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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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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能转化成动能……转动惯量……咱们家贾小萌将来能成为大物理学家……”他一壁说,贾环在旁附和,贾维斯偶尔也插嘴,贾赦明明听不懂也假意在听、连连点头。
贾琏哪里有耐心听他说?跺脚道:“竟拿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来给你侄儿抓周!”
贾琮辩道:“什么叫不着边际?别看这是个小小的顽器,精妙之处难以描述……”
贾赦向贾琏摆手道:“罢了罢了,萌儿喜欢就喜欢了,你小时候我也没非逼着你念书写字,如今还不是出息了!”
贾琏登时哑口无言!贾萌还在撩拨那些小铃铛。这个年岁对声音和颜色都有兴趣,两个小叔叔给的这个礼物实在比旁边那些个不是红就是金的单调玩意好玩多了,遂干脆坐下来专心玩这个,小胖爪子抓着小铃铛拨来拨去。因这会子众人皆以为抓周抓了这个不好,有几分尴尬不好意思说话,整个荣禧堂都是叮叮当当的响声。
三位皇子见了也觉得好笑,二皇子先道:“抓周就是个热闹,小孩子自然是喜欢颜色鲜亮之物。”三皇子也笑着相劝。
贾琏心中暗自叹气,抬眼看见在旁站着的贾宝玉,一想,宝玉抓周抓了些胭脂水粉,如今不也老实念书了么?又舒服了些。旁人又过来说好话相劝,面上渐渐缓和了下来。唯有贾赦还满脸“我孙子最聪明”的模样瞧着贾萌。
不多时,皇子们见没什么热闹好瞧便走了;贾萌与那新鲜顽器一道被送回后头给太太奶奶们围观去了。贾赦方悄然拉了贾琏到一旁道:“方才那顽器乃是琮儿与环儿临时取来的。”
贾琏一愣。
贾赦叹道:“如今朝中乱局,咱们家暂且还是无能无志些的好。你等着,老圣人归西后必有大乱。你如今已经四品官了,还在通政使司,如今又救了一回贤王,已是没人会小觑你了。今后只安安分分的办公便好,万万不可加入什么党派。来日不论是个什么结果,横竖不会给阖族惹祸。若想再上一步,万事皆定之后再说。”
贾琏背后突然暴出一身冷汗。“老爷!莫非朝中有变?”
贾赦哼道:“你说呢?王爷还没完,皇子又出来了。”乃瞧了他几眼,“没有什么贵人拉拢你吧?”
贾琏忙说:“我平素只依着老爷的吩咐,不敢张狂。大皇子的舅父曾请过儿子吃酒,让我拽了两个同僚一起去,只吃了一顿饭便罢了。”
贾赦点点头:“不错,机灵了些。老实些吃不了亏。”
贾琏忙应了,抹了抹汗,转身应酬同僚朋友去了。
到了晚上回去,本以为须得花些功夫劝说媳妇,不想王熙凤先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急着问:“今儿出什么事了么?”
贾琏道:“何尝出什么事了?”
王熙凤道:“你可莫哄我。萌儿抓周的那个顽器是琮兄弟他们请西洋先生做的,福儿老早就瞧见了,日日回来念叨弟弟怎么还不周岁呢。琮儿说是今儿晚上给我们送来,我连安置的地方都选好了。怎么忽然就拿出去抓周了呢?”
贾琏不禁刮目相看:“你一个妇道人家竟能瞧出这个来?”
王熙凤听了丈夫夸赞心中悄然一喜,嗔道:“此事显见不寻常,怎么就瞧不出来了?”
贾琏低声道:“因那会子忽然来了三位皇子,恐怕萌儿抓了什么东西惹他们的眼,方故意拿那个出去引他抓的。”
王熙凤忙道:“让皇子喜欢萌儿不好么?”
贾琏与她附耳道:“龙生九子,天晓得哪个是龙子。”
王熙凤双目一凛,连连点头:“爷的意思,我明白了。”
因司徒磐平安脱险,圣人心中大定。两广总督陈滨又有折子上来,想回家养伤。太上皇遂命圣人先行斟酌人选。圣人委实犯愁。大刺吧啦弄自己的人上去他老子必然不肯,调老头子的人又心有不甘。
一日朝议,六王爷笑道:“我有个极好的人选举荐。”圣人命他说来,他道,“贾赦贾恩候倒是个不错的,人又大方,早年也打过仗,品级也有。”
群臣哄笑,都道他在顽笑。圣人也摇头。
退朝后,他忽然想起贾赦的亲家王子腾来。他知道这十几年来六王爷无数次欲拉拢王子腾,只是此人并无回应。明面上是忠于老圣人,实则这条老狐狸不过是观望风向罢了。这般迟疑的性子,来日早晚也能认清局势。况此人委实乃一员骁将。他遂向老圣人回道:“儿臣斟酌许久,九省都检点王子腾可调任两广总督。”
老圣人闻言皱眉思忖了半日,终道:“也委实难寻出更合适的了,就他吧。”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却说圣人下旨,调任九省都检点王子腾为两广总督,现任两广总督陈滨暂且回原籍养伤。王子腾接旨又惊又喜。这些日子贾琮与他说了数回现今西洋、美洲的局势,那一船船的金子早已馋得他垂涎三尺。遂与贾琮水溶霍晟等人密会几次,多加商议。因见面多了些,听了刘霭云几番言语,果然与寻常戏子不同,高明出薛蟠不知多少去。虽面上仍是冷若冰霜,心中倒是悄然高看了刘霭云几分。
贾琮暗地里劝道:“薛大哥哥那性子横竖我是信他不过的,做大事实在难,除非有个聪明人盯着他。薛姐姐够聪明,只是身为女子诸多不便。这些年我与薛大哥哥交往也不错,冷眼瞧着他并不是个长情的。横竖男人成亲晚些无碍;刘大家的性子叔父也看得出来,不是个会纠缠不放的。来日他两个好聚好散、又成全了薛大哥哥的心思、又引得他上进、眼下这几年还有人看着他,岂不好?谁没个年少轻狂,十年后那刘霭云必年老色衰……”
王子腾想了半日,叹道:“我纵不答应,又能奈他何?”
后遂与刘霭云颜面上和蔼了些。薛蟠见之大喜,特特送了份厚礼给贾琮相谢。
岭南那边诸事已经齐全了,众人便忙开了去。虽极为辛苦,倒是个个干得乐乐呵呵。唯有薛蟠快要疯了。
他不过是个寻常纨绔,虽有心上进,奈何本事有限,一时竟是蒙的,遇事皆去问刘霭云。刘霭云一个戏子哪里知道那些?又因此事隐蔽,不敢胡乱请掌柜,有些忙乱。遂来寻贾琮问计。
贾琮想了想,道:“我可以先荐我家四叔去教他。只是他的心思若在咱们的大事上头,薛家原本的这些生意就顾不上了。偏咱们的事业在起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得有银钱支撑起来,故此薛家的生意他不能放掉,得另寻个人出来主持才是。”
刘霭云道:“他那个堂弟我瞧着是个好的。”
贾琮道:“薛蝌我也听说不错,然薛姨妈未必肯给他。且此事隐秘,我不是信不过薛蝌,只是不了解、不敢妄用罢了。你问问薛大哥哥,可否让薛大姐姐在背后帮忙处置。她与我姐姐同庚,听闻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呢。告诉薛大姐姐一句话,她若能帮着咱们将此事业做起来,薛家得大利不说、她得个好人家是无碍的。但凡她不至于太贪心,王府也能进去。”
刘霭云看了他一眼。
贾琮笑道:“霍晟今年十七、水溶也不过二十多岁。大老婆她是当不上的,小老婆没问题。咱们这几家都是一根绳子上拴着的。”
刘霭云摇头道:“何苦来,给人做小看人脸色。”
贾琮望着他笑道,“刘兄那么替薛大姐姐着想么,果然长嫂如母。”
刘霭云面色一红,瞪了他一眼:“莫胡扯,我并不曾见过他家妹子,哪里轮得到我来着想。不过是每日唱戏、也曾出入许多公侯王府,知道些世情罢了。”
贾琮耸肩道:“倘或在生意场上历练一阵子,她想要的东西会变也未可知。至于薛姨妈,她耳朵软见识短,有王叔父与薛大哥哥哄着,不在话下。”
刘霭云想了想,薛家实在人丁稀少,平白也寻不出旁人来,只得道:“暂且试试罢。”
贾琮眼珠子一转,拉了他低声道:“提起薛蝌,我想起一件事来。早年曾听闻薛家那位小姐姐与梅翰林之子有婚约?”
刘霭云点头道:“确有此事。”
贾琮道:“这些年我们哥几个也认识了不少士林人家,听说这个梅翰林虽有学问,人品上却有些瑕疵,颇为市井功利。这门亲事能不能成竟未可知。横竖告诉薛大哥哥、心中有个底罢了。”
刘霭云知道他的两位先生俱是大儒,毫不怀疑这话,连连点头。
他遂回去与薛蟠商议半日,薛蟠又与王子腾商议半日,终是王子腾先去见薛姨妈打个铺垫。他只道自己与几位贵人一道做生意,有心带着薛蟠。然此事须得在岭南京城两地跑、怕是少说有一半日子在那头。恐他年轻忙不过来,薛家京中的生意须得另找个有见识、信得过的人处置,眼下唯有薛蝌了。薛姨妈果然踌躇不定。
王子腾叹道:“宝丫头若是个男人就好了,论才能心思皆比薛蝌那小子强些,还可靠。”
薛姨妈也道:“我的宝钗样样过人,比她哥哥强了十倍!奈何偏偏是个女孩儿。”遂又忙问,“哥哥既然与几位贵人联手,可有合适的人家给宝丫头?”
王子腾道:“随意寻出一位来极容易,只是我瞧着皆配不上宝丫头。且等过两年这生意做起来、蟠儿强了些、宝丫头身份自然高了。薛蝌平素在京中多与贵人往来些,也可瞧瞧有无好人家。”
薛姨妈愁道:“蝌儿比宝钗还小些,能成什么事。再说……前几日蟠儿从外头得来的消息,梅翰林那头怕是靠不住。”
王子腾眉头一挑:“竟有此事?”
薛姨妈摇头道:“谁说读书人家守信的?”
到了晚上薛蟠回来,又与薛姨妈商议此事,也说须得找个人来管京中生意。他乃笑嘻嘻道:“我心里有个极可靠的人选,只不知母亲可答应。”
薛姨妈便以为是薛蝌,心中只觉倘若让他来主持薛家京中之事,但凡得了好婚事必然先紧着薛宝琴,有几分不痛快。
薛蟠笑道:“我妹子素来比我可靠。横竖外头有伙计、要紧的账目不如让妹子来理着,可好?”
薛姨妈大惊:“你妹子是女孩儿,如何使得?”
薛蟠道:“如何使不得?又不是日日出门去的。那荣国府的大姑娘主持着他们家的族学呢,如今人人都说好。再者,妹子这一两年也帮我看了不少账册子,比旁人熟络多了,许多账目上的事儿皆是她替我看出来的。你瞧鼓楼西大街那柳氏木材行,就在咱们家恒舒典的隔壁;他家本来不过是个寻常破落户,只因老板娶回来那老板娘是个极有本事的,才两三年的功夫,如今富得那模样,啧啧。他们家只请了个管事打理着铺面,老板娘便是总掌柜。横竖我瞧着我妹子比寻常人强些。再说,也实在没有旁人了,您老又不曾替我生一个兄弟。”
薛姨妈啼笑皆非,嗔然瞪了他一眼,心下活络许多。
薛蟠自己又跑去宝钗屋里撺掇了半日,宝钗自然是不肯的。薛蟠连着数日又是打躬作揖的求她、又劝薛姨妈。薛姨妈因委实不想托付薛蝌,又有几分犹豫。终是刘霭云使人悄然传了句话给薛宝钗,“此事要紧,大姑娘如能相助,来日保不齐能进王府。”
薛宝钗素有志气。从前那几年一心念着贾宝玉,偏又让贾母王夫人戏耍得灰了心。“王府”二字犹如替她开了扇明窗一般,登时动心了。她既有心、薛蟠又在旁撺掇、王子腾并不反对,薛姨妈没几日便答应了。
薛蟠遂将京中事物悉数托给宝钗,自己预备着同王子腾一同南下岭南。眼见分离在即,与刘霭云恋恋不舍。贾琮有几回遇上了,实在瞧那模样有些伤眼睛,遂送了薛蟠两句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薛蟠自然是没见过的,拿去问刘霭云。刘霭云却曾在戏文里头学过,含羞说与他听。薛蟠一时情动,一把将他揽在怀内道:“话虽如此,我实在舍不得你。”
万事俱备,只差圣人那边还没动静。贾琮又去了一趟宁王府,问他可有法子让朝廷忽然缺钱。六王爷笑道:“这个容易。”不久,诸位王爷一齐动手,朝廷四面要钱,圣人与林海皆焦头烂额。往日遇见此事当与司徒磐商议,偏这会子司徒磐还在江西没回来。圣人无奈,只得命林海暗许走私来的海货上市。
这一日,有快马进京送信,徐家三子各领一群人马打得天昏地暗,终于还是他次子徐肃得胜。另两派人马因为战败,如今领着残兵败将往山中做山匪去了。徐肃遂主动使人与钦差大人议和。他两个才唇枪舌剑商议了两日,徐肃因接到家中急信忽然赶回豫章,于入城之时被人暗箭射死。他一死,徐宏那拨子人马彻底树倒猢狲散,司徒磐等人轻轻松松收复江西。再细点江西兵马,竟在他们内耗中折损了十之七八!
司徒磐因想着江西诸将皆乃是从犯、且折损得厉害,乃上书圣人替他们求情,既归降朝廷,从前旧事既往不咎。圣人遂于林海商议。
林海苦笑道:“纵然要算账这会子也算不了,哪里变出那么多人来补上他们的缺呢?”
圣人叹道:“朕竟是连一个合用的江西总兵也调不出来,还得合老头子的心。且等老九回来再作商议罢了。”
林海回家不免依然犯愁,眉间紧锁。黛玉与她父亲一道用晚饭,见了便问缘故。林海怅然道:“朝中有二圣如有二日,一个要紧之处竟是难以选出官员来。”
黛玉思忖片刻道:“二圣为父子,偏他们各自为政。旁人家也有这样的。例如其父为太上皇旧臣、其本人却是有心为圣人效力的。”
林海眼神一亮,拍案道:“琮儿他们日日说我女儿是女诸葛,果不其然!”
次日他一早进宫,向圣人献上此计,只说是自己的主意。圣人一想果然有理,便在京中老圣人旧臣的子弟中寻觅人选。遂想到了谢鲸。定城侯谢家本是老头子的人,当初也是为了给老头子脸面才宠幸的谢贵人。本来只想着等老头子走了再收拾他们家,偏如今谢贵人已养下老七。
当日谢家给荣国府送礼,荣国府说不知缘故。冯紫英因特向贾琮问过此事,贾琮挤着眉头细细回想了向谢鲸说的话,道:“实在没帮到他。只是我劝过谢大哥,谢贵人不论何事都不该欺瞒圣人的,本来宫里的女子都是靠着圣人过日子的么。这个算不?”圣人遂想起那时候谢贵人果然向圣人明言有孕,且将许多念头心思皆倾述出来,他顿觉此女诚恳,命人多方照应于她。不想竟是个小孩子的主意。由此也可知,谢家是极看重这个老七的。谢老头子老了,谢鲸这一辈来日还不是要靠着自己得荣华富贵?他又年轻、也有些本事,想来没他祖父老子那般固执。
只是须得有人机言巧辩、说服他明里向着老头子、暗中替自己办事。本来这等事素由司徒磐去办的,偏他这会子不在。圣人遂命林海去说服谢鲸。
林海因恐怕他兄弟二人有间隙,巴不得圣人愈发看着司徒磐些,便道:“微臣没这个本事。何不就命他往江西去劳军、让贤王说服于他?说服了便任命为江西总兵,没说服便罢了。”
圣人笑道:“如海啊,你也是愈发惫懒起来。”
林海道:“只是谢将军委实太年轻了些,恐怕不能服众。”
圣人叹道:“江西那边只剩下一个烂摊子了,投降的官兵也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但凡是朝廷派去的人,他们自然服的。”乃又摇头,“偏他们家还欠着国库六十多万的银子不曾归还,平素也视国法如无物。若来日放过他们,朕心里却是不愿意的。”
林海劝道:“圣人,且先过了眼前再看来日。给谢鲸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未曾不可,还有七皇子在呢。”
圣人虽无奈也只得罢了。由谢家又想到那些老头子的老臣唯有荣国府一家还了国库银子,不禁脱口而出:“偏贾赦又是个草包!不然朕还能用上一用。”
林海因早年几次误会,只当贾赦在藏拙。听了这话有心向圣人举荐他出仕,踌躇了会子又咽下去了。
宫中于次日下旨,命京营游击将军谢鲸前往江西劳军。另一头给司徒磐去了密信,命他劝服谢鲸改投门户。
谢家接旨阖府大喜,都以为是谢贵人恩宠极重得来的,荣华富贵万年不衰。
司徒磐等人班师回京后不久,圣人便下旨调任谢鲸为江西总兵;老圣人以为他体恤自己的老臣,也颇为满意。
千里之外的岭南艳阳高照,昔日荒岛香港已有小港初见雏形、万事待兴。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时光如白驹过隙,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京城北门有一群人骑着马懒洋洋的进城,领头的两个少年,一个垂头丧气,一个满脸欢喜。姐控贾琮找光了全部借口之后,十八岁的贾迎春终于嫁去了平安州。这两年高芒受到的种种威逼利诱自不必说;区区十来天的送嫁之路,那十里红妆便惹了七八拨劫匪。幸而柳湘莲与葛樵二人各领着两百号盘龙山好汉一前一后的护送,才没打扰到送亲大队。
他们才进城不久,便听有人在后头喊,“军情急报!让开让开!”忙都拨马在路旁扭头观望。只见有一兵士骑马飞驰而过,纵然看不清满身风尘,也可见背影疲惫,都暗自吃惊。
回到荣国府,小哥俩先去见贾赦交代送嫁之事。贾赦听罢点头道:“你姐姐嫁人了极好,省得你日日寻芒儿的不是。还不念书去。”贾琮撇着嘴回去了。到了屋里,随手打开箱子,见里头满满的都是迎春出嫁前替自己备下的衣裳,顿时满心想念,又后悔太轻易放过高芒了些。
一时外头传来消息,南海起了战事,有番邦小岛作乱,不禁皱起眉头。
自从两年前王子腾调任两广总督以来,岭南那边就让他们遮盖起来了。不久,吴攸与水溶霍晟的手下合作,以欺负人的架势趁夜围抢了第一艘荷兰商船,再由薛蟠打着海商的旗号运了回来。依着贾琮的意思,贾家没有要第一批的货物,而是要了那艘船。虽知道那船极值钱,看在贾家主持大局的份上,那几位也没反对。后他们又托真海商从西洋买了火。枪火炮,正儿八经开始当起了海盗。
因王子腾是薛蟠的舅舅,没人疑心他忽然跑去当海商有何不妥。头一年只等着水军那边得了手他便销赃,第二年也当真买了船雇了人运货去西洋,只是卖的东西都是由柳湘莲与钟珩送来的。他们一伙人两头做无本生意。薛家京里便是薛宝钗在照应着。因天资过人,不多时日便能独当一面。果然应了当年贾琮的话,此女渐渐尝到执掌权利的滋味,反而不去留神找个什么人家了。
香港渐渐有了模样,走私的船只多起来,各路人马也纷纷知晓了。因大伙儿皆有私利,齐心将朝廷瞒得死死的。
南海如有战事,多少会对香港的生意不利。幸而两日后圣人下旨,命驻守河北的南安郡王霍晟南下迎敌。
贾赦得了消息不禁骂道:“亏了他有脸让一个未及弱冠的孩子去打仗。”
贾琮笑道:“那边有白将军、王叔父,还有他祖父留下的水军,想来此役无碍。”
一时乳母抱了贾萌过来玩。因今年有贾母八十大寿,王熙凤颇为忙碌。横竖贾赦爱孙子,时常将贾萌抱过来搁在他屋里,也不知道谁陪谁。
忽有人进来回道,外头有尚书府的人来,林大人请琮三爷过府。贾琮答应了一声拿起脚来就走,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忘了同他老子辞行,又跑了回来。贾赦没空搭理他,一心哄孙子玩,挥手让他快走。
贾琮匆匆赶到林府,只见林海面沉似水,仿佛有什么要紧的事,忙上前相问。
林海一把抓住他低声道:“慧妃今儿使人接你姐姐进宫玩去了。”
贾琮何等聪明,登时想起年初有传言说两位皇子将要选妃,浑身一颤:“不是吧!圣人岂能答应?再说,大皇子的亲娘是皇后,也必会捣乱的。”
林海道:“皇后算什么。宫中女子众多,真正得圣心的唯有慧妃一人。这两年贤王愈发不管事了,圣人颇有些刚愎自用。”
贾琮忙问:“先生眼下有法子没?”
林海摇头:“这半年多以来圣人对二皇子颇为满意,只怕当真有心立他做太子。另有,当年韩光之死,韩家一直没罢休。大皇子做得太绝了些,若是将凶手交给韩家还好,偏他竟舍不得。”
贾琮奇道:“不至于吧,两个流氓头子罢了。”
林海苦笑道:“谁知道他想什么呢,大约以为太子在握,放肆了些。他虽为皇后所出,帝王之家,嫡庶之别不大,可惜他并不明白。”
贾琮想了想,道:“先生以为,林姐姐眼下的情形,急切么?”
林海道:“急切、十分急切。慧妃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不得圣人首肯不敢做出这般放肆之举来。”
贾琮遂扳着手指头道:“慧妃有意让林姐姐做儿媳妇,可以拴牢姑父你、还能搭上贤王哥哥并我们师兄弟三个;再扯远一点,连王子腾、薛蟠、长安高家都能搭上。”
林海点头道:“不错。哪位皇子得了你姐姐,兵权、钱财、人才皆随她而至。”
“故此,娶了林姐姐的皇子若不是太子,怕是会被拉下马来。圣人再昏庸也不至于替自己的儿子找麻烦。”贾琮盯着林海,“他心中太子人选定下了,是老二。”
林海默然无语。
“若想搅黄了此事,二皇子、慧妃、圣人三者有一个反对就成。姑父以为可能么?”
林海想了半日,叹道:“我去贤王府上试试。”
贾琮连连摆手:“找他没用,圣人肯听他的话哪里至于有今日之事。”
林海声音有几分发颤:“琮儿,你可有法子?”
贾琮脱口而出:“要么灭了二皇子。”
林海斥道:“胡说!”
“要么逃走。”
林海一怔。
贾琮哂笑道:“姑父放心,你徒弟杀人的本事寻常,逃跑的本事尽有。只是依着常理,这会子姑父当还念着几分侥幸,想来还指望圣人得了谁的话改变主意,不事到临头是不会肯走这一步的。我先备着去、免得来日急促。”说着向林海深施一礼,转身就走。
他才走到门口,林海喊道:“回来!”
他又回来了。
林海沉着脸道:“事已至此,没什么可侥幸的了。你自去预备。”
贾琮森森一笑,再次躬身下拜:“弟子谨尊师命!”
他一出林府便直奔太平镖局。龚三亦如今将许多事物交给旁人去做了,倒是闲了几分。见他行色匆匆的进来,笑问何事。
贾琮向他行了个礼,道:“我想把义忠亲王留下的那些兵器卖了。”
龚三亦知道贾琮的钱都换了西洋火。枪给柳湘莲的人配上了,那些虽极为可惜,也委实无用。遂问:“换什么?”
贾琮挤挤眼:“地盘!”
龚三亦略一思忖,点头道:“划算。只是须得问问恩候的意思。”
贾琮笑道:“我老子不会反对的。”乃飞马直奔荣国府。
贾赦见他满头大汗闯进来,骂道:“臭烘烘的!少在萌儿跟前凑,熏着我孙子了。”
贾萌咯咯的笑。
贾琮瞪了那小子一眼,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腮帮子,捏得他哇哇大叫,方顶着贾赦的骂声凑近他耳边将慧妃之意说了。
贾赦大惊:“不行!那还不得乱套!”他知道自家小子天生反骨、又极敬重林黛玉。若她当了太子妃,来日岂非乱成一锅粥?
贾琮道:“眼下暂且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圣人改主意,唯有逃走。”
贾赦皱眉道:“有盘龙山在,逃走是无碍的。只是她也十五了,总不能一直逃着。若折损了名声也不好——说起名声,这两年我耳朵都快让老祖宗磨出茧子了,你那大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年求婚的也不少,她都不肯嫁。”
贾琮哼道:“她嫁人做什么?去年咱们族学中了六个秀才、六个!连贾代儒那老头都服了她。如今外头的人也愈发敬重她了。”
贾赦道:“她还罢了,你同老祖宗说过什么没?怎么我听老祖宗的意思,你许了元春极好的亲事?”
贾琮愣了愣:“没有啊,我压根没那根弦的么。”
贾赦瞧他的模样不似作伪,嘀咕道:“怪事,怎么她一直话中有话。”
贾琮忙道:“爹,跑题了。咱们在说林姐姐呢。”
贾赦道:“是了是了,你是如何想的?”
贾琮道:“林姐姐的身份在皇子们眼中就是一块大肥肉,但凡她在京中一日,必是不会放过的。故此要躲必不能躲在京中。只是她也不能去盘龙山呆一辈子。这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要紧是后头的根由。此事若揭开来,显见就是太子之位已定的先兆。旁的皇子岂能善罢甘休?各路牛鬼蛇神都要出来的。另有,老圣人大约也没两年了,到时候京中必然大乱,还不知道刀兵祸事如何。不如躲出去吧,替哥哥弄个外放,至少咱们大房躲出去。”
贾赦闻言大惊,思忖了许久,迟疑道:“未必会起刀兵吧。再说柳湘莲那儿也能暂避一时。”
贾琮知道他舍不得京中富贵,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何况此事哪里只有万一?爹,萌儿才三岁。”
贾赦抬目去望孙儿,愈发拿不定主意了。
贾琮叹道:“您老先想着。天色不早了,我去问问林姐姐今儿在宫中如何。”
贾赦点点头。贾琮乃又赶回了林府。
这会子林黛玉已回来了。她非是寻常后宅女子,本来便天资绝慧,早年她父亲便将其充做男儿养,后因收了贾琮这个三百年后的徒弟、让他引得渐无忌惮。故此慧妃来人接她的时候便已猜出其意。心知慧妃九成是替二皇子相看人选的,林黛玉装扮得极为素净。到了宫中,慧妃见了她眼神一亮,拉到身边来问长问短。她只作一副羞惭惭怕生的模样,慧妃问她话的时候还诚意藏拙,有心引得人以为自己腹内草莽、上不得台面。
见她一副得意的模样,林海贾琮相视苦笑。
贾琮道:“姐姐故作浓艳还好些。你本来就是越素净越好看的,她自然很惊艳。再说,她根本不是要找一个母仪天下的儿媳妇好么?你上不得台面她更高兴。”
黛玉一怔:“从何说起?”
贾琮道:“听闻当今皇后就颇为小家子气,还不如慧妃一半有气度。”
林海道:“今上成婚之时,太子还是先义忠亲王。”乃叹道,“先义忠王妃却是个极具气度的奇女子。”
贾琮接着说:“但凡皇帝自己有本事,他老婆如何就不要紧了。你瞧史上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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