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皇叔祖是"神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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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果真是在说我弟弟了？”林黛玉冷笑道，“我弟弟今年不过六岁大，看姑娘的年纪应该比我弟弟大一倍。如此当街嗤笑一个比你小的孩子；　我看姑娘才是痴长了几岁。不若姑娘回去多读读书，多听听长辈训导；　也好提高一下自身教养。“

那姑娘当即怒了，“你敢说我没有教养！？”

“我并没有这么说。一句话有一百种听法；　姑娘非要这么理解；　我也没有办法。”林黛玉神色依旧淡淡的，与那姑娘形成鲜明对比。

水颜高兴了；　对那姑娘吐舌头做鬼脸道：“你那么大了还欺负我一个小孩子，羞羞羞！”

那姑娘很想说你们两个男孩子欺负我一个女孩子就不觉的丢人了吗；　但对方又不是只比她小一两岁，这话一旦说出口，她自己就会被贻笑大方了，只能憋气的吃‘哑巴亏’。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水靖就要对林黛玉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了。瞧那话说的多漂亮，直接将那小姑娘说的原封不动的奉还了回去。不愧是他……沐沅教出来的。当然，对那小姑娘就有那么点意见，不好好旁观挑什么事？他乐意把银子给闺女打水漂，用得着她瞎歪歪。他闺女只是玩玩凑个热闹，以后又不是要以赌石为生，需要知道什么‘种、水、色、裂’吗？

虽然意见多多，但水靖好歹是大人，年长那小姑娘许多岁，总不好上去跟她理论，估计沐沅也是如此想，因此也没有插手。幸好有林黛玉在，要不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颜冲过去打人了。

行脚商人见风波暂时平息，谄着笑脸过来问道：“敢问这位公子还要不要那块黑乌沙？”

“要，我当然要。”水颜把头扬的老高，霸气十足道。

行脚商人顿时笑的一脸喜气，“好咧！两千两银子，谢谢。”

“爹，付钱！”

水靖摇摇头，无奈的付钱，心说闺女今天肯定要丢大脸，幸好现在穿的男装，丢脸也不会丢到哪里去。

行脚商人为了做赌石生意特地带了个解石机来，几个壮汉合力将黑乌沙架到上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去瞧，不肯错过片刻。

如水靖所言，水颜今日没有财运，那黑乌沙内几乎全是白花花的垮料，仅有一层薄薄的翡翠，连做个耳环戒指都不成。

人群中又发出一声声叹息。
　　“又切垮了……”
　　“两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前面都没有超过一千两，这下可亏大发了！”

水颜哭丧着脸，瘪着嘴巴可怜兮兮的看向水靖。

这时候绝对不可以心软，要不小姑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因此水靖直接告诉她，两千两银子扣除她以前积攒下来的钱，她未来十二年都领不到月钱。

水颜顿时如丧考妣，开始冒金豆豆。

水靖依旧不为所动，“咱们事先不是说好了吗？我讲的很清楚，你听得也很明白。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有输有赢，你已经知道输的后果却还要去赌，现在输了就应该勇敢的承担后果才是。”

“可、可我没想到自己会切垮啊……”水颜哭的很是伤心，“我本来是想给爹做个翡翠扳指、给娘做个翡翠镯子的，现在全都没了……”

沐沅心疼的把水颜拉到身边轻轻搂着，软声道：“爹和娘知道你有这个心就好。你现在还小没那个能耐，等你长大了再送这些东西也不迟。”

“但我十二年都没有月钱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沐沅爱莫能助。她和水靖之间有过约定，其中一人教育孩子时，另一人便是心里有微词，也不可以出声。

林黛玉安慰道：“我把我的月钱分你一半，那块石头就当是我们一起买的。”

“不行。”水颜想都没想的摇摇头，“一人做事一人承担，本来就是我的缘故，不能连累你。我以后再也不赌了，一点都不好玩……”

水靖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欣慰的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很好。记住，以后做事情前一定要先考虑后果再行事，不可以随着性子来。因为有时候后果不一定是你能承担的了的。”

水颜一脸懵懂，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林黛玉却若有所思起来。

水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拔苗助长，最终还是心软的揉了揉水颜的头顶，柔声道：“看在你已经认识到错误的份上，就从你现在的月钱里面拿出六两来还债务，剩下的全都归你。”

水颜眨巴眨巴眼睛，低头开始掰指头数起数来，得出结果后兴奋的抬起头，也不哭了，“还有四两银子，谢谢爹！你最好最好了！”

“小坏蛋，只爹好啊？”沐沅吃味道。

水颜立刻扭着身子道：“娘更更更好~”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却碍着别人的眼，先前那被林黛玉的话憋的闷不做声的姑娘终于找到了由头，又说起风凉话来，“我就说嘛，石头的大小和里面有没有翡翠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惜我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这是不是就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话音未落，水颜就吼了过去，“你骂谁是狗！？”

那姑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谁答应谁就是小狗！”

水颜瞪圆了眼睛，愤愤的看着那姑娘，用力的哼了一声，“你就只会在那里说大话！有本事你也去赌石啊！你如果能开涨才有资格教训我，否则少在那里唧唧歪歪，跟苍蝇一样嗡嗡嗡的讨厌！”

那姑娘眼中闪过一丝羞恼，“赌就赌。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瞧着吧！”

水颜嘴一撇，“牛皮吹这么厉害，也不怕给吹破了。”

“是不是在吹牛皮，你待会就知道了。”那姑娘突然将目光转向林黛玉，“那位小公子光在旁边看着多没意思，要不要也来赌个石料，咱们比试一场如何？”

林黛玉皱眉，“比试什么？”

那姑娘挑唇一笑，“就比谁能开涨。”

“你欺负人。”水颜指着那姑娘，怒气冲冲道，“姐……哥哥和我一样，今天才刚接触赌石，不知道你说的那什么、什么挑石头的方法，怎么和你比？”

“这位小公子不愿意比试也可以。”那姑娘眼波流转，目光凌厉，“但必须收回之前说的那些话，并且向我道歉。”

“该道歉的人应该是你。”水颜气道，“明明是你先说我坏话的！”

那姑娘丝毫不理叫嚣的水颜，只盯着林黛玉看，“当然，如果我赢了也要如此。这位小公子，意下如何？”

林黛玉心知这时候如果不接受比试就等于不战而败，不仅输了面子还要被对方当成是缩头乌龟，还不若迎难而上，虽败犹荣。

“好。”林黛玉与那姑娘对视，一点也不输气场，“但我若赢了，也请姑娘跟我弟弟道歉，收回先前那些话。”

水颜一听急了，皱皱鼻子，说道：“哥哥，你不可以答应她，她这是存心欺负你呢！”她脸皮厚，年纪又小，丢丢人没有什么。但她知道林黛玉脸皮十分的薄，如果输了，肯定会很难过。水颜更加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玩赌石了，不仅输了银子，还把她和林黛玉的面子给输的一干二净。

“没事的。赌石虽然有讲究，但应该也要靠运气，也许我今天的运气很好呢！”林黛玉笑着安慰水颜道，“所以我也不一定会输！便是输了，咱们就做一对难兄难弟，倒也不错。”

水颜眼里瞬间升起感动的星星之火，“嗯，哥哥加油，我支持你。”

林黛玉笑了笑，转头看向水靖，不好意思道：“叔叔，我想跟您借钱，等我回家了就还给您。”

　　“你这是做正事，不需要借，只管拿去用便是。”水靖摸摸林黛玉的头，面露赞赏之色，“输赢都是身外之物，你敢接受比试，就是好样的。”

“是呀！叔叔和婶婶都以你为荣。”沐沅笑的很开心。

见所有人都支持自己，林黛玉笑弯了眼睛，顿时信心百倍。

那姑娘让林黛玉先挑，她挑她剩下的，以免被人误以为是以大欺小。水颜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以大欺小，还欺负她们什么都不懂。

林黛玉没有矫情，礼貌的道谢后就开始一一打量那些石头。选石之前还好，当真正开始挑选这些石头的时候，林黛玉不由紧张起来，小脸紧绷，手心微微冒汗。

在她这个外行人的眼里，这些石头只有颜色和大小的区别，其它什么的，她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姑娘嗤笑一声，“小公子若是不会挑的话，可以像你弟弟那样选一个最大的石头。也许这次会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林黛玉看了那姑娘一眼，抿了抿嘴唇。输赢乃兵家常事，谁也不可能赢一辈子，因此她从不在乎输赢。但唯独这一次，她不想输。

林黛玉开始踱着慢步一个一个仔细的看那些石料。当目光扫到一块枕头大小的石头时，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走过去，越靠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当手触摸上去的时候，沁人心扉，心旷神怡。

“我要这块。”林黛玉指着那块石头毫不犹豫的说道。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中就发出十几声哀叹。这些都是之前想赌石或已经赌石的人，他们对赌石都略懂一二，而且也都看过那些石料。林黛玉挑选的那块铁锈皮，在他们眼里就是块垮石，绝对不可能出绿。

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围观的人都知道林黛玉挑了块废料，许多人都摇头感叹。之前那小姑娘和两个小公子的矛盾他们都看在眼里，也都觉得那小姑娘有些盛气凌人。最先玩赌石的小公子才六岁大，还是玩泥巴的年纪，能懂什么，以石头大小来分辨很正常。那小姑娘却仗着有几分学问就嘲笑人家，实在令人不喜。更过分的是，现在竟然还要和一个年纪比她小的外行人比赌石，便是赢了也胜之不武。因此，大家伙都希望林黛玉可以侥幸赢得这场比试来打她的脸。

可惜，他们的期待好像要落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哒！
发现许多小天使都猜是薛宝钗。不是的哦，薛宝钗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嘲讽一个孩子的，这会影响她的形象。薛宝钗很会做人，要不荣国府的人不会都说她好。她让林黛玉跪下认错的时候也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的时候。

第一百四章

　　水颜将周围人的话听得清楚；　焦急道：“怎么办？怎么办？姐……哥哥挑了块垮石！哎呀！早知道我也跟去了；　我肯定不会让哥哥挑那块的！”

水靖轻轻的拍了拍水颜的脑袋；　“安静，你小哥不一定会输。”

“爹；　您怎么知道？”水颜奇怪的看向水靖；　“他们都说姐姐会输。”

“因为你爹我比其他人都厉害。”水靖故作神秘的一笑，“人云亦云的话很多时候当不得准；　一定要自己用眼睛看；　耳朵听；　最后用脑子想。”

水颜侧头想了想，点点头；　“嗯。我相信爹爹；　也相信哥哥。我们一定会赢得。”小姑娘脸上又充满了斗志。

沐沅扯了扯水靖，轻声问道：“玉儿今天有财运？”

“她鼻上红黄色现，青黄贯鼻；　有横财运，切涨应该没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解出来的翡翠价值有没有那小姑娘高。”

沐沅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水靖，调侃道：“没想到你那相面之术还能用在这上面。看来您这财神爷名副其实嘛！”

水靖一点不脸红；　还得意的自吹道：“那是自然；　我如果出手的话，那些个赌坊全都得关门。”

“小公子已经挑好了？”那姑娘盈盈一笑道；　“想必你也听到大家的话了，看在你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　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挑选的机会。”

“不必，落棋无悔。”林黛玉声音淡淡，但目光坚定。

那姑娘扫了林黛玉挑的铁锈皮一眼，随处可见，一点翡翠原石的特征都没有，说不定就是行脚商人随手在路边捡的石头滥竽充数。

“好个落棋无悔，希望等会儿你不要哭着赖皮才好。”那姑娘面露轻蔑，轻轻笑了下，开始挑选起来。

“不是说自己赌石的吗？你身边怎么还跟着个人！？”水颜不满的叫道，“你作弊！”

那姑娘闻言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傲慢道：“我身份贵重，自是你们这些平民不能比的。我若是被伤到半根头发，你们这些人通通要掉脑袋！”

水颜“哼”了一声，摇摇头，“你有什么可金贵的！我是我爹娘的宝贝也很金贵，都没像你那样呢！”

林黛玉微微皱了皱眉头，心说那姑娘的身份怕是不一般，也不知是什么来头！

“知道她是谁吗？”沐沅低声问道。

“谁知道是哪里的小丫头！”水靖无所谓道，“不过我倒是想见见她爹娘，问问他们是怎么养闺女儿的，养出来的闺女竟敢比我闺女还嚣张。”

“那她爹娘肯定要后悔了。”

那姑娘经过长时间的辨别比较，终于挑了块老象皮出来。老象皮，多有冰种、玻璃种翡翠产出，在原石里十分受欢迎。

那姑娘似是自信满满，让林黛玉先解石，应是想把自己的石料当做压轴惊艳大家。

林黛玉也不在乎先后次序，反正都要解石，谁先谁后都一样。

铁锈皮不大，解石师傅切的很块，当第一刀切下去后，解石师傅身体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结巴道：“出、出绿了！”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瞪大眼睛去看那铁锈皮露出的切面，满满的绿，一时间鸦雀无声。

那姑娘也是瞪圆了眼睛，满脸的震惊，过了一会儿，她微微一笑，说道：“这才第一刀呢！也知道后面是什么样子。就那种连莽松都没有的石料，便是出了翡翠，里面肯定都是些黑藓和绺裂。”

“乌鸦嘴！”原本正高兴的水颜闻言立刻冲她皱皱鼻子，气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姑娘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似是不屑于和水颜一般理论。

行脚商人没想到真能切出绿来，忙跑过去催促道：“快继续切，快！”

解石师傅回过神来，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切第二刀。

“这、这是……”行脚商人声音抖的厉害，好像有人掐住他脖子，快断气了一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行脚商人后面的话。

“这是帝王绿啊！”

伴随着行脚商人的尖叫，人群中响起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那石头大部分都是满满当当的帝王绿，在耀眼的日光下显现一种凝重的湖绿色，绿的通透，几乎要绿瞎人的眼睛。

帝王绿是翡翠中的极品，也十分罕见，一般只存在于非富即贵的人家或是规模大的商铺里。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即便家里有一点小钱，去店铺里也没有资格见识帝王绿。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机会在大街的赌石摊子上看到帝王绿，更没想到的是那块平平无奇和他们家门外下水沟里差不多的石头，竟然切出了帝王绿，这哪是切涨了，分明是涨爆了啊！

行脚商人心里十分后悔。这块石头他只卖了七十两银子，如今却翻了不知道多少倍。早知道会切出帝王绿，他就自己留着，摇身一变就变成富商了。虽然心情很憋闷，但他仍旧满面微笑的敲锣吆喝道：“瞧瞧！七十两银子的铁锈皮切出帝王绿了！是翡翠中的极品帝王绿！”

林黛玉和水颜一时没回过神，都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锣声响起，才意识到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水颜高兴的欢呼起来，好似切涨的人是她不是林黛玉一般。

林黛玉大大的松了口气，内心升起一种与往常完全不一样的喜悦感，带着紧张过后劫后余生的兴奋，十分激动人心。

与他人神情完全不一样的是那姑娘，犹如被雷劈了一般的震惊状，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紧接着牙齿就咬了起来，面容扭曲。

水颜得意的如骄傲的孔雀，下巴抬了起来，“刚才好像有人说里面一定有什么黑藓綹裂的。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就只有绿绿的翡翠！哼！不知道就瞎说，现在丢人了吧~”

“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姑娘怒目而视，“不过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无论是黑猫白猫还是瞎猫，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林黛玉虽然一向稳重，但这时也难抑得意，眼睛亮的如星星一般：“赌石本来靠的最多的就是运气。我运气好，你便是再嫉妒也没有用。”

“你……！”那姑娘神色愤恨，气的小脸通红，“真是小人难养！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你还没解你挑的那块石头怎么就走了？”水颜急忙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哼！胆小鬼！羞羞脸！以后再也不跟你这样的人玩了！”

那姑娘停下离开的脚步，怒道：“你说谁是胆小鬼！？”

“说的就是你，临阵逃脱，不是胆小鬼是什么！哼！”水颜非常有气势的吼了回去。

周围若有若无的嘲讽目光让那姑娘一时间羞愤难当，面色涨红道：“谁临阵退缩了，我只是被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给气的忘掉了。”

“哦~原来是忘掉了啊~”水颜拖长了口音，“那么就现在请吧，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懂得赌石的人挑的石头里面能不能开出一朵花来。”

“姑娘若是不想解石也可以，但请按照我们的赌约向我弟弟道歉。”林黛玉掷地有声的说道。

那姑娘自是不愿意道歉，更不愿意丢了脸面，立刻叫行脚商人把她买的石头切了。

林黛玉的帝王绿虽然难得，但只要切出的帝王绿比她的大，或是切出祖母绿来，就有赢得希望。

第一刀切下去，露出的是完全的灰白色，不带一点绿，那姑娘的脸色青了。第二刀切下去，还是完全垮料，那姑娘脸色青里透着黑，第三刀一样，那姑娘身体已经气的颤抖起来。

“切！再给我接着切！”那姑娘红着眼睛，吼道。

一般这时候就已经知道这块老象皮是块废料，没有再切的必要，但那姑娘好像来头不小，解石师傅无奈，只能继续切割。直到解石机已经不能再切的时候，解石师傅才终于停下了手。

行脚商人见那姑娘脸色极为难看，惴惴不安的说道：“姑娘，这老象皮已经不能再继续切下去了，您看……”

那姑娘猛地瞪向他，行脚商人身子一抖，剩下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但有人不怕她。

水颜两手叉腰得意的哈哈大笑，“你那块石头还不如我的呢！我的那块里面好歹还有一层薄薄的翡翠，你那连个小碎片都没有！这就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石头？简直笑掉我大牙了！”

那姑娘胸口起伏厉害，大口大口的喘气，忽然反手甩了身边一个丫鬟的耳光，骂道：“没用的东西，瞧瞧你选的破石头，害我丢了大脸！我要你有什么用！”

那丫鬟当即跪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颊，不停啜泣。

“你打她做什么！？”林黛玉就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明明是自己的错误，却要推到别人身上，“你实在太过分了！”

“我本来不想要那块石头，是她撺掇我选的，当然要打她。”那姑娘依旧不改嚣张本色，“再说她是我奴婢，我想打她就打她，便是打死了你也管不着。”

林黛玉蹙眉，“我同你的比试，你竟让别人为你选石，这是犯规。你既已相信了她，这时候就不应该找她算后账。”

那姑娘哼了一声，“我做事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水颜道：“好，我们不管。但你输了，你要愿赌服输向我道歉！”

那姑娘勾起嘴角，“我什么时候输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那块老象皮什么都没有，不是输了是什么？”

“那石头又不是我挑的，所以这场比试根本就还没有开始。不过你若非想有个人给你道歉，我也可以大方的答应你的要求。”那姑娘踢了踢脚下的丫鬟，“狗奴才，还不跟那位小公子道歉。”

那丫鬟立刻磕起头来。

那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好了，歉也道过了，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你、你赖皮！”水颜气道。

那姑娘哼了一声，看向林黛玉，冷冷道：“这场比试就留到下次，你给我等着！”

“喂，你别走！”水颜急得跺脚，“爹，她跑了，你快拦着她！”

“算了，跑就跑了。”水靖安慰道，“就是拦着她她也不会跟你道歉的。”

“就这么算了？”水颜满脸不高兴。

水靖失笑道：“不然怎么办？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咬回去不成？”

“当然咬。它咬我一口，我就咬它两口。”

林黛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岂不是会咬一嘴毛。她是赖皮小狗，咱们大度，不跟她一般见识，反正她已经很丢脸了。”

水颜“哎”了一身，丧气道：“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人都跑了。”

“其实我比较担心那个丫鬟，也不知道会被那姑娘怎么样？”林黛玉情绪也低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么么哒！

第一百五章（捉虫）

　　赌石周围一般都有玉石商人在；　只等开出好货以高价购入。因此见水靖一行人即将离开；　立马涌上来询问帝王绿的价格。

那些商人问的是水靖；　都觉水靖才是当家做主的那一个。水靖则看向帝王绿真正的主人林黛玉，问她想怎么处置。

林黛玉想了一下；　她不缺钱；　帝王绿卖了这一大笔银子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还不若留下来；　请人打造成镯子玉佩之类的物件送给亲戚朋友；　算是她的心意。

玉石商人皆失望不已；　重新回到赌石处等待新的卖家。行脚商人开始用七十两银子开出帝王绿做噱头，吸引更多的人光顾。

水颜两眼发亮的抱住林黛玉的胳膊；　说自己这个穷人以后就跟着林黛玉这个有钱人混了。林黛玉乐不可支；　点点水颜的额头直叹“你啊你”。

两小姑娘很快将讨人厌的事情忘了干净，又开始逛起摊子，遇到稀奇的东西就流连忘返起来；　看的目不转睛。

“主子，有人跟着。”
　　
　　水靖闻言不经意向后撇了一眼；　“什么人？”

“先前和林姑娘比试的那位姑娘的随从。”

“有几个？”

“目前发现的是四个。”

水靖有点不爽，心说自己大人有大量没跟那欺负自己闺女的姑娘一般见识；　她倒先让人跟踪起自己来了。跟着他们干嘛；　想查清楚门户然后伺机报复？有那个能耐嘛！

水靖撇撇嘴巴，吩咐暗卫把那四人揍一顿然后送回他们主子的院子里；　打压一下那姑娘的嚣张气焰。

“出了什么事？”沐沅见侍卫过来低声说了几句，疑惑道。

“跳梁的小丑；　没事。”水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太上皇都被他弄成秋后的蚂蚱了，他又怎么会将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片子放在心上。

沐沅见水靖如此说，知是无关紧要的事，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一路逛过去，两小姑娘又买了不少吃的玩的。水靖注意到，有些小玩意买了几份，估计是想用来送人。这些小玩意虽然不值钱，但大户人家的小姑娘轻易不能出门，对这些东西肯定觉得稀奇，送上一两个，倒是一种不错的结交手段。

两小姑娘买了许多东西，已经将马车装的满满的，此时晃晃悠悠的在前面走着，应该是累了。不知怎么的，沐沅就带着她们进了一家商铺。水靖停在门口望了望招牌，是他们之前才去过的那一家。之前已经买过六个玉镯，沐沅怎么又到这里来了，不会真想把他这个财神爷的名头做实了吧……

伙计还记得他们，立马热情的过来迎接，又是奉上上等热茶，又是通知掌柜，好不忙乎。

贵客迎门，掌柜喜上眉梢。

沐沅指着两小姑娘说这两个才是正主，伺候好她们就行了。掌柜连连点头哈腰的答应，还命伙计将上好的糕点拿出来招呼两位‘小公子’。

林黛玉看了店里各种玉饰的做工与花样，觉得十分满意，便让人将帝王绿拿出来，说要用这块帝王绿打几个饰品。

掌柜看到帝王绿时两眼发直，艰辛咽了下口水，颤颤巍巍的用手指轻触，“这、这是帝王绿……？”他内心无比激动，虽然也经手过帝王绿的镯子和玉佩，但这么一大块尚未雕琢的帝王绿，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怎么让玉儿在这里雕玉？”水靖压低声音问道，“宫里不是有专门雕玉的师傅吗，送过去便是。”

“　是哦，我忘了！”沐沅笑吟吟道，“玉儿问起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里，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水靖觉得沐沅绝对是故意的，自己便是脸皮再厚，对于和财神爷抢饭碗还是有那么点心虚的。

那边掌柜已经拿来了式样花册供两个小姑娘挑选。林黛玉挑了两套翡翠头面，几对玉镯、几块玉佩、几根头簪并几个玉戒，最后又嘱掌柜打磨八颗约有小拇指盖大小的珠子，中间要留可以穿线的孔，她另有打算。

掌柜答应的十分响亮，最后开始算起雕玉的价钱和出工的时间。

做出来的这些玉饰林黛玉并没有留下来的打算，而是想要充作礼物送人。既然是自己的心意，林黛玉就想只花费自己的银钱。虽然买石料只用了七十两银子，但以前攒下来的银子也没有剩下多少，因此便厚着脸皮开始和掌柜讲起价来。因为是第一次，林黛玉脸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声音小小的让掌柜以为自己是听错直发愣。水颜才刚欠下一大笔银子，现在对银钱非常敏感，很能理解缺钱的痛楚，再加上林黛玉的事就是她的事，水颜立刻挺身而出，为姐妹解忧。

两个小姑娘都不懂得讲价的方法，水靖和沐沅就在旁滋滋有味的听了许多五花八门的降价理由，听得他俩笑的前仰后合。许是两小姑娘提出的银钱在掌柜的接受范围之内，许是掌柜被两小姑娘吵得头疼，两小姑娘获得了最终胜利，欢呼不已。

掌柜收好定金，又给林黛玉写了收条，便热情的送他们出门。

这时有一花白头发的老者迎面走来。这老者脸色红润，大腹便便，有小厮在旁扶着走八字路，分外精神。

“爹？”掌柜诧异了一下，赶忙迎过去，“爹，您怎么来了？”

老掌柜笑的跟弥勒佛般，乐呵呵道：“在家里坐的手脚都僵硬了，便出来走动走动，顺便看看你小子有没有认真干活。“

掌柜难得脸红了一下，“爹，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已经不是小子了。”

老掌柜瞧见水靖一行人在，说道：“你赶快去忙你的，别让贵客等急了，我马上就……”走字还未说出口，老掌柜的声音便戛然而止，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水靖。

水靖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沐沅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心说来这家店果然是正确的。

掌柜也察觉到了老掌柜的异常，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旋即笑道：“爹，这位贵人是不是很像您那张画像上的财神爷，儿子一早就发现了。”

“您您您……”老掌柜激动的一个字尚未出口就颤了好几遍，“财神爷啊！！！”

水靖：“……”

沐沅微笑不语。

两小姑娘懵然。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掌柜张大嘴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爹，您说什么啊，别吓到了贵人……”

“都是你这个混小子！”老掌柜羞恼的不行，照着掌柜的脑袋扇了一下，骂道，“要不是你整日整日的说什么财神爷，我能闹出这乌龙！？滚一边儿呆着去！”

老掌柜喘了两口气，又一脸激动的看向水靖，语无伦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