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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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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案子怕是断得重了些。”
司徒岑也帮腔道:“委实重了些。父王那会子气昏头了。”
太上皇拍案道:“你们也反了么!”他两个赶忙闭嘴。
一时童不野进来,规规矩矩行礼。世子问道:“何事着急过来?”
童不野眼观鼻鼻观心:“方才收到齐窈娘的急信,特送来给世子。”
世子皱眉:“拿来。”
童不野遂双手捧上书信。只见信封上写了“十万火急”四个字。拆开里头,却是一张单子,上头列了八处县名。后头一张纸上写道:“这些地方皆有人自称是游击队,学着游击队攻占县衙、开仓散粮、搬取库房钱财。然皆非游击队所为,乃当地军队或土匪冒充为之。据我方得来的消息,有些县令与驻军将军正在商议如法炮制监守自盗。”世子大惊,忙将此信交予太上王。太上王也不禁睁大了眼。这等事一旦扩散开来,整个蜀国便得乱套。
童不野在下头垂头道:“这上头的两种字迹都不是齐窈娘的。”
司徒岑伸头在他老子身旁看了看,骂道:“阴损。”
太上王思忖良久,因伸手要茶,眼角扫到童不野,乃问道:“你是童珪的孙女?”
童不野低声道:“是。”
“你可觉得,你祖父的案子断得重了?”
童不野依然低眉顺眼:“是。民女觉得过重。”
太上王哼道:“因着他的庇护,险些让个草包得中举人!”
童不野道:“民女没说他庇护舞弊案不对,只是罪不及此。依着律法我祖父也只是流放罢了。”她一壁说,世子一壁朝她使眼色。偏她眼睛只盯着地面没看见。“若说警示,那也不是最后一桩科举舞弊案,亦不是最后一桩庇护案。半分不曾警示到世人。太上王当时心情不好,就拿我们全家撒气。若事事皆依着王爷心情来,还要律法作甚。”
正文 971。第九百七十一章
童不野抱怨太上王待自家案子不公。太上王听罢淡然道:“律法是谁定的。”童不野一愣。太上王道:“律法又为何而定。”
童不野微微抬头; 这才发觉世子在朝自己使眼色,忙垂头道:“民女不知。”
太上王道:“律法是君主所定,为的是约束百姓。故此; 律法不约束君。君意即法。”
童不野摇头道:“不对。君是天择来治理百姓的; 故此君乃替天行道者。”这回连司徒岑也咳嗽了; 童不野依然不住口。“律法虽为君定; 却是君替天定以规范凡人之举止。既定了便不可随意更改,否则百姓不知该如何是好,天意遂乱,天道则不行。”世子与司徒岑同时咳嗽。
太上王冷笑道:“好一张利嘴。依着你的意思,游击队倒是替天行道了?”
“不是。”童不野道; “他们违法。”
“究竟天道重还是法重。”
“法循天道,同重。”童不野道; “若法不循天道; 则国必不成国。若法循天道而国不依法; 则国必生乱。国久乱必亡。”
世子断喝:“滚出去!”
童不野撒腿便跑。太上王慢悠悠道:“站住。”童不野已跑到门口了; 定在门槛上左脚在内右脚在外一动不动。司徒岑嘿嘿的强笑几声。
太上王指着她向世子道:“这是你手下?”
世子硬着头皮道:“勉强算吧。”
太上王哼道:“好大的胆子。”
司徒岑直愣愣的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其实呢; 让老百姓自由择业对举国都好。”
太上王拍案道:“人是什么身份皆由祖宗而定,岂能乱来。”
童不野立在门槛上低声嘀咕:“王爷祖上也是前朝军户。”
司徒岑拍手:“对嘛!父王,咱们家老祖宗不也是军户?”
太上王再拍案:“咱们祖宗是从军功起家的!”乃看了儿孙一眼; 还赏了童不野一眼; “军户以军功起家才是正道。”
童不野又嘀咕:“太。祖爷之祖父就读书了; 太。祖爷的叔叔是文官。”
司徒岑又拍手:“对啊!父王; 咱们家从太。祖爷的祖父那辈已经读书了。”
太上王看着他道:“故此咱们家得了朱明的天下。”
这回世子忍不住了。“祖父; 您老因果说反了。是朱明先失了天下,□□爷与李自成、关外鞑子三方逐鹿,终于赢了他们两方得的天下。”
太上王“嗯”了一声:“这么说也不错。然那是乱世,人间无序。若想天下大治便不可由着人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做什么。有规矩方可安定。至于为君的偶尔心情不好慢待了谁,”他一眼没看童不野,捧起盏子吃了口茶,“但凡不是时常心情不好,便无碍大局。谁还能如何么?”
童不野将拳头拢在衣袖中,垂头道:“民女不过是个弱女子,自然不能如何。然天底下之人并非都是弱女子。”
“说白了,终究是看谁的兵马多、谁的火器强。”太上王道,“没有什么天道不天道。孤想杀你这会子就杀。”童不野一哆嗦。
世子赶忙说:“祖父,她还有用呢!”
太上王嗤道:“认得游击队的人是吧。她死了游击队依然有法子给你送信。”
“不是,她有别的大用。”世子道,“她会赚钱,赚得极多,是孙儿的钱袋子。我知道她胆儿大,胆小的不会赚钱。”她站起来拱手道,“您孙子穷,偏有不少东西想买。求祖父手下留情。”
太上王悠悠的道:“你想买什么?孤王给你买便是。”
司徒岑忙说:“父王,儿子也有东西想买。”
世子道:“三叔,咱们还是自己买吧。多处州县库房被洗劫,要使钱之处多了去了。”
太上王哈哈笑道:“放心,国库不缺钱,多着呢。平素不曾使罢了。”
世子摇头:“不要。那是您老与父王的钱,不是我的。”
司徒岑接口道:“你不要我要!我爹我哥的钱我凭什么不能使?父王,再给我买辆汽车呗~~”
太上王瞥着他:“你不是有么?”
司徒岑笑嘻嘻道:“我还想要一辆。横竖您老有钱,多买一辆何妨?”
太上王轻拍桌案:“败家子!想要就买吧。”乃吩咐屋里的一个太监,“给这小子买辆汽车。”
“谢谢父王!父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太上王看着小儿子大孙子,虽都闹心,委实喜欢。趁他老人家高兴,世子赶忙示意童不野滚蛋。童不野滋溜闪到门外,抚了抚心口深喘大气。
太上王乃向儿孙正色道:“贾琮非人主的材料,又惧怕被人主猜忌,遂干脆断了君王之权。然此非正道,天下早晚回归正统。”
司徒岑苦笑道:“父王,不是那么回事。天下早晚会变成联邦那样子,再也不会回归古制了。贾琮深知未来事,联邦的许多国策他都是从后世抄来的。他自己已说过许多回,眼下这百年便是历史的拐点。”太上王眉头一动。
世子道:“我们学校的校刊上议论过。比较主流的观点是,他年幼时的神秘师父乃逆桃花源者。”
“何谓逆桃花源者?”
“我们同学觉得,桃花源记之武陵渔夫并非偶逢秘境,而是偶逢时空虫洞、进入了秦末时空。贾琮的师父则亦偶逢时空虫洞、进入了三百年后的时空。在那里过了一段日子后回到当世,因缘际会收贾琮为徒,将经历说与他听,还传授他从后世得来的知识。”
司徒岑思忖道:“虫洞的书我看过,没看懂。”
世子笑道:“三叔不曾系统的学过物理学,故此难以理解。”
“那……怎么不是贾琮逆桃花源?”
“贾琮极小便出挑了。”世子道,“那么小的孩子心性不定,纵到了后世也学不了多少东西。但他天资过人、不吝与小伙伴共享知识,是个极妥当的文明传播者。那逆桃花源者遂将后世思想教导给他,嘱咐他务必扭转我族被东瀛西洋欺负的经历。他使出浑身解数灭东瀛损西洋,其实是为了完成师门任务。”
司徒岑不觉托起下巴:“他不是哪吒么?”
世子哼道:“他成日念叨着无神论,您老还真信他是哪吒啊。”
太上王道:“然多年前冤魂托他指路、寻到了先头那座王府地下的阴损杀阵。”
“哎呀,对啊。”世子有些迷糊了。“那事不假。这就怪了。那宣扬科学反对迷信作甚?”
司徒岑道:“近日还有件古怪事。”乃从怀中取出一份报纸。
太上王一看便恼了:“你从哪里弄来的?”
司徒岑嘿嘿两声:“您老不能一竿子打死啊。”世子伸头望了一眼,竟然是《长安天下报》。司徒岑翻到第二版指了篇文章,“父王大侄子,你们俩看看。居然登在政事版,不是奇闻版。”
那文章之标题甚是醒目:黄大仙盗宝还金,辽王财失而复得。说的是辽王及其大臣曾运送几批珍宝从沈阳去他们在俄罗斯国的封地,遭黄鼠狼精黄大仙偷盗换成碎石树枝等物。近日怪事出现。有人从托镖局千里迢迢从南边的琼州给辽王等人送去数车黄金,可巧与他们失盗的那些财宝价钱相当,还略多出了一些。
世子看完便说:“这个我和同学已猜过了,贾琮所为。”她看着祖父和叔父道,“去年传得热热闹闹,辽王的车队遭劫查不出劫匪踪迹。为了运财物去俄国领地,他们上汇丰钱庄换成金子。金子满库房,白白搁着没用,遂拿去买地了。贾琮连逼带诱的哄人家扩张领土呢。既有还金之事,铁定是他所为无疑了。唯有他金子多,才那么大方、抢走的钱竟还给人家。何况三叔疑心汇丰钱庄与他们贾家是一伙的。”
司徒岑道:“不用疑心,就是他们家的。我认识汇丰的东家刘丰,就是鲁国那位。不是早告诉你们鲁国已在联邦囊中么?齐国在鲁国囊中。”乃哼道,“还假惺惺的说刘丰从贾氏马行辞职单干。”
世子也道:“鲁国也假惺惺的没加入联邦。”
太上王捏着报纸,心里转了几十个念头,愣是拿不准一个。
司徒岑道:“且不论他有没有来历,眼下实力最强总是事实。父王,每回我去大佳腊看侄儿心里都愈发明白,咱们不是他对手。”乃啧啧羡慕道,“那学校里满满当当的学生。聪明、自信、学识广博,什么都敢想敢说敢做。再看我们的蜀国大学的学生,规规矩矩先生教什么就学什么,哪有人家那般跳脱。”
世子道:“三叔,那叫创造性。近年来燕大和广大的发明也多起来了。人家能设计出汽车来,咱们唯有去买。人家也不是什么都卖啊。祖父,他们做了汽车电灯竟没做火器,您老信么?”
半晌,太上王长叹一声:“如此说来,他是不论如何不会再留着蜀国安生了。”
司徒岑指了指报纸:“辽王平白无故的搬去俄国作甚?”
太上王摆手道:“你们俩出去,孤王想想。”叔侄俩互视一眼,起身行礼。司徒岑已出去了,世子正在门口,太上王忽然喊,“晏儿。”
世子忙转了回来:“祖父。”
“你不许娶那个姓童的丫头。”
“啊?”世子一愣,“我何尝说过要娶她了?她那性子孙儿也吃不消啊。”
“这就对了。没上没下的奴才,既是有用,暂且使使。多的她就不用想了。”太上王遂盯着世子,“多的你也不用想了。”
世子满面无辜:“孙儿没想过啊!哪儿跟哪儿?从没想过。”太上王挥手打发她走。世子再行礼而去。
门外司徒岑正等着呢,问道:“老头喊你作甚。”
世子下巴朝童不野一努:“老头说不许娶她。”司徒岑龇了龇牙,没言语。童不野打了个冷颤,极快的觑了世子一眼,当没听见。
两日后,离家许久的蜀王可算打发人送信回来了。他已到京城,正在四处盘桓游逛。诸王也有几位抵京。齐国特使说齐王因故来不了,街面上闲人纷纷猜测说鲁国怕是要动刀兵了。秦晋吴三位王爷早年在京城的府邸这回都要卖,燕国朝廷已决意悉数买下来,或当博物馆、或修葺之后售卖门票供游客观赏。四王八公如今只剩下东平王府、理国府和荣国府的宅子里头住的还是原主,连齐国府都卖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司徒岑看罢此信,吐了口长气:“前几日还说齐国已在鲁国囊中,这就要拿走了。”
太上王道:“你又不会掐算。他也那么大的岁数了,又是个文人,保不齐是身子骨儿不成了呢?”
“不信您老就等着瞧呗。”司徒岑道,“不出半个月便有消息出来,您信不?”
果然没出半个月,只六日之后便有蜀国驻齐国特使派快马回国:鲁国灭齐。没人知道是怎么灭的,一夜之间齐王府便落入鲁军之手。齐王投降,领着爱妃马氏暂住到郊外庄子里去了。坊间谣传齐国最大的两个世家,崔家和卢家,一齐投靠了鲁国,联手将齐国卖了。举国百姓听说日后并入鲁国皆欢喜不已,他们羡慕邻国已久。如今鲁国正在收编齐国的军队,不久后就要做全民人口普查,取消各色户籍统一为公民。并派了许多宣传员四处宣扬鲁国律法,喧喧闹闹的。衍圣公孔昭焕头一个站出来支持齐国入鲁,鲁国的几家报纸皆奔赴曲阜采访拍照,报纸霎时撒满整个齐国。这驻齐特使已与驻鲁特使见了面,特让手下人请示太上王与世子:自己与同僚是不是要回国一个。
太上王呆坐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道:“岑儿,你看呢?”
司徒岑道:“京城的齐王府肯定要卖。鲁国灭齐不过是收麦子罢了,齐国的人撤回来吧。依我看都撤回来,只留燕国的便好。父王,燕国特使抓不抓?”
“三叔!”世子抱怨道,“您老靠谱点行么?我老子还在京城。”
太上王道:“你笃定汇丰钱庄是贾家的产业?”
“笃定。”司徒岑道,“刘丰若不去秦鲁为相,我只是猜疑。”
太上王道:“既这么着,先将汇丰钱庄的掌柜喊来。”
“啊?”
世子连连点头:“对对!劫了我们的官库不得赔钱么?”
正文 972。第九百七十二章
蜀国太上王命人将汇丰钱庄的掌柜召入王府。这掌柜姓王; 四十来岁胖乎乎的像尊弥勒佛,迎着太上王叩头。太上王眯起眼睛瞧了他半日,方慢条斯理道:“知道喊你来做什么?”
王掌柜老实道:“小人不知。”
“不知就回去问你东家。”太上王道; “你东家不是在鲁国?”
王掌柜憨笑道:“小人东家委实在鲁国,只是已不大管钱庄事物了。”
太上王呵呵笑了几声; 看着司徒岑。司徒岑道:“你告诉刘丰; 他东家的游击队劫我蜀国的官库粮仓官员,悉数得赔钱。赔多少他看着办,他拿不了主意就去问他东家; 横竖我只得便宜不吃亏。”
王掌柜懵了,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啊?!”
司徒岑挥手道:“回去问你东家; 和东家的东家。”
王掌柜茫然四顾,迷迷瞪瞪的叩头而去。世子瞧着他的背影皱眉道:“贾家三四十岁的得用之人皆是贾琮培养的。这位既能接得了汇丰钱庄,不该如此木讷才是。”
司徒岑嗤道:“你信他木讷?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装模作样罢了。且使人盯着他。等你老子回来了; 连燕国特使一道算人质。”
世子想了想; 摇头道:“别盘算得那么好。”
次日一早; 汇丰钱庄竟不营业了!门口和铺子里都贴出大幅告示,说蜀国近日游击队泛滥,劫了许多州县的官库粮仓,朝廷损失惨重。太上王昨日召见我钱庄掌柜的,勒令我钱庄出钱填补官府损失。虽说我钱庄与游击队风马牛不相及; 终究在蜀国做生意。蜀国朝廷跟我钱庄要钱; 我钱庄不得不出。故此暂停日常业务; 竭力筹钱进贡国库。
汇丰钱庄每日都有许多人来办事; 见此告示大惊失色,向门口的伙计打听道:“怎么回事?太上王为何要你们填补官库?”
伙计拭泪道:“因为我们有钱。这分明是强抢啊!竟从没听说过朝廷强抢钱庄的。”
有人急道:“你们的钱够么?”
“小人哪里知道。”另一个伙计也哽咽道,“我们钱庄的钱不都是寻常百姓之储蓄?”
有人叫叫嚷嚷道:“那是我们的钱!官府遭劫就拿百姓的钱去填补,哪有这种道理!我们又不曾少交税钱!”
“就是!半个铜钱也不曾少交!”
“我存的钱呢?我要取出来!”
伙计哭道:“哪里敢替客人取钱!我们掌柜的巴不得大伙儿这会子就把钱全都取走呢!这些钱已不是我们钱庄的了。”
“哗啦~~”人群顿时如同冷水浇进滚油里,一个个扯着嗓子嘶喊。有的还假惺惺替汇丰钱庄抱打不平,实在悉数是担心朝廷劫了钱庄、自己的存款要打水漂,谁都不肯走。人遂越聚越多。
不多时,街口来了一辆大四轮马车,因走不近铺子前,车上之人远远的便下来了。大伙儿一瞧,正是蜀国商业联合会会长、瑞霞米行大东家彭老太爷。这老头已年近七十,须发皆白。身子骨极硬朗,既不用人搀扶也不用拐杖。瑞霞米行在蜀国经营多年,乃是老字号,价钱公道童叟无欺。彭老夫人还时常领着媳妇孙女们给贫苦人家施粥送衣,极得百姓敬重。见彭老太爷到了,围观着自觉让出一条道路来。汇丰的伙计认得他,赶忙上前相迎。
彭老太爷问道:“你们掌柜的可在里面?”
“在呢。”伙计带着哭腔道,“一整夜没合眼,不知如何是好。”
彭老太爷点头道:“引我进去看看。”
伙计急忙打开柜台,领着老头到后头去了。有人喊道:“求彭老太爷帮忙向太上王求个情!让我们把钱取出来!”“求彭老太爷帮忙,那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啊!”
彭老太爷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微微点头。“哄——”人群又闹起来。“谢谢彭老太爷——”
有个褐衣小帽的男人藏在铺子角落里暗暗瞧了会子,使尽力气从门口挤了出去。足足费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同伴。他二人俱是司徒岑派来盯梢的。商议便宜,派了一个回去报信。
从昨日王掌柜回到铺子,他们十几个人轮班盯着,愣是没见一个钱庄的伙计出去,遑论王掌柜他自己。连他们吃的菜都是约好了菜农送来的,厨房大婶也不曾离开过。王掌柜并未派人去鲁国给东家刘丰送信,也不曾联络同在成都城的贾氏马行,更不用提燕国特使。司徒岑昨晚还琢磨着他总不可能置之不理,人家今儿就来了这么一招。乃领着报信之人直奔蜀王府。
太上王听罢摆手道:“不用搭理他。区区一个小钱庄罢了。”
司徒岑正色道:“父王万莫小瞧了他们。汇丰大小生意都做,他们一停业,整个蜀国的经济都得受影响。何况那姓彭的老狐狸还过去了。”
太上王哼道:“一个商贾,搭理他作甚。此人显见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恐受东家责备,想着自己将此事抹平了。糊涂短见。”
司徒岑摇头道:“不会。糊涂短见的当不上汇丰的掌柜。父王,我猜他定然还有后手。咱们赶紧派人辟谣去。”
太上王瞥了他一眼:“如何辟谣?朝廷不要汇丰的钱?”
“起码得让百姓取钱。”
“不成。”太上王道,“孤王还没想到不许取钱这一招,倒是他们自己想到了。他们钱庄在各处俱有分号,让他们从别处调钱来给人取。”
正说着,太监来回世子求见。太上王命“让他进来。”世子匆匆而入,骂道:“那姓王的好生狡诈!我就知道他不会是省油的灯。”
世子身后领了个人,正是先渝州同知明端。明端上前行礼,从怀内取出一大叠纸来,道:“太上王,汇丰钱庄在举国一家独大。除了存取款,他们还有贷款、投资、担保、保险等项目。这是微臣计算出的成都汇丰停业之影响,实在巨大。”
太上王接过那叠纸一瞧,上头各色数字表单压根看不懂,乃道:“你只说会如何。”
明端道:“会有许多商铺工厂倒闭,伙计工人失业,拿不到保险赔偿者可能会因无钱医治而死。”
太上王大惊:“何至于此!”
明端苦笑道:“委实至于。”
世子道:“这一仗输的不冤,整个金融业捏在人家手里。”
太上王拍案道:“反了他们了!”
话音刚落,有人急报:“太上王,商业联合会那个彭老头亲拟了份请愿书,求朝廷莫要逼着汇丰填补官库官仓。”
太上王冷笑道:“孤王若不答应,他们意欲如何?”
报信的道:“那请愿书已派人送去各大商贾财主处签名了。”
太上王拍案道:“孤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出什么事来!”
世子与司徒岑齐声道:“罢市!”司徒岑道,“刘丰在鲁国闹过罢市,直将刘戍闹下台了。”
明端忽然说:“不会。”
世子问:“如何不会?”
明端忙垂头拱手道:“殿下,微臣方才未经思索脱口而出,其实并未想着如何不会。”
太上王才刚刚皱眉,世子先道:“脱口而出之言最实在。你快想想,你为何会觉得他不会罢市?”
明端想了半日,道:“微臣……微臣想着,这王掌柜既然不曾向刘丰请示,应当是预备自己处置此事。那么他不会使刘丰使过的招数。不然还不如请示去。不知殿下可能明白微臣的意思。”
世子满面疑惑显见不明白。司徒岑道:“我明白。王掌柜或另有心思,不想让刘丰掺和蜀国的事。他若照刘丰在鲁国所为罢市,便显不出他不比刘丰差。”
世子道:“刘丰不是他东家么?”
“贾琮才是他东家。”司徒岑道,“王掌柜不想再居于刘丰之下。”乃看了明端一眼,赞道,“明大人竟会换位思考,倒是难得。”
明端有些不好意思道:“然微臣实在猜不出他想作甚。”
太上王悠悠的道:“凭他作甚,翻不出孤王的手掌心去。”老头不觉好奇心起,想看看那王掌柜能想出什么新奇法子来。
世子遂命派衙役去市井辟谣,说汇丰钱庄暗助游击队。明端道:“只怕没什么人信。”
世子道:“给个说法罢了,没逼着谁信。”
本以为少说要到明日方能瞧见汇丰的对策,不想当日下午便有了。汇丰钱庄买了三百个柳条框,摆在全城三百多个铺子前向全城百姓募捐,并雇了三百个大嗓门宣扬此事。城中几座佛寺道观率先到柳条框旁捐款,说是为了蜀国安定尽一份力。蜀国大学的学生亦声援汇丰钱庄,四处贴告示。
次日,六个汇丰钱庄投资的工厂,全场工人连管事在内统共两千多号,敲着锣打着鼓举着小五颜六色的小旗子,沿成都城内大街走了一圈儿,齐刷刷喊着:“支持汇丰钱庄!反对强夺民财!蜀王英明神武!”他们并未违法,不过是上街溜达罢了,捕快们愣是寻不出借口来拦阻。到了下午,人数增加到了四千多。次日,许多商铺关门,伙计东家一齐加入挥旗子喊口号。蜀国大学一小半的学生并许多中学生也凑热闹加入进去。加上新添的工人,浩浩汤汤的凑出了上万人。城中百姓悉数围拢看热闹,不少也跟着走。整个成都已乱了套,各国报社的记者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跟着这些人又是拍照又是采访。《成都周报》虽已出了加刊辟谣,愣是没什么人看。到了第三日,上街摇旗呐喊的已有三万多人。
第四日,世子下令查封汇丰钱庄,让百姓都来领走存款。官兵包围钱庄抓捕伙计管事,王掌柜失踪了!明端亲领人来到钱庄库房前。打开一瞧,里头大半是空荡荡的,只撂着三四箱铜钱。
明端大急,快马赶回世子府。世子愣了:“没钱?怎么可能没钱!三叔的人不是看守着么?”忙喊司徒岑来。
司徒岑也愣了。“这几日特意加派了人手看着他们,分明只有入没有出。王掌柜昨晚上都看见他了。”乃打发人叫细作头子来。
那头等着领钱的百姓已排队排出整整三条街。等了半日没动静,便有人跑去前头打听。起初毫无音讯,等明端走了之后,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大嗓门喊道:“方才那个大人领兵将金子运走了!”众人大急,顿时拥到铺子前。
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大哭道:“掌柜的昨晚就被你们抓了,竟还问我们掌柜的跑去了哪儿。”
大嗓门问道:“金子可还在库房么?”
伙计哭道:“我们哪儿知道!我们铺子已经让朝廷监视多少天了!”乃三步窜到墙角,一把抓住一个褐衣小帽人的衣襟,“你们问他!他就是朝廷细作,日日都盯着我们!我们但凡有点子风吹草动他们都知道!”
众人忙围了上来:“金子呢?”
那褐衣人忙辩道:“我不过是街坊,来瞧热闹的,哪里知道什么金子!”
伙计冷笑道:“你是街坊?这左近都是铺子,你是哪家的伙计?你在我们铺子前门盯了这五六日的梢,你东家竟没打发了你么?”
大嗓门道:“谁瞧热闹瞧五六日的?”
伙计一手压着褐衣人的胳膊,一手伸入他怀内掏了两下,掏出一件东西来,高高举起:“大伙儿看!大伙儿快看!镇抚司!他是镇抚司的细作!”
众人定睛一看,伙计手里拿的果然是镇抚司腰牌,不觉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伙计喊道:“王掌柜昨夜四更天被他们抓走了!三十几个官差从后门押走,还带了枷!”他哭道,“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百姓,用得着那么多人么。”
大嗓门道:“这个官差大人,若是金子依然在库房,本是世子让我们来领存款的,何时开始放钱?若金子不在库房、被他们王掌柜私自运出去了,你们镇抚司一眼不错盯了他们这五六日,总知道运到哪儿去了吧。旁的我们管不着,只等着领钱呢。那是我们多年辛劳的血汗钱!朝廷不能就这么光天化日的抢走啊!”
不知何处冒出一个大嗓门来:“啊呀!他们该不会打算把金子失踪的事儿推到王掌柜头上,就这么算了吧!”
“轰——”人群一阵大乱。
正文 973。第九百七十三章
汇丰钱庄的金库空了; 百姓大闹不已。世子与司徒岑闻报互视了半日没言语。
世子斟酌良久道:“这种经济仗贾琮是行家; 领先咱们太多; 稳输的份。事到如今唯有两种应对法子:认输,废奴废贱籍。若非要强挺着颜面,那就朝廷背下黑锅替储户还钱。只恐怕咱们国库里的银子再多也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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