此事。”她顿了一小会儿，有一霎那觉得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这个世界不会有事，可你的权力不再。”
她已经再也无法让耶和华重新掌握法则之力。在他决定违抗的那一刻。
耶和华眼中闪过痛色。
其中包含的，不仅仅是因为不知情下的判断，而丧失的力量和权力。
这样程度的对话，让拉斐尔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打斗了。
“神，米凯尔大君，这究竟是……”
“我来解释吧。”
出乎意料的，这次是耶和华借口了。他看了眼显然并没有解释意思的卡诺恩一眼。见对方也没有反对，就说了下去。
“路西菲尔和弥赛亚是最初我所创造的天使——以米凯尔的姿态，赐予了力量和六翼。名为炽天使。”
本来咬牙切齿瞪视着神的路西法一下子看向了卡诺恩。后者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Theonlytwogods；MichaelandI；intheworld。（米凯尔与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二的神。）”
“Theheaven；Icreatedforhim。That’shishome；his；Kingdom。（我为他创造的天国。那是他的家，那是他的国。）”
“Furthermore；truly；heistheOwneroftheHeaven；theKingofthe
Angles。（他是天国之主，天使之王。）”
说完，耶和华的嘴巴就闭了起来。
一切都毁了。
天国不再是米凯尔的家，米凯尔也不再为他的民——天使们负责。
也许唯一让耶和华欣慰的是，毁灭之路并不是无可挽回。比起他原本以为的终结，已经好很多了。
“所以说……米凯尔他……”路西法的话说的艰难，声音晦涩。“他不是……”
耶和华抬眼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路西法，回答：
“No；indeed。（他不是。）”
不是天使。不是你以为的双生，甚至不是炽天使。
他是不一样的。
米凯尔和耶和华，才是同类，一直以来，你们都错了。
路西菲尔，和……
所有天使。
当初，究竟是谁总结出的那句话呢？
真相与快乐——不可兼得。
不知道比较幸福，有的时候，明明很清楚，偏偏大部分人会选择追寻残酷——甚至都没有事先想过，他们接受不接受得了，亦或者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得到的又能是什么。
神说——相信即是幸福。
所以如果能够欺骗到永远的话，也能被宽恕。
从创始开始的秘密，终于赤、裸、裸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剩下的一点，朕来补全吧。”知道这个地步，卡诺恩才缓缓地开口。
路西法脸色扭曲了一下，“住口！”
对方没有理会他，一如在开始的时候，当路西法希望卡诺恩说的时候，卡诺恩也没有理会他一样。
“这个世界的存在由朕所创。路西菲尔与天使军的堕落，包括了数量，都因为朕而既定。耶和华偏爱他所创造的炽天使，最终选择了破坏朕最开始所定下的‘命运’。但耶和华本身也是‘命运’的化身。他犹如对自己挥剑。”
“您是何时知道的？”
卡诺恩怔忪了下，看了拉斐尔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被神剑凯勒斯刺穿身体前的一小会儿。”
被拉斐尔这么一问，路西法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这其中的纠葛，哪里有是米凯尔和耶和华三言两语的轻描淡写能说清的？
耶和华也好，米凯尔也好，扪心自问，他们真的是如此故意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
没有谁能这么定罪他们的。
路西法忽然沮丧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他和米凯尔是最亲近的；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耶和华对米凯尔也好，米凯尔对神也好，是那么的不一样，最后弄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妒忌谁。
现在，都明白了。
“路西法。你知道了你心心念念的真相，感想如何？”浑浑噩噩的回到魔界后，从利维坦那里得知事情经过的别西卜这样问。
路西法坐在魔王首座，茫然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不是很坏……”
不是很坏。
只是一下子……心里空了什么。
第七章 法则选定之人（黑执事 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恨不知所踪，一笑而泯。
——微博
***
耶和华从此只能是神，仅仅是神，和法则再无关联。他可以是这个世界的至高神，但也只会是从力量意义上而言的。耶和华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分法则所化，他的脱离，从本质上断绝了卡诺恩能够将分法则修复完整的方法。如此，卡诺恩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再度的选定一位分法则的化身。
知道了这点后，在场的堕天使和天使都相对无言。
卡诺恩不是假公济私的人，假若还有一点的可能，她完全不介意让耶和华重新成为法则，并且愿意相信耶和华会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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