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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联雷神]诸神的谎言-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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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轻轻一闪,不知为何并没有直接回答他“Yes”或者“No”,而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注视着金发健美的阿斯嘉德大王子满面痛苦地把自己的脸深深埋进了双手之中,宽阔厚实的肩膀因为这个姿势而向后微微凸起,轻轻地发着抖;不知道因为什么,她的表情也变得有点黯淡,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轻轻地、安慰似的拍了拍托尔的肩。
“他知道你爱他……”她轻声说道,“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表现得那么脆弱而任性,喜欢开玩笑喜欢恶作剧,到处闯祸……我一直在想,那大概是因为他知道你会永远站在他身后,帮他收拾烂摊子,接纳他这个在别人眼中已经变得太坏了的弟弟吧?”
托尔猛地一震。片刻之后,他很大声地抽了抽鼻子,就好像再也不能负荷这样的话题了似的。
约露汀低声地、柔和地笑了一笑。
……好吧,阿斯嘉德的大王子殿下,我现在不再记恨你当初把那个坏孩子——那个我一直爱的坏孩子,一个人丢在黑暗世界了。
我们的内心中,都生长着因那个坏孩子而萌发的痛苦。那种痛苦将我们的心脏啃噬出一个大洞,且永不会消失,只有那个坏孩子亲自站在我们面前,露出和从前一样的笑容来告诉我们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不再怨恨并愤怒着了——这样才能够填补;可是这是不可能实现的。那个坏孩子永远也不可能对我们说这样的话,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再以本来面目坦然站在我们面前,露出和从前一样的笑容了。
所以我们只能带着自己心脏上的那个大洞,充满悔憾地走下去。来到这远离故土的中庭,过着和从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偶尔在这样的深夜里喝下一些酒,才敢纵容自己想起关于那辉煌华美的神域的一切。
不知何时,门旁的简已经悄悄地走开了。
在她所站立的位置听去,托尔和约露汀的交谈声愈来愈小,尤其是约露汀的声音,从一开始就杳不可闻。简当然没有幼稚到认为这是偶然——她虽然并不真的特别理解约露汀作为神祇所主宰的领域,但那个看似温和无害的姑娘所拥有的手段,她不是也曾经领教过吗?……她可还记得当自己结束了一个突如其来的研究项目,回到纽约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满目疮痍、几乎等于一片废墟的实验室。
虽然那个实验室只是她完成普通研究计划的一个并不那么重要的去处,但重建起来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后来她听说这场灾祸的始作俑者虽然是托尔那个总是叛逆而棘手的弟弟洛基,但实际执行者却是那个此刻正坐在她家后院里,和托尔十分融洽地交谈着的年轻姑娘;即使她认为那个姑娘当初也只不过是出于盲目的爱情才去做这样的事情,即使她们两人也曾经在瓦特阿尔海姆为了类似的目标短暂地共同并肩努力过——简也能够清楚地体会到,那层永远浮现在她们两人中间的隔膜。
那隔膜并非因为她们一上来就对对方怀抱着任何不满、偏见或个人恩怨,而是来自于她们分别所爱的男人之间的隔膜。只要她们分别对那对阿斯嘉德地位至高的神兄弟所怀抱的感情存在一天,她们彼此之间的隔膜就永不会消失。
正如那对兄弟之间,隔膜一经产生,就永不会那么轻易地消除;尽管他们之间那种奇妙的兄弟情始终顽强地存在着——经历了那么多艰苦,那么多伤痛,那么多错误,那么多生离死别,却仍然存在。
现在,即使那个已经在瓦特阿尔海姆永远地闭上了双眼的坏孩子仍然活着,但是他与他的哥哥之间,应该也已经是不能把百分之百的信任无条件地相互投注在对方身上了吧?
约露汀遥望着夜空。这个夜晚意外地晴朗,天幕如同深蓝色的天鹅绒一般铺展着,上面点缀着明亮耀眼的星星。
他们两人都很久很久没有再说话。
最后,托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的语调里第一次充满了和他那种金发光明系的属性完全不搭的惆怅。
“天上有那么多的星星……不知道哪一颗是母亲,哪一颗又是他——”
他想必是想起了弗丽嘉的葬礼上,那艘燃烧着的小船坠下瀑布的一瞬间,弗丽嘉的躯体化为星尘,从船里腾空而起,奔向广袤夜空的一幕吧。
约露汀转过头去注视着托尔那张同样线条深刻,有若雕塑一般的侧脸。
那张脸上有着真正的痛苦。那种痛苦来自于永恒的别离与失去,来自于自己没能为挽回那些不可逆转的失去而更加努力一些的悔憾;而这种心情,她也明白。
可是即使明白,他们现在又能为那个他们所共同怀念着的坏孩子做些什么呢?即使他的面容在他们的记忆里依然鲜明如新,但是他已经远远离开了他们,他们将不再有为他做些什么的机会了——
托尔说得没错。
那个他们所共同怀念着、共同爱着的坏孩子——他就是那颗永远孤悬在天际的、最明亮的星辰。
而像她这样的凡人,终究是无法触及那么辽远,那么孤高的星辰的。
作者有话要说: 3月20日:
存稿君曰:
基神的回忆杀再过几章就会重新登场了~~
在那之前,请暂且再忍耐一下妹子的回忆杀~~
※、Chapter 154
约露汀坐在教室里。她来早了。在这段上课前的短暂空闲里,她打算随便拿本书出来看看,打发一下时间,于是伸手到书包里去左摸右摸。
最后她摸出一本效率手册一样的东西,一打开就从里面掉出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纸来。
那张剪报掉到了她的膝盖上,她捡起来,重新放回那本记事簿打开的那一页上。
剪报里是一张照片,旁边还配着一行小字说明:“纽约街头的‘邦妮与克莱德’?昨日一间实验室与一间酒馆相继发生原因不明的大爆炸与混乱,据信正是由他们两人引起。纽约警方敦请市民,如有这两人的任何消息或动向,请与警方联系。”
那张照片正是监控探头所拍下的一张渣画质截图。在截图里,洛基仍然穿着那身他在斯图加特艺术馆挖人眼珠时的行头,而她穿着的也仍然是她从斯图加特一间名店里用幻境之力蒙骗到手的华服。大裙摆的小黑裙,外面搭配长度略短一点的风衣,看起来他们两人不是正要去做坏事,而是要去参加一场正式的晚宴或者看一场歌剧那样。
约露汀的手指微微颤抖了。
她还记得那天达茜把这张报纸递给她以后,就一直好奇地站在她旁边,观察着她在看到这篇报道之后的一切反应。
她确信自己表现得很不错,因为她还记得当她重新合上报纸,微笑着感谢达茜“谢谢你替我留着它,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外形在新闻照片里也可以看上去还不坏”之后,达茜张大的眼睛和嘴。
然后达茜又贯彻本色,直爽地以一句“靠啊”来回应她。
她们之间那种奇怪的友谊就是从此开始的。达茜不像塞尔维格博士当初被洛基摄魂,算是个受害的苦主,因此对她也深感戒慎恐惧;她天生胆大又直率,多数时间神经还很粗壮又大条,只要约露汀表现得光明磊落、友善有礼一些,就很容易从达茜那里获得一些同样友善的回应。
后来,她们曾经人手一只装满咖啡的马克杯,坐在门前的长廊上,望着外面的街景闲谈。
达茜说洛基的这套风度翩翩的绅士行头,在登上报纸之后,居然赢得了很多不明真相——又或者说,拥有一些特别的想法,胆量更大,也没有亲眼目击他挖人眼珠的心狠手辣场景——的粉丝。那些姑娘们赞叹他“别具风度”的外形,“与当局对抗”的强大能力和反叛精神,就像当年追捧真正的邦妮和克莱德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洛基赢得了更多粉丝盲目的仰慕,而她却作为一个“看上去就十分愚蠢而搞不清楚状况的妞儿”,在新闻里被洛基“浪漫地拉着手亡命天涯”而获得了铺天盖地的谩骂、嘲讽和轻视。
达茜直白地告诉她:“你现在可走红了。你可以google一下你的名字,‘邦妮’这个名字就行——哦对了,你懂得什么是google吗?什么?!你懂?!哦天哪,你和你那个克莱德可比托尔聪明多了,在地球呆了一趟就学会了这么多现代科技!——你大概能刷出来上百页的搜索结果,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对你的人身攻击。嘿,任何一个蹩脚的政客或者三流的电影明星或行为不检的偶像歌手都没有你这么一边倒的人气。你大概是上辈子得罪了哪个神了——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就是神,大概也没人能管得到你吧?……”
这一通叙述连带着感想,还夹杂着乱发的地图炮,弄得约露汀只有苦笑的份儿。不过,这其中也包含着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现在终于有了一些人崇拜洛基,对他怀有正面的感情;比如现在她在地球和以前在神域一样不受欢迎,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种不受欢迎是来自于那些莫名其妙的敌视,来自于可能是唯一一次在地球上他们两人真正一起并肩去开始一场恶作剧的冒险。
……虽然被人脑补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又被排斥和敌视的感觉实在太糟,她也不得不说,不管怎么样,洛基在九界的什么地方拥有了一堆除了她之外的脑残粉,这也很好。
粉丝的存在,虽然在你困难的时候不能够带来任何帮助与感动,但在其它时刻,却可以良好地重塑你的自信心和其它信念。
有人为你的任何决定都摇旗呐喊的感觉无疑是很不错的。很可惜,洛基大概在阿斯嘉德看不到这一切。即使他看到了,她也怀疑他究竟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任何感动。
他大概觉得这些脑残粉和她一样令人厌烦。不,或者更糟,因为她身上至少还有那么一点迷人的能力可以为他所用。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可利用之处的人,都不值得他一看。
所以最后,她只能苦笑着回答达茜说:“……哦,别提我了。也许你可以匿名在网上发言提示一下那些他的粉丝,他最喜欢的就是绝对的臣服——”
达茜心直口快地说道:“哦,那可不怎么样。不过我怀疑那些粉丝能够听得进去你对他们的忠告。你知道,他们巴不得那天在斯图加特艺术馆门外的是自己,好让自己更接近他一些,亲耳听一听他当时蛊惑人心的演讲呢。”
约露汀这一下可真的只能苦笑了。
达茜又变戏法似的从桌子旁边的一大堆书报里抽出十几本杂志和差不多数量相当的报纸,叠成一大摞,啪地一声重重放在约露汀面前的桌面上。
约露汀这次是真的被她吓了一跳。
达茜很豪爽地摊开右手,指着那一大摞书报杂志,对她说道:“哦,假如你不想google的话——这里还有更多关于你们的报道,多数很荒唐,不过——”她耸耸肩,“我猜你还是想看一看的吧?”
约露汀愣了片刻,目光向下落在最顶上的一本杂志的封面上。那个封面是复仇者联盟几位大英雄的漫画形象——大概是因为他们没正式穿着行头聚集起来给媒体拍过照的原因,这本杂志索性给他们画了一整张合影的漫画——但在封面的右上角,有一张稍大一些的洛基的照片——居然是在斯图加特拍的!还是那身在艺术馆里发难的时候穿的行头!——和那张照片右下角缀着的一张她的小小的、圆形的头像照片,照片旁边有一行黑体字:“神族的叛徒?!”。
她盯着那几个字,仿佛只是一瞬,她就重新咧嘴一笑,冲着桌子对面的达茜点了点头。“哦,当然,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谢谢。”
后来她把那一大堆书报杂志都认真看过不止一遍。绝大多数报道的三观还是板正的,没少骂洛基为斯图加特和纽约带来的灾难。她的名字作为洛基在纽约的帮凶也频频出现。有些报道会最后捎上一句“在最终的曼哈顿之战里,她终于作出了正确的抉择,和复仇者们站到了一起”,也有些报道对此索性一字不提,把她从头到尾都塑造成一个因为爱情而盲目地站在大坏蛋那一边的可悲女人。
但不管是提及她最后背离了洛基,帮助了复仇者,还是只把她说成一个洛基的盲目暗恋者而跟随他一道做坏事,她都因为这两种形象而招致了强大的斥骂声。
有人说她“给地球造成了实际破坏之后才反思会不会有点晚?!”,有人说她“说不定是因为看到洛基可能赢不了才投机地倒向复仇者一边”,有人说她“因为盲目而缺乏思考和判断的暗恋而造成了自己可悲的结局”,还有人说她“连自己的爱情都没有勇气坚持到底,这种懦夫还能成就什么事情”……
约露汀苦笑着合上又一本杂志。
在这本杂志里,大概因为面向的读者群是年轻少女的关系,她得到的骂声就更多一些——这意味着洛基的粉丝也要多一些。她看到一封读者来信,居然是指责她“洛基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多,他对待她和对待别人都不一样,即使这不是真正出自于爱情的回应,她也应当充分了解自己是多么的幸运才对!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才这样对待她,她都不应该最后离开他,投向复仇者的阵营!这也算是爱情吗?!就算是当年的邦妮和克莱德,至少邦妮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和克莱德死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3月21日:
存稿箱君曰:
掐指一算,再有一章,妮妮嘴里的所谓前男友君就会重新登场了~~
大家鼓掌~~撒花~~播放BGM【什么鬼
※、Chapter 155
教室的大门打开,约露汀强迫自己暂时收回思路,专注于教授的讲课。
但是她今天无法专心。她抄了一页多的笔记,思绪就渐渐飘远了,又回到了先前她看的那本杂志,和此刻正夹在她记事本里的那张照片上。
……那些粉丝不知道的是,她最后也死了。
假如他们是邦妮和克莱德,那么邦妮最后就是死于克莱德对她深深的憎恨和厌恶。只是这场自杀没有成功而已。
她知道他对待她曾经和对待别人都不一样。她也深深知道那一切仅仅只是出于他打算利用她能力的目的。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感情,就像他真正的家乡约顿海姆一样凛冽而寒冷。他仁慈地赐予她的每段记忆都如此美好得超乎想像,又如此残忍无情。即使他们曾经一起笑过,一起狂奔过,一起努力过,拉过彼此的手,拥抱过对方,那也不过都是一场她所主宰或他所编织的幻境,散去之后,没有一样东西是真的。
那个当初在阿斯嘉德的英灵殿外的荒野里,在那棵苹果树下捡到她的黑发碧眼、年轻俊美的小王子,早就已经消失了。
已经化作了天际最遥远的那颗星。
约露汀轻轻叹息了一声,合上那本记事簿,打开课本和夹着讲义的文件夹,低下头去,开始跟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教授的讲述,飞快地做着笔记。
人到中年的教授讲得眉飞色舞,黑板前的投影上大大地打出一行大字“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这是这一堂课的主题。整个教室里,除了教授讲得兴高采烈,眼睛发光之外,其他的学生大多数都一脸无聊或一脸凝重,感到无聊的学生在玩着手机,玩着笔,而表情郑重的学生们则奋笔疾书,那副神往的表情简直近乎于朝圣一样,一脸佩服地一边对照着课本里那些以古英语写成的艰涩诗篇,一边补充着各种感想和笔记。
作为一个并非凡人身份的插班生,约露汀是那种介于这两者之间的学生。圆珠笔的笔尖在打着孔的讲义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响声。她的手下并不停顿,但意识却仿佛渐渐脱离了身体,浮游在半空,俯视着那个和别的大学生并没有什么两样,正埋头苦记着的自己。
……也许该攒点钱买一台笔记本,这种采用手写的方式来记笔记的方法太落伍了,简直像是和那个复仇者联盟里的老牌绅士美国队长一样生活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一样……
……诚然她已经习惯了手写的方式,并且复习的时候也并不觉得自己手写体的讲义读起来有多么的费力,可还是不要显得这么不合群才好吧……?
……这么说起来,自己丢在英灵殿旁边那栋小木屋里的东西,都怎么样了呢……?那些书,那些自己抄写过的诗……
……不会有人看到的吧……?不会有人当真的吧?不会有人觉得那些东西很重要……的吧?!
……真糟糕。上战场之前,早知道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就应该提前把那些自己抄写的诗都烧掉算了。那些在失落和苦闷中写下来的句子,就像那首即使在梦里想起也未完结的诗,大概永远抵达不了终点,抵达不了彼岸,也抵达不了任何人的心间。
她再度轻声叹息,理智回归了躯壳,她才恍然发觉自己已经有好几分钟忘了记笔记了。乍然出现大片空白的讲义纸上,一行行平行铺开的整齐字迹从某个地方中断了,它们下方的空白处,在她不知不觉间,出现了同样的笔迹,斜斜地写着几行十四行诗一样的句子。
【你可以怀疑星星是火焰,
怀疑太阳会移动,
怀疑真理是谎言……
但绝对不要怀疑——我爱你。】
……
在约露汀化身成的米斯缇同学坐在中庭大学的枯燥课堂里,不知不觉间信手摘抄着中庭那位大文豪的十四行诗时,远在天际的那片神之国度,却远没有她所度过的这个阳光很好、令人犯困的慵懒下午那般平和。
确切地说,自从阿斯嘉德的防御系统被现已覆灭的黑暗精灵破坏掉之后,整个神域就弥漫着一股外松内紧的奇异气氛。
在众人眼中原本英明神武、睿智老到的神王奥丁,自从那次黑暗精灵入侵神域,导致神后弗丽嘉牺牲的惨烈失利之后,不但性格偏激了不少,而且还阴晴不定,格外严厉而不好相处。
虽然后来当阿斯嘉德的大王子雷神托尔在中庭获得胜利的捷报传来,曾经让他短暂地恢复了从前那种高高在上、睿智英明的行事风格;但很快地阿斯嘉德又受到了黑暗精灵新一波不要命的攻击,刚刚修复了三分之一左右的防御系统再次受损,还折损了不少神域战士,乃至一位正牌的神祇——虽然最后证实了黑暗精灵确实被全体消灭于这一役中,但是这场惨胜却似乎愈发增加了神王奥丁身上那种莫测高深、喜怒难测的意味。
所以在那场惨胜过去三个月之后,负责修复神域防御系统的范达尔今天去觐见神王,汇报修复进展的行程,就履行得并不是那么太愉快。
范达尔虽然号称阿斯嘉德第一花花公子,武力值似乎也不如托尔、希芙和三勇士中的其他两人,但毫无疑问他处理事务的能力绝对在他的这些好友之上。今天见到神王奥丁之后,他用一连串简明精炼的数据和阐述首先将到目前为止的进展状况都加以说明清楚,继而将修复进展缓慢的原因也摆了出来。
“吾王,”他斟酌着字眼,十分恭顺而有礼貌地说道,“如您所知,神域的防御系统是由……错综高深的防御魔法以及神域现有的最先进科技,将海量的明暗能量加以聚合与安排,所构成的。恕我直言……假如您不出手的话,神域现在并没有什么人魔法水准高到足以细致入微地操控施法者本身的魔法力与两大能量,将之精准地结合与重组在一起……”
高踞在王座上的神王奥丁听完他这一番又恭谨、又坦率的发言之后,却不置可否。
最后他挥了挥手把盛着半脑袋疑问的范达尔打发走了。
那天下午,甚少在英灵殿附近出现的神王奥丁,居然十分偶然地路过那棵生长着槲寄生的苹果树下。
那丛槲寄生仍然在树枝上嘤嘤嘤地啜泣。午后的清风拂过枝头,繁茂浓密的枝叶发出一阵阵簌簌的响声,仿若那棵永恒沉默的苹果树从躯体深处所发出的叹息。
神王奥丁起初似乎只是因为要来英灵殿里处理一些事务才偶尔经过这里。但在听到那丛槲寄生发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之后,他令人意外地停下了脚步,右手里仍然拄着那柄闪耀的永恒之枪,往常略带一丝苍老的背影挺得笔直,微微仰起头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树上那丛哭得几乎令人心烦的枝枝叶叶。
“为何在此哭泣?”一瞬的沉默之后,他苍老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树上那丛槲寄生却好像完全没有被神王的诘问吓倒一样,哭声稍微一顿,接着又是一阵嘤嘤嘤,只不过声音稍微小了一些。
“我……我最好的朋友……死掉了啊!”它抽抽噎噎地答道,语气里好似攒满了一腔愤怒和悲痛,却不知道向谁发泄一样。“为、为什么不能哭?”
树下的神王微微一滞,片刻之后才继续问道:“……你的朋友,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3月22日:
存稿箱君曰:
所以槲寄生君也一起出场了。。。
因此基神还要以马甲的身份出现,真糟糕【咦
※、Chapter 156
诚然上一次黑暗精灵入侵神域的战役里阵亡的神祇只有幻境之神约露汀一位,但牺牲的普通战士可决不止这个数字,他们同样也是有权进入英灵殿享受四时祭祀的。而且英灵殿里纪念着的英灵,从阿斯嘉德建立之日起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之多了;听上去神王只是单纯地并不清楚这丛生长在英灵殿外的槲寄生,引以为友的到底是什么人罢了。
槲寄生理直气壮地抖一抖枝叶,发出一阵簌簌的响声,自己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
“当、当然是那个笨蛋妞儿啊……!”它发出一阵带着点愤怒和伤感似的抽泣声,“总是想着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智、智商又不够用……到了最后,怎、怎么就能想着用自己的胸口……去撞那些恶棍们的飞船上的冲角呢……?!”
说到这里,它好像再也顾不得在伟大威严的神王面前维持什么应有的礼仪或最基本的冷静和脸面,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她、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再伟大、再无敌的神祇,胸口被贯穿了也……也不可能活得下来吧?!就、就算自己已经被那个人讨厌了……可是那个人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干嘛……干嘛还要做这种事呢……?!”它哇哇地痛哭着,虽然身为一株槲寄生,它并没有有形的眼泪可以流下,但它的躯体和枝叶都因为这种强烈且不能磨灭的悲痛而抖得簌簌作响。
“啊啊啊啊……!约露汀……!你这个大白痴……!那个人……那个人根本不喜欢你啊……!!结果最后,你还因为这样的事死掉了……”
它好像突然抛开了一切顾忌,也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和主宰神域的伟大王者交谈;虽然它的肢体并不能够伸展多少,但它听上去却像是极力想要仰望着那个可怜姑娘所消逝的晴空,放声大喊。
“你……你就是一个傻瓜……!!大傻瓜……!!!”
而在树下身躯笔直地挺立着的神王,听见了它最后这一番失礼的咆吼之后,虽然面容看上去仍然如同铜浇铁铸一般平静冷漠不可撼动,但他深不见底的眼中却似乎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是吗……”他沉吟似的低声说道,“你认为……她是一个傻瓜啊——”
刚才那一通大声咆哮似乎已经耗尽了这丛小树丛有限的气力和勇气,它的枝叶仍然簌簌地抖着,但它已经又恢复了一开始那种低声的嘤嘤嘤哭泣。
“是啊……约露汀,我的朋友……我看着她,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结果最后,我才明白……她、她就是一个大傻瓜啊……”它不情愿似的,好像已经恢复了一点冷静似的,一边抽泣着,一边低声应答。
然后它的啜泣声突然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停顿了。因为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偶然听到了树下的神王发出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你经常和她聊天?”
出乎它意料之外的,神王并没有继续先前的那个话题,而是突如其来地又丢给它一个新问题。
没有人能够猜得透为什么阿斯嘉德伟大的神王陛下居然打算站在这么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站在一棵树下,去和一丛会说话的槲寄生交谈。即使连那丛槲寄生自己都猜不透神王陛下这样做的用意。不过既然神王打算跟自己聊天,它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不可以失去的——于是它十分干脆地回答道:“是的。”
神王似乎早已经料到自己会得到肯定的答案,这个下午他交谈的欲望似乎也不仅止于此。他继续问道:“你觉得……你很了解她?”
假如自己有一张人类的脸的话,槲寄生现在一定会没好气地抬起眼皮,毫不客气地冲着树下伟大而威严的阿斯嘉德之王翻上一个大大的白眼。
“当然。”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僵硬,不知道是因为又想到了自己失去了唯一的朋友,遭受了这种不可挽回的沉痛损失,还是因为神王的明知故问。
“她就是一个傻瓜。傻得总是做错选择……明明可以就这样平静地享受作为神祇的五千年生命,却要自己跑去选择最难走的一条路……”它此刻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肯聆听一下它的满腹悲伤以及对逝去好友的追忆,让它重新振作了一些,它现在的叙述比起刚才那一通夹杂着哭泣的喊叫要平静而客观得多。
“……那个笨蛋妞儿,她压根不知道什么是人心……不,我是说,她一直生活在自己所构建的那可怜的幻境里,根本不知道真正的人心是多么的动荡易变,难以捉摸……”
说到这里,它叹了一口气。
“假如她看上的是别人,也许她事到如今说不定还能弄个差不多的下场。即使会失恋,即使会失望,也总比盲目的飞蛾扑火要强得多……我早就告诉过她,那位阿斯嘉德的王子殿下,不是她能理解得了的,也不是她应该去接近的……”
树下,一直保持着礼貌的沉默,遥望着远处的一片长满荒草的原野,似乎正在漫不经心地听着头顶那丛啰啰嗦嗦的槲寄生回忆故友的神王,忽然目光一闪,握着那柄永恒之枪的右手也微微握紧了一些;苍老多皱的手背上微微泛起青色的血管印迹。
“也许我不应该这样说我唯一的朋友……可是我确实曾经这样告诉她,”槲寄生又叹息了一声,声音里显出一丝颓废的悔憾来。
“我对她说——虽然只是以开玩笑的口吻——我说,以她的智慧,是永远无法真正触及那位王子殿下的内心的……”
它深吸了一口气,充满伤感地结束了对好友的追忆,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道:“约露汀……你明明就知道有的时候只有爱情是没有用的……你明明就知道那个人的心底布满了黑暗的荆棘,尖锐得足以刺伤他人或自己……他已经看不到你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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