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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小花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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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的,弟弟的匕首嗖嗖,眼神也凉嗖嗖。
史蒂夫打断了他们之间又变得一触即发的气氛。他开门见山:“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带来了艾比给你熬的药。”
洛基碧绿的眼睛里流过一道极快的光:“把它给我。”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天知道他顶着这对肉球晃荡了一天差点发疯!
阿斯加德的神居然是被女性|器官给逼疯的,说出去不得被笑死!
他的审美口味也在短时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再也不想看见大胸了。
史蒂夫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表情。
他道:“等价交换。”
洛基哼了一声,嘴角咧开笑:“如果我说我拿不出来呢?”
史蒂夫的声音深冷:“你当然拿得出 。否则你可能得捧着那两坨球过上千年。”
不拿也得拿。艾比忙活一上午就是为了解药,这姑娘现在还生着病,没人心疼他心疼。
托尔不明所以地搓了搓胳膊,突然感觉哪里来的阴风,跟把人冻进寒冰炼狱里似的。
洛基的嘴角狠狠抽动一阵。
沉默十秒,他老大不情愿地拉长一张脸:“等我一会。”
……
史蒂夫把嚏根草仔细地包装好,放进衣兜。他今天正好穿了件比较宽松的衣衫。
它在他的口袋里安静地待着,仿佛早已陷入沉睡。嚏根草不经人逗弄一般是不会打喷嚏的,只有在特意连续抚摸它的花瓣三下时才会爆炸。
他走在街道上。天色将近傍晚,路灯三三两两地亮起来,一团一团的温暖昏黄。昨天半夜里下了雪,湿雪还没化开,走得人脚底都打滑。
史蒂夫先去理了个发,使自己看上去精神些;又去花店买了束鸢尾。鸢尾有白有蓝,并作一簇,在雪地里也明丽无比。
史蒂夫站在路灯下耐心地整理花瓣。高大俊朗的年轻人,捧着这么大一束鲜花的图景总是能惹人会心一笑的。史蒂夫感受到路人的视线,不甚自在地压了压帽檐。
帽檐和花束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把他的视线无限收拢,他的眼睛只盯着这团白花和蓝花,心里蓦地涌出一股温热的暖流,氢气球般的气体在胸腔里鼓胀。
白花鸢尾代表纯真,蓝色代表暗含爱慕。
他想把花送给她,因为他确实对她心仪已久。
他走着走着,走到楼下,看到熟悉的位置散发的熟悉暖光,不由露出微笑;抬脚拾级,走上楼梯,饶是他竭力伪装沉稳,脚步却不由加快。
终于到了,他摸摸头发、整整衣衫。
胸口鼓荡一股子热血,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史蒂夫觉得自己头顶上悬着个气球,轻飘飘得要起飞了。
好不容易把脚搁回实地,他终于可以保持沉稳的姿态,一手拿花一手敲门。
艾比一打开房门,视线就被花淹没了。
纯度非常高的蓝色鸢尾,首先涨满人的眼球,那蓝色好像是从天空的哪个角上窃来的一块,捧在手里就是一小片晴天;再定睛看还有白色,星星点点,错落间更有趣味。
史蒂夫英俊的脸藏在花后面,此刻只露出小半张。他那双眼睛比鸢尾的花瓣还蓝:
“这是送给你的,艾比。”
没人听得出他沉着的音调中含着紧张。他遇敌袭、吃枪子都不怕,唯独怕被她的眼神炸得灰飞烟灭。
“欸?”艾比果然有点失措似的,只发出一个单音。她看着他真诚中又似乎饱含情意的蓝眼睛,脊背突然麻了一下。
沉默的五秒,气氛好像被加了糖精的牛奶,甜得让人发慌。
“谢、谢谢!”
艾比突然醒神。她咬着舌头,七手八脚地接过花。
那花甫一接过去,艾比忍不住轻轻嗅了嗅,虽然鸢尾大多没什么香气,却好像是不自主的习惯动作。
没了花的遮挡,史蒂夫得以把她观察得更仔细、更鲜明。他注视着她微微低头,嗅花的时候眼睫毛垂着,根根可数。就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脸上挂着明亮又快乐的笑容。
史蒂夫只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个笑容更美好的东西了。
他大脑发烧,像个急于一掷千金讨好女神的穷小子,恨不得把所有的珍宝都寻来献予她。
而他此刻也这么做了。他掏出了衣兜里被妥善包装好的金色花朵:
“还有这个,是洛基的……”
洛基的赔偿。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艾比的眼睛里突然爆出一抹强光来。纯粹喜悦,又似乎不尽是喜悦,好像笑中带泪,欣慰中饱藏了万般酸苦,又终于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抓住了那最后一根稻草。
感动程度更胜之刚才。她喉头堵塞 ,哽咽半天才找回说话的功能:
“真是太谢谢了,史蒂夫!谢谢……”
史蒂夫把花递到她手上,连动作都不由放得轻柔而郑重了;而艾比也接得小心翼翼,好像在完成什么国家宝藏的交接仪式。
陡然间,热血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史蒂夫微微笑着,冷静下来的头脑里闪过倏忽的念头:
今晚不是最佳时机。
接下来艾比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我很抱歉,我恐怕今晚不能、不能招待你了……”
她嗫嚅着,脸颊粉扑扑的,眼睛里闪动着近乎狂热的光。
她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做。立刻,马上。
“没关系,你早点休息。”
史蒂夫笑容温柔,不失半点分寸。
门关上了,把艾比再三抱歉的内疚眼神也关在身后。史蒂夫上下打量了下自己这身行头,有点好笑、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2018/1/13 8:38:53|48907685…………
第30章 看着我
米布米宝汁、日光兰、跳动伞菌粉、干荨麻和曼德拉草的交叉根。
——还有流金嚏根草糖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分毫不差。
艾比架上坩埚。研磨和熬煮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流金嚏根草的糖浆在倒数第二步加入,逆时针搅拌三分钟。
最后一步是混合搅拌三圈。这回她学乖了,没加任何东西。别说半支,连半粒椒薄荷都没有。
艾比敛声屏气,看着锅里的魔药慢慢沉淀出丁香的紫色。
终于是真真正正、完全成功了。千辛万苦到了这一步; 艾比反而没有激动; 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平静。她看着盛出来的一小瓶紫色,然后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味道和失败时做出的灵魂互换药剂完全不同; 它是梦幻的、清甜的; 像吃了满嘴的果汁糖; 一进入口腔就突然炸开,眼睛前面全是轻飘飘,又五彩缤纷的颜色。有种快乐情绪从口腔窜上; 直逼脑髓; 让她幸福得几欲起飞。
艾比闭上了眼睛。
眼前那团亮的、黄的蓝的紫的,都慢慢褪色。她从记忆里寻找那个红发男孩的脸; 高挺的鼻梁上有几粒小雀斑。
“弗雷德……”
她喃喃出声,像对着火柴许愿的小女孩。
火柴“哧”地被划亮了; 梅林听到了她的愿望。书页哗啦啦地响着; 仿佛有人快速地在翻阅它们。空气中起了变动。
如果艾比这时候睁开眼睛,她会看见一幅很有意思、让人惊奇的图景:有一团乳白色的雾从地下升起,袅袅地飘荡到地板上。雾定住了; 它在慢慢成型;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把它往外拨似的; 从茧形的雾里走出了一个大男孩,正惊讶地、翻来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和脚。
雾消散了,只剩下红发男孩站在那儿。
“哦……嘿。”
他声音很轻,声带好像也是一团雾黏出来的。风吹一吹就要散了。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艾比几乎在霎时睁开了眼睛。
然后眼泪也在这瞬间“哗”地流下来了。
她看着这个男孩儿长手长脚、穿着便服的模样,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关也关不住,落在地板上溅出噼里啪啦的小水花。
“弗、弗雷德——”
她上气不接下气。
“嘿,是我bunny!”弗雷德本来还笑嘻嘻的,看到她哭得喘不上气顿时手忙脚乱,他习惯性去摸衣兜,但很快又把手抽出来,“哦……我又忘了,我的兜里已经没有拐棍糖了。”
他无奈地耸耸鼻尖。艾比听了这话,哭得更大声了,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啦好啦,你这泪包!难不成真打算这样稀里哗啦地度过剩下的时光?”弗雷德亲昵地小声抱怨,“你哭得我鼻腔发酸,像得了感冒。”
艾比拼命用袖子擦眼泪,把哭嗝和哽咽咽下去。
她慢慢地不哭了。弗雷德很想再逗她笑笑:“说实在的,这真神奇!我每天看自己都是难看的珍珠白色,但站在你面前的时候,我好像重新被刷了一遍漆。”
他挤挤眼睛。是聪明伟大的弗雷迪的错觉吗?他感觉她又要哭了。
艾比扁着嘴角,憋住了没哭。她开始和他解释这副药剂的作用,弗雷德耐心地听着。
“这一定很难做,你的魔药成绩这么糟糕,要做它肯定吃了很大苦头。”弗雷德感叹地说,“我钻过这么多丛林和密道,可从来没有在图书馆学到过这种稀奇古怪的药剂,你这小滑头。”
“小滑头”对凑齐配方的辛苦闭口不提,她吐字里还含着浓重的鼻音,口齿不清:“只要能看见你,当然值得。”
她很少说这种明明白白的话,这个容易害羞的英国姑娘总习惯把话说一半藏一半。弗雷德鲜见地愣了愣,笑容柔软。
他似乎想上前抱一抱她,但动了动轮廓模糊的手指,还是忍住了。
“你都是个大姑娘啦。”弗雷德伸手比了比,“当年你可还没我的腰高,三寸丁。”
弗雷德惯会夸张!艾比有点忿忿地反驳:“我当然有你的腰高,我马上就能够着你的肩膀——”
她的话音停顿了,弗雷德还在咧着嘴看她。当年艾比的身量不及他胳膊的一半,现在踩着鞋已经能够到他的肩膀了。
他像不动的标杆,时光在他死去的那刻凝固了,从此只有身边的人变老变丑,他还是嬉笑如风的少年人。
弗雷德主动转开话题,问了问家人的情况。当他听说他们家的笑话商店终于变得规模客观,甚至日进斗金的时候,他的嘴巴长成了圆圆的“o”型。
“ooooohyes!这真是、真是太棒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但当他听到“金妮和哈利即将结婚”的消息时,他的嘴角又垮下来:“好吧,好吧,那个小子……其实相当不错,救世主哈利……”
艾比能充分理解当妹妹要嫁人,做哥哥的心中那股别扭心情,即使是他们最喜爱的哈利·波特也一样。想到这,她又因为无法把弗雷德带到韦斯莱一家的身边去而难过了。
弗雷德却很快收拾好心情:“世界和平,大伙儿都过得很不错,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呢?”他仿佛很成熟似的,“倒是你,小兔兔……”
他用大哥哥的眼神久久地凝视她。那目光是温暖的、深重的,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道从何表达起。
突然他的身体像被什么勾住似的,链条扯住了喉咙,让他不自觉地向前飞去,飞出了窗户。
“哦不……是时间到了。”
“不不不!等等,等等——”艾比惊慌失措地试图去抓他,但他飞走得太快了,像轻飘飘的蒲公英,他的裤管和脚踝也渐渐凝结成珍珠的白色。
艾比咬着牙,从房间飞奔而出,打开大门,门撞回去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她也没空去管了,一步并作两步,几乎是跳着下的楼梯。
从楼道口跑到大街,艾比看到了弗雷德的影踪,他已经完全变成白色的了,脸也是、头发也是。
他飞得很快,像冥冥中被什么东西在牵引着。
这天又开始下雪了。艾比在纷纷扬扬的雪屑里踉跄奔跑。
“停下!停下——”
她卖力地大喊、嘶叫,同时一边奔跑,嘴巴里吸入不少雪子。它们不友善地在她的喉咙里融化了,然后引发出一连串的咳嗽;但肺是灼热的,像个不堪重负的破风箱,让她发出垂死病人沉重的呼吸声。
跑得太急了,整个胸腔都几乎爆裂。但还是追不上他,艾比只能徒劳地喊着“等一下”,声音全被呼啸的冷风卷走了。只剩下急速的心跳和呜咽。
直到泪珠子划过干燥脸颊,冰凉中激起生痛的刺激感,艾比才发觉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地上新下过雪,还混杂着雨,雪迹是湿稠污脏的一团。艾比腿脚失力地滑倒在地上,膝盖碰撞出闷响。
几乎是直扑向前的姿势。她想要赶快爬起来,身体却被冻住了,只有膝盖疼得锥心。艾比使劲努力了半晌,突然泄气,茫然地跪坐原地。
这天太冷了,她每喊一句话都像在吞刀子:“你别走——弗雷德!我不怪你给我吃肥舌太妃糖了,只要你回来,我、我可以天天吃的!回来吧,求求你——!!”
在铺天盖地的雪景中,弗雷德艰难地转头。
听听这傻妞,说的什么话。这么光鲜漂亮的小姑娘,要是拖着条肥肥长长的大舌头,也不怕别人笑话。
他原本想劝她找个靠谱的对象,好好谈场恋爱、然后结婚,不然成天到晚傻头傻脑的,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帮着数钱。
可惜时间不够了,连他英俊的脸、连同帅气夺目的红头发都重新变成乳白色的了。
这颜色太没意思,跟雪一样没意思。弗雷德眯着眼睛,视线穿过风雪,看到跪坐在地的女孩。她看上去真狼狈,膝盖摔下去好大一声响,他这颗早就死掉的心都开始为她发疼了。
她还在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街上几乎所有的路人都在看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儿,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哭泣,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然而在越下越大的雪粒中,弗雷德模模糊糊地又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艾比身后站了一个人。好像已经站那很久了,像一座风化了的雕像。
他有灿灿的金发,蓝眼睛,高大英俊。
他还撑着一把红色的伞。那颜色真是烫人眼球,看得人心里暖呼呼的。他蹲下身子,把伞倾一倾,女孩就被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了,再不用受风雪侵袭。
他的视线也穿透风雪,敏锐地、笔直地落到弗雷德身上。好像他真能看见他似的。
好极了,一位酷毙的守护骑士。看来她马上就能坠入爱河了,是不是?
弗雷德晃晃脑袋,突然笑出了声。
“祝你今日愉快,bunny。等等等等,更正一下:祝你每日都愉快。”
他喃喃自语,用手指将嘴角向两边扯开,咧出一个极夸张的、大笑的弧度,却来不及再揣测她是否看清。
一阵冬风彻底席卷,他消失了。
……
艾比被史蒂夫背回家里的时候,还一直在哭。牙齿咬着发白的嘴唇,抽抽噎噎。
他拉她起来的时候,她跟个泡了水的复读机似的,反复说“不要紧的,我自己走”;但隔了一会又突然哭出来,好像魂又重新回到身上了,口齿不清地说“膝盖好疼”。
到底是伏到他背上来了。
这回他没有半点旖旎念头,只是把步子尽量放得稳而轻。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的声响,背上的人除了断续而急促的呼吸,安静得像一团没有重量的棉花。
……
到家了,他把她放下,让她坐在床头,自己回隔壁拿医用药箱。
她的膝盖因为刚才的跌倒擦伤了。
史蒂夫把药箱拿过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不再哭了,只是垂着脑袋坐着,一动不动。
他干什么她都随他,非常听话。他按着她的大腿,小心翼翼地把湿透的裤管卷起来,目光落在她的膝盖。她皮肤白,显得那片擦痕触目惊心。
他紧抿着嘴唇,拧开生理盐水瓶给她清洗伤口;艾比一声不吭。然后是涂碘伏,最后用纱布妥善包扎。
艾比任他摆弄,头一直低着,看不清表情。史蒂夫几乎是跪在她腿间的姿势,他把药瓶和纱布重新收拾好后,拨开那金色长发的掩蔽,脸从下方探上,凑近了她的。
他的鼻梁骨太高太挺,轻易就蹭到了她的下巴,有点凉意,像金毛犬拱着一捧新化开的雪。
他几乎是用气音在说:“看着我。”
这角度使人避无可避,艾比捂住了又突然冒出水的、不争气的眼睛,她本能地扭过头去,嘴里呜呜咽咽:
“我不想看你,你也、你也别看我……”
她现在像丢了壳的蜗牛,四处找窝找缝,只想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实在太狼狈、太难受了,喉咙烧灼得厉害,生怕不偏头的话,眼泪就会掉到他脸上。
但是他用手指扳过了她的脸颊,难得强硬地重复:“看着我。”
艾比的视线模糊不清,看什么都在颤抖。她的手掌被拿下来,一下子兜不住流淌不断的温热了;然而他的指腹耐心地从她眼尾擦过,屡次反复,直到彻底揩掉湿润。
她终于看清了他。表情比平时的任何时候都要冷峻,眉心有层淡薄的阴影。
艾比瞳孔微颤,本能地又想抬起手掌,但强捺着忍住了,手指蜷成一团。
看见她动作,史蒂夫的神色慢慢变得软和。他的手从泛红的眼尾滑下,掐了记她软绵绵的腮帮。她隔了一秒,才迟钝地“啊”地叫出声。
虽然神情是柔软了,但男人说出来的话依然硬邦邦的。不仅不近人情,甚至石破天惊:
“你看着我——我喜欢你。”
“……”
直白的,凛冽的。他的告白像一把刀,把她的眼泪全部斩断了。
艾比整个人都是木的,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
他人跪在她腿间,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声音很轻:
“你把我送你的花养在玻璃瓶里,我很高兴。”
他一进屋就看到了,鸢尾被很珍惜地插在瓶中,开得娇艳美丽。
但这远远不够。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但我想听你说,想听你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我不喜欢你叫我妈妈,不喜欢你只把我当成可以分享零食的朋友,更不喜欢你随意糟蹋你的身体。”
“你当我是趁虚而入也好,当我给你徒增负担也行。我想早点行使作为男朋友的权利。”
他不想让她孤零零地摔倒,也不想再无能为力地旁观下去。每次看见她哭,心痛就像拔地巨浪,把他几欲卷入万丈海底。
他的双手滑下来,搭在床褥上,深深一陷。身子强势顶开她膝盖,仰头往上看;而语气轻柔郑重:
“我希望……能尽早听到你的答复。”
艾比呆怔地打了个哭嗝,看到他淡金色的脑袋又垂下去,在她膝盖的伤口处近乎虔诚地——
吻了一下。
…………2018/1/16 12:08:05|49051114…………
第31章 最好的
艾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整个人还是蒙的; 史蒂夫那通神色严峻的告白; 像一阵飓风; 把她再次失去弗雷德的伤感都吹走了大半。
“你看着我——我喜欢你。”
他这样说着。艾比当时确实在看他,那双蓝眼睛里翻腾着一锅滚水; 几乎要把她煮沸了。没有雪子的窸窣声和冬风的拂击声; 世界静得只剩下他的告白,在她耳边遍遍回响。这种感觉既迷人,又蹊跷。
史蒂夫说“我喜欢你”,艾比揉了揉哭到红肿的眼睛; 在床上打了个滚,一下子把脑袋闷进枕头里。
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艾比长这么大了; 从没喜欢过什么人,倒“被迫”喜欢过人。
在霍格沃茨念书的时候,格兰芬多有个模样特别帅的学长,同时也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 他的名字叫奥利弗·伍德。
他在球场上脾气挺躁; 是出了名的“魁地奇暴君” ; 但平时上课吃饭的时候又很平易近人。他长得出众身材又棒,爱慕者在四个学院都有分布。
有次在大堂吃午饭; 艾比的视线稍稍斜了个四十五度角; 一眼就看到了伍德。他在跟一位漂亮的黑人女孩说话; 似乎讲到了什么滑稽的话题;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
艾比用餐叉戳动软嘟嘟的布丁,心不在焉地多看了两秒。
她身边坐着的赫奇帕奇女孩卡罗尔,当时是她的室友,还是个耳聪目明极了的小姑娘。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艾比的迟钝,顺着她的视线穿过长桌,捕捉到了笑容灿烂的伍德。
“嘿,你喜欢他?奥利弗学长确实很不错……”
她凑到艾比耳边叽叽喳喳。
艾比吓了一跳,餐叉一划把布丁戳成了一滩渣:“什么?我不——”
她结结巴巴地辩解,但卡罗尔小辫子一翘,用“我都知道咯”的表情看她,脸上是了然的笑容。
小獾们平时没什么特别爱好,但普遍钟爱八卦。一顿饭还没吃完,“艾比喜欢伍德”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顷刻在赫奇帕奇学院传遍了。
就连弗雷德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对她挤眉弄眼,四根手指比了个心形。
他贱贱地说:“如果你和伍德能结婚,我一定会为你们定制一个爱的马桶圈的。”
艾比好生气啊!生气得想把马桶圈套在他头上!
那年圣诞节,她送给弗雷德的礼物里有一样就是马桶圈,还是夜光的。弗雷德居然还挺喜欢,立时就把它套上了;只不过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得一头扎进去。
暗恋事件给艾比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她每次大老远见到伍德,都会绕道走,避无可避时甚至想跳进盔甲里藏起来;伍德似乎也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两个人对视的时候总有一点不自然。
但这也算喜欢吗?
艾比扪心自问。她不是傻瓜,虽然没谈过恋爱,可也保持着一点少女特有的、对这方面的敏感。
她有基本的审美,也知道伍德很英俊。如果真要说喜欢,她很喜欢伍德的笑,像阳光劈开乌云的那股晴朗。艾比被那个笑容触动了心弦,但这颗撞出涟漪的小石子在刚闹出一点动静以后,就沉了底。之后再也没浮起来过。
与其说喜欢伍德,不如说她喜欢阳光的人。
而史蒂夫是“阳光”这个词的意义本身。
艾比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心跳怦通怦通的,沉寂了好多年的小鹿在胸口横冲直撞,满脸的热度就没消下去过。这股莫名其妙的热血上头,让她破天荒地向一个陌生男人发出下午茶的邀请。
这话让霍格沃茨的小伙伴听了,准要惊掉下巴。
然而艾比无比感谢自己的临时决定,她因此收获了这段宝贵的友谊。史蒂夫就像天赐宝藏,越接触到他细腻的内里,越会被他闪闪发光的品质打动。
他几乎没有一处不是好的,好到艾比心里的小鹿每天都要撞死好几头。
艾比设身处地,她在脑海里把伍德换成史蒂夫。假如,她是说假如——霍格沃茨学院当时流传的是她和史蒂夫的八卦,就算流言蜚语再多,她也不舍得远离史蒂夫的。
她是那么期望每天都能看到他!
这大概就是“喜欢”。
这……一定就是喜欢。
可是——
艾比把差点闷死自己的枕头挪开,翻了个身。
她躺平了,一动不动地注视散发柔光的天花板。
史蒂夫是最好的,可是她不是最好的。
他是悬在天上的太阳,是美利坚人民心目中的超级英雄。艾比从前不关注,自从揭开了那层身份的面纱之后,才猛然惊觉美国队长的受欢迎程度。
打开电视,就能听到被救粉丝的欢呼,那股狂热劲儿连记者都被吓到了;大街上十个跑过的男孩里面,就会有一个是穿着红蓝t恤的、拿垃圾桶盖当盾牌的小孩。
她只是一颗黯淡无光的星星。赫奇帕奇的阿比盖尔·斯卡曼德,空顶着脸蛋和名号,事实上成绩不好,既幼稚又胆小,经常出洋相。
她想起那管操作失败的、让他们灵魂互换的药剂,顿时整个人都变烫了,恨不得把自己团一团,躲到被子里再也不出来。
……可是史蒂夫说他喜欢你!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嚷叫,他急得跺脚。
艾比悄声问他,做贼似的:那、那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呀?
小小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像那颗沉入湖底的石子,再也没出现过。
艾比重新勒住枕头,更深重的沮丧地让她想要把自己闷死掉。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非常不对。事实上连弗雷德都察觉了她的问题,并试图扭转——
他曾经拿蒲绒绒做过实验。那是种圆球形的、周身覆盖软毛的巫师宠物。弗雷德是个商业天才,在这方面具备敏锐至极的头脑,在推广他的“新型蒲绒绒”的时候,他和乔治两个首先来了波预热。
他做了一堆蒲绒绒魔法挂件,它们的毛栩栩如生,摸的时候还会动。
挂件极受女孩子们的欢迎。艾比看他站在那,被热情的女生团团围住,谁都想要这种省心又可爱的魔法挂件。
艾比也想要。但人群喧闹,大家你凑我、我挤你地哄抢,艾比站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外面,费劲地踮着脚。
等到人潮散去,她看到弗雷德手里的箱子空了,一个蒲绒绒挂件都没有了。
她把踮酸了的脚放下来,低着脑袋用左脚尖蹭蹭右脚尖。
眼前落下一片阴影,弗雷德走到她面前,突然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的另一只手翻找口袋,然后往她鼻尖下一递。正是他刚才叫卖的蒲绒绒挂件。
艾比一下子就笑了。
弗雷德盯着她那颗生动的小酒窝:“这是最后一个咯。”
艾比很乖地点着头说“谢谢”,弗雷德看了她很久,无奈地耙了耙头发:
“喜欢也好,讨厌也好,自己的想法就要大声说出来,否则没人会知道。”
“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你要是躲在角落里偷偷哭,糖可就被抢光了。”
艾比睁着圆眼睛看他。湖泊一样透蓝,饱含了不涉事的天真。
那双眼睛似乎在说“你知道呀,你会把糖给我。”
弗雷德一下子泄气,把挂件往她怀里一塞,突然又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
“不过没关系。总之英俊的弗雷迪会保护你的,以阿博瑞克·勃朗宁的名义起誓!”
……
艾比从贴身的衣服底层掏出那条眼球项链。
它已经被粘好了,在灯光下脉络狰狞地跳动,仿佛还流淌着生命力似的。
艾比看着项链,心情出奇地平静下来。一股暖流从指尖钻进心头,她全身都是力量。
她“呼”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再需要保护。她能决定自己要走的每一步路。
明天,等到明天!
她不想让史蒂夫再等,她要把自己的心情大声地、仔细地告诉他。
不管她是什么,她要拥抱属于自己的那颗太阳了。
……
艾比想得很好,晚上还做了个美梦。
梦的过程已经记不大清了,但给她的感觉非常美妙,她大早上起来的时候嘴角上翘,好像今天什么都可以心想事成。
她认真地刷牙、洗漱,给自己化了一个比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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