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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归来:蚀骨甜宠小青梅-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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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谷立夏坐着没动，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
谷小满冷冷地瞪着他，一动不动，眼眶赤红，同样冒着火气。
东野寻拧紧了眉，劝道：“外面下着雨呢，你让她去哪儿？”
谷立夏：“滚！”
他冷睨着谷小满又补了一个字。
谷小满嗤笑了声：“下着雪他都能把只穿着拖鞋和睡衣的我赶出家门，下雨又算什么？他只要自己开心，哪会管别人的死活！”
她的语气极尽嘲讽。
说完，毫不犹豫地开门下了车。
大雨倾盆，不出三秒已经打湿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和头发。
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样不遗余力的刺伤谷立夏。
大概是沈时突发意外，掀起了她心底压抑已久的怨愤。
那些不满全是针对谷立夏的。
“云珠！”东野寻反应过来，想下车追她时，被谷立夏拉住了胳膊。
谷立夏沉着脸色，说：“我去……”
东野寻不理他，转身又想下车。
“我说，我去！”谷立夏重申，阴鸷着神色道：“你胳膊上还有伤，让你去了，她能记恨我一辈子，信不信？”
东野寻冷哂：“这样的你，让我怎么放心？”
谷立夏的脸色死沉：“放不放心，我也是她哥。”
东野寻直勾勾地盯着他，声讨：“从小到大，你哪次耐心对过她，把父母的感情不和，怪罪在她身上，对她非打即骂，你在心里给她安了个罪名……”
“我没说过。”谷立夏脸色不自然的打断了他。
“呵，你是没说过，但你的行为和潜意识里，分明就将一切全怪罪在她的头上。”东野寻冷静地剖析他，眼神失望透顶：“我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说自己是个错误，仿佛就生活在一个错误的世界里，没有哪里是对的，她完全找不到方向，找不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谷立夏听得心口一滞。
东野寻：“谷立夏，你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清楚。不要再对她那么残忍，她没你想得那么坚强。你是非要把她逼疯，才会善罢甘休吗？”
谷立夏的手指一根根收拢握紧。
东野寻顾不上他的心情，只想一吐为快，“你没资格怪她为了沈时跟你发脾气，你怎么对她的，沈时又是怎么对她的？沈时从来都是把她捧在心尖上，对她讲话语气重些都像犯了天大的错，而你呢？”
谷立夏看了一眼他，兀自下了车。
东野寻被他那一眼看得极为不舒服，在酷热的夏日，起了一身寒噤。
他也不打算下车了。
兄妹俩积怨太深，总需要机会疏解。
眼下时机不佳，却也只能顺势而为。
人家兄妹俩的事，他真不好多掺和。
谷立夏很快追上了谷小满，“云珠，别闹了！”
他的语气暗含警告。
谷小满不理他，依旧冒雨前行。
“谷小满！”谷立夏失去了耐性。
每次他一字不落地喊她的名字，那就表明他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接下来便是非打即骂。
298。第298章 若无其事才最伤人9
谷小满驻足，猛然回头，隔着雨幕望住他：“谷立夏，有意思吗？你跟过来干什么？是你赶我下车的，现在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真得很讨厌你！我从来没如此讨厌过一个人！如果可以，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希望有个你这样的哥哥！我连在梦里都讨厌你的出现！”
她歇斯底里地冲着谷立夏喊，或者是发泄。
大雨迷的她睁不开眼，眼泪混着雨水不断流淌。
谷立夏的唇色越来越淡，不知是被雨水浇的，还是被谷小满一字一刀的戳到了痛楚。
“我总是尽可能得避开你，不惹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我真的有这么讨厌吗？妈妈不喜欢我，哥哥不喜欢我，爸爸永远见不到人……”
谷小满只想痛快哭一场，那撕心裂肺地哭声，似乎想把十几年来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良久之后，她哭声渐渐低了下去。
谷立夏哑声道：“哭完了吗？哭完跟我回去……”
谷小满蹲在那里不动，就是不想理他。
谷立夏只能压抑着怒气，往前一步，试图把她拉起来。
谷小满仰起头看着他，眉眼被雨水浸的越发清晰透彻，眼神却极为寒凉。
她冷起来就像一块暖不化的冰。
这是谷立夏心底最直观的感受。
谷小满说：“如果不是奶奶临终托付，我真不想看到你，即使你是我哥。对我来说，你就是整个童年的噩梦！”
此话落地，空旷的大街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在这一刻，世界一片死寂，一阵风吹过，树叶抖动落下大滴大滴的雨珠，争先恐后的往身上砸，噼里啪啦的声音，清晰可闻。
谷立夏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他透不过气来，喉结都在剧烈颤动。
“你、再、说、一、遍。”他极力稳住心神。
“你就是我的噩梦。”谷小满慢悠悠地站起身，依旧看着他，字字清晰地重复。
“啪——”谷立夏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雨水飞溅的马路边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打在地上，谷小满看见自己的身体猛地晃了下，影子又恢复不动。
“看呐，你就只会打我……”谷小满忍不住笑起来。
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冷嘲地望着谷立夏。
谷立夏举起的手，再次挥过来。
但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站得笔直，像一棵青松，任由雨打风吹，咬定青山不放松。
看着她眸底泛出的冷嘲，谷立夏无力地垂下手。
“谷小满，我为你做的那些，在你眼里算什么？是谁不顾及自身安危，为你吸蛇毒？我的付出，真的就一文不值吗？我谷立夏为谁做过那些事情！你是我妹又怎样？你懂什么！你了解过我吗？什么都不懂，又凭什么指责我？”谷立夏拿出仅剩的一点耐心，想要问个清楚。
他无法忍受谷小满这样否定他。
“我是什么都不懂，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三岁小孩也知道谁好谁坏吧。”谷小满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你做的那些能代表什么，让我跟你说谢谢吗？还是感激你，反正，你也不在意，不是吗？”
299。第299章 若无其事才最伤人10
谷小满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谷立夏出离愤怒。
他满腹怒气无处宣泄，猛然转身，狠狠一脚踹向梧桐树，树枝剧烈震颤，树叶上的雨水，哗啦啦往下坠落。
豆大的雨滴，砸得谷小满一阵瑟缩。
她被谷立夏的气势惊得愣在那里，心底的恐惧一波一波往上涌。
谷立夏清了清嘶哑地嗓子，吼：“我怎么会不在意！我有说过不在意嘛！！我他妈比谁都在意！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在意了？！啊——？！！”
最后一声怒吼，嗓子都破了音。
他难受的抚了抚脖子，深吸一口气，“谷小满，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对你的好记不住，是不是？你只会记住我对你的坏，你怎么这么记仇呢？你才多大啊？”
谷小满不敢再反驳，呆呆地看着他，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
夏夜的雨水，也是凉的。
她冷得直打哆嗦。
她不讲话，谷立夏的怒火更是一下子烧了到顶点，长久以来的心力交瘁，以及埋在心底的所有怨怼，让他的怒气在这一瞬间迅速膨胀，以势不可挡的趋势爆发出来。
他忽然笑了，往前一步，抬手抓住谷小满单薄的双肩，赤红着眼质问：“你知道我都做了什么打算吗？我希望你好好念书，希望你考上实验一中，将来读最好的大学，我的妹妹就该是世界最耀眼的女孩，你喜欢主持，我都给你计划好了。等到你长大了，我就是用钱砸也要把你砸成最红的女主播，你到哪里工作，我就把公司开到哪里。我谷立夏现在这么拼，图什么！我完全没必要这么累，谷家少爷缺钱吗？啊？！”
谷小满彻底傻了，不是因为他的那些话，而是被他的气势吓得。
她从来不知道谷立夏，真真正正怒起来，是如此的可怕，恨不得毁天灭地。
谷立夏还抓着她的肩，手上的力道随着他的愤怒在一点点加重。
“作为谷沧海的儿子，我用得着这么拼命的念书吗？我完全可以做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你他妈看不到，我有多努力你看不到吗？”他被雨水迷住的双眼，怒火熊熊燃烧。
谷小满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抬起手，试图推开谷立夏。
但是落在她肩膀上的手，像两个铁钳紧紧地箍住她，纹丝不动。
“我知道你不喜欢读书，从前管过你吗？云珠，你想过没有，自爷爷奶奶走后，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不想读书，我也想过没关系，将来我有能力了，学历算什么，我可以用钱砸！而你呢！”
谷小满被他大力摇晃，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看到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在她面前一声又一声嘶吼，“我求来了什么？呵……噩梦！噩梦！我就赚了个噩梦！你讨厌我，不想见到我！你说我不在意你，我哪里表现得不在意你！”
谷立夏终于没力气再吼，双膝都支撑不住，跪倒在雨水里。
谷小满也顺着他的力气，跪倒在雨水里。
那两只手始终握着她的肩膀，谷立夏眼眶通红地看着她，嗓音嘶哑：“我谷立夏怎么会摊上一个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妹妹！”
300。第300章 若无其事才最伤人11
谷小满整个人僵硬如石，却也被他晃得头昏脑涨。
她完全失去了思维能力，大脑像被晃成了一摊稀泥。
“那……那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谷小满勉强回了神，冷冰冰地直视他。
多年来的辱骂和暴力，让她找不到理由相信谷立夏的话，“你可以再找个妹妹好好宠着，就像爸爸在外面找女人一样。毕竟我是真的不知好歹，你不应该管我，找个不惹你生气的知好歹的宠着！”
谷小满说完后，死死地咬着唇，嘴唇都咬出了血，此时此刻，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
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谷立夏，等待他放她走。
谷立夏那双布满愤怒的眼睛，一点点灰败下来，双手也无力地垂落。
谷小满是由心而发的讨厌他的，这样的认知让谷立夏那颗脆弱的心，无声而缓慢地碎裂，然后变成一堆粉末。
心碎成渣，粘合不能。
他最想疼爱的女孩，也许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需要他。
她根本不稀罕。
“云珠，小夏，你们在干什么呢？”谷沧海的车停在了前面路边。
谷小满用力推开了他，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车走去。
谷立夏依旧跪在雨水里，一动不动。
他把自己缩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关上了所有的门窗，企图一个人舔…舐伤口疗伤。
“小夏！”谷沧海下了车，不敢置信地问：“你跪在这里做什么？傻了吗？”
他从来没见过儿子如此颓废绝望的一面，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谷立夏不语，世界归于沉寂，只剩风雨飘摇的厮杀声。
他木讷地看了眼谷沧海，直接跌坐在冰凉雨水里，他的手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知是冻得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很快。
谷沧海看到他眼中有泪水滚落，大颗大颗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哪怕是在大雨里，他依然看得那样清楚，除了眼泪，不会是别的。
“小夏，你这是怎么了？云珠惹你生气了？她还小，不懂事，你没必要较真啊。”谷沧海握着他的肩膀，沉声安抚。
谷立夏拨开他的手，两手插入湿漉漉的头发里，慢慢地把头埋入膝盖。
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这样的儿子，心都碎了。
抬眼再看女儿，正静静站在车边，也是任由雨水浇在身上，喜怒不明的样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有心无力，毕竟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过了会儿，谷立夏起身上了另一辆车。
而谷小满坐到了父亲的车上。
一直到家，他们兄妹俩谁都没有说一个字。
东野寻默默地思忖：总有一天会爆发，只是没想到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不禁担忧会影响谷小满考试发挥。
他坐在车里，透过雨刷器不停摆动的挡风玻璃，将谷立夏和谷小满地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包括谷立夏打谷小满，哪怕他再心疼，也忍住了没插手。
虽然他们引爆了一场争执，可他却觉得，这只是一场毛毛雨，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持久积蓄的宁静。
俩人明显都还压抑着怒气和怨气。
301。第301章 若无其事才最伤人12
雨毫无预兆的停了，一如来的时候那样猝不及防。
路两边的居民楼里都亮着暖黄的灯光，每家看起来都传递着柔和的温暖。
只是真正的样子，谁又知道是什么样的……
回到家，谷小满冲完澡出来后。
东野寻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才严肃地说了句：“云珠，我想跟你谈谈。”
“谈谈？”谷小满漠然地扯了扯嘴角，“谈谷立夏就免了。”
东野寻看着她红肿的一侧脸沉默了。
虽然他不想沉默，但谷小满的态度，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进行下去。
谷小满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绕过他往卧室走去。
东野寻起身拿出电吹风，也跟了进去。
“我帮你吹头发。”他说。
谷小满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坐到了梳妆台前。
东野寻又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抓起她的长发，仔细的擦了擦才拿起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谷小满透过镜子，望着他垂着眉眼，温柔专注的样子，渐渐地失了神。
很多时候，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天天和他朝夕相处还能没来由地心慌意乱？
为什么对着这张脸，总会不受控制的沉迷？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
因为爱。
吹完头发，东野寻一只手撑着桌子，闭眼吸了一口气，憋了半天才问出来：“云珠，你是怎么想的？”
有点谷小满很不喜欢。
那就是谷立夏和东野寻发脾气时，有一个共同点，都带着恨不得摧毁一切的黑暗力量。
她害怕。
兴许是中考压力带来的负面影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窒闷感了，心里堵得结结实实的透不过气来。
所以，她才不想和东野寻谈。
万一控制不住吵起来呢，她不希望不必要地争吵发生在她和东野寻之间。
谷小满叹了口气，尽量语气柔和地说：“寻哥哥，我什么都没想，其实我特别排斥进实验一中，尤其不想和哥哥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被一个人压迫了十几年，我连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感到窒息……”
东野寻静静地望着她，安抚：“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如果你实在不想上，也没必要为了我勉强自己。”
谷小满并没有得到多少安慰，她觉得自己像被卷进了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四周是喧嚣，耳边却静得可怕。
“我有把握能进实验一中，放心吧。”她给东野寻吃了一颗定心丸。
东野寻同样没有获得心理安慰。
第二天，去了学校。
于瀚文单独和东野寻聊了几句，“我去查了监控，因为没有后备电源，并没有保留录像。”
东野寻狠狠地皱起眉。
“你们俩最近小心点儿，多注意。”于瀚文担忧地劝了句。
毕竟有人起了歹意，恶意满满，不得不防。
最近两天，他吃不好睡不好，想起来脊背就一阵发寒。
“我知道。”东野寻说。
于瀚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先回教室复习吧。”
转眼间，考试来临。
这天孤江城又下起了雨，天气凉爽，很适合考试。
谷小满的心情很平静，除了英语和语文，其他科目她有着十足的把握。
谷沧海推掉了一切应酬，只专心照顾她。
302。第302章 若无其事才最伤人13
东野文清同样空出时间照顾东野寻。
考试的最后一天，圣水一中外停了一排车，双车变成单车道，很多家长在不停地张望。
谷沧海在车中看着女儿从学校出来，打开车窗招手，同东野文清说：“小夏和云珠的考试，从来不用我担心。说来也是老爷子在世时教育的好，自己有约束力，也肯努力。但我不是个好父亲，没有做好表率。”
他也难得如此清闲，因为心情特别好，英俊的眉目流露出独属于男人的洒脱和豪爽。
东野文清见他春风得意的模样，神色凝重地劝了句：“大哥，有时间多陪陪孩子吧。等曼君气消了，会回来的。”
谷沧海叹气道：“是啊，等孩子们考完试，我想带他们去国外转转，好好玩玩，以前总是忙工作，感觉挺对不起他们的。”
他又把手伸出车窗，朝着远处走来的谷小满招了招手，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东野文清同他细细说了谷小满的心理问题，建议他和谷小满好好谈谈心。
但是，父女之间隔阂太深，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
吴管家也多次用恳切的语气同他说过这些话的：“谷总，我把孩子照顾的再好，也没有用。有很多事情，他们需要的是父母，父母的角色是不能缺失。小夏并不是听不进劝的孩子，好好跟他沟通，他还是会听。”
“阿清，我可能真不适合做爸爸啊，对孩子一点不了解，两个孩子之间出现了矛盾，也不知该怎么帮他们化解。”谷沧海语气里透着颓丧。
谷立夏发现他出轨那天，刚好那个女人去找他。
后来，他从助理那里得知，谷立夏去找他，是因为要开家长会。
他不是不后悔，那天他在办公室里把能摔得都摔了，同样一夜没睡着觉。
怪谁？
难道怪那个女人？
只能怪自己一时糊涂犯了错。
东野文清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轻笑起来，“大哥，我们可是大学同学，这样的你，真不像以前的你。从前你可是自信又洒脱，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怎么年龄越大，反而前怕狼后怕虎了呢？”
他和东野文清相交多年，彼此无话不谈，也时常和她聊起心事。
“你是不知道，小夏那孩子，看起来刀枪不入，其实特别敏感，也很脆弱。”谷沧海说。
作为一个父亲，没有母亲那么细致，但自己的孩子，总还是了解的。
他纵横商海沉浮大半生，用尽了花花肠子，可在商场这池子浑水里，不管如何叱咤风云，游刃有余，但生意场勾心斗角的那些战术，面对一双儿女，却真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考试结束，一大波学生从学校里往外涌，谷小满的心情还不错，很开心，她感觉很轻松。
“爸爸，清姨！”她愉悦地打招呼。
谷沧海被她笑的心里发甜，下车帮她打开车门，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关心了句：“累吗？”
“不累。”谷小满说着，弯身坐进车里。
东野寻也随着坐了进车后座。
“云珠，先把你们送回家收拾一下自己，晚上想去哪里庆祝，你挑个地方，爸爸带你出去玩……”谷沧海兴冲冲地说。
303。第303章 若无其事才最伤人14
“爸爸，分数还没出来呢。”谷小满感到无语，“有什么好庆祝的。”
谷沧海亲自开着车，透过后视镜望了她一眼，笑道：“我女儿闭着眼也能考上。”
谷小满抽搐了嘴角。
天赋能超越后天努力，这是所有人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比如凌珍珍，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她。
没等她开口讲话，谷沧海又说：“看你这模样，就知道考试肯定发挥的不错。”
谷小满：“……”
“再说了，我和曼君都是学霸，我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差了。”谷沧海得意地笑。
始终未曾讲话的东野文清，也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爸爸可没说假话，他可是当年的省状元。只是从商可惜了。”
谷沧海心情好，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谷小满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她也有些搞不懂，自己的父亲怎么突然改性了，没事就来陪陪她。
夜晚，他们从酒店出来后，雾气极浓，遮住了繁星朗月。
“云珠，考完试后，搬去小夏那里吧。”谷沧海摩挲着她的头发提议，
他喝了不少酒，酒气很重，眼神却格外亮。
谷小满苦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谷沧海不由拧紧了眉：“云珠，你不想和哥哥一起住吗？”
“没有，等分数出来，确定了学校，我会搬过去。”她笑着说。
“也好。”谷沧海满意地笑了。
他们站在酒店门口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
东野寻落后几步和母亲小声交谈着。
路口有一辆出租车在等待客人。
“哥哥，大概不希望我搬过去，我惹他生那么大的气……”
谷沧海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轻声劝了句：“云珠，小夏是你哥哥，你们要好好相处啊。”
谷小满嗤之以鼻：“在我心里，我更希望沈时是我的哥哥。”
谷沧海有些哭笑不得，孩子都是任性的。
“可立夏是你的亲哥哥，兄妹之间不应该有隔夜仇。”谷沧海语气强势，不容置喙。
谷小满却推开了他，像是幼兽，受了伤害。
那双清澈的杏眼里，很快盛满盈盈泪光。
“云珠，听话……”谷沧海帮她抹去眼泪，拿出少有的耐心诱哄，“小夏是不会记恨你的，哪有哥哥记恨妹妹的。
她根本没感知到自己在哭，但泪水一直往外涌，顺着脸颊往下流。
“云珠，是爸爸错了。”谷沧海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抱住，然后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谷小满期待已久的家庭温暖，到了眼下，竟然成了残缺的。
是谁把这一切打成了碎片。
一片片，全部扎在了她的心上。
司机把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谷沧海把她抱进了车。
这个举动，让她想起小时候，那场大火后，父亲匆匆赶来，也是一个字都没说，就抱起了她。
父爱如山啊。
谷沧海拿着纸巾帮她擦眼泪。
整个过程中，谷小满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
但始终一言不发，像是一尊雕塑。
东野寻坐进了车里，身上带着微微的酒气，他也喝了点酒。
“云珠，怎么了？”他接触到谷小满泛红的眼圈，不由一怔。
304。第304章 若无其事才最伤人16
“没怎么。”谷小满摇头。
东野寻的目光，在这对父女脸上转了几圈，便越发觉得狐疑。
谷小满沉默地看着车窗外，车子路过市中心，穿行在一片五颜六色的霓虹中，车速很快，车外的景物都飞快地往后倒退。
回到自家楼下。
苏晴如正站在那里，看样子像是在等他。
谷小满下意识地想抽出被东野寻拉住的手，而他却不想放开。
她手上没多少力气，挣脱不开。
东野寻一直走到苏晴如面前，才开口问：“有事吗？”
苏晴如看着他，一颗心水起沉浮，像是刚刚打赢一场恶仗，眉眼间隐约可见疲惫。
东野寻心里很清楚她的目的。
“小寻……”嗓音不低，但声音却相较温柔：“啊，你回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整理了裙摆。
东野寻的视线下移，这才注意到女人露着白皙的大腿。
那截白生生的大腿，在短裙底下，显得极为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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