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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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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笑道:“这个自然!姐姐不必羡慕司马道福。”
惜春瞪了他一眼,面色稍红。
贾琮抬头见王熙凤脸色黑一阵白一阵,知道她从不曾起过反意,有些害怕,便挥手向在她身边赖着的福儿道:“福儿过来!”
福儿忙放开她母亲跑了过来:“三叔!”
贾琮抚着她的头颈微笑问:“福儿想不想当公主?有好多好玩的顽器,有好多漂亮的衣服,还有好多人陪着你玩。”
福儿点头:“想!”
贾琮乃又看着贾琏道:“早几年前环哥哥就将贤王这个封号要走了,二哥哥自己另寻。”
贾琏王熙凤俱是利字当头的人,王熙凤骨子里还有几分放肆;二人听闻他这话脸色都变了。
贾琏素无大志,贵在自知。他知道弟弟之资质远高于自己,往日也曾只指望他权倾朝堂、自己沾些好处。前些日子他领着妻儿去上任,竟是让柳湘莲领着数百人裹挟到了此处,而后方知老子弟弟俱有许多事瞒着自己。这会子方知他们想反不是一日两日,贾环连封号都要了!一时间惊愕、恐惧、忐忑、激动、野心蹿来蹿去的,说不出话来。
王熙凤早年也曾想过福儿如能借她父亲叔叔的名头攀上高枝子,保不齐能得个王妃做做也未可知。若是她叔叔能入主天下、丈夫能成王爷、自己岂非就是王妃了?念及于此,浑身微颤,脱口而出:“我早就知道琮儿乃是天上的神仙下界!萌儿也是你送来的!当日你那梨香院来的什么和尚道士显见不寻常,那会子便替我与宝兄弟消了一场灾不是?”
贾琮笑道:“我若不出手也不过有惊无险罢了,嫂子不必放在心上。”
此言一出,简直是将自己“有来历”给定了下来。
贾赦喝了口茶,又咳嗽一声,道:“着急什么?还早的很呢。此去台湾,万事须得从头做起,莫一个个以为大事可成……环儿竟然连封号都选了,岂有此理!”
贾琮忙向他一躬到地:“尊太上皇教谕。”
探春皱了皱眉头,拉着林黛玉悄声问:“琮儿这是怎么了?平素他也颇稳的,怎么忽然急切起来?眼下什么都没有,岂能这般嚣张?”
黛玉低声笑道:“他这是拿极大的利诱惑琏二哥并二嫂子,不然,恐怕他们心性不定。只是,大舅舅不是要去监军的吗?”
探春笑道:“这个柳二嫂子告诉过我了。监什么军,两广那边悉数是自己人。”
她一高兴,声儿大了些,让贾琏王熙凤听见了,俱惊愕去看贾琮。
贾琮笑道:“他们只是联盟罢了,并非自己人。屋里的这些才是自己人。”乃举起茶盏子来,“各位,一起开天辟地吧!”一饮而尽。
惜春并梨香院的兄弟们也都举起茶盏子一饮而尽。黛玉探春贾琏等见了,皆跟着饮尽跟前的茶。贾赦最后一个喝完,咣当一声将茶盏子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望着贾琮懒懒的道:“我只等着你那三层楼高的藏宝阁罢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贾赦领着全家在盘龙山歇了几日,京中渐有林海、贾环、贾四等人的书信传来。林海前几日都在装蒙,得知女儿平安无事后就在家中装病,圣人还派了个御医去瞧;贾母却是当真吓病了,宝玉已从书院回来侍奉,又宽慰了会子,瞧着并无大碍。听闻黛玉逃出京城去为的是不进宫为王妃,日日替她念佛,盼着她平安无事、再也莫要回京来。
冯紫英与秦三姑都亲来找贾环套话,贾环只管装傻充愣。秦三姑干脆笑着说:“你小子少在我跟前做二愣子相,哄的过旁人哄不过我去。有这个胆子的除去琮儿再没别人。你放心,我又不认得皇子,纵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他去。”
贾环心知她已改投了司徒磐,未必愿意看着二皇子得去林黛玉这么一个要紧的女孩儿,只是不敢告诉她,苦笑道:“三姑姐姐,说句真心话,我也觉得是琮儿干的,实在他没告诉过我。琮儿曾说过,想要瞒过外人,须得先瞒过自己人。大约这回就是了。此事我当真不知道,那日都吓蒙了!偏扭头去看我老子,他竟比我还蒙些,浑身都在发抖,我忽然就镇定起来。后头几日我们府里的事儿皆是我主持的呢,连喊宝玉哥哥回来都是我的主意,不然老祖宗只怕病得更厉害些。”说着一脸“夸我夸我快夸我”的神情。
秦三姑啼笑皆非,又实在拿不准他可当真知道。
贾赦看完信笑道:“显见圣人也疑心是琮儿捣的鬼,只可惜咱们一大家子早离京了,没有实据便算不到咱们头上来。”
贾琮道:“既然冯大哥与三姑姐姐都去套了环哥哥的话,冯大哥这会子还是圣人的人。”
黛玉道:“圣人既有所疑,会不会派人来找大舅舅?”
贾赦瞧了她一眼:“若是找到了,你想跟着回去吗?”
黛玉忙说:“不想!”
贾赦哼道:“你既不想,难道我会让你回去?”
黛玉眼圈儿一红,垂头道:“……终归他们是天家……”
惜春笑劝道:“姐姐多虑了,如今龙游大海虎归深山,圣人自顾不暇,你区区一个女子算什么?”
贾琮接着说:“四姐姐说的是,纵寻了你回去也当不得他儿媳妇,他费这力气作甚?再说,司徒磐若得了咱们的信儿准保是帮着咱们的。你还是安心学骑马吧!”说的众人一笑。
几个姑娘自小养在深闺,乍一入山林,诸事稀奇,人也豁达了些。这几日她们连凤姐福儿都在学骑马,学得最快的居然是王熙凤。贾赦赞道:“不愧是子腾家的闺女!”
王熙凤嫁过来这么些年,除去替他生了两个孙儿孙女,从不曾得了公公的赞,闻言受宠若惊。
贾琮悄向她说:“我爹好武,二哥哥没有武将气势他可憋屈呢。”说得王熙凤又有些好笑。
因水路更快些,他们自盘龙山下来便改了水路,遇见名胜古迹或是繁华市埠便游玩会子,一不像逃跑二不像赴任。又特去了一回苏州。黛玉扮男装藏在一群少年当中往林家老宅转了转,看屋子的老仆没认出她来,只当是京中的舅老爷替老爷来瞧瞧屋子的。因他们不曾惊动苏州官员,只如寻常游客一般玩了几日便走了。
这般晃晃悠悠的走走游游,眼看都要过年了,终于到了广州城外。王熙凤骑术早已练出来了,就在马背上教萌儿如何喊外祖父,贾赦贾琏爷俩听着颇为有趣。
贾琮叹道:“怎么一路过来连个小毛贼都没遇上!上回去长安那么多事儿。”
吴小溪道:“上回咱们带着许多寿礼,难免遭人惦记。这趟的行李都让马行运送,还带着这么些镖师,人家何苦来招惹咱们呢。”
遂一同入城,在城门口便见到了王子腾派来的人,接往两广总督府去了。
王子腾早得了快马传信出门相迎。贾赦翻身下马,王子腾几步过来正欲说些别来无恙的话,贾琮已从凤姐马上接了萌儿下来,举到他二人身边。萌儿大声喊:“外祖父!”
萌儿才出世王子腾便南下两广了,不曾见过孩子长大的模样;这会子乍一看见他,登时喜得贾赦也忘了、女儿也忘了,一把接过萌儿抱在怀内。萌儿又喊了一声:“外祖父!”王子腾忙不迭的答应,老脸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贾赦不乐意了,在旁阴阳怪气的戳了一句:“这是我孙子!”
王子腾恼道:“还不是我凤儿生的!”
贾琮忙拦在当中:“二位大人,你俩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三年多没见面也不寒暄两句,老亲家当着萌儿的面吵架算什么事儿?”
俩老头也觉得有几分不妥,互相瞪了一眼。王子腾道:“亲家,好久不见,气色倒是不错。”
贾赦也说:“亲家,你也红光满面的,显见在岭南颇为自在。”
贾琮忍俊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贾琏凤姐等人也一齐大笑。萌儿太小,不知道大人笑什么,张望了几眼,见旁人笑他也跟着笑。其实贾赦王子腾早想笑了,起初还绷着,这会子萌儿笑了,他俩赶紧望着萌儿笑。王子腾一面笑还一面解释说:“瞧见我大外孙子笑我就想笑!”旁人的笑声愈发大了些。
一时众人进了总督府,女眷都去后院相见,王子腾夫人领着凤姐先去客院安置。
这会子已经是腊月了,岭南却十分暖和,凤姐笑道:“早知道那些大衣裳都不带来了。”
王子腾夫人道:“倒是偶尔也有冷的时候,只不如京里头那么冷罢了。夏天却是极热。”
收拾了会子,几个要紧的人方聚到一处说话儿。
王子腾道:“霍晟这会子大约到惠州了,过两日就来。”
贾琮忙问:“他打仗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圣人说他的军报有些不实在呢?”
王子腾一愣:“不实在?怎么邬逢春没写好军报么?军报皆是他写的。”
贾琮一听“邬”这个姓氏,只觉的脑中有根弦撩起来一般。前世他本是红迷,看过无数分析猜测,许多人都以为探春最后嫁入了粤海将军邬家,登时坐直了:“此人是谁?”
果然听王子腾道:“便是粤海将军。今年你家太君大寿,他还特使人送了礼呢。”
贾琏在旁道:“送的是一架玻璃围屏,你二嫂子说那个倒不错。”
贾琮“哦”了一声:“我瞧见过,委实不错。怎么从前没听过他们家似的?”
贾琏笑道:“你知道什么?成日在京中混着。咱们家与许多人家都有往来的。”
贾琮撇嘴道:“将军这么多,叫的上号么?他与霍晟什么关系?”
王子腾道:“他如今掌着琼州水军,兵力不多,两广水军除了他的人便是霍晟的人了,旁的皆不足论。他二人是联手的。”
贾琮扑哧一笑:“瞧吧,唯有利益能将天下人联合到一起。他们打仗究竟如何了?”
王子腾笑道:“打什么仗?不过是几个番邦小岛作乱,起初霍晟的人与邬逢春的人都不想管,就任由他们闹腾了几回,也有心弄朝廷几个军饷花花。偏圣人又派了霍晟自己过来。他虽年轻,胜在聪慧好学,又肯听那些老将军的话,只三个来月的功夫便大获全胜了。因邬逢春也参合了一脚,霍晟为表敬重,请他写的军报。他两个都想多得些军饷;霍晟也暂无意回京,想在这边多呆会子;故此邬逢春的军报只说还没打完罢了。”
贾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子:“这霍晟连胡扯都不会找个好人扯!等他来了我埋汰他。”
王子腾问:“圣人有疑心么?”
贾琮遂从怀内将圣旨套了出来:“叔父自己瞧吧。”
王子腾接过来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又递给贾赦。贾赦瞧了也哈哈大笑。
贾琮做了个鬼脸:“我就是那守蟠桃园的齐天大圣,今后你们都喊做我大圣罢!”
贾赦忍不住敲了他一个栗子。
王子腾遂又说起这几年海上的事儿来。如今香港渐渐成了模样,商船越来越多,岭南也越来越富庶。霍水王贾四家联手以官军为海盗,劫掠的外洋商船也不少,却仍挡不住他们往这头来。薛蟠这会子回京过年去了,他也雇了海船出海,越赚越多。乃又问京中局势。
贾赦与贾琏齐齐望着贾琮,贾琮无奈,只得将“老圣人一死天下大乱”再说了一回。王子腾颔首不语。
贾琮笑道:“各位,来凑个热闹,赌一赌如何?”
王子腾问:“赌什么?”
贾琮道:“赌京中变化。司徒磐必是想反的。只是他不会老圣人一走就反,而且他想反也不会直接反,总得先弄死圣人,大乱一阵子,再扶一个皇子上去。”
王子腾看了看他:“你以为会扶谁?”
贾琮伸出手比了个“七”。众人大惊。
王子腾思忖半日,点头道:“不错,他最年幼,极好控制。”
贾琮道:“到时候主幼臣强,有的乱了。咱们就在岭南台湾呆着,管他们做什么呢。横竖咱们做咱们的买卖、韬光养晦。有了钱有了兵,谁都会来求着咱们的。”
王子腾笑道:“小小年纪比大人都鬼些。”
一时贾赦又写了几封信命人送回京去。因初来乍到,也没功夫去买什么土产,只替黛玉给林海捎了首诗罢了。
两日后霍晟过来,不免寒暄一番。贾琮又拿了圣旨给他瞧,霍晟啼笑皆非。
王子腾道:“来日你们再写军报,先拿来我瞧。”
霍晟一言不发向他深施一礼。众人偷笑。
贾琮转身就赖上了:“既这么着,干脆连我与幺儿哥哥的也一并写了可好?我们回头就要去台湾府的,哪有功夫瞎编那许多密报。”
王子腾瞪了他一眼:“胡闹,你们是写密折的,哪能旁人代笔,字儿须得是你二人的才行。你不愿写给维斯写便是。”
贾琮只得作罢。又问吴攸在何处。
霍晟道:“自打知道琏二爷要出任台湾知府,他与杨衡便领着人过去了,现驻扎在台湾那边的岛上。”
贾赦忙说:“喊他过来!腊月都快见底了,琏儿也不便这个点儿去同人家前任知府交接。咱们便在广州过年,明年再去台湾府不迟。没喝上琏儿他老丈人的腊八粥,咱们喝了的年酒再走。”又看着霍晟,“霍王爷也留在广州过年可好?”
霍晟笑道:“多谢世翁好意,小侄还是回营中去与将士们过年才是。”
王子腾连连点头:“很是,王爷已有了些你祖父的影子了。”
另一头,贾赦在苏州的时候便给林海去过一封信,假意说是琮儿胡闹,安排了林黛玉逃离京城,因她乘的是快船,如今已经与贾赦等人会和了。林海年前便得了此信,拿着去向圣人告罪。圣人自然将贾琮臭骂了一顿。
因前几个月黛玉进了一回宫,圣人听慧妃及旁人都说此女必为天人下世,有些好奇。二皇子还曾于屏后偷窥,极为满意。后来她竟私逃出京了!这婚事自然而然便没了。偏那二皇子极爱林氏美貌,后又悄然向慧妃道,“但凡寻得她回来,我自大度不计较她年幼无知,与她一个侧妃可也。”慧妃爱子,也亲眼得见林氏的模样,只觉她有几分木讷罢了。出了这般大事,想来她也不敢要正妃之位。慧妃娘家也有侄女,只是容貌略逊一等,二皇子瞧不上。倘或林氏只得侧位,既安了二皇子的心、又得了林海并荣国府一系、还能将正妃之位替侄女留出来,岂非四角俱全?故此她数次向圣人道,“孩子瞧上了那姑娘呢。”圣人起先不肯,后来渐渐也软了耳朵。
这会子听了林海的话又看了贾赦的信,圣人便咳嗽一声,道:“人找到了就好,快些接回来罢。”
他才在心中预备着如何赦去林氏年幼无知、受人蛊惑之过,林海在下头顿首道:“小女福薄,经由此事必入不得天家门不说,京中大约也有不少人家知道了。”
圣人皱眉道:“有人知道了么?老九不是说瞒住了世人的么?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林海苦笑道:“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她在京里头是找不到好人家了。再有,荣国府老太君做寿那日慧妃娘娘派了人过去,满京城的人家都瞧见了,旁人也不敢念她。”
圣人已是半应下慧妃与二皇子了,忙说:“你也不必多虑,老九做事素来密不透风,再让他去查查,有胡言乱语的,朕自然让他们闭嘴。”
林海忙叩谢了天恩,又替女儿谢恩,终是含泪道:“她这般也是自作孽,臣也救不了她。故此臣昨日写信托了恩候替她在南边寻个老实的读书人家嫁了便罢了。”
圣人愕然,半日才说:“何至于此!终归是尚书府的千金。”
林海道:“事已至此,再无它法,只盼着恩候能替她寻一个能上进的女婿,纵然门第儿低些也是无碍的。”言罢,潸然泪下。
圣人有心说,朕赦她之罪,偏又不知是什么罪。一时也放不下脸面来明着告诉林海,我儿子瞧上她了。只得暂时作罢。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却说贾赦领着家人来到岭南,先与王子腾会合,后霍晟也赶了过来。次日白令恩将军亲来两广总督府与众人相见,按耐不住欢喜的说了些香港之事,显见是赚到的钱比原先以为的要多的多。
说了一阵子,贾琮乃道:“我们梨香院的那几位西洋先生们都先到了岭南,前两日已经见过了。在京中的时候我们一同弄出了一物极为有趣,各位且随我来。”
遂领着众人到了他与梨香院兄弟们一同住着的客院。只见院中地面齐整的青砖上铺了一小块地儿的土,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弄来的,还压实了。一旁搁着一个小些的麻袋,里头鼓鼓囊囊不知装着何物;一大一小两只木桶,大的是空的,小的盛了半桶清水;并两个鼓一般的木头模子。有个少年见他们来了,便从那麻袋中将里头的东西倒入大木桶,原来是些灰色的末子。
贾琮道:“京中诸事不便。我们只雇人在京郊的庄子里沏了一座煅烧炉,还请了一位景德镇的老窑工帮着弄出来的。那位老窑工也随西洋先生一并岭南来了。”
另一位少年提了水桶缓缓将半桶清水加入大木桶中,前头那位手持一把小铁铲不住的搅动。半日,那灰末与清水合均匀了,如同灰色的稠泥浆糊一般。
有个少年先在地下摆了两个竹篾子编的圆片儿,又拿过那两个圆圆的木头模子来扣在上面。贾琮笑道:“时间太短,只在街上随意寻了个木匠,做了这个模子。我说了半日他皆不明白,最后我告诉他用最便宜的杉木做两个没有鼓面的鼓、他便明白了。后来又去寻篾匠做了两个鼓面。”
持铁铲的那一位乃从大木桶里头舀出那灰泥浆糊来,一铲铲填满了木头模子,细细抹平整了;又上来一位将另外两个竹篾子的圆片儿覆了上去,这两个当中有孔洞。后又侧立起那圆模子,面对面的还颇为有趣。灰泥浆糊极稠、圆孔又不大,不曾因侧立而倒出来。最后一位取来一根铁棒,铁棒两头各横了一个小小的铁栓子。将两头分别插入木头模子的孔洞中,又仔细调了半日,终于齐整了,他便拍了拍手退到一旁去了。
贾琮指着那个道:“这个叫做水泥哑铃,拿来给有力气的人练胳膊的举力是不错的,眼下还不能用,须得等这个水泥干了才行。”
王子腾看了半日没看明白,问道:“干了又如何?”
贾琮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来,指给他看:“干了就是这样子。这两头皆是水泥墩子,当中乃是铁棍,可以抓着铁棍练臂力。”又指着地下放的那个道,“眼下这个的模子太糙,显不出好来。来日得空使人做些精巧的模子,里头涂上蜡,就可以用水泥做出许多许多精巧的石雕来了。比请石匠来做方便许多,还可以反复用。比如这个。”说着,从旁边一位兄弟手中接过在京中做的一件小巧的水泥狮子滚球来递给王子腾。
王子腾接过那玩意细看半日,贾赦等人也凑脑袋过来看。王子腾问:“此物不是石头?”
贾琮摇头:“不是石头。这就是水泥干了之后的模样。”
王子腾与白令恩对视一眼,惊诧万分。白令恩指着狮子滚球道:“此物便是拿……”他又一直木桶里头还没用完的水泥浆糊,“那个做的?”
贾琮笑道:“白将军若不信,只等这个干了来看便是。还有些剩的,不如各位自己现在随意用来做成什么模样的,等它们干了再瞧。咱们这里有各色竹篾子编的圈子片子签子棍子先拿去架住做形状。只是眼下水太多,等过两日干了些,还可以细雕。”
一言惹得众人皆有了兴致,个个挽起袖子来。旁边的兄弟递过几幅手套,这几位戴在手上,依次拿铲子挖出余下的水泥来,蹲在地下瞎摆弄,老半日全都不肯起来,还各自嫌弃旁人做的不好。偏这会子惜春从后头跑过来寻贾琮问事情,进了院子一瞧——她伯父、王子腾、白令恩、霍晟皆蹲在地下如顽童一般;她家琮兄弟负手立在一旁瞧热闹,身后围着七八个兄弟;不禁脱口而出:“伯父并几位王爷大人,你们在玩泥巴么?”
众人哄的大笑起来。
贾赦先站了起来,一面脱下手套道:“罢了,只等干了来瞧!到时候我做的这个可以用作盛酒的大海碗!”
贾琮忍不住说:“爹,没有这般凹凹凸凸的大海碗!人家竹篾圈子那么圆,你只需敷在上头都能敷成扭的,委实是个人才。而且那么浅,说是碟子还差不多。大粗碟子。”
王子腾立时指着他大声笑道:“这可是你儿子说的!不是我说的!”
不待贾赦骂人,贾琮赶紧接着说:“王叔父您那个是毛毛虫么?”
贾赦白令恩等人齐声大笑,贾赦笑道喊:“他说那个是马!”
王子腾恼道:“哪里不像马了?不过是卧马罢了!此物乃是泥状的,压根儿做不成立马来!我只做成个大致的模样,过两日干了些再雕刻出形状来就像马了。再说这些竹篾子半分不听使唤!乱七八糟的。”
贾赦笑指着道:“关立马何事?马头都没有哪里像马了?分明就是一摊泥巴!去去,让琏儿抱萌儿来,问问他,他外祖父做的这个是不是马!我家萌儿这一路骑在马上来的岭南,最认得马了!”
贾琮忙道:“别,此物这会子还是湿的,莫让萌儿乱动,黏在手上可不好。”
贾赦道:“无碍无碍!横竖早晚能干的,干了再拿给萌儿瞧!”
王子腾瞪着他道:“横竖比你的大海碗像些!”他两个便争论起来。
白令恩与霍晟都闪到一旁只管笑不说话。
幺儿从旁边过来道:“想来霍王爷与白将军皆不能在广州呆太久。我预备了几个小箱子,将你们做的水泥玩意装起来,二位各自带回去,等干了自己瞧着也颇为有趣。”
王子腾忙说:“我的也替我装起来!”
贾赦道:“我也带回自己院子里去!”
幺儿应了,将他们四位做的水泥玩意都取小箱子仔细装起来交给他们的下人,叮嘱道:“须得通风才能干的快。若非在路上,箱盖儿莫要盖上。”那四位自己忙不迭的应了。
一时众人净了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土,回到王子腾的书房。
白令恩问道:“琮三爷,那水泥当真可以干成石头么?”
贾琮点头道:“这个乃是西洋英吉利国一位名叫约瑟夫·阿斯谱丁的匠人弄出来的。”虽然现在他还没出世。“我从一位通晓西洋之物的先生之处得到了方子和煅烧方法,这几年又与诸位兄弟并西洋先生一同琢磨研究,试验了许多回。眼下这种必还不是最好的,因京中不甚方便,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如今咱们已经飞鸟脱笼、海阔天空,可以好生改进了。”
白令恩又问:“此物的原料可难得么?”
贾琮笑道:“不难得,多半是寻常的石灰石、粘土等物。还有些旁的矿石。回头白将军派个得用的人过来,小侄倾囊相授!”
白令恩大惊大喜:“当真?”
贾琮道:“许多生意皆须靠着香港呢。有了水泥,扩建香港的时候就容易许多,省去了许多打磨石料的功夫,又极齐整结实。看着是白给你们家一件要紧的东西,得利的是大伙儿。我早说过,大家发财才是真的发财。”又看着霍晟,“你要么?”
霍晟站起来拱手:“多谢!”
白令恩闻言怔了片刻,也站起来向他深施一礼:“琮三爷好胸襟!”
贾琮摆手道:“哪里敢当!不过是看得实在些罢了。”
白令恩叹道:“纵是六十岁的人也未必能看得如此实在,琮三爷这般年岁……果然是个有来历的。”
王子腾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赞成,只是贾琮话都说出去了,他也不便拦着。
一时外头有人来回到,午饭预备好了,众人一同去用饭,散了席面各自回到房中歇息。贾琮正回他自己院子去,半道上让白令恩赶上了:“琮三爷!且等等!”
贾琮忙回头:“白将军!”
白令恩一把拽他到旁边,面上有几分尴尬,强笑道:“琮三爷,末将冒昧,有件事想同三爷商议。”
贾琮以为是水泥的事,也笑道:“将军别这么客气,您是长辈,直言便是。”
白令恩有些不好意思,道:“额……因为这两年贵府的船时常来香港……这个……”
贾琮听不明白,眨了眨眼:“那个……将军能说直接些么?”
白令恩想了片刻,干脆说:“我们郡主瞧上吴攸小将军了。”
“哈?”贾琮跳了起来,“哇哇不会吧!他俩好上了?太好玩了哈哈哈……”
白令恩忙摆手:“不是不是……吴小将军还不知道呢。末将便是想烦劳三爷,可否将这桩亲事定了。”
贾琮愣了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定他俩的婚事?!”
白令恩点点头。
“我又不是吴攸的爹!”
白令恩微笑道:“你却是他的主公。他的婚事,三爷自然能定的。”
贾琮连连摆手:“不能!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我是他兄弟和上司,凭什么做他的主?没有上司管属下婚事这种理儿。郡主看上他了去追不就是了?给他绣荷包做鞋底、望着他笑,追的到算本事、追不到也无憾啊。”
白令恩眉头一皱:“胡说!郡主何等身份,岂能如村姑民女一般!”
贾琮翻了个白眼子:“郡主又怎么了?此处天高皇帝远,正好没有约束,青春少艾不泡个帅哥多无趣。规矩什么的最讨厌了。”见白令恩还是一脸的不赞成,叹道,“算了,咱们有代沟。横竖吴攸的婚事他自己做主。漫说我不会替他定,纵是他爹替他定下他不喜欢的女子,我也必有法子搅黄了。这种一辈子的事儿都不能自己说了算,活着多憋屈。”
白令恩闻言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长叹一声:“三爷实在与寻常人不同。”乃拱手而去。
霍白二人次日便走了。他两个前脚刚走,贾赦与王子腾后脚便都有几分不舒服,只在屋里呆着极少出来、屋中还不让人进去。贾琏王熙凤皆有几分担心,说请大夫来瞧瞧,他两个皆不许。两口子多劝了几句,俩老头不约而同大发雷霆,死活咬定自己无碍,只需歇会子便好了,将他二人各自赶了出去。贾琏颇为犯愁,来找贾琮商议。
贾琮闻言哈哈大笑:“二哥哥放心!他俩没事,身子骨儿好着呢。”
贾琏道:“我岳父还罢了,在岭南都已三年了。我恐怕老爷有个水土不服。大过年的,总得平安无恙才是。”
贾琮笑道:“都说了让你放心么!咱们老子那个大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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