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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太子他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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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鬟端着托盘侍立在床侧,贾赦正亲手给琮哥儿喂饭。
  “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老爷亲自喂你,还吐出来,你们是死的么,不会上去按住他?”邢夫人朝一屋子的丫鬟发火道。
  原来的丫鬟都被季怀远赔了银子聘嫁了,这几个都是新来的,年纪还小,也不懂老爷太太房里的规矩,听了邢夫人的话就要上前。
  “滚开,都出去。”季怀远被她们闹得头疼,吼了一句。
  丫鬟们吓得一溜烟跑了出去,邢夫人犹豫了片刻,见贾赦正拿了帕子替琮哥儿擦拭吐出来的稀粥,暗想老爷若是突然看重琮哥儿的话,那自己方才不是说错话了,还是避一避的好,遂领着自己的两个大丫鬟退了出去。
  季怀远摸了摸琮哥儿的额头和身子,觉着有些发热,又喂了一回,见他还是吃不进去东西,便饮了一小碗温水,将他裹在被子里。
  自己这是再世为人了?胤禩趁着季怀远出去的功夫,伸出小细胳膊瞧了瞧,皱眉思索了半日。
  季怀远在胤礽身上积累了丰富的育儿经验,出去命丫鬟烧了一壶热水,倒进盆里沾湿布巾给琮哥儿擦拭,又把他的小脚丫放盆里泡了泡。
  “爹,这小猴子是谁?”
  胤礽提着一盒糕点进来时,就见他爹正给一个小孩子洗澡。
  “胡说什么呢,这是你弟弟,现下有些发热,又不肯吃东西,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季怀远嗔道。
  “哦,是琮儿,他的奶娘丫头呢?”胤礽心里有些吃味。
  “他那奶娘是个偷奸耍滑的,连屋子里都不肯好好收拾,被我撵出去了。”
  这是自己的哥哥?胤禩依偎在季怀远怀里,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几眼,眉宇气度间隐约有几分熟悉,谁知下一秒就被掀出来了。
  “你多大了?琮儿生病着呢。”季怀远见胤礽将琮哥儿从自己怀里拽到被子里,生气道。
  “我这就给他找几个靠谱的奶娘丫鬟。”胤礽也觉得自己两世为人,对着一个小孩子吃醋,有些莫名其妙。
  大房里的人是该整顿了,季怀远将自己屋里藏着的账簿都翻找出来,与儿子一同商议。
  胤礽毕竟两世为人,对这些比季怀远还熟稔些,趁着荣国府忙乱的功夫,不着痕迹地清点了库房,将大房的人筛了一遍,打发了一批人出去,又以修园子的名义从各处采买了些丫头小厮,将大房里里外外都换成了自己人。
  季怀远和胤礽说话行事都不避着琮哥儿,八爷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朝丫鬟们打听,大致拼凑了一番,这里是国公府第,自己这辈子的爹虽是袭爵长子,但在父母身前并不受宠,因此住在荣国府的旧园里。
  这辈子兄妹三人,八爷略松了一口气,喜的是不用见那些个糟心的哥哥弟弟,愁的是小九小十和十四,难道日后再也见不着了么?为什么这琏二爷,自己这一世的嫡出哥哥,有时候觉得特别熟悉呢?八爷不由甩了甩脑袋,想把这个念头甩出去,可是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这个二哥怎么看怎么别扭。
  “琮儿怎么了?”季怀远见他一脸痛苦之色,抱在怀里问道。
  果然,一道视线立马笼罩住自己,八爷不由缩了缩身子,那眼神却越发凌厉了,这二哥有二十五六岁了吧,怎么还有脸在父亲面前和小孩子争宠,简直可以媲美膝上王文度了。八爷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憋气自己就觉得爽,干脆窝在怀里不动了。
  胤礽对这个庶出弟弟恨得牙痒痒,索性也日日宿在老爸房里。


第6章 寻僧觅道
  贾赦是袭爵之人,荣国公去世后虽降等承袭,爵位也还不低,只是不知道是实职还是虚职。季怀远也不敢贸贸然替他上朝去,至于朋党交游,自知自己没有这个本事,更怕行差踏错后给贾家带来祸端,因此只是窝在宅子里,照顾病着的琮哥儿,唯一出去的一次就是到都外玄真观去寻贾敬和那一干道士,当时胤礽还嘲笑他,书里把贾敬忽悠死的道士能有几分神通,季怀远偏不信这个邪,结果白跑了一次。
  胤礽却和以前一样爱往外面跑,京城里各个道观寺庙都逛过,俱都无功而返,只收罗了些形状各异五颜六色的灵丹妙药,看着就让人不敢吃。
  京城里都搜罗遍了,只能派人到各处去打听,有些道行的,就花重金请回来,结果十成十是江湖骗子,父子俩寻僧觅道的,却没有找到一个能说出来历的高人,碰壁多了就渐渐把心思歇下了,专等贾宝玉和王熙凤犯病,那癞头和尚和跛脚道士总不能也是糊弄人的吧?因此也不敢随意改变剧情,每日里就瞧瞧古籍字画,摸摸玉器珍宝,最爱的就是没有添加剂的各色美食了。
  “爹,这云片糕不错吧。”
  胤礽拈了一块送进嘴里,手指上沾满了糖粉,往唇间抹了抹。
  八爷也用小爪子掰了一块,唔,清甜软糯,比宫廷里做的都好。
  “你说这厨子是原来林家府上的?怎么肯千里迢迢来京城?”季怀远疑惑道,心里倒是暖洋洋的。常说女儿是爹娘的小棉袄,看来儿子也不差么,他这辈子除了做衣服没什么别的嗜好,就爱吃些甜食,没想到儿子竟然特意从江南请了做糕点的厨师来。
  “这有什么难的,自然是许以重金,家眷儿孙都挈带同来,有什么不愿意的。”胤礽一边说一边盯着八爷的爪子,这便宜弟弟也太不自觉了吧。
  八爷自换了个身子后病就没好利索,许是上一世带过来的毛病,吃什么吐什么,只稀粥还能喝两口,这会子突然有胃口,当然不能亏待了自己,不顾他这便宜哥哥的眼神,一块吃完再拈一块,云片糕是糯米做的,吃了兴许还能养胃。
  季怀远瞧见自家儿子和琮哥儿都吃的高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林黛玉来,忙吩咐厨房新做了几色南方风味的糕点,到贾母房里来。
  姐妹们正伴着老太太一处说笑,见大老爷进来,都忙起身问好。
  “这会子过来做什么。”早不早晚不晚的,也不能怨贾母偏疼小儿子,这大老爷自从袭了爵后,就搬去荣国府旧园里住,还另开了大门,不就是懒得朝夕请安侍奉么,贾母眼不见心不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不由疑惑这会子不年不节的,大儿子过来做什么。
  这话问的,季怀远听了也心里不舒服,老太太说话都带着刺呢,母子关系这么僵也不能全怪贾赦吧。
  “厨房新做了点心,特意送过来给老太太和她们姐妹们尝尝。”看在老太太六十多岁的份上,季怀远不和她计较。
  丫鬟们将托盘端到贾母面前。
  “这点心倒不常见。”贾母拈了一块,便命宝玉和姐妹们重新坐下,丫鬟们端到跟前挨个尝了。
  “这是琏儿从南方带回来的厨子做的,外甥女尝尝,看是不是正宗的扬州糕点。”
  季怀远打发后院妾侍的时候,邢夫人担心他弃世修道,曾在老太太面前告过状。季怀远趁机想让迎春回大房住,能得个便宜女儿,却被贾母回绝了。不过闹着要接回迎春的时候趁机将贾府三春都见了,剩下两个陌生女孩儿,一个体肤丰盈,端庄秀丽,瞧着就比其他姐妹们大个一二岁,想来就是薛宝钗了。另一个眉目清隽风鬟雾鬓,相貌举止颇为洒脱,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林妹妹了。
  “倒比小时候吃着还好些。”林黛玉见大舅舅问起,忙应道,吃着的确比记忆中的味道还好些,犹豫了片刻要不要道谢。
  “琏儿有心了,去南边远路风尘的,还不忘带个厨子回来孝敬你们做爹娘的。”这个厨子可没给公中报备,连个大活人都能悄无声息的带进来,那林家的东西说不准也早到大儿子库房里了。只是自己和王氏查来查去,都没有大的把柄,只能让南边的人暗暗查访。贾母想起贾赦的库房,不由咬牙暗恨。老大从小不学无术,比不上政儿勤勉好学,可偏偏入了他祖母的眼,将私房全数给了他,自己半分也插手不得。
  老太太这话可听着别扭,不像是夸奖自己儿子的。季怀远很少和人弯弯绕绕地讲话,坚持一会儿就受不了,寻思着往后怎么想法子同迎春和林黛玉单独相处才好。虽打定了主意等找到那一僧一道后就和儿子回家,但红楼中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能帮一把是一把,等找到回去的法子后,至少要先把迎春黛玉和琮哥儿安排好。
  “昨天珍儿过来说,院子里花木山石都修整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天气热,园子里还凉快些,老太太若是在屋里呆闷了,可以带她们姐妹逛逛园子去。”季怀远知道贾母疑心林家财产的事,不想在这个厨子问题上纠缠,他这次过来,除了见见林妹妹,就是想参观一下大观园。
  听季怀远这么一说,老太太也有些意动,但和大儿子一起逛园子?再好的美景只怕也没那个心去看,因此直说身上惫懒,命贾赦先去。
  季怀远也只是说说而已,陪老太太游园他可伺候不来,回头便打发跟着的小丫头去请贾琏和贾琮,父子三人好好在园子里逛了逛。
  山子野老先生果然有两把刷子,大观园里风物各宜,盛景迭出,胤礽一眼就看中了怡红院,果然繁花似锦,富丽堂皇。心里琢磨着将来怎么踢开贾宝玉,自己住进来。


第7章 太子爷的戏班子
  季怀远和胤礽父子俩掰着手指头等贾宝玉疯魔的日子,算算还有近一年,遂各自找了些事打发日子。
  胤礽还好说,贾蔷从南边采买了些女孩子回来,一个个虽年纪不大些,但都是自幼学戏的,眉目顾盼间风流婉转,身段儿也是一顶一的。怪不得贾宝玉常夸女孩儿钟灵毓秀,感情这世间的美人儿竟都聚在了红楼梦里。太子爷不过随意调教了一两个月,这些女孩儿唱起戏来,竟真真是歌裂金石之音,舞欺天魔之态,更妙的是有一个龄官儿,常由着心意选角而饰,衣袖飘飞间神形兼备,恍惚间让观者如坠梦中。
  这比东宫时的丝竹班子也不差多少了,太子爷对这一帮小戏子宠得很,头面衣裳尽捡贵重的,这一日,刚排了一出牡丹亭,他一个人瞧着不尽兴,见贾蔷呆呆地望着龄官,对唱什么戏浑然不在意,顿时有些寂寞,便遣了小厮去请老爸过来捧场。
  季怀远瞧着库房里的布匹就心痒痒,但他毕竟占着大老爷的身份,不能裁剪衣服穿针引线,只能把注意力转到儿女身上。琮哥儿的病渐渐好了,但季怀远并不放心,仍旧放在自己房中养着。
  琮哥儿今年都七岁了,竟然还未开蒙,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季怀远为这个愁了好多天。本来荣国府子弟,到了一定年纪,便可去家学里混日子,但琮哥儿一个庶子,在大房里算隐形人,束脩什么的也没个人想着替他置办。季怀远现在倒是舍得给他花银子,但问题是家学里鱼龙混杂,不是什么学习的好地方,琮哥儿又年纪小,心智未全,若是学了一身坏毛病的话还不如不去。
  季怀远也想过在京城请个读书人给琮哥儿当家教,但又觉得太招眼了,若是请个好的,肯定瞒不过好读书的贾政,琮哥儿难免要在府里被议论,突然得了大老爷青眼之类的,万一挡了别人的道,对琮哥儿来说是祸非福。若是请个平平庸庸的先生来,耽误了琮哥儿更是大事。
  最后,还是胤礽提议,府里不就有现成的老师么?红楼梦里的姐姐妹妹们,一个个能诗会赋,教个小孩儿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是对比之下最差的迎春,教导琮哥儿读书识字也是绰绰有余的,更不用说薛林两人了。这些闺中女子可不能小瞧,一天闲来无事都浸淫在学问上了,常言道身闲业始专,贾府四春的琴棋书画,史薛林的诗才学问,只怕在朝堂翰苑也罕逢低手,当然也得归功于红楼梦本身的设定。
  季怀远听了茅塞顿开,这些日子被琮哥儿的事情缠住了,差点忘了迎春这个便宜女儿。上次估计贾母以为他想让迎春搬回来是吃错了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次得想个其他的法子。
  好在红楼梦里父母大过天,要不然也不会全族上下围着辈分最大的贾母了,毕竟在古代社会,要靠孝道来维持代际交换这个循环,所以给父母绝对的权威,才能使他们年轻时养育儿女的付出能在晚年收回。自己好歹有儿有女,虽然上面还有贾母这座大山,但也不能压着孙女儿不孝顺儿子吧。季怀远干脆装病,让迎春回大房朝夕服侍,无聊时还能陪着自己走一盘棋。
  女儿是回来了,季怀远瞧着迎春温柔和顺的样子,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估摸着再一年自己爷俩就要回去了,剩下这姑娘难道还真让孙家搓圆碾扁,凌虐致死?眼前的小姑娘才十四岁,但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已展露无疑,举止有节,进退有度。
  不行,想想就心里不舒服,季怀远摇了摇头,明年及笄的时候再想法子吧,不行就好好选一门人家把婚事先定下。
  正从丫鬟手里接过汤碗的迎春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自己爹这是个什么意思。原先心里还害怕,毕竟从小到大没正经说过几次话,这几日相处多了,惧意才渐渐淡了些。
  “老爷,二爷请老爷过去梨香院呢,说这两天排了一出新戏。”
  父女俩各有心思的时候,丫鬟来请季怀远过去看戏。
  不愧是太子爷的手笔,粉墨登场的一出戏,演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八爷一边欣赏,一边抽出一部分心神思考自己这便宜爹和便宜哥哥的身份。
  他这两日已大概摸清了自己的状况,朝堂的事够不上,但府内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这父子俩也有蹊跷,据丫鬟们说,行为举止和之前判若两人,难道和自己是一路人?这琏二爷看似吃喝玩乐,但城府极深,他也不敢太过试探,生怕被发现端倪。
  至于这便宜爹,更是让人摸不清楚头脑,看似单纯无心机,对他也是真心疼爱,可实在摸不清楚来历,不像自己那便宜哥哥。八爷眼角余光飘过去,见贾琏那神情体态,心里不由暗暗嘀咕,这个倒未必真是自己的便宜哥哥。
  可是,又不敢肯定。记忆中的二哥尊贵天成,风华绝代,让人看了总是手痒,忍不住想将他拖到泥潭里。可是太子爷最落魄的时候,那一身骄傲华美的羽毛也没收起来。眼前这人面庞上还依稀有一丝天真和烟火气,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太子爷脸上的。
  除了八爷想东想西,其余人都在认认真真看戏,季怀远盯着台上的裙裾飘扬,忍不住在心里幻化出一幅幅图纸。胤礽见自己老爸看的认真,心里不禁有一些小得意,再瞧迎春也全副身心都在台上,瞧到伤心处还红了眼眶。至于这个弟弟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六七岁的年纪,居然老神在在的坐着,面无表情地盯着台上的缠绵悱恻,实在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神,太子爷甩了甩头,实在懒得多想。


第8章 西厢记
  大房摸鱼的时候荣国府忙得底朝天,近十月的时候各色物件才渐渐齐备。贾政素来不管事,但架不住贾琏父子明里暗里地撂挑子,有些事情管家和主事的少不得要烦他拿主意,因此很是疲惫了一阵子,再就是王熙凤,被老太太和王夫人指使的团团转,连贾琏在梨香院里混了半年也不知情,还是平儿偷摸着告诉她的。
  “什么,我还道因着林妹妹的事,老太太和太太不肯用他呢,居然和一帮小戏子混了这么久。我昏头了你也昏头了?早不来告诉我?蔷儿呢,当初还是来我这求下的这一桩差事,也成个闷葫芦了?”
  王熙凤本来还沾沾自喜,贾琏在府里不管事,大部分权限自然就由着她了。
  “奶奶且别着急,蔷哥儿没来回话,许是顾忌着咱们老爷呢。”平儿忙将门掩上,压低了声音道。
  “你把我绕糊涂了,老爷不是上朝写折子,请咱们娘娘回府省亲么?和这一竿子事能扯上关系?”王熙凤疑惑道,老爷怎么会和小戏子扯上关系。
  “奶奶想哪去了?是咱们大老爷,据说这几日带着二姑娘日日过去听戏呢,这事还是司棋回来说的,说二爷和蔷哥儿都看上了一个叫龄官的小戏子,明争暗斗的。”
  荣国府上上下下都忙晕了,只有大房父子忙里偷闲,连带迎春的丫鬟也沾了光。司棋绣橘跟相熟的大丫鬟们一顿闲话。
  “听说你们跟着二姑娘又去听戏了?这回可唱了什么新奇故事,快点给我们也讲讲吧。这两日太太和琏二奶奶事忙,害的我们也不敢乱走动,都快闷坏了。”探春房里的小丫鬟央求道。
  “昨日没去听戏,大老爷和琏二爷不知怎么想的,竟带我们姑娘去庄子上逛了一日,还洗了温汤,连带我们也能泡泡,据说对肌肤好呢,你摸摸我的胳膊,有没有变滑一点?”
  司棋将腕子露出来,上面的两只金镯子叮当作响。入画侍书这些大丫鬟还好些,小丫鬟们一个个瞧的眼热,司棋的衣服首饰俱是簇新的,难不成被大老爷和琏二爷看中了?于是各种暧昧的眼神就飘向了司棋。
  “你们瞎想什么呢?我们老爷和琏二爷疼我们姑娘,置办了一堆头面衣裳,姑娘瞧不上的,就赏给我和绣橘穿了。”也怨不得小丫鬟们多想,府里丫头们的衣物置办都是有定例的,一季做一身,虽不至于没换洗的,但穿新衣裳的时节也还不多。
  入画和侍书听了,却由不得多想。她们倒没想到大老爷和琏二爷身上去,都暗自盘算着回去后将大老爷打发人送来的衣裳首饰都细细整理一遍,若是有和司棋一样的就糟了,万万不能给自家姑娘穿。
  季怀远本身是做设计的,对衣裳首饰自然感兴趣,胤礽摸清楚地方之后就带着他去逛了,几次下来后采买了不少,季怀远除了打扮自家女儿外,给探春惜春和林黛玉也送了不少,本来也预备给薛宝钗一份,又想起人家是皇商,和大房又没沾亲带故什么的,自家的首饰都压了一箱子不佩戴,如果送过去不是让人家为难么?
  他本来还是替薛宝钗着想的,一是这姑娘不稀罕这些,二来两家也不亲近,还得礼尚往来,预备回礼什么的,不是添麻烦么?探春和惜春是自家侄女,长辈送的东西用着就好没什么不妥,林黛玉是亲外甥女,父母双亡寄养在外祖母家,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和自家人也没什么两样。季怀远家原先的邻居,对外孙女比孙子上心多了,亲自带大的。
  但是搁不住别人不这么想,比如贾宝玉。
  “这个簪子倒是巧,我在云儿那里也没瞧见过,是老太太单给妹妹的?”贾宝玉拨弄着簪子上长短不一的流苏问道。
  “最近府里事多,云姑娘都半年多没来了,难道二爷这两日去史家了?怎么不早说,云姑娘上次烦我做的荷包还没给她呢。”史湘云来时常和林黛玉同吃同住,见雪雁的手艺好,便央求她做个荷包。
  此云儿非彼云儿,贾宝玉只好含糊带过,把玩着手里的簪子爱不释手。林黛玉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又去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了。
  “二爷要喜欢,就拿去戴吧,我们姑娘这里还有很多呢。”紫鹃过来笑着打趣道。
  “还有很多,都拿来我瞧瞧。”贾宝玉连忙道。
  “理他做什么?在外面什么时新样式没瞧过,有什么稀罕的!”林黛玉瞧着玉簪有些伤神。
  以前自己虽寄居外祖家,但心里还是有底气的,在吃穿用度上从未将就过,也不肯白受下人们的闲气。自父亲殁后,家人旧仆风流云散,除了外祖母再无人可依傍,从南边回来时虽带了一船东西,但大部分都是母亲的嫁妆,追根究底还是贾家的,自己之后一草一纸都要看旁人脸色了。
  母亲早早过世,后来又离家多年,林黛玉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家的状况,后来林如海病重回去时也只是侍奉汤药,父女间相互宽慰,并未谈及财产诸事。又想起外祖母也曾试探过自己,可是自己真真是不知道,父亲并没有交代什么,琏二哥哥说的有些也是实话。临走前那两天,来看望自己的媳妇仆妇络绎不绝,连族长家的长媳也曾携了礼单上门,说父亲生前身后都花了不少心力在族学和族人身上。还有管家媳妇也带着往日在自己家有头有脸的几个媳妇来过,哭泣着长跪不起,要给自己立长生牌位,后来才知道琏二哥哥不但给他们发还了卖身契和遣散银子,还准许将累世积下的家私一并带走。
  自己手里只有父亲临终前交代的一些私藏,和林家全部的藏书。至于其余的银钱物件,林黛玉并不清楚贾琏捞了多少,林家宗族得了多少,丫鬟仆妇那般感恩戴德,想必也分了一杯羹,但以琏二哥哥和府里下人往日的行径来看,要完全清白貌似也不可能。所以纵容聪明如林黛玉,闲时连荣国府的出入都大致有个想法,但也算不清自己家的这一本糊涂账。
  更何况林家家风清贵,口不言财,林如海也从未在女儿面前教过这些事,所以林黛玉琢磨一会儿也丢开了。
  等薛宝钗和探春惜春进来时,就看见贾宝玉呆呆地,拿着一根簪子翻来覆去地看,林黛玉在一旁红着眼圈儿出神。
  “二哥哥和林姐姐这是怎么了?抢着这根簪子戴么?大伯也送了我许多,正愁戴不过来呢。”惜春以为他们俩又吵架,笑着拍手打趣道。
  “怎么你那里也有?是大老爷送的?合着你们都有?”贾宝玉转了一圈,问的惜春自悔失言,府里的姑娘们就宝姐姐没有,这么一来不是给她难堪么。
  “琏二哥哥这两日爱出去逛,买了这些新奇物件来,给我们送来解闷,并不值什么,二哥哥若是喜欢,直接去梨香院管他们拿,说不准还有戏可以听呢。”探春出言解围道,这两日她们着实被闷到了,本想央求迎春在大老爷跟前提提,听戏把她们姐妹也带着,但后来一想二姐姐的性子又作罢了,转而从宝玉身上下手。
  “有戏听?府里这些日子忙成这样,哪里有闲心请戏班子,三妹妹说笑了。”贾宝玉摇头道,府里都知他是个凑热闹的性子,有戏听必定会请他的。
  “二哥哥成日里东跑西逛,怎么连我们都知道了,二哥哥还蒙在鼓里呢,二姐姐天天被大伯带去梨香院听戏呢。”惜春也忍不住怂恿道,她前儿个就忍不住和二姐姐提了提。
  “那是专为娘娘预备的,若是先请咱们听了,岂不是落了娘娘的脸面?”薛宝钗见他们兄妹闹成一团,忙笑着劝解道,只是她话音未落,就见入画急匆匆地跑进来,一脸喜色道:
  “琏二爷请咱们去听戏呢,说今日排的是会真记,请姑娘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怎么突然想起请咱们去,都排了六七出戏了。”侍书赶紧打听道,生怕入画是哄着大家玩的。
  “据说是大老爷和二姑娘说话的时候,提起林姑娘,琏二爷就想起姑娘们来了。你不要和我磨叽了,快点收拾是正经,司棋刚说等着咱们去开戏呢。”入画跑得有些急,喘了一会儿道。
  “老太太去了么?”会真记?薛宝钗咯噔了一下。
  “老太太正歇午觉呢,琏二爷吩咐说不要打搅她老人家。”
  这么说老太太和太太并不知情,薛宝钗想了想,寻了个借口,要家去。众人正在兴头上,劝了两句,见她坚辞不去,也就罢了。
  一出会真记分了五折来唱,等最后一折唱完,龄官她们卸完妆时,贾府三春和林黛玉还沉浸在故事里面。
  “快来看宝二爷。”小戏子们蹑手蹑脚地围在贾宝玉身前,一句话惊醒了在旁的迎春她们,朝宝玉看时,见他腮边颊上全湿了,盯着扮演张生的藕官满目恨意。
  “不过是戏文里的事情,又不是藕官真的负心薄幸了,宝二爷吓她做什么?”同为小戏子,扮演崔莺莺的药官很仗义地挡在藕官身前。
  “哈哈,怪不得人常说宝二爷呆,果然连真假都分不出来,罢罢罢,快散了罢,往后可不敢请您老人家来,若犯了病我们可担不起。”贾蔷见状借着玩笑话提醒道,不管是谁请贾宝玉来的,戏班子总归是他负责,若真出了事,难道还能指望着那位大爷负责?他回头瞧了一眼,见琏二爷正闭目打着拍子,大老爷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置身事外的还有琮哥儿,鼓鼓腮帮子将季怀远塞给他的桃片咽下去,感叹岁月静好的八爷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第9章 失仪之罪
  贾宝玉进黛玉房里时,见她正在窗前托腮独坐,颊上泪痕宛然,紫鹃和雪雁忙着收拾首饰衣物,预备年节穿用。
  “怎么你们都有,宝姐姐反而没得?”贾宝玉情知是因着会真记的缘故。自己在梨香院闹了一场,回来后反倒好些,林黛玉只怕是积在了心里。因此故意挑出上次把玩过的簪子,引着黛玉说话。
  “你走错地方了,既要替宝姐姐抱不平,便该去大舅舅那里,来我这儿做什么?”
  林黛玉从窗前起身,正好瞧见紫鹃将一块缎子收进箱子里,便命她重新取出来,展开瞧了瞧,将雪雁唤过来,商量着怎么裁剪才好。
  “好妹妹,这块缎子是哪里来的?从没见过这种料子,分我一半吧。”贾宝玉也过来摸了摸,大感新奇。
  “是大老爷使人送来的。”紫鹃见自家姑娘不接话,知道她不好开口说。
  自从苏州回来后,大老爷便时不时派人来送东西,贵重新奇的有,日常穿用的也有,紫鹃和雪雁私下里还猜测过琏二爷在林家发了多少横财,大老爷才会转了性子一般这么大手笔。更不好说的是,连老太太那里也没见大老爷孝敬,琏二奶奶处也没得,只有贾府三春和姑娘这里得了大老爷的不少东西,她们这些大丫鬟也跟着沾光。
  “也是大伯送的?上次还听袭人说呢。我房里倒罢了,大伯想不起来也有的,怎么连凤姐姐和宝姐姐也没有。凤姐姐在咱们家忙里忙外,难道连这点东西也不值?宝姐姐更是客,哪有这么对待的,岂不教姨妈她们多想?”贾宝玉打抱不平道,贾赦是长辈,可有时候做事真真是不着调,只可惜他身为晚辈,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含糊不清地抱怨一两句罢了。
  两人正说着,见迎春进来邀林黛玉往贾赦院子里去。荣国府里既要预备娘娘省亲,又要忙着年节诸事,除了贾宝玉和姑娘们,其余人手一刻也不得闲的,因此林黛玉薛宝钗她们也不好日日在贾母和王夫人房里碍手碍脚。
  所以在大房待的时间反而多了些,贾赦不似往日沉湎酒色,乱七八糟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房里清静得很,邢夫人试探了多次,见贾赦把心都放在了儿女身上,对迎春尤为看重,不由深悔自己没有一子半女傍身,只得跟着贾赦将心肠也略移在了儿女身上,时不时请三春并薛林两位过来坐坐。
  “太太,这薛大姑娘可不能小瞧,咱们老爷送东西从来没有她的份,可人家面上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对太太也从来都是礼数恭敬的,只怕比林姑娘还难惹。按理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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