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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冤家对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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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样万事不理只寻欢作乐。这要是亲娘还在,哪里至于到这步田地!
贾琏和王熙凤不知道的是,这些话纵有贾琏亲娘留下来的人传出来过,说的最多的却是王夫人手下的人。目的自然是邢夫人,一个差了原配嫡妻十万八千里的填房哪里好意思提管家理事的话呢。再有也是提醒贾赦,免得人家夫妻同心,事儿也就难办了。还有贾琏,若是贾琏跟邢夫人关系不好,贾琏的媳妇自然也就不会亲近大房,反过来自然就亲近自己一房。林林总总算起来,实在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任你再优秀反正已经死了,还是死了好多年了,跟二房自然无从比较。
王熙凤虽知道这是赵嬷嬷在巴结自己,可听见这话到底熨帖,亲自扶了赵嬷嬷坐下。“嬷嬷错怪二爷了,二爷跟我好着呢。我这也是想到自己和二爷都是从小没了亲娘才掉了几个泪珠子。也就在嬷嬷跟前我才敢说实话,在别处是再不敢说的。”
赵嬷嬷叹口气,“哎,这就是命啊!想当初先大太太还在的时候,咱们大房哪里不是占尖儿的,现在……不提也罢。那时候姑太太还在,跟咱们大太太是再亲密没有的了,去哪里人家不夸奖姑嫂和睦,我现在还记得呢,真真是亲姐妹也就那样了。”
贾琏听到姑太太有了主意,找机会领着凤姐儿走一趟扬州才好,最好能在姑老爷手下找点事做。
正说着,平儿已经摆好酒菜过来请人,两人请了赵嬷嬷坐下,三人对饮。赵嬷嬷今儿过来就是想着给自家小子找个好活计,自然就把话题往那省亲接驾上拐。也是合该赵嬷嬷要讲古一回,喝酒喝到兴头上,贾府王府甄府早先接驾的事拉拉杂杂说了好大一通。
本来赵嬷嬷想着贾家要接驾里面的油水肯定少不了,就算大房二房不和,可这毕竟是阖族的大喜事,贾琏还是得帮着张罗的,给家里两个小子找个活计肯定不成问题。谁知道偏碰到今儿贾琏王熙凤正恨着二房的时候,这会子最听不得吹捧贤德妃的话。贾琏打断赵嬷嬷的话,“嬷嬷的意思我晓得了,您是我亲娘帮我定下来的奶嬷嬷,从小看着我长大,有什么好事我肯定先想着您。只是你老人家也知道,自打上回出事之后,我们两口子在这府里说的话也不怎么管用了。咱们只能尽力而为。”
赵嬷嬷讷讷不知说什么好。
巧了,正好贾蓉贾蔷过来,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下姑苏聘请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之事到底归了贾蔷,王熙凤想着有便宜自己人不占白不占,赵天梁、赵天栋两兄弟就给塞进去了,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喜得赵嬷嬷不知说什么好。
☆、第二十七章
等晚上,两人躺到床上,王熙凤犹自不忿,“说什么记挂你疲乏明日再去即可,还不是越过了你去就定下了章程。说好听是咱们这房还有大老爷拿主意,谁不知道大老爷从来不管事。从东边转到北边,三里半的大小,好大的体面,这回就不说什么没地方了?堂堂承爵的大老爷,倒住在了马棚子边上!咱们的脸又去哪里找!”
其实王熙凤哪里又是在为贾赦他们抱不平,王熙凤向来看不上贾赦和邢夫人,别说是叫他们住在马棚子边上,就是让他们住在马棚子里王熙凤也不会在意。不过是王熙凤心里不平气有发泄不完,找个理由就唠叨罢了。
贾琏睁大了眼静静的听着,好一会儿突然出声道:“今日听赵嬷嬷说我娘和姑太太交好,听说姑太太年轻的时候身子也不好,如今不光有了大姑娘和柳哥儿,还又有了一对龙凤胎。我想着咱们找机会去扬州,你觉得怎么样?在姑老爷手底下也不怕谁给我小鞋穿,咱们也不贪就好好过日子。”
王熙凤嗤笑一声,“有我娘家在,他们还敢这样欺辱咱们,就算找了姑太太又有什么用,姑老爷不过是个巡盐御史,再有权势也不过是在扬州罢了,放在京里不定有二老爷的体面没有。退一步讲,姑太太在老祖宗跟前为咱们说话,那还能比得过二老爷和宝玉去?我可是听说了,姑太太跟二老爷之间的情分可比跟大老爷深厚多了。况且,老太太一直念着要宝玉娶林妹妹,如今皇妃出在了二房,不定什么时候就定下来了。”
“我不是想要姑妈给咱们说好话,我是想离了这里去扬州,到姑父手底下待几年。”
“凭什么!”
在王熙凤的眼里可不管什么简在帝心、实权虚职的,只认一条,京官比地方官有体面、有爵位的比没爵位的有前途。当然,贾琏也是默认的。要不怎么说见识短呢。
“你知道什么?!我的意思是姑太太从身子不好到接连生了两儿两女,不定有什么秘方或是受了哪个神医指点。这些且不说,你只说在这个府里,你能静下心来调理?你能保证怀上了就能生下来?你能保证生下来就一定能养得活?我上头还夭折了个亲哥哥呢!”贾琏气急败坏,“我告诉你,不到万不得已我倒是想要嫡嫡出的儿子,要是你真不是好歹有个嫡出的儿子能继承家业我也不挑了!”说完蒙起头来在不吭声。
王熙凤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瞬间炸毛,一掀被子就大声吵嚷,“好啊,我还没看出来你竟有如此的‘雄心壮志’,呵,倒是我平日里失敬了呢!我告诉你……”
“奶奶,可是有什么事?”平儿的声音在外头想起。
贾琏一把把她拽躺下,粗声粗气的吼:“滚出去!有你什么事!”
王熙凤觉得贾琏真是不给自己面子,平儿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身边的,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她撒气就是在下自己面子。“二爷好大的气性,要是不想要平儿了趁早说,我再挑好的给你就是,这样呼来喝去的又有个什么意思?”
贾琏直接气乐了,压低声道:“吵吵嚷嚷什么,现如今不过是怀疑,你就想弄得满府皆知咱们不怀好心怀疑亲婶娘亲姑妈是怎么?!你倒是告诉我若是这事是真的,你还非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我的儿子要从哪里来?庶子这玩意儿有用?环哥儿琮哥儿过的什么日子别说你没看见!呵,别觉得你自己厉害,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面儿上光!”
想想又道:“我虽也没甚本事,至少看得明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一清二楚。说不说的是另一回事罢了。你呢,你连个丫头你都看不清楚!你的四个大丫头,平安喜乐是吧,如今只剩一个平儿,你觉得这一个最老实与你最贴心,所以开了脸放在房里,其他三个不是配了小子打发出去就是打死了事。要我说,心眼子最多的就是她!确实是心地良善,不过都是对着下头人。你出门打听打听,咱们家别管内院的还是外院的,十个里有九个半得说二奶奶嚣张跋扈不近人情嘴甜心苦,平儿姑娘敦厚老实面慈心软好说话。真真是主子使鞭子她在后头施恩惠,便是对我也是一样的,哪回不是咱们俩吵架她后头过来和稀泥,你不给银钱她偷出来送我。我是喜好美色,但是我不傻!若是没有前头那些事,你还是一门心思维护着你那好姑妈,这话我再不会说,我管你怎么样呢,只要我快活便是了,照你的性子犯错是早晚的事儿,找个厉害的治了你之后还不是我想怎么就怎么。现如今,咱们夫妻一体,我好心好意掏心掏肺对你,你还不识好歹!”
说完蒙头呼呼大睡。
王熙凤只觉得头都要炸了,这一天经的事竟比过往十几年经的都多一样,翻来覆去的难受,后来干脆拥着被子坐起来。她觉得她需要好好想想!
看着睡着的贾琏也不知为什么掉下泪来,以往只觉他贪花好色没本事,文不成武不就的,除了长得好点再没有丁点的长处,若自己是男儿身便是十个八个他也比不得自己,自己娘家也得力,嫁给他是他高攀了。如今听得他这些话,总觉得自己这才算第一次认识了他。
又想到平儿,唯有苦笑。自家事自家知道,虽说嘴上说着贱婢其实心里早把她当成了姐妹,谁知道人家终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要说平儿故意算计,自己是不信的,只能说她性子如此。自己从小就是万事不输人掐尖要强的泼辣脾气,平儿自小就是丫头,对上对下都得和气,如此习惯成自然,演变到如今也怪不得谁。毕竟两人一起长大,这点自信王熙凤还是有的。只是,她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其中种种利害她怎么也不提醒自己一句,虽说平日里也劝,但自己的脾气她还不知?那些不疼不痒的话自己哪里会听得进去。王熙凤到底骗不了自己,平儿跟自己再亲,私心里还是得为她自己考虑。
平儿还是如此,这个家里有谁是能真心为自己的?又看了看贾琏,说不得只有这个人对自己还有点真心。心里对自己说:以后,你可改了吧!
第二天,贾琏醒来,发现王熙凤跟魔怔了一样呆愣愣的抱着被子坐在那里,想到她平日里的肆意张扬实在不忍心,安慰道:“别难受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过。以后咱们俩好好的,就是让那些黑心烂肺的难受了。”
王熙凤到底是王熙凤,牙一咬,恨恨道:“我要是让那些烂了肠子的东西得逞了,我就不姓王,我不叫凤姐儿我改名儿叫野鸡!”
贾琏扑哧一笑,想象着一只凤凰脱毛成了野鸡乐不可支。
“成了,别笑了!我是不聪明想不明白,可是二爷既然点给了我,剩下就看我的手段吧。二爷不是想去扬州么,不说旁处老祖宗那里就交代不过去,交给我了。我让二太太撺掇着老太太同意去。”
贾琏点头同意。
一会儿有小子来报说珍大爷叫二爷过去,贾琏只得收拾齐整出门。
王熙凤叫了平儿过来说话。“好姑娘,我知道二爷这几日委屈了你,谁让咱们娘们儿都是自己人呢,二爷在外头不顺意可不是得发火到自己人身上么,待过了这些忙乱的日子我让二爷亲自给你摆酒认错。”
平儿哪里受得住这个,摆手摆得腕子上的玉镯子叮当响,“奶奶向来知道我,事儿过了就再不往心里盛,哪里当得住二爷和奶奶认错,再不防事的。”
王熙凤只管拉了她的手,“咱们两个一处长大,向来交心。是我一心想着自己,没替你考量,怕人家说我善妒不贤惠,急赤白咧的替你开了脸儿放在房里,偏又没给你个明堂正道的身份,如今二爷这样呼来喝去骂骂咧咧你也只能受着,昨儿那样就是我听着也难受。说实话,你跟二爷在一处说我不醋那是假话,可是我到底还是想你好的。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到底要给你个身份才不算委屈了你。”
见平儿要说话,忙阻了她,“这也是为着我自己的私心,你知道我自从有了巧姐儿身子一直不好,一直强撑着管事,不管又不行。如今娘娘又要省亲,一大摊子的事儿摆在眼前,大太太二太太你也知道,佛爷似的人儿。你有个身份也好明堂正道的帮着我,省的一个个的眼皮子浅不服气。”
平儿不好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只低着头站着。王熙凤见状苦涩一笑,罢了,也是全了主仆的情分。
这些话放到老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跟前一说,果然众人都说“凤姐儿真是长大了,贤惠又懂事”、“正该这样,大家子的媳妇不要老是计较这个计较那个,心胸就该宽广些”、“这才对,主仆两个和和美美的,好日子就来了”。又嘱咐了平儿“听话知进退,方不负你奶奶对你的好”、“好好伺候你奶奶和二爷,以后有你的好处”、“你向来懂事,以后要更懂事才好”等语,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只等着贵妃省亲之后再摆酒唱戏立文书,现今就先以平姨娘称呼着,月例银子也随着二房周姨娘赵姨娘的例给。
☆、第二十八章
且说贾府后门仆妇们住的地方,周瑞一家和余信一家都围在周瑞家里坐着。余信家的心直口快,撇着嘴道:“我才不管这些主子们的龌龊,只要有我一口饭吃我就知足,奴才不值钱,做谁的奴才不是做。”
周瑞家的和余信家的都是陪嫁进来的陪房,在这府里自没有赖大和赖嬷嬷的体面,不像赖大出了贾府还有赖尚荣在外头,还是个官身。被王夫人和凤姐儿牵连被清查出府之后就没了进项,如今见府里热火朝天几万几十万银子流水似的淌自然眼热。
周瑞家的知道王夫人的手段,又有如今种种二房正是鲜花着锦的时候,可不认为王夫人会败,还等着依附旧主。“放你娘的屁!赖大要不是跟过原先老太爷,能做到管家,叫蓉哥儿那辈的小主子们喊赖爷爷?赖嬷嬷要不是老太太陪房,赖尚荣那小子能叫老太太放出去还有了官职?都是老太太发话撵出来的,看看咱们,再看看人家。老封君老太爷的做着,姑娘千金万金的养着,爷们依旧做官发财,府里还是媳妇儿子做主。宰相门前七品官,你就没听过?还做谁的奴才都是做,你怎么不投到赖尚荣的门下去,那也是个官身呢。”
余信家的没话说,撇撇嘴,心里想着:呸,谁不知道捡个高枝儿攀攀,这不是眼看着自己旧主子不行了过来找你攀上二太太,不过是说个好听的话儿,你倒是拿着棒槌认作针了。
周瑞却是在对着余信后悔,“还是赖管家看得长远啊,儿子求了恩典放出去做官,府里的根基也没丢了,小儿子闺女还是落到了府里。瞧瞧,如今能大把大把捞钱的还不是人家儿子媳妇闺女女婿。当初就不该看着做个良家人体面便求了太太把姑娘小子的都放出去,再体面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依附着府里权势过活,出个丁点的差错连个帮扶的都没有,主子想施恩惠都没的地方。我家丫头她那口子的铺面如今可难喽。要是但凡家里还有个在府里头的,太太心里看重咱们,你说这古董玩器哪还会用到别家,这一回赚的就够他们半辈子花用了。”
余信“吱儿”喝了口酒,摇头晃脑的道:“呔!你这话也忒虚了,如今定下来往府里送古董的没你家女婿?我可是听说了,贵妃娘娘的亲娘二太太亲自定下来的,谁敢替换下来?!我们家才是真苦呢!旧时主子以前说的多好啊,你替我办事,我以后亏不了你们。如今呢,丁点儿的差事没有。”
“嗨,如今哪里能跟以前比。若是以前,古董玩器怎么说我家女婿也得占大头。如今呢,好几大家子一起送进来,太太不过是提了提,正事还得是爷们管着,能有多少赚头。”周瑞道,“不过是比那些至今说不上话还没差事的强丁点子罢了。我记得你家小子也在外头支了铺子倒腾些玩意儿,可有府里用得上的?”
余信道:“我正愁着呢。我家小子好几年前就求了恩典放出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开了个布庄子糊口,没什么多好的货,也就一般人家用的。咱们还管事的时候,就算府里爷们姑娘的衣裳用料咱们不敢肖想,就是那些副小姐们的也用不上咱们的料子,可毕竟还有那么些的粗使的婆子丫头小子,一季四套衣裳下来也尽够了。如今可好,自咱们出来,这府里踩高捧低的那些人就上了劲了,再不用了。”
余信眼圈都红了,接着又道:“眼看着府里银子流水一般的淌,偏咱家都要饿死了,我这心里啊真是不服气。你说我和我家里的尽心尽力服侍了一场,脏事烂事也不管丧不丧良心的只要主子吩咐了就去做,倒还落得个这般下场!好哥哥,我今儿说句实在话,求你在太太跟前美言两句,也不用多好的差事,便是要披挂在树上做花叶的差事给了我们家也是好的。我也绝不让哥哥白忙活,以后铺子里的两成收成给哥哥打酒喝。”
周瑞轻咳一声道:“我们倒是无所谓,穷点儿穷过富点儿富过,酒么有就喝没有大不了不喝。只是我家里那口子头上那位我们倒不好开口,若是一件半件差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若是长久的买卖……虽说太太宽厚仁慈,可咱们也不好不表示,是不是这个理儿?”
其实这些都是大家默认的潜规则,谁的奴才若是用了府里的名头庇护,必得有所表示。要么是直接孝敬头上的主子一份子干股,要么就是逢年过节有所表示。
余信连声答应,“应该的应该的,若能活命,必拿出三成孝敬主子。”
事儿就算是说成了。
周瑞家的隔天就进去给王夫人递话,“是余信和余信家的,到了家里来求,说是以前做了不少丧良心的事儿,被赶出府里也是活该,不敢求太太饶了他们,只是抬抬手给他们碗饭吃。他们愿拿出三成来孝敬太太,虽不多也是他们一家子的一片心意。还说,以后必听太太吩咐,就算做不了多得力的活计,好歹还认识不少婆子奴才小子丫头,在外头跑跑腿也便宜,若是太太看他们还能用,方便的时候好歹收进来,还能抬轿传话扫地。”
王夫人转着念珠轻声道:“从大姑娘的喜事儿出来到如今,忙得我头昏脑胀,也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偏凤姐儿身子骨儿从生了巧姐儿也是不好,也不能帮上我多少,就是她手里的那些事儿还得抬了平儿来帮着。修园子的事儿如今都是大爷二爷领着珍儿琏儿他们在管着,我不过是看着哪里不妥当多说一句。可是咱们家向来是积善之家,既然求到你那里了,我也不能真看着他们全家没了活路。这样吧,你去告诉余信家的,让她去跟珍儿说,就说我说的,府里缠绕花木用的绸缎料子就从她家小子铺子里拿。我也用不着他们怎么样的谢我,在外头好好的就成了,有什么信儿多听些,别再跟那会一样到让咱们成了聋子瞎子,外头翻了天里头还统不知道,辱了府里的名声。”又问:“你家可还好?可有生计进项?丫头小子们可还好?”
周瑞家的一一说好,又表了忠心。
王夫人再安慰道:“我知道你的苦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本来老爷已经存了芥蒂,琏儿和凤丫头又不知道让哪个迷了心智,老太太亲自发话,就是赖嬷嬷和赖管家也受了责罚,我也不能这个风头上冒犯老太太和老爷。且先等等,我忘不了你们一家子的好处。”
周瑞家的欢天喜地连声应是。心里得意,这府里终究还是得二太太当家的,受一时的委屈算得了什么,总会有更多的好处找补回来。
也是赖大的面子大,尽管被一撸到底,碰到省亲这样的大事,照样被主子们恭恭敬敬的请来。依着贾珍的话说,“人这一辈子谁还能不犯点错,何况这回的事本怪不到赖管家头上,不过是下边儿的人糊涂犯错,再加上外头的小人算计,为了保住府里的名头这才亏待了他们一家子。如今娘娘得封贵妃,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胡咧咧。赖管家到底是曾经老公爷手下得力的,经见的多,请了来出个主意长长眼也是好的,大事上有咱们,小处的东西还得用那些处置惯了细物的才好。再有,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好打扰,赖嬷嬷是老太太跟前的,又经历过接驾的事儿,那些摆设规矩的最是熟悉,请了来也能指点一番。”
贾珍这个族长发话,旁支别房的人谁敢说话,唯一有资格插话的荣国府一房也只有贾琏不服,可是偏轮不到他说话,赖管家赖嬷嬷又有老太太做靠山,还能如何,只得忍着。
赖大得了信,真是说不出的得意。“琏哥儿那小子再做耗又能怎的,小细胳膊还能拧过大腿?他老子尚且不敢怎么的,他倒好,没三根毛就想飞了。”又嘱咐他媳妇,“说着点下头的,府里忙乱也不能忽视了宝二爷,伺候好了宝二爷往后的好处多着呢。”
赖嬷嬷也说:“说的是,伺候好了宝玉就是得了老太太和二太太的眼,也是全了贤德妃娘娘的心,谁不知道娘娘在家的时候最疼宝玉。”
赖大家的大包大揽道:“且放心吧。虽说我不在府里头,说的话还是管用的。特别是当家的管事的信儿放出来,哪个还敢不服气。”
赖尚荣喜气洋洋道:“我如今也是官身,宅子铺子田地都能随意置办。我想着,府里头建的大园子咱们比不得,倒是也可以建个小花园子,让妹妹们和几个姐儿平日里也有个去处。”
赖大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也有些心动,不过顾忌着刚犯了事,看向赖嬷嬷让她拿主意。要说有谁最了解老太太的心思,赖嬷嬷称第二没谁敢称第一。
赖嬷嬷想了一会儿,点头赞同,“倒是可行,她们小女孩子家家也到不了别处,建个花园子也好,等到了夫家也不会跟那些没见识的一样眼见小。先预备着,等娘娘省亲之后咱们再建,建好了也可以请老太太、太太们、姑娘们来逛逛。”
赖嬷嬷既这么说赖大的心里就有数了,也就有了章程。
☆、第二十九章
“啪”林海气急败坏摔了手里的三件套。好个荣国府,贾元春一朝封妃,先前的种种筹谋竟都成了泡影!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林海的小厮听着书房里头的动静吓得缩着头,可偏偏事情又不得不报,只得加快语速说完该说的。“老爷,太太传话出来说想让老爷进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林海想起贾府也有人过来给贾敏送信,大喘两口气平息怒火进了内宅。他心里自然有数,所谓要事不过是元春封妃,皇上特旨省亲之事。荣宁二府要大建省亲所用的花园子,可惜荣国府早已入不敷出早二三年内囊已经上来,偏纵着奴仆贪污,又觉得所有亲戚都得指望着贾元春奔前程,好不客气到亲戚家借银子来了。
果然,贾敏正坐在那里生闷气,面前桌上摆着几张书信。见了林海,贾敏万分委屈,“我自己的富贵自有我的夫婿儿子来挣,我女儿的富贵自有她的父亲夫婿子孙来挣,那些人蝎蝎螫螫替我操心什么呢,我还不屑要!”眼圈儿红红的,“为了孙女算计外孙女算什么呢?亏我还……”趴在桌上呜呜咽咽的是真伤心了。
贾敏半生,在娘家靠着父亲军功活得逍遥自在,在夫家靠着夫婿文才凤冠霞帔披身,除了子嗣之外从来顺风顺水,就是子嗣现在也圆满了。哪里受得了这种被别人指着说你们家将来要攀我家的裙带关系的话。在她眼里这是在明晃晃的说她儿子不争气,怎么能忍!更别提她向来打心眼里看不起为了妃位贵妃位进宫的女子。再尊贵也不过是个妾,还有何气节可言?可失命不可失节,人既已没了风骨就再不配得到敬重。女子的自尊自爱不是靠着遵从三从四德得来的,贫贱不移富贵不淫守住做人的底线才是正经的规矩。豪门大户都说女子不为妾,难道皇帝王爷的妾就不是妾了么?当然这话贾敏只敢在心里想想,从未说出口过,可没想到如今她的娘家也堕落到这种地步。
还写了信派了人来明里暗里的跟她说,她也能从中得到好处。这种好处她才不屑于要,相比而言她宁愿吃糠咽菜安贫乐道。呵,竟然还说什么亲上加亲,好像自家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她才不愿呢!儿女说亲自然要找个门当户对性情相投的,一辈子举案齐眉才好。娘家的那几个女孩子什么性情还不知道,且都是庶女,怎么配当林家的宗妇。宝玉虽没亲眼见过,可是看京里传来的消息也知道,性情惫懒没有规矩宠得过了头也没人管教,怎么配得上自己的黛玉。
林海冷淡一笑,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不屑。若荣国府不是如今的荣国府,他还是很高兴岳家出一个皇帝妃子的,可偏偏荣国府就是如今的样子,那出一个要花大代价支持的贤德妃就有害而无益了。贾敏如此伤心,想必是那位精明睿智的老太太说了什么。
林海心疼贾敏又暗喜妻子心向着夫家,偏自己做的那些事还不能跟她挑明,只道:“舅兄的信我看了,府里大姑娘的喜事咱们表示一番也是应该。你到底在伤心个什么?”
贾敏专把老太太写来的那几页给他看,“我只是没想到血脉相连的骨肉亲情怎么还是比不得那些不实际的荣华富贵,这日子平平稳稳安安分分的过不好吗,做什么要这样算计?要子孙上进、要光宗耀祖,谁家又不想呢?老老实实读书考功名,踏踏实实做官博富贵不好么!”
又道:“我只不忿,元春封妃省亲,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的来找我们要银子,还一要就是三十万两。当咱们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我的闺女小子养在娘家,是,我得承情。可是就因为这,年礼节礼的我多送了多少,平日里连往京里捎件衣服捎双鞋也是一大家子没少了一个,还要怎么样呢!我可不是送了个童养婿童养媳过去。更别说咱们柳哥儿和黛玉统共住了也没多久,现在还在自家宅子里住着呢。”
当初黛玉领着弟弟搬回自己家贾敏也是知道的。
林海没想到老太太已经想了这么远,竟然想要让黛玉跟宝玉结亲。若是黛玉是个没有娘家依靠的孤女倒还罢了,嫁回舅家是为了避免婆家欺负,还带着一大笔嫁妆,谁也不吃亏。偏黛玉上有父亲下有两个弟弟,身为林家嫡长女,除了年纪,跟宝玉哪儿也不相配。
“岳母也就是这么说一句,不过露个意思罢了。子女婚事全凭父母做主,你我不同意岳母也不能强求,只说黛玉年岁尚小推拖过去就是。”
“只是府上娘娘省亲一事,有些话我不好说,你先听听。你还记不记得,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有两年流行从国库里借银子,不管勋贵之家还是微末小吏都上表借银以彰显自家清廉,谁家要是不借倒显得不合群。那时候府上和咱们家都不例外,只不过咱们家也就意思意思借了两万,在老太爷去世的时候最后上表还了亏空。府上却是没有的,记得我在京里做书吏的时候见过,前前后后加起来还欠了国库足有四十万两之多。依舅兄要跟咱们借银三十万两的数目来看,建省亲的园子怕不是要花上百万两。若是以后圣上追究起来,有银子建园子却没银子还亏空。这要怎么说呢?”
贾敏惊诧,“竟有这事?!”
林海叹气,“可不是有。最叫人担心的还是如今国库里没钱。前几年大旱之后接着大涝,又跟草甸子上的蛮夷打了一仗,国库里本就没什么,后来更是十成空了九成九。圣上和户部想着法儿的凑钱,这几年圣上叫我整顿盐政的旨意就好几道,为的什么?还不是缺钱闹的。只是这亏空却不是那么好还,若是无缘无故就去圣上跟前卖好,怕不是得让其他欠钱的人家排揎死。不还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先准备好银子,等等看圣上那儿是个什么章程。”
贾敏惊疑不定道:“那若是这时候还大张旗鼓的修园子岂不就出头的椽子待宰的鸡?”圣上莫不是要杀鸡儆猴才下的那样的旨意。贾敏本来生气的是自己亲娘算计自己,没想到如今还扯上朝政。
林海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如今圣上准了省亲的妃嫔,娘家可都是欠银欠的多的。吴贵妃娘家、周贵人娘家、铁贤妃娘家,有一个算一个谁家不是。便有那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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