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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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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回头向宝玉喊:“车上还有俩哭哭啼啼的,快喊下来。”
宝玉忙转身去看,只见那两个小丫头因见主子下车了,也跟着跳了下来,懵懵懂懂的。宝玉上前作了个揖:“二位姑娘,这边请。”
她俩都见过宝玉,一眼认了出来,都喊:“莫不是荣国府的宝二爷?”
宝玉点头:“是,我们兄弟来接姐姐回府,二位姑娘请吧。”
那几个南安王府的下人听见顿时急了,喊道:“贾家的两位爷,我们世子只说让你们姐弟见上一面就走!”
贾琮道:“对啊!见上一面就走,回家啊!”
元春忙回身问道:“怎么回事?世子不曾答应的?此事干息重大,我还是先去他们家庙的好,日后再缓缓图之。”
贾琮哼道:“大姐姐!我们是劫匪、你是人质!你见过跟人质讨价还价的劫匪么?踏实上车吧,有我们呢。若是红。袖姐姐够机灵,家里怕是连屋子都预备好了。”
元春见他颇有把握,还当他与霍晟有什么密议,果然转身往车上去。
押送的下人急了,往这边涌,高芒伸腿晃拳拦在当中一个人挡了一小伙。眼看元春已经开始上车了,他们终于忍不住跟高芒动起手来。高芒乃将门虎子,对付几个小小的奴才毫不费力,轻轻松松跟他们玩耍。
那头贾琮贾环将元春送上了车,又跑回原来那辆车里头帮着搬包袱。元春东西特别少,要紧的不过是一架琴并那年宝玉替她搜罗来的那一大包琴谱,一趟便搬过去了。宝玉也引着两个小丫头上了车。
贾琮松了一口气,望着宝玉道:“是时候胜利大逃亡了!”
宝玉才要说话,就听门口有人喊道:“贾琮!你莫要胡来!”只见霍晟领头冲了出来,后头跟着一大群人,战斗力跟这几个家丁显见不是一个级别的。
贾琮扭头瞪宝玉道:“都是你磨磨蹭蹭的!这下又得费些力气!”
宝玉跌足道:“这可如何是好!”
贾环拿手指头捅了捅贾琮:“喂,喊你呢!”
贾琮撇撇嘴,慢悠悠晃到霍晟跟前摆了摆手:“霍世子!你好!”
霍晟急道:“不是跟你说了只能见一面吗?”
贾琮点点头:“嗯,你说了,我没答应。”
霍晟道:“此事来得急切,我一时没法子跟你说明白,来日从长计议。”
贾琮道:“没空从长计议了,人都上车了这就走。多谢你与王妃这几日的照应,咱们两家还是好盆友。”
霍晟脸色一沉:“贾琮,人还是我们家的。”
贾琮“哦”了一声:“那又怎么样?我们家抢走了就是我们家的,横竖没上你们家的族谱。”
宝玉忍不住过来道:“子明!我姐姐清清白白一个人,你们岂能这般诬陷于她……”
贾琮额头直冒火,又踢了他一脚道:“就不该拉你一道来!要是能跟他们家讲道理犯得着抢人吗?这会子左邻右舍看热闹的都还没出来,喊冤给谁听?”
霍晟欲言又止,窘了片刻才说:“此事委实有些误会,须得给我们些日子查清楚不是?”
贾琮道:“你们查去啊!谁说不让你们查了?只是信你们家不过,人我们须得接走。”
霍晟一瞧只得翻脸了,乃一挥手,下头的人哗啦啦连马车带他们几个人都围住了。
贾环眼角一扫,街边开始有看热闹的出来了,喊道:“乡亲们快来看快来瞧~~南安王府栽赃陷害~~没天理啦~~”他年岁虽小,中气很足,立时引得许多路过的都驻足观望。
霍晟心中焦急。他昨日刚听水溶说了半日,贾家这个两个小子行事莽撞,什么都乱子都敢惹,唯恐他们胡言乱语,乃一声令下:“抓进府去!”
他话音刚落,高芒一把抓住贾宝玉腰上的衣裳将他拎起来,几步走到车前塞了进去,嘱咐道:“都不许出来!”乃撤身回去,贾琮贾环已经跟高家的下人打起来了。高芒就立在车前,立时有人涌了过来,高芒又是一个打一群轻松撇脱,连霍晟在后头看见了都不禁赞道“好功夫!”
方才他们不过是扯了几句淡,故此没引得许多人注意。这会子打起来,看热闹的一群群从屋里涌出来。霍晟暗暗着急,偏打贾琮贾环的那些不敢下力气真打,他二人也不是寻常的孩子;与高芒对打的倒是个个在奋力,又打他不过。
只听有人高喊:“三爷~~我们来了~~”路口哗啦啦涌进来一大群人,为首的马上正是贾维斯,后头跟着吴攸田更子等人并一群镖师,蓝翔也趾高气昂的跑在前头。
这群人立时加入战团,抡起拳头一下砸歪一个,霍家的人少,局势逆转,眨眼便是贾家占了上风。
霍晟脸上挂不住了:“贾琮你想做什么?”
贾琮奇道:“说了好几回了你都记不住么,抢人啊!我家的人就让你们家随便诬陷欺辱吗?抢完了人还要打官司呢。我就不信你们家有本事做得那么严实、白的有本事涂成黑的!蓝翔~~”
蓝翔忙答应一声跑上前来。
“去五城兵马司请赵大人来!”
蓝翔本是个胆大的主,自从跟了贾琮这些年胆子愈发大了,脆生生道:“得令!”当真上马就走。
霍晟本以为这等事女方必不敢声张,谁知他们竟跑去报官了!一时没顾上命人拦他,眼睁睁看着这小子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偏这会子南安王府的援兵也到了,有个霍煊的亲兵首领喊了一声:“谁敢放肆!”门口涌出好大一群人来。这一群乃当真是悍卒了。
贾琮冷笑道:“好的很,有日子没打架了手脚俱有些发痒!”遂大声喊,“兄弟们!使劲儿打!事儿闹得越大越好!横竖咱们占着理,不闹上金銮殿不罢休!”
霍晟听了这话倒是有几分打退堂鼓。倒不是怕打不过他们,因为他知道圣人有意对付他们府里,若当真闹上金銮殿,圣人会偏心那头可想而知。况那贾姑娘行事稳妥之极,若当真查起来简直没有半分可遮掩的,贾琮又聪慧,阖府的颜面都休想要了。他犹豫的这会子两边已经交上了手。这回可当真算是旗鼓相当的,呯呯嗙嗙的乱作一团难分高下。打群架本来就热闹,何况还是南安王府跟荣国府打群架?须知他们前几日才刚上演了一出平冤记,也是这群街坊亲眼所见。围观的遂越来越多。
打着打着,赵承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喊道:“都别打了!”
这会子实在热闹,南安王府的后门分了四大群,有他们府里的、有荣国府并太平镖局的、有五城兵马司的,还有看热闹的街坊,熙熙攘攘比庙会还有趣。
只见贾宝玉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食盒端端正正走到霍晟面前道,“我姐姐说,放我们走,这个就还你们。”乃打开那个食盒。里头是些极为小巧可爱的点心。“车上还有一半,我们回府就给你们送来。”
霍晟双眼一闭。他认得那是他们府里的食盒,也认得那小巧可爱的点心——他打小吃过许多回的。这就是当日太妃使人送给元春的宵夜点心,她虽得了王妃的信儿没吃,却也没丢了去。不用说,这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不禁叹道:“你们哥俩怎么这般急的性子!等不得几日么?”
贾琮撇嘴道:“不是跟你说了么?你们只管查,人我们先带回去。既然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就不能委屈自家人来照看你家的面子。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我才不信要怎么费力气查,不过是须得费些力气编才能不伤某位老人家的面子罢了。”
霍晟正迟疑不决,忽听有人喊:“太妃来了!”
贾琮眉头一挑笑了起来,向贾环道:“正主来了!”
只见南安太妃怒气冲冲走了出来,见外头塞满了人也有几分震惊。
贾琮“哦哦”了两声:“太妃出来了!赵大人,我们要打官司!”
贾环接着说:“请赵大人就在这儿审案,或是回你们衙门也成,横竖我们是不进他们府里的,就是要说给全京城的人听!”
霍晟正预备开口请大伙儿进去从长计议的,他两个先给他堵上了。
宝玉这会子已明白自己不会说话了,乃不声不响的转身高高捧起手里那盒点心向赵承走去。
太妃一眼就认出了那点心盒子,着急喊道:“那是我府里的,快还来!”
贾环立时道:“赵大人,听清楚了?太妃说这点心是她们府里的!”
太妃骂道:“黑了心肝的小娼妇……哎呦!”
只见贾琮扬起手里的弹弓皮笑肉不笑的道:“对不起啊,手滑了!”
再看太妃额头已经拱起来一个包,映着那头银发,尤其可笑。四面的街坊虽住在他们府隔壁,大都从没见过太妃,太妃在他们心里本是个高高在上的影子,这会子瞧她挨打都过年似的哄的大笑起来,连五城兵马司的衙役也跟着笑。
赵承虽也忍不住想笑,只是眼下这乱局他有些不知所措,乃望着霍晟。霍晟也没见过这样不给面子的,竟是怔了。
恰在此时,又听门里头有人喊“王妃来了”,众人忙扭头去看。只见王妃从里头款款而出,看在赵承眼里简直是个活观音菩萨!她见了太妃忙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扶太妃进去!”
那太妃眼泪一抹,张嘴正要哭喊,贾琮又扬起了弹弓:“哎呀,我的弹弓又觉得寂寞了哦~~”
吴攸也扬起弹弓来:“我的弹弓也好无聊啊~~”
太平镖局的人都配着弹弓呢,几十个人刷拉拉都将弹弓拿在手中扬起来,虽不是刀剑,一眼看过去杀气四溢。南安王府的人方才都只是与他们动拳脚,见此情景竟忍不住拔出兵刃来,肃杀之气顿时凝结。
赵承吓得冷汗直冒,若是打起来,这几个祖宗随意伤了哪一个他都脱不了干息!赶忙上前向王妃拱手:“王妃!有话好说!”
王妃喝令“扶太妃进去!”她领来的那群人乃不由分说架起太妃就走,太妃领来的正欲拦着,奈何没有王妃的人多,都让困住了。太妃急的两脚空蹬,一路喝着“反了反了”,硬生生让她们抬进去了。
众人之目光才从门里头转回来,见荣国府的人不知何时全都将弹弓收起来了。霍晟也一挥手,南安王府这边立时刀剑归鞘。
王妃乃向众人福了一福,启唇道:“今日此事本是误会。我家王爷已去,而府中没有名分的姬妾众多,且多半不得恩宠,甚至从没见过王爷一面,何苦让她们青春年华这般守着?故此我做主,将这些都放出去。凡家在京中的,今日就可以来接人了。”
众人听了哗啦啦的一阵议论。
霍晟才欲张口,王妃向他摆摆手,接着说:“荣国府得信儿早,立时来了。偏此事是我一人做主的,我儿与太妃俱不知情,才有了今日的误会,都是我的不是。这些日子我也忙糊涂了。”
贾琮扭头去看赵承,此人嘴角歪了歪,脸上明明白白的写了三个大字,“谁信呐!”不由得暗自好笑。再看一众围观的,也都个个一副不信的模样。乃上前向王妃抱拳道:“原来只是一场误会,承蒙王妃亲出来解释清楚,小子感激不尽。”
王妃笑道:“贾公子何必多礼,你于我们府里有大恩,我们是记得的。”
贾琮假笑着摆手道:“那个就别算恩不恩了,谁不知道我是为了自家哥哥?今后可别再提了,我会不好意思的。”
王妃点点头,又向霍晟道:“既然是误会,你们几个和好罢。”
贾琮忙凑到霍晟身边咬耳朵道:“咱们两府不能和好,趁机翻脸吧,不然圣人会不放心咱们两家的!”霍晟闻言一颤,贾琮又说,“你会不会演戏啊!别那么震惊,朝我瞪眼睛!”霍晟立时将面色一沉,眼色如刀狠狠瞪着贾琮。
贾琮笑嘻嘻拱了拱手:“开个玩笑罢了,瞪什么眼嘛,跟个老头子似的。”
霍晟还瞪着他。
贾琮又朝众人拱了拱手:“既然误会解开,我们就告辞了!”
宝玉这回也机灵了,捧着那盒子交到霍晟手上,二人对视都有几分慨然。
贾环喊了一声“走啦~~”荣国府的众人纷纷翻身上马,簇拥着元春的马车扬长而去。
赵承立在原处目瞪口呆的眼见他们走远、渐渐没了影子。
手下有人来问:“大人,究竟什么事儿?”
赵承瞪眼道:“哪有什么事?没事、没事!万事大吉!”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却说贾母等人听了麝月的话,知道他们哥几个抢人去了,连宝玉也一并去了,都急的团团转,忙打发人去探。偏那探子并不知道他们去的后门,只在前门等了半日也等不到他们家几位爷。正踌躇呢,忽听有人喊“南安王府后门在打架”,忙绕到后门,果然见他们家两位小爷在跟人干仗。因不敢贸然上去,在后头干着急。直到太平镖局的人来了才放心,跑回去报信儿。
这小子一进荣禧堂满面笑容,叩首道:“回老太太、二位老爷,只管放心!起初南安王府一群人围着咱们家小爷打也不过打了个平手,方才咱们府里的援兵到了,打得那边的人满地滚爬!”
贾赦先喊了一声“好!”立时命人赏他一吊钱。
贾母急了:“宝玉哪里会打架!岂不是干站着让人欺负?”
那小子忙说:“宝二爷没打架,大约在哪儿藏着呢。我瞧见高三爷立在一辆马车前一个打一群好爽利痛快,宝二爷保不齐在马车里头。”
贾母贾政闻言方放心了些,贾赦更是欢喜的追问打的如何。那小子只管甩开腮帮子吹,两位小爷都是以一敌三,高三爷对付三十个不在话下,哄得贾赦合不上嘴,又命人赏了他四个荷包并两盒上好的点心。
本以为他们很快就来了,谁知等了许久,等得贾母又坐不住了,方欲喊人再探,外头终是有人来报:小爷们将大姑娘接回来了,这会子马车已进了宁荣街!喜的贾母忙领着两个儿子亲往向南大厅外去接,将元春并兄弟几个迎了进来。
元春自打进宫便没见过父亲,如今看贾政两鬓斑白、形容憔悴,不由得悲喜交集、潸然泪下。众人一一执手垂泪,缓了许久方问起元春这几日出了何事。
原来自打得了王妃告诫,元春万事皆格外谨慎,一饭一水不敢沾他们府里的。次日王妃亲来她院中,先告诉他贾琮欲拿人情换她出来,一壁说一壁瞄元春的脸色,见其面有按捺不住惊喜,言语举止却颇能沉得住气、大方得体,心知此女大约是不会依着太妃之意的。
乃再试道:“只是昨日太妃往你们府里去,想同你们老太太商议将你留在我们府里。”
元春眉尖一动,含笑问道:“我并不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物,太妃留我做什么。”
王妃不答,只接着将太妃的条件说了,问她:“你可愿意?”
元春默然片刻,又问:“我家那两个兄弟、琮儿和宝玉可答应了?”
王妃假意道:“你家兄弟都还小呢,能做什么主。”
元春瞧了她片刻,忽然笑道:“王妃耍我呢。我家兄弟年纪虽小,却是能拿主意男子。这般大事哪里轮得到女人做主?”
王妃也笑起来,道:“昨日倒是你那小兄弟贾琮闯入荣禧堂驳了太妃,她颇为惋惜,特让我来问问你自己的意思。”
元春不禁喜上眉梢,立时说:“听闻那小世子已是在太妃院子里养着了,她老人家含饴弄孙何等安详。我不过一个寻常姬妾,何须扰得她老人家不安静。”
王妃乃点点头:“既这么着,我就去回太妃去了。”
元春想了想问道:“只是我不明白,太妃何必留我在这府里?”
王妃淡然道:“因为你是她儿子的。纵然她儿子不喜欢,也不能是别人的。”
元春浑身一颤,猛然想起宫中有位皇子夭折后,他的爱犬被其母吊死陪葬,忙起身向王妃深施一礼:“多谢王妃提点之恩,贾氏来日必有回报。”
王妃也大喜,暗赞此女一点就透,含笑道:“我何尝提点过你什么?不过是太妃命我来问问罢了。”遂客套几句施施然走了。
元春此后愈发警惕,晚上连睡觉都只和衣而卧。
昨晚,王妃使了人来叮嘱贾姑娘谨慎。元春早想过无数回了。既然饮食奈何不得她,对付女子多半会从名节上下手,况这会子已经二更天了王妃的人才来警示。遂将自己的平日看的书籍琴谱一纸一绢连同全部衣物鞋子首饰都收拾了,包进几个寻常的包袱塞到厢房的杂物箱子里去,还特特上了锁。幸而她东西极少,收拾起来极便宜,一时屋里如雪洞一般空荡荡的,简直像个客栈。
她又假意睡下,待那两个小丫头睡熟后乃将被子安置于炕上做出人形来,另取出一条被子来掩上,自己悄然躲到隔壁的小厢房中,在窗户纸上捅出三个洞来可分别窥到院中各处,遂在里头屏息凝神候着。到了三更天过后,听得外头有“咚”的一声,元春忙伏到窗边,果然见一条黑影从院中走过,有些瘸,在星光下可清晰分辨出是个女人。一时那女人进了自己屋子也不知做了什么,又蹑手蹑脚的出来,爬墙走了。
元春又在厢房候了足有两刻钟,见外头没有旁的动静便知道太妃并不预拿双,遂回到屋里,将窗帘拉严实了方点起灯来,细细的搜索。屋里没东西要搜起来极容易,不一会儿便在床底寻出一只男人的鞋子,并从柜子里头翻出了一件男人里衣,里衣里头还裹着一纸情诗。只是依元春看来那玩意压根算不得诗。
她思忖了会子,将那情诗凑到灯上烧了个干净,又取那里衣裹住鞋子,屏住呼吸走到院门口听了听动静。幸而她这院子极偏,左近无人,元春从怀中取出钥匙开了门,自己独自走出去,就着依稀的星光辨认出道路来,将那里衣裹上块石头丢进不远处的水池中,又悄然回来。她乃舍去了替明日早上预备的外头买的水,在院中悄悄刷了刷了自己出去时穿的鞋底。而后一夜不眠。
次日天亮时分,元春正在收拾着欲去替霍煊守灵,外头一阵乱哄哄的闹,有人在喊叫着砸门。元春只做不知情,让小丫头开门。院门一开,闯进来十几个壮实的婆子,不由分说在她屋里翻箱倒柜。元春装作吓坏了的模样愣在一旁。偏她们翻了半日什么都没翻出来,面面相觑了会子,那领头扭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元春半日,假笑道:“贾姑娘,如今外头抓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子,现在已招供,与你有私!”
元春眉头一皱:“莫非太妃王妃只听一面之词就信了?”
那婆子道:“横竖请贾姑娘走一趟便是。”
元春点点头,昂然跟着她们去了。那婆子手里本拿着绳子,因不曾寻到证据,也不敢捆她。
到了太妃院中,太妃黑着脸指着她骂道:“好你个小娼妇!我只当你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知书达理,不想竟连这等龌龊事儿也干出来了!煊儿待你不薄,你的心肝让狗吃了吗?”
元春跪在地下肃然道:“敢问太妃,那个口称与我有私情的人可知道,我后颈上有几颗痣?”
太妃先是一愣,又埋怨的看了王妃一眼。
元春又道:“却不知此人长得何等模样,竟能好看到使得奴婢撇开王爷瞧上他。”
太妃说那人好看也不是、不好看也不是。
元春接着说:“或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然奴婢凭什么瞧上他呢。”
有个婆子赶忙在旁道:“他招了,他给你写过情诗!”
元春眉头一动:“情诗却是不容易写好的,直白则无味,曲笔则隐晦。”
那婆子忙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撂给她:“他方才已经誊录出来了,就是这个!”
元春拿起了看了看,摇头道:“这个连打油都算不得,不过是写了几个字罢了。能将字写成这般有形无神也算本事,不值得一评。”又笑将情诗递给旁边的一位丫鬟,“王妃也算个行家,不如请王妃瞧瞧,这是什么?”
太妃听闻不曾在她屋里寻到证据便知此女有了防备,故此也不再搭理元春,乃重重拍案:“奸夫都招了,容不得你抵赖!”乃问王妃,“你看如何处置。”
元春心知这会子自己喊冤叫屈外头飞霜下雪都没用,冷冷一笑,站了起来,也看着王妃。
王妃爽利道:“此事蹊跷,如今王爷的大事未了,不如先送贾姑娘道到家庙暂且安置,待此事了却再做道理。”
太妃立时点头:“你说的很是!就这么办吧。”
王妃拿眼睛瞄了元春一眼,元春便知道她们早已商议好了,怕是一时没有旁的法子,遂只向王妃福了一福,默然院子去了。
谁知她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王妃身边一个得力的大丫头给她送来十两银子,悄声道:“昨夜那事,乃王妃临时撺掇太妃做的,可费了王妃许多心力呢。王妃说,多年没这么费神了,太妃愈发难哄了。”
元春一愣。
那丫头笑道:“太妃本欲等到王爷丧事了了再使这招,是王妃劝她到时候只怕荣国府又生事端、夜长梦多、择日不如撞日。横竖先将贾姑娘送去了家庙,荣国府也没有法子,不过生一阵子闷气罢了。但凡人在我们手里,至多过了半年仍就要往来的。太妃让她哄了许久才决意立时动手的。若是时日充裕,哪里有这般容易的事儿?只怕姑娘的肚兜绣鞋都得到人家手里去的。漫说脖子后头的痣,怕是肚子上的也让太妃查清楚了。此事若是扣结实了,姑娘来日却极难洗脱。”
元春恍然,点点头:“多谢王妃,小女记在心中。”
那丫头又道:“到了家庙自有人照应,姑娘不必忧心。再过一些时日自有法子放姑娘出去的。”
元春得了这番话方踏实下来,安心收拾东西。满心以为要去他们家庙呆些日子,不想贾琮性子急,等不得从长计议,直接抢人了!
众人听完又是一阵嗟叹,贾琮先赞道:“虽没派上用场,姐姐刷鞋底子这事儿寻常人想不到,实在稳妥。”
元春笑道:“不过是从前在宫里听人说过,有个大宫女半夜出去替主子做事,后因为鞋底沾了花粉让人查出来了……那一回死了不少人。”
贾环忍不住念了一声:“难怪姑祖母说你能从里头活着出来已是万幸了。”
此言引得贾政想起今日多亏了高芒相助,忙向他道谢;贾母也实在撑不住面子谢了他一回。高芒笑道:“表姐方才已谢过了,何须再三相谢。”
一时贾母又忧心南安王府会败坏元春的名声,贾琮笑道:“不会的。太妃本想借个名头困住大姐姐,为了霍煊的名声也不会让许多人知道的,大约这会子该灭口的都灭了。况此事既在王妃掌握之下,她亦不会让许多人知道。为了不得罪咱们家、为了霍晟来日还能与咱们兄弟好生往来,王妃会将此事守得死死的,透不出半点风声。如今他们府里王妃与太妃已是翻脸了,一山不容二虎,太妃身边余下那些舍不得处置的心腹王妃自然会替她处置了。而太妃虽心有不忿,奈何她今后除了含饴弄孙也没别的事儿好干了。”
贾母不禁高声喝到:“胡说!太妃何等身份,王妃不过是她儿媳妇,还能爬到婆婆头上去了不成?!”
贾琮道:“寻常人家自然是不能的,偏他们家这会子与众不同。许多为母者眼中唯有儿子,肯为了儿子的一点点好处丢弃大局,南安太妃与王妃俱是如此。太妃肯为了替她儿子困住名义上的全部女人不惜跟咱们府里翻脸,王妃也会为了让她儿子不花替霍煊养那许多女人的钱而跟太妃翻脸。若单单是欲将大姐姐还给咱们家,王妃有许多种极其方便的法子,偏她用了最费神最能闹得事儿大的一种。”
他歇了口气,看看众人,接着说:“咱们家的意思清楚明白,只要人,旁的不提。我当日也跟霍晟说了,他若做不了主我再想旁的法子。留大姐姐之事,太妃本意是徐徐图之,偏王妃特设法断了此路,将事态激化。咱们家岂能善罢甘休?定然有手段使出来。王妃说的‘再过一些时日自有法子放姑娘出去’大约便是来日借着咱们家给的压力,以‘大局’为名、以‘颜面’做幌子,将霍煊那些姬妾悉数散去。自然她没想到我们兄弟几个会去抢人。”
贾母闻言思忖了半日,不忿道:“这个妇人好生吝啬,替她丈夫养几个女人何妨。”
贾琮笑道:“偏如今那府里都是她儿子的了,养那些女人与她儿子没半分好处,她丈夫都没了再惦记也无用。”贾环在旁忍不住看了高芒一眼,高芒嘴角含笑——贾母不也是丈夫一死便与小姑子淡了往来么?“她敢命人将太妃架进去,显见是颜面也顾不上了。况咱们今天在他们府门口一直吼叫咱们家占着理儿,官司能打上金銮殿去;宝玉哥哥又拿着那点心盒子晃悠了一圈儿;太妃根本没机会开口便让我揍了。旁听看戏的自然会猜去。这个黑锅不用问太妃背定了,王妃自有后手。”
元春赞道:“王妃委实是个明白人。”
贾琮乃悄悄向元春咬耳朵:“今天我特替霍晟留了两个灵犀,只看他接不接、如何接了。”
元春闻言低声笑道:“其中之一想是另一盒子点心。我一直在等你们来车里要,你们却没来。另一条是什么?”
贾琮嘿嘿一笑:“你猜!”
元春因这两年都关在一个小院子里,许多事并不知情,猜了半日猜不着,干脆不猜了。
一时贾母命人在自己院中收拾出一间大屋子来安置元春,说是她与宝玉姐弟两个多年不见,大约元春在府里的时日也不长,趁机亲香亲香。
贾环贾琮辞了贾母出去,忙不迭跑去同姐姐们吹嘘今日之战绩,姑娘们自然听得欢喜。末了贾琮笑问:“谁猜得出来我留给霍晟的灵犀是什么?大姐姐只猜出来一个。”
探春笑道:“头一个好猜。既然你二人要装作翻脸、赵大人就在旁瞧着必然极容易猜出那点心恐有不妥,另一盒点心不曾当场还给他们便是咱们有留着一个罪证之意了。霍世子如有灵犀,便不使人来还回那点心。”
贾琮点头:“不错。他若不要便是信任了咱们、可以暗地里结为盟友,若来要了便是要撇清之意、来日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探春又想了想,道:“另一个我猜不出来。林姐姐可知道?”
黛玉本来歪在贵妃榻上懒得说话,闻言抿嘴儿笑道:“另一个极容易,怕是你们都忽视了。大姐姐的两个小丫头分明是人家的人,琮儿不管不顾一并抢了来。明儿且瞧着,他们家若单将那两个丫头送给咱们便是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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