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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鸟不知春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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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摇了摇头,走过去在吧台前坐下:“我就在这里坐一坐。”
坐在那里发呆的空当,年轻男人已经煮好了一杯咖啡推了过来:“你以前来过这里吧?我的店偏,来这里的都是熟客。”
“嗯,”阮珊点点头,“邵然带我来过。”
“邵然带你来过?”他似乎吃了一惊,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冬天的时候是吧?有一天他找我借了咖啡馆一个下午。”
阮珊点点头。
“哈哈,”年轻男人爽朗地笑笑,把手伸了过来,“我叫许嘉伦,你就是邵然天天挂在嘴边的那个小女朋友吧。”
“阮珊。”她也伸过手去与他握了握手,“邵然跟你提过我?”
“怎么会不提?”许嘉伦笑笑,“我都不知道听他说过多少次了,藏着掖着的,没想到我自己倒见到了。邵然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因与许嘉伦只是刚刚相识,阮珊并未提及跟邵然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她的眼神暗了一下,低下头去,把话题移到了别处:“你与邵然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好多年了,”许嘉伦笑了笑,“说是一起长大的都不为过。”
他刚才翻看的那本书就放在柜台上,是《霍乱时期的爱情》,阮珊恰巧也是刚刚读过这本书,拿到手里随意地翻看了一下问许嘉伦:“怎么样?你喜欢吗?”
“还在看,”许嘉伦从身后的柜台上取出一块甜点递给阮珊,“读起来挺不错的,来,你吃块蛋糕。”
邵然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阮珊心里先前的愤怒已经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都是对邵然的想念。电话里邵然让她等在那里,半个多小时之后他的车就停在门口来接阮珊回去。
许嘉伦与两人告别,跟邵然约着下次有空再聚,邵然帮阮珊拉开车门,她要坐进去的时候,便看到副驾驶座上摆放着一束花。
她弯下腰去把花束上面的卡片拿到手里,卡片上是邵然刚劲有力的字体:阿阮,对不起。
她咧开嘴笑了笑。
3
之后便到了暑假。
阮珊原本是想着不回家的,给妈妈打电话跟她商议,刚说了句“我暑假可能不回去”,她就在那边嘶吼开了:“阮珊,你这个白眼狼,是不是在那边找了男朋友,你老妈我也有两个月的假期,你不回来谁陪我啊!做什么暑假工,在家跟老妈办补习班!我不管,反正你绝对要给我回来,不然你这死丫头给我等着!”
挂断电话之后的阮珊无奈地耸耸肩:“我妈发飙了,那我暑假还是回家好了。”
正在敷面膜的宋斐斐点点头:“嗯,反正这边的夏天又潮又黏,待着也不舒服。”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沈梦从图书馆回来了。进来放好手里拿着的书之后破天荒地主动和宋斐斐开口:“宋斐斐,我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啊,你说。”宋斐斐从床上坐起来,脸上贴着的面膜差点掉了下来。
沈梦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是这样的,我在学校橱窗里看贴出来的暑假工作的信息,看到了你哥哥在的那个研究所招实习生,不过要求都是大三大四的,你能不能把你哥哥的电话给我一下,我想问问他。”
“噢,好的好的,江子城是吧,你一口一个‘你哥哥’我还真不习惯,”宋斐斐从枕头下面把手机摸了出来,一边翻着江子城的号码一边问道,“下学期才大三呢,你急着当实习生干吗?实习生都是研究所招的免费劳动力……找到了,你记一下吧。”
沈梦点点头掏出手机。
蒋可瑶期末考试一结束就已经回了家,寝室里只剩她们三人。晚上阮珊睡不着,试探着喊了一声宋斐斐,她竟然也没有睡着,在暗夜里应了一声。
“斐斐,你最近都还好吧?”沈梦的床上已经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大概已经进入了梦乡,阮珊压低声音问道。
她指的当然是宋斐斐和吕川的那段情事,宋斐斐究竟是怎么处理的,阮珊不知道,看她最近在寝室表面上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但心里大抵已是波涛汹涌。
“我没事。”宋斐斐吸了吸鼻子,回答了一声,“快睡吧。”
阮珊轻轻“嗯”了一声,在床上翻了个身。
七月到九月,阮珊与邵然展开了两个月的异地恋。
每天晚上十点钟左右,邵然的电话会准时打过来,阮珊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接,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整个人傻乐呵。要是有哪一天电话打得晚了一点,整个人便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连陪妈妈看电视都心不在焉,隔两分钟就瞄一眼手机。
“看你急成那样,”阮妈妈老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等小男朋友电话呢吧。”
“才没有。”阮珊撇了撇嘴。
手机恰好在这个时候铃声大作,阮妈妈伸出头来做出一副要看是谁打过来的样子,阮珊飞快地抓起电话站起身,一下子就溜到了自己房间里。
有时候阮珊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的傍晚,韩炜会出现在她家,她总是不忘给他一个白眼问道:“又来蹭饭吃?”
“死丫头怎么说话呢!”妈妈这个时候总会立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是我让韩炜过来的,好久没见他了,我也挺想他的。”
“阿姨,我也想您。”韩炜偷偷朝阮珊做了一个鬼脸,赶紧接话道。
“马屁精!”阮珊一边换脚上的鞋子一边嘟囔了一句。
果不其然,一顿晚饭韩炜都在认真践行着阮珊对他的评价,每夹一筷子菜都要称赞一句——“真好吃。”“这个色香味俱全。”“哇,阿姨你烧的排骨简直是天下第一。”
阮珊早就习惯了韩炜这个套路,在一旁冷眼旁观。阮妈妈倒是很吃甜言蜜语这一套,整个人都乐开了花。
“唉,女人啊女人。”阮珊忍不住在心底感慨。
除了一桌子菜之外,阮妈妈还煮了饺子,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拿着碗站起身来对韩炜说道:“我给你和小珊盛饺子吃。”
“阿姨,你坐,我来盛。”韩炜站起身来。
“不用不用,”阮妈妈笑道,“你跟小珊就坐在这里吃。”
厨房在客厅的另一端,她走过去之后,韩炜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卡在阮珊面前摇了摇:“要不要去?”
“什么呀?”阮珊一边啃着排骨一边问道。
“城南那边新开了家游泳馆,我去办了两张月卡。”
“真的啊!”阮珊忙夺过来一张,“要去要去,我在家都快闷死了。”
刚说到这里的时候,厨房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碗打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响声,似乎是什么倒在了地上。
阮珊和韩炜对视一眼,而后两个人匆忙站起身来往厨房奔去。
推开厨房的门,果不其然看到的便是地板上碎成一块块的瓷碗和躺在地上的阮妈妈。
“妈,”阮珊高声喊了一句,匆忙俯下身子去扶她,“妈,妈你怎么了?”
邵然忙拿出手机:“我来打救护车的电话。”
县里的医院离这里不算远,救护车大概十几分钟便能赶过来。但即使是十几分钟,对阮珊来说也足够漫长。
妈妈还在昏迷中,韩炜帮着阮珊把她搀扶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阮珊的脸色苍白,手心里也直冒冷汗。
救护车到来之后,随行的护士将还在昏迷中的阮妈抬到了担架上,医生在做着一些简单的抢救工作。阮珊心里焦急,问医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医生的眉头皱在一起:“应该是心脏方面的问题,具体情况我们还要到医院去做检查。”
爸爸去世后的几年,妈妈便顶起了这个家,照料着她的生活。在阮珊的心里,她似乎一直都是精力旺盛的,平日里也没有多往家里打过电话,似乎总觉得她一个人能过得很好。
阮珊的心里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包围着,好在还有韩炜陪在身旁,他拉住她的手:“别担心,没事的,小珊,没事的……”
担架被推到急救室里的那段时间,对阮珊来说格外漫长。
急救室上方的灯持续闪烁着红色的“抢救中”的字眼,不时有护士进进出出地忙碌着。阮珊整个人的情绪十分不安。“韩炜,我妈妈会不会出事?她要是有什么事情可怎么办?韩炜,怎么办?”阮珊拉着韩炜的衣袖摇晃着问道。
“不会的,”韩炜的声音坚定,“小珊,阿姨一定会没事的,这次只是意外,不会有事的。”
“嗯。”阮珊轻轻地应了一声。
她的脸上有疲惫和担忧的神色,那神色让韩炜除了担心阮妈,也担心着阮珊。阮珊伸手去摸手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了家里,于是把韩炜的手机拿过来,站起来走到一旁打通了邵然的电话。
他们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韩炜并不知道,然而他能看到的是阮珊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整个人也不似刚才那般焦躁。
他的目光注视着阮珊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一声轻飘飘的叹息。
是的,他没有将时间把握好,他认识她那年他们都还太小,他将对她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感情沉淀下来,变为友谊。而如今,太迟了,再去更改已经太迟了,在她以后的人生的日子里,他仍是其中一个重要角色,她每遇大悲或大喜的事情,他相信她仍然会同他分享,然而日常生活中闪烁的最有力的陪伴与安慰,就与他无缘了。
医生推开门走了出来:“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阮珊忙挂断电话大声说道。
“是这样的,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但病人确实有心脏方面的问题,这种情况我建议你们考虑手术,否则就会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复发。”
“好好,”阮珊的眉头皱在一起,“那我妈现在醒了吗?我可以去看她吗?”
“现在还很虚弱,恐怕还要再等几个小时。”医生回答道。
4
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十一点钟,超市到了快要关门的时间,还有着最后一批人流在排队付款,沈梦一边扫描着商品报着价格收钱找钱,一边担忧着外面的暴雨。
“你好,两瓶牛奶一共是八元四角,这是找你的零钱。”沈梦从收银机里拿出零钱递了过去。
面前那人伸手接了过去,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又转了回来站在沈梦面前喊出了她的名字:“沈梦?”
沈梦愣了愣,抬起头来,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时还和她在一个工作室的江子城。
江子城的眼里满是疑惑,正准备开口问,可看到还有人正等着付款,便指了指门口,示意在门口等她下班,沈梦咬着唇点了点头。
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超市营业结束,沈梦脱下橙黄色的工作服,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走了出去,对站在门口屋檐下的江子城笑了笑。
江子城撑开手里蓝色的雨伞,示意她过来,而后指了指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大排档:“去吃点夜宵吧。”
蓝色雨伞并不算大,很有限的空间里,沈梦的肩膀紧紧地挨着江子城的手臂。她个子不高,与江子城走在一起大概只到他的肩膀,雨被风吹得凌乱,江子城把雨伞的大部分都歪到了沈梦这边。到达烧烤摊的时候沈梦才看到江子城的半个肩膀差不多都是湿漉漉的,心里又泛起一种柔软的情绪。
两人点了一些烧烤,等着烧烤上来的时候,江子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梦笑了笑:“科研所只用上午去,我不想白白浪费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就又找了一份工作,也好挣一点下学期的生活费。”
江子城有些不忍:“超市十一点多才下班,你从这里回到住所还要半个小时,回去收拾一下也该很晚了,这工作量太大了,你会累垮的。”
“没事的,”沈梦咧开嘴对他笑了笑,眼睛闪闪发光,“我不累。”
在江子城所在的那个科研所实习已经有一个来月,沈梦与江子城都不是外向主动的人,所以平日里的交集也不过是江子城让沈梦打印一下材料或者是在网上搜集一些资料之类。
科研所不止招了沈梦一个实习生,所以工作相对清闲,每天只要去半天即可,沈梦主动选择了上午的半天,去得比科研所的工作人员都早,把大门打开做一下打扫,再把办公室和实验室也都做一下打扫。
她也会偷偷在江子城的桌子上放一个苹果。江子城工作起来很投入,对这些细节完全没有在意,十点钟从实验室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有苹果就会拿起来塞到嘴里,也不会多想。
一盘素菜的烧烤先端了上来,江子城拿出一些放在沈梦的旁边,与她边吃边聊:“你学的不是化学,在这里免费实习对你也没有什么帮助,当时斐斐说你想来实习的时候我就很疑惑,你们这种专业应当找出版社、编辑部、电视台这一类的地方实习,怎么你会来这里?”
沈梦抬起头来,眼睛还是没能从他的身上移开,她的脸红通通的,在江子城正要抬起头来的时候飞快地把目光移开,低下头盯着盘子里的金针菇,想了想慢慢说道:“我觉得待在这里很好。”
多好啊,沈梦在心里想着,在此之前,在此之后,她都再未有过这么好的夏天了。
这么好的夏天,和心爱之人如此接近,一整个上午都可以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还会有如今日般令人措手不及的偶遇,在这样温柔的夏风里,吃着烧烤,喝上两杯啤酒。
啤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晚吃过饭后,江子城想着她必然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去的公交车,便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先把沈梦送回去自己再折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沈梦连连推辞,“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江子城笑了笑,“我把你送回去之后再回来。”
科研所给实习生安排的住所和给科研人员的住所不在一处,江子城把沈梦送到楼下,她下了车上楼之前从身上的包里拿出五十块钱递到江子城面前。
“这是?”江子城有些不解。
“烧烤是你请我吃的,打车的钱就不能还让你付。”沈梦的表情认真,“你一定要收下。”
江子城笑了笑,张开嘴正准备回绝的时候正看到沈梦的眼神,她的眼神认真又坚定,倒让江子城不知该如何开口回绝了。
他点点头,接过那五十块钱:“好,我收下。”
个子小小的沈梦仰起脸来笑了笑,冲他挥挥手说了声“明天见”,然后便转身上楼。
可上了两级台阶她忽然又转身跑了回去,对着已经转过身的江子城喊了声:“你记得去年平安夜在我们学校图书馆遇到的女生吗?”
她的语速极快,在夜风里飘荡着。几米之外的江子城回过身来,摘下耳朵上的耳机:“你说什么?”
“没什么,”沈梦对他笑了笑,“明天见。”
“明天见。”江子城挥挥手,重新转过身去。
沈梦的身影重新在楼梯口出现,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迷蒙的灯光和摇曳的雨水里江子城瘦削高挑的背影,看着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看着那辆出租车缓缓地转了个弯,在街角消失。
而彼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宋斐斐也正在忙碌着。
和吕川结束之后她又继续在以前的KTV里做兼职,一是确实需要挣钱来支付花销,二是在灯红酒绿的环境下,悲伤的心境或许才不至于显露无疑。
那天她喝醉了酒,在包间里喝着喝着忽然就捂着嘴从里面冲了出来,冲进卫生间便开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连同眼泪和鼻涕,整个人格外狼狈。
平日里在KTV兼职,她人长得漂亮又懂得周旋,这家KTV相对来说又比较高档,倒也不会被人为难,但偶尔也会出一些意外,遇到一些暴发户之类的老男人,唯一的爱好似乎就是灌年轻女孩酒。
今日这一行人里,坐在宋斐斐旁边的那个男人,长相猥琐不说,还动手动脚,几次趁着她给他倒酒的时候把手有意无意地往她大腿上放。
宋斐斐的心情那些时日原本就不好,脾气腾地一下便上来了,立即把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当然,这样的举动也只是一时之勇,为了这个月的工资,二十分钟之后宋斐斐便跟在经理后面回来道歉。
道歉便是喝酒,一句“对不起”灌一杯,到最后胃里实在是翻天倒海般难受。
男女卫生间的中间是公用的洗手间,吐完之后的宋斐斐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走出来想去洗个脸,还没走到脸盆处脚步又趔趄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向旁边歪去,好在恰好有人走进来,见此情形慌忙大步迈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斐斐,”是她所熟悉的声音,“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来这种地方上班了吗?”
宋斐斐调整了一下呼吸站好,侧了侧头看到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她没有说话,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摆,而后逃也似的想从吕川身边走开。
他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手。”宋斐斐的声音低低的。
“斐斐,”吕川注视着她的背影,“斐斐,我很想你。”
宋斐斐转过身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也觉得疲惫,她的嘴角动了动,轻轻喊了句“老吕”之后便没了知觉。
第六章 琉璃易碎,中意难求
1
机场的出口处,邵然正焦急地等着阮珊。
从她确定好返校的行程开始,他便给她订好了机票,唯恐她要把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变成十四个小时的火车,他已许久没有见她,能提前一分钟也是好的。
谁料飞机晚点,原本七点钟能到的飞机推迟到了九点钟,等待变得极其漫长,每隔几分钟邵然就把手机掏出来看一下上面的时间。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他都记得那日的阮珊,她穿的是一条大红色的连衣裙,许是因为暑假里要照顾妈妈,她瘦了很多,下巴颏尖了,眼睛显得更大,拖着行李箱茫然四顾的样子让邵然忍不住从心底疼惜。
“阿阮,”他边向前走着边大声喊她,“这里。”
阮珊的脸转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眼神立即明亮起来。她拖着行李箱小碎步地向前跑着,邵然伸出手去准备接她的行李箱,谁知她反过来拉住那只手放到自己的腰间,而后便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嘴。
机场门前人流来来去去,成长环境造就的性格的缘故,邵然并不习惯太过于显露的爱意的表白,刚开始时他是有些窘迫的,然而奇妙的是,那种窘迫感在接触到阮珊柔软的双唇的时候,完全消失了,他的另一只手臂也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她的腰,回应着她小女孩肆意索取般的亲吻。
“我好想你。”阮珊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我也是,阿阮。”邵然轻轻说道。
是暑假聊电话时邵然就答应过的,等阮珊回来后亲自下厨做饭给她吃,两人所以没有去外面吃晚饭,邵然径直把车开回了家里。
他停好车之后就牵着她的手走进了电梯,伸手按下了楼层数,而后接过阮珊手里刚才一起从楼下超市买回来的饮料、红酒和食材。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来的时候,阮珊心里乐滋滋的,觉得自己与邵然好似新婚的小夫妻一般。
邵然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一进去阮珊就忍不住惊呼:“好大的房间。”
是典型的年轻单身男人的房间,装修都是灰白的冷色调,极其干净整洁,干净整洁到缺少人间烟火味,因为客厅面积大的缘故,整个房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寂寥感。
阮珊环视房间的时候在脑海中想象着邵然平日里在这里生活的情形,心底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她走上前去从后面环住邵然的腰:“你平日里一个人住在这里是不是很孤独?”
没有想到阮珊会问出这样一句话,邵然愣了愣,而后想了想,握住阮珊环在他腰间的手很认真地摇摇头:“曾经是,但和你在一起之后,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孤独过。”
“可是我都没有怎么陪过你。”
“虽然你没有怎么陪过我,当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着你就不会觉得孤独了。”邵然认真地解释道。
邵然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对下厨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天分的阮珊在一旁非要帮忙。邵然没办法,只得把洗菜这种简单的事情交给她做,可阮珊嫌没有技术含量,一定要求切菜,不一会儿便切了一盘黄瓜端到邵然面前。
“邵然,看我切的黄瓜好不好?”
正在煎锅里煎着牛排的邵然伸过头来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哟,切得真不错。”
“我就说我会切嘛。”阮珊在那边很得意,“快说说看哪里不错?”
“嗯,你看这盘黄瓜吧,切得形状各异,想吃薄的吃薄的,想吃厚的吃厚的,想吃圆的吃圆的,想吃半圆的吃半圆的,哎呀,这里还有一块切成正方体的……”
“讨厌啦,邵然你是在取笑我是不是?”阮珊的嘴巴噘得老高,“不切啦不切啦,我要去洗个澡。”
“卫生间在客厅右边,换洗的衣服还在箱子里是吧?不好拿的话你就去卧室的衣柜里找件浴袍,应该还有新的。”
“好咧。”阮珊放下手中的盘子跑了出去。
“正好你洗完澡差不多就可以吃饭了。”
由于工作太忙的缘故,邵然平日里极少下厨,都是吃一些快餐草草了事,然而这次不同,这一次因为这顿饭是做给阮珊吃的,所以每一道菜他都格外认真,胡椒牛排,意式浓汤,西餐做好之后还做了几道拿手的中餐,好像是要做出满汉全席参加美食比赛一样。
“阿阮,你怎么还没有洗好?”邵然一边把最后一道清蒸鳜鱼往盘子里盛好,一边朗声喊道。
身后传来厨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阿阮,可以吃饭……”邵然一边说话一边笑着转过身去。
然而他的话却停在了半空中没有再继续下去。
阮珊穿着的不是按照他的指示去拿的睡袍,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勾引人的套路,她的身上穿着的应当是从他的衣柜里取出的衬衣。那件衬衣长到她的大腿处,扣子被她扣到了胸前的第三颗。
邵然的第一反应是想笑的,因为过往他与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里,她在他的眼里还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可再看两眼,她站的那个地方正光影斑驳,忽明忽暗的光线在她的脸上留下阴影,刚洗过澡之后的她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面颊上也挂着水珠,却在嘴唇上涂着极其艳丽的正红色口红,整个人带着一种天真又世故的性感风情。
“阿阮……”邵然觉得嘴里有些干涩,轻轻喊出了她的名字,“你……”
阮珊抬起手来在嘴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抬起脚来一步步向着邵然走去。她修长的双腿,她盘起来的长发,她顾盼生辉的眼神,都让邵然觉得自己好似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她在邵然面前站定,把他手里端着的那盘清蒸鳜鱼接过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踮起脚,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阮珊没想到自己在浴室换衣服时一时兴起玩起来的把戏,竟然如燎原之火一般迅速将邵然燃烧起来。他与她四目相对,几秒钟之后,阮珊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抱起。
她的头发本来就是松垮垮地绾在头上的,这样被邵然拦腰一抱,唯一的一个发卡从头发上脱落,一头长发便散落开来。他径直穿过客厅走进卧室,把她放到那张平日里总是一个人入眠的柔软的大床上,尚未等阮珊反应过来,便俯身吻上了她的嘴。
她与他接吻过无数次,浅尝辄止的轻吻,缠绵热烈的深吻,还有吵架时她带着愤恨的情绪的咬吻,然而未曾有一次像今日这样,她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邵然的吻带着可以将人灼烧的温度,好似两人被一同投入到炙热的岩浆里。
“阿阮……”他的唇移动到她的颈部,嘴里轻轻呢喃出她的名字,“你愿意吗,阿阮?”
阮珊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亲吻。
她已经十九岁,早已过了懵懂青涩的少女时期,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除了对可能会有的疼痛的微微不安之外,她的心里还有着那么一点点期待。
所以说,和绝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不同,女孩的第一次,实则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造物主永远是神奇而睿智的,它让一个女孩在走出这一步的时候,伴随着疼痛。
欢愉的记忆总是短暂的,然而疼痛却可以永久地铭记。即便是以后相爱变成曾经相爱,爱着变成爱过的时候,因着这疼痛,她与他的人生也永远无法假装从来无关过。
外面餐桌上的红酒和佳肴静静地摆放在那里,阮珊和邵然都没有出去吃,她整个人蜷曲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第二天黎明时分睁开眼看着完全陌生的天花板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身旁的邵然还在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的一只手臂被阮珊压在头下,另一只手臂则环住她的腰。阮珊稍微动了动身子,好像惊动了他,他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将她抱得更紧。
阮珊没有再动,她侧过脸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邵然的面庞。在那个时候的她的脑海中,觉得这一生里,再也想不出会比与邵然分开更痛苦的事情了。
后来邵然睁开眼,在清晨迷蒙的阳光中对她笑了笑:“阿阮,你醒了。”
阮珊笑着点点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七点半,准备早餐已经来不及,便打通了小区旁边“永和豆浆”的电话。
等外卖的过程中,他与阮珊又接了一个甜蜜的吻,而后阮珊像只小猴子一样从被窝里跳出来跑到衣柜前:“我来帮你选上班的衣服。”
她跪在床上给邵然系着衬衫扣子,心底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祥和与安宁包围着,外卖送了过来,她与他一起吃早餐。邵然先要去公司处理一下日常事务,说好中午回来送她返回学校。临出门的时候,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送走邵然之后的阮珊依旧沉浸在这种莫名的喜悦里,从这个房间窜到那个房间,从主卧窜到客卧又从客卧窜到书房,甚至连卫生间都来来回回地观赏了好几遍。
中午邵然回来送她回学校,在阮珊从他的手里接过行李箱准备上楼之前,他往她的手里塞了一把钥匙。
“阿阮,以后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过来。”邵然对她说道。
2
新学期伊始,班级里又开始了每年一次的综合评审,根据平时成绩和其他课外表现评选奖学金。阮珊寝室里只有蒋可瑶一人是班委会的组成人员,开完会之后她回到寝室跟阮珊和宋斐斐宣布:“宋斐斐,你这次竟然也有可能拿到国家奖学金呢。”
“真的啊?”阮珊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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