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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良神]我曾经不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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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在听了夜斗的话后瑟瑟发抖,好一会儿后妻子从一块破破烂烂的被褥下面摸出了一串铜板战战兢兢地放到了夜斗面前,再一次埋下头轻声说道:“这、这是我们唯一的积蓄。”
夜斗俯下身,拿起那串钱币在手里垫了垫,长时间的沉默让其他人都感到不安,可没等她开口打破这诡异的寂静,他自己先开口了:“好吧,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她愣了下,直到被他拍了下脑袋才回过神,摸着吃痛的地方撇嘴看看他,没想到他也不是敛财无度的,不过什么都没有大概也不行吧,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多。
而那俩夫妻见夜斗松了口,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而紧跟着的就是眼泪崩了堤,哗哗开始说着自己的遭遇。
大概的故事这二人育有一女,但多年前男人得了场大病,借了很多钱,他侥幸未死,但因为家中没了劳动力,他们家不仅欠债未还,还拖欠了好几年的赋税,他们走投无路,最坏的结局是全家杖毙,远近的亲戚也早断了联系,他们逼不得已只好把唯一的女儿卖了,或许之后的路会很难走,但至少不会因他们的债丢了性命。
于这个时代并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呢?”夜斗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低头看着两人,忽然又面不改色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借钱的话是绝对不行的。”
她略带嫌弃地瞥他一眼,这家伙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微妙,转而又对夫妻二人轻声说道:“如果是多年前的话,你们现在……是想要把女儿找回来吗?”
似乎惊奇于她的一说就中,夫妻俩愣了下才点了点头,又补充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挨过最痛苦的日子,当初卖掉女儿也是希望她不要受到我们牵累,怕她不肯离开,我们又下了狠心,让她以为我们是一心求财才卖了她,我们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她过得好不好,就算不原谅我们也没有关系。”
她听完二人的话,侧头看向夜斗,不管是什么样的原由,要不要接下还是得看他的意思,可没想到他揣着那串铜钱翻放进了腰间。
她微扬起嘴角,伸手要扶起跟前的夫妻俩,而后展颜笑道:“我们家神明大人确实听到了你们的愿望。”
于是再整合下这次的行动目标。
夫妻俩卖女儿大概是在七年前,是通过住在西南方向一个村落里人贩子手里送出去的,名字叫杏子,下巴那儿有颗痔,是个挺机灵可爱的小姑娘,但时间过了那么久,这种话说了也白说,所以名字加上那颗痣大概就是唯一的线索了。
一路上她的心情不错,这毕竟是她第一次出来跟夜斗出任务,原来以为他那视财如命的性子会就这么不管不顾跑路了,因为没想到夜斗的收费标准还挺低的,真有点出乎她意料了。
她在看着边上双手插在袖管中的男人,嘴角不由得牵着一丝笑意,直到对方被她看得发毛到回看过去才悠悠然地收回目光加快步子。
心情大好。
他们找到那个做中间人的人贩子很简单,只不过对方显然对方想不起来有卖过这么一个叫杏子的女孩,不过在夜斗凶起来还是能唬唬人的进展下他还是老实抱头说他手下的女孩儿十有七八都是卖到了吉原。
吉原她知道,说得通俗明了,吉原那是这个时代合法的妓院聚集地,这个答案并没有太出乎意料,人贩子也只有那么几种方式将手上的年轻女孩儿送出手。
不过吉原何其大,光是那些楼院就不知道有多少,找个人的难度并没有降低多少。
“怎么办?”她抬眼看看边上面色不善的夜斗。
他揉了揉脖子,走到那人贩子面前,投下的巨大阴影包裹住了那抱着脑袋、鼻青脸肿的男人,有些漫不经心地说:“这种事再打一打就可以了。”
她看着那个再次都成筛子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是夜,她站在蝴蝶楼侧门前,食指点着下巴看了一眼又一眼,虽然这里就算有人把守也看不到她,但老锁住的门对她也是个考验。
啧,还是等夜斗回来吧。
她摇了摇头,准备随便找个墙角坐下就听到上头传来了响动,一抬头果不然看到了小辫子男人回来了,正半眯着眼睛瞅着她。
“你在干嘛呢?”
“进不去等你回来呗。”她说的理所当然,毕竟她又不是神仙,可以钻天遁地的。
本来他只要伸个手就能把人搭上来,可偏偏现在像来了兴致,蹲在墙上单手托起下巴:“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试着自己跳过?”
“自己跳?”她有些困惑地重复一遍,但很快领悟到了点儿什么,两脚自觉来回转了两下,做好准备工作后抬头夜斗,就像是在定位,然后略微下蹲,双脚一个发力朝上面的夜斗那儿纵深一跃,嘴上还配合着大喊一声,“跳!”
“喂!”夜斗愕然地喊了一声,显然他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跳就真的跳了起来,还是那种可怕的高度。
是的,她跳的很成功,甚至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身轻如燕,就是这个高度稍微有点没有调好,一下子跃到了一颗大树的高度,却在下降时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不能很好地掌握技能,于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底下男人略显着急的脸越来越近。
或许是出于本能,她在下坠过程中对他自然而然张开了手臂,虽然知道摔不死,但还是闭上眼没敢再看,对他大喊了句:“夜斗!你要接住我啊!”
“啧,你有给我别的选择吗!”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张开了手,看着那个已经惊吓到连拳头都攥起的小小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有点置身于一段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阳光明媚,溪水潺潺,向来扰人的蝉鸣也变得没有那么讨厌。
那时也是那么一个身影,她为了采摘树上的野果而下不来,等了好久他才去找她,也是那么不管不顾地忽然朝他跳了下来,闭眼说着一定要接住她的话。
他张开双臂,牢牢接住了那个身影,软软的,小小的,几缕发丝蹭过他的脸颊,鼻尖萦绕着闻起来很舒服的香气。
然后她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跟月牙一样弯弯。
她说:“夜斗,你接到我了。”
“夜斗……夜斗?……夜斗——!!”
超大分贝的音量在他耳朵炸开,熟悉的声音把他从回忆的场景中拉了回来,他一晃眼看到的是少女离自己近到不行的脸,连睫毛都可以数得一清二楚。
他一愣,向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背后抵的是地面,再次对上对方的目光时有些闪烁:“你干嘛不起来!”
“……那也得你先放手啊。”她叹了口气,那双环住自己的手臂到现在还牢牢地在那儿呢,不过她并不介意,还不怀好意地木着脸啪一下贴到了他的脸上,“或者你想就这样再多呆一会儿。”
心满意足地感觉到了身下人的手忙脚乱,她有些想笑,但那仅仅是一瞬间,因为她发现那个跟自己脸贴脸的家伙把她抱得更紧了,更是无赖般的宣称——
“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
很好,她竟无言以对。
于是在一段长时间的粘着后——
“所以你找人找得怎么样?”
“这儿这么大,当然绕了圈就回来了。”
“诶?那怎么办?”
“找个人问问,如果真的是她,那随便找个人就能问出来。”
“很有想法,还不快去。”
“我们都还在地上,怎么去?”
“……那你先放手啊!”
“怎么不是你先放?”
“……那、那就一起放手。”
“那我数一二三,一起放。”
“好。”
“……一、二、三,放!”
于是成功脱离了彼此的两人终于舍得从地上站起来了。
她摇了摇头,后知后觉有些尴尬,只得干咳一声看向身后在这个时代也稍显奢靡的建筑:“找谁问?”
“说吧,杏子,不对,朝玉她在哪间房?”夜斗的声音在脑后响起,但显然不是问她的。
“咦!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没听过的抖抖索索地回答。
她认命地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了夜斗正抓个脸上写满“我是路人”的男人在问,他真是效率惊人,虽然总是以这种方式。
结果自然就是成功得到了他们要找的那位朝玉小姐住在哪间房。
夜斗把人一松开,便大步向里走去,抬手朝她挥挥示意跟上。
两人朝着刚才男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只不过这一路好像远没有他们以为的顺畅,因为这背景乐有点过头了。
“嗯~讨厌……啊!那里不行啦!”
“不要!不要!轻点!”
“哦!老爷你可真勇猛!”
……这些姑娘念台词还真不走心。
没错,这儿毕竟是吉原,这个时间冒出这些声音是理所应当的,虽然没指望过能有怎么样的隔音效果,但这样也太那啥了吧。
没走几步,她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竟然可耻地脸红了,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就在她想着干脆一口气冲过这条走道算了的时候,耳朵上忽然覆上了两只温热的手。
她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夜斗的侧脸,他并没有看向自己,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动了下,看口型应该是——
“走吧。”
原来他看得出……
她一步一愣,头埋得低低的,原来自家神明大人也有温柔细心的一面。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脸颊比之前还要再红上几分,那是一种忽然渗透到心底的热度。
有什么东西仿佛一直存在,在沉睡过后终将会苏醒。
如果这是可以被称作少女心的东西,那等到这扇应该是他们目的地的门被拉开后就下线了——
“我可不记得今晚有客人呢。”
听到响动转过身子的是个美艳的女人,嘴角下一颗痣更添了几分妖娆,只是此刻她赤、裸上身,完美到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的丰腴身子袒露在来者面前,等到看清并不是相熟之人后,她也只是有一瞬间的愕然,全然不见任何被人瞧见身体后的羞色,还慵懒轻浅地笑笑,未施粉黛却风情万种,一根烟杆搁在纤细的手指间,倚在梳妆镜前的身子更软了些。
“请问两位是何人?”
她一愣,下意识一个猛回头,果然看到某人看着那赤身裸体的大姑娘眼睛都快竖起来了,一股火就蹭得冒到了头顶,两手朝那快瞪出来的眼珠子就是一戳:“你看什么看?!”
去她的少女心!
第75章 城
没再管某人痛得打滚形象全无,她拍拍手走进了屋子,在那位朝玉小姐面前蹲下,又把她那要脱不脱的衣服好好穿回去。
朝玉也不反抗,反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她一身鸡皮疙瘩,一开始就在气势上莫名输了。
她硬着头皮掖好衣襟,正要往后退一步抽身,没想被先一步捏住了下巴,还左右扯了扯,那个说话都仿佛在吐香气的女人对她笑着说——
“长得不错,要不要来我们店里?我们店这些日子生意一直不好,个个都愁云惨淡的,该来个新造刺激刺激了。”
细长的指甲戳到她脸上,虽然不疼,但终归是觉得不舒服,可刚要撇头躲开一只手就从面前横过牢牢拽走了艳丽长指甲的主人。
“不好意思,她现在已经有份很有前途的职业了。”
她抬头顺着手看去,夜斗正没有好脸色地丢开朝玉的手,虽然心中一阵吐槽这个所谓的很有前途的职业,但还是看在他帮自己解围的份上忍住了。
她干咳了一声,把这个无关要紧的话题结束,正色对揉着手腕的朝玉说:“杏子小姐,其实我们是为了你的父母而来……”
朝玉抬了下眉,嘴角划过一个弧度:“哦?”
虽然有些奇怪于她淡然的反应,但她还是选择把话继续说下去:“就是你的父母拜托我们来找你,多年前他们也不是故意把你卖了,事实上是希望你能得到一条生路。”
之后她又将杏子父母的苦衷尽数告诉她,可她本人没有任何表态,甚至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所以呢?”到了最后朝玉也只是这么反问了句。
“希望杏子小姐你能跟我们走,去见父母。”她这么说了,可见对方仍是不为所动,她只得把目光投向已经坐在一旁夜斗,结果他已经无聊地开始托腮打哈欠了。
她拍了额头,又叹了口气:“所以杏子小……”
“还是叫我朝玉吧,这个名字我已经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也已经过惯了,难道还要再回去抱头痛哭吗?”朝玉打断了她的话,从头到尾都是懒懒的语调,无论容颜如何娇艳,眼里却根本没有光彩,“而且前几天鹤屋的和茂老爷已经替我赎身,不久便会纳我为妾。要是你们有办法反抗那位大人的话,我其实去那儿都无所谓。”
“诶?”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但是外面可是有很多人守着呢,和茂老爷也是个怕出岔子的人呢。”朝玉冷笑了一声,纤细的手指指指外面。
“这个问题没关系哦。”她来了精神,扯过一边越发没精打采的夜斗说,“虽然这家伙看起来不中用的样子,但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神明!”
“……哈?”朝玉终于露出了点儿比较明显的情绪变化,“你脑袋还正常吗?”
她很想明确表达自己的脑袋没有问题,但一下子又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话。
“跟她费什么话。”夜斗显然没有什么好耐心,晃了两下手臂走到了朝玉跟前,不顾她那无力的抵抗打算将她扛起往肩上一丢,又朝边上嘴角抽抽的她挑了个眉,“咎音,开门。”
所幸就在局面朝武力发展时门外忽然来了人,那是个小小的孩童,看起来应该是朝玉身边的秃。
“朝玉姐姐,晚膳已经备好了。”孩童看着朝玉笑得甜甜的,自然是看不到夜斗二人。
朝玉慢慢瞪大了眼睛,看看那一男一女,又看看自己的秃,直到后者离开他的视线都没有往他们身上扫过。
“她……看不见你们?”朝玉这回真的信了七分,但她又有点不明白,“那为什么我看得见你们?”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夜斗接口道。
“算了。”朝玉一改刚才的态度,或许是神明的出现真的让她有了那么点所谓的希望,“你们真的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
“请相信我们。”
朝玉垂下眸子,片刻对他们点了下头:“好,我跟你们走!”
按照最美好的剧本,这个时候只要夜斗带着朝玉几个飞檐走壁带回去见了爹娘就可以画下完美的句号了。
可事实往往还要再曲折一些。
朝玉并没有当晚跟夜斗走,说是重情重义也好,她并不想就这么丢下一堆烂摊子离开,蝴蝶楼的楼主自小待她不错,要是这个时候离开,财大势粗的鹤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可要是在路上跑了就不一样了,那完全只能说是鹤屋派来的人看不住,再恼羞成怒对蝴蝶楼的影响也有限。
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可行性也很高,除了不断念叨着“麻烦死了”的夜斗表示这真是没事找事。
原本他们没想留在这里,想着到了那天再来,可正要离开时夜斗忽然驻足望天,沉默了很久。
“该死,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夜斗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走出房门,抬头顺着夜斗的目光看向天空,那藏身于层层叠叠云层中的竟是些长得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怪物,他们多数探头露尾、缠绕交叠,数十只巨目牢牢盯着下面的楼院,就好像盯上猎物时的猛兽,正欲伺机而动,远远再往其他地方看去,也有像这样大大小小盘踞着的妖物。
所谓的吉原花场的繁华背后有的都是人类原始的罪恶,确实是孕育妖邪的最好场所。
虽然成为了神器后偶有看到那些东西,但这么大规模还是第一次见,可又觉得这不是第一次,那种感觉有点微妙,甚至微妙地没有厌恶感。
夜斗信手捡了块儿石头用力丢上了那云层,噼噼啪啪就砸落了不少零碎的小妖,他们一落地就滴溜溜地满地跑,最后想瞅准了味道似的喊着“如此美味”就一股脑往夜斗这儿跑过来,可多数都被一脚踢远了,又或者买了方向跑到了她那儿,却忽然停下脚步跟见鬼似的转了方向落荒而逃。
她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用眼神询问夜斗。
夜斗默默撇开视线:“……大概是长得丑。”
她眼角一跳,一脚踢上了某人。
不过这么一折腾,他们干脆就在蝴蝶楼找个空屋住了,省得有个什么变数,不过一连几天都有好酒好菜伺候着倒也不错就是了。
就这样算是相安无事过了几天,而明日一早就是朝玉出嫁的日子。
不过几日下来,她觉得朝玉人还不错,温婉贤良,完全跟初见时是两个样子,这会儿正吩咐人把她明天要穿的衣裳拿出来,那无暇的白无垢确实美得惊人。
朝玉屏退了他人,掩嘴笑着正凑近了研究衣服的她说道:“咎音姑娘,很喜欢这衣裳吗?”
“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就是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穿。”她确实不知道神器有没有出嫁一说就是了。
“那不如穿上试试?”
“诶?可以吗?”她有些惊讶,但来不及再说什么,又被另一声音打断。
“你最好别想些什么古怪。”一直没有开口的夜斗从卧榻起了身,眼中的警告意味自然不用多说。
她也忽然有些听懂了这话,转而看向朝玉。
朝玉也没有任何闪躲,大方地将心中所想说出:“我确实是想若是一开始便有人替我去了鹤屋,那另一位再带我趁机离开这里可就简单多了,而且就我这几日对两位的观察,只要愿意你们还是可以被世人所见,而只要时间一久,他们便又会将你们遗忘,到时脱身也只需起身离开罢了。”
“……竟然可以想到这种地步。”夜斗有些面色不善,冷冷地看着朝玉,“稍微有些小看你了。”
“多谢夜斗大人夸奖。”朝玉笑着一拜,又朝她说道,“咎音姑娘难道不觉得我说的在理吗?”
“……乍听起来是没错。”她确实很难想到异议的话,但再一琢磨,有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所以是要我替你出嫁?”
“我不同意。”先一步大声回应的是脸已经黑了大半的夜斗,他蹭得站起来,捏了下拳头微微抬高下巴,刘海投下阴影显得更可怖了三分。
可她再细细想了想,觉得朝玉说的却还是很有道理,还解决了中间万一有动手的可能,她打心眼里不想跟人类有什么摩擦,于是抬头对那位黑脸的男士说道:“夜斗,我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试试。”
“不行!”
“可是……”
“不用可是!”夜斗蹙起了眉,不自觉想到了她穿白无垢的样子,心中更坚决了,“总之就是不行!如果一定要有人去!那就我去好了!”
“……啊?”她傻眼。
“男人这种生物可真是好懂。”朝玉侧头掩了下嘴,笑得意味不明。
夜斗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刚说了什么,拍了下额头:“总之就是不行。”
“自然是不行的。”朝玉摇了摇头,起身后又把身边的她带起,用手比划了下二人的身高,有些惋惜地说道,“我可是比咎音姑娘高上不少呢。”
言罢,她又两步挪到了夜斗身边,再拿手比划了下:“相反倒是跟夜斗大人相差无几,所以我想麻烦的一开始就是夜斗大人。”
他一愣,她也一愣,然后同时看向挂在那边的白无垢——
……所以这是要来真的吗?
第76章 城
天气不错,阳光也正好,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里嫁娶自然也是极好的。
且不说人民群众的眼神是不是跟说好了似的一起都不好使了,夜斗同志这么捯饬下确实还能糊弄糊弄群众,此刻他被朝玉扑得一脸白,还不忘描眉涂唇,真是怎么浓厚怎么整。
照她看来,夜斗现在脸上的粉剥下来得有两斤重,不过哪怕到了这种地步,她还是能隔着他那面粉脸感觉到阵阵戾气,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去报复社会。
朝玉全程笑呵呵,搁下眉笔再瞅瞅夜斗笑得更欢了,一点都没有开逃之前的紧张:“好了好了,真是太完美了。”
当然,被夸的就完全没有这种好心情,脸上的肌肉气得直抽抽,他张嘴还想要争辩什么,却被在边上全程围观的她一把拍上去,然后大眼瞪小眼——
“你别动!妆都要掉了!”
“你……”
“不行,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她完全无视了某人内心的挣扎,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几个来回后两手往他胸膛上一摁,还摩擦摩擦了两把,“胸……胸没了。”
“……”
她顺手拿了果盆里的俩香瓜往夜斗衣服里塞,尺寸弧度就跟配好了似的合适:“嗯,简直是为你而生的。”
“……”
她往后退了一步,边上的朝玉已经手脚超快地把棉帽戴上了夜斗的脑袋。
她点点头,看着还想在品味,然后煞有其事地说:“白衣胜雪,美不胜收。”
“咎音……你找死吗?!”夜斗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崩断,几个井在额头上砰砰炸裂,捏着脑袋上的帽子就往地上砸。
只是这衣着打扮和声音作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完全没有起到威慑的效果,还特别好笑,她本来就不擅长调节面部表情,这回干脆就给要笑不笑地整张脸都扭曲了。
夜斗怎么会看不出她实则是快被笑死了,一时恼羞成怒把人抓来就把自己那堪比石灰墙的脸往她脸上回蹭过去。
这加了香料的粉一蹭就沾了她半张脸,香气跟着往她鼻子里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她一时间竟晕晕乎乎的。
等到夜斗不留余力地把两边粉都蹭上她的脸后,他才高兴了些,尤其是她一副傻了吧唧愣在那儿的样子,更让他心里舒坦。
朝玉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弄好的妆全花了差一点就要放声尖叫,可再左右看看,一个笑得得意,一个又不说话,她愣是把自己的声音咽了下去,依她此刻的心境还慢慢生出了点悲凉,但脸上仍是露出了微笑:“好了,两位也别闹了。咎音姑娘,我帮你把脸擦干净吧,好好的美人儿都快变成街头那面店老板养的花猫了。”
她还没有回过神就被朝玉握着手腕带到了梳妆的矮桌那儿,朝玉拿了沾了水的帕子,又把面前的铜镜扶正,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白乎乎的尖脸。
“来吧,我帮你擦擦。”朝玉笑着伸手过来。
她却没来由地一阵心慌,撇开头不再往镜子里面看,接过朝玉手中的帕子对她笑笑:“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就好了。”
朝玉手抓了个空,茫然地眨眨眼才嗯了一声,再看另一边的神明大人,还在那边蹭着脸,看来粉确实厚了些,完全看不出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不过她大概可以想象。
朝玉轻叹一口气,终归是有了点儿感慨:“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的轻松自在,真是朝玉羡慕不来的。”
“……啊?!“夜斗回头甩出个吓人的脸,可惜没有来得及表达就又被拍了回去。
她拍了拍又沾到夜斗一脸粉的手,反正看他这反应也是要说些没营养的话,还不如不说,而且对朝玉而言,这一生都是身不由己,此刻有些触景伤情也是难免的。
……啧,奇怪,她干嘛要用触景伤情这个词儿?
比起夜斗的状态外,同身为女性的她似乎更能理解朝玉一些,先不说她早年的遭遇,就说这次她出嫁的对象,那可真是……一言难尽。
虽然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接触,但在蝴蝶楼呆的这几天,她还是有幸看到了那位和茂老爷,近七十的年纪,长相已经不是用帅不帅来形容的了,而是要从能不能看来描述,身上肥腻的肉估计能抵三个朝玉,小眯眼咕噜噜地转,手也在咕噜噜地转,他还特别喜欢掐年轻的女孩子,一口一个要赎身纳回去做妾。
这样的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只剩有钱了。
然而最可悲的是明明是那么糟心的对象,可对深陷吉原的女人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可以嫁人的朝玉。
她心底在叹息,但面上只能打起精神,笑着对朝玉说:“没关系了,朝玉小姐,至少从今往后,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了。”
朝玉浅浅地笑了,但笑意却达不到眼底:“是啊,终于可以自己选择人生了。”
不过在迎来任何可能出现的结局前一定要做的就是——送夜斗出嫁。
傍晚时分,她远远看着夜斗的脸被棉质礼冠再次遮挡得严严实实,以及那些被如同凭空出现的新娘吓到的其他人。
不得不说朝玉的妆化得不错,至少几层面粉裹上去,让夜斗还算尖的下巴看着跟她的也没差多少,加上之前朝玉表现得特别乖巧和恨嫁,也没人怀疑从房间走出来的是不是真的新娘。
夜斗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被迎亲队伍给抬走了。
此时此刻,要想找个什么词来形容她现在的心境还真有点困难。
那么大个寒气从新娘身上阵阵发出,那些人都感觉不到的吗?……啧,总之脸皮不能抽,千万不能抽。
等到人群热热闹闹过去了,她才从围观追用的柜子里爬出来,再把已经换上轻便衣裳的朝玉拉出来,她想了想又从花盆里抠出点老泥抹在朝玉脸上才满意:“要走就趁现在吧,朝玉小姐。”
跑路的具体操作也很简单,由几乎没人可以看见的她先去打探下路线,在确定这段路安全后再叫朝玉过去。
这个方法原始但却好用,一路上她们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可还是一直等出了蝴蝶楼跑上街才算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好了,出了吉原大概走上半天就能回村里了”
出了吉原,出了吉原就好了——但也就是那么想想,现实不会那么如意。
跑着跑着,她们身后传来了吵闹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竟是一队拿着长棍的男人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这儿杀了过来,嘴上还大声嚷嚷着“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她左看右看都觉得那个他们要抓住的“她”只可能是自个儿边上的这位大美人,这会儿她都已经眼泪汪汪地紧抓她的手臂不放了——
“咎音姑娘!我们怎么办?!”
“啊啊啊夜斗在搞什么?!“她有些抓狂,一咬牙便抓着朝玉朝街口狂奔。
可跑路这种事,只有她一个人就还好,可偏偏必须带着一起跑的还有朝玉。她这么些年养在蝴蝶楼里怎么跑得动,没一会儿就慢下了脚步,开始大声喘气。
她琢磨了下,想着干脆背着朝玉跑算了,现在也顾不得什么路人视角了,可她刚打定主意,抓着人的手就甩空了——朝玉忽然一个平地摔,狠狠地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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