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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冤家对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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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五日,又有一波更厉害的贼人来害,这次选在天黑靠岸的时候。子时刚过正是天黑云厚的时候,岸边水里埋伏的人一齐冒出来,刚开始确实打了林家一行人个措手不及,护卫下人死了几个,林管家后背也中了一刀,万幸主子们都无事。
  不巧的是那天正好离林家船不远处还停了另一艘船,看样子也是进京的客船。两边虽未打招呼,很明显这事对方应也瞧在眼里,早晚也得露出风声。贾敏便与林管家商定,干脆直接到衙门里立案,才更不显山露水。于是便在当地停船一天,讲明一切之后留了个管事在此,才又启程。这期间,有官府听说巡盐御史家眷到来,自然惹来一帮子漕运上的盐道上的人来拜见,听闻家眷受袭家丁受伤有几个还带了人手来帮忙护送到京城,让贾敏给拒了。
  再之后的路途还算清净,没再遇到刺客什么的。晨哥儿和暖暖俩孩子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恹恹,有年纪大的婆子拿了两人的小衣裳烧了两柱香几刀黄纸等孩子睡了叫一叫魂儿,又一人灌了一碗安神汤,第二天就又活蹦乱跳。贾敏有意让两小儿心胸开阔,无人的路段时常戴上帷帽带他们到船头看风景,有时候到个码头集市还会让林管家带着晨哥儿出去看看世俗人情。
  等两个孩子睡着,贾敏才会拧着眉头坐在书案边算计进京之后的事,不断在纸上写写画画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该如何联系亲近。又想荣国府那边那一摊子事,越算计越觉出艰难。
  林海接到消息一边担心妻儿一边加紧脚步扫尾,当了这许多年的盐官,纵然无愧于心也不敢说干净无尘,总得将一切能想到的做好才行。
  再说京里林家姐弟俩,相比较黛玉柳哥儿作为男丁做事要方便许多。京里的派系林立,忠顺王爷一系确实势大,但也不是一手遮天,纵然相比于其他王爷来说皇上更亲近他们,也是有限。经过一番查探,柳哥儿确定了要拉拢的人选——北静王水溶。
  水溶父亲当年也是太上皇左膀右臂,跟荣国府等是通家之好,世人都称四王八公,很有可运作的余地。同时水溶自己偏偏在当今微末之时便与之交好,也算是当今比较能放心的人物。亲近他不比旁人会被猜忌,最是合适。
  其实依柳哥儿来看,拉拢水溶也不是要让他怎么样帮忙,不过是当个传声筒,将林家的意思传给皇上。既然皇上挖空了心思算计,何不如林家直接献上的好,旁人再能耐还能比林家掌握的更多?
  既有了目标,依柳哥儿的能耐,自然能七扭八拐牵上线。这日,柳哥儿听说北静王会去京郊庄子上游玩,打听到北京王府庄子的位置时间,怡怡然坐了马车也去那附近办事,特意寻了双马拉的大车。回来的路上恰巧车轴断了,将将停在路的中间,堵了个严实,移动都不能。
  果然,北静王回京的车马正好路过,自然要问是谁家的车马。北静王听说是荣国府的外孙林如海的儿子,想起几次听说林昭容貌清雅谈吐非凡,有心结交,吩咐侍卫帮忙修车,又邀请柳哥儿一路同行。
  一路上两人谈诗论画,风景、故事、人物、传奇、风俗无所不包,柳哥儿比水溶小上好些岁,竟然两人也能说得投契,这让水溶惊诧万分,更来了兴致。水溶所乘马车上更有茶具棋具一应俱全,兴之所至两人喝着茶水手谈一局,水溶全身心投入之后仍然败了,顿时将柳哥儿引为知己。照水溶的说法是从棋品看出人品,就该不分贵贱高低才能体会出棋之乐趣。柳哥儿心里十分不屑,认为这才是真的假清高伪君子,身处高位自然就要有高位者的样子,明知道是奉承又怎么样,这是该得的,败了还要叫好压根就是受虐狂。嘴上还要夸水溶王爷真有古人之风君子之姿。
  临到京里,水溶问柳哥儿:“昭弟可还有事要办?若有就先送昭弟回去,咱们改日再聚。若没有今日咱们当浮一大白,正好我府里有好果子好酒好菜。”
  柳哥儿自然不会那么不上套说自己有事,当即道:“该小子谢王爷才是,哪里还能再劳烦王爷招待。”
  水溶哈哈一笑,直接吩咐车夫回王府。两人携手下车,周围伺候的人瞬间将柳哥儿高看一眼。
  到了北静王府,水溶将宴席摆在水榭里。水榭设在湖中心,临水的三面挂着两层银红色霞影纱,湖四周种满垂柳,更外围是各色花草,透过垂柳空隙露出星星点点。另一面挂的是金银丝翠色纱罗,有走廊蜿蜒着通往岸边,走廊上摆着各种颜色鲜艳的花,交辉呼应分外好看。
  旁边摆着一架琴,水溶见了笑道:“可巧我的琴还未拿走,早听闻林大人探花之名,琼林宴上一曲琴音震惊四座,昭弟何不也来上一曲?”
  水溶这个人颇有名士之风,兴之所至顾忌甚少,要不也不会在他父亲紧跟在太上皇身后的时候就与当今相交于微末之时,本没有什么坏心思。谁知柳哥儿前辈子做惯了人上人,一听到有人邀自己弹琴,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被人肯定的喜悦,而是竟然被人戏耍的愤怒,虽不能现在就表现出来,也在心里暗搓搓给水溶记了一笔。其实,就时下来说,亲近好友弹琴唱歌是常有之事,跟下棋作诗没多大分别,都是柳哥儿前世今生的落差太大才让他过于注重这些。
  柳哥儿到底弹了一曲高山流水以致水溶,只不过弹琴时想的却是上辈子年轻时候跟宁茹二哥相处的时光。水溶还听的特别陶醉,完了还赞叹说“本王虽没听过林大人琴音,想来昭弟也能雏凤清于老凤声”。
  兴致正浓时果然有好果子送上来,却是不知怎么存起来的海棠果,还正是新鲜,水润润的外皮,清香扑鼻的气味,单外表看起来与正当季的时候毫无差异。

  ☆、第五十章

  且说到北静王水溶与柳哥儿对饮,上来一盘保存新鲜不当季的海棠果。水溶道:“昭弟尝尝看,味道与刚下来时一般无二。是庄子上的老人儿想出来的法子,保存当季的果子正好。冬日里纵有暖房里出来的绿叶子菜,却难吃到好果子,有了这法子日后冬季里也能有果子吃。”
  柳哥儿尝了一个,果然好味道,赞道:“还是王爷手下的人心思灵活会做事。”
  水溶笑道:“不过是些小心思。咱们也不藏着,更不用拿这个赚钱,已进给宫里试着了,等过些日子有信了,若真好我就给相熟的人家都送一份方子过去,也能时不时尝个新鲜。”
  柳哥儿当然要赞水溶高风亮节,私心里却很不赞同。既然已经献给了宫里,那么之后的事不管才是最好的做法,自家用可以,向外传就是看皇帝高兴了。说不准皇帝正满心盘算着要在冬日赏谁谁谁一篮子鲜果呢,你这里倒好已经把方子传出去了鲜果家家都有,这还怎么显出皇家的高贵来。只是,看水溶那兴致高昂的样子,柳哥儿才不会提醒他。典型的我可以利用你,完了之后管你去死。
  吃着海棠果,水溶念了一句“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还摇头晃脑细细品味道:“果然好诗,真是难得的玲珑心肠”。又向柳哥儿解说道:“这是上一回赏白海棠时众人作诗贾世兄宝玉所说,那日好几位公子都有佳作,贾世兄言道都不及他家一姐妹,那才是一首诗道尽了白海棠的好处。将诗作说出来之后,果然是好,众人再无一人肯作诗,竟都是服了这位闺阁女儿。这句就在其中,到今日我也佩服,可惜竟不能知道到底是哪位千金有如此才情。昭弟是贾世兄表弟,不知可曾听闻?”
  柳哥儿转着只杯子不动声色,摇头道:“不曾听闻”,其实心里早已翻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念头。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就是林黛玉玩乐时作的诗。想到黛玉,一个念头出现在柳哥儿脑海里,黛玉容貌身段品性才情手段无一不好,莫不如……
  饮宴毕又与水溶相谈片刻,柳哥儿才回家去。到了门口就有小厮报说:“姑娘说大爷回来就叫大爷到后头一趟,有话说。”
  自从柳哥儿往扬州送信,黛玉便料到贾敏要来,正院多年不曾住人,自然要早早收拾出来,正房和左右厢房是要给主母和弟妹住的,更要精细。门窗栏杆都有清理更换,被褥帐子等用具要准备新的,家具摆设也要从库房里搬出来擦净之后见见日头才好摆进去,更得安排新带来人手的吃穿用住行,真真琐碎。
  日夜盼着,终于送信来说明日正午在京郊码头下船,姐弟两个自然要商议如何接迎。
  黛玉是女子比之柳哥儿更心细,也更注重脸面,问:“母亲到了是否要告诉外祖母那里一声?琏二哥和凤姐姐在扬州,母亲这次上京必有东西捎带,先进了咱家门怕是不好。”
  柳哥儿考虑一阵子,道:“还是不告诉的好。母亲到京,外祖母若知道必然又要说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准备不齐全还是住进荣国府的话,码头上人来人往没得争执难看,叫外人看了也觉得咱们家跟荣国府还是一体的。正值多事之秋,不好太太还没拿定主意话头已经传出去老远。至于捎带来的东西,劳烦姐姐多多准备几辆车马,也不用进咱们的门,直接给送到荣国府算数。纵然有人挑理,也不过是咱们两个孩子安排不周的罪过。两害相较取其轻,宁愿把罪名咱们两个担了。”
  黛玉点头称是,毕竟还是柳哥儿更了解外头局势,为了些小处坏了大事可不值得。这就体现出年纪小的好处了,纵然做错了也不过是一句不懂事,若是大人如此做,还不知要被编排成什么样。
  第二日正午,先让安康领着车马先行去码头占地方等着,之后黛玉坐车柳哥儿骑马两姐弟才去往京郊。林家这么大动静,荣国府下头采买的管着迎来送往的怎么可能听不到消息,可惜现在是王夫人当家,谁不知道王夫人跟姑奶奶林夫人不和,谁也没有将消息报上去,只是私底下嚼舌头说了几句姑太太进京了。老太太到底没听到消息,错过了最初往外人展示林贾两家一体的机会。
  码头上人来人往,有话也不好多说,吩咐林管家领着安康搬卸东西,贾敏领着暖暖坐上黛玉坐的那辆车,见晨哥儿双眼放光看着柳哥儿骑马,又让他们兄弟两个同骑,五口人先回府去。
  两个小孩子虽从未见过哥哥姐姐真人,但只隔一个月就从画像上看看,还有书信往来,倒不至于太生疏。开始还有些拘谨,过不一会儿就闹腾起来。暖暖猴在黛玉身上一个劲叫姐姐,又说姐姐身上香香的,又从袖笼里掏出荷包倒出里面的‘宝贝’来跟黛玉分享,又拉着贾敏闹着要晚上跟姐姐睡,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外头晨哥儿小脸红红的从上马就开始兴奋,扯着柳哥儿衣角东张西望,见到吹糖人儿的也大惊小怪欢呼“哥哥,糖人儿”,路边有挑着草把子卖小玩意儿的他也啊啊呀呀惊叫个不停,若不是柳哥儿跟着林如海长到三岁,还以为在扬州得多拘着他才这么没见过世面呢。
  一路上,晨哥儿看到什么觉得好了,柳哥儿就吩咐安和去买些回来,一半给晨哥儿拿着一半送进车里给暖暖。每逢送东西进来,暖暖总会说“哥哥真好”,喜滋滋乐个不停。黛玉见之心里疼了一下,暗想‘可不是好么,对自己儿子都没这么好过呢’。
  路上这许多天,三个人都累了,两个孩子下车洗漱一番又吃了些点心便撑不住睡了。贾敏本想跟柳哥儿说话,黛玉劝着让她去歇息,柳哥儿也说不急在这一时,贾敏也是累了,便没再说别的话。到晚间才睡醒,这才倾诉想念之情,又安置了带来的东西和人手。
  第二日,贾敏纵是再急着理清京中形势,也得先去荣国府一趟。
  相比黛玉姐弟,贾敏对荣国府一干人私底下的龌龊知之更深,特意带了当初陪嫁的两个媳妇。这两个媳妇其他地方倒没什么长处,就是当初一个跟二房里周姨娘交好,一个跟赵姨娘有旧。王夫人做的那些事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整日盯着她的这两个人,周姨娘性慧赵姨娘泼辣,就算看不起她们自甘下贱做妾,为了自家,必要时也少不得用上一用。
  贾敏回娘家,享受的可不是走角门的待遇,夫婿是朝廷大员自己也是诰命,薛姨妈见了都要恭敬叫一声林夫人,十几年来头一趟回来自然要走正门。贾敏的大轿从正门而入,柳哥儿他们在后面随着。贾赦贾政两位作为兄长留在内院与老太太一道,宝玉带着贾环贾琮和贾兰在二门迎接。
  贾敏携黛玉和暖暖在二门内换乘小轿,柳哥儿领着晨哥儿跟宝玉他们一处,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早领了一干人迎出大厅,看见贾敏娘两个抱着哭成一团,众人也都红了眼。还是贾政说:“老太太和妹妹不要太过伤心,屋里坐下共叙天伦的好。”王夫人邢夫人等也都七嘴八舌劝慰。
  贾敏扶着老太太进门,坐定。就有贾敏的陪嫁过来给老太太磕头,老太太点头道:“这些年多亏你们伺候我的敏儿,辛苦你们了”,转头对鸳鸯说:“赏她们”。她们都说不敢,鸳鸯说“这是老太太赏给各位姐姐的”,贾敏也说让她们收着,这才敢收下,又跪下谢赏。
  贾敏看她们退下,道:“想来你们当年也有好些交好的留在府里,可怜跟着我一走就是这好些年,如今回来了你们也去见见人,不用操心我这里没人。”老太太听闻也说:“敏儿在我这里且用不着你们,都去吧。”又向王夫人道:“让她们玩一会子,告诉厨房备些酒菜给她们,可怜好些年没见了。”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才退下去。
  之后,才是让姑娘小子们认亲,贾敏又一一给了表礼。独李纨因是年轻媳妇,不便跟公公照面,躲在后头没出来。
  满屋子的女眷,贾赦贾政两个不便久待,贾赦道:“妹妹回家里,且住上些日子,十多年不曾见到,好歹解解思念之情。你且跟母亲和你嫂子们说话,咱们过后再叙。”众人又起身送他俩离开。
  老太太拉着贾敏的手道:“听见你大哥说的了,你可不能走。若我知道你昨日进京,直接就将你接到府里来住。你才来京,那边府里玉儿又小,哪能样样想到,待得也不舒坦。”
  贾敏虽不愿在荣国府里耽误工夫,也知道不能一日就走,便道:“纵然母亲不留,我也是要住下的,衣裳铺盖都收拾了来,只是至多明日便要回了。母亲知道,我不在京里,亲朋故旧都是两个孩子走动着,大家体谅不说别的,回来了却不敢再这样,还是得一家家知会到了方可。住在母亲这里知道的说咱们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门子的女儿回娘家打秋风占便宜,何苦让人说嘴。”
  老太太知道贾敏的脾性,便不再说,只说:“颂竹轩里房舍不够,暖暖可以跟着玉儿,晨哥儿也能跟着他哥哥,你就跟着我罢,咱娘俩也能说说话。”贾敏点头答应。接着便有丫头出门送信,然后归置个人的东西。

  ☆、第五十一章

  贾敏许久不见这些人,关系好不好的也有许多家长里短要说。小孩子们不耐烦这些,躲在一边玩闹。暖暖从没见过这么多姐姐,又是个从小娇宠长大爱说爱笑的性子,大家也都挺喜欢她,都逗着她说路上风景。柳哥儿带着晨哥儿与贾兰说话,贾环贾琮从来都是布景板一般的人物,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也不吱声,宝玉听着些经济仕途之类的无聊,又插不进女孩子那边去,想起园子里的好景致新来的妹妹和弟弟还未看过,索性邀大家一起进园子里玩。
  正巧老太太正跟贾敏说起当日娘娘省亲的情形,听见这边嚷嚷着要逛园子,便道:“你也不曾见过咱们家的园子呢,不如一道去看看?娘娘恩典宝玉并她们姐妹住着,我原想也给玉儿姐弟留个院子出来,可怜他们两个念着我这老婆子不肯,倒是云儿和薛家的姑娘住在里头,可惜云儿后来定了亲叫她婶母拘着也不得出门了。”又解释了云儿和薛家姑娘是谁。
  贾敏哪有不知道这两人是谁的,连那些小女儿之间的别扭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知道如今薛家还未理干净的命案官司都是自家捅出来的。但还是敷衍着说“这两家的女儿差不了,等见了可得好好看看。”
  一行人说笑着进了大观园先是在水上游览个大概,就已经到了饭时,本想着不拘哪个亭子里吃点东西便罢,不料薛姨妈听到消息已经整治了好饭好菜在蘅芜苑摆好桌单等着众人过去,又亲自来请。
  老太太扶着贾敏的手笑道:“这是王家姑娘,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可还认识?”又对薛姨妈道:“我这女儿回来还得劳烦他姨妈,真是太客气了。”
  薛姨妈笑得像朵花一样,赶紧道:“应该的。本来听闻林夫人到了应该早些过去的,只是担心不方便便想着等会子再过去,后来听说老太太和林夫人过来游园,正巧了家里有蟠儿倒腾来的新鲜瓜菜,还有只小香猪,干脆吩咐她们收拾出来摆到宝丫头那里,不费什么事。”
  柳哥儿眼皮都不抬,心想你要是知道你儿子落到如今这地步有我们家一份功劳,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殷勤。
  贾敏笑说:“这可怎么好意思呢。”算是应了。贾敏身后的丫头侧步出来,招呼了后头的小丫头悄悄吩咐去端了准备好给薛家人的礼来,才又不动声色跟上主子。
  虽然薛家觊觎黛玉的心思没有传出去,那也是因着自家处理及时,贾敏可没那么容易原谅薛蟠。后来听说封氏母女的事,更觉薛蟠作孽,想着若有机会必得踩上一脚。只是如今是在贾家,有些事还得圆缓些好,不过是一顿饭而已,不至于放在心上。
  王夫人又道:“姑太太可怜她这份心思,快答应了吧,不声不响准备下这些酒菜,若不去又怎么消化了去。”
  听她这一句,贾敏反而脚步顿了一下,心中早已恼恨王夫人以元春威逼她之事,后又想反正事情已然不成了,现今也没得计较,以后自有计较的时候,不怕找算不回来。转头跟邢夫人笑道:“大嫂子瞧瞧二太太,还说她笨嘴拙舌,若真是笨嘴拙舌咱们一个个都成了锯嘴葫芦了。”邢夫人也笑起来。
  到了蘅芜苑,宝钗自然在门口候着,见了面自然又是一番见礼。贾敏上下打量一番赞道:“果然生得好模样好品格,比我的黛玉强出十倍去。”又褪下镯子给她,“头一回见,戴着玩吧。还有些小玩意,都是扬州的东西,图个新鲜,姑娘不要嫌弃。”
  宝钗忙道不敢,又躬身致谢。随后跟在大人身后进去,见暖暖最小,伸手要领了她走,谁想到暖暖背过手躲了。黛玉忙过来拉着暖暖,“姐姐别计较,小孩子眼生,害羞呢。”
  晨哥儿蹦跶着紧跟上暖暖,两个人咬耳朵。“那个姐姐就是哥哥信上说的跟姐姐不好的那个是不是?”“就是的,哥哥说就是因着姓薛的姐姐,才让二舅母欺负咱们姐姐,才不跟她亲近。”
  黛玉一眼看不住,两个小的就缀在最后了,眼看着两个人全无大家子出来的样子,活蹦乱跳,还在人家家里咬耳朵瞎嘀咕,绷紧脸站在那里等他们俩。走进了,低声呵斥道:“你们两个的规矩呢?以为自己是猴子吗这样没个正形!还有一点仪态没有?且等着,有我治你们的时候。”
  心下想到必是以前自己和柳哥儿让老爷太太养成了错觉,以为孩子都能自己长好不用管教呢。说不定还有送了自己和柳哥儿来京,两人将一番慈爱心肠全加到两个小的身上了,再加上不用他们承担什么,使劲宠着呢。这可不是好现象,以后必得好好管教才行,就是不用他们去打拼也不能真成了纨绔公子和刁蛮小姐。
  晨哥儿和暖暖被以为宽和的亲姐姐教训了,当即不敢再作怪,老老实实跟着身后。贾环远远看着,不自觉就有些羡慕之色,贾琮一把搂着他说“走了”,追上柳哥儿和宝玉。
  还未坐定,又有贾赦那边的丫头进来说:“大老爷听闻薛太太备了酒席,说大太太二太太便陪着老太太和姑太太在这边用好了。外头大老爷准备了酒戏,告知了二老爷和薛大爷,还有东府里的爷们,请小爷们过去,道是爷们们在一处也亲相亲相,不至于生分了。”
  贾敏当即笑道:“大哥何必为了他们几个小子用心,跟着我们吃些也就是了,还要摆戏台子,费忒多功夫。”
  老太太道:“原是应该的,虽说女婿没来,你来了也该当贵客待才是正理。你们几个便去前头找大老爷二老爷去,只记得晨哥儿可不许沾酒。”又吩咐琥珀跟着他过去。
  宝玉、柳哥儿、晨哥儿、贾环、贾琮便行礼出去,跟着丫头去前面。
  见男儿都离开了,邢夫人凑趣道:“老爷们那边吃酒听戏乐呵,咱们娘儿们不若也乐一乐,我记得小戏子们前些日子刚排了一出好戏,还没机会演给咱们看,不若趁今儿姑太太来了就演了吧。”
  老太太她们也都说好。便找了个宽敞的地儿,叫那些小戏子们唱来,众人在屋里开着窗子吃酒,耳边是丝竹之声,也还快活。
  饭过茶毕,因着听说园子里有个苏州来的带发修行的姑娘,贾敏便说要去见一见。一行人便走到栊翠庵,碍着庵里供着菩萨,怕刚吃了酒肉冲撞了,就坐到院子里。
  妙玉忙着要泡茶来,贾敏招手道:“你过来我看看,且不忙着喝茶,我们原是才喝了茶过来的。”拉着妙玉的手打量了好一阵子,又站起来走了一圈看看,将妙玉看得又羞又恼,心想哪里来的妇人,看着是个清雅人物,怎么如此无礼。
  谁承想,贾敏竟然红了眼圈,拿帕子擦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问:“好孩子,你可还记得你父母名讳?”
  妙玉见到贾敏这样如何猜不透眼前妇人可能认得自己父母,她自小离家,后来父母双亡跟着师父过活,如今听得父母之语如何不激动,也红了眼眶道:“记得的。我离家时虽才三岁,父母亡故时却已经七岁,已记得事了。家里姓古,父亲表字志洁,原是苏州府知州,母亲姓苏,是苏州城苏家的女儿。”
  贾敏听此言更是激动,“好孩子,果然是你。初听说时我就想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都是苏州人氏,出身仕宦之家,父母双亡,同是自幼体弱多病在庙里带发修行,还是为了观音遗迹和贝叶遗文到的京城。果然就是苏姐姐的孩子。”
  妙玉眼泪瞬间落下,“夫人认得我母亲?”
  贾敏叹道:“可不是认得的吗。”又叫黛玉过来,“玉儿,过来见过你古家姐姐。”说罢又笑道:“巧了,她是黛玉,你是妙玉,合该就是一家人的。”
  又向众人解释道:“玉儿的高祖母就是出身苏州苏家,祖母去世之后林家又离了苏州老家,两家联系便渐渐不如以前频繁。还是我婆婆去世之后,我和夫君扶灵回乡,才又结识了妙玉母亲,后来论起辈分才知道原本就是亲戚。”
  “古家跟林家一样也是几代单传,苏姐姐那时候有了妙玉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惜小儿身子骨不好,找了懂得的人来看,只说定要养在庙里才行。也曾学着旁人家找了寄名的小孩儿做替身,谁知竟不奏效,没法子苏姐姐夫妻两个硬是把眼珠子似的女儿送到了庙里带发修行。可巧那时候苏州有个灵慧大师,精通佛理命数,便求了她做姑娘师父。”
  “再后来,孝满之后我便跟着夫君去了扬州,与苏姐姐也断了联络。等听到消息说古大人与苏姐姐亡故,再去找姑娘,已是人去楼空。去灵慧大师寄身的庙里去找,都说灵慧大师带着徒弟满天下找观音遗迹并贝叶遗文去了。之后十多年也未曾听到音讯,直到现在。”
  妙玉接着说道:“当初父母亡故,家里没有旁支族人,正巧外祖母家里有大事发生,为了免我受到连累,干脆没接我过去。只做主将家业一半交到衙门里,另一半轻巧的便让我带着笨重的全兑换了给我,就算跟着师父也能一世锦衣玉食。再后来,师父圆寂,告诉我说要我留在京里自然会有着落,恰遇到府上娘娘省亲缺一主持,诚心去请,我便来了。”
  众人都直念阿弥陀佛,都说这是妙玉的造化,也是两个人的缘分,该找着的终归是能找着的。又有人夸灵慧大师果然了得,算到林夫人进京必能找到她,才让妙玉在京里等。

  ☆、第五十二章

  贾敏又问妙玉的想法,妙玉哪里还能有什么想法,如今已是二十多岁的人,青春不在,本以为一世青灯古佛了呢,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便修行吧。”
  老太太先劝道:“糊涂话!你当年修行本就是为了活命,如今在菩萨跟前熏陶这些年,寻常魑魅魍魉哪个敢再来寻你晦气。后来没有还俗,也不过是听了师父遗命,等着敏儿来找你罢了。若不然,怎么你师父就允你一直带发修行呢?可见你师父也心知你日后必然会还俗,所以才没要求你剃度。如今既然敏儿找到你,你就该正经为将来打算,再别说修行的话。”
  贾敏也说:“一开始灵慧大师就说了,至少也要修行到十八岁才能魂魄稳固,你如今已过二十,还俗也没什么了。”
  妙玉答是之后便不再开口,只低头想事情。其他人遇到这等于己无干之事,也不介意表现出自己善意,都顺着劝她还俗。
  贾敏见她只听别人说话全然不答,知道妙玉一时不能拿定主意,时间且长不急在一时,道:“明日我回家,你且先跟着我住些日子。至于以后要如何,尽可以慢慢想。东西行李也不急在一时,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一切有我。”
  虽然妙玉没有明确说要还俗,但既然跟贾敏有旧,自然不能再留在大观园里做个槛外人,王夫人也表示可以叫几个丫头过来帮着妙玉收拾东西。
  碰到妙玉的事,贾敏也没了游园的兴致,不外是姑娘们的闺房罢了,也就是那些东西。老太太正巧也累了,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之后贾敏借口要去看看黛玉姐弟住的院子,去了颂竹轩。那两个陪嫁趁着机会偷偷回来禀报,一个说“周姨娘现如今就跟个喘着气儿的木头似的,听说是太太叫去看她才有反应,还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后悔,看得我都怪不忍心的。虽然气她不争气,到底是好了一场,她又求着要见太太一面,我就想着好歹报给太太知道,您要见我就偷偷领了她来,若不见我也回她。”
  贾敏想起听说过的周姨娘的现状,也有些可怜她,便道:“好歹见见吧。只是你先提点一句,既然是做妾就该想到会有今日,别想些什么歪门邪道,我再不能帮着她做些什么的。”
  那陪嫁明白了贾敏的意思,去回了周姨娘。周姨娘不一会儿就抱着个包袱到了贾敏跟前,见面就跪下哭着求道:“求姑娘帮帮杏儿,杏儿已经没人能求了,好几次都想死了干净,抱着一线希望活到现在,若是姑娘也不能帮我,杏儿就真的只有死了,可怜我就是死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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