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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笑清风-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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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怔了怔,“是这样吗?呵呵。但愿是这样吧,不要再跟我有什么纠葛,对他也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能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不过是被汗阿玛冷遇了几日就这样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该好好调养身子,不要……”胤禛将手放在胤祥的膝盖上,“想的太多,等好些了,你就跟我一起修行,韬光养晦明白吗?”
“四哥……”胤祥的眼里涌出了泪,他将头抵在胤禛的手上,“这次我做了件对不住你的事。”
他哽咽着说道,“可我忍不住。”
胤禛见他失态,忽然就想起早朝时那些古怪的目光,还有帝王深沉的眼神,“怎么了?”
胤祥没有抬头,他断断续续的说道:“那日听闻济兰被外调,我没有忍住就去觐见了汗阿玛,请他收回成命,汗阿玛轻描淡写的说不准,我争辩了几句,汗阿玛大怒,他指责我有结党的心,又重提了前年在木兰围场的事,说我祸乱太子,说我想谋反……我实在忍不住就说自己是有结党的心,可绝不是胤礽,要结党也只会跟着四哥,还说当年的事不是为了四哥是不会认下祸乱罪名的……”
胤禛听到这里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完全能想的出当时康熙是如何的暴怒,也能想到胤祥会遭遇什么,果然胤祥继续道:“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说很多不该说的话,汗阿玛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我从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眼神,所以后来他骂我打我我都认了,不过在骂你的时候我又反驳了他,说这些话都是我自己要说的,不是你暗地里教唆的,但是他不信,我……”胤祥抬头直着眼发起了呆,胤禛听的紧张的手心出汗,胤祥看过来,他说:“我拔出侍卫的剑要自尽,可是被汗阿玛阻止了。”
胤禛的脸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他知道这个弟弟的性情,看着很儒雅其实骨子里是相当的倔强,这样的事他绝对能做的出来!否则不会得了个拼命十三郎的名号。
“四哥。对不起。”胤禛揽过他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四哥,四哥。”说着胤祥像个孩子似地哭了。
胤禛神色严峻,语气却很温柔,“这件事不要放在心上了,我只希望你能好起来。”
“可是,四哥,汗阿玛会因此怀疑你,他们也会就此大做文章的!”
那个他们胤禛自然知道指的是谁,但他无所谓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睿智如汗阿玛会看清楚的,你放心吧。”
和安慰胤祥的话不同,整个三月胤禛都在担忧中度过,每次有了见到康熙的机会他都在悄悄地观察,试图从他的言行里看出是否对自己有所不满,但是他的皇父什么表示也没有。胤禛将自己的焦虑隐藏的很深,他不想让幕僚觉得自己的动摇,更不想让在意的人担忧,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四月康熙帝出巡塞外,胤禛得到了随扈的机会,这让他少许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如月也因为济兰的外调很是不安,虽然哥哥说这是他的志愿。胤禛说这积累军功的好机会,但是如月就是很担心。拉藏汗在统治下的西藏并不安稳,青海在仓央嘉措死后变得很是动荡,小规模的暴乱时有发生,那里的环境又很是恶劣,可如月除了担忧能做的只有为兄长祈福了。
胤祥的情况不容乐观。太医院的会诊结果是只能暂时缓解不能根除,会因为年纪的增长而变得严重,这不仅让胤禛很着急,如月也甚是上心。在跟随胤禛北上塞外之前她专门写了封信给刘文林请他帮着找些偏方能尽早治愈胤祥的病。但是胤禛的着急除了病症还在于康熙的态度,当时他是跟着太医院总领一起去的乾清宫,当太医如实回禀了病情。胤禛又说了担忧后,帝王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朕知道了,你们加紧治疗便是。行走不便的话请安政务都免了吧。胤禛听了不晓得说什么才最稳妥,他酝酿了一会儿抬头正要说话,看到康熙挺直着脊背就着灯火看奏折。
胤禛清楚的看到父亲鬓边的头发都白了。同时亦想起上个月在畅春园里帝王满怀深情为皇太后的赋诗,最后两句是这么说的:承欢同家日,孝思莫违时。会庆思经义,千秋古训垂。胤禛咽回了想保奏胤祥的话,少时他曾真心为生病的父亲担忧到夜不能眠。也曾在做了父亲去世的噩梦后哭了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不再是父亲,他只是个逐渐老去的帝王,觊觎宝座的人们只会讨好和伪孝,如果我坐在那里,面对这些用不怎么高明手段掩饰目的、暗中动作的儿子会怎么办?
康熙取下了眼镜,将奏折放下,带着一丝倦容看着还立在那里的儿子,“你还有什么事要回的吗?”
被问到了胤禛才恍然发觉自己竟然看着父亲看到走神了,他没有再去劝说,尽量平静道:“儿臣替胤祥谢过汗阿玛的关心,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再这样会累着的。”
康熙也注视着胤禛,似乎是在洞悉儿子的真心:“哦,再过几日就要去塞外了,那时可以有足够的休息。倒是你,这几日一直在胤祥那里吧,关心弟弟没有错,但要量力而行。时间是不早了,若无事你也退下吧。”
胤禛低头应了,在向外走的时候他心里一阵翻滚,汗阿玛果然一直在关注着,可为什么能原谅太子和胤禩就不能对胤祥温和一些呢?
玄烨等胤禛的身影彻底消失了,他才叹息一声,向后靠坐在宝座上,习惯性的开始摩挲小指上的一枚指环,那是少年时赫舍里送给他的,之后就一直没有拿下来过。儿子们的动作他都知道,憎恶失望过后就剩下了疲惫,这些伎俩这些手段哪一个能和当年的自己比呢,还是太轻率了,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在他看来却是漏洞百出。
京师争斗的最猛烈的两路人,一方是太子,一方是胤禩,前者在得到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后亟不可待的开始招兵买马,想对付的难道只是老八?至于胤禩……即使是挂着无害谦卑的笑脸,也掩盖不了逼宫夺位的野心,这个贱婢的儿子;用最卑劣的手段蛊惑着臣民,就像当年他的母亲卫氏一样用美貌蛊惑了自己,用的总是上不了台面的伎俩,可是谣言的力量真的很强大。强大到帝王不得不做出暂时的退让,他想用时间来证明一些事,但是结果却正好相反。这怎么能让玄烨不恼怒,甚至不知道还能容忍多久,退让多少,本以为他们没有一个是能看清局势的,没有一个是有耐心的,但是之后他又从极度的失望里看到一点不同。所以在四十八年复立太子时玄烨试探着册封了胤禛,同时重视起了他的亲弟弟,不得不说那个女人生了两个好儿子,帝王坐在乾清宫的宝座上冷静的看着他们一个韬光养晦,一个在不留痕迹的开始为自己的夺嫡铺路。
唯一的意外是胤祥,这个玄烨最不想让卷进争斗里的孩子却再次不按设想的跳了出来,五台山上胤祥公然标榜四爷党的话让他很是惊异,加上那些攻击太子的话,虽然理解他是被冷遇和好友的不公待遇给激到了,但玄烨还是愤怒了,事情就应该按着原本设定好的路线来到达终点,而不是被迫改变方向,玄烨最恨的就是自己因为别人而改变,就像恨胤禩试图忤逆一样!那天他真的恨胤祥,震怒之后完全忘记了胤祥有病在身,竟就这么让他在行宫冰冷的地上跪了一宿。冷静下来后玄烨很后悔,心里明白他又一次辜负了章佳敏儿临终前的嘱托,但是他只能如此,也不得不如此。玄烨收回了思绪,就像十六岁时设计着如何制服那个独揽大权的男人一样,现在的他在想着怎么让暗流沿着自己挖好的渠道顺利的流进大海,在有生之年要让社稷繁盛,千秋之后也要将这份属于爱新觉罗家族的权力最好的延续下去,康熙帝知道后者将会是自己余生里最重要的责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心思
这是如月第二次随驾出塞,她此刻正趴在车窗上挑起帘子往外看去,初夏的官道上蜿蜒走着极长的队伍,前后皆看不尽,马蹄和车轱辘扬起的尘土在半空中形成一灰色的雾霭,单调的声音、有节奏的颠簸感和适合的温度让如月昏昏欲睡。坐在如月对面的乌林正在打络子,车厢里长时间的安静让她抬起了头。半合着眼的女子一脸安宁的模样,和自己不一样她明显的正在享受这次旅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好友从绮春园回到府邸后,乌林就有种说不清的焦灼感,还有不知从何而起被背叛的感觉,明明应该还是和自己一样,对那个男人不爱,不亲近,不重视的存在在角落里,可是就是变了,就算再掩盖乌林也能感觉到两人间的情愫,虽然他冷漠依旧,可乌林知道他对如月一定是不一样的。这是女人的直觉,有这种直觉不止她一个。
一旦牵扯到男人和恩宠,即使再好的交情都不值一提了吧,我说乌林妹子,你没有跟如月说求四爷增加留宿的日子,好让你能有孩子?李瑶半开玩笑的说过,当时她回的很冷,我还不至于要为这种事去求人!说是这么说,可她的心里却还是相当的难过,怎么没有提过,如月的反应是怎么样的?沉默、难堪、还有不知所措……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并不是争宠,也正如李瑶说的现在内宅谁能比的过她?四爷不想承她的恩情都是不可能的,我们这样的怎么比的了哦。
马车被石头狠狠的颠了一下,如月一下子就醒了,她看到乌林正直直的看着自己,自从那次她提了那样的请求被自己沉默的否定掉后,如月觉得他们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相处起来总是不自然,她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装傻是如月觉得最好的相处之道。
“乌林。”她笑了,明妍的表情在乌林看来就如同炫耀。“啊,络子打好了吗?”
“没有。”乌林不再去看她。而是一边继续打络子一边故作轻松的说:“你一直看外面,外面好看吗?还不都是土?”
“能看到是多么幸运的事,而且被拘了太久了,看什么都好看。对了杉颜三岁了,母亲说她特别爱说话。家里一天到晚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好看了,将来一定是个美女。”
乌林停下手,含笑道:“是啊。我也听哥哥说了,说是这性子既不像扎琴也不像济兰,却是很像你呢。”
“像姑姑是自然的咯。”如月得意的笑了,乌林也笑了,“济兰什么时候走?”
如月叹了口气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吧,本来要鸦九陪着一起去的,不过杉颜太黏她了。要是大一些就可以一道去了。”
“只怕济兰还是舍不得的,哪里也没有自家安逸。”
气氛变好了,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可还没有聊几句话车队停了下来,这时辛九打马来传王爷请如月格格过去。
如月的表情瞬间尴尬起来。乌林扑哧笑道:“还不去?”
如月轻轻说道:“我一会儿就来。”她是这么说的,但当车队再次开拔还是没有回来。现在坐在乌林对面的是玉烟,她柔顺恭谦的做着侍女该做的一切,可是乌林却没有任何心思去打络子了,更不想跟玉烟闲聊,她也半开着窗帘,看着灰尘里的车队慢慢向北而去。
在草场上的日子和如月想的差不多,美景、较武、赛马、篝火还有喝不完的酒,她在宴会上又一次见到了苏日娜,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现在还怀着孕,虽不能再和当年那样比武饮酒了,但那股子不羁还没有被时间磨去,胤禛正和他的丈夫岱钦世子不咸不淡的说着外交辞令,他有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如月的身上,女人圈子的交锋也很是犀利的,不过这位世子妃对如月的印象很好,她甚至没有在意朱赫的态度,跟她一样的还有很多蒙古王公的女儿或妻子,他们都记得五年前那个勇猛的满族格格。
在听到那些人不吝言辞的夸赞时,满人这边是微笑的,不过当苏日娜口无遮拦的问了句:“这么多年了,妹妹怎么还没孩子,是亲王对你不好?”后,整个气氛就变的有些微妙,连始终安静旁听的乌林都去看如月,朱赫挑着眉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看她怎么办,十二福晋富察氏差点说出:你怎么能这样问,碍于身份她忍住了,只是不敢去看如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月似乎被问愣了,过了一会儿她才笑着道:“二十岁前我一直舍身奉佛,后来的两年又生了大病……”她说这话时眼光就落到了朱赫的身上,“险象环生,几乎就死了。王爷对我很好,世子妃多虑了。”
朱赫的心颤了一下,如月的事她是有意不去打听的,但是并不表示一无所知,胤禩是最亲近的人,还有那个妖女就生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的来路可是在几年前就清楚的!他们具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朱赫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月确实是因为自己的丈夫受的伤,以至于眼盲了两年多。为了那个位置相争是必然的,即使是死亡都不是什么稀罕事,这些朱赫在嫁给胤禩之前就有了准备,但是如月是不同的,且不说她当年救过胤禩,就是她和若迪的情谊就让朱赫不忍下手,她不忍不代表胤禩不忍,不代表那个妖妇不忍。朱赫的沉默容忍之下只是因为太爱她的丈夫,她才可以无条件的接受一切不道德,甚至做出以怨报德的事,但今时今日正面如月,朱赫很想用站在对手面的态度来对待她,但她做不出来,所以朱赫选择的是沉默。
“病?你得了什么病?”苏日娜很吃惊,“你现在看起来很好呀。”
这时有人在外圈开了口:“格格,王爷说头痛要回帐了。”来的是玉烟,如月松了口气,她感谢胤禛的及时,当她和乌林离开那些人跟着胤禛往回走时,如月想的是昨夜他留在我这里,按制是不是今晚会在乌林那里呢?这个念头反复磨着她的心,以往在内宅眼不见心不烦。不论到底是不是在书房,是不是真的什么也没做如月都不想知道。她一边坚定的自我催眠要顺应时代,一面又更加坚定想他是我一个人的,到最后如月索性做起了鸵鸟,只把雨桐院当做了圆明园,在这个院子里胤禛是他的男人。出了这院子胤禛就是雍亲王。
在草原上,在那么多双暗中的注视下,身为雍亲王的胤禛自然是去了乌林那里。如月带着虚伪的微笑进了三丈远的自己的帐篷。玉烟去那边伺候了,只留下了邱娘。妇人很自觉的在最短时间里让如月能单独待着。当如月一个人后她终于不再笑了,她盘腿坐在毡垫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喧嚣。想着他们正在做什么,如此良宵还能做什么?所以如月又一次想到了非印,因为要照顾身体不好的弘昀,更加担心儿子的福晋没有跟着一起来,如月同行是胤禛定的。乌林却是非印强烈要求带上的,这不是居心叵测而是把目的放明面上,福晋用憔悴的神色温柔的说乌林妹妹也该出去走走了而且她真的不小了。如月能说什么,她只能接受!乌林想要孩子不是什么秘密,即使没有爱情也可以有结晶。这就是现实,都觉得应该的事如月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的。她后来只能想,对于非印来说自己也是不能被接受的吧。
苦闷的如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黑暗里有人进来,这些微的动静让睡的并不踏实的如月警醒了过来,她即刻做好了防御的姿势,但在闻到那淡淡的佛香后就放松了下来。如月摸到火石重新点燃了灯,胤禛就在眼前。
“四爷。”如月刚开口就愣了,她的声音变哑了,清了清嗓子还是那样。
胤禛过来抚在她的额头,“有点热。”
如月并不在乎什么热不热,她在乎的是胤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什么时辰了?”
“戌时刚过。”
“乌林呢?”
“睡了。”
一只小虫飞到了如月的手上,她吹了口气,小虫跌落在桌上,缓了会儿摇晃着飞走了。
“怎么这样睡了?”
“不小心啊。”她笑了笑。
“快去躺下。”说着胤禛就要去抱如月,如月闪开自己站了起来,“好的,我这就去。呃……四爷,我就不送您出去啦。好困啊。”
她刚走了两步就被胤禛从后面搂住了,他呵出的温热的气息就在耳后,“怎么了,因为耿氏?”
如月僵在那里,她尽量平静的说:“不,就是困。”
“真的困?”胤禛含住了她的耳垂,接着又吻上了纤细修长的脖子,如月像被捉到七寸的蛇似地软了下来,同时也尽量的将自己缩起来,“四爷。”她带着乞求和拒绝的意味唤了声。
胤禛似乎没有听出来,他的手伸进了如月的衣襟里,柔软又有弹性的手感让胤禛后悔昨天真不该放过她,如月腿都已经软到站不住了,她倒在胤禛的身上,身体是那么敏感,可心里却还在纠结,一想到刚才他就这样和乌林在一起心里就膈应起来,她咬着牙挣脱出来,本想憋着一股气把心里话说开,可一回头看到胤禛的脸那些话就说不出来了。
胤禛看着脸憋红了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的如月,他再次上前,没有碰触就是低下头,距离很近的看着她的眼睛,“你要相信我。”
心情灰败的如月不知道这个相信指的是什么,是相信他只爱自己,是相信他做的只是为了繁衍后代?那双眼里的现在只有自己一个,那么也就够了吧,谁让我这么爱他。然后她听胤禛说:“我没有碰她们。”如月睁大了眼,“有你就够了。”胤禛喜欢看到她的眼里为自己涌出眼泪,就像喜欢看到她对着自己笑,当然还有现在错愕的模样,他忍不住低头去吻那张微张的唇,有她就够了,这是胤禛发自内心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弘昀
三个月的塞外生活很快就过去了,如月回到京师府邸后还总是想起频繁的缠绵情事,快乐的同时她不能忽视愈发沉默的乌林,如月觉得很对不起她,所以每次和她说话都存了一万个小心,更是不会主动提到胤禛在自己这里的任何事。
非印和李瑶都没有心情去管弘昀之外的事,这孩子的病并不乐观,焦急的当然还有胤禛,他本来就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若是弘昀不幸,对于他的打击会是很大的,很清楚未来帝王会有几个孩子的如月更担忧的是非印,深怕失去弘昀后她会像上次一样陷入崩溃。雍亲王府在入秋后被阴云笼罩着,太医进出频繁,照顾弘昀的女人们个个心力憔悴。
如月听到最多的议论就是,二阿哥的身体很好啊,不过是染了风寒,怎么就好不了了?也听说弘昀的嬷嬷哭诉说这段日子二阿哥一直被魇,还出现过梦游,一个人来到后花园对着井看半天,说不准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为了此事李瑶还大闹了一场,指着那嬷嬷的鼻子骂她不安好心,说她咒儿子,直把本就烦躁非印气的当场各打五十大板,一个被禁足一个被撵出了府邸。
因为罚的重,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了,如月知道胤禛很不安,于是她特意留心了弘昀的住所数日,并没有什么非人存在过的迹象,也去那口井看过,就是寻常的水井,打上来的水也是干净的。直到这日去探看,弘昀正睡着如月就去了外屋,刚走了两步就听那孩子哼了几声,回头看到他挥着手,蜡黄的脸上都是虚汗,弘昀突然闭着眼坐起来哭道:“走开!走开!老虎,你不要吃我!”如月一惊,她经历的事多立刻让碧玺不要妄动。环顾四周什么异象都没有,如月小意上前。手搭在还在说胡话的弘昀的额头,很热,显然在发烧,被她一触,弘昀就安静下来。但他并不往后躺倒,还是闭目坐在那里,如月刚让碧玺去请大夫过来。弘昀蓦睁开了眼,如月的手腕被攥住。低头去看只见一双冷的像冰的眼,神采完全不是孩子该有的。
“不用费心思了,他活不了了。”
“你是谁?!”
“不是才见过吗。这么快你就忘了?那时我说过总要你们付出代价的,他的命就由儿子来替了。”
“赵玄坛?!”
他冷冷的看着如月,如月挣脱出手退了一步,“那件事跟胤禛没有关系,和你坐骑签下血盟的也不是他。为什么你不找正主却要来找他?还有这孩子,无端死去,这公平吗!你是神仙怎么可以这样!”
他嗤笑一声道:“公平?凡人跟神说公平?你不知道瘟神从不走空,敢利用我就得舍得出来。那个女人想强大,我就让她失去力量。他看重子嗣,我就让他失去儿子。这就是代价。”
“你!”如月大怒。她已经不顾及到他是神是仙了,纵身上去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滚出去!”
赵玄坛本尊自然是在仙府之中,他在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脖子真的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给攥住了,而且痛感像电流一样直击心脏,他的分神更是受到了重创,直接从弘昀的身体里震了出去,弘昀的本神回窍,他看到怒目而视的如月被吓惨了,脖子又被攥的痛苦,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时碧玺带着大夫来了,短暂休息过后的非印也跟着一道进来,当他们看到这一幕都吓了一跳,非印更是头一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前揪住如月把她从儿子身边拉开,抱着弘昀上下打量,这孩子被如月吓的只会哭,非印忙让大夫过来看诊,自己则站起身来。如月正要解释,非印一巴掌就打过来了,她条件反射的避开后,非印的已经愤怒到失了理智,她的第二掌如月没有避,如月知道这时候还是让她打了泻火比较好,清脆的耳光让太医看诊的手都抖了一下,碧玺在旁边不敢劝阻,只是焦虑的看着,凭对主子的了解,她知道福晋气极了,可这是琅格格,是王爷最疼爱的女人,这要是出事了……还没的等她理出个头绪,非印喝道:“你这个贱人,想害我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装的天真的样子,心里比谁都毒,持宠而矫?哈哈哈,别以为你会比阿哥重要,不过是个女人,不过是得了四爷的恩宠,你没儿子就想杀我的儿子?!”
如月冷静的看着双目充血的女人,她居然一点都没有生气,这是已经快崩溃的母亲该有的反应,护子心切,而且自己那样子也很难不让人误会,所以如月尽量放柔和语气道:“福晋,您听我解释,我没有想害二阿哥,他当时被魇住了,我去帮忙。我觉得他是因为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
如月还没说完,非印从桌上过茶壶就砸了过去,如月躲开了袭击手被热水溅到了,第三掌第四掌接着就打了上来,“你以为你是谁!你比文大师还要厉害吗,不要脸的贱人让你害我儿子……”耳环打掉了,落在地上碎了,如月摸着耳朵,又摊开手看,一小滩血红殷殷的,她的火气已经上来了,可一想到非印的压力和痛苦心就软了。而非印看到如月无辜惊讶愤怒最后变成同情后,她脑中理智的弦断了。
身为福晋要做的远比内宅其他人要多,胤禛不在府邸时她要担负起内宅的所有事物,现在她不但是福晋更是王妃,所以即使是儿子病成这样,她依然要保持风度和端和,非印能忍住躁动暴怒,能忍李瑶的撒泼,能忍乌林的木讷,甚至能忍胤禛常年浮于表面的尊敬和客套,可她不能忍受琅如月!从她回到雨桐院的那天起,这个女人就成了肉中刺,从样貌到言语都让她愤怒,从救过侄子和丈夫的恩人到最恨的人,八年里诸多事件的堆积让非印恨她的一切。也许是因为琅如月拥有她想要的一切,丈夫的爱,友情,亲情,美貌。青春,还有很快就会有的孩子。而且她则是在不断失去。最后只剩下一个躯壳。非印尖叫一声疯了一样的去打她,碧玺看得呆了,弘昀连哭泣都忘了,太医惊恐的瞪大了眼,这可是雍亲王的嫡妻。难道是因为孩子生病让她疯了?这样的殴打对于如月来说自然不同于和江湖高手过招,她护住了脸面,免得被抓伤,到后来实在是被打的太过疯狂。非印气血攻心晕了过去。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王妃昏倒在地上,披头散发脸颊红肿的格格神色冷峻的站在那里,碧玺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不敢动。
如月略微整理了一下后,对碧玺道:“你来照顾福晋吧,我要回去了,这样子实在不好看。等福晋醒了我自来受罚。”
如月向外走,她看到门口长廊上有只黑虎。它似乎在笑然后就消失了,如月闭了闭眼,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怜的孩子,可怜的胤禛……还有可怜的非印。
如月回到雨桐院时的样子让邱娘吓了一大跳,她不是多话的人也不禁问了句:这是怎么了?如月没有回答。玉烟拉住还想追问的邱娘摇摇头,妇人很快就想到在府邸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如月自己在处理这些伤。对着镜子看到里面那张可笑又可悲的脸,她想自己也许没有资格愤怒,那样的情况谁见了都会误会的,而她心情又压抑了那么久……可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咸的泪水划过受伤的地方刺痛着,如月无声的哭着,慢慢拾掇着自己,重新梳好头发才发现耳垂被撕裂了,衣领和后颈的头发都染上血。
如月拿过帕子开始擦,一擦就痛的让她吸气,手背上被烫的地方也开始火辣辣的痛。内宅果然不如江湖来的爽快,如月拭去了眼泪叹了口气,她想自己真的没法子处理这样的关系和情绪,某一日爆发出来后果一定很可怕。她这么想着起身换了件干净的氅衣,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这日如月一直没有出寝室,最后她侧卧在炕上睡着了。直到觉得耳朵又开始痛,她皱着眉呻吟着坐起来,然后看到了胤禛。穿着朝服的男人正看着自己,如月迷迷糊糊的问了句,“四爷,已经过了四更么,啊,我起来晚了。”
“还痛吗?”他的脸上平淡的看不出情绪。
如月这才想起发生了什么,外面还有天光,她低下头道:“是我不对,让福晋误会了。”
“知道错了就去向她道歉。”
如月的身子颤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是。我这就去。”她这么说可是没有起身,依旧低着头的补了一句,“二阿哥的事……那会儿他被附身了,我出手了,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胤禛的手托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他看到了眼泪。“月儿。”他用了最温柔的声音,这声音熨帖的让如月委屈极了,她哽咽着说:“您现在该去照顾二阿哥,还应该请高人来驱邪,他需要帮助。”
“我才从弘昀那里过来,他还在睡……”胤禛小心的避开如月的伤口,手指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你说的事我已经让文觉在做了,但是……好像不能避免。”他看着如月的眼睛,脸上流露出绝望和痛楚,如月看得怔了,“胤禛。”她忍不住用了不合规矩的称呼。
“你也知道的,知道留不住,知道会死。”说着他搂住了如月,把头担在她的肩上,“这是报应。”他的声音里有了哽咽,“报应。”
“不。”如月紧紧回抱着他,“不是那样的!”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伤痛和委屈在面对要失去孩子的父母时是多么不值一提,弘昀只是个牺牲品,他父亲的牺牲品,这些话如月不会说,永远。(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江山
弘昀终究还是没有挺过去,就在如月被打之后的第五日,没有任何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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