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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天下为棋-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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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公主笑道:“怎么也应该是由你推荐一二罢?”
贾玖答道:“还说呢,这种咿咿呀呀的戏曲。我很少有这个耐性听完的。比起那些吊嗓子一般的唱词,我倒是喜欢干干净净的曲子。说起来。我们老太太就曾经说过,这琴声就着水声就极为好听呢。”
长乐公主道:“哦?太夫人,可有这事儿?”
贾母只得道:“回公主殿下,旧年。臣妾还在娘家的时候,家父宴客,家里编了一支戏曲。其中有一节唤作《听琴》,家父就让正经的琴师带着琴上了戏台子。那个时候。臣妾比我们家二丫头还小些,对当日情形记得尤为深刻。”
长乐公主听了,当即就笑了:“琴者,悦己悦心,若是琴有灵,只怕会大哭一场。”
只要是习琴之人都知道,抚琴,是为了修身养性,能有知己是一桩佳话,但是琴音本来就是讲究一个静字,用愉悦自己的琴去愉悦他人,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哗众取宠、公然上了戏台子,本来就落了下乘,也是习琴最大的禁忌。
身为皇家公主,长乐如何不知道这些禁忌,也只有贾家和史家这样的暴发户,才会做这样的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儿罢。
要知道,真正讲究的人家,若是自己练琴的时候被人偷听到了,也会说一句非礼勿听呢。
贾玖道:“琴之道,自然是讲究悦己悦心的。当然,也有的人却是因为别人的欣赏而觉得快乐。我原以为,天下习琴之人大抵差不多。可是那年,我从宫里回来,坐着车子经过一个街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双目已盲的老者,坐在一家铺子的门口探箜篌,箜篌已经破旧不堪,弦也只剩下两三根,甚至那老者的指法都不对。可是他的琴音却忍不住让人会心一笑。我想,琴之道应该便是如此罢。”
长乐公主听了大笑不止:“罢罢罢,玖丫头,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摸得到琴之道的?大多数人也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难不成,你们家养着几个好琴师?”
贾玖答道:“哪里有什么好琴师。不过是有一会,我打后花园西面的墙角经过,无意中听到戏班的师傅在练习,虽然大多是下里巴人,可是这技艺上还有几分出彩之处。因此记住了而已。”
长乐公主听了,连声道好:“新编的曲子,变来变去也不过尔尔,鲜有出彩之处,要么,就是陈腔滥调,还不如干干净净的曲子来得悦耳。”
王夫人听了,连忙让那些从省亲别墅那边调过来的小戏子们都下去,只留下了戏班子里的老师傅,捡着他们熟悉又经典的曲目,挨个儿地演奏起来。
史湘云的失礼之处就被那样揭过了。
只是,在座的有心人都知道,今天之后,史湘云也只会是贾家的客人了。
王夫人很高兴。作为一个母亲,当然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娶一个跟自己不对付的儿媳妇,而这个史湘云,在王夫人的心中评价真心不高。无父无母是一层,没有嫁妆又是一层,最重要的是史湘云明明有娘家,却跟两位婶娘都不亲。这样是史湘云,将来若是出了门子,只怕跟娘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换了其他人,不需要史家的力量,那也就算了,可是贾宝玉却是最需要别人照拂、最需要一个有力的岳家的。
王夫人怎么可能点头让贾宝玉娶史湘云?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薛宝钗。
薛宝钗很清楚,他如今也只有贾宝玉这一个选择了。他的那位好姨娘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他嫁给别人。问题是,他只有贾宝玉一个选择,贾宝玉却不止他一个选择。运气好,他能够嫁给贾宝玉做正妻,运气不好,或者他的姨娘心狠一点,他就只能给贾宝玉做妾。
以薛宝钗的性子,他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未来?
他的青云路可从来不是给贾宝玉做妾。
只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薛家被他那位好姨娘卡住了脖子,他也只能忍耐。
今日史湘云的这番表现,让薛宝钗隐隐松了一口气。
薛宝钗一直都知道,关于贾母心中的贾宝玉正妻人选,自己的排位一直都在史湘云之下,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薛家已经败落,也没个给力的姻亲,而史湘云却是史家大小姐。
跟贾宝玉这样的大家公子结婚,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家世。哪怕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若是能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也足够倾国倾城。可是女孩子的容貌再出色,若是家世不堪,在别人的眼中也不过是平平两个字。
但是,女孩子本身的素质对这个评价也是有加减的。
跟史湘云这样,不分场合、胡言乱语,哪怕是针对同样无父无母、没有根基的贵族小姐,也是一件十分没有涵养、足够让长辈对他摇头、降低评价的大事了,更不要说,他如今面对的是长乐公主,当今的爱女。
薛宝钗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现在史家在京里,如果现在今日长乐公主没有顺着贾玖的话轻轻揭过此事,那么,史家两位侯爷回头就要上请罪的折子了。
虽然今日,他们薛家本身的目的没有达到,可是看到史湘云的结果,薛宝钗的心中也隐隐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一年大大小小的事情,薛宝钗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比方说,贾元春这位表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风光;贾宝玉这个皇妃的弟弟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得人看重。
尤其是第二点,薛宝钗深有感触。
他的好姨娘一心想要为贾宝玉找一门好亲事,可是从种种迹象表明,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上贾宝玉,贾宝玉未来的妻子人选,只怕就落在如今寄居或者是客居在贾家的这些女孩子之中了。
薛宝钗不会担心李家姐妹,因为王夫人已经有了李纨这个儿媳妇了,不会再让贾宝玉娶李纹李绮姐妹中的任何一个。
史湘云今天出局了。
碍着邢夫人的缘故,邢岫烟会嫁给贾宝玉的可能性极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后,就是已经有了婚约的薛宝琴,还有至今未曾出面的林姑娘。
想到林黛玉,薛宝钗浑身一震,忍不住抬头去看贾母,却看见贾母只顾着奉承长乐公主,倒是比贾玖还殷勤些。
薛宝钗的心中蒙上了一层晦暗。
正文 172父子交心
薛宝钗心乱如麻,却还要在人前粉饰太平。
长乐公主倒是注意到了薛宝钗望着史湘云方向的眼神有些不对。不过,薛宝钗的身份又哪里值得长乐公主多花心思?长乐公主可不是贾玖,清楚薛宝钗的厉害、对薛宝钗总是如临大敌,在长乐公主看来,士农工商,薛家是商家,几乎是这个社会的最末流,不要说跟他平起平坐,就是给他行礼都要借别人的光。
这样的人家的女孩子,又如何值得他费心?
端起手里的杯子,长乐公主微微抿了一口,笑道:“玖丫头,这葡萄酒跟我在宫里吃的很不同呢。”更重要的是,这两日,在贾玖的屋子里,长乐公主也没少吃葡萄酒,味道跟今日吃的依旧有些不对。
贾玖听了,笑道:“这是三年前庄子上送来的葡萄酒。因为年份不同,葡萄的品相也会有些许差异,看是看不出来的,可若是酿成了酒,味道就会有明显的差异。”
长乐公主道:“不是你酿的?”
贾玖笑道:“公主这几日在我那里吃的,是我亲手酿的。”
这些年来,只要在家,每到葡萄收获的季节,贾玖就会酿葡萄酒。跟刚开始的时候不同的是,刚开始的时候,他是为了解决家里的财政状况,所以除了留下一部分用来祭祀、送礼,大多数都拿去换钱了,连他自己也舍不得吃。后来,贾赦弄了一个专门用来酿葡萄酒的庄子,为家里带来了大笔的收入,这荣国侯府的财政状况大大好转,方才不再用贾玖亲手酿的葡萄酒换钱了。
至于贾玖。每年依旧亲自动手,不过,现在他酿的葡萄酒,大多用来祭祀,或者是送给与自己关系密切之人,比方说,他的授业恩师道魁。或者是张家人。
张家人的那份。每年都是贾琏亲自送去的,即便贾琏对贾玖对待王夫人和贾元春的态度颇有微词,可是在张家人的事情上。贾琏还是记着妹妹的好的。可这心里,到底放不下。
毕竟,他的亲娘、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那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就是因为王夫人没的。甚至连贾母也有些干系,可是作为儿子。他不能为母亲、哥哥弟弟妹妹报仇,还必须看着仇人风光。
可以说,这一年来,贾琏的日子也不好过。
如果不是张家有人。如果不是上面有人刻意照顾他,如果不是他得太上皇和皇帝的看重,只怕他早就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贬官了。
贾琏也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很容易被人攻讦。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这种恨意,在他的心中一点一点地累积、发酵,终于在今天看到这送到面前的螃蟹的时候发作出来。
贾琏不顾一切地将整个桌子给掀翻了。菜肴、碎瓷渣子撒了一地。
同样坐在荣禧堂的套间里面等着吃饭的贾赦也被吓了一跳。更不要说坐在下面,同样等着吃饭的贾琮了。
贾赦的反应很快,立刻就让屋里的丫头小厮们都下去了。也让锦绣把贾琮也给带了下去,方才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长子。
贾琏垂着头、紧紧地捏着拳头,道:“父亲,儿子、儿子……”
按照礼数,贾琏砸了饭桌子,连累得贾赦也没得吃晚饭,身为儿子的贾琏就应该请罪、接受处罚。可是,贾琏却跪不下去,至少,他不会为了这桌螃蟹跪下去。
贾赦拍了拍自己的身侧,示意儿子在自己身边坐下,等贾琏挨着他坐了,贾赦方才道:“琏儿,你可是怨恨你妹妹,因为你妹妹不但没有为你母亲报仇,还对那边和颜悦色?”
贾琏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父亲,妹妹为了那边可是出了一千万两银子!”
贾赦道:“不是一千万两银子,而是价值一千万两银子的石头。”顿了一顿,贾赦方才叹息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会有想法。你是不是觉得,你妹妹对那边太大方了,或者说,你跟外面的人一样认为,你妹妹是在讨好那个贤德妃?”
“难道不是么?”
贾赦道:“琏儿,你要知道,那边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就跟林家的财产一样,在一般人看来,我不过是代为照料你四姑爹的儿女,顺便保管林家的产业,等林家的孩子大了,这些财产还是要还给林家的。可是在那边的眼里,我就是白得了近千万的财产。你认为,若是只拿出三十万两银子的财货,他们会闭嘴么?”
贾琏侧着头,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道:“儿子知道,儿子知道,妹妹拿出这些财货,其实是为了算计那边。可是儿子心里难受……”
贾琏如何不难受?
贾政王夫人可以说是他的杀母仇人,他不能报仇不说,甚至还要看着他们住在自己家里不说,还必须养着他们,甚至偶尔,还要跟今天一样,让他们借着自己家的光、招待贵人、建立新的关系网。
贾琏的心中如何不憋屈?
与其说他是在生贾玖的气,还不如说他是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怨恨自己只能看着仇人逍遥自在。
贾赦搂着儿子,道:“琏儿,为父知道,这苦了你,也苦了你妹妹。眼看着那边又要起来了,你心里难受,我又何尝好受?更不要说你妹妹,为了算计那边,至今还在道门担着干系呢。”
贾琏这才抬起了头,道:“父亲,儿子不会忘记妹妹的好,将来也不会委屈了妹妹……”
贾赦摇摇头,道:“琏儿,你妹妹的事儿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贾琏一愣。
贾赦叹息一声,道:“你妹妹跟公主殿下一起弄那个庄子的事儿,你可知道?”
贾琏愣愣地点了点头:“儿子知道。不止北面的军民们记得妹妹的好,就连宫里的那些宫人们,听说此事之后。对妹妹也多有感恩戴德的。”
贾赦叹息一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那些宫人们记得你妹妹的好,你以为,上面的人就坐得住了?不要说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就连……”贾赦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在贾琏的耳边道:“就连太上皇和当今万岁,他们又如何容忍得下自己身边的人心向着别人?”
不要说真的向着别人,只是隐隐一个兆头。也足够这些上位者下狠手了。
贾琏不是笨蛋。听贾赦这么一说,立刻道:“父亲,您的意思是。妹妹不会进宫了?”
贾赦道:“不止你妹妹,只怕你两个侄女儿也是如此。只是,我担心,上面容不得你妹妹。不但不许他进宫,甚至还不许他嫁人……”
贾琏浑身一震:“那岂不是说。妹妹只有出家一途了么?”
贾赦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这才是真正困扰了为父许久之事。你妹妹上次去玉清山,回来之后。带回来几句话,让为父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透。”
贾琏连忙问是什么话。贾赦便在儿子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了。
贾琏十分奇怪:“如果单从字面上来说,一个女孩儿。除了婚姻,又能够有什么筹码?更何况,我们这样的人家,也许在京里还算得上几分脸面,可是拿到道门、拿到那些千年世家的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难道说,妹妹又做了什么,让道门如此重视妹妹,甚至不惜逼妹妹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做筹码?”
贾赦苦笑一声,道:“跟你妹妹这样的女孩子,什么才是一辈子的幸福?”
“父亲?”
贾赦道:“这才是我迟疑许久却又困扰许久的问题。对于一般的女子来说,嫁人、相夫教子,这样过一辈子就是幸福了,可对于你妹妹来说,嫁人、生子,这就是幸福了?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几户人家担得起你妹妹做的那些事情?又有几个男人能够容忍得下你妹妹、让你妹妹做他喜欢做的事情?”
常年的宅男生涯,让贾赦对幸福两个字拥有与众不同的见解,也让贾赦对儿女的未来拥有了不同的思考方向。
贾琏就不用说了。在贾赦看来,这个儿子经过这么多事情,又经过张家的教导之后,已经很不错了。只要娶一房人品过得去又有几分见识的媳妇,这个儿子总能够把自己的日子过下去。
小儿子就更加不用说了。虽然年纪还小,可是这功课却十分扎实。将来就是不能中进士,中个举人,家里再活动一下,也能够出去做官。
唯一让贾赦挂心的,就是他唯一的女儿。
贾赦对于这个女儿的感觉最为复杂,也最为亲近。
当年,他只知道混混沌沌地过日子,却连危机降临都不知道。一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把命给送了,贾赦的脖子就凉飕飕的,对自己这个女儿也越发宝贝。
也就是因为宝贝这个女儿,贾赦才会站在女儿的角度思考问题,才会变得这么纠结。
女儿太有本事也是一桩烦心事儿。
这不是嘚瑟,而是贾赦真切的感受。
自打明白女儿在宫人们之中的影响力之后,贾赦就吃不好睡不香。他知道,即便是唐太宗那样的明君,也未必容得下自己身边的宫人心里向着另外一个人。除非他是宋仁宗。
可惜的是,无论是太上皇还是当今,距离唐太宗都不知道差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更不要说跟宋仁宗那样,真正担负起一个仁字。
贾赦觉得,女儿想弄那个盐肥,也不算什么坏事儿,至少目前来看不是。
那个盐肥,少说要二十年时间,二十年一过,时移世易,即便女儿对那些宫人们拥有极大的影响力,也会随着时间而被消磨。
问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女儿选秀的事儿就在两年后,若是不在这两年里面把事情解决了,那女儿的一辈子事小,可是他贾赦终究不止这么一个女儿不是?
贾琏在边上站了半天,也细细地思考过了,他答道:“父亲,您说什么傻话,这天底下,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虽然儿子不介意养妹妹一辈子,可是妹妹若是这样被耽搁了,那岂不是辜负了妹妹的人品??”
贾琏终究还年轻,终究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人。
贾赦叹息一声,道:“你……唉,琏儿,你妹妹……若是上头选择搁置此事,你妹妹终究也不过是被耽搁几年青春罢了。为父担心的是……为父担心的是,你妹妹的婚事,会成为众人争抢的目标。”
贾琏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父亲,您胡说什么?妹妹是待选的秀女?”
贾赦苦笑道:“你以为道门会在乎这个?还是说那些人家会在乎这个?若是他们有心,只怕接下来两年,朝中将风起云涌……”
贾琏忍不住道:“那妹妹又是如何想的?”
贾赦道:“你妹妹若是没有想法,也不会弄那个什么盐肥了。”想了想,贾赦还是决定跟儿子交个底:“为父已经决定了,横竖如今家里每年的进项也多,干脆每年挪出二十万两银子给你妹妹弄那个盐肥。”
贾琏呆住了:“父亲!”
贾赦答道:“放心,即便不算林家的那一块,就单单算那葡萄酒,每年超过十五万的进项了。”
贾琏道:“父亲,儿子的确有些意外。只是,若是真弄这个盐肥,每年二十万两银子会不会太少了些?”
贾赦是家主,又是父亲,其实并没有必要跟儿子交代这个。所以,贾赦作出解释的时候,贾琏很意外。贾琏隐隐也听说过盐肥的事儿,在他看来,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若是最后真的能成,每年就是多花一些银钱也是值得的。
如果换了贾政和王夫人,只怕知道这个之后,第一时间就到贾母跟前哭泣,让贾母开口做主,把这笔银钱弄到手了。
贾赦一愣,道:“你妹妹说了,这盐肥之事,牵涉甚广,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他就是要做,也必须从别的地方开始动手。”
正文 173又见鸡鸭
得知贾琏已经被贾赦安抚住了,从宴席上下来的贾玖远远地看了王夫人一眼,这才低头对那传话的丫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父亲,就说,我知道了。另外,请转告父亲,就说,来年元月过后,就能够知道结果了。”
那丫头应了一声,立刻退了下去。
薛宝钗一直很注意贾玖这边,见那小丫头离开了,连忙过来道:“二妹妹,可是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贾玖淡淡一笑,道:“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哥哥在外面受了气,不敢在外面失礼,回家之后忍不住了而已。好在经过父亲的开解,如今已经好了。听说那事儿跟北面有关,父亲特意打发人跟我说一声罢了。”
薛宝钗听了,也是一愣。
贾玖说贾琏发脾气的时候,薛宝钗第一反应不是贾琏在外面受了气,而是因为今天的螃蟹宴而生气。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坐着看仇人风光无限的。怎奈贾玖这么说了,薛宝钗也只能这么信了。
可是,薛宝钗又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贾玖,希望从这位的脸上看出端倪。
不过,他显然失败了。
因为贾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哪怕贾母侧着身子,伺候着长乐公主从他身边经过,他也是带着笑,微微欠身,等这两位走到前面去了,方才跟了上去。
导师长乐公主,见贾玖走在他身后,十分不习惯,竟然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跟贾玖相差半步的薛宝钗,然后方才对贾玖道:“玖丫头。我们去假山那边走走。嘉善姑姑府里的假山极有趣味,兰陵姑姑上个月也叫人整假山了。反倒是你家的假山,我来你家也有两天了,却没有正经地玩过。”
假山,是个开放又私密的地方。一般来说,去假山就意味着有私密话来说。
贾母即便是年纪大了,对于某些禁忌还是略知一二的。听见长乐公主这么说。贾母连忙在边上催促。贾玖跟薛宝钗笑笑,点头示意之后,疾行几步。跟长乐公主手拉着手,快步往假山而去。贾母脚下略略停了一停,跟走在后面的王夫人并列,原来跟着王夫人并排的薛姨妈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跟李家太太并列。
如此一来,后面的姑娘们自然也跟着调整了位置。贾倩贾清和李纹李绮这两对姐妹就不用说了。他们自然是走在一起的。
李纨原本是孙媳妇。他素来有心,虽然不至于要留下来处理宴席的收尾,却也略略站了站,看着那几个仆妇还算有章程。这才留下了刚刚回来的丫头素云,自己疾行几步,走在后头。正好照料年纪最小的惜春。
如此一来,史湘云、邢岫烟、薛宝钗、薛宝琴、探春五个人就难安生了。
探春素来是个机敏的。过去这种宴席,探春都是亲亲热热地搀着贾母走在前头。可是今天,贾母尚且要奉承长乐公主,又有王夫人虎视眈眈、一步不离地跟着,他又哪里有这个胆子走在前面?
若是换了以前,探春一定跟史湘云走在一起,至少史湘云是贾母的娘家侄孙女儿,将来很有可能是他的嫂子。可是经过今天的事儿,探春就知道,史湘云是得罪长乐公主了,即便公主殿下不计较,上面的那位老太太也不会继续护着他,更不要说他那位精明的嫡母。
以探春的机敏,他如何敢在这个当口跟史湘云走在一起?
趋利避害,才是他目前最应该做的。
可是探春又不甘心跟薛宝钗薛宝琴姐妹走在一起,或者说,他不想。不仅仅是因为薛家姐妹的身份,还因为王夫人和薛家那诡谲的关系。所以,迟疑了片刻之后,探春还是快走几步,走到了邢岫烟的身边。
邢岫烟本来也不过是跟着大部队慢慢地走着,看着这湖光山色、听着叽叽喳喳的八卦,猛地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立刻扬起笑脸,打算跟对方打个招呼。
可是看到对方的时候,邢岫烟也愣住了。
他以为会是薛家姐妹中的一个,却没有想到会是探春。
虽然搬进后花园的日子不长,可是贾玖给邢岫烟安排的丫头也不是易与之辈。至少,关于贾赦和贾政两家子的恩怨,邢岫烟却是知道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那位至今躺在屋里、跟个活死人一般的大姑母,邢岫烟也不可能跟探春发展出什么友谊来。
邢岫烟微笑着跟探春点了点头,又转过了脸去。却不想,他的行动,都被史湘云看在了眼里。
史湘云立刻道:“邢姐姐,三姐姐都站在你身边了,你好歹也理一理呀。”
史湘云的声音又清又脆,不止他们几个,就连前面的长乐公主和贾玖也听见了。长乐公主见贾玖眼里浮现出一股子担忧,立刻把贾玖一拉,道:“你不可能护着他们一辈子,有些事情,你还是应该学会放手。”
贾玖听了,叹息一声,道:“可不是。”却依旧竖起耳朵细听。
那边邢岫烟听见史湘云的话,不得不转过头来,看了史湘云一眼,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留心前面的贾母和王夫人是否听到,虽然说他对自己能够糊弄过贾母的行为并不抱有希望。
不管怎么样,史湘云都是贾母的娘家侄孙女儿,而探春又是贾母的亲孙女儿,至于自己,不过是贾郡君的便宜表妹罢了。
邢岫烟答道:“旧年我在南面的时候,也曾经听长辈说过大姑姑嫁得极好。怎奈我出生的晚,不曾见识过。后来大了,竟然以为长辈们不过是在哄我罢了。等住进了这后花园,跟诸位姐姐妹妹相识,有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身在梦中,更何况是今日?”
邢岫烟把姿态放得很低。
如今的这几个女孩子都是知道他家的事儿的。邢夫人的嫁妆对于外面的人家来说。也许很多,可是对于贾家来说,也只能是马马虎虎四个字罢了。邢岫烟的父亲又沾染上了一个赌字,连累得邢岫烟在南面的时候只能租赁寺庙的屋子过活。所以说,即便邢岫烟如今看着很体面,可是他的家世却是极为姑娘之中最是拿不出手的。
在贾家的其他女孩子的眼里,邢岫烟在家里怕是手里日日离不得针线。因为他需要为父亲还赌债。跟邢岫烟这样的女孩子。能够住进贾家的后花园,跟贾家的女孩子们一起过着千金小姐一般的日子,那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所以邢岫烟这样说了。不止史湘云,就连那些个婆子们都信以为真,认为邢岫烟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好福气。
倒是长乐公主,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道:“你这个表妹说起假话来,就跟真的一样。”
贾玖叹息一声。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做到一辈子不说谎的?与人无伤已经是很好了。”
邢岫烟虽然说了谎,却将一场风波消于无形。虽然他付出的是家丑的代价,可是在贾玖看来。跟今天这样的情况,若是在长乐公主面前失礼,这后果不知道比邢家早就人尽皆知的家丑严重多少倍。
长乐公主却忍不住道:“那么。你那个表妹也是这样的人么?”
贾玖一愣,继而明白长乐公主说的不是邢岫烟。而是林黛玉。
贾玖道:“其实,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言辞,所以,现在也不方便去见林妹妹。”
“可要本宫陪同?”
“那岂不是说我狐假虎威,借着公主的威势给林妹妹施加压力么?”
“你心疼他了?”
贾玖沉默了一下,道:“如果这盐肥真的要推行开来,说不得要借助林家的力量。让人家心甘情愿地帮助我,和逼迫人家帮忙,这是两码事。”
长乐公主点了点头,道:“即便你因此有可能受气?”
贾玖道:“林妹妹是个通透的人。”
长乐公主答道:“你就这么信他?”
贾玖这才明白过来。
他笑道:“不是因为我信他,而是我希望自己能够问心无愧而已。”
长乐公主答道:“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百年之后躺进棺材里能够对自己说自己问心无愧的?”
话虽然这样说了,不过长乐公主也明白了贾玖的意思,乐得不提林黛玉,而是拉着贾玖往假山走去。
贾母跟在后面,扶着王夫人的手,慢慢地走着,口中还道:“二丫头跟公主殿下还真是要好。只是公主殿下来了这么久了,他就不知道请长乐公主来园子里面转转么?”
王夫人陪笑道:“老太太,二丫头年纪小,有的时候顾不到也是有的。”
倒是跟在后面的李家太太听说了,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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