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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当太后的这些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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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臣知道,儿臣这就出宫看望徐卿。”因为要出宫的关系,朱慈燐倒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对帝师之一的徐光启身体抱恙的担忧,反而略有些兴奋,心情很好的道。“倒要麻烦母后辛苦一二,独自批阅这一大堆奏折了。”
  “别说这些讨巧卖乖的话了。”杨太后笑骂朱慈燐一句,转而嘱咐道。“记得早去早回!”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o(* ̄︶ ̄*)o,下午还有一更么么哒~~

  ☆、第九十一章

  因为要出宫; 朱慈燐身上所穿的明黄色团龙龙袍以及头上戴着的乌纱翼善冠都不怎么合适; 因此朱慈燐便先换了一身藏青、绣有同色、祥云暗纹的直身、直裰、交领、好似道服一样的常服,一头柔软的黑发用玉带箍好,更衬得其肤白唇红; 好似穿错了衣裳的小姑娘一样!
  穿戴完毕后,朱慈燐跟忙着批阅奏折的杨太后打了一声招呼,带着内务府早早就备好的礼物,领着几个也换了朝服、护卫他人身完全的锦衣卫,大摇大摆的直奔宫门方向而去……
  只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嗯,乐极生悲。这不还在高兴自己能出宫了解市场物价的朱慈燐还没高兴完,就在半道上碰到了朱淑娖和朱淑婒两姐妹。
  “三郎倒是越来越俊俏了。”
  捏了一柄华丽宫扇、掩着嘴偷笑的朱淑婒眼睛转了转; 假装好奇的道。“三郎这是准备出宫!”
  “不叫陛下了?”朱慈燐翻了翻白眼; 语气不怎么好的哼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小结巴!”
  “你说谁小结巴呢!”
  朱淑婒定力到底未能修炼到家; 当场就被‘小结巴’这三个字气了红。偏偏说这话的朱慈燐也是个狭促的主,朱淑婒越气他心情越好,紧接着道。“谁应就是说谁!”
  一旁冷眼旁观龙凤胎对怼的朱淑娖到底没忍住噗嗤一笑; 哈哈的说道:“别怼了; 再迟怕是要误了出宫的吉时了。”
  一听这话; 龙凤太姐弟两这场熄了火气,互相哼了一声,同时朝着宫门方向走去。等候姐弟三人同时得出宫门后,朱慈燐小皇帝才后知后觉的道。
  “你们二人怎么跟本公子一路。”
  “徐公也是我们姐妹二人的老师; 学生去探望身体抱恙的老师有什么问题,至于你这么大惊小怪吗!”
  朱淑娖才不会承认他们是接到了朱慈燐要出宫溜达的消息,才换了上襦下裙、平常妇孺贯常穿戴的襦裙,准备跑到宫门口堵人。没曾想她们两姐妹的运气真真算好,刚走到半道就撞到了打扮得跟花儿似的俊俏小郎君朱慈燐,于是在朱慈燐没察觉之下,朱淑娖、朱淑婒两姐妹就这么被夹带出宫了!
  朕到底有多傻,居然到现在才看清这粗糙无比的计谋!
  忍不住扶额叹息的朱慈燐分别瞪了两个姐姐一眼,在两个姐姐略得意、略讨好的眼神下,朱慈燐小皇帝只得认命的带着朱淑娖以及朱淑婒一起登了徐府。
  作为简在帝心、饱受杨太后信任的重臣,颇有魏晋之风的徐光启也是一位风雅之士。当然这并不是指的徐光启像大明大部分士子一样热衷于捧戏子、押妓,而是指的是他的做事风格以及生活习惯。
  徐府坐落于京城中繁华地带,面积不算大、乃是一进二的四合院格局,只有前院、后宅之分。一进大门、绕过影壁,入目的便是苍劲有力、写意古朴的门匾,上写‘书屋’两字。
  跟随朱慈燐而来的朱淑娖以及朱淑婒左右看了一下,指着位于左右厢房前、繁花锦簇的树木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树,开的花可真好看!”
  一旁低眉顺耳领着三位贵人进来的门房忙不迭的回答道:“回禀三位贵人,好让公主知道,此乃紫荆花树,是外国来的传教士见大人喜欢,特意送的。”
  朱淑娖眨了眨眼睛,见朱淑婒着实喜欢,不免笑着道:“本公主也喜欢,一会儿见了徐公,一定要让他割爱,分本公主一两株!”
  “这花有什么好看的!”
  暗自嘟囔的朱慈燐翻了一记白眼,懒得再理会与他脑回路有点不同的两个姐姐,在门房的引导下,进了前院正房。
  此时徐光启所住的耳房内,徐光启的独子徐骥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用汤勺一口一口的伺候徐光启用药。朱慈燐不声不响的一进来,不管是病榻上的徐光启,还是正伺候徐光启用药的徐骥,全都吓了一跳!
  “陛下,你怎么来了。”徐光启让儿子扶着他、执意要下床行礼。
  冷不丁看到徐光启难掩病态的样子,朱慈燐狠狠吓了一跳,连忙让徐骥将徐光启按回了床榻上,摆着手道。
  “太傅别多礼了,好好休息是正经。”顿了顿,朱慈燐又补充道:“朕是来看你的,不是来让你给朕行礼的。嗯,徐卿你也一样,别多礼。”
  徐骥现任礼部员外郎,倒也当得起朱慈燐一句‘卿’。不过由于徐光启病重,身为独子的徐骥已经旷工多日、侍奉于病榻间,多日足不出户,今儿猛然见到朱慈燐,瞧他的架势多半是来探病的,不免感动万分。
  朱慈燐原本打算借着探视徐光启之事,好好的京城游玩一番的,只是当他看到徐光启皮肤苍白、难掩病态,还在一个劲的表示辜负太后、陛下的厚爱时,朱慈燐倒熄了原本的打算,真心实意的向徐光启请教道。
  “朕听尔爵(徐骥二子)说过太傅最喜欢的便是八无敌和四预敌,朕能问问是什么吗。”
  徐光启让徐骥扶着自己从床榻上坐起,先告了‘失仪’的罪,然后开始了长篇大论。“八无敌乃是春秋时期管仲所说,指的是材料、工艺、武器、选兵、军队的政教素质、练兵、情报、指挥等八方面。而四预敌则是西汉名士晁错所言,指的是器械不利、选兵不当、将不知兵、君不择将。老臣觉得做到“八无敌”即可无敌于天下,如果是“四预敌”则兵无不败,所以老臣认为“极求真材以备用”。“极造实用器械以备中外守战”,“极行选练精兵以保全胜”,“极造都城万年台(炮台)以为永永无虞之计”…… “极遣使臣监护周遭属国以联外势”。”
  朱慈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他虽然觉得徐光启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听得一头雾水、两只眼睛变成蚊香眼,开始转圈圈……
  “徐卿…”
  坐在太师椅上,朱慈燐不自在的挪挪屁股,有些羞涩的道:“朕…有些不懂你说的这些!”
  坐在床榻上、披着翻毛披风的徐光启一愣,随即爽朗的笑道:“那老臣斗胆问一句,万岁爷都记住了吗。”
  朱慈燐点点头,颇有些自得的回答道:“朕有过目不忘之能可不是瞎吹的”朱慈燐当即将徐光启先前所说重复了一遍,一字不差,让徐光启当场就闪了泪花!
  “皇天庇佑,大明有陛下,定能重振山河!”
  一听这话,朱慈燐又有些懵逼了。他不解的眨着眼睛,纯粹好奇的问:“重振山河什么的,不是该在河山破碎时说吗,太傅怎么将词汇用在这儿了,要知道如今的大明由母后执掌,可是日渐昌盛,何来颓废之态。”
  朱慈燐这话却是让徐光启面露怅然,许许久之后,才语带真诚的道。“是老臣魔怔了!”
  朱慈燐再次眨了一下眼睛,也没就这个问题继续与徐光启胡搅蛮缠,而是开始按照杨太后嘱咐的,开始询问徐光启的身体状况,并勉励徐家的忠心,末了临告辞时,更是代替‘不好意思’开口的两个姐姐,磨了两株繁花锦簇的紫荆花树,便出了徐府。
  此时已经临近晌午,略感腹中饥饿的姐弟三人便听了随行锦衣卫的介绍,去了一家在京师比较出名的酒楼享受美食!
  当然,‘享受美食’只是最初的想法,别忘了朱慈燐这货是又毒舌又爱钱。一进酒楼包间,就嘀咕菜价坑人,在朱淑娖以及朱淑婒二人的瞪视下,朱慈燐磨磨蹭蹭的点了一桌子菜,刚下定主意出一次血、吃好喝好时,菜肴上桌,然后率先动筷子尝了一口的朱慈燐爆发了!
  “价格不便宜也就罢了,味道起码要好吧。结果价格贵、菜难吃得连御膳房一半也赶不上,好意思说这是京师生意最好的酒楼吗,别是瞎糊弄朕吧!”
  “也没那么难吃啊!”
  杨太后所生的这二女一子,口味都很别致。长平公主朱淑娖喜欢吃辣的,号称无辣不欢;朱淑婒喜欢吃酸甜口味的,每道菜肴都必须做得酸酸甜甜;朱慈燐表面上不挑嘴,没有特别喜欢吃的口味,但其实是最难伺候的主;辣了不行,甜了不行,酸了不行,咸了更不行,总之按照杨太后的说法,御膳房所做的淡味蒸菜、汤水最适合朱慈燐这货了。
  朱淑娖也跟怀疑朱淑婒一样怀疑朱慈燐这厮是在故意挑刺,所以紧随其后,夹了一小块糖醋排骨,结果刚放进嘴里,刚咀嚼了一下,就僵住了身子。
  “呸呸,这什么东西。糖醋排骨居然又麻又辣又酸又甜,二姐,我觉得三郎说得没错,这酒楼的菜太难吃了。”
  “我不觉得啊!”朱淑娖再次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朱慈燐和朱淑婒同时丢了筷子,同时白眼一翻,同时没什好气的哼道。“就你那嗜辣的奇葩口味,只要有辣都是好吃的!”
  朱淑娖噗嗤一笑,却不是笑其他,而是两人一模一样的动作惹笑的。“平时我还不觉得,现在一瞧,倒觉得你们当真是一同出娘胎的龙凤胎。三郎啊,你这兰花指可翘得比你三姐还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o(* ̄︶ ̄*)o

  ☆、第九十二章

  朱慈燐和朱淑婒两人的身体同时一僵; 对视一眼后; 同时转过了头去,那气鼓鼓的模样,明显是生起了闷气。却不知; 他们这作态,反而让朱淑娖更想笑了。
  朱淑娖手拖着腮,眉眼含笑间、脑子却在转着念头,显然是在想法子怎么再一次的逗弄弟弟妹妹。就在朱淑娖思索间,突然一阵夹杂着哭声、冤枉啊的嘈杂声,从半开的窗户外穿透了进来!
  三姐弟同时起身,不约而同的来到了窗前,却见街道上敲锣打鼓; 有差役押解即将行刑的犯人而过。犯人身型瘦弱、面含悲苦之色; 但嘴巴紧闭、一言不发,显然先前隐约听到的哭声、冤枉话语并不是出自他口; 而是……
  三姐弟视线随即调转后方,差役押解犯人走过后,有一妇人跌跌撞撞、满身狼藉、蓬头垢面的尾随前方。此妇人身材高大、比之壮汉也相差无几。只见她满目悲愤的怒骂。
  “真真冤枉啊; 奴家相公手无缚鸡之力; 又如何能杀得了有仆奴跟从的张公子;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这妇人当真是大嗓门,她所说的话已经一字不差全落入了位于酒楼二楼临街包厢窗前的三姐弟的耳朵里。
  “依妇人与那犯人的体型来看,本公子觉得妇人说得很有道理!”朱慈燐搓着下颌,端是一副佳公子的做派。“说壮如牛的妇人是杀人凶手怕是更令人相信一些!”
  “三郎说得没错!”朱淑婒慢条斯理、尽量不结巴的符合道。“二姐你怎么看; 有没有觉得会是冤假错案!”
  “应该不会吧,别忘了咱大明有厂卫这种大杀器存在,应该不存在冤假错案。”朱淑娖有些迟疑的道。
  “锦衣卫只是搜查情报的机构,当然暗地里也会监视百官,但他们并没有干涉六部运作的权利。”朱慈燐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他一边打发门外候着的锦衣卫去主持行刑,一边对两个不怎么熟悉政治的姐姐解释道。
  “六部在父皇还在时就存在着重重弊端。高祖父虽说能干,但到底是宦官,所以做事只能治标不治本,只求稳定。
  母后曾经说过,高祖父本打算慢慢的培养自己,只是父皇去世得太意外、太早了,历朝历代还没有不到两岁的稚儿当皇帝呢!
  好在母后是个厉害的,一边稳固朝廷,一边教养朕。聪慧如母后,想来也是知道六部存在的弊端的,只是朕尚且年幼,国家外忧内患,天灾时时发生不说,关外还有鞑子不断扰边,所以母后只能采取高祖的办法,只求稳定…
  好在现在鞑子已经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南侵,也就能分出精力整治六部。说起来,其实开春以来母后就有此打算的,只是被如期而至的饥荒、意想不到的瘟疫绊住了手脚!”
  “三郎的意思是,这是个整治刑部的机会。”
  朱淑娖和朱淑婒到底是聪慧的,很快就明了朱慈燐的打算。他是想借着今日所见的这事做筏子、由刑部开始、对六部下手。
  朱淑娖和朱淑婒两姐妹同时笑了笑,却是没有再开口,而是端端正正的坐回了凳子上,与也是落了座的朱慈燐一样,静静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一位身材矮小、玲珑有致、明显是女子的锦衣卫轻轻推开了包厢门,恭敬的对一起看向她的三位主子禀告道。
  “启禀三少爷,二小姐,三小姐,淡素已经阻止了监斩官行刑。如今那位喊冤的妇人正在门外,三位主子是不是见一下。”
  朱慈燐点点头,小小的脸蛋上开始浮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沉稳。“那就见见吧,正好朕的两位姐姐也很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淡素又退出了包厢,一会儿就带了妇人进来。
  这妇人明显梳洗打扮过,已不见原先的狼狈。她随着淡素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刚一起身,就迫不及待的喊冤道。
  “三位贵人,奴家相公真真是冤枉的啊!奴家听相公说,他与那死去的张家公子只见了一面,且当时张家公子仆奴随者众多,奴家相公与张家公子同为举人,便谈了几句诗词歌赋。谁曾想,当天晚上张家公子就传出死讯,说张家公子全身都是伤、是被奴家相公打死的!不是奴家埋汰自家相公,就奴家相公那体格,读书尚且累得生了好几场重病,手无缚鸡之力、有如何能伤得了张家公子、并打死了他……”
  听着缘由,朱淑娖一双杏眼那是越瞪越大,等妇人说完后,朱淑娖不可思议的道。“记得你说张家公子身边是跟着仆奴的,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子居然突破了仆奴的包围圈,打死了大家公子,三郎,你说这是搞笑呢还是搞笑呢!”
  朱慈燐白了朱淑娖一眼,却是出口问了一句:“这死的张家公子是张家的独子,还是……”
  “回主子的话,奴婢去查了一下,这死了的张家公子并不是独子。”另一位身材高挑、明显也是女子的锦衣卫出来回答道。“张家公子是庶长子,有嫡幼妹一名,庶弟一名。”
  “啧,这么说张家公子死了、他的庶兄获益最大咯!”朱慈燐似笑非笑,却是起身往包厢外走去:“走,随本公子去刑部走一趟!”
  今天撞上的这事儿,其实真的很简单。无外乎张家公子死的蹊跷、估计涉及后宅阴私,张家不想死了继承人后,又再丢了唯一的血脉,即使他可能与庶长子继承人之死有关,张家也会想法子将张家庶次子保下来,所以替罪羊便成了与死去的张家公子有一面之缘、并交谈了几句的李举人……
  只是,这刑部官员和张家当人全是傻子不成……
  别以为将死去的张家公子身边人以护主不力的理由处理了,别人就看不出破绽,就李举人的小身板,他干得过谁……
  说他杀了张家公子,还不如说李举人那位壮如牛的夫人不堪遭受侮辱、失手杀了张家公子更容易取信呢!
  朱慈燐摇头感叹张家人的智商以及刑部官员的脑子,正好他和杨太后都有心整治一下六部,那么就借由这件明显是冤假错案的闹剧打开局面吧!朱慈燐相信,依他母后狠辣的手段,一定会大开杀戒,一定会让刑部焕然一新的。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刑部。在刑部,朱慈燐懒得再说废话,直接亮明了身份,然后在刑部官员们害怕的眼神下,朱慈燐命随行厂卫搬空了宗案室的历年案卷,然后直接摆驾大理寺司,由他亲自开庭审理李举人~杀~人事件。
  随后发生的事就如朱慈燐原先推测的那样,李举人是冤枉的,而凶手的的确确是张家的庶次子。而张家之所以让李举人当替罪羊,无外乎是为了保护张二公子这个张家目前来说唯一的男丁。
  朱淑娖和朱淑婒是跟着朱慈燐一起的,因此也在公堂之上,以宫扇遮面、安静的看着朱慈燐是怎么审理案件的。
  身为女子,朱淑娖和朱淑婒两姐妹听了事情经过,心中很不得劲。不是为了其他,而是……
  朱淑娖冷冷的笑了笑,鄙视道。“本宫记得张老爷你除了有两名庶子外,还有一位嫡女吧。怎么说绝了血脉呢!莫非本宫记性不好,本宫可记得民间有招上门女婿的说法!”
  “二姐姐说得没错!”作为朱淑娖的小尾巴,如今偶尔还会有些结巴的朱淑婒慢吞吞的说道:“张老爷你还有嫡幼女呢,到时等你的嫡幼女长大成人后,招婿就是。血脉因此得了延续,又怎么算绝了血脉呢!”
  一旁跪地哭泣求君上宽恕、网开一面的张老爷子傻眼了,而跟着他一起来了公堂之上、跪地却一言不发的张老夫人眼中却闪过一丝喜意。
  本来嘛,她身为嫡妻,就对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没什么好感,不过是面子情。这还是因为她年三十岁时老蚌生珠,生下了幼女、怕幼女没了家族、父兄帮衬,不得不为之。如今听两位公主的意思是张二公子犯了法必须死,而张家会留给自己所生幼女、所以喜上心头的张老夫人立马叩谢道。“谢公主、圣上慈悲,老妇定会好好的为女儿选一良配,不使张家血脉断绝!”
  对于张老夫人的识趣,朱慈燐无疑是满意的。于是他懒得再问张老爷子的意见,直接宣判了张二公子的死刑。
  当然收授贿赂的刑部官员也没有落得好。朱慈燐虽说没有当场表示处理,但当他回宫,将刑部的问题一一告之心狠手辣的杨太后后,杨太后领着朱慈燐以及朱淑娖和朱淑婒,用半个月的时间,看完了刑部历年来的案卷,然后挑出明显有问题的案卷,让专门搜集情报机构的锦衣卫以及东西两厂,着重调查。
  杨太后本就有整治六部、肃清官吏之心,但原先有后金那一拨闹事分子拖着,杨太后那是有信而无力,只能以稳固朝廷为主、慢慢地根除毛病。
  如今刑部之事恰如一把锋利的刀、被朱慈燐交到了杨太后的手上,所以杨太后下定决心、由刑部率先开刀,然后六部一个个轮着整治,放了污血、去掉沉疴。她的天麟就快长大了,杨太后身为母亲总要给她唯一的儿子一个盛世大明,而不是渐渐步入膏肓、暮气沉沉的大明吧!
  望着神情各异,却都惴惴不安的朝臣们,杨太后隐晦的勾起嘴巴,如今风云起,雷霆现,也是到了对大明士大夫下死手的时候了。哀家这一次,定要你们真真的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心狠手辣,有武皇(武则天)之风!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o(* ̄︶ ̄*)o

  ☆、第九十三章

  “皇帝之所以出宫是哀家的吩咐; 哀家想起徐卿病重; 便让皇帝带着长平、昭仁一起出宫探望一下徐卿。毕竟徐卿身为太傅,也是长平、昭仁的老师。作为弟子,探望生病的老师实属应当。只是哀家万万没想到……”
  杨太后逐渐转化了语气; 从原本的温润变成了严厉。杨太后继续说道:“哀家真的万万没想到,饱受哀家信任的刑部官员居然背着哀家、如此处理案件。薛卿你身为刑部尚书,内阁阁老,就是这么管理的刑部。你手下的官员是将银子认成了祖宗,将全天下之人都当成了傻子呢!”
  杨太后接过朱慈燐递给自己的茶盏狠狠投掷到地上、并摔得粉碎后,薛贞冷汗津津的出列,匍匐在地,痛哭流涕的表示他也受了蒙蔽; 不知道他手底上的刑部官员们居然蠢到了这种地步!
  “呵呵; 你不知道。你身为刑部尚书,主管刑部之事; 你居然说不知道。”杨太后冰着脸,呵呵笑道。“尸位素餐,尸位素餐; 哀家觉得薛卿你真的完美的解释了这个成语的含义!”
  薛贞被骂得哑口无言; 只能不断的呢喃 “老臣有罪”; 以期换得小皇帝朱慈燐的怜悯,心狠手辣的杨太后他是不指望了、就盼着有小皇帝求情,别让他顶着‘尸位素餐’吃白饭的名声告老还乡去……
  讲真,薛贞的这主意打得不错; 但问题是小皇帝朱慈燐是杨太后的亲生儿子,杨太后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身为她亲生儿子的朱慈燐又会好得哪里去。
  朱慈燐对于占着位置不干事的刑部尚书薛贞可没什么好感,在薛贞老泪纵横求饶间,朱慈燐这没什良心的货居然扳着手指头计算抄了薛贞以及刑部官员们的家,可获得多少银子……
  朱慈燐越算心头越火热,不免露出两只小小的虎牙,如同小狐狸似的符合杨太后道。“母后说得没错,尸位素餐要不得,所以啊,薛卿,你这个尚书之位怕是做到头了。”
  朱慈燐为了保持自己在朝臣中的良好形象(?),自动咽下‘抄家,没收家产’的话语,转而眼巴巴的瞅着杨太后。
  被这小狗似的小眼神一瞅,很好理解了其中含义的杨太后眉心一跳,一种名为哭笑不得的情绪瞬间弥漫开来。
  这个小兔崽子就是来讨债的……
  杨太后抽了抽嘴巴,到底还是如朱慈燐小皇帝所愿,开了尊口。
  “皇帝说得没错,薛卿你这尚书之位的确是做到头了。来人去了薛贞头上乌纱帽,押出殿外等候发落。”
  杨太后的命令出口后,自有侍卫现身摘了薛贞的官帽、将其押了出去。侍卫的动作很快,不过一口茶水的功夫,原先还匍匐在地的薛贞就没了身影,有的只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其他五部官员和更加忐忑不安的刑部官员。
  静谧间,杨太后再次吃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后,这才隔着珠帘,居高临下的继续说道。“哀家记得哀家以前说过,你们贪可以,但贪的前提是必须知道什么该贪什么不该贪,什么都贪却一件该干的本职工作不干,这是打量着哀家皇帝、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准备像哄傻子似的哄着哀家和皇帝不成。
  呵,就好比皇帝亲自审理之事,明摆着将天下人当傻子一样糊弄,哀家知道这事儿后一直在想,当初审理此事的官员到底收了多少银子,才能丢了智慧、跟着那张家一起构陷李举人,做出瞒天过海之事。”
  杨太后这话已经隐隐约约流露出她要大开杀戒的意思了。六部、特别是刑部官员全体打了一个哆嗦,扑通一声,全跪趴在了光滑无痕的地板上。
  “臣等有罪,奏请太后娘娘息怒!”
  “尔等的确有罪!”杨太后一边漫不经心的抠着指甲,一边好整理瑕的道。“哀家就不明白了,大明这个生你们养你们的地方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尔等的良心哪去了,莫非都被狗吃了不成!”
  没有人回话,也无人敢回话,朱慈燐双眼冒着星星,望着他的生母杨太后,火力全开的毒舌在场的文武大臣。
  ‘母后这是打算将文武百官骂个狗血淋头、过足了瘾之后,才开始处理犯事官员吗。啧,又可以看戏了,哦,不对,是学习!’
  朱慈燐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没能按下心中那股子兴奋劲儿,连忙插嘴道。“不是说狗吃SHI吗,怎么会吃良心呢,母后,儿臣不懂!”
  “噗!”
  一直秉承着看戏原则、不参言的回京继职、当了一个兵部侍郎的熊廷弼忍不住喷了。泰昌帝这是骂刑部官员都是SHI?这嘴啊,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忒毒,也忒解气了。
  想到当初自己被冤枉,没得到当时还是皇贵妃的杨太后特殊关照时、所受的罪时,熊廷弼也忍不住跳出来,火上焦油道。“刑部官员皆尸位素餐,老臣建议严惩,以肃官风。”
  “严惩那是必须的。”此时杨太后也懒得再骂人,在朱慈燐期待的眼神下,杨太后下令将涉案的官员全部革去功名,抄家流放!
  杨太后这回倒是没怎么大开杀戒,只是将首犯杀了而已。但讲真,对于习惯了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士大夫来说,抄没家财、阖家不分老幼全体流放、为开发闽南地带做出贡献的事儿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所以经过整顿后,刑部不说其他,当收取贿赂、帮助犯者随意买命之事可以说全然的杜绝了。
  当然差役们收取银子、给犯人家属提供便利、安排好一点的伙食之事,还是时有发生的,就如她所说的那样,人可以贪、但要明白什么该贪什么不该贪,她不介意她手底下的官员捞银子、贴补家用,但介意官员捞了银子不做事,或者做些倒灶坑良心的事。所以接到厂卫的汇报后,杨太后就跟看不到一样,全当此事不存在!
  前头说过,不管是杨太后还是越来越有一国之君风范的朱慈燐都有心整顿吏治,所以在六部之一、审定各种法律,复核各地送部的刑名案件,会同九卿审理“监候”的死刑案件以及直接审理京畿地区的待罪以上案件的刑部官员空了一大半的情况下,杨太后驳了首辅施凤来从往届士子中挑选合适之人担任的提议,在中枢朝廷官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又朝着掌控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的六部之首吏部下手……
  于是,一朝风云起,吏部官员罢免的罢免、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短短时间简直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不过经这雷霆手段,吏部也随之刑部一样,风气肃然一清,不说有多清明,但至少吏部官员以银两多少、衡量官职高低之事是杜绝了的。
  对于此结果,杨太后显然很满意,于是她再接再厉,将兵部、礼部、工部也纷纷整治了一通……
  当然依杨太后心狠手辣的程度来讲,腥风血雨是不可避免的,在新一轮官员罢免、抄家、流放的风头过去后,首先摆在杨太后和朱慈燐小皇帝面前最严峻的事实是——怎么安排中枢朝廷六部出现的大量官职空缺…
  “母后,咱们的手段是不是太过粗暴直接了。”朱慈燐小皇帝手拖着腮,有些头疼的道。“瞧瞧现在,六部官员直接少了一大半,差点连正常的运作也无法保证了,可怜施胖子人都累了一圈!”
  “别施胖子、施胖子的乱叫!”
  杨太后吃了一口茶水,润润喉咙后、便将少了一半的茶杯递给了一旁伺候的宫娥!
  “哀家告诉你,你治下的大明什么都多,包括人才。虽说现在六部官员大量空缺,但皇帝你信不信,过几天,施首辅绝对会扒拉出一大堆人才,填补免六部的空缺!所以现在咱们母子俩该担心的不是这点,而是外藩使臣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那些红毛夷能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请求两国通商罢了!”说道这事,朱慈燐态度开始变得认真起来。
  “自从大明开了蓬莱港和(福建漳州府)月港为对外通商口岸后,商税是一年比一年收得多。很多商人从中牟取了暴力,红毛夷商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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