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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归来:蚀骨甜宠小青梅-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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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满摇了摇头，接通电话。
“小满，”欧阳瑾嗓音沙哑，语气很冲，“东野寻跟你在一起吗？”
“有事吗？”谷小满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欧阳瑾怒声道：“我爸都死了，他也不过来趟？他是犯过很多错，但罪不至死吧？为什么他都死了，东野寻都不来看一眼？”
“欧阳瑾，你没资格质问他。”谷小满也冷了声音。
“是，我是没资格。可到底谁才是欧阳家真正的血脉？不是我，是他！难道他真狠心让爸爸孤零零的走，死后连唯一的血脉都不来送最后一程。”欧阳瑾情绪很激动。
“他没说不送。”谷小满语气重了许多。
“谷小满，你不要再对我横！”欧阳瑾火了，“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我要想找人收拾你，你绝对没那么好的运气躲过去！”
“欧阳瑾，是你在横，我都没敢说什么。”谷小满的声音冷极，“这么大口气，告诉我，谁是你亲生父亲？”
“我管他妈谁是……”欧阳瑾嗓子哽了下，半晌没说话，“这辈子我只有欧阳义薄一个爸爸，除了他我谁都不认。”
东野寻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挺直背，看着远方，用力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去。
谷小满没再讲话，欧阳瑾也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了一个女声：“小满吗？让小寻来送他最后一程好吗？只要他肯来送最后一程，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们，真的。”
“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欧阳叔叔刚去，丢下公司一个烂摊子，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谷小满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明：“他现在不宜露面，很多事情都还不清不楚，包括欧阳叔叔为什么跳楼。”
570。第570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16
“谷总知道……”苏晴如说着，又开始哭起来。
“苏姨，您什么意思？”谷小满凝重了神色。
“他知道义薄为什么要……自杀。”苏晴如艰难地说。
苏晴如没等到她的回答，突然就把电话给挂了。
手机放回兜里的那一秒，谷小满说不清什么滋味。
东野寻带着谷小满回到欧阳家大宅时，家里还有几个警察，似乎在和苏晴如了解情况。
时隔十二年，他再次站在了这栋房子里，小时候的场景潮水般涌上心头。
幼时的记忆无孔不入，从厨房到卧室，再到他之前住的房间，客厅，花园等。
欧阳义薄也有过温柔对待他的时候，陪他在花园玩沙子，草地上踢球，睡前给他讲故事，给他买各种玩具。
他高兴的时候，像普天之下的所有父亲一样，会把他举过头顶转圈，逗得他哈哈大笑。
因为欧阳义薄很忙，所以，这样的记忆少的可怜。虽然极少，却铭心刻骨。
记忆越美好，伤害就越痛。
当欧阳义薄出轨的行径暴露那刻，一切都变成了一场无比讽刺的笑话。
东野寻腿软的几乎站不住，他以为自己不会有太大情绪冲击，一路走来努力做好的心理建设瞬间坍塌，再次失去了站立的能量。
谷小满就跟在他身后两步远，见状快步冲上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寻哥哥，别怕，不要怕……”
东野寻大口大口地喘息，借助她的力量努力站稳，眼泪终于决堤，大滴大滴往下掉，灼烫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心。
他推开谷小满，转眼看向沙发上的人，瞪着猩红的眼，一步步挪过去。
苏晴如坐在那里垂着眼睛，好像散尽了七魂六魄，整个人灰暗无光，死气沉沉。欧阳瑾也坐在她旁边，两眼布满红血丝，说不出的消沉。
东野寻驻足，开口，声线嘶哑：“。。。。。。你们逼死了他。”
苏晴如一动未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东野寻深吸了口气，几乎是嘶哑着喉咙喊出来：“是你们逼死了他！为什么要逼死他，为什么容不下他？！”
苏晴如的睫毛颤了颤，终于魂归附体。
她抬起眼，看向东野寻，欲语泪先流，无声而汹涌：“。。。。。。他不要我了。”
东野寻恨恨地盯着她，却被那双眼睛里蔓延的绝望和灰败震得心颤。
苏晴如痴傻般地笑了笑：“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跟我在一起么？是我骗了他，是我跟别人合伙设计了他，他能怎么办？我跟他说，有了他的孩子，这个傻子居然真的相信了……”
她满面都是难堪的泪，双眼红肿。
片刻的沉默后，突然滑下了沙发，咚的一声跪在了地板上。
苏晴如已经完全崩溃，不停地重复：“你不要恨他，不要恨他了好不好……如果没有我，他绝不会伤害你和你的母亲，他那么爱她，那么爱她。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都是因为我，都是我鬼迷心窍了！”
“小寻，他就是大男子主义，自尊心又重，拉不下面子认错，服软。。。。。。都是我害了他……”
571。第571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17
“他说你摔下山的时候，他吓懵了，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生气了。”
“他临死都没能看你母亲最后一眼，其实，你们都不懂他，他承受了很多，最后承受不住了，连命也不想要了，什么话都没留，走得干干净净。。。。。。”
东野寻脑子一片混乱，苏晴如竟然给他跪下，因为一场爱情，不择手段，害了多少人。
客厅里的所有人，见到这样一番场景，都沉沉的叹息了声。
女人为了爱情可以无法无天，不惜付出一切；而男人为了事业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放弃所爱的女人。
面对这样的场景，谷小满完全呆住了，太多的不可思议冲击的她有些麻木。
她低头，看着跪在东野寻脚下的苏晴如，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丝毫不见往日的美艳动人。
大概东野寻也是反应不过来，抿着唇许久，吃力地说了句：“……我不恨他了。”
还恨什么，人都走了。
苏晴如浑身一僵，随即嘶哑着嗓子号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那凄厉的哭声，划破了欧阳家上方的整片天空。
东野寻压住胃部的难受劲，沉沉吐出一口气，走向一旁始终沉默的警察，微微颔首，说：“我是欧阳总的……儿子，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谈。”
那位民警看了眼依旧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的苏晴如，很明显找她谈没指望了，于是点头：“好。”
“我们出去聊，请。”
……
“你大概也清楚，谷家十几年前出现了一次危机，是与欧阳家联姻后借着你外公在政界的余威，加上欧阳家给予了足够的资金支持，才慢慢地活了起来。”
东野寻皱眉：“这和我父亲自杀有什么关系？”
“经济链断裂，极其突然，令人措手不及。而且手法精准，直掐命门。”
东野寻：“……”
他懂了，与其说突然，不如说蓄谋已久。
表面看来当年针对的是谷家，实则是想吞了谷家后，再将欧阳家一网打尽。
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谷家和欧阳家抱成了团儿。实力雄厚，对方已经撼动不了。
于是改用了最卑鄙下作的一种手段，从破坏家庭入手。
苏晴如背后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如此的野心勃勃……
东野寻送走警察回来时，苏晴如已经停了哭声，依旧呆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欧阳瑾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
他收了目光，走到谷小满身边，扣住了她的手腕。
谷小满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
东野寻冷冷扫了眼苏晴如，还是关心了句：“我们回去了，您保重身体。”
“苏姨，您保重。”谷小满也干涩着嗓子说了句。
苏晴如没有发声，呆呆地点了下头。
……
他们刚出了欧阳家大宅，有个电话打进来，是陌生号码。
“喂，哪位？”
“你好，我们是天成事务所的律师，欧阳总生前委托我们律所保管了一份遗嘱。”
“什么遗嘱？”东野寻问。
“方便见面谈吗？”
“好。”
572。第572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18
……
车里，东野寻坐在驾驶室，打开手里的信。
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简单的一句话。
“寻儿，对不起。爸爸做错了很多事情，不奢求你能原谅，还望能释怀。”
寻儿。
东野寻记得，小的时候，大概五岁多，父亲发烧，他守在病床前，拧了冷毛巾帮他降烧，不时的用小手探他额头的温度。
他从小就特别会照顾人。
但他太小了，还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照顾父亲，便格外心疼生病的父亲。
那天晚上刮着狂风，外面下着很大的暴雨。只记得自己反复穿梭在两个房间不停地跑。
最终，东野文清被他缠烦了，丢给他一包感冒冲剂和退烧药。
长大以后，才慢慢懂了。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父母的感情已经冰火难容，名存实亡。
而印象最深的是，那次高烧病倒的欧阳义薄几乎念叨了一整夜：“寻儿。。。。。。”
……
“寻儿，去找妈妈，别回头把你传染了。”
“寻儿，穿上拖鞋，不要光着脚跑，地上凉。”
“寻儿，你妈妈把你教得很好。”
“寻儿，当年爸爸看到你妈妈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
“在一个很美的灯节上，她站在阴影中……灯火辉煌一整晚，却也不及她的眼。”
……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欧阳义薄一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他太小了，很多话根本听不懂。
“爸爸烧糊涂了！”他吓得哭，一边哭着跑去找妈妈。
跑到门口还听到欧阳义薄低低地念了句：
“你名字的出处。”
……
但是，没过多久全变了。
一天欧阳义薄气冲冲地回到家中，把一摞厚厚的照片，狠狠地摔在东野文清的脸上：“找人跟踪我？阿清，你够可以。”
东野文清嘲讽地望着他，“不找人跟踪你，也没机会看清你丑恶的嘴脸啊。”
欧阳义薄听闻后，不禁笑了下，“阿清，咱谁也别讽刺谁，你自己也没多干净，是不是？”
东野文清被他讽刺多了，已经变得无动于衷。
欧阳义薄见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免不了怒火膨胀。“你打算带小寻去S市，经过我同意了吗？”
东野文清冷冷地说：“个人计划，无需征得你同意。”
欧阳义薄沉默须臾，压着怒火道：“你可能忘了，小寻是我的儿子，事关孩子以后的前途，我不可能置之不理。”
“你没有资格做他的父亲！”东野文清忍无可忍。
有些事情一旦摊开，便也无所顾忌，欧阳义薄终于按捺不住，怒吼：“东野文清，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东野文清被他吼得一颤，当下往后退了一步。
年幼的东野寻见气氛不对，忙说：“妈妈，爸爸，你们不要吵架。”
话音刚落，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不约而同舒缓了面部表情。
彼时，欧阳义薄还是有所顾忌的，但是后来越来越过分。
……
“东野文清，你别不知好歹！”
紧接着就是爆出一连串的粗口。
通常骂着，骂着……觉得不解恨，举起巴掌就冲着东野文清挥了过去。
“妈妈！”
573。第573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19
他吓得抱住欧阳义薄，不让他打母亲。
但父亲怒起来的时候，连他都打。
。。。。。。
“寻哥哥？”坐在副驾驶的谷小满久不见他发声，又一动不动，忍不住轻声唤他。
东野寻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转头看向她，像被人从另一个世界唤醒一样。
谷小满心里一软，脑袋慢慢地倚上了他的肩膀，轻声问：“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
东野寻依然带她回了兰溪小区，没有带她回谷家。
开门进屋，一片黑暗。
顾向东还没回来。
谷小满踢了脚上的鞋子，看东野寻低着头，沉默地借着外面的路灯换鞋。
她低声唤：“寻哥哥。。。。。。”
他刚换好鞋，闻声微微一僵，缓缓地回过头，一张隐在阴影中的脸慢慢清晰：“。。。。。。嗯？”
“也。。。。。。没什么事。”谷小满欲言又止。
“担心我？”细听，嗓音里糅杂着隐忍的情绪，一不小心便会触发。
“是的。”谷小满犹疑着点点头。
话音还未落下，东野寻突然抱着她转了个身，动作迅速而猛烈，带着焚烧一切的能量。
谷小满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狠狠地摁到了门上，很快，鼻腔肺腑都充满了他的气息，温热的唇带着力度压下来，不顾一切的抵住她，不容躲避。
“唔……”谷小满难耐的低吟了一声，整个儿仿佛置身烘炉，从头烧到脚。
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眉眼，不可置信他的吻也会燃烧起如此炙热的温度。
吻的力道渐渐温柔，东野寻探出舌尖不厌其烦地描绘着她的唇形，反反复复。
东野寻看着她不知所措的瞪着大眼睛，含着她的唇微微叹口气：“闭眼……”
谷小满窘迫地闭了眼，而密长卷翘的睫毛却止不住的颤抖，像蝴蝶扇动的翅膀。
东野寻被撩拨的心痒，唇舌的力道又忍不住强势起来，舌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抵开她牙关，长驱直入，肆意探索，攻城略地。
他呼吸渐重：“紧张什么？抱紧我……”
东野寻拨开她紧握在一起的手指，搭上自己的肩膀。
谷小满：“……”
她怎么才能不紧张？
万一他想干点别的呢？
。。。。。。
不知过了多久，东野寻终于停下来。他却还是不肯离开，唇抵着她的，呼吸沉沉。
鼻尖轻柔地摩擦着她的脸颊，耳鬓厮磨。
他目色如焚，望进她的眼底，融进了骨血。
然后，喑哑的声线，一字一句：
“谷小满，我爱你。”
他的表白，正式而严肃。
爱到这一生，从童言无忌到发秃齿缺，美人迟暮。我都甘之如饴，伴你左右。
“从六岁的时候，买下那条项链起，我就在心里装了一个信念，等你长大后，我就娶你；一直等到现在，等你再长大些吧，我会一辈子陪着你。”
“你说自己没家了，你的人生很贫乏。那我把我这一生，从幼年到暮年，所有的热情都用来爱你，够不够？”
“云珠，每次拥抱你的时候，我的内心都特别渴望瞬间到老。”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陪你从纸尿裤到寿衣。”
谷小满被他抵在门板上，听见他一句又一句的表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仿佛灵魂在飞升。
574。第574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20
谷小满只觉口感舌燥，下意识伸出舌尖想舔下嘴唇，但舌尖伸出去，却碰到东野寻的唇。。。。。。
轰！
尚未恢复平稳的呼吸，再次激烈起伏，脸颊烧得滚烫。
东野寻眯起了眼，打消了原本想撤身的念想，捏住她的下巴略抬，又强势地吻了上去。
。。。。。。
这个吻结束，谷小满已经没力气站稳了，只能双手搭着东野寻的脖子勉强支撑。东野寻从喉间溢出低低地闷笑，微微退开一步，打横抱起她，径直放到沙发上。
随后，东野寻动作流畅地转了个身，把自己往沙发一扔，顺手捞起谷小满抱到自己腿上，紧紧地圈进怀里。
谷小满坐在他大腿上，仰望着近在咫尺的英俊轮廓，心下惶恐。
于是，脱口而出：“我……我还没准备好。”
此话一出，室内足足静了大概五秒钟。
很快引来一阵低笑声，东野寻实在没忍住，笑了半天。
他晃晃怀里神情呆愣的小丫头，声音低柔：“我没想干什么啊，就想跟你谈谈。”
谷小满：“噢。。。。。。”
东野寻再次失笑，继续问：“你刚刚想哪里去了？”
谷小满也不敢转身，低低地说：“我没想，你硬了。。。。。。”
她只是感觉到了。
“……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说的这么直白。”东野寻很是无奈地叹息。
“。。。。。。”谷小满不知道怎么接话。
东野寻略一思忖，轻轻说出来：“我希望你选择了我不会后悔……”
她轻轻转过身，明亮的杏眼，看进他的眼底：“那么，你会让我后悔么？”
东野寻一愣，郑重道：“不会。”
谷小满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柔韧而顽强。“那我怕什么？”
东野寻沉默一瞬，忍不住低头吻了吻怀里人的眼睛，心安了：“云珠，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不客气。”谷小满特别礼貌地回他。
“调皮。”东野寻刮了下她的鼻尖。
俩人静静地抱了会儿，谷小满突然抬头问：“如果我现在反悔了，你会放我离开吗？”
东野寻皱眉：“……”
怎、么、可、能！
他笑，眼底危险的光泽稍纵即逝。望着她，开了口：“你要敢说出来，我就敢现在办了你。”
谷小满：“。。。。。。”
那先前说什么让她自由选择，全都是屁话咯。
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见她沉默半晌，不发一言。
东野寻直接把她抱起来，扔到了床上。
“喂！你来真的啊！”谷小满快速伸手拉过被子，盖好：“乖乖睡觉啊。”
。。。。。。可是哪里睡得着？
“好的。”东野寻点头，躺在了她身侧。
谷小满不语，摸了摸他的脸，在心里说：愿你千帆过尽，归来仍是初心。
然而，没等她收回手，东野寻突然翻身下了床，鞋都没穿就跑进了洗手间。
“怎么了？”她喊了一声。
“吐！”东野寻费力的挤出一个字。
谷小满的心跟着揪紧。
她就说嘛，这家伙自从回到家，就特别反常。
终于还是没捱过去。
她赶紧跑去餐厅倒了杯水，跟到了洗手间，又快速拧好了毛巾在旁边候着。
“呃……”东野寻干呕了半天才缓过来，“我这辈子会不会是吐死的？”
575。第575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21
“不知道，”谷小满见他还算平静，顺手把毛巾递了过去，“这要是在武侠片里，你这种情况应该是胸口一痛，两眼一黑，然后一口老血喷出来。但你连着吐了两天了，也没吃多少东西，营养跟不上，也吐不出血来。”
“……”东野寻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得拉长声音叹了口气，“我还好。”
“你好不好我看得到，”谷小满嗔怨地看着他，“欧阳叔叔走了，大家都不好过。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每分每秒这么熬着自己，再多心血也熬干了。”
东野寻按下马桶冲水键，就那么背对着她僵在那里。
“你知道么，先抛开一切不谈。欧阳叔叔他一直对我很好，他总会在我难堪的时候帮我解围；所有长辈里，只有他会顾及到我的小情绪……”谷小满说着，心中陡然涌起一阵酸楚，忽然就有些无法面对他。
她转过身轻轻走开。
“我真没事儿，”身后的东野寻低低地说了句。
谷小满听在耳中，心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
东野寻趴到洗脸池上，打开水喉，往脸上扑冷水，扑着扑着，停下来。
静了半晌，他问：“云珠，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恶心？受苦？”
谷小满默然片刻，又转过身望住他单薄的背影。
她想有些事终究无法释怀。
那八年的背井离乡，是否也曾有过这种煎熬？
那几年没有父亲，童年又是怎样的缺失？
当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生病受伤时，身边是否有人照拂？
她却从未想过……
在她觉得痛苦难捱的时候，他又何尝过过几天舒心日子。
谷小满微微蹙起眉：“你可以对所有人宽容，为什么不肯对自己宽容些？”
东野寻眸光冷冷地望着她，“不如你来教教我？”
谷小满听闻后，嗓子哽了下，说不出话来。
“什么骄傲，什么自尊，我统统可以舍弃。我也想当自己失忆了，放过自己。他有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反正他已经不在世了……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呼吸滞在胸口，喉咙如同含着火。
他试着吸气，深呼吸，然而还是无力承受。
“云珠，你过来。”
他望定她半晌，低声命令。
谷小满近乎茫然地走到他面前，眼里似有泪光。
东野寻轻轻抬起手臂，将她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叹息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心疼我。如果所有的烦恼都那么容易忽视，这世上就不会有痛苦存在了。其实，你都明白，是不是？”
谷小满在他怀里点头，“我懂，人生是苦海嘛，在这世上谁活得都不容易，每个人都想事事顺心，却无一人得偿所愿，唯有不幸面面俱到。”
东野寻扬起头，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吁出一口气。
之后，两人不再讲话，并排躺在床上，也没有睡意。
时间无声无息地滑过，大概零点多的时候，东野寻突然开了口：
“陪我走一趟好吗？”
“去哪儿？”谷小满愣了愣，翻了身朝着他，瞧着他线条精致的侧脸，好像瘦了。
576。第576章 命运喜欢开玩笑22
“看看他离开的地方，”东野寻说，“我想再去看一眼。”
“……哦。”谷小满无言以对，却用力点了点头。
谷小满知道他只是表面平静，其实一直在刻意压抑着情绪。
他很不正常，否则也不会大半夜，要她陪着去看欧阳义薄最后离开的地方。
出门前，谷小满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递给他，“穿上吧，现在外面有点凉。”
东野寻接过去，“你也加件衣服。”
“好。”谷小满又拿出一件套上。
午夜的风确实还挺凉，一出门，两个人都下意识地拢紧了外套。
街上很凄清，路灯的光是白色的，一排排树影安静的投在地上，已经没有行人和车了。
两人顺着马路在时亮时暗的路灯下走着，有一种行走在无人区的寂寞荒凉感。
谷小满不禁想到了东野寻初回来不久时，一起夜游古墓的那个晚上，两个人也是这样静静地走着。
一晃眼好几年过去了，他们之间还是最初的样子。
但仔细想想，又有什么不一样了，比那时更成熟，也更懂得为对方着想，至少心里不会存着怨怼。
“前面就是了，”谷小满停下来，指了指前方。
“嗯。”东野寻也随着她驻足，往那边望过去。
风吹得有些急，谷小满往他身上靠了靠，紧贴着他而立。
东野寻抬手揽住她的肩膀，带进怀里。
他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许久，从楼顶到楼下。
“我忘不了那个声音。”他轻轻地说。
“嗯。”谷小满也望着那个方向。
“他就这么走了，”东野寻喃喃地说，“他真的就这么走了，我还想看他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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