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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红楼种种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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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顺手便从水瓢里抄了些清水笑洒了巧儿一把,道:“几时这样淘气起来了,进来也不吭一声,专会捉弄人。”
巧儿因卷宗还抱在怀里,看她胡闹忙弯了腰护住,也笑道:“别光顾着说我,妹妹难道就不捉弄人了?”
青儿于是咯咯笑了,板儿昨日等到半夜不见巧儿回来,幸有和亲王府派人来知会,才敢关门闭户。这时看她笑容如常,知道身份未曾****,才放心问她道:“妹妹手上拿的是什么?”
巧儿四下看了看,瞧姥姥和狗儿夫妇不在,便从怀中掏出卷宗道:“是个难得的大买卖,只是姥姥和叔叔婶婶不在,倒没法商量一二。”
板儿青儿见说,忙都问道:“是什么买卖,先说给我们听一听。”
巧儿笑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只捡紧要的说了,你们权且听一听,也好拿个主意。那一回我不是替一位在朝为官的大人修补了衣服么,那个大人拿回衣服之后看着针脚还算出色,便叫了我去,说他名下还有一处绣坊,无人照管,便要托付给我。我想着自己男装示人,总不会拿针捻线的,便想叫妹妹与我同去,若有熟识的绣娘也可介绍了同去,强如在杜绣山庄寄人篱下。”
“真有这等好事?”果不其然,青儿欢喜非常,忙松了井绳,跑到巧儿身畔挽着她的胳膊道,“那么我可是第一个要去的,还有若兰姐,她在那个庄子里也受了很多气,咱们把她拉了来,气死杜小姐才好。”
“你少生是非。”板儿听了许久,早已知晓巧儿口中说的那个大人是和亲王,此刻听着青儿说的轻巧,不免好笑。又想着君恩无常,倒不大愿意巧儿和青儿担待此事,不由呵斥了青儿一句,又对巧儿说道,”我劝妹妹也考虑周全些,那个地方可不是说去就能去的。何况妹妹身份不同于别人,仔细叫人看出端倪。”青儿看他说的句句体贴,忙笑道:“哥哥大可放心,这个月大人不在园中,竟是由得我们胡闹。再者,我只与青儿亲近,别人自然会提防一些。”
板儿便不再提起此话,凑过去看那卷宗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竟认识了大半,心中喜悦,不免笑道:“这些日子妹妹虽然没考过我的功课,然而今日我看这些个字倒是亲切些许了。”说的巧儿和青儿都笑不住,齐赞他勤勉过人。
一时姥姥串门回来,见了巧儿忙问她昨夜歇宿的如何,巧儿略提两句,便道:“姥姥来的正好,恰有一事与你老人家相商。”
刘姥姥笑道:“姑娘有什么尽管说,谈不上商量不商量的。”
巧儿便与青儿板儿相视一笑,近前说道:“姥姥,这事我刚才和青儿妹妹板儿哥哥都已说过了,他们也都同意的,再来跟姥姥说一回,求您老人家给拿个主意。前头镇上有一户大家欲要请我过去管理他们家的绣坊,规模不大,难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凡是针黹需要的东西他们家一概都有,只叫我找了绣娘便可。我想着自己的手艺虽拙,倒也可拿得出手,青儿妹妹又是在绣坊里做过活的,所以来问姥姥,能不能叫青儿妹妹与我同去?”
第一百零三章斗春堂假凤戏真凰(1)
刘姥姥听的云里雾里,忙道:“什么大家绣坊的,姑娘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青儿笑走过去,拉住姥姥衣袖道:“这有什么难明白的,姐姐是说要带了我去给人家打点绣坊去,就跟杜小姐掌管杜绣山庄一样,赶明儿我和姐姐两个人也算是执事的人了,还能做了绣品添补家用,姥姥你说好不好?”
“哟,竟有这事?”刘姥姥瞪圆了眼,直瞅着巧儿道,“姑娘,是谁家的绣坊,我在白水村少说也住了十来年了,怎地没听过镇子上有绣坊啊?”
巧儿笑了一声道:“他们原是官宦人家,弄这个绣坊不过是想开源罢了,就如同当年我们贾府,三姑姑她们那会子不也把园子里开辟出来,分作几种用途了吗?因自家用的便宜,倒不曾对外开张,所以姥姥才没听过。只是如今那位大人要赴京去了,绣坊丢在那里也是闲着,可巧我有这门手艺,才交给我来的,不过是买卖绸缎做些针黹,别的一概不用多管。”
刘姥姥似有了悟,才点头应允。及至狗儿夫妇家来,巧儿等人又将这些话对他夫妇说了,狗儿名利心最重,见有便宜岂有不答应的道理。王刘氏眼看姥姥和狗儿都允了,自己便是有些不愿意也变成了愿意,只叫青儿稳妥些,别再似前儿那样叫人算计了去。
吃过饭巧儿便将那卷宗展开细细看了,滴翠园所有田亩暂且搁置一旁,只看了园中房舍,与青儿依着图样挑拣了一所二进院正门南向的斗春堂作为绣坊,又点了隔壁的耳房做仓库。青儿性子急,琢磨着方若兰此刻应在家中,傍晚便登门邀请去了。
巧儿原意是等一阵子,待到诸事安定,再带了人过去,且对于那个方若兰她并不熟识,多少有些顾虑。青儿因她说要把同胞姐姐之事处置妥当,便出了个主意,干脆叫巧儿拜了方若兰为姐姐,到那时只推说是亲戚家中的便是了,巧儿思忖此计可行,也就随青儿去了。
且说方若兰听闻镇子上新开了一家绣坊,且东西俱全,又比杜绣山庄来的公道,果真欣然答应,跟着青儿回到王家来拜见巧儿。
巧儿看她穿着一身粉红单衫外罩着雪青竹枝撒花背子,系着一条同色湖绉腰带,品格大方,言谈静雅,颇有当年鸳鸯风范,不由的便生了几分喜欢,忙上前作揖笑道:“姐姐好。”
方若兰连忙道了万福,细看巧儿衣着姿态,比自己见过的庄子里的男儿不知强了多少,亦是欢喜非常,忙说:“哥儿好。”
青儿看她两个相见甚欢,顿觉自己办了一件大事,得意的勾着巧儿的手腕道:“怎么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姐姐可满意了?”
说的巧儿颜面微红,亦是笑道:“有妹妹作保,自然好极。”
青儿咯咯笑了,拉起方若兰的手又对她道:“这是我舅舅家的哥哥,学名叫做刘天巧,方才我和姐姐说的就是他了。哥哥原是咱们这里周府福大爷的伴读,因近日福大爷中了进士,要去拜会座师,哥哥闲来无事就应了绣坊的差事,别个不缺,唯独缺绣娘,姐姐若去,万没有亏待姐姐的道理。”
方若兰听了颔首道:“我是相信哥儿的,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哥儿和青儿妹妹只管说就是了。”
巧儿点了点头,看她如此爽快,越发的喜欢起来。三人便在院中又商议了需要添补的各色绸缎并针线绷架等物。板儿回来,见她们商量的兴起,从旁又问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喜得巧儿直说不用,又道:“这头两日是最忙的,又要整理房屋,又要添置针线等物,家里恐怕照应不过来,有劳哥哥多担待些。”
板儿笑道:“这个好说,只要你们的主意好,家里头不用你们惦记。”
一时商议完全之后,翌日巧儿便带了青儿方若兰去到滴翠园。因怕露了口风,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自有傅安派了人出来,带着她们几个从后院角门进去。问清了巧儿要的哪一处房舍,傅安便派了一队丫鬟过来听候差遣,自己却带人将不用的院落尽皆锁起。
青儿和方若兰两个跟在巧儿后头,一路走一路看,直觉眼花缭乱,叽叽喳喳的一会儿她说一句快看那水里的鸭子,一会儿她嚷嚷着瞧那朵花,一惊一乍,倒叫前头走着的巧儿不得安生。只得一一告诉她们,那水里的是鸳鸯,那花是美人蕉。
及至到了斗春堂,青儿更加的惊讶了,按说她也是在贾府住过的,能见的不能见的都看了个遍,这会子到了园子里,只觉自己前番见得不过是人间仙境,此刻见的才是天上瑶池。只瞧着那斗春堂明间开门,次间为玻璃窗。天花为双鹤图案,内檐饰以旋子彩画,室内方砖墁地,说不尽的雕梁画栋,看不完的锦绣辉煌。
便是沉稳的方若兰,此刻也惊呆住,看一眼斗春堂,又看一眼巧儿,竟不相信是真的。
巧儿一时好笑,拉了她们两个进了东次间道:“我看这里有槛窗,通透又明亮,不如这里留作做针线的地方,后面院子收拾出来后,再另做打算。”
方若兰赶紧点了头说好,笑道:“这样的好去处用作绣坊,真是可惜了。”
巧儿哧的一声,冷笑道:“有什么可惜的,姐姐怎么不想想有那残害忠良为非作歹的,倘若也住着这么个样的屋子,那才叫可惜呢。如今我们用他正经的办事情,这就是它的妙处了。”
说的方若兰脸儿一红,想了想竟也觉得有理。
且说傅安在前院安排妥当,因见斗春堂前后二进院,料巧儿几个人不能立时收拾好,便叫人带了十个原先伺候过和亲王的宫娥过来,听她吩咐。
巧儿也不客气,当真就点兵点将,即刻安排起来。先叫出四五个人管屋内外洒扫,又叫了三四个安放桌椅,余下的则被派去接应运送来的布匹绸缎。
先不说巧儿这安派的如何,单道这十位宫娥,皆是粉缎绣双蝶,罗裙舞翩跹。一个个柳腰婉转,娥眉淡扫,俱是上乘之姿,巧儿昔日在府上也曾遇见过几回,都道是和亲王的宠婢,无人敢惹,每日里只在园中或扑蝶戏耍,或打秋千作乐,一应活计自有粗使的丫鬟忙活。眼下和亲王匆匆赴京,来不及带上这许多人,况且要不了月余又要回来,她们便留在了园子里。如今傅安着人千请万请的叫她们过来,原以为不过是些须小事,倒不想是听这个不知名的小子的指派,心里自然不如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她不动我便不动的心思。
巧儿等了片刻,见无人动作,只以为是自己说的不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
底下一众宫娥携伴搭肩,一面听巧儿言语,一面却又自顾自说笑道:“哪里来的小东西,才见了几回世面就得瑟起来了?也学会指使人了,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两,这里头可有你能指使动的人么?”
“就是就是,这如今世道可真是大不如前,阿猫阿狗都能上台面了。”
“哼,王爷不过是给了他一个绣花针,倒还当成棒槌用了。”
“你们……”青儿在巧儿身后听到她们这样的口不饶人,气的粉拳紧握,脚下不由动了一步,就要冲上去跟她们评理。
巧儿余光里看见,忙在下面攥住她的手,无声摇了摇头。
青儿堪堪止住步子,一双杏眸寒涔涔的瞪着对面的十数个女子。巧儿勉力深呼吸几次,将胸口的愤懑之气强压下去,不做声的作揖到底,起身微笑道:“原本不敢劳动姐姐们帮忙的,但既然是傅大管家这般安排,小人自然不能推却。不知姐姐们可曾听过古时孙武斩爱妃的故事?”
“不曾。”内中一个模样尤为出挑的宫娥嬉笑看着他,掩口道,“想给我们讲故事的人多了去了,可没一个讲的完整的。怎么,小哥儿是想步了他们的后尘吗?”
“小人不敢。”巧儿依旧微笑,看向那宫娥的眼睛却寒光凛冽,衬在笔墨勾画一般的玉颜上,几乎叫人不能直视。宫娥心下骇然,稍稍收敛了笑意,只听巧儿说道:“这个故事说,在春秋战国时代,吴国国王阖闾为富国强兵,广招贤才。齐国人孙武为避战祸,辗转奔波来到吴国。在吴国隐居期间,他刻苦钻研兵法,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编成了《孙子兵法》,并等待时机,以实现自己的抱负。
吴王阖闾读了《孙子兵法》,很是钦佩,盛赞孙武才华出众,是个难得的人才。吴王想亲自考察一下他的实际才能,便召见孙武。吴王对他说: “可以试试练兵方法让我看看吗?”孙武说:“可以。”吴王又问:“你的练兵方法可以适用于妇女吗?”孙武答:“可以。”
于是吴王挑出宫女一百八十人,交给孙武。孙武把她们编成两队,挑选吴王的两个最宠爱的美妃,担任队长,让她俩持着战戟,站在队前。孙武对美妃和宫女说:“你们都知道自己的前心、左右手和后背的位置吗?”美妃和宫女们说:“知道。”孙武说:“向前, 就看前心所对的方向;向左,看左手方向;向右,看右手方向;向后,就看后背方向。一切行动以鼓声为准,大家都明白吗?”她们都说:“明白。”孙武部署已 定,又命令士卒扛来执行军法的大斧,并指着大斧反复说明军队的纪律,违者处斩。
战鼓擂鸣,孙武下达了向右转的命令。美妃和宫女,不但不听命令,反而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孙武 说:“约束不明,令不熟,这次应由将帅负责。”于是重新再三反复作了说明。然后又击鼓,发出向左的命令。美妃和宫女们又一次地哄笑起来。孙武说:“纪律和动作要领,已讲清楚,大家都说明白了,但仍旧不听从命令,这就是故意违反军纪。队长带头违犯军纪,应按军法处置。”于是,下令要斩左右队长,吴王在望云台 上看见要杀自己宠爱的妃子,大为惊骇,急忙传令说:“我已经领教了将军练兵的高明了,我没有这两个爱妃,饭都吃不下,请不要杀她们吧!”孙武说:“我既已 受命为将,将在军,君命有所不受。”当即把两个队长一同斩首。又指定另外两位妃子任队长,继续操练。这时,再发出鼓令,不论向左、向右、前进、后退、跪 下、起立,全都服从命令,而且严肃认真,合乎要求。孙武见已教练整齐,就派人报告吴王说:“兵已经练好了,请大王检阅。这两队士兵,可任意指挥,即使叫她 们到水里火里也不会抗命了。”吴王失去了两个爱妃,心里很不高兴,苦笑着说:“行了,将军回舍休息吧!我不想检阅了。”事情过后,孙武先向吴王谢罪,接着 申述斩妃的理由:“令行禁止、赏罚分明,这是兵家常法,为将治军的通则;用众以威,责吏从严,只有三军遵纪守法,听从号令,才能克敌制胜。”吴王听了孙武 的解释,怒气消散,便弃斩妃之恨,拜孙武为将军。”
第一百零四章斗春堂假凤戏真凰(2)
说罢,巧儿轻抿薄唇,淡淡看向一众宫娥道:“这个故事姐姐们可都听明白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方才露面的那个宫娥慌张咽了口唾沫,这个典故她纵使是初次听见,却也知道了内中含义,不过是杀一儆百的把戏,只是想不到面前这小子看着初出茅庐,容貌亲善,行动处事却如此的泼辣果断。
身后素日交好的姐妹也再想不到巧儿会说出这样一个故事,个个羞恼张皇,更有那别有用心的人便撺掇了那模样出挑的宫娥道:“紫罗,你信他呢,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能有多少本事敢动了你,别忘了除去佳禾姐姐,你可是王爷面前一等的红人呢。”
紫罗见说,一时想到和亲王素日对自己的喜爱,又怕在众姐妹面前失了面子,不觉添了三分士气,便重拾风采,哼了一声道:“明白又如何,只是如今我们又不是那受训上战场的人,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杀法。”
死不悔改无声在心里唾骂一句,巧儿几乎咬的牙疼,抬头挑眉看了一眼众宫娥,又瞧了一眼紫罗,片刻才轻抚着下巴道:“姐姐若执意如此,那就别怪小人得罪了。“说罢,猛地一声断喝道,“青儿,若兰”
“在。”青儿若兰忙答应一声。
巧儿便道:“今日是绣坊第一天开张的日子,虽为动工,这规矩却得立一立。我记得王爷走时曾有交代,园子外头自有傅安大管家掌持,园子里的内务却是由我一手负责。为了不愧对王爷厚爱,就只能委屈姐姐了,青儿若兰,将她拉出去,交给傅安大管家,传我的话去,此人顽劣,性情刁钻,放在园中只怕生是非,不如早早撵了出去,是卖是遣悉听尊便。”
“是。”青儿与若兰忍笑相视一眼,果真听话过来拉扯着紫罗,要叫她出去。
紫罗这才慌了神,忙挣脱束缚,径直奔到巧儿面前,指着她的鼻尖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去处岂有你任意发配?你可知道我是谁,仔细王爷回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_走着瞧”巧儿不甘示弱,瞪着面前失色的花容,挑着唇角讥讽道,“看看是姐姐的命好,还是小人的命好。姐姐说小人不知道姐姐是谁,想必姐姐也忘了小人是谁了,说句托大的话,这园里园外只要我不乐意,哪怕是个池子都能给填平了,更何况是尔等奴婢。”
喝巧儿话音刚落,四下不由议论纷纭,也有不屑的,也有颤栗的。紫罗迎头吃了她这个哑巴亏,忖度着他的神色,竟不似是在开玩笑吓唬自己,再不敢妄为,当下娥眉紧蹙委屈的退去了一旁。
旁人看她如此,不免暗暗心惊一番。谁不知紫罗心气儿高,满园子里除了跟着和亲王赴京的佳禾,再没有服过别人,如今叫个小子给调理顺了,多少有些鄙夷。
便又有个大胆的,正是方才撺掇了紫罗的那个宫娥,出来笑道:“哟,哥儿这脾气也太大些,也不怕吓着了我们这些个胆小的。不就是打扫房子,收拾家用么,这么简单的事情,还值得大动干戈的。“说着,回身朝一众宫娥眨眨眼,笑道,”姐妹们,走,咱们收拾屋子去,这里里外外角角落落可都别马虎了,收拾好了叫这小公子瞧瞧,看我们的本事如何。”
噗嗤她刚说完,那些个宫娥自然明白她打得什么算盘,齐道一声好,便挽了袖子,拎了裙子,你去东次间,我往西次间,吵吵嚷嚷,纷杂不歇,间或夹杂了两声言语,她道:“妹妹,这个黄花梨卷草纹方桌放在这里太碍眼了,你来帮我把它推过去。”
她答:“姐姐,这还不容易,只管掀翻了就是。”
果然哗啦一声响,青儿和方若兰吓得两眼直愣,只看见宫娥们齐力将方桌推倒在地,拍着手笑个不停。
巧儿忍气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纤长玉指已然紧握成拳,冷眼看着满屋子掀桌子推椅子的宫娥,嗓子眼里冷笑了几声,招手叫来青儿吩咐她道:“去告诉外头的小厮,把傅大总管请来。”
青儿应声而去,巧儿看着若兰去扶起那推倒的桌子,忙拦住她道:“姐姐,这屋子里的东西随她们动去,无论成了什么样儿,你都不要管,待傅大管家来了我自会有话说。”
“是。”方若兰听她言语冷厉,知晓这个看似和气的公子哥是真的动怒了,就乖觉的退去一边,静候青儿的消息。
不妨、
不多时,赶去前院通报的小厮就将傅安请了来,路上傅安问明了来龙去脉,听说众宫娥在斗春堂滋事生非,又是恼又是笑。恼她们委实过分了些,笑和亲王出的好主意,竟故意是叫他派了这些个人来,试探巧儿的能力。
摇头无奈叹口气,傅安紧赶慢赶到了斗春堂,入院便见朱红叠翠的绸缎凋零满地,仰卧横斜的桌椅填了一室,当即惊得在心里呼喝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巧儿一袭青衫磊落,站在庭院之中,便上前笑的作揖,佯装不知情道:“小公子找傅某何事?”
“何事?哼”巧儿蓦地冷笑,指着庭院并那屋子说道,“傅大管家,还请您自个儿瞧去。”
傅安眼角微跳,讪讪笑了笑,吞吞吐吐说道:“这……这是怎么说的?”
巧儿斜睨他一眼,道:“还能怎么说,王爷临走时可是交代过的,凡王府一应事物,皆存计入档,不得毁损丝毫。如今姐姐们不小心推翻了这么多桌椅,我又是新官上任,少不得要烧烧几把火,也好对王爷有个交代。”
“那个……”傅安闻听此言,忍笑咳嗽一声,掩口轻问道,“不知小公子想要傅某做什么?”
巧儿哼了一哼道:“无需傅管家动手,只要给我找个识文断字的人来,另外备一副笔墨纸砚就成。”
傅安一愣,不想她的要求如此简单,忙道:“这个容易,我这就叫人替你准备去。”说罢,叫来一个跟随,命他去备纸笔,又叫来一个秀挺的长随,对巧儿道:“这位是殿下的门客周通,未入园之前是就已是个举人了,你要写什么只管吩咐他去。”
“多谢。”
巧儿冷声转头,便对周通道:“有劳周先生,待会儿还请邓先生跟随我左右,我怎样说,先生便怎样记。”
周通微笑颔首,巧儿于是闲步走过去,指着地上躺倒的一个桌子道:“这个黄花梨卷草纹方桌四****安罗锅枨坏了一根,上端与牙条相抵处也破了一处,另有两侧紧贴上拱处雕出回卷的云头掉漆。”又指了一侧斜卧的黄花梨六方扶手椅道,“这个椅子上段中央透雕垂挂的如意云头纹坏了两处,腿足外面起爪棱线磨损。”
他一面说,周通一面记,屋里头早有眼尖的人瞅见傅安来,忙满地里告诉了别个宫娥,因素日都熟识,众人倒也不怕,都躲在东次间,开了槛窗捂嘴笑看着他们能有什么主意。想不到没看到巧儿盛怒,却看到叫了个举人跟在后头勾勾画画的,众人一时看不明白,俱是疑惑不已。
巧儿不管她们做如何观想,只带了周通方若兰和巧儿进到屋里,依旧似前番一样,把地上推翻的桌椅一一记录在案。两个人足足花费了小半日的功夫,才将里外清点完全,桌椅共计十三件,瓷器并金银器共计二十二件,另有绸缎两匹。
清点完毕,巧儿拍了拍手,对周通道:“先生大概估算一下,这些亏损了多少?”
周通沉吟片刻,方抬首道:“算上砸碎的瓷器等物,约合纹银三百两。”
三百两?屋内众人不由咋舌,面面相觑。
巧儿抿唇一笑,接过周通手上的纸笔又问道:“那么现如今城内的牙婆买卖人口,得银多少两?”
周通道:“要看买卖的是何许人,若是上等,可得银数十两,若是中等,可得银十数两,若是下等,则只可得银四五两。”
巧儿点头笑道:“如此,若把毁损这些家具的人统统发送出去交给牙婆卖了,只怕也赔不起。”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傅安不由赞声辛辣,笑看着巧儿,倒是要瞧瞧她到底要玩出什么把戏,也好写了书信,让京城里烦闷的和亲王殿下乐一乐。
周通亦是感到好笑,不知巧儿话语里几分真假,然而来时路上已风闻了一些内情,便顺势而道:“公子明见。”
巧儿于是半真半假笑道:“可巧今日傅大管家也在,就让他评评理,姐姐可别说我欺负了你们。这毁损桌椅是真,砸碎瓷器也是真,档案记录是真,核查也是真,若不找些银两添补亏损之数,只怕王爷回来小人担待不起。”
“你……你这……你这刁民”
众女愕然之下,牵衣顿足,无不懊恼交加,忙都道:“我们何尝毁损了这些东西来的,不过是力气不足,磕碰着也是有的,往日王爷在时,也不过是一笑置之,何谈亏损之说?”
第一百零五章十二女勇司百花谱(1)
巧儿听着众女辩驳,长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力气不足那么敢问诸位姐姐,这原是放在客厅里的黄花梨六方扶手椅如何到了庭院里来的呢?难不成是他长了腿脚,怕绊着姐姐们,自己走出来的?”
“这……我们……”众女登时哑然,彼此相看一眼,皆是不甘心的别过脸去,横竖还有傅安在,他才是府里名正言顺的管家,就不信小东西能翻了天去。
园子里一时静默下来,巧儿明白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常言道擒贼先擒王,杀鸡给猴看,看这情况若不真弄出点事出来,这些个人精定然会欺负到自己的头上去,绣坊也再别想开成了。
眉尖若蹙,秀目含霜,巧儿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道:“傅管家,殿下临走时可否告诉了你,从今往后滴翠园内务皆由我打点?”
“正是。”傅安点头。
巧儿又道:“那么,我是否有权利驱逐无用之人出府?”
傅安微微迟疑,半晌方道:“是。”
巧儿便道:“既如此,你去叫小厮给我找了人牙子来,就说我们园子里养不起这样光吃不做的闲人,寻他找个人家卖了去,得钱再相着那些容颜姣好又肯吃苦耐劳的,多多买些来,我自然重谢她。”
“这……”傅安这才知晓她并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吓唬人,而是动了真格了,不觉左右为难。若不照办,只恐巧儿不好做,若照办,怕王爷回来没法交代。要知道,这些宫娥恃宠而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便是和果二位王爷在园子里时,也因喜爱众女的婀娜多姿,背地里常说这是女儿天性,叫不要拘束了她们。可如今巧儿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她们头上,真不知她是天生大胆,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衣袖轻抬,傅安为了稳妥起见,终究掩在袖子底下,偷偷附耳对巧儿说道:“公子,点到为止吧,这些人可不是你我随便得罪起的。”
巧儿嗤的一笑,扬手拨开他的衣袖道:“那是你得罪不起,我可不怕。眼下该怕的是她们,都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殿下一面。一个个目无法纪,身为婢女却不识本分,我倒不知园子里养了她们作何用。亦或是说,这就是傅大管家调*教出来的结果?
“呵呵……傅某愧不敢当。”傅安一见巧儿咄咄逼人,深恐殃及自身,忙尴尬傻笑了两声,只得挥着衣袖,对身后跟来的仆从道,“去,照公子的吩咐,到镇上找个牙婆来。”
“傅大管家”
“傅安”
果不其然,傅安话音一落,一众娇娥登时发起嗔痴来,柳眉倒竖,桃腮凝冰,皆是怒目瞪着他道:“你怎敢如此下令”
傅安无辜摸摸鼻端,不得不感叹,这园子里当真是要整顿一番了,自己堂堂王府的管家当到叫下人指着鼻子骂的地步,真是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微不可见的挑挑眉毛,傅安也学着巧儿的样子,负手长身玉立,淡淡说道:“刘小公子说的对,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他这个内务总管的职务不是由我傅安所定,而是王爷亲口许下的,便是我都无能更改,如今你们违逆了他的意愿,要杀要剐横竖都要看小公子的意思。我劝诸位姑娘都安生些,过来给小公子认个错也就罢了,真要等到人牙子过来,便是我都救不了诸位了。”
“傅管家……”直到此刻,众娇娥方开始错愕,想不到平日最是和气的傅安都倒戈相向了,难不成真是她们做的过分了?
轻涂蔻丹的玉指纷纷绞动着罗帕,朱唇暗咬,贝齿轻啮,紫罗惯会察言观色,一见势头不妙,忙对一旁站着的宫娥道:“绿枝,咱们暂且服软饶过他一回,待王爷家来再叫他好看。”
绿枝正是方才撺掇大家推翻桌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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