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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两世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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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只当七阿哥被吓着了,无声的揉了揉儿子头发,道,“小七先回去歇着吧。”
大阿哥永璜自从两年前被皇帝在乾清宫怒斥之后,就彻底的得了心病。而眼看着七阿哥越发得宠,他就更知道无力翻天!
连惊带吓忧思过重,身子就一天差似一天,他又没有亲额娘在宫里照应。奴才们都是拜高踩低,更是雪上加霜。拖了两年终于还是撒手人寰。
而作为将儿子折腾死的主要因由,弘历心底终于后悔了,那个毕竟是自己的长子啊。可是人已经没了,纵使皇帝再痛心又怎样呢?只能下谕表一表朕心悲悼。追封定安亲王,又立了永璜的长子绵德作为世子。
没了长子的皇帝终于想起在阿哥所里病歪歪的三儿子了。他难得的下了一纸诏书给永璋作为安抚。
三阿哥等了两年才等到了皇帝委婉的原谅,当场就在阿哥所里哭倒于地。让他的额娘纯贵妃又是郁卒了一把!这个儿子是真扶不起来了!就算生在皇家不讲究什么流血不流泪,可是皇子间的争斗哪个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皇帝说了你一回,你就病歪歪记了两年。那当年圣祖爷的那些儿子,一个个是不是都早该死了啊?
将大宫女们都撵到门外之后,纯贵妃呼噜着六阿哥的脑袋,语重心长的教育儿子,“你千万别学你三哥!”
八岁大的六阿哥很无奈的看了他额娘一眼,“儿子哪能那么没脑子?”
等到七月份的时候,期盼了两年转正的娴皇贵妃终于能穿明黄了。乌拉那拉氏摸着朝冠上的金凤凰,脸上的得意终于掩不住了。她可是整整等足了二十七个月!而且,很快又有大事能让她显手段了!
三阿哥该娶嫡福晋了!四阿哥五阿哥嫡福晋的人选该定下来了!她这一回一定要好好的一显手段!最好等到七阿哥长大的时候,一个家世合适的秀女都别剩下!
等七阿哥发现他的哥哥们的福晋一个比一个家世厉害,那脸色一定很好看!
新上任的皇后有这心思,阿哥们的生母就更有这心思了。唯有纯贵妃独自一人去求了皇后,说是看中了观音保之女博尔济吉特氏柔顺贤淑,想要求来给永璋。
后宫娘娘们不着痕迹的给七阿哥的未来添堵,这样子真的能瞒得过皇帝么?
看着皇后拟出来单子,弘历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三阿哥的福晋选的是观音保之女博尔济吉特氏倒是无妨。永璋性格绵软,福晋就不要选太高的门第。三阿哥都十五了,过了年就办婚事吧!
四阿哥的嫡福晋选的是伊尔根觉罗氏,是和硕额驸富僧额之女。富僧额是圣祖年间文华殿大学士伊桑阿的孙子,尚的是怡亲王第二女和硕郡主。这样的家世匹配阿哥也足够。可为什么侧福晋居然选的是完颜氏?那可是内务府大臣公义的女儿。正福晋出身高贵,侧福晋出身实用。嘉贵妃和四阿哥想做什么?
还有五阿哥,西林觉罗氏是能随便匹配的么?那是鄂尔泰的孙女,鄂弼的嫡女!若是没有七阿哥,这样好家世的福晋指给五阿哥也无妨,可如今能随便指么?就是侧福晋的人选也很好啊,索绰罗氏是观保的女儿呢!
弘历瞧着笑盈盈的皇后,恨不得将单子扔在她脸上,狠狠的质问你们安的什么心!
乌拉那拉氏笑着指着五阿哥的名字道,“愉妃特意求了西林觉罗家的姑娘,说是看着温婉和顺家教又好,很适合五阿哥的脾气。”
皇后哪里不知道皇帝最忌讳什么?自然要将自己摘出来,“臣妾思量着愉妃毕竟是五阿哥的亲生额娘,西林觉罗家的姑娘也确实是好。所以还是写出来给您御览。”
弘历把那单子一扔,“三阿哥和四阿哥的嫡福晋选的很好,五阿哥嫡福晋的人选有些不妥当。反正五阿哥年纪还小,再等三年也使得。至于侧福晋,这回都不要选!”
再等三年,那是要和六阿哥的嫡福晋一起挑了?乌拉那拉氏笑着应了,将侧福晋的名字全都划去。五阿哥的嫡福晋人选也暂时先空着。
等着皇帝走了,乌拉那拉氏的笑容就消失了。她看着纸上的名字,目光就落在了西林觉罗氏上。这样好的家世,不做皇子福晋多可惜啊?是不是?
如果未来没有一个能和七阿哥打对台的皇子,她就算有了儿子又怎么坐收渔利呢?所以,永和宫的愉妃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皇帝不想让五阿哥娶个家世好的福晋呢。
愉妃沉默的咬着牙,神色剧烈变换。为了儿子的将来,她该拼上一场,一定要将西林觉罗氏娶来给儿子做嫡福晋!
作为七阿哥的总师傅,三朝元老的保和殿大学士张廷玉总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七阿哥最近看见他总喜欢笑呢?这是喜欢他的授课么?可是又不像啊?
张廷玉是真的很喜欢七阿哥这么乖巧的学生,他当年也是教导过先帝诸阿哥的,哪一个有七阿哥这样好的资质?没有!就连今上都没有!
胤禩拿着毛笔练着大字,眼角余光看着张廷玉坐在不远处捻胡子。心道这只老狐狸又想什么呢?胤禩最近很不耐烦看见张廷玉。
自从看见李绂的死讯,胤禩就对所谓的先帝老人很不感冒!张廷玉当年为了老四连畅春园之变的记录都改了!胤禩一想起来就膈应!可胤禩就要让张廷玉日日在他眼前晃,唯有深沉的恨日日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他才能让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
胤禩默默的练字磨心性,只把那在血恨铸就下的一颗老心磨得更加圆融!检视七阿哥课业的张廷玉看着一叠一叠的描红不住点头。
“七阿哥用笔踏实,雕琢有度,此是极好。然腕力却弱,尚需用功。”
胤禩勾了勾唇角,弯起一抹笑,“多谢师傅教诲。”
张廷玉的正在捻胡子的手忽地一顿,七阿哥的眼神和笑容很有点熟悉啊?然而一晃而逝的念头转瞬就消逝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又一代的人中龙凤你方唱罢我登场。张廷玉他看的从来都是日后,而不是从前!
十二月的时候,舒赫德又被弘历派出去察勘浙江海塘了。
弘历漏夜来到毓庆宫陪着儿子用晚膳,他呼噜着七阿哥的头,“小七,明年朕带你去江南啊?”
胤禩眼睫颤了颤,笑着仰起头,“皇阿玛要去南巡么?像昂古玛法一样?”
弘历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哈哈大笑,“小七真聪明!”
胤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心里却是对胤禛深深的讽刺。老四,你真该瞧瞧,你儿子可不怎么喜欢你啊?人家一切都是学皇父呢!
胤禩从弘历怀里挣扎着要出来,“皇阿玛,儿子都快六岁,明年就该去尚书房了。不该再让您这样抱着。”
弘历毫不在意的把儿子拽回来继续抱,“六岁怎么了?不也是朕的儿子么?等你什么时候娶福晋,那才是成人呢!”
胤禩眨眨眼,“娶福晋?就像阿玛娶额娘这样么?”
弘历笑着忽悠儿子,“可不就是么?不过你额娘这样的贵女可绝无仅有啦。”
胤禩眨眨眼忽悠弘历,“前儿儿臣去慈宁宫请安正看见未来的四嫂呢。”
“伊尔根觉罗氏啊?”弘历笑了,“家世不错,配你四哥正好。不过小七啊,你的福晋这样等闲人家的闺女可不够格!”
弘历抱着自己唯一的嫡子叹息了,“可惜鄂尔泰就一个孙女,年龄还比你大了五岁。不然他家最好。”
胤禩深深的默了……又是老四的死忠!爷膈应有木有!
10南巡
深刻感觉到处都有胤禛影子的胤禩默默咽下一口心头血,当年他的旧人被雍正狠狠打压,死的死散的散。如今想起来,当真是不胜凄惶。
有多少人宁死都追随自己?有多少人最后卖了自己保全家族或者是换了自身荣华?胤禩心中都有一笔明帐。往事不可追,可是那些为了八阿哥百死无悔的人不该被他这个主子忘记。
又是一年的除夕,继皇后乌拉那拉氏忙忙碌碌的准备新年祭礼。皇帝又按照每年的习惯去了北海阐福寺,这一回他将七阿哥也带了去。
前些日子的父子谈心,让弘历也感慨时光飞逝了。七阿哥已经六岁了,自己也该让佛祖们看看他这个有大福气的儿子。
大佛楼前进香的时候,弘历也没忘了让宝贝嫡子插上三炷。
胤禩默默的点了香,在心里一拜祖先二敬额娘三念着自己几个弟弟!一点心意都没给弘历留!
和老四的儿子父子情深?胤禩自问他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明知道自己的子孙活的无比艰难,还要和仇人之子玩什么倾心相交,他不是圣父!
反正若弘历对嫡子的爱护之心真能一直不变,他就不会对弘历下什么狠手!不过这又可能么?对天家父子无亲情有着深深感悟的胤禩根本不信!皇太子胤礽血淋淋的殷鉴,他胤禩可是时刻没敢忘。
皇父与胤礽那样的父子情深都是暗淡收场,他和弘历?还是算了吧。
这几年的相处,胤禩已经看清楚了弘历深藏起来的刚愎自用。只要他日后想要有所作为,产生冲突那是迟早的事!除非他肯一直将弘历哄着捧着到皇帝殡天!
宫里的年夜饭年年都是一个样。皇帝一到乾清宫,饺子就正煮好出锅端上膳桌。
弘历看着坐下妃嫔如云儿女分列,心底却不是没有遗憾的。陪在自己身边的已经不是元后了。大阿哥永璜也再看不见了。
胤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拿眼睛去看皇家的宗室。可是恂郡王的位置依旧是空着的。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看见这个弟弟呢?当年那个桀骜不逊的十四弟弟,如今也老了吧?想必这些年也定是难熬!
席面上六桌八旗汉臣陪客,胤禩打量一圈就放下了,大多都是生面孔。岁岁年年人不同,二十多年放在朝堂上可不就是一茬人么?
正月十六,皇帝的御驾就出发了。这是弘历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奉皇太后南巡。
经山东入江苏境内,在顺河集减去部随扈兵丁和随行车辆,然后在徐家集渡黄河去黄淮交汇的清口巡查河务。并从这里开始乘船南下。
除了三阿哥又病了没能跟着皇上出京,几个稍大一点的阿哥都被带了出来。
胤禩站在弘历身边,看着皇帝对几个他名义上的哥哥训话,“朕之南巡,不只是为了解民间疾苦、地方利弊和政令得失,亦是为了考察官员政绩、整顿吏治,整饬营伍。探索富民之方,去弊之法。”
永珹、永琪、永瑢都是恭听聆讯。胤禩完全不予置评。如果弘历没有寄朝政于山水,他会更信一点的。弘历说的确实是至理,可做法却有偏颇!或者换个通俗的说法,那就是弘历太爱玩儿了!劳民伤财,没多少实际意义!与自己皇父的南巡没法比!
刚刚调任两江总督的尹继善是弘历的宠臣,这一回接驾他可是花了大心思。弘历也没有让他失望,直接就免了自元年至十三年江苏和安徽两省积欠的赋银两百五十八万两。
可皇帝南巡的花费又从哪儿来?江浙的大员和皇商自然有法子将差费部分转嫁到百姓身上。这样的巡幸带给官员们的是荣耀和向上爬的机会,可带给百姓的大多是苦难了。
朝中没有忧国忧民的人吗?自然有!所以弘历巡幸到苏州的时候,内大臣博尔奔察就狠狠的扫了一回皇帝的兴致!
登上灵岩山的皇帝很是兴奋,等看见一株有合抱粗,枝叶繁茂花香扑面的老梅树就更兴奋啦。
内大臣博尔奔察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拔出佩刀对着梅树作势要砍。被惊到的弘历急忙何止,这么稀罕的梅树你要做什么啊?
博尔奔察朗声道,“恨它不生在圆明园,致使皇上远途跋涉,历尽江湖之险。”
弘历的脸就一直黑了一整天!对着文韬武略又慧黠善辞的满臣他能说什么呢?一言而罪的事情他现在还做不出来!只能让博尔奔察这几天别跟着了,眼不见心不烦!
福隆安托自己主子七阿哥的福有生之年第一回出了远门,头一回来江南的福隆安看什么都新奇,一路上他一双眼睛都是闪着亮光!
好容易皇帝在苏州停下了,福隆安就开始用他光闪闪的眼睛来忽悠胤禩了,“七爷,天气这样好,咱们不出去走走吗?”
胤禩本不是个能哄小孩的脾气,可架不住福隆安小包子太知道进退。这样懂规矩的伴读找起来可不容易,比起当年胤礽身边那些惹祸的根苗好多了!
因此,对于这个名义上的表兄实际上的伴读,胤禩还是很给面子的,“走吧,去找舅舅多借几个侍卫,咱们也逛逛苏州城!”
正是江南春三月,吹面不寒杨柳风。走在四十年前逛过的路上,心情何止是复杂二字?
胤禩瞧着满街叫卖的各样货品,倒也真起了闲逛的心思。这个摊子是木雕摆件,那个摊子是彩色石子,还有那些做面人的拉糖丝的,胤禩以前倒真的没有注意过。
福隆安瞧着远处热气腾腾刚出炉的梅花糕就有点迈不动步子了,那样清新天然的香气,应该很好吃吧?
胤禩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两眼,也不说破你那娇养的肠胃能吃的了这些?只吩咐后面跟着的一个侍卫,“去给爷买一屉回来。”
那侍卫年纪不大,做事却很老成,劝道,“七爷,这样路边的东西怕是不干净。”
胤禩笑了笑,“买回来爷瞧瞧样子。”
胤禩带着人找了个干净茶馆坐着等,那侍卫很快就提着一屉梅花糕进来了。
胤禩全都推到福隆安眼前,“吃是不行的,不过还是先看着样子解解馋吧。”
福隆安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七爷……”
胤禩挑挑眉,“你不是喜欢这味道么?”
被梅花糕的香气勾引的欲罢不能,偏偏还欲吃不得,福隆安表示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有木有!
六岁的七阿哥逗弄八岁的小伴读,这样有爱的场景让那侍卫实在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正被福隆安眼尖的瞧见,“堂哥,你还笑话我!”
堂哥?胤禩奇怪了,“你是谁家的?”
那侍卫打了个千,“奴才富察明瑞,家父傅文。”
胤禩这才恍然,“原来是四舅舅家的表兄。”富察家能人太多,傅文还真就没什么大的建树。但是想不到他的儿子看起来很不错啊?这样的人应该找机会调到自己身边才好。
在苏州停留了八天之后,皇帝终于又要出发了。先去嘉兴之后再去海宁,而后登船前往杭州。
弘历登观潮楼检阅福建水师之后,就开始游览西湖美景,一路题诗作赋,玩的好不快活。可是这样的活动皇帝也是要冠冕堂皇的!
于是,弘历就语重心长的对陪同诸位臣工说了,“朕屡敬读圣祖实录,备载皇祖奉太后巡幸是黎民夹道欢迎交颂天孝德盛况,心甚仰慕。江南名胜甲天下,诚亲掖母后,眺览山川之佳秀,民物之丰美,以娱乐慈怀之佳地。”
原话传到胤禩耳边的时候,胤禩直接笑了,气的!可是等气过了,胤禩就沉默了。他再看不顺眼有什么用呢?现阶段弘历还是他不得不讨好的对象呢!看着自己的小身板,胤禩是真心无奈,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再美好的南巡也有结束的一天,即使皇帝再舍不得江南的风景名物,终究也是要回京的。
四月二十一,弘历终于返回京城了。
胤禩早就淘弄好了江南的特产,宫里那些娘娘们就算了,就算是继皇后在他面前都摆不出皇额娘的款儿来。
可和敬大公主是无论如何不能被忘记的,还有他留在京城的老相识张廷玉。至于下面几个小的阿哥,还有没有出过宫的四格格,七阿哥哪一个都不会忘记。
东西不用多贵重,重在心意。就是皇帝也知道七阿哥给在京城的姐姐弟妹们都备了礼物,就连他的师傅都有呢。
一向都觉得自己嫡子千好万好的弘历,就更觉得七阿哥关怀手足性格纯良!
几个月没见的毓庆宫还是那样子,绿翠和绿瑶做事最让胤禩放心了。所以东西带回来,就都给了这两个大宫女统一分派。
和敬大公主在弟弟回宫第一天就来了。大公主丰腴娇美的脸蛋上都是笑容,“小七,快让姐姐瞧瞧。怎么就瘦了呢?”
胤禩觉得自打和敬大公主生了格格就开始把他当儿子养了,“姐姐,我身体好着呢!”
和敬公主伸手捏了捏胤禩的胳膊,点点头,“果然结实了。”
然后,和敬公主就又开始嘱咐啦,“小七,过几天你就要去尚书房啦。除了你的几个哥哥,剩下的就都是宗室的孩子。你刚去什么事情都要仔细啊。”
其实这些哪用和敬公主来说呢?胤禩早就知道尚书房里面是什么状况了。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各成一系,明着兄友弟恭实质上还没见真章就互相下绊子了。
今儿这个被罚了,明儿那个挨了训。弄得师傅们都快不敢授课了!
胤禩扬起头,笑道,“姐姐可太小瞧弟弟了。”胤禩从来就没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放在眼里,能有什么用啊?阴谋是该用,可什么都是阴谋,这人的胸襟也有限!
想真正收拢人心,从来都是阳谋与阴谋齐飞,真心并利诱一起!
11笑里藏刀
卯时未到,绿翠就轻声唤醒了还在沉眠中的七阿哥,“爷,今儿是您第一天去尚书房呢。”
胤禩揉着朦胧的睡眼,由绿翠伺候自己穿戴。京城钟楼敲响了五声鼓的时候,胤禩已经走在了乾清门左侧的甬道上。
七阿哥的课读师傅们早就已经各就各位了,等着七阿哥一身杏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连起居注官都站在了角落里。
书房里都是恭肃的气息,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勋贵宗室子弟也都不敢做声。七阿哥第一天来上书房,谁知道这位爷什么脾气啊?
七阿哥的桌案一早就被摆在了四阿哥桌案的前面。可四阿哥永珹的脸上还是带着那样得体的笑,半点都看不出什么不对。
几年来在诸阿哥里都是头筹的五阿哥永琪比起四阿哥要得宠多了,他既不像四阿哥经历过皇帝偏心又不像六阿哥眼瞧过亲兄长的磋磨。于是,胤禩一进门,他就抢先开口道,“七弟,你第一天来,若是有什么不妥当和五哥说啊。”
胤禩心中好笑,这样一副主人做派看来很有趣啊?“五哥客气了,有师傅们指点,哪里会有什么不妥?”
六阿哥永瑢勾了勾唇角,他的五哥是比他们都得宠,可在皇父眼里也绝对比不上七阿哥。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做出头鸟去挑衅,六阿哥自然乐的看戏。
可有人愿意看戏不代表有人就愿意演戏,胤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直接就吩咐课读开始授课了。倍感无趣的诸位阿哥也只能讪讪然的读书去了。
七阿哥既然不愿意配合尚书房里小孩子暗流涌动的乱斗戏码,那么他这一隅反倒成了净土。
不愿意搀和几位阿哥那些破事的宗室子弟们都愿意小心翼翼的向七阿哥示好了,而胤禩则是一视同仁。看人下菜是一种本事,可如今他却不需要。
因为他这一生的身份够高,高到完全不需要去折腰谋算!而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不偏不倚不倾不拒,稳坐钓鱼台静看下面风起云涌水流变换!
无论是四书还是五经,胤禩都早就读过不止一百二十遍了。所以,七阿哥的课业自然就从来没有让皇帝担心的机会!而从打七阿哥进了尚书房,五阿哥就只能做陪衬了。
十一岁的五阿哥每天都狠狠的憋着一口气,更加把自己埋进了书里。七阿哥的进度这样快,是不是用不了两年就能赶上自己了?
愉妃珂里叶特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儿子这样用功,奈何偏偏就有个七阿哥压在上面!愉妃娘娘天天都在琢磨怎么能帮儿子一把,可惜她娘家能用的人没谁拿得出手!于是,西林觉罗这个姓氏就又被愉妃娘娘念叨起来。
鄂尔泰虽然不在了,可他的门人依旧遍布啊?他的子侄也很争气啊?愉妃娘娘这口气牢牢的梗在心口!
嘉贵妃最近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四阿哥带着新福晋来给她请安了,她也是做婆婆的人了!而她又有了喜自然就更锦上添花了。若是阿哥,那序齿就是第十一了!是个格格也好啊,以后额驸也是儿子的助力!
出身包衣的嘉贵妃自然不知道,当年固伦温宪公主虽是先帝的亲妹妹,可人家的额驸舜安颜却是死忠的八爷党!古往今来皇家人同室相煎从来都不是什么怪事,缘由又哪里是身上的血脉不够亲呢?
舒妃的日子就没多好了,她好容易才得了个十阿哥,怎么总病怏怏的呢?舒妃的额头就没展开过,连皇帝来了她都没有多少精力奉承。
皇帝是会看人敷衍的人么?所以本就不怎么得宠的舒妃就更见不着皇帝了。
后宫娘娘们的心事除了儿子就是皇帝了。继皇后乌拉那拉氏对舒妃这样的作为很看不上眼,皇帝来了才可能有孩子好不好?眼看着十阿哥就是不成了,你不趁着皇帝怜悯的时候好好打算,结果让皇帝没了耐心苦的不还是自己?
乌拉那拉氏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的笼络皇上去她的承乾宫,多亏了她本就是好颜色,皇帝虽然不喜她占了元后的位置,可却也开始给她应有的体面。
和敬大公主要随额驸回科尔沁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弟弟。宫里头的人手她都交给弟弟了,可是弟弟能驾驭的来么?
胤禩却长出了一口气,他早就受不了万事不在掌控的感觉了。可是富察皇后的人脉都在和敬大公主手里,他对着尽心尽力的姐姐哪里好意思提呢?
本想从头开始,奈何皇帝实在是管的太严实!如今,和敬公主这样善解人意真是让他省了不少麻烦。
弘历对元后儿女一向偏宠,他甚至许了胤禩出宫去送和敬公主与额驸出京。
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骑在马上,看着自己的妻子与妻弟依依话别。和敬大公主搂着弟弟不愿意放手,“小七,姐姐得很长时间才能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课业不能松懈,多听师傅们的教导。知道吗?”
在和敬公主看不见的地方,胤禩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同样的话这个丫头已经说了好多遍啦!爷就让你这样不放心?
可一向是乖巧弟弟的胤禩哪里会让和敬大公主听不到回答呢?被侍卫簇拥着的七阿哥仰起头,“大姐姐放心,等你回来弟弟一定都能拉弓狩猎啦。到时候,我还要和姐夫比试呢!”
憨厚老实的色布腾巴勒珠尔哈哈大笑,“七阿哥,咱们可说定了啊。”
和敬公主横了自己额驸一眼,小七还是孩子呢,你做什么这样认真啊?
其实胤禩早就心有成算,当年他长于文治短于骑射,而今正要从小抓起一补当年遗憾呢!皇太子胤礽那样文武双全,自己如今既然占了元后嫡子的名分,可不能比胤礽差了!
可是心想和事成从来都是两样东西,揣着一腔决心的胤禩还是被福隆安小包子打击的死去活来。有没有搞错啊?爷虽说是好几年没碰弓箭了,可爷活了两辈子了有木有?怎么还就比不过个真包子呢?
从进宫做伴读就被七阿哥在书本上压制成永不翻身的福隆安终于扬眉吐气了,爷可是弓马传家呢!福隆安忽闪着大眼睛安慰自己主子,“七爷,您年纪还小。奴才比您早学了两年呢!”
胤禩眯了眯眼,这小子笑的这么开心还是安慰自己?胤禩接过李玉递上来的汗巾抹了一把脸,“福隆安,你的论语背过多少遍了啊?”
于是,福隆安耷拉着脑袋没声了。
自从七阿哥去了尚书房,他的几个总师傅就很少有机会去毓庆宫点卯了。所以,下了学的胤禩在惇本殿看见张廷玉的时候,心里确实是有点讶然。
等到张廷玉开口讲了原委,胤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年近八十的张廷玉终于因病乞休了!
其实,张廷玉早就有这个想法,可惜皇帝一直不肯放他走。在机要中浸润了一辈子的张廷玉年纪越大越怕晚节不保,而今七阿哥终于去了尚书房,他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自己应该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看着张廷玉颤巍巍的模样,皇帝确实是没在再好意思强迫他给七阿哥授课,可是也无论如何不放他离京。可就是这样,已经让张廷玉心满意足了。而七阿哥作为他教导的最后一个学生,张廷玉当然要再看他一回了。
对自己的一生,张廷玉心里不是不满意的。
无论是圣祖末年的夺嫡之乱,还是先帝在位的兄弟之争,抑或是本朝与鄂尔泰的党争。他都平平稳稳的走了过去。先帝亲许他配享太庙,这等荣耀可是汉臣中的独一份!而今又有七阿哥这样的学生,日后他的家族也会受他余荫!
张廷玉捻着胡子对胤禩笑的很慈祥,他要将最好的一面留在七阿哥眼里,“七爷性成夙慧,天资过人。然课业务必要时刻抓紧,方不负皇上期望。”
胤禩笑眯眯的点头,“师傅说的是。”
张廷玉又笑道,“臣听说七爷已经开始学画?闲暇作画也是休憩,学业张弛才是正理。”
胤禩笑着表示赞同,“正是这个道理。等师傅八十大寿,我定送您一幅画作,张师傅莫要嫌弃弟子画艺不精啊。”
当年廉亲王的笔体平直踏实人所众知,然而廉亲王擅画却真是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就是胤禩自己也不曾想过他在前世生命的后十年里以画解忧。
挂在心头的江山离自己越来越远,满腔的抱负政见无处挥洒。于是,万里江山就都化作了笔下的山山水水,一幅千里江山图都不知道画过多少遍!
眼看着张廷玉这样全身而退,胤禩心中的憋闷真就是难以言表。爷和九弟当年那样的下场,这只老狐狸也从不是个无辜的人!利之所趋他胤禩是想得开,可既然有仇那还是要报!难道还要等人不在了再郁闷又什么都没做么?报仇同报恩从来都是一样的,都要趁早!
等到张廷玉八十寿辰的时候,毓庆宫里的七阿哥果然没忘了让人送来他的画作祝寿。一幅临摹的岁寒三友被当场铺开,张廷玉捻着胡子笑的倍有面子。
刚刚入了军机的刘统勋在岁寒三友前面绕了一圈,才道,“七阿哥书画上竟有这样造诣,果然是名师高徒!”
张廷玉寒暄了两句,对着天一拱手,“七阿哥聪颖夙慧,这都是皇上洪福齐天。”
七阿哥的画作最后被张廷玉挂在了自己书房里。夜半无人的时候,张廷玉才摸着那岁寒三友黯然了脸色。他的长子张若霭最擅画的就是松竹梅,可却正该在一展锋芒的时候因病没了。丧子之痛是张廷玉永远深深压在心底的伤口!
翰林院编修张若澄看着老父这样难受,就建议将这画收起来。却不想遭到了老父亲的激烈反对!七阿哥送来的礼让张廷玉既想看又不敢看,可却更舍不得不看!
一来二去,本就身体不好的张廷玉折腾的更不好了。张若澄尚书房侍讲的时候好容易才鼓起勇气找到了七阿哥吐吐吞吞的说出原委,东西既然是七阿哥送的,如果七阿哥吩咐让收起来肯定就好了啊?
胤禩一拍额头,满脸惭愧,“爷想着岁寒三友正适合张师傅老而弥坚。实在不曾想到反令师傅触景伤情,倒是累了张师傅。”
身份尊贵的元后嫡子七阿哥这样好说话,简直让张若澄感激涕零。
可年纪还小的七阿哥是不能出宫的,那么七阿哥的吩咐和歉意自然就由张若澄带回去了。
张廷玉黯然叹息着将岁寒三友图压在箱子底,可心里的伤口再次被划了一刀,那种痛哪里是压抑的来的呢?
本想着只让张廷玉狠狠难受一回的胤禩超额收获了张若澄感激,整日都阴郁的心情终于舒畅了一点点。
可胤禩却也明白这些都是小动作罢了,不显山不露水却也不能伤筋动骨。而他真正有作为的日子还在日后!
12自作聪明
时光如逝水,滔滔不复回。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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