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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鸟不知春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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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归鸟不知春晓
作者:花凉
内容简介
这个故事,写得是一群处在青春中的男孩女孩,无论是漂亮的、普通的、富足的、拮据的;还是校园里单纯开朗的少女,早早承担命运之重的男人……他们在最好的年纪里用力去爱,用力去恨,用力感受青春,用力真实地生活。故事里四个同寝女孩的大学生涯,也许和你我的并没有太大不同,有时温静明媚,有时风起云涌。然而青春流逝,或许我们终究会输给现实,如故事里的告别与放弃,如故事里一个只打了一次酱油的女N 号所说,“我们都不再是少年了,理应习惯人生的懈怠,将憧憬都埋在心底。”很难去定义这个故事是悲伤的还是幸运的结局,只因青春本来就是一个求仁得仁的过程,惟愿多年后回首,你我都不曾悔恨。
【序】有生之年
敢爱的人天真。
他们天真地以为,只要勇敢,就能得爱。只要得爱,就会永久。
所以,这类人的爱情,都似飞蛾扑火,但他们深陷其中,全然不知:与这份爱无关的事,天崩地裂都不紧要。稍微沾边,就用尽全力。
怎么能去评判这样的爱的对与错呢。
毕竟,大多数人都曾是一只飞蛾。
最敢爱的时候,恰恰是我们最天真的年纪。
因为心无畏惧,才会无所顾忌。
春风十里,人海遥望,相视一笑,柔情蜜意。天空晴朗,世界静寂。
每一次约定,都会辗转难眠。
每一句誓言,都印刻在心上。
每一个夜晚,都是漫漫长河。
喜欢一个人,就以为是一生。
失去一个人,就亏欠了整个青春。
花凉一定也是天真的人,才会写出“归鸟”这样真诚而又凛冽的故事。
阮珊就似你我,认定邵然,追寻的是细水长流,世事纷飞却演变成轰轰烈烈。
情深难敌时光如水。原来,有时相逢,不一定能相知一生。
刻薄如花凉,方能用精巧的文字构架出这段璀璨的青春,给了我们选择,却不留我们思考的余地:你随着她笔下的故事,只会做出和阮珊同样的决定。
故事和我们的青春一样激烈:没有平淡的人生,从来不是时光辜负了我们,一直是我们蹉跎了时光。
只不过,阮珊比我们更决然。
归鸟不知春晓。
定标题时,在我心里,归鸟意指我们,春晓象征爱情。
人生再难,爱绝对是让我们无畏前行的力量。
阅读完这个故事,纵使有万千纠结和不忍,往事涌上心头,也不是让曾在爱情之中憧憬和迷失的我们,从此放弃天真,是让我们更果敢,藏存一颗赤子之心,去寻求一生所爱。
——这是我们穷极一生,能得到的最大最好的圆满。
谢谢花凉真挚的写作,你一定会拥有天真不渝的爱。
也谢谢阅读了这个故事的你,愿千帆过尽,你初心不改。
楔子 那时我们有梦
2012年春末。
咖啡馆外面的街道上,樱花已经开始缓缓落下,飘飘扬扬地,在风中打着卷。
阮珊不知道是何时走神看向窗外的,拿铁到了嘴边就那样定格住,她盯着外面的长街和落樱发呆。
谭北打断她的思绪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愣怔了多长时间,回过神来忙向谭北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谭北好脾气地笑笑,将桌子上的甜品往阮珊面前推了推:“这家的年轮蛋糕口碑很好,你尝尝看。”
她点点头,伸出手来拿起叉子叉起一小块,放到嘴边尝了尝。
“是很好吃。”阮珊笑了笑,对谭北说道,“你也吃点吧。”
“我不吃甜点的,爱好就是苦咖啡。”谭北举起手里的大号咖啡杯,轻轻晃了晃笑着说道,而后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阮珊,“你刚才在想什么?”
“刚才?”
“嗯,”谭北点了点头,隔着咖啡馆的玻璃窗把目光投了出去,“你看向窗外的时候,有事情从你脑海中闪了过去,是什么?”
是什么?阮珊一时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从哪里开口。因为刚才从她脑海中闪过去的,不是一件事情,而是很多很多图片和场景,仿佛按下了无数次快门键记录下来的图景,每一张上都有着不同的面孔,生动又鲜活,每一张都写满了不同的故事,色彩饱满又艳丽。
她原本没打算开口倾诉,如今已经二十七岁的阮珊,早已明白倾诉是一件奢侈而不可得的事情,尤其是对着一个尚且只有几面之缘的泛泛之交。
谭北是朋友安排的第七个相亲对象,也是唯一一个能见面超过三次的。
这是她和谭北的第五次见面,先前他们已经聊过太多不涉筋骨的场面话,彼此有着恰到好处的好感,于是就这样恒温而稳定地发展着。
阮珊喝了一口咖啡,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的谭北,他今日穿着灰色的毛衣开衫,眼中有着微微的笑意,似乎是在鼓励她说下去。
阮珊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把目光重新投到窗外,从脑海里掠过的图片中挑出了色彩最浓重的那张——
“我十八岁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二十七岁的时候还会是单身,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男孩……”
十八岁,谭北在心里沉吟了一下,一个很久远的年纪了。他看向阮珊,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以为自己会嫁给那个男孩,我甚至无数次设想过与他的婚礼,我们有过最甜蜜的热恋,也有过激烈的分歧和争吵……”阮珊的声音忽然停在了这里。
“后来呢?”谭北问道。
“后来……”阮珊沉吟了一下,忽然从伤感的语调中转变过来,她吐了吐舌头,对着谭北嫣然一笑,“后来我们分手了。”
她是想就此打住这次谈话的,因为她在说出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此举的后果。
如果她不想接下来的好几周甚至好几个月都沉浸在伤感低落的情绪里,她最好不要开口提及往事。
可谭北却不愿就此打住,他看向她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阮珊没有回答,只是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哪里有什么为什么?她与他的故事里,没有天灾战乱,没有生离死别,太平盛世里活得好好的两个人忽然分开,一定是因为不够相爱。
趁阮珊发呆的空当,谭北已经站起身去结账,几分钟后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提起阮珊旁边座位上的包对她说道:“跟我来。”
阮珊不明所以,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便跟在谭北的身后走了出去。
他为阮珊打开车门让她坐了进去,而后自己从另一边上车发动了车子。
“这个时间段咖啡馆里人太多了,”途中他对阮珊说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见阮珊没有说话,他转过头来看向她的眼睛:“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听你讲完过去的所有故事。”
车里沉寂了一会儿,之后阮珊轻轻地叹了口气:“去我家吧。”
阮珊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八点,他们已经在地毯上坐了将近七个小时。
阮珊站起身来走进书房,一会儿捧着一个木盒子出来,她把那个木盒子在谭北的面前打开,里面的照片散落在有着暗红色花纹的地毯上。
谭北随便拿起其中一张,是阮珊和一个女孩的合影,照片上的阮珊穿着一件黑色的无袖长裙,头发随意地绾在脑后,正是青春无敌的年纪,随便一站眼角眉梢都是风情。至于旁边的那个女生,即便是用如今已经阅尽千帆的谭北的眼光来看,也是极其少见的美女,皮肤在阳光下几近透明,鼻子高挺,下巴颏尖尖,和阮珊那种平和的美丽不一样,她是肆无忌惮的那种美,是带有侵略性的那种美,像夏季的龙卷风一样。
“这就是宋斐斐。”阮珊伸出头去,看了看那张照片说道。
谭北点点头,又拿起另外一张照片。
是一张四人的合影,除去阮珊和宋斐斐,剩下的两人应当就是沈梦和蒋可瑶了。
即便在阮珊的叙述里没有对外貌的描绘,可谭北依然能凭直觉区分出来。个子小小、体形很瘦弱的那个应当是沈梦,蒋可瑶应当是穿着白色蕾丝连衣裙的那个。四个人手挽着手,阮珊和宋斐斐站得近些,她们的身后是夏季正怒放着的蔷薇。
“这是大二时候拍的。”阮珊微微笑了笑。
“看上去真年轻啊,”谭北说道,“看你们的眼神里都是憧憬,觉得世界都是你们的。”
谭北后来又连续翻看了很多张照片,有合影也有单张照片,有生活照也有阮珊和宋斐斐去拍的艺术照,有故事里出现的人,也有故事里没有出现的人。
然而,他并未在那些照片里见到男主人公。
那个叫邵然的男生,如今应当已经长成一个将近而立的男人。
“没有他的照片吗?”谭北问道。
“没有了,”阮珊轻轻咬住嘴唇,“我出国的前夜都烧掉了。”
窗外一场春雨正在进行,房间里弥漫着说不上来的怀旧气氛,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里。
打破这沉默的是阮珊的手机铃声,她伸手从茶几上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沈梦”。
“阮珊,”沈梦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我前几天才回来,明天一起去看看宋斐斐吧。”
阮珊在电话这边“嗯”了一声:“那明天再联系。”
“沈梦打来的。”挂断电话之后,阮珊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对谭北说道,“说明天一起去看看斐斐。”
谭北愣了愣:“当年你扇她耳光的时候,不是说终老不相见吗?”
阮珊咧开嘴轻笑:“是的,当年我是恨极了她,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她,恨不得她去死,恨不得这一辈子躲她躲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她。
“可是,都会过去的,”阮珊轻轻叹了口气,“再强烈的爱恨,都会过去的。”
“你对邵然也过去了吗?”谭北抛出了这个问题。
阮珊愣了愣,而后是一声叹息,在这个春夜的房间里轻飘飘地回荡着。而后她不知怎么想起了北岛的一句诗——“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第一章 彼时曾相遇,不知天有涯
1
阮珊第一次见到邵然还是在2002年的冬天。
纷纷扬扬的大雪天,她裹着从宋斐斐那里抢过来的围巾和帽子,带着满心的不情愿在校园里给来来往往的男生女生发宣传单。要不是一条厚实的大围巾把她的嘴巴都给裹住了,路人肯定会看到她噘得老高的嘴。整个校园里飘荡着的都是刀郎的声音——“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音乐声很响,阮珊只得把嗓门提高一些:“同学你好,请关注一下24日的圣诞晚会……”
“同学你好,请看一下这个……”
被宋斐斐拉去在圣诞晚会上表演节目也就算了,居然还要顶着暴风雪帮她发宣传单,越想越郁闷的阮珊把手伸进口袋里去掏手机,准备打个电话抱怨一下。可因为戴着手套的缘故,手机没能在手里拿稳当,还没按下解锁键就已经从手里滑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坑。
“哎呀!”她叫了一声,正准备弯下腰去捡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笑声,阮珊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韩炜。
她没顾得上去捡,回过头来白了韩炜一眼,以示对他这种幸灾乐祸的行为的谴责。谁知道韩炜根本不接收她的信号,反而还挥了挥手朗声道:“好久不见。”
什么好久不见,真是神经病!阮珊在心里嘀咕着,昨天不还一起吃了火锅吗?
正准备把这句话说出来,韩炜又指了指学校的大门处:“等会儿去那里吃吧,那里的石锅鱼很棒。”
阮珊瞥了一眼,他指的是学校门口的一排餐厅中人均消费最高的那家。小气了二十来年的人,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大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阮珊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但转念一想,不吃白不吃,便大声应答道:“好啊。”
刚应答完后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阮珊回过头去,隔着迷蒙的风雪看到眼前站着一个挺拔的男生。阮珊参考自己一米六八的身高,目测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二到一米八五之间。只见他穿着一件长款的黑色大衣,脖子上随意地搭着一条烟灰色的围巾。
风雪迷蒙,他的长眉薄唇和挺拔的鼻梁却异常清晰。
“你的手机。”他对阮珊笑了笑,把从地上捡起来的那部手机递给阮珊,阮珊急忙伸手去接,可手上的那个防水的滑雪手套还是没有拿住,手机还没有在她的手中待上三秒钟,便一个跟头又扎了下去。
她急忙把手套抽掉,弯下腰去捡。谁知此时那个男生也正弯下腰去想要帮她捡,手机的体积不大,他们的手几乎是同时触摸到手机的。
落在雪地里的手机是冰冰的,一直戴着手套的阮珊的手也是冰冰的,这个只穿着一件毛衣和风衣的男生的手,却是炙热的。
两只碰在一起的手同时缩了回去,而后那个男生笑了笑又重新伸过手去把手机捡起来递给她。
阮珊也眯着眼睛对他笑。还没来得及道谢,韩炜已经走到了她身边。阮珊一边接手机一边瞥了一眼韩炜,问道:“为什么今天要请我吃饭?”
“谁要请你吃饭了。”韩炜看了看她说道,而后把脸转过去看向帮她捡手机的男生,对他笑了笑,伸出手来帮他拍打了一下肩膀上的雪花:“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阮珊还没弄明白情况,韩炜又看着她补充了一句:“你刚才那种表情还真是变化多端,我根本就不是在和你说话,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阮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韩炜是在和自己身后的这个男生说话,她又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生,男生察觉到了阮珊的目光,也微微对她笑了笑。
“带我一起去嘛。”阮珊忙把视线从男生的脸上移开,转过身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韩炜。
“哟,你不是昨天和我一起吃火锅的时候还发了顿脾气,发誓再也不和我一起吃饭了吗?”韩炜吸了吸鼻子,把脸转向别处。
“那是因为你知道我最爱吃金针菇,还专门和我抢。”阮珊不甘示弱地反驳道,“韩炜,你如果不带我去的话我就把你在学校逃课打游戏的事情告诉你妈。”
“好啦,带你去带你去,平时喊你和我一起吃饭也没见你这么积极。”看不穿小女生心思的韩炜说道,而后指了指面前的那个男生说,“这是我暑假认识的朋友,邵然。”
映衬着身后纷纷扬扬的雪花,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干净,他对阮珊笑了笑伸出手来:“喜欢吃金针菇的话,待会儿专门点一份。”
阮珊笑得嘴都合不拢,伸出手握住了邵然的手,没等韩炜介绍就自我介绍起来:“我叫阮珊。”
“阮玲玉的阮?”
“嗯。”阮珊点头。
如果不是旁边站着韩炜,其实阮珊的手是想在邵然的手掌里多停留一会儿的,为他手心里足以融雪的温度。
2
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三个人先去学校门口的咖啡馆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服务员过来的时候阮珊本来想点卡布奇诺的,可想到平日和宋斐斐在咖啡馆点卡布奇诺的时候总是被她用嘲笑的语气说,只有少女才会喝这款。她不想在邵然面前表现出对咖啡一窍不通的样子,便也跟邵然一样点了杯意式浓缩。
阮珊刚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偷偷拿眼睛瞄了一眼邵然,他却是极其习惯,与韩炜一边交谈一边喝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然后他注意到了阮珊的表情,对她笑了笑:“喝不惯?”
阮珊吐了吐舌头连连点头:“太苦了。”
“小姐,”邵然冲着服务员挥了挥手,那个女生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连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时候,也没肯把视线从邵然的脸上挪开。
“一份布朗宁蛋糕。”他对服务员说道。
一会儿的工夫,那一块小小的蛋糕就被端了上来,是极其精致的小点心,白色的奶油上面洒满了碎碎的巧克力沫。
“如果觉得太苦的话,就配着布朗宁蛋糕一起吃,布朗宁蛋糕的口感很甜,可以中和Espresso的苦味。”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一小块蛋糕推到了阮珊面前。
咖啡馆里开着暖气,邵然的黑色风衣和围巾都已经脱摘下来搭在椅背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手臂伸向阮珊面前时,袖口有一排整整齐齐的扣子。
阮珊点了点头,按照他所介绍的吃法,先是轻轻咬了一口蛋糕,而后再喝上一小口咖啡。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一小杯咖啡喝完之后,阮珊开始歪着脑袋问韩炜——其实她的潜台词是:你怎么会认识这么优秀的人?
阮珊有个做古董生意的叔叔,小时候她曾跟着叔叔生活过几年,跟着叔叔出入酒桌饭场,没有学会甄别古董的技术,倒是学会了看人。叔叔曾把人和古董相比,说有的人像铜器,即便锈迹斑斑也不掩内在的风骨;有的人像木雕,透露着市侩老朽的气息;有的人是名瓷,精致美丽却没有什么内在的东西……而有些人,第一眼见到就可以知道,是玉。
邵然给阮珊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柔和,然而光华却从内至外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我暑假的时候不是去了趟纽约旅游吗,”韩炜说道,“邵然那时候也在纽约,我们是在古根海姆博物馆闲逛的时候认识的,挺聊得来,正好他也是这个城市的,就说好等他回国了来找我。”
“你还去古根海姆博物馆啊?”阮珊忍不住拿韩炜打趣,“你回来之后给我看照片,里面不都是各种和美国姑娘的合影吗?我还以为你是去看美国妞的呢。”
“都不耽误。”韩炜笑了起来,邵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还回美国吗?”韩炜问邵然。
“不回去了。”邵然说道,“我暑假那边的研究生课程已经结束,已经回国开始工作了。”
“你都工作啦?”阮珊接了一句,“可你看起来和我们差不多大呀。”
脱下羽绒服外套的阮珊里面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毛衣,要不是她个子高高,发育也不错,看上去倒还真像是刚读高中的小姑娘,邵然看向她:“你十七岁?”
“才不是呢,”阮珊抗议道,“过完年就十九啦。”
“我大你六岁。”邵然笑笑,“按照三岁一个代沟的说法,我们之间有两个代沟。”
“我早熟,智商高,三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去医院查脑电图,医生就说我的大脑已经发育到六岁的水平了。”阮珊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嗯,”韩炜点头,“之后就停留在六岁的水平上再也没有发育了。”
阮珊从桌子底下准确地找到了韩炜的脚,用她穿着马丁靴的脚狠狠地踩了上去,韩炜“啊”了一声之后阮珊又飞快地把脚收回去,笑眯眯地转过头来看着韩炜:“怎么啦?”
“哼。”韩炜白了她一眼,低下头喝咖啡。
晚上吃饭点餐的时候,邵然倒还真记住了刚才的玩笑话,专门要了两份凉拌金针菇,在阮珊和韩炜的面前各摆了一盘:“这下你们两个就都满意了。”
韩炜的推荐确实没错,这是一家味道很棒的餐馆。三个人去的时间比较早,还没有什么人,半个小时的空当已经坐满了人。
韩炜向邵然打听着关于他工作上的一些事情,邵然一边回答着一边也会兼顾阮珊的情绪,偶尔也会和她说上几句。
中途邵然出去接了一个电话,阮珊在桌子下面踢韩炜的腿:“喂,他有没有女朋友?”
“干吗?”韩炜一边往嘴里塞一块鱼肉一边白了阮珊一眼,“你不是被你们系称为最难追的吗?长得不怎么样,脾气倒挺大,上次追你的那个学长不是被你恐吓得再没敢出现在你面前吗?怎么现在自己贴上去啦?”
“切,”阮珊狠狠地踢了韩炜一脚,“就是问一下不行啊。”
“女朋友有没有我倒是不清楚,不过肯定是不缺女孩喜欢的,”韩炜瞟了阮珊一眼,“江湖险恶,我劝你最好不要不知好歹。”
“有这么对待朋友的吗?”阮珊佯装生气板起了脸,韩炜忙把一大块红烧茄子塞进她的嘴里:“好啦,好啦,吃东西。”
冬季的餐馆里熙熙攘攘,带着人间烟火的闹腾劲,他们点的那份小火锅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以至于很多年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阮珊想起她和邵然的相识,眼前总是会有这么一股白气弥漫开来,似乎也弥漫了她的大半个青春。
旁边的椅子上还放着中午准备发出去的宣传单,快吃完饭的时候阮珊拿起一张塞给邵然:“24号有没有时间?来我们学校看圣诞演出吧。”
“24号?是……下周四,晚上吗?”邵然翻看着那张宣传单问道。
“嗯。”阮珊点头,“七点到十点,不过你最好七点四十之后过来。”
“为什么?”邵然笑了笑,看着阮珊问道。
阮珊吐了吐舌头:“我被朋友硬拉着上去表演,是在七点半的时候,你最好还是不要看我上去唱歌,绝对惨不忍睹。”
邵然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把那张宣传单折叠了一下,放进外衣的口袋里:“我应该有时间过来。”
韩炜的眉头轻轻皱了皱,趁着阮珊拿出手机看短信的时候,拉了拉邵然的衣袖压低声音问道:“你下周周三到周五不是应该在北京吗?”
“我可以周四晚上坐飞机回来,看完再飞回去。”邵然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但韩炜却注意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亮亮的,里面好似闪烁着钻石的光芒。
九点多的时候三人结伴走出了饭店,邵然的车停在学校门口的停车场里,上面已经落满了一层薄雪。他与韩炜各点了一支烟,站在雪地里交谈了一会儿,阮珊没有站在他们身边,而是围着那辆车转来转去。
雪已经停了一会儿,藏蓝色的天空上悬挂着一弯月亮和几颗亮晶晶的星子。
邵然后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路上有积雪的缘故,车开得很慢,开出十几米之后他回过头来,还能看到裹得严严实实的阮珊站在那一片月亮的清辉里又蹦又跳地向他招手,仿佛是笃定他会回过头来一样。
路上鲜少行人,邵然把车开得极慢,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铃声大作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宫蕊”的名字,邵然看了看,没有伸手去接。
回到家他把车停在车库门前,从车库里拿出清洁工具准备扫一下车顶上的积雪,正准备扫上去的时候,忽然被车顶上的一串数字吸引了。
十一位数字,看样子是用树枝画上去的,每一个都歪歪扭扭,但还是辨认得出。
邵然笑了笑,也无须掏出手机去记,他看了三遍,便将那一连串数字记在了脑海中,也顿时对刚才和韩炜站在雪地里聊天时阮珊围着车上蹿下跳的行动恍然大悟。
3
从遇到邵然那天直到圣诞演出开始前,阮珊的手机都未接收到邵然的只言片语。有时候一天能看十来次手机,听到短信声就紧张兮兮地去看,然后再失望地放下,就这样郁郁寡欢了好几天。
不过年轻的女孩总是不会在这种情绪里沉浸太久的,几天后她就立即满血复活,也没再期待着圣诞晚会邵然能来,觉得也许他或许只是出于礼貌才答应下来的,便专心和宋斐斐一同练歌,倒也对自己的第一次登台表演有所期盼了。
宋斐斐提前租好了衣服,拎出来给阮珊看的时候引起她一阵惊呼:“宋斐斐你不要太过分,拉着我和你登台唱歌也就罢了,还要穿得这么高调,你是不是一定要看我丢人才满意啊!”
两件礼服,隆重得好像要去走奥斯卡的红毯,一长一短,若选短的,就要接受露两条腿的事实;若选长的,则要接受整个背部暴露在外的事实。
报名参加圣诞演出是宋斐斐两个星期之前提出来的,当时阮珊只有一个感觉,就是她疯了。阮珊的性格其实算不上外向,觉得让自己登台唱歌简直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宋斐斐软缠硬磨了好久,阮珊才无奈地点头答应。
“快选一件换上。”宋斐斐拉着阮珊的手左右乱晃。
阮珊咬咬牙,指了指那件白色的短款礼服裙:“那个啦。”
圣诞演出是在学校的礼堂里举行,后台熙熙攘攘,阮珊化完妆后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去之后便找不到宋斐斐了,于是在人群中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斐斐,斐斐。”
宋斐斐在人群那端向她招手:“这边这边。”
她的衣服也已经换好了,平日里的一头黑直发今日被卷成了大波浪,阮珊的头发也做了造型,高高地盘在头顶,让整个人更显得清爽。
“你口红花了,来来,快补一下。”宋斐斐把阮珊拉了过去,从包里拿出口红往她的嘴巴上又涂了一些。
手里挎着的包里有短信提示音,阮珊正准备掏出来看,宋斐斐就打断了她:“别看了别看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上场了。”
“啊,这么快。”阮珊大惊失色,“快快,给我喝口水,我怕到时候失声。”
“放心好啦,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宋斐斐笑了笑,“我们都练习这么多次了。”
工作人员到后台喊让下一个准备,宋斐斐点了点头,拉着阮珊的手站到了舞台的旁门那里,阮珊总有种裙子太短的感觉,不时地把裙摆往下面扯扯。
舞台上的幕布拉开的时候她们手牵着手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下面有刺耳的尖叫声和口哨声,阮珊用颤抖的声音唱起了第一句:“最多握握手,一起散散步,你大量,你宽容,你是未来滨崎步……”
是Twins的《朋友仔》,她很快在宋斐斐鼓励的眼神下进入了状态,上台前想象的种种恐怖状况都没有发生。“原来朋友仔感情再天真,亦是我永远也会爱惜的人……”一起唱起这一句的时候,阮珊转过脸看了看身旁,宋斐斐正在往舞台下面挥手,意识到阮珊看向了她,也把目光转了过来对阮珊微微笑,那一刻阮珊的心底一种感激的情绪忽然油然而生。
她在那一刻明白和笃定了这个女生对自己人生的意义——就像《泰坦尼克号》里Jack教会了Rose吐痰、骂人和跳粗犷的舞蹈,把她从沉闷枯燥而乏味的生活中解放了出来——她也解放了自己,带自己离开了那个敏感内向的小世界,亦为自己推开了人生广阔天地的另一扇门。
一首歌唱罢,除了最后在鞠躬谢场的时候阮珊脚上的高跟鞋扭了一下之外,还算是一场成功的演出,下面的尖叫声和掌声很激烈,阮珊也有勇气地微笑着向下面挥手,目光在人群中流转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在观众席的最后,已经没有了座位,邵然就站在那里。礼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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