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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原来你是这样的纽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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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装作没听见,但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自己能看到那人——原来不止一人。
刚才说话的是个年轻妇人,手里牵了个小女孩,两人的穿着打扮都像是清末民初那时候的样子。
季九心中奇怪,看着那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走近,语气听起来相当熟悉:“老九,找你好一会儿了,我家老三好像又被鬼缠上了。”
她说着,低头示意那小女孩拉起衣袖,小女孩应了一声,乖巧地将袖子卷起来,递到季九面前。
季九并没有动,但还是留心看了一眼。女孩子纤细的手腕上赫然有四道指印,青紫色的,像是被谁很用力地抓了一把。
那女人继续道:“我是看不到,但云娥既然说了,我就想着找你来瞧瞧,毕竟你们都是能看到那些东西的。怎么样?这事好办吗?”
停顿了大概有两三秒钟时间,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来:“二嫂,你觉得有我办不成的事吗?”
那声音竟然就在季九耳边,但她身边明明已经没有别人了?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不动声色地往路边挪了几步,被称作二嫂的女人完全没有察觉,小女孩云娥仰着脸,目光就落在她刚刚的位置,像是正认真听人说话。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云娥,你最近去过什么地方,和什么人说过话,都告诉九姑姑好不好?”
云娥点点头,脆生生地接道:“我昨天去了后山……”稚嫩的童音在寂静的花园中回荡,那两人的身影渐渐变薄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季九的鸡皮疙瘩又冒了起来。
云娥,云娥。
这个名字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一男一女从院门那边走了进来。他们绕过假山,沿着池边往长廊上走,像是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女人低声道:“你说老七到底在想什么?竟然把槐树种在本宅旁边,这不是……”
男人连忙“嘘”了一声,不忘打量四周,确定没人才一脸严肃地接道:“有人猜测啊,老七是想用那树养老九的魂魄。哎,虽然老九年纪轻轻就得急病死了,但我们好歹是灵媒世家,哪能这么做呢?”
女人无奈摇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兄妹情深我能理解,可万一搞不好,老九作祟……”
“你可别乱说啊!啧,真是的!老九那性子还真不是没可能!你去问问云娥,她见过她九姑姑没有?”
这下子季九想起来了——她是在姑祖母的笔记中看到云娥这个名字的。
姑祖母曾以此落款,写道:“梓不宜此道。”后书,“季云娥。”
季云娥是姑祖母的大名,难道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她口中的九姑姑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出现了声音,却看不到人像?
天色一动不动,明明又过去很久,光线始终还是那副灰蒙蒙的样子,仿佛这整座花园都被一层轻纱蒙在里面。
季九心中一惊,不可思议的念头像雨后春笋似地一个个冒了出来。
难道说,这不是梦……花园其实就是个结界?
那么,这个结界是为了什么才存在的?它想要困住谁呢?另一个九吗?
如果真是那样,眼前出现的人物大概就是那个九的记忆了。不难想象,她年少早夭,之后靠着兄长种下的槐树聚阴养气留在了人间,没有去投胎。
可她后来是怎么到这个结界里来的?那个好几次出现在梦中的女孩子就是姑祖母的九姑姑吗?
靠啊老祖宗抢了她身体!
季九愤怒地往出口猛冲,但院门始终随着她的前进不断后退,不管多用力就是到不了。她跑得气喘吁吁,干脆往假山下一坐,绞尽脑汁地开始想办法。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既然这个花园是结界,那自然也会有法阵和阵眼。
阵眼会是什么呢?
她抬头望向院墙,槐树的树冠依然不知所踪,而云层中的画面倒是有了变化,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吧。
现实世界里,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约翰察觉到了那微弱的波动。
要说的话,就像是一粒石子刚刚打在水面,石子落了下去,但涟漪一层一层地漾开,搅乱了平静的空气。
窗外刚刚发亮,这个季九就算再喜欢早起也还没到起床的时间。他在卧室外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这才走了进去。
季九果然在睡觉。
她睡着时的样子倒是和原本一样,眼睛闭得紧紧的,眉毛稍稍聚拢,身体像只猫一样蜷起。
看起来有点可怜。
约翰往前走了几步,眼眸微沉。
尽管很微弱,但他确实感受到了属于季九本身的气息。
——她就在这个身体里。
有了把握,他压低声音,弯下腰很轻地叫道:“嘿,九。你在那儿吗?”
略带沙哑的微凉声线像清晨的第一抹冷风,轻飘飘地从床头拂过。女生突然动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像是正在挣扎。过了会儿,她缓慢地撑开眼皮,黑眼睛里犹带着水汽:“约翰?”
季九的声音里满是睡意,还有浓浓的鼻音。她支起上半身,有点疑惑地用手背揉了揉眼:“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动作一顿,凑近她面前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季九歪了歪脑袋,无辜地看他一眼,忽然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咯咯笑起来:“我当然知道这是哪里,真抱歉不是你的九。”
约翰脸上的表情明显冷下来,他无奈地拉开脖子上那双手,将她又按回床上。季九打着呵欠问道:“几点啦?”
“六点。”约翰瞟向时钟,补充道,“零五分。”
“嗯还有点时间……”季九又钻回被窝里,抱着枕头滚了两圈,停在大床正中央,“我要继续睡个回笼觉,可以请你出去了吗?”
再去看时,对方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扬起个得逞的笑容,眼中却已睡意全无:“你比我想象中有本事呢小梓,看来我也得提前行动起来了。”
这一次她难得睡到了九点多才下楼,简单吃过早餐后便出了门。到曼哈顿时她还特意绕了路,以便不用从复仇者大楼前经过。
七月的纽约炎热异常,阳光直射下的街道甚至让人觉得会冒烟,也只有阴影里头残留了几分凉意。
季九选的这条路两侧种满了树,树荫茂盛喜人,因而路边也有很多咖啡店,人行道上搭出了阳伞,几乎每家店都人满为患。
她刚刚从一家看上去还很高级的店门口路过,身后冷不防传来一声:“嘿,季!”
那声音她听着耳熟,很快在脑海中搜索一番,得到答案的同时,脸上也扬起笑容:“你好。”她转过身,看到对方也正走过来,“有约会吗,斯塔克先生?”
男人耸耸肩,随意地说道:“休息一下,你在赶时间?”
“嗯,算是吧……”她干笑一声,想着必须赶紧避开这人,就随口说了一句。托尼·斯塔克拍拍她肩膀,爽快道:“本想邀你一起喝杯咖啡,既然这样,我送你?”
“……”季九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才不会穿帮,但目的地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的。
她沉默片刻,手指一动,一张言灵符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第二张随即贴在第一张背后,第一张就轻飘飘地钻到了路旁停着的一辆卡车上。
她动了动嘴唇:“怪兽。”
斯塔克没有听清,侧头问道:“嗯?”
就在这时,那辆卡车忽然自动立起。
道路上顿时传来接连不断的急刹车声,它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好像在找人,车门和轮胎连成的手臂一样的前肢在金属车身上不停拍打,发出响亮刺耳的撞击声。
安逸的人群中爆发出尖叫,男女老少纷纷抱头逃窜,有的躲进店里,有的拔腿就跑,季九也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墙边闪避,见状,托尼·斯塔克反而奇怪地看她一眼:“你……”
他偏了下头,最终没说出下文,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卡车怪兽身上:“看来只能等会儿再送你了。”
男人转过身,与此同时,双手已装备上了钢铁战衣的金属手臂。在他跑向卡车怪兽的过程中,腿部也装备上了战甲。
斯塔克一跃而起,直接一拳打中了怪兽的头部。卡车轰然倒地,不停发出急促的喇叭声,作势又要站起。然而它刚抬起一条腿,却不知为何攻势一滞,下一秒,只见它的身体分崩离析,所有部件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在这场瓢泼大雨般的金属零件中,两张长方形纸条翩然落下。
托尼·斯塔克脸色一变,当即一把抓过。他下意识转头望向季九站立的地方,却发现那名女生一脸苍白地靠在墙角,一手捂着头,一手死死抠着墙面,竟硬是在墙上留下了五道指痕。
☆、54。Episode。
她听到很多很多的声音。
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星光从身边掠过,每一颗星星里都有一个人在说话——有赞赏,有指责,有关怀,也有恐惧。
和这个季九不同,那个九是在万众瞩目中成长起来的。她天资聪颖,明艳张扬,年仅十五便学有所成,俨然是整个家族关注的焦点。
她从不畏惧鬼怪,甚至在那时的她眼中,生死并无区别。
这样的人,在风华正茂之时,却死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
也许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明白了生与死之间的鸿沟吧。
于是她藏身于槐树之中,在接下来的近百年里一直耐心等待,直到遇见了年幼的季九。
……
季九猛然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就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她急促地喘息着,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一样,就那么往身后一靠。
墙面硬邦邦的,还被太阳晒得滚烫,她硌得难受,慢慢顺着墙面滑下来,却被不知谁扶了一把。
在看到靠近的胸膛时,对方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季,你还好吗?”
她眨眨眼,立马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急忙抬头:“啊!是的!我没事!没有人受伤吧?”
“都没事。”斯塔克迟疑了一秒,将攥在另一只手里的符纸递到她面前,试探着道,“我发现了这个。”
季九垂头一看,无力地应道:“抱歉,这两张确实是我的东西。我稍微有点……”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又实在不想被当成双重人格,焦急得把头发都抓乱了,“遇到了点麻烦,我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或者,我是说,她。”
“她?”斯塔克诧异地将她打量一番,却反而像是验证了什么,语气缓和下来,还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季九想了一下,问道:“那……方便送我回家吗?我得赶快回去找些东西。”
“当然。”斯塔克一偏脑袋,示意道,“我们走。”
骚包红超跑奔驰在曼哈顿的街道上,窗外的景色飞快后退。季九怔怔望着这片繁华街景,五指下意识握拢又松开,终于感受到了身体带来的实感。
她长长吐了口气,靠回座椅上。
身上累得要命,好像力气都被抽走了,但每一条神经仍旧绷得紧紧的,丝毫无法放松。
她现在回忆刚才那个过程,只记得一瞬间极度膨胀的怒气,却想不到到底是在哪里触到了开关,一下子就又夺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换回来的时候,她隐约听见那个声音说道:“时间还多的是,我不着急。”
她当然知道自己并没有真的获得胜利,那个九一定还在哪里看着她,伺机等待着她松懈精神的时候。
她必须赶在那之前找到应对的办法,无论是逃离结界的关键,还是将那个九赶出体外的对策,甚至是消灭……
很快,跑车就停在了季九家门口。季九道过谢,一下车就急急忙忙地冲进玄关,一边准备上楼一边喊道:“约翰?你在吗?帮我找……”
话还没说完,那个透明的身影便出现在楼梯前。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起伏,依然和平时一样冷静镇定,只有眼睛微微睁大,低沉的声音里多了一分犹疑。
“九?”
季九没有多想,在经过他面前时应了一声:“嗯?啊,书……”
下一秒,她感觉到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约翰的右手从她身侧擦过,紧跟着落在背后,几乎没有用力就将她按进了怀里。他弯下腰来,单手拥着她,脑袋贴近,说话的声音就在耳畔:“欢迎回来。”
偏低偏冷的声线像一根琴弦,凉丝丝地在她心尖勾出一道痕迹。她被笼罩在迎面扑来的凉意中,沁人肺腑的气息顺着鼻腔、毛孔一股脑地钻进身体,但意外的是,她竟不觉得冷。
她心想,这就是这个人身上的气味吗?
可鬼怎么会有气味呢?
季九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心脏无法抑制地狂跳起来。不仅仅是脸,整个人都越来越热。
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下一刻就要变成红烧季九,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来推开这个拥抱。
西方人果然很直接哦……看来她的守护灵还是蛮认可自己的嘛。
然而与其说是欣慰和感动,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正自心头膨胀。先是孤独的甜蜜,再是微弱的酸涩,最后都混合在一起,发酵成不可言说的贪恋。
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抬了抬,她偷偷地吸了口气,鼻息间都是冰凉的空气。
手掌最终还是又落回来,她越过男人肩膀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出口的声音意外很镇定:“哦,嗯,谢谢。”
出乎意料的是,约翰没有立刻放手。
在沉默的这两三秒中,季九只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她紧张极了,就算明白对方应该听不见,但她还是生怕引起什么误会。
不过话说回来……她对着一大叔心跳加速,血流加快是不是不太对劲?
这个念头才刚出来,环抱着自己的凉意也退开了。季九反而愣了愣,紧接着听约翰问道:“你说要找什么?”
“啊!差点忘了!”季九一拍脑袋,着急道,“我要找资料!只要和灵媒有关系的都可以!你负责英文版我负责中文版!”
她风风火火地冲进书房,首先翻出了和铜钱串一起来的笔记,一边翻一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她爹似乎很意外女儿会特意将电话打到他的号码上,接起来就问:“闺女?”
“爹!问你个问题!”季九开门见山,“你知道姑祖母的九姑姑,也就是爷爷的九姑姑?你的姑祖母?……的事情吗?”
父上大人愣了愣,疑惑道:“我知道得不多,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这个啊……”总觉得她要是实话实说了,家里那两位一定会担心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含糊地回道,“有个事可能和这位祖宗有点关系,所以我先问问情况。”
父上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你遇上什么了?”
“没遇上什么啦……”季九故意用了十分轻松的语气,“你上次不是让小狼给我带了笔记和铜钱串吗?我看的时候有几个地方不明白而已。”
“这样啊。”电话那头的语气重新变得轻松,“是不是在你姑祖母的笔记里看到的?听说姑姑和她关系很好的。”父上说着笑了笑,慢悠悠地道,“虽然我没见过,不过她和你一样,因为在家族同辈里排行老九,所以经常被小九小九地叫。”
明明是老九。
季九在心里吐了个槽,旁敲侧击地接道:“我听说老宅外面的槐树就是她去世后才种起来的?我以前就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其他人不敢靠近又不肯砍了它。”
说到这个,父上立马止住了笑,正色道:“老祖宗种的树谁敢随便砍?你也见过啊,就是你曾祖父那一辈的大家长,你以前都叫七太爷的。”
这祖祖辈辈一大串称谓都快把季九绕晕了,她这才发现,原来七太爷就是“老七”。
她还隐约记得那是位非常和善的老人,一直活到百岁仍精神矍铄。每次她回老家,七太爷都会给她一大口袋的零食糖果。
“说起来,现在的大家长,你堂伯父,还是七太爷的亲孙子呢。”
季九心里一惊,感觉自己就快抓住重点了,急忙问:“堂伯父见过九……九太奶奶吗?”
“哪里,那位祖宗去得太早了。”父上连声叹气,“你七太爷那时候也年轻,都没成家吧。”
季九沉默了很久,将脑海里七零八落的碎片一一拼起,然而拼图依然是不完整的,她直觉还是缺失了最重要的那一块。
这时,一个十分遥远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来,像回声一样,一圈一圈地荡开:“就算你都打听清楚了,又有什么用呢?”
季九猛然回神,几乎下意识问道:“爹!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很厉害的鬼……你还记得是谁帮我祓除的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片刻后答道:“你姑祖母,对对,不会错。”
季九冷不防打了个寒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冷下去,鸡皮疙瘩一个个冒了出来。她不敢置信地、一字一句问道:“铜钱串和笔记也是她给你的吗?”
“这倒不是,那东西原来在你堂伯父那儿,当然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季九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结束这通电话的,等反应过来时,她在椅子上蜷成一团,正疲惫地用双手按着额头。
约翰将几本书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低声询问:“你还好吗?”
仔细听,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偏冷的音调里也泛出一抹暖色。
季九摆摆手,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我没事。只是可能发现了家族里的某种秘密,觉得三观有点不太好。”
当然,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
她小时候遇到的鬼就是那个九,当年她被缠上,姑祖母大概是念于旧情而没有将那个九彻底袚除,只是关在了她身体里。
她自己并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但姑祖母明白,她能力的增长也会让那个九成长,所以放任她什么都不学,其他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以为这件事能够这样翻篇,没想到季九在纽约遇到了太多事,结果还是不得不学起来,那个九也跟着一天天得到力量,最终冲破了结界,依然想要抢夺她的身体。
也许同为季家的灵媒,她们太相似了。
如果大家长不知道那个九的存在,将铜钱交给季九只是为了让她好好学习,那一切好说;如果他知道还这样做……
“你看,他们根本不关心你。”
“闭嘴!”
季九终于忍无可忍地骂了出来,约翰顿时崩直了身体,警惕道:“她在和你说话?”
季九仰头看他一眼,很快又垂下脑袋,点点头,又摇摇头。约翰沉默片刻,放缓了语调:“累的话,不如先去休息。”
“我怕我睡着了她就会跑出来。”
她的声音闷闷的,约翰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掌放到了她头顶,很轻地拍了拍:“总不能一直不睡,我会看着。”
闻言,季九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一下子闪闪发亮:“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她猛地趴到书桌上,在书堆里翻找了好一阵,翻出一本旧书来,指着翻开的那一页凑到他面前,道,“你要不要学学这个?不用符咒,直接画个阵法注入灵力就可以。如果在找到办法前她又出来了,也可以不让她出去乱跑啊。
“当然了,”她转头又看向摆满了书桌的各种典籍,咬牙切齿的,“我一定会找出解决她的办法的。”
☆、55。Episode。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季九一直在努力寻找将那个九拉出体外的办法。
因为和一般的附身不一样,那个灵魂已经在她身体里呆了太久,且总是藏于深处,是无法简单用铜钱逼出来的。
这种情况实在太罕见,以致于书上也没有记载。无奈之下季九只好向自家父上要了姑祖母的电话,决定亲自问问。
为此,她还特意算好了时间,选择了国内的早晨,据说是姑祖母早饭后休息散步的时间。然而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她依旧忍不住紧张起来,就连握着手机的掌心里都开始冒汗。
就在这时,话筒里传来“咔”的一声响,电话被接起。
“是小梓吧。”
老人的声音温厚而慈爱,听起来又铿锵有力,看样子姑祖母身体依然不错。
季九应了一声:“姑祖母好,我有件事想要请教您,所以跟爸爸要了您的联系方式。”
姑祖母缓慢地应道:“听说铜钱被送去你那儿时,我就猜到会有这一天了。”她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有不忍,“对不起,小梓。”
季九反而愣了愣,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潜藏心底的委屈突然爆发,她无措地抿紧嘴唇,实在不敢开口接话,生怕被听出异常。
肩上一重,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后面递来一张纸巾。
季九迟疑了一瞬,最终摇摇头,没有接。她深吸口气,正色道:“姑祖母,请告诉我让她离开的方法。”
电话那端只剩下沉默的呼吸声。大概足足过了五秒,对方才接道:“很遗憾我做不到。当年正是因为没有办法,才选择了将她封在你体内。”
这个答案情理之中,却在意料之外。
季九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在反应过来前声音便先响起:“她……这么厉害?”
她急忙捂住嘴,但无论心里的那个声音,还是电话那头的声音,都没有给她回答。
季九轻咳一声,考虑着是否还有其他办法时,姑祖母却沉吟着,又缓缓开口:“九姑姑生前就很厉害,更不要说死后又过了百年。我到现在为止,估计也只是她当时的水平吧。”
屋外有车驶过,引擎声与阳光一同落在窗台上。背后的石英钟一下一下,缓慢地继续前进。
季九呆了有一会儿,才低声应了一句。
她知道自己身体里的那位祖宗很厉害,却不知道她有这么厉害——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人物,无所不能无所畏惧,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身体了吧。
但这个身体,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去。
这本就是她的,她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姑祖母,我也不会让步的。”
女生的声音坚定有力,老人顿了顿,应道:“能帮上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不过,我也有个不情之请。”她的声音十分温和,温和到竟让人觉出几分孤寂。
季九大概能猜到她要说什么,先一步接上:“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我不会用最后手段的。我知道魂飞魄散意味着什么。”
姑祖母沉沉地叹息一声:“谢谢,真是抱歉了。”
之后,季九仔细询问了当年她做下结界时的整个过程,包括阵法、道具、咒语,不管有用没用统统记下来。
这一整天,她几乎都在书房里查资料研究阵型,而意外的是,总时不时冒出来的那个声音,今天一次也没出现过。
……
她是直接看到她的。
这一次的少女长发披散,眉目间仍带着天真又娇俏的笑容。她晃动着双腿坐在槐树树干上,从树丛间漏下的阳光穿过她透明的身体,一直落在树下的草地上。
这时,一名年轻女性从远处经过。她下意识往槐树上看了一眼,脚步一顿,干脆调转方向往那走去。
少女歪了歪头,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哎呀,工作结束了吗?云娥。”
这时的季云娥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身上的青涩和稚嫩也全然转为了冷静与淡然。她仰头看着树梢,半晌,道:“今晚似乎有蟹粉狮子头。“
“哇真的吗!我要吃!”
少女立马双脚勾住树干,轻飘飘地落下来,像一片染上阳光的薄雾。季云娥点点头,一直没有起伏的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做完了带给你。”
少女转了个圈,乌黑的眼睛越过她落在后面那座大宅的屋顶上,冷光倏然划过:“也对,被看到就不好了。”
……
槐树一天天长大,季云娥也一天天老去了。
当槐树枝终于够到院墙的那一天,少女顺着树梢跳到墙头,听到了从花园里传来的跳动声。
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努力地在空地上练习跳绳,动作还很笨拙。她甩一下绳子,自己再往前一跳,双马尾也跟着蹦了蹦,循环往复。
少女看着看着,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
没想到小女孩却听见了声音,疑惑地抬头看过来。紧接着,她双眼睁大,乌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好奇与新鲜感。
少女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女孩也急忙用小手捂住嘴巴,点点头。
少女思考了一秒,问道:“你是……小梓吗?”
小女孩移开手掌,眨巴眨巴眼:“嗯,你叫什么?”
“哎,按辈分我可是你曾祖奶奶了。”少女挑唇一笑,爽快地挥了挥手,“算了,随便叫吧。”
……
依然是在老家大宅的花园里,但除了院外的那棵大槐树,其他景色似乎都被黑暗覆盖了。
十五岁的少女坐在墙头,背后是茂密的槐树枝。她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又百无聊赖地往半空一扔,垂头看过来,乌黑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呀,看了那么多有什么感想吗,小梓。”
季九从那似走马灯又似情景剧的回忆中移开目光,抬头没好气地回道:“小时候差点把我害死的那只鬼果然是你。”
“你看你什么都不记得。”少女拂了下裙摆,依然晃动着双腿,语气欢快,“就算是那个时候,我也只是做了和现在一样的事而已。你又不会死。”
“有区别吗?即使身体是我的,灵魂不是我,那就不是我。”
少女想了想,忽然从墙头跳下,站到了季九面前。季九眯了下眼,没有动。
对方张开手臂,原地转了个圈:“那我也没办法了,就看谁的本事更大吧。”她回眸一笑,笑容璀璨,“我是不怕多等几天的,但你要不要先把想干的事都干了?”
季九怒极反笑:“说得好像我一定会输一样。”
少女摇了摇头,慢慢消失在墙后:“结果很快就能知道了。这下子,云娥也帮不了你。”
……
余音自耳边远去,季九迷迷糊糊地转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肩上不知何时盖了条薄毯,她伸手拉住,抬头时,正好对上一双浅灰蓝的眼睛。
约翰开门进来,微微一顿,低声道:“你应该回房间里睡。”
“啊哈哈没有注意到……”季九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道,“谢谢你给我的毯子,现在什么时间了?我还打算去趟超市的。”
约翰往一楼看了眼,回道:“太阳快要下山了。”
“哦!正好正好,我去准备出门。”
季九从座椅上跳起来,直接回房换了衣服抹好防晒,拉上小推车前往最近的大超市。
这个时间虽然人多,好在已经没那么热了。季九边走边盘算着晚饭的菜单,不时问道:“我刚学来一个新菜单,要不要试试?或者做蒜香烤茄子也不错,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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