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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天下为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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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女孩子们听说了,个个脸上露出了怒容。他们的家中都是朝廷重臣,是两代君王身边得用的人,不然,他们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了,鲁静芝的这番话,这打击面可有些广了。也难怪这些姑娘们会生气。
眼角的余光扫过站在后面的那些大臣们,贾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是一个闺阁女儿,不知道外面的事儿。但是作为一个女儿,我就必须在我能够做到的范围之内保护我的父亲母亲,作为一个妹妹,我也应该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替我哥哥拦下背地里的算计。我从不认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对的,也不认为自己从来就不犯错。但是,我有我必须做的事情。”
听了贾玖的话,周围几个大臣都摸着胡子暗暗点头。
没错,贾玖是个女孩子,年纪也小。别的人家的女孩子在这般年纪的时候,哪个会知道这些有的没有的?都是天真的孩子呢。京营里面吃空饷、欠将士们军饷这跟贾玖这样的女孩儿有什么关系?他顾好自己的父母家人才是正经。
如果贾玖不管自己的父母家人,不为自己的父母兄弟鸣冤,反而先担心这军队里面的事情,这些大臣才会怀疑贾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呢。
无关对错,终究也不过是屁股决定脑袋而已。
不管王子腾是不是真的有过谋反之心,也不去看王熙凤在众人面前放出的豪放之语,就单凭王夫人借着王子腾的光在贾家作威作福拿着贾赦邢夫人的帖子包揽诉讼放印子钱、逼得贾赦只能在后院里借酒浇愁、邢夫人贪财吝啬的名声全城皆知,光凭这个,贾玖就容不得王子腾再风光下去。
正文 08保龄侯
这便是当时社会的主流认识,虽然男人不至于认为女人都是玩物,但是绝大多数的男人们都坚信女人只要管好自己的小家就可以了,外面的事情是男人的事儿,国家大事女人更应该走开。
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的男人坚信,如果早些年让女人远离军国大事,就不会有当初的那场祸乱,朝廷也不会失去了六座城池,国家也不会丧失了三百万百姓。
很讽刺,也非常现实。
女人不得干涉朝政,一旦插手,无论事情的结果如何,女人注定了要背负一切后果和骂名,而男人始终是清白无瑕的。
女人不干涉朝政,可是任何一个王朝都有终结的那一天。那个时候,女人依旧要背负后果。王朝灭亡的时候,女人不但没有人生安全,有的朝代还要求女人为旧王朝殉节,如果女人不死,那么人人都会指着他的背骂他没有品德;可女人若是真的死了,又会有人在背地里笑话他们傻。而另外一方面,男人们死了,人们会在史书里面记上一笔,称赞他们的气节;如果他们逼死了家里的女人转身拍拍屁股做了新朝的顺民,还是有人夸赞他们识时务。
男人和女人,永远是双重标准的。
鲁静芝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现实。且不说贾玖的年纪和阅历,贾玖维护自己的父母家人,这是符合世人对女孩子的要求的。但是如果贾玖跟他一样关心留意什么军饷的事情的话,那么,贾玖第一时间会被在场的所有闺秀们排斥。
现在。鲁静芝就面对着这样的排斥。
鲁静芝刚开始是想对贾玖小惩大诫,可是边上的女孩子们的窃窃私语让他知道了自己处境不对。
鲁静芝不是史湘云这样的马大哈,为了一口气或者是一时的痛快,什么话都敢往外倒。只见他微微皱眉,却是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底。
鲁静芝的父亲既然能够从小兵爬上今天的地位,就绝对脑子不笨。得到父亲真传的鲁静芝也不是易与之辈。只听他道:“你是说你做了你该做的事儿?那么我也问你几句我该问又想问很久的话了。作为京师贵胄之女,你对认为朝廷一直拖欠军饷是对的么?三军将士们就该饿着肚子、赤手空拳地上战场?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蛀虫掏空了国库。我们的将士需要过这样的苦日子?”
贾玖道:“我对朝廷的各项法规、决策所知凤毛麟角,既然谈不上了解。自然也没有这个权利质疑。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当年我家曾祖母过世之时就已经将归还朝廷的银钱准备好了,稀奇的是,二太太当家之后。这笔银钱就不翼而飞。虽然很多事情父亲都不曾与我细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家的旧库被人搬空了。从第一代老祖宗在世的时候就积攒起来的家当、准备代代传下去的宝贝连同曾祖母预备着要归还国库的银钱都被人搬空了。要我提醒你我们家曾祖母、祖父和我先头母亲的祭日和二太太开始替我们家当家并入住荣禧堂的日子么?”
“你!”
“鲁家姐姐,我维护国法家规,并不是因为长辈们的教导,而是我本身便是国法家规的受益者。因为三军将士的奋勇杀敌,我才能够安享太平,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会不知道?只有践踏过律法的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法规。你怎么就肯定,能够利用妹妹从我们家搬走大笔大笔的银钱的王子腾不会截留军饷呢?你怎么就肯定,王子腾就那么清白无瑕?”
“你!”
鲁静芝很想堵住贾玖的嘴。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太迟了。看看这四周站着的,最里面的一圈是各家的姑娘小姐跟他们的丫头们,而这些女孩子身后站着的,就是还留在张家的诸位男宾,有名宿大儒,有皇亲国戚。还有朝廷重臣。
这个时候,就看见一人站出来。扬声道:“在下保龄侯史鼐,有一事大概鲁家姑娘不知道,其实我们史家跟贾家、王家是姻亲,世代交好。当初,贾家的太夫人在世的时候,也曾经叮嘱过家父将银钱备好,尽早将亏空还上。此事,家父和家兄在世的时候,也都一一招办了。只是后来王子腾亲自过来游说,我们这才没有归还亏空。这笔银钱,我们也一直存在家里。说实在的,我本来是次子,很多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即便从过世了的兄长手中继承了祖上传下来的爵位,可对外面很多事情,我并没有跟兄长那样经过父亲的悉心指点。原来我也把王子腾当成好人,可如今看来……鲁姑娘,人心难测,莫要让一时的恩惠蒙蔽了你的眼睛。”
笨人有笨人的办法。以前贾史王薛四大家族抱成一团,可是老一辈的当家人去世之后,各家接连发生变故,先是王子腾越过哥哥崛起,再是贾家乱了尊卑,然后是史家连着没了两个位当家人。以前史家处处以贾家为首,发现贾家不靠谱之后,就试图跟着得圣眷的王子腾走,如今发现王子腾也不那么可靠之后,他们果断抛弃了王子腾。
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虽然不是住在一起,可是他们的行事是那么的相像。
贾母是贾敏的亲生母亲,贾敏过世之后,贾母连连给林如海去信,强硬地把林黛玉接了过来。可等林黛玉来了京里,都还没有出百日呢,贾家就穿红着绿了,而且林黛玉的住处还是贾宝玉这个小孩子随口那么一说。贾母说是疼爱林黛玉,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林黛玉当人看。
史湘云也是。林黛玉六岁的时候就来到的贾母跟前,那个时候,史湘云也是经常出入贾家,甚至在前期、大观园没有建成之前,他跟林黛玉经常睡在同一张床上张大的。可是他发现林黛玉碍着他的时候,发现贾母心中林黛玉比他更适合贾宝玉的时候,即便自己已经定了亲、不可能成为贾宝玉的妻子的时候,他依旧几度当众讥讽林黛玉。他也没有把数年情谊当成一回事情。
这史家也一样。无论是原著里史家两位侯爷至始至终都没有登贾家的门,还是现在拿王子腾当踏脚石,都透着彻骨的冷。
薛宝钗是冷情冷性,而他们则是冷心冷血。
即便对史家不熟,即便贾玖也不认得史家两位侯夫人,可是史家侯爷的话还是成了一项非常有利的证据。
户部侍郎郑靖道:“保龄侯,此话当真?”
史鼐道:“郑大人,我不知道王子腾跟贾家、跟我那位年迈的姑妈说了些什么使得我姑妈压下了归还亏空之事,但是我们史家一直没有归还亏空的确跟王子腾王大人有很大的关系。以前我们不知道王大人还有这些算计,如今想来却是处处不对劲。郑大人,亏空一事,我们史家回头就还上,之前我们行为差错还请您多多海涵。”
说着史鼐就与郑靖作揖,慌得郑靖连忙回了一礼,道:“虽然略有差池,但不是故意为之,之前府上就已经归还了部分亏空,今番全数还上,本官必为两位侯爷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
“如此多谢多谢。”
“哪里哪里。”
这两人当即就客气上了,可是看在周围的人的眼里,却多了一丝别的考量。别的不说,就说史鼐的那番话,抛开史家的问题先不谈,史鼐可是明明白白地当众告诉大家,他们家早就想还亏空了,如果不是王子腾拦着,他们也不会只还了一部分。
王子腾一面拦着史家和贾家不归还亏空,一面跟将士们卖好。在将士们的眼中,他出身好又不摆架子,跟着他们一起训练一起吃大锅饭,不但竭尽全力为他们保住了口粮和军饷,还自掏腰包为他们添置伤药。对于这些兵丁们来说,王子腾就是他们的救星。
王子腾如此收买人心,到底所为何事?他图的是什么?
是啊,王子腾这么折腾,他图的到底是什么。
这才是最重要的。
鲁静芝的心情不重要,鲁家对王子腾的感恩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京师不能乱,必须尽快削减王子腾对军队的影响,无论是京营的军队,还是边关的那些将士。
士兵们的观念很简单,那就是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他们可不管贾家的事儿,他们只知道王子腾被贾家的人欺负了,他们要找回场子。一旦他们对王子腾的忠心超过了对朝廷的忠心,那么改朝换代还会远么?
要知道王子腾还有个衔玉而生的外甥呢?
那个时候,一句“天命所归”,王子腾登高一呼,四周边军响应,这天下还会有太平日子么?在座的人又有几个能够渡过兵灾?又有几个能够保得住自己的家人?
如果王子腾真的是人心所向,那也就算了。怕的是一场旷日长久的战争,那个时候,只怕整个中原就生灵涂炭了。
正文 09李纨产子
宫里的皇帝得到消息之后,忍不住跌足道:“原来王子腾果然是包藏祸心!枉费了朕对他的一番信任!”
连夜赶进宫的梁鉴道:“万岁,臣斗胆,请问王子腾与万岁说了些什么,使得万岁不曾降罪与他,还让他代天子巡边?”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抱着朕的膝盖哭将士们可怜,又说那些人不还亏空实在是可恶,说自己如此行为都是逼不得已。他也只有用这样的办法为朕分忧……”
皇帝越说越是气恼。他以为王子腾是真的忠心耿耿,就是贾玖已经拿出证据了,王子腾一哭,皇帝还是相信了他。
皇帝哪里想到王子腾居然胆敢对他弄鬼?
一想到王子腾的背叛,再想到王子腾那个马上就要进宫的外甥女儿,皇帝就跟吞了蟑螂一般的恶心。当日他为安抚王子腾,可是当着王子腾的面亲口让内府准备,就连玉牒都已经准备好了。如今再反悔却是晚了。
就跟贾母对贾元春抱着极大的期望一样,王子腾也希望自己帮了这个外甥女儿一把之后,将来这个外甥女儿也能够成为自己的助力,哪里想到贾元春早就成了一步死棋?之前皇帝亲口吩咐为贾元春准备玉牒和金册的时候,宫里的妃嫔们个个如临大敌,可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们不用多费这个脑子就知道贾元春已经是一脚踏入死门关了。
没错。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皇帝是彻底被激怒了。贾元春是会进宫没有错。他也会成为妃嫔中的一员没有错,可是他不会有这个机会怀孕,甚至于他连能够活多久都是有数儿的。对于这样的一个注定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的人,谁会把他当成对手?
但是,谁会去提醒贾元春呢?
事实上也是,没有人会去做这种多余的事。有的人是不知道贾元春会借着王子腾的光进宫,而知道的人大多根本就不希望贾元春能够上位更不希望贾元春出来碍事儿。就连贾玖也一样。
贾玖非常清楚贾元春上位之后,贾母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在别人家里。靠着裙带上位是一件不怎么体面的事情,可在贾母、在贾家很多人的眼里,哪怕是爬床丫头,最后能够成为皇帝的小老婆也是一件非常风光的事儿。贾玖可以看到贾元春上位之后。他们一家面临的困境。
作为贾母一手养大的孙女儿,贾元春也认为给皇帝做妾,哪怕是小小的低位嫔妃也是一桩非常荣耀的事情。
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就能够进宫,贾元春再度抖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贾元春还记得在自己的堂妹面前收敛一二,可是等贾赦贾琏离了京、贾母开了口叫贾元春多帮贾玖一些,贾元春就蠢蠢欲动了,完全忘记了贾赦在临走之前已经将外面的事情交给了官府和贾敬、里面的事情交给了尤氏秦可卿婆媳跟自己的女儿便宜孙女儿,他根本就没有能够插手的余地。
实际上贾玖并不在乎家里的这一点事情归谁管。贾赦已经安排得很好了。外面的事情都交给贾敬和官府,也只有里面的事情才轮得到贾玖来处理,同时贾赦还托了贾敬让尤氏和秦可卿帮忙照看着。说白了。最后轮到贾玖头上的事情也只有他自己的院子和后花园而已。后花园里面还住着贾倩贾清姐妹两个呢,如今又是深秋,后花园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真正需要人照看的事情其实真的不多。
贾倩和贾清姐妹也一样。他们都是两世为人,又是贾赦正儿八经地祭告了祖宗收养过来的,就是不是贾赦的亲孙女儿也是这府里正儿八经的小姐。他们本来也不觉得贾母让贾元春管事儿有什么不对劲的。一个是本来就安分。一个是没有足够的阅历,都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哪里想得到自己居然被人给盯上了呢?
也是。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贾元春也想烧把火立下威风让下面的奴才们都知道他的厉害,日后也好办事儿。可是他偏偏忘记了这后花园如今留下的人已经是被贾赦和官府磋磨过又接受了张家妯娌的筛选最后留下来的,个个老实得紧,就是不怎么老实的也非常乖觉,又如何会让贾元春抓到把柄?
贾元春既然抓不到把柄,那自然就只能柿子捡软的捏,直接找上贾倩和贾清姐妹两个了。
其实贾元春跟他的妹妹探春和薛宝钗一样,都不够聪明。或者说,原著里除了一个太过天真、太容易相信人的林黛玉之外,几乎每一个出场的人都是笨蛋,这里面以贾家、以大观园里的女性为最。
这里又不是他们自己的家,他贾元春原来就是越俎代庖的,聪明的人早就萧规曹随了,唯有贾元春这样的人紧着表现。大观园里的探春和薛宝钗也是如此,现在的贾元春也是如此。不过贾元春比他的妹妹表现得聪明的地方是他知道自己要唱红脸就有人唱黑脸唱白脸,所以他回了贾母,把薛宝钗和探春两个给带上了。有事儿让薛宝钗和探春两个先上,他在后面做好人。
这样做的好处便是,得罪人的事儿都是探春和薛宝钗在做,好处都让贾元春一个人得了。
贾元春有点小聪明有自己的小算计,薛宝钗也不是笨蛋,自然猜到了贾元春的意图,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装客气。他是客人,又是外姓人,又不是贾赦的什么侄女儿、外甥女儿,根本没有这个立场插手这将军府里的事情。薛宝钗先把头缩了回去,留下探春一个小女孩在前面折腾。
探春不敢得罪贾元春又嫉妒贾倩贾清两个命好明明不是贾家的女儿如今倒越过了他这个正经留着贾家的血的姑娘。加上年纪也小,还真的让他找到了机会给贾倩贾清两个添了两回堵。
贾倩贾清自打从张家的簪花会回来之后,这心里就不大好过。他们一个在心里把贾赦当成父亲。一个知道自己能够过上好日子完全是因为贾赦,故而对贾赦的安危非常看重。这心中存了事情,再被人找了麻烦,这火气自然是更大。而且赵姨娘给探春出的法子从来是又下作又阴损的,如果真的计较,反而落了不是。
贾倩贾清自己不能出头,自然就希望贾玖能够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即便只是一点小麻烦。可是也委实烦人。故而晴雯过来一问,他们就点了头。相携往贾玖这边来。
这日的贾玖并没有在屋里照顾贾琮——贾琮在里屋睡觉呢——而是坐在内书房里看书,见贾倩贾清姐妹来了,便招呼他们在自己身边坐下:“你们看这外面是不是很像那首诗?”说着便幽幽地吟道:
草堂暮云阴,松窗残雪明。此时勺复茗。野语知逾清。
贾清看了看外面,道:“虽然是今年第一场雪,可这雪到底薄了些。这凤尾竹上倒是有些雪,可是这地上的雪都没有积上呢。何况姑姑这儿又不是草堂,门外种的也不是松树,哪里来的松窗残雪明呢?倒是姑姑这副倚窗开卷的模样可以入画,偏偏我却是个不懂字画的,只能辜负了姑姑的雅兴了。”
贾倩笑道:“你呀,若是让史大姑姑看见了。只怕要笑话你是个大俗人了。”
贾清一屁股在贾玖身边的绣花墩上坐了,道:“我管他什么史大姑姑宝姑姑,我只知道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也不知道祖父在路上怎么样了。”
贾玖叹了口气,道:“这老天爷的事儿谁说得准呢?今儿个是下雪了,可回头又出大太阳,你难道能摸得到老天爷的心思么?父亲好歹也是监军,又是带着辎重走的,这速度可快不了。上次鲁家那位不是跟我们说过么?父亲跟哥哥到边关的时候差不多也快过年了。边关打草谷一般都在秋冬两季。春季就是有,规模也不大。至少今年我们不用担心。”
贾清抱着贾玖的胳膊道:“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啦。可是我这心里总是没办法安静下来。祖父和二叔不过走了这几日功夫,就有人不把我们当一回事情了。若是祖父跟叔父迟个一年半载的才回来,我看姑姑也要被人踩到泥地里面去了。”
贾玖放下手里的书卷,道:“我当是怎么了,原来你这是受了气,想要我替你出气啊?你也看到了,我们几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依靠着父亲和哥哥才能够过的上顺心的日子。如果父亲在家,我们就一切顺心,不用争也有人讨好巴结;父亲哥哥不在家,就是我们争也无用。除非我们能改变老太太的主意。”
贾清哼了一声,道:“怎么可能?我是什么铭牌儿上的人,我自己会不知道?如果我能有这么大影响力,早就第一时间去找老太太了。姑姑,难道您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做?您不怕旧事重演?”
看着撅着嘴的贾清,贾玖忍不住隔空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道:“怎么可能。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们过得不舒坦。只是你们要记着,你们不敢闹大,他们更不敢闹大。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我要往外面卖人也要先跟东府的大伯爷还有珍大嫂子蓉儿媳妇打个招呼呢,更何况他们?那些婆子们的月钱又不是打二房领的,你以为他们真的就会听那边的?不过是碍着老太太罢了。如果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要往外面卖人,第一个经手的人还是珍大嫂子。你说珍大嫂子都过来了,大伯爷难道就什么都不知道?大伯爷是我们的恩师,天地君亲师,父亲不在的时候,大伯爷至少能替我们做一半的主。大伯爷又是男人,还是父亲正儿八经地将家里托付给大伯爷的。这真要有什么事情,大伯爷是第一个不依的。”
贾母是长辈没有错,可贾母最多也只是贾敬的堂房婶娘,贾敬又是族长,如果贾敬闹起来,就是十个贾母都没有用。哪怕是皇帝来了,贾敬一句宗族内务,皇帝也不好多说什么。
另外一方面。贾母是贾赦的母亲没有错。可是贾赦是分宗出去的,贾母却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将自己的户籍继续留在宁国府,换而言之,贾母是宁国府贾家的人,贾赦确实将军府贾家的族长,贾母是贾赦的母亲,对于将军府来说他却是外人。如果贾母胆敢插手将军府的事情,尤其是跟田地有关的事情。一句干涉他族之事,足够京师之人用唾沫星子淹了贾母去。
也就是说,哪怕贾母明知道贾赦的家底丰厚,他也只能望着干瞪眼。更不要说让贾政经手从中得好处了。贾母能够做的,也就是借口贾玖年纪小让贾元春在内宅的事儿上插上一脚而已。可是内宅,尤其是贾赦这边的内宅又能够有多少事儿呢?
说真的,现在的贾元春就跟原著里的王熙凤一样,丫头挂钥匙——当家不做主,他能够管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繁琐不说,还劳心劳力、尽得罪人,一点点大的事情还要请示这个请示那个。就算是他想给贾玖添堵又如何?如今贾家的这些奴才的身契可不在他的手里也不在贾母的手里。
换而言之。如果贾元春和薛宝钗探春几个老老实实的,那还好些。如果他们做了蠢事儿,那后果绝对是他们自己耽搁不起的。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贾玖只是让贾清宽心,却不想被人听了囫囵。
这些日子,探春的日子也不好过。他那个亲姐姐,跟王熙凤不愧是从小到大一起大的表姐妹,就是没有像到十成十,也有七八分像的。哪怕贾元春如今还只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很多地方已经可见端倪。
一样是明面上是一把火、暗地里是一把刀的人物。一样对金钱十分看重,唯一不同的是,贾元春比王熙凤多读了两年书、识得几个字,又在宫里经历了些事情,故而自己从来不出来做这个恶人,却叫探春去做。
探春虽然年幼,却看得明明白白的。只是他一来年幼,二来贾元春还说动了史湘云让史湘云撺掇着贾宝玉问他要这个要那个,叫他更是左右为难。这些东西原来是贾玖和贾倩贾倩屋里的份例,又不是他自己的,这真要截留了下来,那岂不是白白得罪了人给自己找麻烦?
知道这样的后果自己是绝对承担不起的,他也只能避了人过来亲自道歉。刚刚走到后花园里,就看着贾倩贾清姐妹相携往贾玖这里来,他就跟着过来了。在门边上听了这会儿,这才让方才他拦下的小丫头替他通报。
贾玖非常惊讶,带着两个侄女儿出来迎接,却看见探春一副低着头欲语还休的模样,便猜到了七八分。
刺玫瑰从来就是个精明能干的,哪里会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困境?当事情自己没有办法承担的时候,适时地放低姿态会给别人留下好印象,也能够为自己留条后路。
“妹妹怎么这会儿来了?站在外面多久了?你的手都冰凉了,快进来暖和暖和。”
探春顺从地被贾玖牵着手进了屋,在薰笼边上坐了,手上有了热茶,怀里也抱上了银汤婆子,冷了好几个晚上的身上终于有了暖意。
过了好一会儿,探春这才缓过劲儿来:“二姐姐真是会照顾人,我倒是羡慕起两个侄女儿了,有个姑姑在照应着,什么都不用担心。”说着就撅了撅嘴巴。
同样的动作,有的人做起来会让人觉得他惺惺作态,有的人做起来却会让人赏心悦目。探春虽然不是这两种人,但是这样的小动作对于他来说也格外难得,在别人的眼中,如今才五岁的他显得非常可爱。
探春的处境和难处在座的人哪里不知道的?跟他这个挡箭牌较劲,那才是无用功、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贾玖笑道:“你看你,在别处受了气,就来我这里酸了!他们有姑姑,难道你我就没有姑姑来了?只是我们生的晚,就是最小的一位四姑姑碰巧也在今年没了。可要说没人照顾,你倒是姐妹里面最有福气的,上面有哥哥有嫂子,还有个嫡亲的姐姐,可比我强多了。至于他们。他们原来就是双胞胎,早两年可没有少为那一刻钟打架的。”
探春长叹一声,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福气跟大姐姐一处坐着。”
是啊。探春毕竟只是一个婢生女。只怕贾元春觉得自己跟他多说了一句话也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呢。婢生女,如果不是非常得宠或者有别的奇遇,将来就是给人做正房娘子也有不要的,更多的,则是年龄一到就被当成礼物送给同僚或者上司做了妾。
贾玖道:“罢罢罢,你才多大?倒要操心这些个来?将来的事儿谁能够说得准呢。”
探春这才肃容将茗碗、汤婆子都放下了,给贾玖行了一礼。道:“二姐姐,说起来。我还是要跟你与两个侄女儿道歉的。这个月的月钱本来应该在月初的时候就发下来,如今却累得姐姐跟侄女儿们要月底才能得,是我的错儿。”
贾玖跟贾倩贾清互相打了个眼色,这才道:“三妹妹。你不用说了,这个我原来就知道。外面的事儿父亲早就都安排好了,就凭东府大伯爷的脾气和性子,断不可能在这上面拖延,只怕一应事物早早地就送来了。之所以迟迟未到我们手里,只怕是大姐姐手里耽搁了。我说的可对?对于我来说,这衣裳首饰是东府的大嫂子直接替我们安排的,又住在这后花园里,就是金满箱银满箱的。我也没地方使去。这月钱迟不迟的,只要不要短了,我也不在乎。只一样。祭祖的一应事物不仅不能短了,甚至一日都不能迟。这一点,我想我不说你也明白。”
探春听了红了脸,半晌才道:“二姐姐放心,我会知道轻重的。就是大姐姐不注意,我也会记得提醒。”
探春如何不惭愧?他原来是想来道歉。顺便把一切责任都推给贾元春,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切小算盘都被人家看在眼里。人家不说也不过是照拂着自己的颜面。如今自己来这里摆弄唇舌。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可是偏偏他之前拗不过贾元春狠狠地找了贾倩贾清的麻烦,如果这一点事儿都忍不下,只怕人家当自己没有道歉的诚意。
为了自己的未来,探春也真是蛮拼的。
惭愧之后,屋子里倒是有些冷场了。探春则才注意到贾玖的这间书房,这间书房显然是后来收拾出来的,不说别的,就说这月洞大窗就是这府里的头一份了。只需要将帘子卷起来,就能够饱览院子里面的景色。
按理说,这屋子开了这么大的窗户,还没有放下帘子应该很冷才对,可实际上,就是坐在着窗户下面也不觉得冷。这窗户下面就是一个很大的炕,烧得热热的,不要说这会儿坐着,就是风吹来,也只觉得凉快不觉得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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