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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剑三]听风吹雪-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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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西门吹雪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所以他对西门吹雪并没有什么恶感,双手合十打了个稽首:“阿弥陀佛,这位便是西门施主吧?那这位——”
苦瓜大师又看向玉听风,眉峰微微一挑。
见苦瓜大师面无异色,玉听风微微松了口气。
——其实他们之前在山底下的时候,西门吹雪曾经想要自己留在山下,让玉听风随陆小凤上山。但是玉听风怎么可能同意这个,便表示他不上去,她也不上去,至于好吃的让陆小凤吃够了给她打包带下山。可这也不好。苦瓜大师毕竟不是厨子,因为做饭好吃,请朋友来作客正常,但人不去,却让打包带下来什么的就有些过了。
好在陆小凤表示苦瓜大师可能不在意,西门吹雪这才一起上了山。
不过直到看到苦瓜大师的态度,玉听风才真正放下心来,眉眼弯弯地笑了笑,然后有模有样地也向苦瓜大师稽首:“大师好,我叫玉听风。”而后还摸了摸肩膀上的檀书,帮忙介绍道:“这位是檀书——檀书向大师问好。”
檀书歪头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吱”地一声,作了个揖。
而苦瓜大师却是看着他们微微一怔——看到有姑娘与陆小凤同来,他最开始还以为这是对方新近结识的红颜知己,正要打趣一番,却恰好发现她似乎年纪尚幼,于是便迟疑了一下。
幸好迟疑了这一下。
苦瓜大师再次稽首道:“原来施主是新近声名鹊起的玉神医,久仰久仰。”
寒暄过后,几人说说笑笑走了进去——这是一座小巧又别致的禅院,院中绿树成荫,香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味似有若无地飘过鼻端。院中基本没什么少林弟子,一片静谧,所以坐在院中石桌前,正在对弈的两个人就格外显眼了。
听到脚步声,这两人一齐抬头看过来。
陆小凤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惊喜道:“香帅前辈、木道长你们也在啊?”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踏月留香”盗帅楚留香和自称下棋第一、喝酒第二、使剑第三的武当派长老木道人。
楚留香和陆小凤是朋友,不过楚留香年长,成名也已日久,算是陆小凤前辈,之前还曾经让他帮忙查过一些案子的线索,来往虽然并不频繁,交情却是不错,此次能在苦瓜大师的禅院相遇,也实属意外。
木道人看着陆小凤,笑道:“原来是你这只陆小鸡要来,我就说有什么客人值得大师扫榻相迎。”
楚留香也含笑道:“其实若是陆小凤的话,扫榻也许不是必要的——苦瓜大师必须要做的,大概是刷锅了。”
苦瓜大师摇头道:“莫说陆小凤,就是香帅你不也是想吃老衲做的素斋才来的么?”
楚留香不由摸了摸鼻子。
“罢了罢了,在座各位人人都有一手绝活,我这老秃子也唯独这厨艺上的本事拿得出手了。”苦瓜大师说着,摆手往后厨方向而去。
这时陆小凤也有机会向玉听风和西门吹雪介绍楚留香和木道人了。
西门吹雪向来不会主动与人结交,彼此认识过后,便坐到一旁闭目养神了。
倒是玉听风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问东问西。
相比起楚留香,她似乎更喜欢木道人一点,大部分时候都是同木道人说话,还兴致勃勃地想要同木道人手谈一局。
楚留香闻言,立刻体贴地让出位置。
玉听风有礼貌地向他道了声谢。
楚留香想要正要坐到旁边,就察觉到两道戏谑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不是木道人和陆小凤,还能是谁?
楚留香不自觉地又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玉听风——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这个小姑娘讨厌了呢。
说起来,楚留香长相风流潇洒,举止有度,谈吐有趣,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向来是无往而不利的——不管那个女人有多老或者多小。
而玉听风却对他无甚好感,实在让他有种奇特的感觉。
这时陆小凤坐到他身边:“香帅可听说了掷杯山庄的事?”
楚留香一怔:“左二哥怎么了?”——他刚查完画眉鸟的案子回到中原,好多事情都还尚未打听。
陆小凤轻叹了一口气,把之前在松江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楚留香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站起身:“苦瓜大师这斋菜我这次怕是无缘品尝了,陆小凤你一会儿要替我多吃点——我去看看二哥。”
说完,纵身使出绝顶的轻功,转瞬便下了山。
木道人敢自称下棋天下第一,棋艺自然是非同凡响的,玉听风虽然出身万花谷,琴棋书画诗酒花无一不通,到底也只是通窍而已,若论精通,还是要提医术,所以木道人一边同她下着棋,一边还能分心同陆小凤聊天:“香帅怎么走了?”
陆小凤轻描淡写道:“他去掷杯山庄了。”
掷杯山庄的事情木道人自然也知晓,目光一闪,突然想起薛衣人被西门吹雪击败的事情。
他说自己使剑第三,而在剑术上第一个压制他的人便是薛衣人。虽说三个方面分别是第一、第二、第三这样的名头挺有趣,但毕竟武无第二,他未尝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打败薛衣人,傲然地说出自己使剑第一这样的话来。
就算不能打败薛衣人,他大概也能熬死薛衣人,熬死峨眉派的独孤掌门,成为第一剑。
只是没想到,这天下第一剑,竟然先被西门吹雪这个比他年轻很多很多的年轻人打败了。
木道人手里捏着黑子,转了转眼睛,看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在他的剑上,耿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就算他打伤了薛衣人、得到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乃是取巧,但仍旧比木道人技高一筹。
木道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又很快敛去,故作豪放地大笑道:“哈哈,老道虽未见过西门庄主的剑法,不过能击败薛前辈——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玉听风正好舒展开眉头,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笑道:“虽然道长你剑法比不上阿雪,可是不管是下棋还是喝酒,都比阿雪厉害多啦。”
“说的也是,哈哈。”木道人收回看向西门吹雪的目光,继续同玉听风下棋,心里却是暗恨不已——下棋喝酒这点本事算得了什么!就算下棋第一,也不过是江湖人大多不钻研这一道、而他又只能用这种法子消磨时光罢了。说到底,他这辈子永远都要被人压在头上。
玉听风摩挲着手中沁凉光滑的白子,瞧了木道人一眼——这个道长虽然还在笑,可是明显心情变得不好了,只是因为剑法比不上阿雪吗?
*
临近傍晚的时候,禅院里仅有的两个小沙弥过来请几位沐浴斋戒。
这个习惯他们都是知道的,很快就去沐浴了。
结果等换了衣服去往禅房吃饭的时候,却发现陆小凤已经在吃着了——他还是穿着旧衣服,显然根本就没去沐浴。
木道人叹了口气:“大师果然最偏心陆小凤。”
玉听风刚要也跟着谴责陆小凤一番,就听陆小凤嘿嘿一笑,手中筷子仍旧挥舞如风:“小玉儿再不来吃,可就被我吃光了。”
玉听风连忙入了席,拿起筷子开始跟陆小凤抢食。
西门吹雪紧随其后,没人接话,木道人只得闭了嘴,也坐到桌前。
而这个时候陆小凤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把檀书从玉听风身边抱过来,专门夹菜喂它吃,一边喂着,一边同苦瓜大师聊天:“对了大师,最近金九龄可曾来过这里?”
苦瓜大师原本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为了他的斋菜而狼吞虎咽的样子,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晦暗,摇了摇头:“未曾。你也知道师弟他自从加入六扇门后就……唉,一言难尽。”
说至此,木道人不由插口道:“前阵子京城‘发梦’二党被陷害算计,温党党魁之子被虐杀,听说大师的师弟也曾参与其中?”
苦瓜大师脸上晦涩愈重。
陆小凤虽然这大半年一直待在江南,却也听说了京城之事,顿了顿才安慰道:“你也莫要太忧心,毕竟是六扇门,上至朱老总,下至任劳任怨,莫不是心狠手辣、残忍无情之辈,他为了前途,会变得如此也不为过——我相信他心底里定然还存有一分良知。”
苦瓜大师摇了摇头:“可六扇门也有‘捕神’刘独峰那样的人物,以他的才能,又何必——终归是他自己……唉,不说这些了。我身无长处,唯独自傲于这手厨艺,你们既然来吃,就要吃得开心才是。”
陆小凤微微一笑:“大师放心,有人吃得很开心。”
苦瓜大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见玉听风果然吃得一脸满足幸福的模样。
看到他看过去,还冲他眨眨眼:“大师做的斋菜果然好好吃呀!”
小姑娘笑靥甜甜的模样太治愈,苦瓜大师心里的苦涩顿时消去大半,心想师弟也是大人了,脑子不笨,城府也深,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自己不过是师兄,实在不该过多干涉他的决定,便暂且放下此事,对玉听风微微一笑:“若是喜欢,以后想吃便来就好。”
西门吹雪仍旧不疾不徐地下着筷子,神色未动,陆小凤也是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句话说得多么理所当然,也只有木道人一怔——苦瓜大师斋菜做得一绝,然而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他愿意下厨。多少人想要苦瓜大师的这句承诺,如今却给了一个小姑娘,只怕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果然,玉听风丝毫没意识到这句话多么难得,迅速地咽下一口素鸭子,笑眯眯道:“好呀。那以后大师若要给什么人治病,来找我就好。”
第三十五章
接下来陆小凤和苦瓜大师又聊了些别的。比如说楚留香这次来,其实不光是来吃他的斋菜的,也是为了祭奠一番无花。
玉听风这会儿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有些好奇地问了问无花是谁。
无花是苦瓜大师的师侄,也做得一手好菜,更是弹得一手好琴,比苦瓜大师更为年轻,也更为有名气,在发生那些事情之前,可谓是个十全十美的妙人,故而江湖人称妙僧无花。
他本有着无可限量的前途,奈何入了歧途,欺师杀弟,威武林所不齿,如今想来,颇令人感慨唏嘘。
尽管陆小凤考虑到玉听风的年纪和性子,特意把无花的故事和谐了一番才讲出来,小姑娘听完仍旧非常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嗳呀这个人好坏啊?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后续大沙漠的事情苦瓜大师刚听楚留香说了,便一道转述了出来。
“已经死了啊。”玉听风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一捧脸:“不过那个叫中原一点红的和那个叫曲无容的听起来人很好呀……”说着,双手合十,“希望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这时陆小凤倒是想起个问题,略一挑眉:“说起来,小玉儿你好像不太喜欢香帅前辈?”
玉听风鼓了鼓脸颊:“我是不喜欢小偷——什么侠盗雅贼,名声再好,说到底不都是偷别人东西的吗?”
陆小凤不期然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位至交好友,不由帮忙辩白了一句:“还是不一样的。香帅前辈偷东西从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接济穷人。”
“因为有钱就要被偷,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有钱人家的钱也是辛辛苦苦赚的啊。至于你之前说楚留香偷的不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可有时候值不值钱并不是由价值决定的。也许有些东西对香帅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对于主人来说却可能是比命还要紧的东西——大家只关心除了风头的香帅,又有谁关心过那些被偷了东西的人家最后是什么下场。”玉听风说着,突然转了转眼睛,笑道:“对了,我师父曾经说过,习惯偷盗有时候也是一种病,是可以治的,下次若是再见到楚香帅,我给他看看。”
陆小凤:“……”
——啊绝对不能让小玉儿认识猴精!不过话又说回来,偷盗真的是一种病吗?备不住……备不住猴精这偷东西的毛病还真的能给治好呢?
*
苦瓜大师这里毕竟是禅院,女子留宿多有不便,三人吃过素斋之后也没多留,跟苦瓜大师、木道人告辞之后,便直接下了山。
三人刚在在山下找了处干净的客栈歇下,便突然有信使给陆小凤送了封信——原来是“妙手老板”朱停最近刚弄出来个精巧好玩的小玩意儿,请他过去看看。
陆小凤生性跳脱,并不是很喜欢京城那种暗流涌动的地方,更别说他作为一个有能力的人,总是少不了各大势力来他这里挖墙脚,他自由自在惯了,对于加入某个势力什么的向来是敬谢不敏,只是应付起来实在麻烦的很。本来他是想着左右无事,去一次京城也无妨,如今朱停来了信,他自然是更乐意去看看他又搞出什么小玩意儿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陆小凤便和西门吹雪、玉听风告辞,分道扬镳了。
没了陆小凤在旁介绍着一路的风土人情江湖故事,玉听风心里就不由杂七杂八地想了很多——算算时间,她这一趟离开了足足有四个月,不知道无情大捕头的复健进行得如何了,苏梦枕的身体应该养得差不多,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
想到苏梦枕,就想起他那身令人揪心的病。河南距离京城已经很近了,玉听风骑在马上,不自觉就加快了速度,反正西门吹雪是一定能跟上的。
于是不过一天的时间,两人便出了河南,进入了河北地界。
看到高耸宏伟的城门,玉听风踩着马镫下了马,正要牵着马查证进城,便突然发出“嘶”地一声,两条腿一软,险些扑倒在地。
檀书身形一晃,直接从她肩膀上滚了下去——好在位置不高,它甩甩尾巴,打了个滚,很快就爬起来,站在玉听风对面奇怪地看着。
西门吹雪眼角余光正好瞥见这一幕,连忙绕过来把人扶起:“怎么了?”
玉听风搭着西门吹雪的手站起来,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感受了一下,立刻又疼得抽了口冷气:“……好像骑太快,磨破皮了。”
西门吹雪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一愣,下意识地问了句“哪里?”,待问出口后才发觉不对,不自觉地扫了一眼她大腿的位置,又匆忙移开,抿了抿唇,再次开口:“疼?”
“很疼QAQ”玉听风泪眼汪汪地看着西门吹雪——其实她虽然身体娇弱,但并不娇气,只是此时疼是真疼,一有人关心,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
西门吹雪抬头看了看四周,再次抿了抿唇,突然单手一揽她的腰,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呀!”身子突然腾空,玉听风惊叫了一声,害怕地伸手一抓,直接抱住了西门吹雪的脖子——脸颊相贴,一凉一软,对比鲜明,却是一触即分。
西门吹雪动作顿了一下,转手便把她放到马背上侧坐:“疼就别走了。”
“嗯。”玉听风脸有些红,低低地应了一声,两只手牢牢地抓着马鞍,目光垂下,正好落在西门吹雪抓着缰绳的手上。
西门吹雪将两匹马的缰绳合到一起,牵着慢慢往前走。
这时突然听玉听风道:“阿雪,你过来一点。”
西门吹雪不明所以,放缓了步子,刚保持两人平行的状态,脸颊上便传来温热而又绵软的触觉——是玉听风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西门吹雪第一次在面对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而没有下意识地避开,只是抬眼给了玉听风一个疑惑的眼神。
原本因为疼而蓄起的泪水仿佛被太阳蒸干了一般彻底消失不见,小姑娘扬起惯常乖巧灿烂的笑脸:“原来阿雪的脸也是软的呀——跟看起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西门吹雪蓦地停下脚步。
两匹马被他手里的缰绳一扯,也随之停了下来。
玉听风尚未察觉,还在犹自说着:“……不过跟看起来一样,阿雪你的脸也有点凉,跟你的手一样——唔。”
玉听风捂着刚被戳过的脸颊,瞪大了眼睛,熟悉的凉意残留其上。
西门吹雪收回手,微微挑起嘴角,悠悠道:“果然跟看起来一样软。”
*
进了城,找好客栈,西门吹雪直接把玉听风抱进了客房。
其实玉听风本来想自己走进去的,毕竟客栈门口和客房的距离并不算太远,她刚开始下马走的时候也还好,但是等开始走楼梯的时候立刻就疼得差点飙泪。
不得已之下,最后还是西门吹雪把她抱了上去。
所以长这么大了还要被人抱着,真的很难为情啊。听着客栈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玉听风整张脸都要烧着了,鸵鸟般把脸埋进西门吹雪颈间。
这么一来,搞得檀书都没地儿站了。
然后它果断爬到西门吹雪头顶上,一脸高贵冷艳地俯视着四周——哼,鱼唇的人类!
*
把玉听风放到床上,看着对方因为羞窘而染上绯红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眸,西门吹雪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有趣”的感觉,甚至故意在房里多停留了一会儿,多欣赏了一会儿她的窘态,直到对方闷闷地下了逐客令——“阿雪你先出去,我自己上点药”,方才离开,并顺手帮她带上门。
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玉听风立刻睁开眼,拍了拍烧得火热的脸颊,强撑着下床去把门栓挂上,然后翻出几盒常备的外伤药,仔细地给自己的伤处涂抹好。
大腿内侧果然磨破了皮,好在药膏是自己按万花谷药方配的药,效果显著,抹上后伤口处便传来一股沁凉,也不怎么疼了,甚至还能慢慢走下楼,和西门吹雪一起吃饭。
这一天快马加鞭日行了近千里,还受了伤,玉听风只能把雷打不动的饭后散步取消,立刻回去客房,倒头便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她被一阵浓郁刺鼻的香气包围,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屋里并未点灯,但是今夜月明,窗帘也忘记拉上,月光照进来,把整个房间映照得清清楚楚。
刚醒的瞬间玉听风还有些迷糊,直到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见窗边一道身着艳丽服色的高大身影,她陡然清醒了过来——这、是谁?!
第三十六章
彻底清醒了以后,玉听风也看清了窗边的人影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人侧身坐在窗台上,看其高大的身形,应当是个男子。他身上披了件艳丽的红衣,上面覆盖了大片大片的绣纹,绣工精湛,花样繁复厚重,在月光下泛着绚丽的流光,就算离得远,还是夜里,也仍旧能看出针脚细密到了极致。不过他气度沉稳,内力凝练,这样一件在其他男人身上略有些娘气的衣服套在他身上,竟然不带丝毫脂粉气。
然而这是在不看他的脸的情况下。
等看到他的脸,就是乖巧体贴如玉听风,都忍不住想要捂住眼睛,吐槽一句“辣眼睛”——从他侧脸和下巴的刚毅线条上能看出来这人的脸型应该偏硬气,此时上面却涂抹了厚厚的一层脂粉。
当然硬汉脸也不是不能涂脂抹粉,重点在于这人完全不懂化妆的手法,纯粹是拿了最为粗制滥造的脂粉,胡乱地在脸上涂抹了一通。
难怪这股香味浓到刺鼻,简直像是把一整个廉价胭脂铺子打翻了、全都糊到了脸上。玉听风看着对方的脸,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大红的袖摆突然轻振——
随后便是“叮”地一声细响,那红衣人抬手迎上一道雪白的剑锋。
玉听风不由睁大了眼睛细瞧——剑自然是西门吹雪使出来的,而红衣人迎上西门吹雪这一剑的……竟然是一枚绣花针?
玉听风忍不住往前探了探身子。
西门吹雪的剑有多高明她是知道的,而绣花针……绣花针比她用来治病救人的金针还要小、还要细,轻得风都能吹起来,然而此时在这红衣人手里,却仿佛蕴着浩浩威力,直接将西门吹雪这一剑荡开,重重地砍向一旁的窗框。
木制窗框抖了抖,红衣人随即提气纵身,振衣而起,跃至窗前廊下。
西门吹雪回手抽剑,看也不看随之坍塌断裂的窗框,也不管四散飞溅的木屑,抬手便迅速地划向对方颈间,速度之快,剑光仿佛连成一片,白练如洗。
然而这红衣人却丝毫不见慌乱,红色袖摆轻晃,却是仍旧以一枚绣花针挡住了西门吹雪这一剑。随后他还颇有余裕地赞道:“西门庄主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声音低沉,明明是很悦耳的声线,却偏要掐着嗓子,发出尖细的假音,几乎一听就让人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比如还在屋里的玉听风。她一听这声音就立刻回过神,踩上鞋子就跑了出来。
西门吹雪眉峰也微微一颤,持剑的手倒仍旧稳如磐石,猛地回撤,连挥数剑,一一挡住红衣人刺向自己身上几处大穴的绣花针。
对方刺来的这几针迅速又刁钻,西门吹雪拦下后尚未来得及松口气,眼前红影一闪,香风扑鼻,似乎听到身后蹬蹬跑来的玉听风突然“啊”地惊叫了一声。
西门吹雪几乎连想都没想,顺着之前的那道红影反手便刺出一剑,剑柄紧握,剑尖微挑。对方果真再次以绣花针相抵——然而这一次西门吹雪的剑招威力更甚,对方这一针没能荡开这一剑,反倒被上挑的剑尖点中手腕。
对方吃痛“啧”了一声,飞快地收回手,西门吹雪正要乘胜追击再刺一剑,却见红影一晃,对方已经拎起玉听风毫不迟疑地往客栈外飞掠而去。
*
窗框被毁坏,本就有碍视线,外面的两个人又边打边往一旁去,更加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针尖剑锋相撞之时发出叮叮细响。
接下来听到对方掐着嗓子说话,联系一开始看到对方穿着女装、画着浓妆的表现,她立刻就跑了出去——是说,好像有种性别认知障碍的病,这人该不会就是如此吧?
她刚一出去,正好便看到西门吹雪险之又险地挥剑挡住对方刺向太阳穴、眉心和胸口等几处要害的绣花针,只是尚还来不及为他松口气,那道红色的身影突然便晃到她面前——
玉听风猝不及防,用来后退拉开距离的一记太阴指还没打出来,便先被对方骈指如风地点中数处大穴,动也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只来得及惊叫了一声。
再然后就见西门吹雪反手一刺,伤到对方,然而对方却无心恋战,拎起她的领子便飞身撤退。
玉听风看到西门吹雪提剑追了上来。
这两人轻功速度相差不远,但是终究红衣人内力更胜一筹,跑了一段时间后,西门吹雪便渐渐被甩至后头,纯白的衣袂在夜色里渐渐变成一个白点,消失不见。
对方拎着她踩过重重房顶屋瓦,掠过整个城镇上空,来到郊外山林,攀爬过一段高耸的崖壁,几经回环周转,眼前豁然开朗——却是在山顶有个灯火通明、花团锦簇的小花园。
这人随手放下玉听风,瞧了瞧她的脸色,抬手给她解了穴道。
玉听风立刻双手环臂,浑身发抖——虽然这季节已经快要入夏了,然而夜里的温度仍旧比较低,这么被人拎着高速行走了这么久,她穿的又少,早就冷得不行,整张脸冻得没什么血色了,抱着胳膊听上下牙打了好一会儿架,直到真气环绕全身运行了一周,方才暖和了过来。
然后她就看向这个把自己抓来的红衣人。
对方正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闭目养神,双腿并拢,微微向右斜侧着,单手撑额,明明身为男子,却做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柔姿态。
这人果然有问题吧。第一次见到这种“病人”,玉听风顾不得为对方的无礼而生气,也没想过自己的安全问题,只看着对方,忍不住道:“你……”
对方突然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抓你来吗?”
“呃……”玉听风一愣:“为了治病?”
这次换对方愕然,意味不明地反问:“你觉得我有病?”
*
一路追到城外,却把人追丢了,西门吹雪不由用力握紧了剑柄,嘴唇紧抿,下颔紧绷。
此时天已经差不多大亮了,在眼前展现出一片秀丽山色——山林浓荫密布,四周围是高耸的断崖峭壁。
然而再美的风景西门吹雪也完全看不进去。他仰头打量着四周,食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在心里思量着:看这个方向……似乎是日月教的总坛所在地黑木崖?所以那个抓走了玉听风的人难道是日月教的人?那么高明的武功,似乎只能是日月教的教主东方不败。他抓玉听风的心思可以理解,可日月教主怎么会是那副姿态?
西门吹雪再次纵起轻功,可是日月教总坛也不知是不是隐藏在黑木崖的山缝里,他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看起来像是入口的地方。
他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总归日月教的人不可能不上下山,只是……
以东方不败之前出针的手速来看,他若想要杀玉听风不过是他接近玉听风那一刹那的事,可他却没有动手,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其实并没有对她动了杀心?
西门吹雪最终折身回去客栈——果然一回去就发现檀书睡醒后因为半天找不到主人,险些把整个客栈都掀了,整个客栈一层大厅一片狼藉。
西门吹雪把檀书抱进怀里顺毛,然后跟店小二要了笔墨纸砚。
“大魔王”胖松鼠被顺利顺毛,店小二感动得热泪盈眶,忙不迭地应了下来,用最快地速度把西门吹雪要的东西送来。
写了信封好,重金请人快马加鞭送去塞北万梅山庄,西门吹雪伸手戳了戳檀书的脸颊然后迅速抬起手。看着它恼怒地原地蹦跶,不再因为主人不见而无精打采的样子,西门吹雪微微松了口气。
*
而黑木崖上,玉听风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东方不败,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就算你武功很厉害,也不能讳疾忌医啊。治病要趁早……不是为了治病,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
东方不败被她吵得头疼,简直想真就按照杨莲亭说的一掌拍死她得了——没得又惹得莲弟不快。
他之所以抓玉听风来,正是受杨莲亭支使。至于杨莲亭要抓她,自然是为了三尸脑神丹的事——杨莲亭得以在教内耀武扬威,不在乎东方不败的余威和三尸脑神丹的恐吓。所以玉听风研究出三尸脑神丹解药之事让他十分恼怒。
——虽然当时西门吹雪威胁天河帮的人不许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可这些人总有个把至交好友,“我跟你说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这种事再常见不过了,这事很快就让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杨莲亭是想直接杀了玉听风永绝后患的,倒是东方不败——
他现在虽然无心教务,但该有的警惕丝毫不小。小姑娘医术这么高,却查不到出身何处,这本身就是最大的震慑,尤其还有她的这个姓氏……实在不能让人掉以轻心。
万一惹到什么大势力,伤及日月教元气……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杨莲亭没法继续耀武扬威肯定要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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