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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别和我说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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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带你回来,只是看看你妈妈和我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别有其他的想法。”奥里·埃法换了一张冷酷的面容,却又在转身四顾的时候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啊,凯瑟琳!我是多么想你啊!”
塔·埃法冷笑一声道:“第一,她不是我妈妈。第二,你杀了她。”
“那只是个意外。”奥里·埃法突然怒吼,“意外!你听不懂吗?”一群刚在晾衣绳上歇脚的麻雀立刻挥动翅膀飞走了。
“意外?”塔·埃法望着侧身对着自己的父亲,他穿着脏兮兮的长袍,不仅胡茬满脸,而且半长的头发乱糟糟地蓬在头顶,看起来也很久没洗了。他以前穿着打扮是多么光鲜亮丽,头发总是梳得整齐,还要上一层头油。
“她不应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护命咒!”奥里·埃法抱头,大口喘气。“去你妈的麻瓜!她为什么要和那个人——我想杀的是那个混球!她却挡着我,为了那个蠢货!”
“因为她不爱你了,因为她要和别人一起私奔。”塔·埃法平静地陈述道,“很难理解吗?就像你不爱我妈妈了一样,就像你当年抛弃她一样。”
“不可能,凯瑟琳怎么会跑?她怎么会不爱我?”奥里·埃法继续吼着,“她爱我!她——必须——爱我!”
塔·埃法抬头,下午的太阳还在头顶,空气里有一股闷热的味道。
“她爱我,你说是不是?”奥里·埃法冲过来,一把抓起沉默不语的塔·埃法,反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说话!”
塔·埃法的脸上火辣辣地燃了一片,她没有伸手去摸,几滴眼泪沾到了她的颧骨上,她瞪着奥里·埃法,仍旧不说话。
奥里·埃法瞳孔放大,脸色异常兴奋,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哈哈,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他疯了!塔·埃法在心里呐喊。
她深吸一口气,被奥里·埃法抓着的手臂像是被扔进了滚沸的坩埚里似的又烫又疼。“她不爱你,也许从来没爱过!”她张嘴,声音尽可能响亮。
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再度袭来,塔·埃法试图后退着躲开,却动弹不得。“啪!”
“你敢再说一次?”奥里·埃法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塔·埃法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在心里痛苦地喃喃:原来这就是爱情?付出的那方如此卑微和疯狂,而得到的那方也不会快乐。
从她生母和父亲、继母和父亲那里,她看到的例子真实而可怕。
“你知道你那个妈妈当年是怎么骗我娶她的吗?她在我面前演戏,演得和我情投意合的样子,实际上我和她根本就合不来,我们天生就是冤家。只有凯瑟琳,从我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才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真爱,啊!她也是这样想的,她曾经对我说过。凯瑟琳爱我,我也爱凯瑟琳,我们一起到英国来,只因为我们相爱。”
塔·埃法冷冷地说:“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奥里·埃法,你是你,我是我。”
“你是我的女儿!”奥里·埃法嘶吼着,“你是我的财产!”
塔·埃法摇头:“我不是你的财产。”
“你是!凯瑟琳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但我们得一起死!死两次!”奥里·埃法说着,举起手里的魔杖,“现在,来吧!阿瓦——”
像是正在发出高音的琴弦突然断成了两半,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接着他抓着塔·埃法的手和举着魔杖的手同时垂落——他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扑在塔·埃法的身上往下滑,她推了他一把,他仰面倒在了淤泥遍地的庭院中央,一动不动了。
塔·埃法也站在原地不动,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角落里走出来的人。
斯内普举着魔杖,慢慢地一步步往前,边走边观察着地上的奥里·埃法,直到确定自己发出的催眠咒准确地击倒了他,才放下魔杖。
他望着塔·埃法,两个人目光相交。
似乎一下子过了很久,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期间更新厚厚一章,这是终卷第一章。最近番外比较多的原因是为了把以前的故事交待清楚。
说过二十万字之内完结,尽量做到。预计三月份之前写完整部小说吧!
第50章 (二十九)启程
一年四季,或许我最喜欢的是夏季。夏季很奇妙,一边是鲜花和绿草的茂盛带给人满心活力,一边是烈日当空使人觉得难受。
以前总感觉不到难受的那一部分。还记得那几年放暑假,最幸福的事,是可以在蝉鸣中伴着撒进卧室的阳光,躺在床上睡懒觉。
斯内普往往在隔壁的书房里忙碌了一上午,走进来时却发现我还眯着眼睛一动不动。他会来掀开薄毯,俯身压上来给我挠痒,逼得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傻笑。有时候我赌了气还是不起,他还会偷偷地使用室温升高的咒语,隔了五分钟听见我一跃而起骂他是坏心眼的小子,然后不出声地对着我笑。
我会去街角的小商店里给他买麻瓜们常吃的雪糕和冰淇淋,那些东西没有被施以魔法,不会突然冒星星或者变成五颜六色,但口味特别多,而且都很好吃。
我会用碗把冰淇淋重新装好,插上干净的钢勺,撒上一些细细切碎的坚果和果仁,然后端到他的面前。他总是蹙眉不吃,我举起勺子喂他,有时候先自己舔上一口,再举到他的嘴边,于是他就吃了。
昨天,我突发奇想然后软磨硬泡,从孟德尔那里得到了解禁令,可以吃一点冷饮,简直开心得不行。我的身体没什么好转,但最近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就像是一座危房,摇摇欲坠中再抽几块砖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一点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很清楚。既然快出院,孟德尔也就放松了对我的约束,大概他也想知道我能不能再度适应病房外的生活。那里不是与世隔绝的圣芒戈,我要重新面对的,还很多。
于是,我打破了一周多时间以来单方面的冷战,挑了一天早上吃完早餐后的时间,对斯内普说我想吃蜘蛛尾巷巷口那家好先生杂货店冷藏柜里卖的冰淇淋。他知道那家店,因为我曾经拉着他一同外出散步时经过,还进店买东西,不仅包括冰淇淋,还有爆米花、各式零食。有时候他会替我抱着一大堆的战利品,跟着我走回家门口,走进房子里面,看着我打开橱柜掏出碗。
他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我要把包装得很精致的冰淇淋多此一举地倒出来用碗重新装好,切碎坚果撒在上面再吃。他一直不懂我想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不过半小时后,角色互换了。换成我静静地看他举着盒子,那里面的冰淇淋微微有些融化,乳白中泛着淡黄的光亮,传来阵阵香草的气息。
其实我更爱草莓味,爱买香草味只不过因为他喜欢香草,连他自己也并没有发现。
我张嘴,明知矫情却坚持示意要他喂。他轻轻地用勺子挖了一点,放进我的嘴里。我嫌他小气,但还是细细咬住勺子,任香味在口腔里融化,滑进胃里,带来一阵冰凉。
我闭眼,脑海里似乎已经回到了那条小巷。
吃完了冰淇淋,我躺回床上背对斯内普。他快速地收拾好东西,没有离开。他这几天似乎没那么忙,待在病房里的时间又多了很多。我虽然不像前几天一样对他生闷气,但是也不怎么和他多说话。
他忽然说:“塔塔,你找哈利波特借东西,对吗?”
我微微动动身子,却没有回头看他,过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闷闷地说:“噢,你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时候变笨了,自己却不清楚?还是其实我一直都不聪明?
“这件隐身斗篷,哈利波特通过布莱斯给了我,我现在交给你。”
我诧异地终于看向他,他正从随身的包里用魔杖掏出一件斗篷——对,就是那一件。
他取出来后,抖了抖便递给我。“要试试吗?”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撑起身子说:“真的给我?”
他点点头,把斗篷递过来,放进我手里。
“试一试吧。”
“你不怕我跑了?”我把斗篷展开,翻面,披到了身上。“你还看得到我吗?”
他起身后退两步,对着我的方向上下左右的张望,然后轻轻地点头,“你的手肘还露在外面。”
我立即又往斗篷里缩了缩,小心翼翼地确保自己整个包裹在里面。“现在呢?”
“看不到了。”他蹙眉,然后伸手来摸我。“你还在床上吗?”
“在,我在这里。”我伸手去,轻触他的手。他一碰到我,立刻反过来用力抓紧。他的手很凉,只贴了一层皮,上面有一些浅褐色的伤疤。我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指,突然想到几年前的那个午后,我在地窖里站着,看他批改作业。那时候他的手指修长,虽然有一些用魔药材料时留下的伤痕,却形状漂亮,我可以看很久,用那种一动不动的姿势呆呆看着。
“你怕我跑了,为什么还要拿给我?”我回神追问。
“我想让你用它离开这里。”斯内普说,“知道你找哈利波特借这个的时候,我确实很生气,还把波特骂了一顿。但一想到它的作用,我反而高兴了。”
“用这个离开?”我取下身上的斗篷,拿在手里轻柔地抚摸。
或许,这倒是个好主意。本来我借它,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我真是病了太久,什么都忘了。
“其实,你知道金斯莱也不怎么想抓你。大战刚结束,经过了那么多生生死死的事情,你这点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布莱斯说。
可问题就在于,魔法部经历了战争结束后的创痛,刚恢复起来。这个时候哪怕金斯莱愿意帮忙,我也不会同意让他破这个例,制度一被打破,再修复就困难了,正因为经历了战争,这一点我们都很明白。
我在走廊上练习用假肢走路,布莱斯来了一上午,不停地对我说话,我却只是无声无语地看几眼他,听他絮叨,却并不理睬。
霍格沃茨放了暑假,布莱斯空闲下来,往医院跑得更勤了。我和他结仇不少,首先是他给斯内普打小报告的事,还要再追究他把哈利波特的隐身斗篷直接交给斯内普的事。
而我没闲心理他,我在心里认可了斯内普提出的转移方案,更愿意为之努力。
他继续说了许多,无非是和魔法部有关的事情。他对魔法部制度的冗长和僵硬显得十分不满,还说自己以后要转行去搞政治,竞选魔法部里的职位。我从左耳朵里听进他的话,又从右耳朵里快速扔出去。
最后,他忽然问:“塔塔,离开英国,你还会回来吗?”
大腿和假肢的连接处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和彼此用力而疼得厉害,我扶着栏杆;轻轻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会回来吗?告诉我你会回来。”
我抬头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弄自己的假肢。
“你一定会回来的。”
话越说越慌,不是他,是我慌了。
我讨厌被人问起这些事,关于打算和未来的这些事。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布莱斯,你有完没完?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不回来。”
“梅林啊,你终于和我说话了。”布莱斯欣喜地笑了。
我哼道:“想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吗?老实说,我仍旧不想理你。”
“对不起,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如果能让事情变得好一点,我宁愿这样。”布莱斯说。
“所有的事情都源于,我想帮你。”
我没来由的一阵怒火攻心,气道:“你怎么帮我的?朝斯内普泄密?你知道吗?他卖了蜘蛛尾巷的房子!那是他唯一的财产!你把我的梦想毁了!我想看着他在里面好好的生活下去,现在呢?一切都没有了!”
“我知道他卖了房子。”布莱斯似 乎对我脸上的激愤视而不见,揉了揉头发说,“而且我还知道他卖了个好价钱。”
“是啊,好价钱!”我的胸口剧烈起伏,“他是不是要分你一半?”
布莱斯笑了笑说:“说不定啊——塔塔,今天看你这么努力想出院我真的很高兴,几个月前那个充满生命力的女人又回来了。”
他高高兴兴地起身走远,只留下了我在原地喘着粗气,一阵轻咳。
我真是退化得连吵架都不会了!
斯内普把手里的复方汤剂递给我,轻声说:“喝吧。”他盯着我把汤剂喝完,又确保我彻底变身成了他拿到的那根红色头发的陌生样子,才允许我站起来,并拿过我身旁的行李袋提上。
“准备好了吗?”他单手搂过我的肩膀,附耳问。
“嗯。”我点头,却还是有点紧张。拄着拐杖再披上隐身斗篷是不行的,行动不便意味着失败的可能性大增。最后只好决定把假肢安好,经过几日的练习已经能确保坚持连续走路一小时。
我兴奋地往门口走,不管不顾前一天晚上因为才吐了一些血,早上的血浆袋才输完。这一刻似乎所有的烦恼都暂时消失了,脑袋里是他设计好的计划,怎么避开魔法部的傲罗,从暗道离开医院,怎么启程搭船去欧洲,在法国停留的第一个巫师村叫什么名字……
他却一把拉住我,手拽得紧紧的。
“别急!”他朝我靠近,两只手都伸上来,把我的右手死死捏紧。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安静地等着。没想到他拿出魔杖,小声地念起了咒语。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魔杖尖头处吐出来一根不断生长的银色细线,那根细线先是缠绕到了我的右手小指上,然后弯弯曲曲的在空气中继续生长,缠绕到了他的小指上系紧。
“这是干嘛?”
他瞥了我一眼道:“这是短效的连接感应咒,有了它,如果你离开我五米以外,它会立刻告诉我。”
我抽手,那根细线也在变长拉伸,只不过很快慢慢变淡,直至在空气中消失了。“我不会跑掉。”这话说得不太甘心,我本来有隐隐约约的打算的。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必须以防万一,我不能承受失去你的代价。”
我愣了愣,自顾自地转身。“别说了,我们走吧。”
他把隐身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观察到没有一丝暴露的可能,才放心。
我走在前面,他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他已经看不见我,我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后面紧随。
“别害怕,一切有我在。”他轻轻地说。
我没有扭头看他,只是同样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51章 (番外二十一)告别
飞离晒衣绳的麻雀飞了回来,落脚后闪动着翅膀。
塔·埃法扭头看了一眼欢欣的麻雀们,再转回头看着面前的斯内普。
“谢了。”
斯内普的手里还抱着东西,那是刚才塔·埃法去麻瓜世界买的几大盒烟,用牛皮纸包裹着,上面有一行潦草而匆忙的字迹,是这个庭院的地址。那是刚才塔·埃法掉落在天井里的,字是离开吧台前拿起桌上的笔悄悄写下,东西是她主动扔的。她从回到酒吧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斯内普,尽管他的位置那么隐蔽,但她还是可以一眼找到他,也许这是好几年悄然观察积累出来的能力。于是她跟着奥里埃法幻影移形前,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虽然她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一定能发现,或者说,她基本铁定他不会发现的。
结果他发现了,而且还及时赶来。
若没有他,这一刻她应该已经被施以了阿瓦达索命咒。并且一次不够,埃法家族的护命咒语会害她承受第二次,然后她也许就得和疯狂后自尽的奥里埃法一起,几个月后被人发现已经成了一滩爬满了蛆虫的烂泥。
想来应该是后怕的,可她却只觉得疲倦,连惊惧的反应都做不出来。她向前走了几步,从斯内普那里拿回自己的包裹,放到一旁长了杂草的泥地上。然后从长袍兜里掏出才抽了一根的烟盒,抽出一根新的烟叼在了嘴里,用魔杖快速点燃,深吸。
斯内普的心跳还没有平复,刚才如果没有及时出手,也许他们就再也见不了面了。她在乎吗?烟雾缭绕中,她的脸上一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
她站在那里,活像一只走失后孤零零停在雪地里却保持着高贵冷漠的麋鹿,半眯着原本灵动美丽的眼睛,试图把所有喷涌而出的情绪都掩盖下去。
过了一会儿,塔·埃法抖落了已经燃尽的一截烟灰末,然后干脆将还剩了大半截的烟一并扔到了地上。
她一脚踏上去。
斯内普看着她踩灭了火光,没有停步,径直走向了自己。他看着塔·埃法伸出手,在他的腰际衣物间摩擦——这引起了他一阵更快速的心跳——她用双手轻轻地环住了他,放到了他的后背上,脑袋随即也靠了过来。
她钻进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动作。好像他正在熟睡,而她害怕将他惊醒一样。
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似乎还历历在目,可这一次感觉却不一样了。塔·埃法既没有急切地诉说着什么,也没有激烈地将他抱紧直至彼此都觉得呼吸艰难。
她只是很轻且很缓慢的在他的胸口停靠,她的脸侧埋着,像一张薄纸一样轻柔。
斯内普抬头,视线扫过晾衣杆上的鸟群,又顺着远处躺倒的奥里埃法,转到了塔·埃法的头发上,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着近于白霜的光泽,太阳散发着远比巫师们更强烈的魔力。天气很热,他们离得太近了,彼此传递着体温。他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来,自然垂下的手指藏在了她的发间。
“最后一次。”塔·埃法突然说了一句。
然后——她悄然地后退,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快步走回奥里埃法身边,半蹲下去。“好了,斯内普教授,我们去把魔法部的人叫来吧。”
“真的要走?”
这几天以来,塔·埃法已经听了几十遍这样的话,伴随着这一句话,人们的表现各异——有的诧异、有的不舍、有的惋惜。而她则始终维持着笑容与他们告别,就好像她这个决定来得很轻,只不过是要离开这里去参加一趟长途旅行罢了。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其实实在没什么东西,不过是几件衣服、从画板上撤下来的几张没画完的画纸、几本最喜欢的书和几盆植物,她放进挎包里用魔法安置好,把房间里用“清理一新”打扫了一下,再环顾时,几乎已经没有留下关于她的任何痕迹。
原来从一个地方彻底抽身,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她以前总是害怕,因为除了梦想,她什么也没有,她觉得自己输不起。其实她的胆子早该大一点,越大越快活。
她的辞职报告在邓布利多那里拖了两周,毕竟太突然,她把麻瓜研究课抛下,上哪里去找新老师?可她的意志太坚决,宁愿退回半年的薪水也要提前离职,邓布利多透过金丝镜框观察了她很久,最后终于同意。
他说需要找个人在她离职之前承诺先替她代课,直到他找到了新的教职人选才能卸下这份责任。塔·埃法不假思索地提出,她自己去找人。
她直接去找的,就是斯内普。
那天下午在地窖,她在他的办公室里,隔着桌子看他低头批改一摞摞堆成小山一般的学生作业,很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要走了,离开霍格沃茨。”
那时候她只把这件事告诉了邓布利多,面前的人是第二个。
或许是她还存有一点幻想。
他手上飞快地画勾打叉,没抬头。在听见她的话后顿了顿,然后继续手里的动作,只不过速度放慢了许多。他的额前,有几缕细碎的黑发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
“我知道这可能有点麻烦你,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代上麻瓜研究课?我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都在麻瓜世界里生活了挺久,我想那些知识教给这里的学生足够了。”
“为什么要走?”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塔·埃法很仔细的观察她,看他的眉间蹙痕越发深了,看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羽毛笔快速地摆动。她看不到他的眼睛,所以拿不准他的情绪。
“因为我觉得这里不太适合我,我不适合当老师。”
“你花了那么大力气来这里教书,只是一句不适合,就要走?”斯内普改完了面前的作业本,抓起办公桌上平躺的魔杖,猛地一挥。
如山的作业一张张飞起,排着队飞进一旁的书架里叠好,面前剩下的作业也起身飞到一边的桌角。他的面前空了,他把羽毛笔□□了笔筒里,一下子站起来。
“我不同意。”
这下她看清楚他的眼睛了,幽黑得不见底,也像是刚从地底下钻出来,阴暗得可怕。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是要走的。校长已经答应我了,只是现在需要一个代课的老师。”塔·埃法咬咬唇角,坚持维护面上的平淡神情。
“你要到哪里去?”
“不知道,也许在欧洲转一转,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荷兰……可以去的地方太多了。等我走够了走累了,就回芬兰。”
“你哪里来的钱?我想你在古灵阁里恐怕没什么存款吧?”
塔·埃法轻哼一声,笑了笑说:“我没钱,就不能活了?那我活了这么多年,真是奇迹了。”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斯内普的呼吸越发沉重起来。
“别忙着走,你再想想。”
“不用想了,我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塔·埃法轻声说,“我待在这里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
斯内普攥了攥拳头。“什么理由?”
塔·埃法有些意外地瞪着他,随即失声轻轻地笑了,筹措了几秒才开口:“因为我爱着一个人,我想为他而活,照顾他、成为他的伴侣,所以我才来到这里,因为这里是最靠近他的地方——这个理由,你是第一次听见吗?”
斯内普愣了愣。他不是傻子,却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
“可是,从我爸爸的事情上,我才终于明白了这样的一个道理:爱很痛苦。爱着别人的人很痛苦,被爱着的那个也一样。我实在太爱那个人,不想他为了我对他的爱而痛苦下去,或者说得轻一点,烦恼下去也不行。所以我还是离开最好,这样以后只有我会痛苦,他却可以轻松了。”
话说开,也就不需要回避什么了。塔·埃法提高声调,直直地盯着斯内普的眼睛:“我没有交男朋友。艾伯特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没有答应他,我们只牵过一次手,就是被你碰见那一次,之后我没有再和他见过面,因为我不想对不起他。今天我没喝吐真剂,但我可以把什么都说出来。西弗勒斯,我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因为这也对不起你。我离开这里,对所有人都好。”
斯内普一动不动地仍旧望着她,嘴唇紧闭。
“你为什么刚才说那么多,现在却又不敢说话?你是想挽留我吗?可你拿什么挽留?对我说过的那些话,你选择了逃避。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想挽留我,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理由。”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塔·埃法耸耸肩,自嘲地说:“我就知道,你是没什么话可说的。刚才你的那些话,我就当作你不想帮我代课找的借口。反正我得走了,我去找找麦格教授或者弗立维教授,看看他们能不能给我帮这个忙。”她转身,感觉自己有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在她故作镇定说了那么一大堆话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她很想哭,可她不能哭,她必须笑着离开,才不至于让场面太难看。
“塔塔。”背后传来一声呼唤。
她伫步,身体有点微微发抖。天气转凉,她却浑身燥热。
“我愿意,帮你代课。”
像是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灌下,她深吸一口气,用极低的声音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快进行到重点了!
第52章 (三十)世界
我成功了,应该说,是我们成功了。
由于兴奋和激动,我使用假肢的时间比平时练习时长了一倍。直到斯内普确定周遭的安全后,把我打横抱起放到了酒馆包间的沙发上,提醒我要脱下假肢,我才突然发觉自己已经累得不行,截肢面疼痛难忍。
我要他背过身去,坚持着不让他碰我残腿。这是一间面积很小包房,只有一扇长方形的窗户立在外墙的正中央,而且由于天色已晚,外面黑漆漆的。他转身朝着那扇窗户伫立,利用这个时间我快速脱下了假肢,轻轻地触碰一下截肢面,又红又肿还一碰就针扎一般的疼。我猛抽了一口气,然后用长裙掩好腿部。
“好了,转过来吧。”我抓起一旁的拐杖,放到自己的腿上,示意自己已经处置妥当。“我弄好了。”
他回头看我,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灯,在昏黄的光线下,我却看见他的眼睛闪闪发亮。
“这里暂时不会有太大危险,我们可以休整几天再出发。”他说,“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当然,我相信你。”我说,“谢谢你,西弗勒斯。”
他突然动步,缓慢而平静地朝我靠过来,坐到我身边的沙发里,伸出双手捧起我的脸,我以为他要吻上来,拿手去抓他的手腕,紧紧攥着,微微用力外掰。我有些害怕,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藏了一个太阳,炽热至极,几乎要在我的面颊上坠落熔化。我想躲着他,这一刻却不能明白是为了什么
但他并没有吻我,他只是仔细地打量我的脸。
“我们都回不了头了。”他低沉地开口,“从此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像我说过的那样。”
他下了结论,非常完美的结论。
我松手,任手指垂落,然后朝他轻轻一笑。
我们在那间小酒馆里待了两天。之所以知道那是一家酒馆,是因为虽然我没法看见门外,但我能听到隔壁和楼下传来的喧闹声和笑声,虽然早已丧失了嗅觉,我仍旧可以想象到那股麦芽发酵后的酒香味和人群混杂的体味有多浓郁。我们是从壁炉进来的,安置到了房间里后,斯内普不让我离开房门一步,危险在他的口中还没有彻底解除,一切都必须小心翼翼。
我当然知道还有危险,因为虽然我不能外出,但每天都会由酒馆老板送餐时带来当日的《预言家日报》,那上面有了关于我外逃离开圣芒戈医院的报道。一起失踪的还有风头正劲时却从霍格沃茨学院卸任校长,还带着我逃跑而引起关注的斯内普。那些非议和指责免不了落在他身上,他好像一瞬之间又从富有传奇色彩的英雄间谍角色被推下了悬崖。丽塔斯基特立即写了新的专栏《斯内普:情圣还是犯罪爱好者?》,里面对于我和斯内普往事的渲染好像比我们自己都更了解似的,然而实际上全是胡说八道。我看了两眼便一把扭住报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我等得太无聊,不免东想西想混日子。没事可做,只有想过去,想现在,想未来。好像越想,羁绊就越多。斯内普给我吊起了输血的架子,我插着管子躺在窗边的阴凉处小憩的时候,一边听着外面的人群激烈兴奋的吵闹宣泄,一边就想着这样那样的鸡毛蒜皮。
我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我在霍格沃茨的私人物品还没有仔细清理。如果我回到芬兰并且再也不返回英国的话,那些东西放在那里该怎么办呢?或许等我——那时候斯内普应该会拥有它们,然而那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我不希望在他的身边留下关于我的太多纪念品,既然要走远,那么就越远越好,既然要离开,就该彻底不见,不再残留踪迹。
而另一件事,是我还是想再去一趟蜘蛛尾巷,哪怕是最后的告别也好,我希望再看一眼它,把它永远刻进我的心里,这样哪怕在地底下见到妈妈,我也能说出自己曾经有过的半个家,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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